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蛇蛇,我似乎开始有幻觉了,方才还以为是招来了墨宴的残魂,好像还感受到他的魔气了。” 因为身体开始衰败,柳折枝只当全都是自己的幻觉,还开玩笑似的跟墨宴说墨宴本人的坏话。 “他若看到我如今这副模样,只怕要嘲笑我笑得一整日都难停下,说不定都等不到我身死道消,会直接夺舍回魔界重夺魔尊之位。” 说着还皱了皱眉,又加了一句,半嗔半怨,“他是个坏脾气的魔尊,很凶,特别凶,凶死了,还很坏,有一回打架故意打碎了我的贴身玉佩,我都不敢让他赔……” 明明是挨了骂,墨宴却听得蛇头都僵住了。 不是,我们俩谁有幻觉了?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柳折枝在那撒娇?! 七、两个男人怎么凑一对啊?! 柳折枝撒娇这件事对墨宴来说,震惊程度仅次于修真界覆灭了。 六界谁不知道折枝仙君不食人间烟火,淡漠清冷,谁能让他回应一句话,那都够吹嘘一辈子了。 虽然是死对头,但墨宴不得不承认柳折枝在六界的地位,那就是天边月云中雪,名副其实的高岭之花。 然而就是这样只可远观,六界都不敢高攀的死对头,现在竟然在自己面前撒娇! 他甚至记得柳折枝刚才那句话的每一个音调,连最后微微拖长的尾音,嗔怪的语气都记得清清楚楚。 还是清冷的,但就是莫名有点软,肯定是撒娇。 好啊,你个死对头还有两幅面孔呢,一个大男人竟然撒娇,丢不丢人! 墨宴对此嗤之以鼻,片刻后盯着没动静了的人晃晃尾巴尖。 说话啊!再撒娇一句,让本尊好好品鉴品鉴。 “蛇蛇,那是我自己刻的玉佩,随身戴了百余年。” 柳折枝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他说我玉佩上的鸳鸯丑,宁可被我剑气伤到,也要将那玉佩打碎,连玉佩上的穗子都一把火烧了,你说他是不是很凶,打不过我便这般欺负我……” 放屁!谁打不过你!这些年一直都是平手! 墨宴最先在心里反驳的就是这句话,还甩了甩蛇头当做抗议,结果甩到一半就发现了不对。 柳折枝说那玉佩是他自己刻的? 这事墨宴其实有印象,而且算是深刻,因为他早就看那玉佩不顺眼了,那日打架之前他还正好听说又有多少女修仰慕折枝仙君风姿,发誓非君不嫁,但都被拒绝了。 再一联想柳折枝百年前突然多的那块玉佩,他还以为是死对头心有所属,把心上人送的玉佩戴在身上跟他炫耀,所以他才不管不顾非要打碎那玉佩不可。 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看着生气。 明明是死对头,六界中他们二人齐名,他露着这么俊美的一张脸没人要,柳折枝整日戴个破面具,却全是仰慕柳折枝的女修。 女修们提起他就都骂他是魔头,说他嚣张跋扈胡作非为,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这天差地别的待遇简直气死个人。 后来他还以为玉佩碎了坏了柳折枝的好事,所以特意留意着,果然又过去几百年也不见柳折枝有道侣,为此心情好了许久,结果现在柳折枝说那玉佩是他自己刻的?! 墨宴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因为这个玉佩盯了死对头好几百年,憋着口气时刻准备把死对头道侣搅黄,竟然全是白费力气。 你没有心上人却自己刻鸳鸯玉佩戴着,柳折枝你是不是有病! 哪个正道修士闲着没事自己刻玉佩?还刻鸳鸯!你知不知道鸳鸯是什么意思啊! 完全无法理解柳折枝这么做的动机,墨宴无语死了,也就是现在不能说话,不然他非按着柳折枝好好问问心路历程不可。 “那玉佩原本还有一块的,可惜被小师弟要走了。” 左右闲着无事,柳折枝想到什么就跟他说什么,想着反正蛇蛇不是人,不用怕,索性语调缓慢的跟蛇蛇念叨。 又不会累,又能体会到有生灵陪着自己的快乐。 “都是看书时随手翻出的样式,我刻了两枚,一枚是鸳鸯,一枚是游龙,蛇蛇知道玉佩吗?等你长大了,我也给你刻一枚。” 墨宴默默翻白眼。 谁要你的玉佩,哪个魔尊会带着死对头给刻的玉佩啊,老子不要! “蛇蛇喜欢什么样式?日后化蛟成龙,不如也给你刻一枚游龙样式?” 什么叫也?你还给谁刻了?凭什么老子是第二个! 墨宴刚才没仔细听,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说另一枚玉佩给谁了,又是什么样式,越想越不对劲。 游龙样式的玉佩,他给小师弟了,他小师弟不就是……白秋? 这几日光顾着跟柳折枝生气了,墨宴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出现在柳折枝的云竹峰的。 当时他重伤难以自保,想着先找个地方养伤顺便避一避风头,六界中唯一与他交好的就是柳折枝的小师弟白秋,白秋还赠给他一枚玉佩,他那时是想循着玉佩上的气息找白秋的,结果一传送就到了柳折枝这里。 那玉佩其实是柳折枝的?所以他才会传送到柳折枝的住处被死对头捡到?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墨宴心情相当复杂。 当时愿意与白秋结交也是因为白秋是柳折枝的小师弟,他还想着哪日两人交好暴露,到时候看看柳折枝会不会被气到,毕竟都说柳折枝最疼爱那个小师弟。 没想到白秋从一开始拿来讨好他的玉佩就是柳折枝的,亏他当时还觉得刻得漂亮,栩栩如生的,夸了好一会儿。 敢情从头到尾夸的都是死对头。 墨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暗暗感叹有点丢人,柳折枝却突然开口把刚才的话否了,“不行,不能给蛇蛇也刻游龙,那样就和小师弟是一对的了,还是刻个二龙戏珠吧。” 这些年系统大多时候都是在骂他,因为他不做任务,柳折枝懒得细听,所以只记得个大概。 似乎这是书中的世界,他是反派,小师弟和墨宴是主角,他要做的是……额……做什么来着? 算了不重要。 柳折枝记不清了,也懒得去多想,反正以后都跟他没关系了。 “总之蛇蛇要记住,日后不要与我小师弟多亲近,小师弟和墨宴才是一对。” 墨宴:??! 什么东西?谁和谁是一对? 墨宴整条蛇都僵住了。 先不说你在那乱点鸳鸯谱,老子是男人啊!白秋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你说的那个一对……两个男人怎么凑一对啊! 墨宴觉得自己的认知受到了强烈冲击。 他娘的!你们正道玩这么刺激?! 柳折枝你竟然是这种人?! 八、来自死对头的pua 修魔不比正道所谓的修仙,没有魔讲究苦修炼心,都是崇尚及时行乐,是以魔界旁门左道盛行,遍地是修炼捷径,双修就是其中广为流传的修炼之法。 墨宴是魔尊,向来不屑那些歧途捷径,却也听说过,毕竟魔界男女欢好双修太过常见。 可今日他听柳折枝说了这话才知道,正道竟然是能将男人也凑成一对的,都说魔族荒淫,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正道玩的更花! 墨宴半个身子都立起来了,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瞪圆了眼睛看向眼前人平静如水的眸子。 柳折枝你怎么知道男人也能凑成一对的?你他娘的是不是跟别人凑成过! 你一个正道天骄你怎么能干这种事!这是误入歧途! 你你你……你无耻!下流!你……你…… 墨宴没词了,倒不是没词能骂,而是他平时骂别人的词汇太脏了,总感觉拿去骂柳折枝有点不合适。 反正你他娘的不是人!你最好是没干过那些事,不然老子恢复了一定弄死你! 不!先弄死你那些姘头! 柳折枝哪知道他脑补了什么才发火啊,就知道蛇蛇看起来像是生气了,还愣了一下,然后危机感瞬间拉满。 果然主角的魅力无人抵挡得住吗?连我天真单纯的蛇蛇都被魅惑了。 “蛇蛇是见过我小师弟吗?” 明知蛇蛇不能说话,他却认真的问了一句,问完才想起来是白问,怕自己疼爱长大的蛇蛇日后跟白秋跑了,暗自苦恼了一会儿,很快又按了按蛇头。 “蛇蛇,你是一头小猪,只有我真心对你好,别人都是想把你做成烤乳猪。” 虽然穿书五百年了,但他依稀记得PUA是这么用的,穿书之前他在网上看到过,别的主人都是这么跟自己的哈基米说的。 有点离谱,但应当……应当是有用的吧?蛇蛇都不动了。 想来是吓到了,这样就不会被小师弟诱惑离开我了吧? 墨宴确实是不动了,因为快被他气死了,正在心里忙着骂他呢。 你才是猪!你他娘的还骂老子!柳折枝你死定了! “蛇蛇别怕。”觉得是PUA奏效了,柳折枝还把他放在掌心哄,“我会护着你的,你不要被旁人骗了就好,骗走了就会被做成烤乳猪,只有待在我身边才安全。” 墨宴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柳折枝你真行啊,好歹从前也是正道第一人,现在竟然这么骗一条蛇? 还骗得这么拙劣,别说是本尊在这,就真是一条灵蛇也不会信自己是小猪啊! 你是傻子吧! 柳折枝不是傻,只是长久不与人接触,也不问俗世,几乎完全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一些想法和思维都奇奇怪怪。 再加上第一次有了朋友,有人陪伴,所以对他格外重视,害怕他跟别人跑了,难免多了些担忧。 “蛇蛇,你既已答应了与我相依为命,那便永远不会离开我了吧?” 就你从前对老子那态度,还有这几日差点把老子气死的事,还敢指望老子跟你待一辈子啊?你可真敢想。 墨宴盘在他掌心,根本不想搭理他。 柳折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换了个方式,“蛇蛇若是答应了不离开,那便盘在我掌心。” 墨宴:??! 还带这样的? 魔尊墨宴一身反骨,世人皆知,当场晃悠着蛇头立起来了,吐着信子耀武扬威。 老子不答应!你做梦去吧! 柳折枝愣住了,一贯毫无波澜的目光中多了些许受伤,语气也有些黯然,“蛇蛇……” 你……你们正道不是讲究矜持吗?你给老子矜持点啊! 墨宴听得莫名心虚,看着他也有点发慌,默默扭头眼不见为净。 不答应就是不答应,少……少跟本尊撒娇。 “蛇蛇……”他还不看自己,柳折枝更难过了,“蛇蛇不喜欢我么?可是因为我未曾给你捉到虫子?” 跟虫子有什么关系?老子是你死对头,疯了才会喜欢你! “我日后……日后给你找小母蛇,给你找一群小母蛇。” 滚啊!谁要小母蛇啊! 墨宴更生气了,蛇头抬得老高,坚决拒绝陪他一辈子。 “这个也不行么……” 柳折枝冥思苦想,然后……什么办法也没想出来。 他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吸引一条小蛇了,最后索性直接手动把墨宴盘成一团放在掌心,一本正经道:“蛇蛇答应了。” 墨宴一脸懵,反应过来他在耍赖,差点当场吐血。 柳折枝你还是个人吗!这么缺德的事你都干!到底我们俩谁是魔头! 九、你给老子绑了什么线?! 盘好的小蛇又立起来了,比刚才立得还直,柳折枝微微皱了皱眉,按着蛇头又给他盘回去了,“不行,蛇蛇要答应。” 老子就不答应!你以为你是谁啊!竟敢强迫本尊答应! 墨宴反骨上来了,几乎整个身子都立在他掌心,疯狂朝他吐信子。 “不行,要答应。” 不! “蛇蛇答应。” 就不! 一人一蛇一个手动盘起来,一个快速解开再起立,两个都是倔强的,生生折腾了半个时辰。 “你……你又这样……”柳折枝都盘累了,盯着立在眼前的小黑蛇嗔怪道:“蛇蛇你再这样我就……我……” 墨宴以为他能憋出什么威胁的话呢,说不定是要把自己泡酒或者做蛇羹,结果等了半天,柳折枝只是叹了口气,“你也欺负我,也变凶了……” 墨宴傻眼了。 就这?就这?! 以前见惯了他提剑大杀四方,这反差一下把墨宴给整不会了,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说好的高冷仙君淡漠出尘呢?怎么又撒娇? 还有他……他好娇啊…… 其实柳折枝一点没撒娇,就是病弱气虚加上语气有点失望,但看在墨宴眼里就直接给脑补成了这样,感觉他娇里娇气。 柳折枝向来情绪内敛,即便再失望也没有太多表现,只是坐远了些。 说到底还是自己没用吧,连蛇蛇都留不住。 难怪系统都总是对我那么凶,定然是我自己不讨喜,不然怎么说好了相依为命的蛇蛇也不喜欢我。 方才是墨宴变着法躲,现在换成了柳折枝不出声了,拿着本心法靠在软塌上看。 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蛇蛇,只能把自己封闭回只有自己的世界了,又成了那让人只敢远观的折枝仙君,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墨宴盯着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爬到他身边在他眼前晃悠。 不是,是你强迫我答应啊,你怎么还生上气了? 墨宴觉得他是生气了,因为这几日的相处柳折枝清醒时总是围着他,就算有自己的事要做,也是要把他带着,不是放在手边就是放在腿上。 这回却没带他,甚至他主动凑近都没理他,就跟看不到一样。 从前柳折枝也是这样,见面也不打招呼,完全无视他,有时还转身就走,除非是跟他打架,不然几乎不会正眼看他,所以他闲着没事就跟柳折枝打一架。 按理说这态度墨宴早该习惯了,但他觉得可能是最近柳折枝总给他好脸色,跟他亲近得多了,现在又变回原来无视他的样子,他莫名的有点……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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