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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月后再来寻你,届时朕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此事殃及你和灵云寺上下……” 见他已经开始安排“后事”,心灯突然生出些触动来,他并非佛陀,被皇帝强迫又怎能毫无怨气,可他如今举动却让心灯觉得他不过只是一执念之人,他有所盼,有所求,却不以执念殃及他人,且他身上功德滔天,更胜当年太祖皇帝。 他在,天下安宁。 心灯拦住想要起身的萧厌:“陛下且慢。” 萧厌抬头看他。 “老衲方才话没说完,陛下若真想去,会损伤十年寿数,还有你身上所有功德气运。” “功德气运?” 心灯点头:“您本就生来帝星,破军降世,身上兼负乱世、太平之相,逆天改命非常人能及,但陛下若愿以你寿数和您所有的帝王气运去换,兴许能让你所盼如愿。” 他说完后声音郑重了几分, “陛下需得思虑清楚,此事一旦开始,便无反悔的机会,您几乎等同于是以您自己帝王命格替旁人改命,而且您应该知道,踏足因果后只能旁观不得插手,无人能够看得到你,甚至不知道您存在。” “老衲竭尽所能,借您所有功德气运,也只能让您有一次拨改命线的机会,若他们抓不住,您所做一切都会白费,将来更是前途未知命数难料,这样你可还愿意取做?” 萧厌淡声道:“想要有所得,自然要有所舍。” 心灯闻言与他对视片刻,便知他心意已定,他无声轻诵了声“阿弥陀佛”:“老衲明白了。”他再多做劝解,只将桌上那串染血的佛珠推到萧厌面前:“陛下将心头血,落于这佛珠之上。” 萧厌毫不迟疑照做,那血迹落在佛珠上后,竟是与之前的血迹融合。 “陛下将佛珠戴在腕间,若觉机会来到只需靠近便能碰触到外物一次,您需谨记,只有一次机会,若错过便不可强求。” “这佛珠是牵引之物,一旦碎裂,你必须立刻离开。” 萧厌头目眩晕之时,只听到木鱼敲响的声音,他尚来不及回答,就只觉神识一暗。 静室对面,心灯取出自己腕间佛珠,指尖划破将血落于佛珠之上,光华渐起,心灯却只是盘坐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那如梵音的诵经声伴随着佛珠光华出现在静室之中。 仿佛过去许久,又仿佛只过去一瞬,萧厌再次听到声音时,是马儿疯跑时嘶鸣叫声。 林间椴树覆白,簌簌风雨狂落,受惊的疯马驮着人迎面冲了过来。 马背上的女孩儿受惊哭喊着“阿兄”,那与梦中相似的声音让萧厌神色一变,他蓦地反应过来自己来到了什么时候,就看到那疯马被断木绊倒,下一瞬马背上的人直接被掀飞了出去。 女孩儿落在雪堆里,一路朝着崖下坠落。 “棠宁!” 萧厌毫不犹豫朝着摔撞的棠宁扑了过去,那带着佛珠的手抓着一路朝下滚落的棠宁,那佛珠蹭上了棠宁的血荧光更甚,萧厌却不曾留意,只发现自己能够碰触棠宁却无法将人带出。 他看了下深不见底的崖下,快速寻到能缓落之地,用力将本该直直落下的女孩儿甩到了一旁杂草乱石堆里。 小腿被乱石划破,脸颊、手臂都刮出长长血迹来,方才被撞晕的女孩疼的惊醒了过来。 棠宁用力抠住最近的乱石,身子滑落了几分撞在杂草丛里,险之又险地攀住那石缝稳住身子时,颈间挂着的红绳也落到了衣外。 山石朝下滚落,萧厌看着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会脱力的棠宁,见她用力挣扎着想要求生,思索着该如何救她时,就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 “刚才好像是这边的声音,咦,这里有匹马……主子,要去看看吗?” “看死人?” “……也是,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人怕是早死了……” 萧厌蓦地抬头,沧浪?! 崖壁上的棠宁似也听到上面声音,她用力抓着手中乱石拼命嘶喊:“上面有人吗,救命!救救我!!” 上面瞬间安静,没多会儿探出个脑袋来。 “呀,这命可真够大的,居然还活着?” …… 萧厌知道棠宁存在后就曾命人查过,她跌落山崖的日子,就是他从䧿山回京的日子,只是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离棠宁这么近过,更没想过他在崖上若能朝下多看一眼,他的小姑娘便不必遭受那么多磨难。 他看到小姑娘被沧浪带上了崖顶,看到她满目惊恐望着马车上本不该相识的人,看着“萧厌”满是恶劣地吓唬着小姑娘,再看到了她颈间滑落出来的龙纹佩。 风声赫赫,腕间佛珠发烫,他看着逐渐走远的马车,身子有些轻飘飘的。 他知道“萧厌”会护好他的珍宝,可他却舍不得离去。 萧厌伸手握着腕间佛珠,低喃说道:“朕想见她一面。” “异世殊途,不可强求。” 耳边梵音渐起,萧厌却执念越盛,他突然取下手中佛珠,诵经的声音突然中断,他眼前一晃,再抬眼时发现自己已换了地方,身旁有人说话的声音:“陛下气血受损,身体虚弱,并无其他大碍。” “心灯呢?” “心灯大师也还昏迷着。” 棠宁摆摆手让太医退了出去。 前天夜里萧厌突然离开,棠宁醒来不见他时才知道他去寻了心灯,她想起自己与萧厌说过的那些事情匆匆赶过去,就只看到静室里面昏迷不醒的两人。 心灯那衰老枯槁的样子吓了她一跳,而萧厌昏迷也让她担忧。 宫里太医匆匆赶来,却查不出缘由,棠宁想着若萧厌今日再不苏醒,她便派人去蜀地请秦娘子回来,却不想一扭头就撞上萧厌看过来的眼神。 “阿兄!” 棠宁满是惊喜,连忙快步走了过去,等靠近后便伸手贴了贴他脸: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你和心灯到底做什么了,一个两个的都昏睡不醒。” 萧厌感受着脸上温软,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不是死前瘦骨嶙峋毁容断腿的凄然,也不是䧿山之上滚落悬崖的狼狈。 她此时满眼担忧,红唇开合间面容好看极了,就如同他记忆里看过无数遍的模样,如春日海棠娇艳灿烂。 “棠宁。” “怎么了?” “你可好?” 棠宁愣了下,刚想说什么,就突然停住。 眼前这张脸是她熟悉的脸,人也是她熟悉的人,可是这双眼睛却不是她阿兄的。 那好看的黑眸仿若染上了岁月沉淀,虽然温柔缱绻,却依旧有着与阿兄不同的肃然和深沉。 棠宁猛地松开了萧厌的手,起身退了半步。 “你不是阿兄。” 下一瞬,她突然便抓着床头的灯烛,以尖锐之处抵在萧厌脖颈。 “你是谁,我阿兄呢?!” 萧厌看着神情警惕的女子,她眼中全是厉色,只一眼便认出了他与“萧厌”的区别,褪去了方才面对她阿兄时的温软,那凛厉锋锐和应变冷静是那个到死都被人算计的宋家女娘所不曾有的。 萧厌眼底弥漫着笑意:“看来他把你照顾的很好。” 不是娇养在闺中的雀儿,而是肆意飞扬的鹰,那朵曾经在温室里凋零的海棠花,被这一世的“他”养的高悬于枝头,不曾被泥泞污染,也不为任何人折腰。 棠宁原本满心戒备,只以为是有人冒充萧厌想要算计什么,可是她却感受不到半丝恶意:“你到底是谁?” “萧厌。” “胡说……” “我是。” 萧厌轻声道:“只不过,我不是他。” “抱歉,宋国公府那一日,我没认出你。” 棠宁瞳孔猛地睁大,如同受到惊吓一般,拿着烛台的手忍不住颤了下,下一瞬便被身前人寻着间隙握住了手腕用力一拉,整个人踉跄着撞进了“萧厌”怀里。 她刚想推拒,就听耳边人低语: “小海棠,他很喜欢很喜欢你。” 似是有人挣扎,想要将他从身体里挤出去,那剧烈的疼痛钻心刺骨。 之前被取下的佛珠不知何时回到了腕间,上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 耳边梵音再次出现,那诵经的声音越来越大,萧厌松开了怀中人:“我只是想看看你,如今便要走了,棠宁,能唤我一声阿兄吗?” 棠宁摇摇头:“……他会吃醋。” 萧厌愣了下,突然便笑了起来。 他好像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爱上她。 幼时的牵绊只是缘起,他会因为那份过往护着她,照拂她,却绝不会对她情根深种,可如果是这般独一无二的偏爱,毫不犹豫的选择,就算是换作是他。 他也会如同这一世的“萧厌”一样,心甘情愿的将心交出去。 身体的排斥越来越厉害,耳边那老和尚念经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萧厌感觉到腕间佛珠碎裂时,突然低头亲了亲棠宁额间。 “不叫便不叫吧,我走了。” “小海棠,你要好好的。” 佛珠断裂开来,碎掉的珠子散落一地。 萧厌眼前白光闪烁时,感觉到自己被那具身体推了出来,神思重归混沌时,还能听到抢回身体的“萧厌”暴跳如雷的骂声。 “狗东西,你叫谁小海棠呢。” “这是我的小海棠,是我的,谁准你亲她!!!” 萧厌无声轻笑,挺好的,“他”能在经历深渊炼狱后,依旧寻到一人倾心奔赴,能与所爱之人相伴余生。 从此往后,目之所及,皆是暖阳。 第1009章 秋雨绵绵,城外枫树林红叶遍野,于京中贵人来说正是赏景之时。 三五好友相约,打马游船,吟诗作画,最是欢愉,可是对于城中破庙里的乞儿来说,一日日冷下来的天,还有那吹得褴褛衣衫遮不住的潮气却让人格外的难熬。 沈鹤以一敌三将与他抢馒头的对头打得鼻青脸肿,付出的代价是被剩下的人险些打断了腿。 他腿疼得厉害,脸上也沾了血,可是捏着怀里已经脏兮兮的馒头却是咧嘴一笑,然后一瘸一拐地破庙走去,等进了那屋瓦遮掩之地,扯着衣衫擦干净脸后,才扬起笑容朝着角落里走去。 “你们快瞧,我今天运气好得不得了,抢了吃的,还把周大他们揍了一顿。” 他说话间就看到角落里蹲着的两个半大孩子,他大剌剌地攀着其中一个小孩儿说道:“都干什么呢,蹲这种蘑菇。”他笑眯眯地凑上前,抓着手里馒头就朝着他们炫耀:“看,大馒头。” 两个小孩儿却没像是以往一样惊喜欢呼,反而沉默得过分。 沈鹤疑惑:“你们怎么了?” 被他攀着的那孩子红着眼:“鹤哥,阿奇没了。” 沈鹤脸上笑容僵住,就见那小孩儿眼泪啪嗒啪嗒地掉:“阿奇帮人去倒夜香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恭桶,里头东西污了贵人鞋袜,阿奇就被人活活打死了,我们的去的时候,他尸骨都被人拖走了,那地上流了好多的血。” “鹤哥,他们怎么能这么狠,只是一双鞋袜阿奇就没了命,他才九岁,他还没找到他妹妹!” 两个孩子都是想到那满地的鲜血忍不住哭了起来,年岁小些的那个更是眼泪啪嗒地掉。 沈鹤听着他们哭声,手里的馒头几乎捏变了形,可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如常,他坐在地上扯了一块馒头塞进最近那小孩儿的嘴里。 “贵人的鞋袜能值数金,我们的命半文不值。” 他将手里的馒头放在膝上分扯开来,嘴里的话冷漠的过分。 “死了就死了吧,也不用这么一日日地赖活着不知道哪天就饿死,说不定他运气好下辈子还能投个富贵胎,不用这么受罪。” 他们这些不知来处无父无母的乞儿,在满是富贵的京城里就如同赖活着的臭虫,躲在阴暗角落里拼命想要活下去,可有个风吹草动就会丧命。 他今年十二岁,就已经见过不知道多少生死,冻死的,病死的,饿死的,终归死的都不怎么好看。 小时候他跟野狗抢食,那狗咬的他浑身血淋淋的,胳膊上肉都少了两块,他躺在那泥地里烧的浑身发烫以为自己也会死,可没想到躺了一天,爬起来发现他又活了下来。 像他们这种人,命硬的多活几天,命不硬的也怨不得人。 沈鹤把分好的馒头递给两个小孩儿:“吃吧,吃饱了睡一觉,明天还要继续活。” 两个小孩眼睛红彤彤的,眼泪却都憋了回去,哪怕难过也依旧忍着,拿着沈鹤递过来的馒头用力塞进自己嘴里。 …… 深秋的夜里格外的冷,冷的哪怕裹着厚厚的茅草也忍不住的发抖,早起时几个小孩还在睡,沈鹤脸上有些红,一摸额头像是发烫了,他却只是习以为常地翻身起来出了破庙。 阿奇寻的倒夜香的活儿是跟着城西的王老头,那老头无儿无女,有个远房表侄在衙门当差,因着这层关系他才能得了这活儿。 阿奇每天帮着王老头倒夜香,就能跟着吃一顿饱饭,每个月还给八个铜板。 阿奇很是珍惜旁人对他的好,每天早早出门深夜才回,还经常将王老头给他的饭食带回来分给他们,那老头哪怕知道也从没过问,反而时不时还会给阿奇多添一碗。 沈鹤找到他时,王老头也伤着。 听他来问阿奇的尸首,王老头说道:“应该在乱葬岗吧,京里头哪里都贵,连口枯井都不是我们这些贱骨头能死得起的,那巷子里时不时有人经过,也只有将人扔去乱葬岗最省事。” 沈鹤没多说就转身离开,王老头叫住了他。 “孩子,人生来有命,阿奇命不好,你别鸡蛋碰石头。” 沈鹤闻言扭头咧嘴:“您老说什么呢,鸡蛋那是生在窝里的,我充其量就是块野地里的烂泥巴。” …… 城外的乱葬岗好找,那鬼都不愿多走的地方到处都能看到坟包,命好的还能有个安身之所埋进土里,命不好的像是阿奇,连个草席子都没有不说,沈鹤找到的时候腿还少了一截,他猜着应该是被野狗啃的。 沈鹤仔细挖了个坑,将瘦瘦小小的人埋了进去,又寻了块木头插在上面,想要写个阿奇之墓却想起自己不会写字,最后只能那木头又拔了下来,扯了些杂草埋在冒尖的土堆里。 沈鹤瞧着平平无奇的土包包。 “反正也不会有人来给你烧纸上香,这墓碑就不放了,你自己好好顾着自己,别让野狗刨了坟,我走了。” 他顿了顿, “你保佑保佑我,我要是能活到发财,将来给你换一个坟。” …… 两天后,城西富商张家的小儿子死了,死在了花楼后巷里,不仅死状凄惨被人活活乱棍打死,死后还砍断了一条腿。 张家报官之后查来查去却什么都没查到,那张小郎君素日里张扬跋扈惹了不少是非,与他不和的人很多,又没有人瞧见那夜作案的人。 官府查了一遍没有任何证据线索,就当了悬案不了了之。 张家老爷发了狂,不仅打死了小儿子身边伺候的下人,还放言出去若有人能查到是谁害死他儿子,赏银三百两! 沈鹤夜里回到破庙里时就察觉到不对,这破庙早就不能住人,上不避雨下不遮风,平日里就连一些成年能讨活的乞丐都不愿意来,只有如他一样年纪小又抢不过地盘的孩子栖身。 可是这会儿下过雨的泥地上多了很多脚印,甚至还有车辙的痕迹,而往日一到夜里就点着火堆闹腾的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 沈鹤小心翼翼的借着夜色朝着旁边绕开,整个人顺着躲在了拐角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缩着身子借着石墙藏着自己。 夜里静悄悄的,破庙里也安静无声,外间逐渐下起了雨,沈鹤也不知道躲了多久,那雨噼啪砸在身旁的树上,落下来的雨水淋湿了他衣裳,他浑身发冷的朝着里面躲了躲。 等听到远处有敲更的声音传来,才看到黑漆漆的破庙突然亮了起来,那一簇簇火把之下,有人从里面出来。 “你们不是说那个沈鹤会回来,人呢?”张老爷声音暴怒。 跟在他身旁的两个小孩颤颤巍巍:“他每天都回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啪! “废物!” 张老爷一巴掌将其中一人打翻在地,“你们说你们能找到杀我儿子的人,还领了我张家的银子,如今居然敢戏弄我。” “来人,给我往死里打!” 周围张家仆人上前就是拳打脚踢,那不过七、八岁的小孩惨叫着扑在地上,另外一个吓得跪在那里。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我们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可是张少爷肯定是沈鹤害死的。” “阿奇跟了沈鹤好几年了,是他从烂民堆里捞出来的,沈鹤最疼他了,张少爷打死了阿奇没两天就被人害死,而且那天沈鹤很晚才回来身上还有伤,肯定是他干的!” “我认识沈鹤,我能帮你们的……” 那张老爷闻言啐了一口:“你们最好没骗我!” 他挥挥手让人停了下来,满是嫌恶的将脚边的小孩踹开: “早点把人给我找到,要不然你们也别活了!” 那两个小孩儿涕泪横流。 张老爷满色难看:“把人带走,明儿个开始带着他们出去给我找,我就不信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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