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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迢调到闽地双安州来。 若只是为了给裴少淮找个副官,江南之地多的是六七品官,何须舍近求远从北地抽调,此事已显露了皇帝的心思。 从这段时日与李同知的相处来看,皇帝为裴少淮选的“接班人”也确实合适、稳妥。 再者,京外官三年一考满,京官六年一考察,今年岁末恰逢京官考察,皇帝许是对裴少淮有几分私心,便提早一两月让裴少淮回京了。 不然下回京官考察就是六年后了。 因为离回京还有段时日,裴少淮心头还没什么离愁别绪,心情颇为平静,他问道:“燕缇帅也一同回去罢?” 燕承诏点点头,但接着又说道:“不过,到了应天府后,要顺着水路往上走,去一趟武昌府。” 裴少淮神色一凛,武昌府不偏不倚正是那位楚王的藩地,去的人又是燕承诏,自然是关乎宗室之事。 他并没有开口问是什么事。 燕承诏看出了裴少淮的心思,主动说道:“虽有些不光彩,却也不是什么秘密,与你说说也无妨。”便简略地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自打太仓州那档事之后,皇帝发现楚王上位之心不死,便断了他私下串通的所有势力,让他有心也无力使。后又把楚王府里的官员,里里外外全换了个遍,牢牢盯紧了楚王。 楚王燕松被“囚”于武昌府中,已不成气候,便消停过了这么些年。 皇帝没再找楚王的麻烦,却不想楚王世子竟是个极不长进的,府里头自个生出了麻烦来。 楚王有个宫人名为刘七儿,殊色美貌,颇受楚王宠爱,荒唐世子趁着楚王不在,竟让属下把刘七儿骗到了自个堂中烝之……此为其一。 其二,世子在端午节游看龙舟时,又看上了青楼女子连幺儿,又瞒着楚王,令奴仆偷偷把连幺儿抬进了楚王府。 世子如此不长进,楚王知晓后,一气之下,竟把长史司的官员喊来,言说要上旨宗人府,废了他这个世子,父子间因此离了心、生了恨。 楚王欲处置世子院里的恶奴,不料被这些恶奴先一步知晓了,出言撺掇世子,准备在上元节观灯夜,趁着长史司不察,毒杀楚王,假意楚王是中风而亡。 到了这一夜,楚王在庭院雪洞里用宴,才尝了一口菜,发现味道有异,放下了筷子,打算传呼灶房里的人问话。 恶奴见事情生变,遂将楚王绑在了椅子上,手执铜瓜击打楚王头部。 等到楚王随从呼救,府上守卫、长史司官员赶来时,楚王已身死铜瓜之下。 更令人胆寒的是,众人冲入雪洞之时,世子竟手持长鞭,正在抽打楚王身骸。 裴少淮听完,只觉得浑身恶寒——都说皇家宗室无亲情,可楚王府里的这一事变,何止是无亲情,只怕是仇家都未必能有如此狠心。 “此事当真?” “裴知州觉得玄乎?”燕承诏道,“楚王府的官吏都是换过的,他们岂敢瞒报,此事应该不假。” 稍稍平复心情之后,裴少淮又问:“燕缇帅此番过去,只是处置宗室之事?” “圣旨里都有写,裴知州怎就不打开看看?” 裴少淮这才打开圣旨,当看到皇帝让燕承诏趁此机会,仔细清查楚王府的田亩,将其侵占的田地归还当地老百姓时,他才明白此事为何非燕承诏去办不可。 燕承诏又道:“户部的人已经从京都启程,应当比我先一步到武昌府。” 若论藩地,江南丰产之地皆无藩王,顺数下来,就属楚王就藩的武昌府最是物阜民丰了。楚王府事变,确实是一个清算田亩的大好良机,连楚王府都被清算了,那些大大小小的亲王、郡王,自也有清算的时候。 可以看出,皇帝下了很大的决意。 再结合少津上奏改马政、收回放牧草场,皇帝委派兵部、太仆寺去办,裴少淮对于当朝天子的贤明,又多了几分敬意。 裴少淮卷起圣旨,起身与燕承诏说道:“那你我便遵听皇上旨意,分头将此地未竟之事妥当安排好,再启程回京罢。” “理应如此。” 第207章 燕承诏离去后,裴少淮又仔细读了几遍圣旨。 他想起数年以前,第一次入宫当值掌记,便被皇帝唤进御书房问话。那日皇帝穿了一身家常曳撒,问的正是“数千数万倾的良田被皇庄、官庄侵占,黎民百姓无地可耕”,有何良策。 想来在此之前,皇帝心里就有了清算田亩的主意,只不过国库吃紧,不敢贸然出手。 眼下,朝廷借着推行银币、以银抵税这两道新策,又有太仓州、双安州督饷馆增收船税,国库渐渐充盈,皇帝没了后顾之忧,便率先对藩王们动手了。 清算田亩,减少兼并,增长粮收,皇帝亦在想方设法帮助大庆熬过这连年渐长的寒冬,没有粮食才是最难治理的动荡。 要从藩王手里收回侵占的田亩,唯有九五之尊的皇帝动手,才可做成。 …… 先秦名篇《南风歌》有曰:“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1] 南风吹来,可以解万民愁苦,可以为万民带来财物,被誉为生长之音。 将此句用于五月的双安港,竟也十分贴切。 伴随着南风,去岁年末出海的商队扬帆归来,乌船破浪,千帆渡海,因场景太过壮阔,引得城里许多百姓登上凤尾峡两岸,远眺船只依序入港。 船长站于船头之上,看到港口官吏手摇白旗,示意减速入港,于是一声吆喝:“收帆,入港。” 船员们齐齐跟着喊:“收帆,入港。”响彻整个海港,告诉族人,他们顺利归来。 拳头粗的绳子拉紧,硬帆倏地往下合紧,船只如归巢的鸟儿收起了双翅。 港口外,就地建起了几幢阁楼,做起了酒肆生意,整个五月里皆是一座难求。一茬又一茬的船员下船,族长领着族人,就近为他们接风洗尘。 跨过了火盆,洒了桂枝水,一番热浴之后,到酒肆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卖力气的脚夫们,各自选出担当能干的头儿。工头与船商们讨价还价,谈妥了价格,拿到了一半的工钱,这才领着兄弟们开始干活。 城里头的客栈也住满了,住的是五湖四海的货商,他们带着样货过来,趁着海商们在港,就地谈起了生意。 一旦签下了单子,便快马加鞭送回家,命工坊里加紧生产。 嘉禾卫和双安州州衙要做的是,维护好这初初建立起来的秩序,完善诸事章法。 …… 五月末时,裴少淮去了一趟双安港督饷馆,查看了入港商船的货品清单。 因出海之前,裴少淮曾鼓励商队们多多回购粮食,并且允诺运回粮食的商船减少抽税。是以,有四五成的商船从暹罗国、安南国运回了大量的粮食。 装满了闽南的仓廪不说,还引得各地粮商闻讯赶来。 裴少淮又粗略算了一下,双安州今年能上缴朝廷近八十万两船税,开海获利之丰可见一斑。 一起过来的燕承诏看到后,啧啧称道:“裴知州南下开海,皇上给了八十万两作经费,没过三年,裴知州就把窟窿给补了回来。” 他玩笑道:“裴知州如此大才,就不怕皇上把你派去多开几个海?” “那也无妨,只消把燕缇帅也派上就好。”裴少淮应道。 回到州衙,裴少淮让主簿给衙门里的官吏、衙役结算一年的赏银。大家伙得了赏,数额还不少,自是喜不自胜,三五欢谈着,皆道要跟着知州大人继续好好干。 他们还不知晓知州大人要回京的消息。 裴少淮笑笑不语,只不过,心头不免生出些许离愁别绪来。好不容易才与他们相熟,却已经到了别离之时。 入夜了,裴少淮仍在衙房里梳理双安州的案卷,一页页过得极仔细,以免给后头人留下疏漏。 鸦鹊倦栖墙头枝,清风摇月烛影深。 裴少淮的心一沉下来,常常忘了时辰,等到他翻完最后一页,将案卷放回书架,才发现窗外繁星点点,州衙里有人值守,却是静悄悄的。 他端端衣袍往外走,关上门后,转身一看,发现李同知竟站在庭院里候着,石台上放着两个食盒,似乎等了有些时候了。 “下官听包班头说,大人今日忙于公务,想来还没顾得上用膳,特带了些家常菜来,与大人浅酌几杯。” 李同知已经识得裴少淮的几分性情,没有在酒楼里设席,免得铺张。 “李大人这么一说,是有些饿了。”裴少淮笑道,走到石台前与李同知坐下。 李同知三十二岁中的进士,为官十载,如今年过四十,身姿长相颇为粗犷,初一看倒像个武官。他入官比裴少淮早,年纪又大一些,在裴少淮面前,却无半分自以为是,而是恭恭敬敬,一副讨教的姿态。 几盏入肚,话入正题。 “大人应当知道,下官原先任职长治县,在那等险要的地方,心里多想着如何求稳,而少有想过如何变富,而今到了临海之滨,才是开了眼界。”李同知说道,“今日特来向大人请教请教。” “李同人谦虚了,能治长治,非能官不可。”裴少淮谦言道,“不敢说是请教,只当是一同探讨探讨。” 墙上灯笼的红光,照出李同知脸上的钦佩,道:“大人治理双安州,条条章法皆已详细,此地要富比扬州,不过是时日的问题。从大人手里接过此担,既叫我觉轻松,又觉得重任在肩,不知大人能否点拨一二,为下官引引路。” 以李同知的本事,不可能对治理双安州毫无自己的见解,所以他要的“点拨”,更多是想从裴少淮口中得知朝廷、皇上对双安州是什么态度、什么期待。 “鼓励海商们运粮归来,事关重大,想来不必我再赘言。”裴少淮先提了粮食。 李同知点点头,应道:“大庆连年长冬之事,下官已略闻一二。” 他面露辛酸之色,道:“在我南下赴任以前,秦、晋两地单单去岁一年,就减收了三成不止,临近北疆之地,麦田还在拔节便遇到了寒降,更是颗粒无收,不少地方的仓廪已经见底了。”北边减收,粮食压力便落到了南边,李同知道,“大人说得没错,粮食事关重大,必须鼓励海商继续购入粮食,重兵守好粮食漕运。” “至于李大人所说的‘富比扬州’……”裴少淮顿了顿,说道,“扬州之富,乃因其地处南北河运之关节,大庆商贾往来必经此处。而双安州之富,通的是内外,不在于‘贩’而在于‘市’,有市有价,则天下百姓可自谋一条生计,万万人之力远胜于数人之智。” 冰雪无情,丘山覆阻,但只需有了几缕春光,野草便能莽莽而生。 裴少淮打比方道:“双安州之富,就好比集全家之资供一人读书,待其功成名就时,领着同族子弟同富共荣。” 李同知听后,捏着酒杯不动,陷入了沉思,连杯子倾斜洒了出来也不觉。 “下官明白了。”李同知回过神,赶紧给自己重新斟满,饮尽后言道,“下官必定继续开辟官道、水道,令更多的货物经由双安港运送出去。” 让这个“市”愈来愈大。 壶口泻酒如水帘,推杯就盏邀星饮。 略有一两分酒意后,裴少淮便起身作辞了,道:“家中还要小儿要照料,改日再同李大人痛快饮一回。” 李同知作揖,笑道:“在外为清官,归家为慈父,实在叫人钦仰。” 登上归去的马车,裴少淮撩开车帘吹着些夜风,今夜的几盏酒,让他愈发意识到,自己留在双安州的时日不长矣。 …… 六月的院试,是裴少淮回京前最后一项任务。 裴少淮不任考官,院试主考官是福建省督学大人,但他需要陪同大宗师考校当地生员,筹备院试诸多杂事。 大宗师对此地学子了解不深,取录秀才时,常常也听当地正官的几分意见。 六月上旬,当裴少淮接到大宗师已从福州郡城启程的驿报时,惊讶发现大宗师换了他人,并非此前的孟大人。 而临时接任的,不偏不倚正是南居先生的独子邹羡静。 要论学问学识,若非邹侍讲无心官途,他早该出任一省督学了。裴少淮好奇的是,邹侍讲不是在京都翰林院吗?怎突然到南边来了? 他乡遇故知,实乃幸事,邹督学抵达泉州郡城的这一日,裴少淮早早就迎在城门外了。 邹督学还同以往那般,谦谦和和的,在众人面前没有一丝架子,里里外外就是一个纯粹做学问的人。 两人进了府衙,单独叙话。 邹督学面带遗憾,解释道:“孟大人陡然因病仙去,消息传回京城,正好我启程南下应天府,便领了皇上旨意,临时接任福建督学,替孟大人圆了未竟之职,再赴应天府。” “实在可惜。”裴少淮叹息道,心中了然。 大庆重视学风,一省之督学,非经明行修、厚重端方之士,不能轻授,朝廷推荐、选人时,是慎之又慎。 想来也是事发突然,皇帝才把重担压在了邹羡静肩上,毕竟他的品性、学识,朝中是无人有异议的。 裴少淮换了一话题,问道:“南居先生与邹老夫人,近来可一切都好?” 邹督学略迟疑了一下,念及裴少淮与父亲的交情,他还是如实说了,道:“我此番请旨南下,到南京翰林院就任,便是为了父亲。” 裴少淮心头咯噔一下,心生不祥预感。 “裴大人莫要担忧,父亲他身子骨很好。”邹督学说道,“只是年纪大了,开始忘事、记不得人,不时总会犯糊涂……我便计量着要离他近一些,养他晚年。” 第208章 人值青年,不知时贵,最易忽视白驹过隙。 待到晃一回头时,才发觉已过十年八载,曾经教他学识、助他成才的师者,皆垂垂老矣。 听了邹督学的话,裴少淮心间蓦地一片空白,不知言何。 南居先生十九岁高中状元,奔波于各地为官,毕生研究钱法税道,又点拨带出了诸多门生,官至一朝阁老,也算得上是波澜壮阔了。 岂知年老时,要忍受曾经寒窗习得的学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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