第82章
她百般周到,处处照拂,且大有已经将她当作自家新妇,引荐京中权贵女眷的架势。 二人那婚事彼此心知肚明,只差先帝那一封赐婚圣旨,铖王没必要作戏之后再自找麻烦。 宋棠宁闻言皱眉:“那会是谁?” 萧厌微眯着眼:“是谁我不清楚,毕竟时隔久远证据难寻,不过三次议亲,都只朝女方动手,铖王却毫发无伤,那人总不会是铖王仇敌。” 第156章 宋棠宁闻言眉心越发的紧。 既非仇敌,又屡屡破坏铖王婚事,且对与他议亲之人一次比一次狠辣。 这种手段…… 她心中划过一道念头,蓦地抬头:“会不会是爱慕铖王的人?” 萧厌嗤笑了声,靠在榻上神色惫赖:“爱慕不爱慕的,本督不清楚,但是肯定是与铖王有关系,而且不出差错的话,铖王也应该对这人所做的事情极为清楚,要不然以他当年对霍家婚事的看重,那人没那么容易逃脱追查。” “我的人去查了铖王过往,他第三次议亲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提婚事,铖王府也风平浪静,直到大半年后遇到铖王妃对她一见钟情,他开始疯狂追逐铖王妃,京中人才再次关注起他婚事。” 荣家当年在京中很是鼎盛,荣太傅是太子之师,他那时还年少却也曾得荣太傅教导,也曾听薛姨她们提起过好几次铖王跟荣家次女的事情,就连父亲和先帝也笑说铖王是铁树开了花。 二人这桩婚事闹腾了许久,荣太傅刚开始也是不允这桩婚事的,直到后来铖王妃动心,主动答应求娶才嫁入了铖王府。 宋棠宁听着萧厌的话,脸色陡然发白。 “姨母跟铖王在一起前,也曾遇到过意外……” 她自小就听过许多关于铖王妃和铖王恩爱的事情,铖王妃不吝啬提起往事,蒋嬷嬷她们偶尔也会说起,她对铖王是如何求得铖王妃芳心的事可谓是烂熟于心,自然也知道铖王妃对铖王动心,是缘于一场“英雄救美”。 那一次姨母险些被人所害,是铖王救了她,为此受了重伤躺了足足半月有余,加之后来铖王痴心一片,姨母才动了情思。 可如果意外不是意外。 英雄不是英雄。 那一场遇险本就是人为,而险些害死铖王妃的,本就是那个曾经毁了铖王三次议亲的人。 铖王明明知情却不曾揭穿,反倒是借着此事拿下了铖王妃,以“救命之恩”博得美人青眼,事后木已成舟,那人才只得罢手。 不…… 不对!! 宋棠宁猛地攥紧了拳心,也许那人从来都没有罢手。 她霍然站起身来:“姨母不能回去!” 只她才刚想要出去,就被萧厌伸手擒住了手腕。 “阿兄,姨母不能回铖王府……”她急声说。 “你劝得住她吗?” 萧厌只一句话,就让宋棠宁顿在原地。 他伸手将人拉了回来,朝着她说道:“你我所说的这些全都只是猜测之言,既无证据,也没人能够证明这些事情铖王全部知情,铖王妃当日与铖王翻脸大多是因为他对她的欺骗,可若非心中还有情,铖王妃也不会迟疑许久依旧选择回去。” “她在乎的不仅仅是谢寅,也有铖王,十数载夫妻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铖王妃生性聪慧,你拦着她回府总要给个理由,若是直接告诉她这些,先别说她信不信,光是以她的性情恐怕也会找上铖王质问,你觉得铖王会作何反应?” 铖王定不会承认,说不得还会反咬一口,说他们有心挑拨他二人夫妻感情。 棠宁脸色苍白:“可是姨母……” “你先别急。”萧厌牵着人坐回到了身旁,才缓声说道:“铖王府这一趟,铖王妃是非走不可的,想要揭穿铖王和那藏在暗处的人,也只有借你姨母之手。” “你若是担心她周全,就让绫音带两个暗卫跟在她身边,有她们护着定能保她无虞,而且这桩事情得告诉顾鹤莲。” “顾家舅父?”宋棠宁茫然。 萧厌沉声道:“顾鹤莲跟铖王是老相识,他对当年的事情应该知道一些,而且他跟荣家翻脸那事也有些蹊跷。” 顾鹤莲喜欢荣玥,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 那时候他一直留在荣家,又在意荣玥,铖王突然追求他未必没有看出什么来,当年荣玥出嫁,顾鹤莲回京之后就跟铖王大打出手,被荣玥当众呵斥,之后多年不曾踏足京城,可是这次荣玥只一封信他便匆匆赶来,哪怕嘴里骂骂咧咧,可这般情谊又岂只是念在荣家的“旧恩”。 “你别小瞧顾鹤莲的手段,你这位顾家舅父,是能为着你姨母豁出命去的。” 宋棠宁思及这段时日顾鹤莲所为,默认了萧厌的话,只是她迟疑:“那姨母那里呢,当真什么都不说?” “说还是要说的。” 铖王妃只身涉险,要是全然不知情,谁知道被铖王他们糊弄着会遇到什么危险,她有孕在身丝毫都经不起意外,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家小海棠得哭成泪人,只是这话不该让棠宁去说。 若换成往日,萧厌自己开口也成,可现在他可不愿当了得罪铖王妃的那个人。 “等见了顾鹤莲,让他去跟铖王妃说。” 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让姓顾的去干。 宋棠宁张了张嘴:“这样好吗?” 顾家舅父跟姨母的关系本来就够紧张了,两人见面就吵,这段时间顾家舅父都搬了出去,好险二人才少了斗嘴。 这要是再让他去,姨母觉得他故意挑拨他们夫妻之情存了私心,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萧厌挑眉冷哼:“有什么不好的?” 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觉得挺好。 见宋棠宁迟疑,他淡声道:“这事情得有人下重药才能压得住你姨母质问铖王的心思,你我都是小辈,是管不住她的,顾鹤莲来正合适,不信待会儿我让人叫顾鹤莲过来,你问问他愿不愿意。” 他就不信以那姓顾的心思,明知道有机会趁虚而入,夺回旧爱,他能不干。 宋棠宁眉心轻蹙,勉强信了萧厌的话,只是她却忍不住抬头:“小辈?” 萧厌顿了顿,松开捏着她皓腕的手,面不改色:“她是你姨母,我是你阿兄,自然是她小辈。” 宋棠宁歪着头杏眼迷惘:是这样吗? 可往日阿兄对姨母也不见有多敬让,阿兄今日怎么古古怪怪的。 萧厌被她看得下颚绷紧,剑眸下意识凝在她身上,身体也隐隐浮出燥热来,正当他以为小姑娘察觉了什么,心头提起时,就见她突然倾身靠近,柔荑上前朝着他身前探来。 她莫非…… 萧厌心头狂跳起来,垂眸看着她靠近时浑身僵硬,谁知就在这时,宋棠宁手指落在他身前散落开来的衣襟上,“唰”地拉拢了起来。 “阿兄伤还没好,小心着凉。” 萧厌:“……” 心跳一停。 眼前一黑。 宽袖一扬挥开身前的手,突生羞恼:“本督知道!” 第157章 鹤唳堂大门打开,先前被屏退的沧浪被唤过来时,就见自家督主脸色漆黑,跟在一旁的缙云敏锐留意到先前进去的宋小娘子此时发髻换了,连衣衫也有些皱巴巴的,而且发尾还带着未干的水汽。 缙云心提了起来:他家督主该不会是兽性大发…… “脑子不想要了?”萧厌扫眼冷戾。 缙云连忙垂头,心中却是瞬间放松下来,这要是得手了还不得春风得意,这般恼羞成怒一副火气憋的过旺的模样,想来是没干什么事的,他悻悻然退开,就听萧厌冷哼一声:“备车,去找顾鹤莲。” 沧浪闻言就道:“顾家主这几日脾气不大好,督主过去他怕不见……” 萧厌抬眼:“本督跟他说铖王妃的事情。” “这能管用?”沧浪嘀咕:“督主上次拿着铖王妃的事儿诓了顾鹤莲后,跟人过河拆桥,他差点没跟您打起来,如今瞧着您都嫌碍眼……” 萧厌眉峰一拧,抬脚就踹。 一旁缙云连忙手脚利索地捂住沧浪的嘴,箍着他的脖子就将人拖了出去:“督主稍等,我们这就去备车。” “唔唔唔……” 沧浪瞪大了眼被一路拽出了鹤唳堂,等到了外面游廊下,缙云才松手。 沧浪被捂得险些断气,松手就连咳好几声:“你干什么?你想掐死我啊?” 缙云没好气:“我不掐死你,督主也能打死你。” 沧浪茫然:“我又没说错……” 那顾鹤莲近来就跟吃了炮仗似的,见谁骂谁,垮着一张脸跟谁都有仇似的,前些日子住在棠府时好歹还有个笑脸,可自打跟铖王妃吵架搬出去后,哪一日撞上督主不是阴阳怪气甩个白眼就走,连带着个热乎脸都没有。 沧浪嘀咕:“顾鹤莲八成还记恨督主利用他在城外扛陆家刺客那事儿,咱去找他能得好脸才怪了。” 缙云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你管他记恨不记恨,照督主的话去做就行。” 谁家欲求不满的督主能跟你讲道理的,自家督主那模样一瞧就是乌云罩顶,脸上的冷意都快赶上冰窖了,这个时候顺着他的就得了,讲理那是找死,他拽着沧浪说道:“别废话了,赶紧去备车。” 沧浪摸了摸脖子嘀嘀咕咕地走了,缙云叹了口气,刚想着去准备出府的事情,就突然脚下一停,扭头皱眉道:“谁在那里?” “是我。” 横支廊后传出道温和声音。 缙云回头,瞧见来人后才作势放松下来:“岳先生,怎么是你?” 岳先生手中拿着折扇,一身青色儒衫显得人格温润儒雅,他人到中年,笑起来眼角堆着些细褶,说话不疾不徐叫人如沐春风: “本是打算出城去办事的,只是临时忆起忘带东西就先回来了,督主今日不是进宫去办陆家的事了吗,怎的你们都在府中?” “那事已经妥了,就先回府了。” “那你们这是又要出府?” 缙云笑了笑:“陆家这事牵扯颇多,呈到圣前那账本上一些账目不明,光靠着户部和钱尚书他们那边未必能搞得清楚,督主打算去找顾鹤莲一趟,他毕竟是做生意起家的,看他那边是否有什么线索。” 岳先生闻言颔首:“原来是这样。” “岳先生可要见督主,督主还在府里。”缙云问。 岳先生摇摇头:“不用了,督主先前交待的事情还没办妥,等办完之后我再去见督主。” 二人仿佛只是随意闲话了几句,岳先生便拿着折扇走了,待他离开之后缙云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下来。 他皱眉看着离开那人的背影,朝着院前守着的护卫问道:“岳先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晌午就回了。” 回来取个东西,取了半下午? 缙云皱眉问道:“他回来后都待在哪里?” 那护卫虽有疑惑却还是如实说道:“岳先生回来之后只见了何伯一面,然后就一直在卿玉阁那边。” 卿玉阁是萧府里客卿所居之地,岳先生每次回京都在那边落脚,缙云追问:“他没去过别处?” “没有。” 缙云脸上神色这才放松下来。 “缙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就是随口问问,你继续当值去吧。” 让那护卫离开之后,缙云瞧了眼岳先生离开的方向,脚下一转回了鹤唳堂。 萧厌本也不是太过显露情绪的人,这么一会儿过去之后,先前那丝郁卒已然压了下去,领着梳妆整齐的宋棠宁出来时已经风平浪静,见缙云回来,萧厌抬眸:“车备好了?” “沧浪去了。”缙云说了声后,看了眼后面跟着的宋棠宁,才低声道:“岳先生今日没出府。” 萧厌神色浅淡:“做什么了?” “在卿玉阁待了一下午,方才才离开。” 萧厌嗤笑了声,说了句“知道了”,缙云就退到了一旁没再开口。 宋棠宁跟萧厌本就走的近,听到“岳先生”三字就下意识竖起耳朵,原还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儒雅之人颇为好奇,可瞧见萧厌这模样,她突然就觉得自己先前以为那岳先生是阿兄心腹大抵是错觉。 小姑娘左右瞧了瞧,拎着裙摆碎步靠近萧厌,等贴近时才小小声道:“阿兄,那个岳先生是坏人?” 萧厌被她鬼鬼祟祟的动作逗笑:“也不算,陛下的人。” 棠宁张大了嘴:“不是说他原本是个南地小官,被人冤害后是阿兄救了他。” 她还记得初遇那一日,何伯跟她说起岳先生身世,说他遭人冤害险些身死,她还好一阵怜悯,觉得这般有才之人为人陷害无缘官场实在可惜,可是怎么转眼那岳先生就成了安帝的人? 萧厌说道:“人是本督救的,当初不过是随手所为,也觉得他有几分能耐就留在身边用着。” “那他还……”棠宁瞬间气恼。 “一个是权柄滔天的太监,一个是掌人生死的帝王,他会有所偏倚也不足为怪。” 萧厌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人生在世,所求不同,我能许他的不过荣华富贵,今上却能保全岳氏一族昌盛数年。” 第158章 萧厌并没有瞒着小海棠安帝猜忌他的事情,宋棠宁留在积云巷,与他往来过密,早晚会落于帝王眼中,有些事情让她知道才能有所防备。 而且眼前的小姑娘一直在成长,她不想做温室娇花,想要有不一样的将来,那他便不能将她养的不谙世事。 朝堂,京中,有些事情她早晚会接触。 萧厌与她说道:“我在陛下眼中是柄毫无依仗又极为好用的刀,生死荣辱全系于帝心恩宠,他交付给我权柄,让我代他清理朝堂,可他也同样会防着我这柄利刃反噬其主。” “岳凤成就是陛下的眼睛,只有他亲眼看到我的忠心,才能放心用我。” 宋棠宁有些难以置信:“陛下不信你?” “他不信任何人。”萧厌仿佛说着什么习以为常的东西:“为帝者,孤家寡人,太过轻信于人,便是将皇位和命都交到他人手里。” “可是……”安帝明明任由萧厌在朝堂揽权。 萧厌似乎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笑了声:“那是因为陛下知道他能拿捏住我,予我再多权柄他也能轻易收回。” 棠宁闻言若有所思:“所以阿兄留下这位岳先生,是主动留下陛下的眼睛,让陛下看到你想让他看到的忠心……” 她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猛的一顿,下意识看向身旁站着的高大男人,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可如果阿兄当真对皇室忠心,又何必防着岳先生? 帝王的眼睛,安帝的猜忌,阿兄既然心知肚明又将人留在身边,行事时就该主动带着他避嫌,但是缙云方才提起那位岳先生突然回府时却神色戒备。 他说的是“岳先生没有出府”,换句话说,在缙云眼里那位岳先生今日不该留在督主府里,而且萧厌听他这话后也丝毫没有意外,只能说明那岳先生离开是被人故意支出去的。 萧厌今日联手钱尚书坑了陆家,让世家受损,这本是安帝乐意看到的事情,萧厌以此表了忠心只会更得帝心。 可是他行事时却是防着宫中,支走了安帝的眼睛…… 萧厌做了什么是不能让宫中知道的?或者说,阿兄他,对皇室有异心? 宋棠宁眼睫轻颤,一抬头就迎上萧厌镇定自若目光。 “阿兄…” “嗯?” 她张张嘴,想问为什么。 这满京城人人都知萧厌忠于安帝,枢密院上下皆为安帝枭犬,为帝心所指,人人都知他独得圣宠才能权柄滔天,他的忠心才能换来如今权倾朝野与世家之人抗衡。 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对安帝有异心,更没有人怀疑过他对付世家是有旁的心思。 可是他为什么要将这种隐秘告诉她? 萧厌见她讷讷想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而且似乎是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他直接否了她的怀疑。 “你既说想要留在积云巷陪我,多知道一些,才能保你周全。” 宋棠宁因他这番几乎默认的话心中巨震。 外间沧浪进来:“督主,车备好了。” 萧厌“嗯”了声:“走吧。” …… 去见顾鹤莲的路上,宋棠宁一直都沉浸在发现了惊天秘密的心情里,她时不时偷偷看上萧厌一眼,掐着指尖心神不宁。 萧厌仿佛不知道她打量似的,也全然没有扔下一记惊雷的自觉,只阖眼靠在车壁上小憩。 外间雨声淋淋,马车摇晃间有隐约湿气顺风飘了进来,笼在萧厌身上时,让的侧脸沉入阴影里的男人显得越发迥异莫测。 等着马车到了顾家门前时,宋棠宁才勉强回神。 顾鹤莲在京中买的宅子有着他惯有的习性,够大,够富贵,也够花里胡哨。那门前的赤金匾额上一圈宝石晃瞎人眼,朱红大门上的门环都是金的,入门后前院石鼓用的是青玉雕琢,堂前摆着一尊巨大的灵璧石,天然成形,如同赤兔逐月,叫人移不开目光。 宋棠宁瞧着顾家下人端上来镶金纹的杯盏,哪怕再心神恍惚,也忍不住小声吐槽了句:“顾家舅父就不怕遭贼惦记?” 这般炫富,简直叫人眼红。 萧厌瞧着桌上
相关推荐:
薄情怀(1v1)
清冷仙尊时刻准备跑路
带着儿子嫁豪门
失身酒
爸与(H)
小寡妇的第二春
游戏王之冉冉
成瘾[先婚后爱]
认输(ABO)
深海gl (A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