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脑子里总有种不明来源的印象,觉得那墓碑应该很高,平视就可以看到上面的金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得要低头。 墓园里十分安静,墓碑已经被雨淋湿,随行的工作人员帮他撑着伞,阻隔开不断飘落的细雨。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阴,雨好像有下大的趋势,仪式结束后,沈辞没在墓园久留,准备上车回家。 温遥身为保镖,自然是要跟过来的,但他身份比较特殊,就没参加最后的落葬仪式,一直等在车里。 他远远就看到沈辞往这边过来,今天的沈辞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或许因葬礼的气氛,他表情也比较严肃,平日里那股跳脱的少年感忽然就从身上褪去,显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温遥看着他,觉得十九岁的沈辞长高了,也长大了。 可以独当一面,不再是那个处处需要他照顾的孩子了。 沈辞钻进车里,把虞女士的遗像拿了回来——这是秦抑的要求,他说要留一点关于她的东西,然而她在疗养院十几年,也没留下什么个人物品,到头来,就只有这一张遗像。 沈辞坐到座位上,看着照片里的女人,照片用的是她十几年前的照片,那时她还显得很年轻,微微笑着,温婉又漂亮,即便只是照片,也能感觉到音容宛在。 他还没和对方真真切切地接触过,她就只剩下一捧骨灰,和一张遗像了。 沈辞把遗像包好,回家后交给管家收了起来,去秦抑房间时发现他正在睡觉,就先去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时,听到外面雨下大了。 他正拿着毛巾擦头,就感觉到屋里刮过一股带着潮气的冷风,抬头一看,才发现秦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正坐在窗边,还把窗户大开着。 因为刮风,雨已经从外面潲了进来,把窗台打湿了一片,沈辞连忙上前把窗户关上,并说:“怎么下雨都不知道关窗的?” 秦抑坐得离窗户太近,飘进来的雨丝甚至把他衣服也弄潮了,他却好像全无所觉,抬头看向沈辞还湿着的发尾:“再擦擦。” “还管我?”沈辞有点生气,“你自己都湿了,在这吹凉风又沾潮气,不怕夜里神经痛?” “最近好像不会疼了。”秦抑说,“我帮你擦?” “不用……”沈辞坐在他旁边,又擦了擦头发上的水,小声说,“那个,阿姨的骨灰已经下葬了,照片我拿回来后,管家收走了。” “嗯……”秦抑没太大反应,“辛苦了。” 沈辞从浴巾里抬头,觉得他这反应实在是太平静了,和之前受到刺激病情加重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几乎感觉不到这语气里有任何情绪波动。 他看向秦抑的眼神透出些许复杂——他也不知道这样到底算好还是不好,任何从事艺术行业的人都该有充沛的感情,才能为作品注入灵魂,如果像现在这样…… 只能寄希望于秦抑早点康复,赶在他的腿完全恢复之前,把药量降下来。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秦抑伸手,轻轻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颊,“我不是说了,吃药会让我变得不像我。” “你……自己都知道?” “当然知道……”秦抑垂眼,好像有些无奈,“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清楚吗。” 沈辞不知道该接什么,相比未知性,清楚地知道将要发生的事,且无法避免地要向这样的未来走去,似乎更令人难过。 他握住了对方正要从自己颊边收回的手,轻轻按住,让他发凉的手指重新贴在自己脸上,随即偏过头,亲吻着他的掌心:“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一样会喜欢你的。” 74、第 74 章 喜欢…… 感受着他嘴唇上的热度,秦抑莫名回想起某次和温遥讨论的话题来,鬼使神差地开了口:“沈辞,你觉得什么算喜欢?” “嗯?”沈辞没明白他怎么问这么奇怪的话题,表情有些不解,“喜欢就是喜欢啊,喜欢一个人,见到他就会心动,看到他高兴自己也会高兴,看到他难过自己也会难过,如果看到他做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事就会非常生气——就比如你刚刚坐在这里开着窗户吹冷风。” 秦抑突然被骂,不禁微微抿唇:“你家里好像也没人教过你这些。” “这还需要教吗?”沈辞更加疑惑了,“就算家里没人教,在学校也总会学到啊,现在信息这么方便,什么了解不到,看看小说电视剧之类的,经常能看到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一方为了另一方倾尽所有,甚至放弃金钱、地位,放弃一切,只为了和对方在一起,这不都是喜欢吗?” “哥哥……”他说着凑近了对方,“你该不会以为我不懂吧?以为我说喜欢你只是说着玩玩?” “没有……”秦抑有些不自在地别开了眼,“只是随口一问。” 看来确实是温遥赢了,在沈辞身边待了十几年,对他的了解的确更透彻一些。 沈辞不太开心,起身去冰箱里拿饮料,边走边小声嘟囔:“居然把我当小孩子……” 秦抑没再为自己做出辩解,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的沈辞有点长大了,这一年以来的朝夕相处,每天见面所以觉不出变化,今天才发觉,原来他已经长高了不少,身上那股青涩的少年感正在逐渐褪去,开始往更加成熟的青年发展。 沈辞从冰箱里拿了两盒酸奶,递给秦抑一盒,秦抑好像并不太想喝,但接都接了,还是只能喝完。 他从开始吃药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身体确实在逐渐适应,但又跟医生说的适应不太一样,纯粹是适应了每天睡到中午的作息,甚至影响得沈辞也起得比以前晚了。 不过反正是高三毕业的暑假,多睡会儿倒也没什么,就是感觉每天的时间变短了,原本美好的上午时光只能在睡梦中度过,只剩下了「下午」和「晚上」。 这天午后,沈辞因为无聊去帮厨房阿姨刷了碗,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温遥在玄关换鞋,顺口问:“要出去?” “嗯,回家拿个快递……”温遥说着,拿了车钥匙出门,“给蜘蛛买粮,忘记改地址了。” 他说的「家」就是秦抑给他的那间公寓,搬到别墅之前他一直住那边,沈辞跟他说了句「路上小心」,回到卧室,就看到秦抑又睡下了。 沈辞在心里叹气,看到他胸前扣着一本书,小心翼翼地伸手将书抽走,想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书就是平常放在床头的那一本,是本关于哲学的书,秦抑偶尔会拿起来看看,但从没见他看完过,里面的内容过于晦涩难懂,很容易让人看困。 这本书之所以一直放在床头,作用可能只是用来夹那张糖纸。 沈辞指尖忽然一顿——所以那张糖纸,该不会是十四年前留下的吧? 他以前一直以为是秦抑自己吃完糖留下的糖纸,用来当书签,现在想来,是当年原主送他的糖,吃完后保存的糖纸的可能性更大。 连一张糖纸都要留着…… 沈辞的心情难以描述,他把书重新放在床头,沉默地起了身。 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现在秦抑的情况还不能算完全稳定,他也不敢去练琴,生怕琴声反而会刺激他。 他上午睡太多了,现在不想再睡,只好自己去客厅找了个电影看,快看完时,温遥回来了。 沈辞放下手里的薯片,看了眼时间:“拿个快递,怎么去这么久?” “别提了……”温遥叹口气,“可能运输的时候物流太暴力了,我一开箱,面包虫撒出来了好多,我只好顺便把屋子也收拾了一下,就折腾了这么久。” 沈辞一扯嘴角:“面包虫……”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面包虫怎么了,没有比面包虫更好的饲料了,人都能吃。” 温遥说着,从冰箱拿了水,坐到他旁边,“还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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