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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历难,心生壮志。 学子岂不明白,座师的既是自谦,也是在激励他们——理应重现明珠之光。 个个仰望着,目光烁烁。 “明珠之光,非几家几人位列高堂,身居高官而已。身着童生蓝袍,虽只是功名之末,但亦要有文人风骨,站得正坐得直,不忘本心。” “我等谨听座师教诲。” 几息沉默后,人群中有一中年学子洪声道:“门生知晓自己缘何中式了!”此话听着,好似他中式是个意外,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众人望去,只见此人年近四十,一身蓝袍不仅不合身,还几处缝补。 众人开道,中年学子往前几步,继续道:“朝廷推行以银抵税、丈地量役,加之族内出资,在下得以从田埂渔船里脱身,赴此一考。本只是了却数十载的心愿,岂知出案之日榜上有名,今日听了座师所言,才知座师之公允庇护,岂止那免费的旧院住所。” 他诵道:“厚土养得青苗长,树高常生夏日凉,能参加此次府试,何其可幸。” 其他人点头附和。 只听了几句话,裴少淮问道:“你可是安溪县龚琚?” 那人意外,应道:“回座师,正是学生。” “你所论的‘学风之盛不在书堂多寡,而在黎民足资入学与否;书堂之优不在楼宇高低,而在三尺讲堂可有名师’,本官很是赞同。” 本只是一时的感慨,岂知座师竟从话中猜出了他的名字,还能记得他的文章。 而且,龚琚并未位列前茅,只是名列中游的一员,可见座师大人是仔细、公允阅卷了。 “学生斗胆问一句,学生还有望更近一步否?” “取龚琚卷子来。” 本是宴席,结果桌上一道菜、一壶酒都没上,反是一份份卷子取来,摆于案上。 众人只记得听座师指点,而忘了宴席。 等到天色将暗,菜凉了、酒淡了,众人才回想起晚宴。 “座师大人,与我等饮一杯罢。” 灯笼之下,微光泛在酒盏当中,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 府试事了,等翌日天亮,裴少淮等便准备乘船返回双安州了。 这天夜里,李同知最后一次带人巡看旧院子,刚好碰到一队学子大汗淋漓,抱着几个大坛子归来,想来是 聚了薄资,喝几坛浑酒助助兴。 李同知提醒道:“夜深了,喝酒的动静小些,莫吵到周边的民众。” 灯笼光照下,学子们面色讪讪,应道:“大人,这些不是酒。” 这一坛坛的,竟不是酒,李同知问:“那是何物?” “是灯油。” 家贫子们解释道:“我等在此居住,侥幸过了府试,今日听了座师大人一番话,大为所动,便想着尽自己所能,为后来者留些甚么。铺盖被褥皆为私物,不便留用,我等商量了一番,觉得这半月里,最是念念不忘、叫人感怀的,是大家伙聚油燃灯夜读的情景……便筹资买了这几罐灯油,车夫太贵,我们走得慢,才回来晚了。” 灯油可比酒水贵多了,这个几大罐灯油,少说也要二两银。 李同知看着这些瘦削的读书人,看他们春日里汗湿了后背,道:“也总要先顾好自己,再慢慢来。” “谢大人关怀,我等得了童生,回去后给人蒙学或是抄书算账,总不会过得太差,眼下能做一点是一点。” “快些进去,擦擦汗早些歇息罢。”李同知动容道。 巡看完毕,归去路上,看着道路两边民居里的微弱灯光,李同知陷入了深思。 令他动容的何止那几个学子。 点燃自己书案前的灯盏,只需吹燃火引,可要点燃他人书案前的灯盏,并非那么容易。 从山西长治,到福建双安,这数千里的奔波,一切都值。 …… “闽雨揉香摘未知,钩帘顿觉暑风微”。 五月来临,闽地到了茉莉花开的时候,沁人的香气伴着初夏微风,使人心境平静。 裴府后院里,杨时月叫人搬来几株开得正盛的茉莉花,取来针线箩,正手把手教小风简单的女工。 “娘亲教你如何勾出一朵小花。”杨时月道。 在这个世道里,女工是女子们绕不开的一项技能,并不分贫富。 丈夫们贴身之物,总是要出自她们之手的。 今日是第一回练女工,小风答应了娘亲,小手捏着细针,一上一下,落针有些粗糙。她心不在焉,每缝几下便望向书房那边,神色焦急,想要快些缝完,结果落针越来越粗。 “娘亲,不是小风不想练……”小丫头说道,“可我在这里耽误了时候,今晚爹爹回来,我跟哥哥比背诵文章,我必定比不过哥哥,前日里我刚输了一回。” 正打算今日打个翻身仗呢。 今日只是试一试,杨时月早看出了女儿无心于此,便不打算勉强她了。 若论针线刺绣,杨时月自己是真带着些喜爱在里头的,否则她岂能绣出银币上那样简洁又精致的图案? 但她喜欢,并不代表小风就要喜欢。 小风像她父亲,喜欢做学问,这是件好事,无需用针线拘着她。杨时月想到小风的三姑四姑,仅有的一点点疑虑也消去了。 “好了,好了,早看出你心思不在针线上,当心扎了手。”杨时月仔细从女儿手中接下细针,置入针盒中,笑道,“还是让你爹给你拿主意罢。” 小风亲了一口杨时月,道:“娘亲真好。” 又道:“娘亲养的这几株花真香,可是小风不喜欢针线钩花。” “那你喜欢什么?” 说起这个,小风一股脑儿跑入书房内,拿出了珍藏多年的花,得意洋洋道:“娘亲你知道的,还故意要问我。” 她手里拿着的,正是爹爹和二叔的状元簪花。 第206章 得了娘亲的应允以后,裴云辞一溜烟儿跑回了书房,取来书卷诵记。 听着稚雅娇娇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诗句停顿已有板有眼,杨时月笑笑,素指将丝线缠好,把针线箩递给了身旁的丫鬟。 一旁的陈嬷嬷笑呵呵夸了一句:“咱们辞姐儿跟小姐少时一般,都是好学的。” 杨家是京都书香门第,家中小辈,不管男女,皆是有西席先生教导蒙学的。 陈嬷嬷的话让杨时月回想起未出阁前——对待学问,她确实是带着敬畏之心的,读书习字时用了心也吃了苦,连祖父都曾夸过她的诗颇有几分灵性。 然扪心叩问之下,杨时月自认,她即便用心读书了,也只是读些隽雅的诗词,了解古来史事,从中品悟德行雅意,而从未想过要研习经义文章、参加科考乃至取得功名。 一来所求不在此,二来功名于女子而言是天方夜谭。 不仅是她,杨家的女子们,似乎也没听过有哪个立志于四书五经的。 “小风像她父亲更多一些。”杨时月应道。 莫看平日里多是杨时月管教着他们,可这两个小的,志向品性皆是朝着他们的父亲长的。 “倒也是。”陈嬷嬷应和道,“等辞姐儿年岁大些,再习女工也不迟。” 杨时月却道:“且看小风所喜罢,总之她是个品性好的,愿意学便自己来学了。”她的这两个孩子,都不是需要严管约束的那类,又道,“若是不愿意学,也可作罢……往后,我这个当娘亲的,替她留几分私心就是了。” 石桌之上,几株盆栽的茉莉花,盈盈素花骨,小葩似玉雕。 清风一吹,频频送香来。 杨时月笑笑,若有所指地感慨道:“总也有那知春而不绽,不愿斗芳菲的。” …… 夜色未降,裴少淮从州衙归来,一对儿女便又到他跟前比起了背诗。 小风今日下了一番苦力气,一口气背了七八首,略胜哥哥一筹,得了父亲的夸赞。 晚膳过后,屋内已备好沐浴的热水,屋内氤氲着一股朦胧的水汽,杨时月帮着丈夫宽衣的时候,复述了白日里小风的话。 她道:“志向是好的,可我也怕她是竹篮捞月。” 裴少淮穿着素色内衬,怔了怔,略一想又了然——两个孩子年已四岁,正是求知欲旺盛的时候。 “我省得了。”裴少淮应道,说了自己意见,“她若无心于学、不善于学,你我当父母的不能太过为难她。相反,她若有心于此,又尽心尽力,你我也不能拘着她。” “人难免被世道所拘着,却不能被自己的心给拘了。”裴少淮分析道,“小丫头年岁还小,兴许还不懂什么是科考、什么是功名。” 在皇权的世道里,要凭空开设一个女子科考,是一件极难、甚至希望渺茫的事,但裴少淮也不希望就此堵了女儿的念想。 “妾身同官人想的是一样的。” 在给丈夫褪下内衬时,杨时月发现肩上压了两道紫青的痕,心疼问道:“官人肩上怎生了两道痕?” 裴少淮自己都没注意道,侧头一看,自嘲说道:“果然是力气活做少了,不是这把好手。”原来,今日到乡里巡看的时候,在一个老叟家里,正巧遇到了初夏的急雨,大家伙帮着老叟把晾干的柴捆抬进柴房里,裴少淮也搭了把肩。 他的身形有些瘦,倒也还是结实的,只不过没挑没扛过,肤质又偏白,才留了紫痕。 杨时月嗔怪道:“省得自个没做过力气活,还逞这个能。” “当父母官,衙门里的事要做,百姓的寻常事也要做的嘛。” 杨时月取来厚巾帛,过了烫水之后,仔细给丈夫热敷了好一会儿,发现是右肩,又道:“等你下笔书写公文时,我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 池蛙鸣初夏,疏星映朱窗。 裴少淮换洗好后,如往常一般到书房里看会书、处理处理公务。 不多一会儿,小风探了个脑袋出来,唤了一声:“爹爹。” 裴少淮将簿子放好,撂了毛笔,才应道:“过来罢。” 小风踩着椅子往上一蹬,坐在了书案上,与父亲相对坐着,动作娴熟很是连贯。 本是父女间的日常叙话,可裴少淮想起了妻子方才所说的话,便问道:“小风,你跟爹爹说说,你喜欢状元簪花,是因为想读书长见识,还是想科考当状元?” 小丫头晃着腿,道:“爹爹,这有什么不同吗?” “自然不同。”裴少淮解释道,“读书是自己的事,以小风的聪慧,只要肯努力,必定能有一番学识学问,写得好文章还才名外扬。可若想当状元,是要参加科考的,一步步考上去。” 小风想了想,道:“我想和哥哥一起读书,像爹爹一样得状元。” 这个世道里,女子是科考无门的。 明白了女儿的心意后,裴少淮放缓言语,如实同小风说了现实,末了,道:“不管是扬才女之名,还是专程为你开设一科,让你的才智能够有处施展,这些都不是太难,难的是天下所有女子都能如愿,你能堂堂正正参加科考。” 裴少淮并不奢求女儿能听懂,但他还是说了。 “我就想得状元,明明今日我背书刚赢了哥哥。”小风噙着泪光道,“爹爹,就不能改了吗?” “能改。”裴少淮点头,“但需要很久很久。” “要多久?” “等到爹爹头发白了、走了,等到小风头发也白了,还要往后。” 小风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很多话她听不明白,但她听明白了难以得状元。 看到女儿掉泪珠子,裴少淮心里一时软,险些要开口应承、许诺,但还是忍了下来。他把小风抱下来,放在膝上,同她说起了三姐、四姐幼时的事。 小风两眼留着泪痕,安静依在父亲怀里听“故事”。 她听完故事,似懂非懂,但心情好了许多,夸赞父亲道:“还是爹爹得状元最了得。”哄得裴少淮开怀大笑。 “你爹爹只是在世人既定的路上,走到了很远。”裴少淮点拨女儿,道,“但你三姑四姑,她们走了一条世人还没走过的路。” 看到外头夜已经很深了,裴少淮把女儿抱回房间,哄道:“夜深了,小风该睡觉了。”又仔细给她掖了掖被角。 今晚这些话,不能等小风懂了再去说,而应该是跟她说了,等她慢慢去懂。 …… 翌日大早,裴少淮还在房里冠发,便听到小风过来敲门。 只见小风怀里抱着几卷书进来,撅着嘴对裴少淮说了一句:“爹爹,我想好了,我还是要读书。” 此话直接乱了裴少淮的心神,让他私心汹涌——缘何让他能有如此儿女,却又是在这样的世道里。 等到小风出去后,妻子替他把官服扣上、戴好乌纱帽,他才恍恍平复下来。 在去州衙的路上,裴少淮想明白一件事——这是女儿的答案,其实也是他的答案。 古来今往,世人所求的天下大同,等到裴少淮头发白了、身躯入土了,等到他的子孙也头发白了,兴许也只是稍显苗头。 难道因为如此便不去做吗? …… …… 南下的风,最早要等入秋才有,所以南巡水师迟迟不到。 水师未到,皇帝的圣旨却到了。 这日,燕承诏骑着快马来了一趟州衙,大步走入裴少淮的衙房,从腰带上抽出一卷圣旨,扔在了裴少淮的案上。 裴少淮没急着展圣旨,而是道:“燕缇帅也三十好几的人了,做事怎反倒没有以前稳妥了?” 燕承诏身上充分说明了一件事,再冷冰冰的人,在熟人面前也是有另一面的。 又道:“我记得燕缇帅以往之谨慎,即便是翻墙出宫,也满口说自己是宫外当值,不是无事闲游。” “才过的三十,怎就成三十好几了?”燕承诏挑挑眉末,又言,“皇上来旨,我便不读了,裴知州自个看看罢。” 裴少淮依旧没有展开,猜道:“皇上宣我们初秋回京?”初秋是最末一趟南风。 “你早猜到了?” “年初时,朝廷从山西长治抽调李大人赴任同知,我便猜到了。”裴少淮道。年初那个时候,诸事已平,开海进入平顺阶段。 长治县得名于“长治久安”一词,此地地势险要,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能在此地任正官者,非能人不可。 长治县的知县往上再提一提,要么当了潞安府知府,要么回了京城,而朝廷竟舍得把这么一位能人千里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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