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在周一的描述里,阚杰的酒品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稀烂。 具体烂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是彻底喝醉了的阚杰和平时的他几乎是判若两人。 蛮横,不讲理,经常歪七倒八地说胡话,也因此得罪了不少和他不太相熟的人。 周一拿在路边的烤串摊上撸串,但是阚杰叫来的人不小心跟领座的客人发生了争执为例。 他说:“假设当时的阚杰还没喝醉,那么他大概是笑嘻嘻地主持正义,谁有错在先就先让谁道歉,打圆场的同时再适当地护点短,要是对方实在是态度太嚣张的话,他才会冷了脸地骂人。” “但是如果他当时已经醉了,那么他大概就会忽略那些中间环节地直接骂骂咧咧地开口了,弄不好还得让他的那些肝火旺盛的兄弟们抄起酒瓶子跟那些人干一架。” 蒋择听着,自觉有些头疼地提取着关键信息,“所以,只要是他喝醉了之后遇上的人就都有可能?” 周一没否认,说:“至少我确实看他跟人推推搡搡地争吵过,差点动了手。” 但周一没把话说死,也为了避免蒋择仅仅根据此大海捞针地筛查人员,补充说:“阚杰给我们拉了个小群,其中就有下了班之后就总跟在他身边的,你可以找他们问问具体的情况。” 蒋择长舒出一口气地说“好”。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刚才差点以为自己得去调查死者这一两个月以来的所有行动轨迹了。” 周一闻言轻笑两声,没有开口调侃,只是继续陈述着自己的见解,“不过敢大半夜直接开车把阚杰撞死的,要么就是只手遮天地不怕事的,要么真的完全地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真要是不怕事的,总归是把人关起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低声下气地给自己道过歉之后,再把他折磨至死更解恨,而不是只要他死。”周一垂着眼睛,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说道。 但是他在蒋择敏感地拧紧眉心之前把话题扯回到了案件本身。 他说:“所以比起口角这些,你们或许可以查查更深层次的仇恨动因。” 蒋择没问周一是怎么知道的阚杰的死法,因为归根结底无非也就是从哪儿听到了风声。 他只根据周一的推断追问道:“比如?” 周一还没来得及说话,站在一旁的刘学武就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慨叹道:“你们说,会不会是情杀!” 周一闻言扬了下眉毛,回答说:“有可能。” “因为阚杰身上最值得指摘的点,无非就是他那换女伴儿比换衣服还勤快的频率。可能前天在公司附近碰到他的时候,他牵着的还是女性A的手,昨天再在派对上遇到他时,他搂着的人就换成了女性B。” “而他又是向来喜欢在朋友面前夸他当下的女伴儿漂亮、乖巧、可爱反正就是哪儿哪儿都好的类型。”周一用最中立的态度陈述说。 “加上他出手又阔绰,很容易给女孩儿造成一种阚杰是真心喜欢她们的错觉,也就纷纷投入了他的怀里。但是保不齐她们原本也是有着一个情投意合的伴儿的。” 刘学武的这个揣测,以及周一后续提供的这些信息给蒋择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被抛弃了的女性找人做的这事,或者是被绿了的男性咽不下这口气地怒上心头。 但是由于阚杰找过的女伴儿同样的多得数不清的情况,蒋择真要挨个排查的话估计也能折腾上十天半个月的。 局子里的领导们,再加上死者的有权有势的亲属们大概都等不了。 于是蒋择清了下嗓子,试图走捷径地问:“周一你知不知道什么闹得比较大的事例。” 周一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圈,回了几个诸如“小薇”“小絮”之类的昵称的名字。 他说:“在我的印象里,那几位貌似都和前任闹得挺不愉快的。前任甚至摔摔打打地找人来大闹过阚杰举办的派对。” 周一说到这儿,语气一顿地表示爱莫能助道:“但是关于那些人的具体信息,你可能得去问从前总跟在阚杰身边的那几只小‘跟屁虫’,毕竟他们事后肯定组织着去重新找过场子。” 蒋择点头,记下了周一说的那几位知情人士的名字和大致的住址。 而在接下去的半刻钟里,周一就安静地陪着蒋择他们看了会儿倍速播放的监控录像。 主动避让了地让他们自由谈案情的酒吧老板还是熬不住困意地推门进来了,问他们还要多久,要实在不行的话就拷回去再看。 周一回头说了句“快了”,又算作报酬地贿赂了那人一瓶酒。 他说:“过会儿您可以在上次我寄存在您这儿的藏品里挑一瓶带回去。” 于是那人不说话了,再无怨言地又把监控室空出来给蒋择他们了。 而就当画面定格在快凌晨一点,阚杰搂着那个刚认识的伴儿出了门的时候,周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开口说:“关于阚杰的感情生活,我其实有一件在意了很久的事。关于他为什么好端端地又变成了最初的浪荡子形象。” 周一看着蒋择并不了解内情的茫然眼神,主动解释道:“大概是三四个月之前,阚杰找了个挺特别的女伴儿,大张旗鼓地领着那人到我们所有人面前公示了一圈的那种特别。” “不准别人开那人的玩笑,也不许别人说她的不好的那种特别。甚至还主动说了自己要为了对方浪子回头了的话。” 周一说:“而在那之后,我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收到来自于阚杰打着‘单身派对’的名号物色新女友的聚会邀请。甚至大约两个月前,我还看见他们俩手挽着手地进了商场。” 他不自觉地在话里加了重音地强调道:“而那是我近两年和阚杰熟络了点儿之后,第一次看见阚杰陪人逛街以往的他大概都更倾向于给女方一张临时副卡。” 周一说到这儿,话音一顿,而后才转折道:“然而就在我以为他真的要像一条在大海上漂泊了太久的帆船似的靠岸时,他却又带着新女伴儿组织起了聚会。” “问及原因,他就眼神躲闪地说自己腻了,并且很快就岔开了话题地不想谈这个,因此我始终觉得,其中的内情应该没那么简单。” 第八十五章 问询 他还那么年轻,怎么会就这样死于 蒋择把周一说的那些纳入到了自己的思考量里。 也因此暂时敲定了他们今天要去问询的几个人证和某些问题。 但可惜的是, 直到蒋择他们大致地浏览完监控录像为止,他们都没能发现有什么密切,甚至是鬼鬼祟祟地注意着阚杰动向的人。 蒋择对此叹了口气, 说:“算了,先拷贝回去, 让警局里那些暂且没事儿干的一秒一秒地看去。” 刘学武“噢”了一声,没反驳,乖乖地拿出了U盘。 他在等待的过程中没忍住地偷瞥了周一一眼,小声地问:“那过会儿周总是跟我们一块儿吗?还是要回公司去?” 蒋择闻言,“啧”了一声, 刚想开口说周一这么一正儿八经地大忙人哪有空跟着他们到处跑, 周一就先他一步地主动接话道,“如果不算违反你们的规定的话, 我跟你们一起吧。” 他说:“毕竟,你们带着我应该更好问话点儿。” 蒋择心知这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但他还是没忘了问:“你确定不耽误你的时间吗?很可能这一圈跑下来就是大晚上的了。” 周一摇头, “不管是为了给你们提供帮助, 还是为了对得起阚杰和我之间的那段短暂友谊, 我似乎都不得不跟着你们去看看情况。” 而尽管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是轻笑着的,但是他话里的笑意却远没有到达他的眼底。 于是蒋择默许了周一的行为, 理由是他读懂了周一此时的想法,所以选择了尊重。 周一和蒋择他们一起拜访的第一站是阚杰的小跟班。 只是由于那人昨晚也喝了不少的缘故, 他们敲了很久才等到那人来开门。 那人头痛欲裂地拖着脚步来开门时,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 只不过相比较而言皱巴了很多,像是揉成一团地扔进了垃圾桶,又被无聊人捡回来展平了似的皱。 以至于周一不难想象对方在被送回来之后是以怎样扭曲的姿势在床上凑合了一晚。 那人在没看清来人之前, 甚至歪着嘴地打算发火,但是在他看清了蒋择亮出来的警官证,和站在蒋择边上的周一之后,他心里的那点怒火就被浇灭了。 尽管他不知道眼前这俩人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地问,“警官,周总,你们怎么来了?” 他在问过话之后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关于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 打架?还是因为他还在外边口嗨地说了他大哥是阚杰,所以他想怎么拿捏街上的那些人就怎么拿捏地犯了威胁罪? 可这些芝麻点大小的事儿,应该怎么也不至于惊动刑警吧。 就在那人惴惴不安的呆站在门口的时候,蒋择开口道:“阚杰今早在近海路被车撞死了的事,你知道吗?” “死了?!”那人失声尖叫道,话音还劈了个叉。 “怎么会呢,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就是今天凌晨,杰哥还笑嘻嘻地跟我们约定要过几天再聚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那人就像是忽然酒醒了地失神喃喃道,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 可惜在场的人里没有能回答他这些问题的。 就连蒋择都仅能对那人陈述基本事实,“据目击者说,阚杰的死亡时间就是他离开环宁酒吧不久,大约是凌晨一点半” 然而蒋择都还没把话说完,那人就忍不住打断道:“可杰哥大半夜地开车去近海路干嘛呢?!那里荒无人烟地连找个宾馆都难,总不能是带妹子去看海吧?黑灯瞎火的,他们能看见个什么啊?而且那海是爱情海啊,杰哥跟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去看什么?!” 蒋择语塞地听着,心说:巧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是那个女人给我们的答案就是阚杰喝多了地莫名提起了要带她去海边看海,怎么拦都拦不住。 刘学武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低声咕哝说:“醉鬼的心思,难用常理去揣测也正常。” 那人却怎么也不认可刘学武的说法,偏要说一定是那个女人想上位想疯了,所以企图利用这种荒谬的坊间传闻来绑住阚杰。 “等到杰哥说他要和那个女人分手的时候,她就可以以他们一起看过海,还捡过贝壳了的说辞道德绑架杰哥!”那人如是说道。 听得蒋择他们不知道该说他是想象力丰富呢,还是生活经验少过头了。 一个真心地想钓凯子的女人,会傻到以为她凭着这么个虚无缥缈的民俗就能绑住一个铁了心地想和她分手的男人吗? 刘学武听完,甚至更加笃定了阚杰今天凌晨把车开上近海路的原因就是他喝昏头了。 但是没人当着那人的面拆他的台。 蒋择只说:“目前我们所要关注的重点,不是阚杰为什么在凌晨开上了近海路,而是他近期到底和什么人起过矛盾,以至于对方居然要置他于死地。” 并且特意强调了“酒后争吵”或者是“情杀”之类的动因。 如周一所预料的那样,那人把这些事记得都挺清楚的,甚至能够通过翻找自己的聊天记录来定位到底是哪天的什么的时候,在哪儿和人发生的争吵。 并且连对方的相貌都记得清清楚楚,有些甚至还拍了照片,说原本是打算秋后算账的。 那人时至今日提起来都还是义愤填膺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抄上家伙,再叫上兄弟的吵架的地方蹲人。 但蒋择却再对过了相貌之后把那些人一一排除掉了。 “还有别人吗?”蒋择沉声问。 那人被问得一怔,下意识地摇头。 蒋择却不愿意就这么放弃了地给那人看了警局里的心理侧写师作的画像,并且作了口头描述地问对方有没有见过一个那样的人。 那人却照旧摇头,不似撒谎地回答说:“没见过。” 于是蒋择他们心塞了一瞬,觉得刚摸到了点头的线索又断了。 那人则在看过蒋择他们脸上显而易见的失落之后补充解释道:“偶尔也有杰哥他们聚会但我没去的时候,你们二位可以跟着周总去找阿阳问问。” 蒋择在礼貌性地道过谢之后就不再打扰那人地往外走了。 只是他们还没往外走几步,就被那人叫住了。 那人冲着蒋择他们的背影高声问道:“你们应该尽快能抓住凶手,给杰哥一个交代吧?” 话里还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 蒋择和刘学武抿紧了嘴唇地一时没回答,只沉默地在原地站了几秒。 最先回头的人反倒是周一。他看着那人,眼神坚定地说:“当然。” 相应的,也换来了一声松了口气的“那就好”。 而蒋择他们满怀希望地去了那位叫“阿阳”的住所时,得到的却是跟那人差不多的答案。 于是忙活了一早上,照旧一无所获的三人就近找了个餐馆,并且凑合地吃过了午饭。 餐馆里,他们莫名地听见了邻座的人在谈论阚杰被撞死了这事。 只是那些人压根不知道死的人具体是谁,只知道是个家里有钱有势的纨绔子弟,并且司机逃逸了,而警方又介入了。 并且翻来倒去地说的结论也就是大半夜地别出去瞎溜达,在家里待着不就什么风险都没有了吗。 刘学武无声地听着,觉得碗里的饭都更噎人了点儿。 但是他看着就坐在他眼前的这两位大佬,尤其是周一,照旧该吃菜吃菜,该喝汤喝汤的样子,终究还是没开口吐槽那些人的乱发表意见。 他们在吃过午餐之后拜访的第一个人是程瑶阚杰几个月认认真真地谈过,最后却莫名其妙地分手的女人。 程瑶家的地址还是周一问那个叫“阿阳”的问来的。 只是那位对于阚杰当初和程瑶分手的理由也同样地表示了不知情,并且跟周一说了差不多的措辞“我们当时问杰哥‘嫂子呢,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杰哥没头没尾地回了句‘腻了’之后就没再说话。没嫌我们话多,也没笑嘻嘻地再聊些别的什么。” 因而蒋择对于这次问询抱有了很大的希望。 说不定能从程瑶的嘴里问出点什么来,他如是想道。 程瑶的反应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 她在听见阚杰死了,还是在近海路上被大卡车撞死的之后变得脸色惨白。 她的身体摇摇晃晃地近乎于要跌倒地喃喃道:“怎么会” 蒋择看着程瑶这过分失态了的神情,追问道:“什么怎么会?” 程瑶闻言,失焦了的目光重新凝聚地落在了蒋择的脸上。 她的嘴唇轻颤了两下,像是在斟酌词措,又像是在内心进行自我斗争。 总之,她最后强忍着颤栗地说出口的话是:“几个月前天他还好好的,怎么会这么突然死于一场意外。” 第八十六章 害怕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周一觉得程瑶的反应有点奇怪。 尽管蒋择和刘学武对此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妥地已经跳过了当下的话题, 改而问对方她当初和阚杰分手的理由是什么了,但周一始终觉得,程瑶当时想说的话不是那一句。 他甚至在程瑶的脸上读出了点儿除却震惊、难过之外的情绪。 比如, 隐藏于慌乱之中的害怕。 周一不知道程瑶在害怕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其中的原因或许很重要。 可惜就坐在距离他半寸远的的沙发上蒋择却没能对上他的脑电波。 还在就程瑶闷声回答的“相处时间长了之后发现彼此不太合适, 所以就和平分手了”进行追问。 “在一起两个多月了,然后忽然发现的不合适?”蒋择挑眉问道。 程瑶闻言抿了一下嘴唇,语速不算快地回答:“不算突然发现就是,日积月累地在某个时间点爆发了而已。” “比如?”蒋择问。 “比如他喜欢在外边和兄弟喝酒划拳,而我更喜欢待在家里看看影视剧。”程瑶说。 “又比如他经常大半夜才睡, 大中午的才起, 但我更习惯于早睡,因为我第二天还得早起上班。甚至可能我工作了一上午地下班回来了, 他才刚慢慢悠悠地从卧室里晃出来。” “还有家庭贫富差距、金钱消费理念等等。”程瑶的表情有些凝重地说,“我俩唯一合适的,可能就是对彼此的外貌还挺满意的。” 蒋择没有对程瑶的说法评论些什么, 只继续问道:“当时是谁先提的分手?” “我。”程瑶言简意赅地回答说, 超乎了蒋择他们的预料。 她对此的解释是:“阚杰他对于这些生活上的琐事挺没心没肺的, 也不觉得我们俩这完全对不上的爱好和作息有什么关系。” 程瑶在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道:“他总说家里的那些破影视剧有什么可看的,还不如外边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有意思。以及我那几千块钱一个月还得起早贪黑地挤地铁去的工作做不做都没什么太大的所谓, 大不了他养我。” “至于我家有没有钱,我想怎么花钱都是我的自由, 他不管,也不在意, 照旧想送我什么就送我什么,甚至不看价格就替我买下了一堆东西但是我不行,我甚至无法在那叠得快半层楼高的礼物中挑出一样自己回的起的礼物, 所以最后我主动提了分手,在他又一次晚归的时候。” 蒋择有些意外地问:“他当时没挽留你?” 毕竟在周一的描述里,阚杰是很喜欢眼前这个女孩儿的。 “挽留了。”程瑶垂着眼睛地回答,手指则在二流的皮质沙发上抠着。 她说:“但我当时把话说得挺过分的,无限放大了他的缺点地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甚至还大哭大闹地崩溃了。以至于他听到后来也挺生气的,摔门离开之后果断地删了我的联系方式,之后也再没找过我。” “而我在那之后其实也后悔过,”程瑶忽然话锋一转地说,大抵是为了增加事件的真实性,“毕竟我们抛开工作,抛开那几周的同居事宜之前的相处时光其实挺开心的。” 但她很快又残忍地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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