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涨进,基本都是我修炼得来,而她则负责规划思考。本以为我们会永远这般配合无间,谁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一体双魂却反目成仇。我们的本源功法她尚未悟透,那么洞虚上境的实力她就发挥不出来。没有洞虚上境的实力做支撑,她很难做到在北敖洲一呼百应、一手遮天。” 她又浅叹一气,“诚然,我为了阻止她也用过一些卑劣的手段。所以她在放弃我之后想办法让我失去力量,这样即使我苏醒也没办法阻止她;在见到我出现在神山,她认为我脱离了她的掌控,所以想办法让我自杀,恐怕也是她对我的报复心作祟。至于你,则变成了她报复白泽的一柄利剑。” 游苏挑眉,心想这见龙宫宫主倒是坦诚,她所有的讲述称得上是公正客观,也并未因是敌人就将之贬低的一文不值。归根结底,这矛盾都是两人治理北敖洲的理念不合导致。 “你既然早就恢复了意识,为何不早些将真相告知于我?” “在得到那颗砗磲宝珠之前,我以为死在海底是我注定的结局。白泽很喜欢你,我不想打扰她,也不想让你心生芥蒂。” 游苏抿了抿唇,没好意思回应她话里的‘喜欢’。 他倒是想起那些越界的亲昵,那些旖旎的家法……施展的对象竟不一定是一只情窦初开的蠢猫,还有可能是一个位列人尊的女仙…… 念及于此,他对这见龙宫宫主隐瞒身份的行为倒是淡去不少怨念,反而还生出些不必要的歉疚。 “可从结果来看,的确是她错了。若不及时阻止,北敖洲不仅不会繁荣,反而还会消亡。” 游苏深感人性复杂,他佩服乾龙尊者改造北敖洲的雄心,却不认可她如此过激的做法。 可话才出口没多久,他就猛然觉得不对,“乾龙尊者既然一心为北敖洲,怎会让这邪潮肆意蔓延而坐视不理?!” 见龙宫宫主指尖轻叩膝头,“不错,她虽偏执,却不至于蠢到放任邪祟屠城。这三十年间,定有人将她的计划篡改成了另一番模样——” 游苏瞳孔微缩,记忆如蛛网般铺展。奥数尊者递出账册时意味深长的笑、长山城外沸腾的血潭、庙宇里残破的乾龙尊者的雕像——一切碎片忽然被某种粘稠的恶意串联,有人反过来利用了乾龙尊者的好心,将一场拯救变成了屠杀!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需要让她从这场大梦中醒过来。”见龙宫宫主颔首,青丝垂落遮住半张面容。 “我能做什么?” 在游苏看来,白泽是见龙宫宫主准备好的容器,想必实力定只在洞虚之下,而以他的实力在这场斗争中能做的终究有限。 “白泽才是这具身子的主魂,她如今是拯救北敖洲的关键。但她的眼里没有北敖洲,她的眼里只有你。” 话音一落,寒风卷着雪粒灌入洞穴,火堆明灭间,女孩睫羽忽颤。 当那双鹿眸再度睁开时,流转的冰蓝已化作澄澈琥珀。 白泽茫然四顾,待看清游苏面容后倏然缩到岩壁角落,抱膝蜷成小小的一团。 游苏知道,她是在生自己方才疏远她的闷气。 理清情况之后,游苏自是知晓这还是他那蠢猫妹妹,便凑上去软声相哄:“你还冷不冷?” “别跟我说话!我也不要你了喵!” 这话语比海底邪祟的利爪更剜人心,游苏早将白泽视作无比重要的存在:“我怎么可能不要白泽呢……” “那你抱我。”白泽扭过头,泪珠悬在下颌摇摇欲坠,可谓是图穷匕见。 游苏想触碰又僵在半空的手掌映着明灭的火光,像他犹豫的内心。 抱白泽已然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但得知对方的身体里还有一个老奶奶,这叫他实在难以下手。 白泽却不管那么多,一把拉过游苏的手将之环住自己,顺势亲昵地搂住游苏腰际,似是怕他再跑了。 游苏无可奈何,在询问得知白泽醒时那见龙宫宫主便会沉睡时才稍减不安,也就悄悄搂紧了些。 阿九已经呼呼大睡,而阿萤则裹紧粗麻斗篷,将两人交错的剪影尽收眼底。 第四百二十四章:犁命如犁田 空原神山,地窟深处。 百余枚黝黑而神圣的神辉石伫立在此,黑井喷涌的浊雾如巨蟒盘桓。 倘若游苏在此必能一眼认出,这里便是他落入海底的那口邪潭。 而当时那只是咕噜冒泡的漆黑浊液,此时竟开始潺潺流动,旁边还有一道熠熠生辉的法阵,不断索引着那些自海底深处涌出的浊液,混合进早就准备好在此的千方土壤。 乾龙尊者垂眸凝视井口翻涌的玄色涡流,鲛绡裙摆拂过满地莹白骨片——那是邪祟被碾碎后残留的脊骨,每一道裂痕都浸着幽蓝荧光。 她指尖虚虚一勾,万方土壤中那片已然漆黑的一部分便凝成珠串缠上她的皓腕。黏稠土腥中透着一股腐殖质的霉味,然而她却深嗅不止,仿若陶醉。 “妙极……”她将土珠碾碎在掌心,腐殖的温热渗入肌理,“这地脉果真活过来了……” “禀尊主,”澄量尊者佝偻着脊背,枯瘦手指在阵盘上划出暗红轨迹,“包括朔城在内的七座海井皆已贯通,黑水均已成功上涌,经过检测,与神山此地邪井无二。只是......” 他浑浊眼珠转向井沿凝结的冰霜,“海井涌泉之事终究瞒不住太久,虽然邪祟被神辉石镇压,但邪气难免泄露,恐会惊动一些不知情之人。” 乾龙尊者冷笑一声,霜色护甲叩在冰壁上。澄量尊者说得委婉,她却听得明白,所谓不知情之人,便是一些迂腐不化,只求明哲保身的身居高位之人。 “那群老古董巴不得北敖洲永世贫瘠,何曾在意过冻土之下埋着多少饿殍?” 她忽然侧首望向默立一旁的望舒仙子,如刀的眸光也软了下来,关切问道:“倒是仙子你,本尊给你送去的血菩提可有服用。血引之术绝非小可,你勿要以为只是流了些血这么简单。” 一边的澄量尊者闻言抬眸瞥了一眼望舒,目露错愕。这个老人也是今日才知道这大名鼎鼎却离奇失踪的望舒仙子竟躲在自己尊主的身边,而那用来引动海底涡流的一碗血,竟就是出自望舒仙子之身。 使用邪祟垂涎之物做饵,引得海底邪祟沸腾,从而带动那些沉积在海底的腐水黑土顺着涡流一并被卷上陆地,这是黑井取土的工作原理。而望舒仙子,竟以一人之血便引得万邪沸腾,可见她对玄炁的亲和力已然超乎这个见多识广的老人的想象。 望舒腕间纱布渗出暗红,冰晶般的蓝瞳却无一丝波动:“我不吃陌生人给的药,我只想知道我师弟的下落。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已经成功,你该说了。” 乾龙尊者闻言浅笑摇头,她对这些男女情爱向来不屑一顾,因为她的心中唯有一洲之大义,所以对望舒仙子对一个男子这般执着只觉惋惜。 在她看来,望舒的天资心性皆是上上乘之选,倘若能留在北敖洲为她做事,必将是一大助力。只是可惜,成大事者不光得有能力,还得有志气。 “自然。” 乾龙尊者微微偏头,轻声道,“此番大计,辛苦澄量尊者了。你且回去暂歇,这里有本尊盯着即可。” 老人长眉微挑,自知对方是在请他离开,便应和几句漂亮话,就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乾龙尊者广袖一振,空中冰气倏然凝成一道镜面。 画面中游苏正对沸腾邪井,而乾龙尊者站在他的背后手凝寒光。 墨松剑劈开冰砖的刹那,怀中少女仰头贴上他染血的唇角,一男一女纵身一跃,竟坠入这海底幽窟。 望舒呼吸一滞,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二十三天前,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身边跟着一个女子,他们混进了这里。”乾龙尊者指尖点在那抹粉色襦裙上,“池雨与我说过他不是传言中的恶人,所以我试过留住他,但他浑然不听我的劝阻。他说此女于他有救命之恩,他必须要报恩,然后,两人便一起坠了下去。” 龙池雨一直站在自家师尊的身后,听到师尊口中这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只觉惊讶,而在她的印象里,游苏的确会是一个为了报恩而不顾一切的人。 冰晶在望舒足下蔓延,她一字一顿:“她是谁?” “白泽。”乾龙尊者幽叹。 “白泽是谁?” 乾龙尊者愣了愣,没有将对这卓盈仙子之无知的鄙夷表露出来,“不过是个窃取神兽之名的孽障。” 乾龙尊者抚过井沿冰裂,语气陡然森冷,“她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形影不离。可我有一日发现,她很可能藏着连我也不知道的秘密。三十年前我们有过一次战斗,她重伤濒死,却盗我命牌,借白泽祥瑞之身养邪祟本源,我终日寻她却都无果,本以为她是回了那海底母巢,却不曾想一直藏在北敖洲暗处。游苏那孩子……” 她忽然放柔声线,恍若悲悯,“怕是至今不知,自己护着的女子实为在北敖洲不断作乱的元凶。” 龙池雨手中阵旗忽地一颤,她身为见龙宫宫主的亲传弟子,自然知晓师尊有这么一个形影不离的神秘朋友。而这三十年来,那个朋友似乎消失了,师尊也变得时而会流露出一抹平常根本见不到的落寞,就好像在追忆着谁。 她望着镜中少年为护白泽遍体鳞伤的模样,忽觉喉间发苦——那日在仙岛初见时,他也曾这般不要命地挡在众人身前。为毫无关系之人尚且如此奋命,为恩人他定是万死不辞…… “她想做什么?”望舒声音冷漠,又问。 “我非邪魔,怎知她心中所想。”乾龙尊者摇头。 “你要我如何信你?”望舒剑穗无风自动,霜刃半出鞘。 乾龙尊者却昂首俯视,一双冷贵无双的眸子与望舒的澄澈蓝瞳直直对视,“望舒仙子心如明镜,我方才这番话是真是假,你比我更加清楚。” 乾龙尊者说的笃定,她也的确有不被少女看破的底气,只因她字字唯心。她历经千帆,早就明白是真是假,很多时候并不就对应着黑与白。 以她的视角来看,恶人就是那见龙宫宫主的分魂,她再刻意隐去一些信息,多些模棱两可的猜测,饶是熟悉自己的弟子龙池雨也难以分清。 望舒猛地攥紧剑柄,冰纹自她脚下炸开,整个地窟簌簌震颤。 “我去找他。”话音一落,白裙仙子莲步轻移,方向竟是那口潺潺往外冒着黝黑液体的海井。 “止步!” 乾龙尊者高喝一声,发间螭纹金步摇撞出泠音,“你可知下面是何处?是万丈深渊,是无边邪潮,你若下去,十死无生,何谈寻他?!恒炼首座常说你一意孤行、难以教化,我迟迟不说便是担心你听后会做此傻事!你果真没让我失望!” 地窟陷入死寂,唯有黑井吞吐土石的闷响。 龙池雨亦是不愿看到这纯白仙子落入那漆黑邪窟,她快步走到望舒身前,直视对方的眼睛,冲她摇了摇头。 “游公子也不会想见到你跳下去,只要他还没死,那么一切就还有救。” “我知你寻他心切,但这世上最伤人的事莫过于你寻不到他,他又要来寻你。”乾龙尊者叹息着截断话头,转身看着自己的杰作,眼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白泽盗我命牌,我能知晓她尚且没死。这改土大计瞒不过她,她定会顺势来神山找我报那血仇。你只需要等在此地,自有机会抢回你的师弟。” 龙池雨默默凝视师尊背影,阵盘上代表海井的七个光点正疯狂闪烁,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七个光点,像极了当年她在雪原见过的,那些坠入陷阱仍挣扎嘶鸣的驯鹿。 望舒垂眸望着自己手掌那把仙气斐然的雪剑,将那半寸寒光收入鞘中。 其实,她已经很久不用先天无垢之心去度量人言真假。因为师弟教过她,一个真正的人,要学会靠自己做判断。 …… 朔风裹挟着细雪掠过荒原,游苏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白泽蜷在他怀里,鼻尖蹭着衣襟上冰晶凝结的霜花,双马尾垂落时扫过阿萤冻得发红的脸颊。远处起伏的山影被浓雾切割得支离破碎,像一幅未干的水墨画。 “哥哥,前面有光……”白泽忽然直起身,指尖遥指雾霭深处。 游苏凝目望去,几点幽蓝磷火在风雪中明灭,隐约夹杂着金铁交击之声。他足尖轻点冻土,墨松剑无声出鞘半寸,剑锋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痕。 这是他们一行人赶了这么久的路,第一次见到有活着的修士在抵御邪祟! 浓雾被剑气撕开的刹那,数十道扭曲黑影扑面而来。那是一只只形似鳌虾的邪祟,镰刀状的前肢泛着剧毒的幽绿。它们身后,三名修士背靠冰岩结阵,为首的女修法衣染血,指尖符箓燃起的火光已近熄灭。 “你护好他们!” 游苏郑重地按了按白泽的肩膀,旋即提起脖边围巾,遮住大半张脸。 玄色大氅旋如墨莲,墨松剑划出半轮弦月,剑气裹挟着碎雪将扑来的邪祟拦腰斩断。腥臭的黏液溅在冰面上,腾起刺鼻白烟。 女修怔然望着突然出现的援手,直到游苏的剑柄抵住她后心才回过神来。她反手甩出三道赤焰符,爆裂的火光暂时逼退了邪祟的攻势。 “多谢道友……”她喘息着抹去唇边血渍,忽然瞳孔骤缩,“小心!” 游苏却早已察觉背后伺机而动的邪祟,他手起剑落,剑锋横扫,黑气如蛟龙出海。 还没等那女修反应过来抵在自己背上的剑已经撤开,墨松剑就再一次叩在了她的后心。 “我问什么你们答什么。”游苏声音冷漠,又收回了剑锋。他是在告诉女修,他轻易可取他们性命。 女修深深望了他一眼,“此地不宜说话,道友且随我来。” 她话罢就搀起受伤的同门退向山道,游苏朝白泽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一起跟上,阿九则背着妹妹紧随其后。 当他们终于撤到半山腰的临时营地时,残阳正将最后一丝血色泼洒在冰棱上。女修摘下御寒用的貂裘,露出清丽却疲惫的面容:“在下乐映冬,乃泓城修士,敢问道友……” “萍水相逢,不必留名。”游苏打断她的问询,也并未有跟对方一样拉下围巾坦诚相待的打算。 他目光扫过营地中横七竖八的伤者,断剑残符散落满地,凝固的血迹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紫。 乐映冬苦笑一声,“道友救我们是想问什么?” “泓城距离此地多远?” “十里不到。” 游苏闻言心惊,十里距离对于邪潮而言基本属于近在咫尺:“你们就这些人?” 乐映冬顿了一下,回头看了眼跟随自己出来抵御邪祟的战友,哀声道:“还活着的,就剩我们。” 游苏被哀伤所感,缄默片刻,旋即问道:“为何不叫增援?” “增援?”乐映冬从怀中取出一物,指尖抚过那块碎裂的玉牌。 游苏瞳孔微缩,玉牌上镌刻的阵纹他再熟悉不过——传讯符,与出云城时师娘放在她房间里的那枚如出一辙。 “自邪潮爆发那日起,我们便不断向神山求援,连符牌都碎了。”乐映冬的声音浸着寒意,“可直到昨日,连城主都战死在东城门……”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丝。 游苏暗自心惊,泓城也不算小城,距离空原神山算不上太远,能做泓城的城主少说也是化羽境以上的大修士,竟也会生生战死在外? 游苏摩挲着剑柄螭纹,忽然问道:“据我所知,北敖洲西边以泓城为中界,过了泓城便算是接近了北敖洲中心。这些近神山的城池该有大量修士军队驻扎,他们全都兵不动?” 营帐外呼啸的风声中,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游苏闪电般掀开帐帘,正撞见一名年轻修士慌张后退的身影——他手中捧着的,赫然是城主破碎的护心镜。 “他们在害怕……”年轻修士忽然嘶声低吼,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凸出眼眶,“他们就没打算来救我们!我们这些边城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卒子!” 乐映冬的长剑抵住他咽喉,“承业!你胡乱说什么!休要扰乱人心!坚持下去,大家都能得救!” 可自家上级的冷喝止不住年轻修士癫狂的笑声: “乐姐!别自欺欺人了!没人会来救我们!我们派出去了那么多人,去了那么多大城池,可他们无一例外,只会说情况已知会尽快增援,这不是搪塞傻子是什么?!” 癫狂过后,他抱着那块碎裂的护心镜坐倒在地,口中喃喃自语: “一定是北敖洲养不活这么多人了……他们不敢亲自动手,所以就让邪祟替他们将我们犁平……” 犁平…… 这两个字让游苏脊背窜上一股寒意,人命便也像是农田里的杂草一样吗? 第四百二十五章:再次开导 朔风凛冽,如刀割般划过脸颊。游苏站在飞梭的甲板上,望着苍茫的北敖天地。。 飞梭在风雪中疾驰,卷起一片片雪花,仿佛要将这天地间的寒意都卷走。 他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墨松剑的剑柄紧紧握在手中,仿佛随时准备斩断这无尽的风雪。 他的目光穿透风雪,回想起从泓城离开时的画面。 他没来过泓城,却猜想能有那样一个身先士卒、为民而死的城主在,这座于风雪中建立起的城池一定有着家一般的温暖。 可他也只能猜想,因为街道上满是逃亡的百姓,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绝望。尸体像山一样堆在了城门口,作为守城大阵破碎后的最后一道屏障。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泓城城主、那个威风凛凛的化羽修士,则永远留在了城门之外。 而他脚下这架狭小的飞梭,便是这泓城城主生前的飞行法器,也是这座城市现在唯一有能力带人离开泓城的东西。 乐映冬将它借给了游苏。 原因很简单,因为她觉得游苏是唯一能够将他们的情况告诉神山的人。她想救这一城百姓,哪怕只有一线希望。 临行前,乐映冬郑重地对游苏说: “我知道友疾奔神山是有要事在身,只愿道友得闲能将泓城在内的北敖洲现况告知神山诸位仙家,映冬感激涕零!” 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信任,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游苏却觉得这殷切的目光实在刺眼,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这让他不免想起了仙岛时正阳尊者的眼神,就好像将一切都托付在了他的手里。这样的眼神实在太过沉重,压得人要喘不过气。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你竟舍得将此物给我?你若真想救他们,该自己坐这飞梭去神山。”游苏没有接受她的馈赠。 “道友觉得我们是萍水相逢?”乐映冬双手负后,唇角勾起一个疲惫的笑容。 游苏错愕反问,“难道不是?” “你是游苏。”乐映冬的回答犹如平地惊雷,让游苏心头一震。 “现在城门外的告示栏上还贴着游道友的画像,尽管你一直遮掩口鼻,映冬还是认出了你。”乐映冬笑容依旧。 “你见过我?”游苏略微提手,只要这乐映冬展露出一丝敌意,他腰间的墨松剑便会铮然出鞘。 “见过,却也没见过。”乐映冬摇头,“说来惭愧,自知晓游道友的罪行以来,映冬一直都以捉拿游道友为己任。城门之前,任何人我都得一一排查。那张画像映冬不说看过万遍,却也比自己弟弟的容貌记得更加清楚。” 游苏默然,“你既知我是五洲通缉的亡命之徒,何故还觉得我会救你们?你不怕我如通缉令上所说是那第四邪神,去神山是去作恶的?” 乐映冬摇头的幅度却更大,她笃定道,“这里的很多修士会随我斩邪并非是为了救人,他们只是为了自救。但你不同,游道友看见那些难民时眼里的悲悯不是假的,这样的人绝做不出传言中那种事。我去不了神山,城主临死前将守城大阵的权柄交到了我手里,我走了,这一城百姓全都得死。所以,我只能拜托游道友!” 话罢,乐映冬忽而撩起厚裙下摆,作势欲跪:“映冬为泓城一城百姓……” 话音未落,游苏的剑便直直插在了她膝前的雪地里,让她不得不止住下跪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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