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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她身边坐下，他身上的寒气袭人，她拿了被子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她的出现让她既高兴又落寞，她知道他的心思是什么，她不能等着他说出口，她得先开口，都说初雪在一起的恋人，会相爱一辈子，他们不会了。肖楚航什么也没说，只是坐在她对面的沙发里，静静听着外边雪落下的声音，她嘴唇动了几次都没有把话说出来，他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她几次开口想问他，却把话又咽下去了，他们现在是形同陌路了。现在，他们两个像是看同一幕电影，坐着情侣座，却形同陌路。明天是龚心爱的生日，那就等着过了明天再说吧！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室外雪落的声音，谁也没有说离开，好像有一种隐形的力量将他们两个固定在这里。她知道肖楚航不会说什么，她也不再奢求什么，她慢慢起身，裹了身上的披肩往楼上走去，他抬头注视她的背影，才几天时间，她好像更瘦了。他没有再上楼，就这么静静坐在沙发里，坐了一晚上，他就想这么静静地守护她一晚，在这个落雪的夜晚，初雪的时候，他应该跟他爱的女人在一起。丁千凝一夜没睡，她竖着耳朵听着走廊的声音，没有听到他上楼的声音，他应该离开了。她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她感觉他在抚摸她的脸颊，他那略带薄茧的大手，动作是小心翼翼的，她喃喃“肖楚航。” 朦胧中，她似乎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开门离开，她猛地坐起来，大叫“肖楚航”，没人应她，房间里静悄悄的，她做梦了。门外的肖楚航紧紧握着双拳，他刚才真的不想就这么离开，可是他不能前功尽弃，他想到了明天，不知道她明天会怎么样？天刚蒙蒙亮，他就出门了。她醒来拉开窗帘的时候，外边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好美啊！她的心情大好，可是想到昨晚，她的嘴角迅速耷拉下来。她心不在焉地打扮一番，下楼的时候，吴嫂招呼她吃饭。她的目光扫视过客厅的角角落落，没有他的身影，她心情一如既往沮丧。桌上有热腾腾的水饺，吴嫂说：“吃水饺，免得把耳朵冻掉哦！” 她笑，这么冷的天气，吃这么有温暖的食物，心情顿时好很多，没有美食抚不平的创伤。 “是荠菜馅儿的。” 吴嫂笑眯眯地说。她笑，“你最疼我了。” 吴嫂笑而不语，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太太开心，先生做的一切就都值了。肖楚航开车行驶在槟江大道上，他一大早跟吴嫂为她包水饺，他知道她心情不好，要是在之前，他会用抱抱亲亲举高高来哄她，可是现在不行，她说过伤心难过的时候，最该做的事情就是吃顿热腾腾的饭。这个他能做到，他为她包了水饺，只是叮嘱吴嫂千万别跟她说得，从现在开始他只能悄悄为她做事情了。丁千凝吃饱了，自己在玻璃房子前堆了一个雪人，一个流泪的雪人。她就坐在她的画室里看着那个流泪的雪人，听着那首《雪人》，“……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份，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她泪水潸然而下。她拍了照连同歌词一同发在朋友圈，想留作纪念。安熙南立马就给她评论“怎么了？” 她没有回复。肖楚航也看到了，而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心疼，他导演的戏，让她倾情演绎，这的确很残忍。他看着手机屏幕上，她那甜甜的笑靥，眉头紧锁。他的手机忽地响了，他低头一看是展颜打来的，他手指滑动，开始通话，“航哥，你在哪？我可是圆满完成任务了，你也不来接我，这像话吗？” 展颜连珠炮般质问。 “嗯，我在心爱办公室，你来找我，有事情需要你帮忙。”肖楚航说。 “啊？你是周扒皮吗？有这么苛待兄弟的吗？”展颜噼里啪啦抗议。肖楚航手指一按，切断通话。展颜看一眼手机屏幕，知道这次真的要发生大事了，肖楚航已经很久不这样挂电话了，上次这样挂电话，是在他决定回国的时候吧！当他赶到龚心爱的办公室，听了肖楚航吩咐给他的新任务的时候，他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回到穷乡僻廊跟赖三他们划拳喝酒更好。 “航哥，这任务我没法完成啊。” “只能是你！”肖楚航霸道地说。 “啊喂，对千凝太残忍了。”展颜替千凝鸣不平，“这是让她全身而退的唯一办法。” “那个……不是，那个，我们从长计议，办法肯定有，我们一起想想。”展颜故作镇定。龚心爱一拍桌子，说：“想吧，恐怕你办法没想出来，肖流云那只老狐狸就对丁千凝下手了。” 展颜倒吸一口凉气。 “这只老狐狸，我派人把他送进医院算了。”展颜一身江湖气，大包大揽。龚心爱给他一记“白痴”的眼神，说：“若是能这样做，还用得着你。” 展颜为难地说：“牛刀啊牛刀，你们让我这牛刀去杀鸡！” “非你莫属！”肖楚航说：“我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你替我照顾好她。” “肖楚航，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这又让我当女朋友，又当保镖的。”展颜忿忿不平，“你们做这做那，可有问过千凝她愿意吗？” 肖楚航不吭声，过了片刻说：“千凝信任你。” “她相信我，你就让我干这残忍的事啊！” “展颜，对不起！”肖楚航说。 “航哥！” 展颜第一次听到肖楚航说“对不起。”他不能再拒绝，只好就这么答应，这是这么久以来，他这个冷面朋友唯一做不来的事情，只希望千凝将来不会怪他。龚心爱的生日这天，所有的狗仔顾不得路面湿滑都赶到了滨江酒店，肖楚航包下了整座酒店为她庆祝生日，把她在世界各国的好友都请来了。丁千凝静静坐在房间里，她想屏蔽所有消息，想了想，还是算了，她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人，看肖楚航的表现，他们两个的关系已经冷却了。也许肖楚航会选择就跟她这样过下去，她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愿意这么做得，这样的婚姻状况真的让她窒息。就算这样令人窒息的婚姻是他想维持的，龚家恐怕也不会答应。因上努力，果上努力。曾几何时，她看到那些怨偶，都不理解某一方对那段感情的执着，现在她明白了，所有的执着都是执迷不悔。她嘲笑自己，嘲笑自己的贪婪，因为太贪婪肖楚航的爱，她才会这么纠结，如若她跟肖楚航维持同处一屋檐下，都不往前一步，起码现在她就不会受伤，就不会这么累。人心不足蛇吞象。缘分这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她不能坐在这里坐以待毙，被人赶出去毕竟不好看。她起身将自己的东西打包，她苦笑，她来得时候什么都没有，走的时候更是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她看看两个收拾好的旅行箱，傻笑自己真的越过约会去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展颜来到肖家，吴嫂正一筹莫展地等在门口，看到展颜来了，赶紧走向前来，还没来得及开口，站研究先开口了，“吴嫂，您好啊，我现在要找千凝，她在吗？” “在呢，在楼上，一整天了，你帮我去叫她下来吃饭。” “是夜宵吧？”展颜说着，狭长的凤眸不忘眨一下。他匆匆上楼，可是在敲千凝的房门的时候，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也许经历了今晚这一切，千凝就不认他这个朋友了，他现在非常恨肖楚航，这个家伙都是做的什么事啊！他轻轻敲了千凝的房门，然后侧耳倾听。千凝抱膝坐在床上，听到敲门声，她还是很快去开门，她的心中对肖楚航还是存有希冀。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展颜的时候，愣住了，她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展颜了。 “展颜，你回来啦？” “千凝，好久不见啦！” 展颜见到眼前这个温婉美丽的女人，竟然不忍心暴露自己来得目的了。 “你走了这几个月，还好吗？” “好，一切都好。” 虽然她因为肖楚航的事情，心理很痛苦，但是看到展颜出现，她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展颜也曾帮了她那么多，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里的一个。 ————我是眉头紧锁的分割线———— 今天的发布很不顺利，不知道哪里除了问题第113章不堪 “好，我很好。” 展颜犹豫一下，还是下定决心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千凝，肖楚航喝醉了，赖在酒会上不走，非要让你去接他……” “嗯？怎么会喝醉呢？” 丁千凝一边问，一边拿过自己的白色外套穿在身上，顺便搭了一条围巾，说：“我们赶紧走吧！” 展颜简直被她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败了，她一听到肖楚航喝醉丝毫没有怀疑这信息的真实性，从善如流穿衣打扮去接人，展颜愈发觉得自己是个卑鄙小人了。 “等等，千凝，你真的决定去？” “啊，快走吧，别让他在那里出丑。”她说着匆匆下楼。展颜一声长叹，“作孽啊！” 随即跟上去。丁千凝坐在展颜的车上，焦急地一直看腕表，丝毫不关注路况，展颜看出丁千凝是真的爱肖楚航，肖楚航更爱丁千凝。当他们来到宴会场的时候，已经曲终人散，会场除了残羹冷盘和众宾欢乐庆祝后的余温，她环视整个会场，没有看到肖楚航的身影，她的眼神里满是焦灼。展颜拍拍她的肩膀安抚他，说：“别着急！”展颜说完就朝着前台走去。前台小姐彬彬有礼地说：“肖先生去他的房间睡觉了，这是他的房卡，他让我交给您。” 展颜笑着接过房卡，走到丁千凝身边说：“我们现在可以去找他了。” 丁千凝点点头。在进电梯的那一瞬间，展颜拉住她说：“要不然你别上去了。” 她笑一下，说：“我还是上去吧！” 展颜点点头。当他们刷卡进门的那一瞬间，展颜跟丁千凝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被子下滑，肖楚航裸露着上身，将只着睡衣的龚心爱……，肖楚航因为丁千凝跟展颜的到来打扰，目露凶光，他抓了被子胡乱盖在心爱的身上，展颜抬手去遮挡丁千凝的双眼，丁千凝将他的手拿开，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她虽然假想过肖楚航跟龚心爱这样的画面，但是她没有亲眼所见，她就当成没有的，可肖楚航怎么能这么残忍，是他说他一直把龚心爱当妹妹的。她觉得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她的万语千言都没有力气说出来，她想声嘶力竭也做不到了，她喃喃：“肖楚航，你怎么能这样……” 声音里满是绝望。她转身踉踉跄跄往回走，她真的不该来！她脚下一绊，整个人重重摔在地毯上。 “千凝！”展颜吓得大叫。肖楚航对展颜使眼色，展颜赶紧过去扶她，她甩开展颜的胳膊，展颜知道她这是恨屋及乌了。她自己挣扎着站起来，抬头看见电梯门正好打开，她跑进去，赶紧关闭电梯门，把展颜也甩开了，电梯里的人都用诧异的眼神打量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展颜无奈跑回房间跟肖楚航说，肖楚航已经抓过放在一边的衬衫穿在身上，说：“展颜，我只能把她托付给你了。” 展颜转身去替肖楚航追妻。她走出酒店，落寞地走在湿冷的街道上，天空中飘着雪花，她该去哪？她现在发现离开肖楚航的别墅，她又回到了远点，她不能回丁家，没有人能收留她了。她就这样慢慢走着，展颜跑出来没有看到他，他给肖楚航打电话，肖楚航有些慌了，这么冷的夜晚，她会去哪？若是好天气，若不是在冬天，他不会这么担心。他给自己的人打电话。龚心爱看着他皱紧的眉头，说“既然已经跨出了这一步，你不能再收回去。” 他拿起衣服冲出了房门。他满脑子都是她那绝望的样子，是他伤害了她。他开着车行驶在路上，他多希望能一眼看到她，可是没有，这么冷的夜晚，她该去了哪里？展颜给他打电话就是破口大骂，“你这是什么狗屁计策，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后悔吧！” 肖楚航不语，在脑海中翻阅她可能去的地方的路线图，所寻无果，展颜提醒道：“她会不会去找安熙南。” “不会！”肖楚航脱口而出。 “你就这么肯定？” 肖楚航又开始沉默。他给魏铭悠打电话，魏铭悠是她最好的朋友，他以为她会去找魏铭悠，可是没有！她的手机放在家里没有带，这让肖楚航的心急速下坠。凌晨的街道上，行人少得可怜，她独自走在街上，她真的是个不被上天眷顾的人，给了她那么多，又全都收回去，真的好残忍，在这个繁华的城市，像她这样孑然一身的人不多了。 “姑娘，进来喝碗粥吧，我请客！”一个女人温温柔柔的声音传来。她抬头，看到路旁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饭馆门口站着一个笑语盈盈的女人，她是粥店的老板娘。 “进来吧，姑娘！” 她驻足看着店里温暖的灯光，老板娘开门邀请她，她走进店里，老板娘看着她冻得苍白的小脸，赶紧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尴尬地接过来。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老板娘给她端了一碗蔬菜粥和一个馅饼，说：“喝了暖暖的粥，就暖和了。” 她看着面前绿的晶莹的粥，眼泪瞬间模糊了双银，她一下想起肖楚航为她熬的粥，响起他对她的好，禁不住抽泣起来。老板娘悄悄离开，想让这个冻坏了的姑娘静静吃饭。过了许久，她不再哭了，老板娘走过来，说：“姑娘，什么时候都要记住，夜里不要在外边乱走，不安全。” “谢谢你！” 丁千凝是发自内心感谢这位好心的老板娘的，在这孤单寒冷的夜，她真的被这素昧平生的老板娘感动了。 “和家人吵架了？”老板娘试问。她摇摇头。 “为情？” 她点点头。 “你结婚了？” 她点点头。老板娘松口气，说：“姑娘，记住，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还年轻，他不爱你了，你就找更好的，你若想不开，岂不是便宜了那个王八蛋……你呀就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拿的拿，敞亮地活着。” 丁千凝被这个一身江湖气的老板娘逗笑了。老板娘看着她笑了，再次松了一口气。肖楚航开着车在路上大海捞针般找人，他真的快急疯了。展颜一声接一声叹气，“我本来觉得千凝是个洒脱的人，没想到遇到爱情，她也是个傻子，所以说千万别爱上你这个混蛋，你就是害人不浅。” 忽然肖楚航一个急刹车，展颜恨恨瞪着他。肖楚航看到失魂落魄的她被好心的老板娘劝进粥店，他心里顿生暖意，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窗，看着她边吃边哭，看到她跟老板娘聊天，他松了口气，他跟展颜说：“你去把她带回家。” 展颜无奈下车，下车前还不忘抽了肖楚航两张名片。当展颜出现在丁千凝面前的时候，老板娘白了他一眼，丁千凝怕老板娘误会展颜就是那个王八蛋，赶紧解释说：“这是我的好朋友。” 展颜点头致意。 “吃完了没？”展颜问。丁千凝点点头，说：“没钱买单。” 展颜笑笑说：“我来，买单这种事哪能让你来。” 展颜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她苦笑。丁千凝谢过老板娘要往外走，丁千凝掏出一张肖楚航的名片放在老板娘手中，说：“拿着这张名片，问这个人要五十万。” 老板娘看着名片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是有钱人家的太太。她坐在展颜旁边，一言不发。 “千凝，你，你打算怎么办？”展颜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他硬着头皮问。她依旧不回话。展颜看她不说话，绞尽脑汁想话题，她悠悠地说了一句：“我还是做丁千凝。” 展颜不明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一拍大腿说：“千凝，你放心，我始终站在你这边。” 她苦笑，“谢谢。” 她就这么不悲不喜回家，没有展颜想象的痛不欲生，也没有在酒店的失魂落魄。丁千凝回到家，就上楼去睡觉了，展颜给肖楚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