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吃不下去了。你看,这诱惑多容易抗拒啊!” 梓依依闻言,将少女推远了些,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好姐妹。 珠圆玉润,骨肉丰盈。 坦白讲,是有点‘胖’……不过这种胖是那种健康的丰满,无论哪里都是软乎乎的,只不过因为桃夭夭身高偏矮的缘故,看上去更像是婴儿肥般的‘胖’。 梓依依至今还是无法理解,也不知这样的少女,是怎么跟潇洒的剑修扯上关系的?难道就跟辟邪司里那只被喂的敦实的肥猫一般,遇上别人摸来的手,也能矫健的像是腾落的鹰吗? “你以前吃东西可从来没想过要减肥,谁说你胖了?” “还不就是那个何家的大公子何空月!我几月前路过落星谷的时候碰见了他,我就找他打招呼,他就说我更胖了,真是气死我了!” 桃夭夭气鼓鼓的,梓依依感觉她的衣襟都要炸开了。 “何公子风度翩翩、英挺斯文,怎会无端辱你?你与他打招呼,说什么了?” “不、不就是调侃他一句见不到心上人,怎的面黄肌瘦了些嘛……我又没说假话,他怀恨在心做什么?真小气!” 桃夭夭不忿地吐了吐小香舌,模样煞是可爱。 可她却悲从心起,眼泪又要止不住落下来。一想到往后再也不能这样跟好姐妹吐槽别人,她才知此刻是多么弥足珍贵。 “聊他个伪君子做什么!” 桃夭夭觉得这‘伪君子’也不算说错,喜欢男人,那不就是伪的男人吗? 梓依依忽地止住脚步,桃夭夭顺势抬头看去,眼中不再是一片黑暗,已经远远的能看到驻扎在落星谷外围的修士们点起的火把,像一颗颗扑闪的火星。 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和亲手押送的‘犯人’快要走到了终点。 她明明已经把脚步放得足够的慢,却还是觉得这一刻来得太快。 她紧咬下唇,面颊轻颤,泪意却还是强忍不住,继而竟要拉着梓依依往回走,气愤道: “书里只说女人下面的眼泪忍不住,可没告诉我脸上的眼泪也忍不住啊呜呜呜……” 梓依依眼角抽了抽,桃夭夭偶尔是会说些让她听来难堪的荤话,与她这副稚嫩的长相极为违和。 她以前还会限制这个妹妹看那些不得了的书,尤其是那些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故事……现在倒也懒得再管了,毕竟夭夭也只是长得嫩而已…… “我带你回去找华镜大人认错!她一定会原谅你的!我们一起去把心想佛杀了,一切就都又会变回原样了!” 少女拽着梓依依的手臂,执拗地要把她往回拉。 可梓依依却纹丝不动,她看向山谷深处,仿佛是要与那双白瞳对视。 她终于是收回视线,然后叹了口气,挣脱开了桃夭夭的手: “回不去的,一切都不会再变回原样的……” 桃夭夭听得有些绝望,下唇像是结巴了一般颤动着。 “华镜大人没有不信任你,她也测试了我呀……她怎么会不信任我们呢?你不要多想了呀……” 梓依依只是摇头。 “你到底想要什么呀!我替你寻来就是!为什么非要求那该死的邪魔呢?为什么啊!呜呜呜……” 梓依依看着歇斯底里的闺蜜,心犹如针扎般的痛。 她按捺住那丝涌起的后悔之意,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但也是她心甘情愿。 风中传来她的呢喃,这是她经过今夜认清的答案: “我一直将华镜首座视为楷模,想要成为她一样独一无二的人,我也一直是这么要求自己的。但……人与人终究是不一样的,我天资平庸,若不是因为我是华镜首座的亲侍,没有这些资源的话恐怕我现在连凝水境都没有…… 曾经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以为这都是我自己的功绩。但直到遇见神子,我才知自己真的很渺小,与其说我是喜欢神子,倒不如说我是羡慕那样靠自己发光发热的人,我也想变成那样的人。 华镜首座是我见过最大的光,夭夭也在发光的呀,我知道你能抵抗住邪魔的诱惑,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易……人只会越来越饿,诱惑只会越来越大,能扛住的人,都是有大意志的人,你很了不起。 华镜首座说的没错,这段日子以来,我越发觉得自卑,但我又放不下自己的骄傲,处在一种觉得自己才不配位可又自命不凡的挣扎之中。很可笑对吧?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桃夭夭听得怔怔失神,才知梓依依将那么多的心思一直埋在心底。 “我修炼这么努力,志向这么高远,意志这么坚定,为什么上天不能眷顾我,让我也变成一样耀眼的人呢?我真的好不甘心,真的好不情愿。现在想来,这就是心魔吧…… 华镜首座对我很好,我知道,她肯定是看出了我的心魔,她设计这些是想帮我斩去心魔。可我还是没能通过她的考验,我顺应了自己的心魔,去向心想佛求取力量。其实我跪拜的时候,我已经知道那团粉肉是假的了,即便我杀了它,我也还会是邪眷之身。 但我还是选择向真正的心想佛许愿获得力量,我已是无可救药。华镜首座肯定对我很失望吧……可是我真的别无选择,或许有华镜首座在,我的修为还会更高一点,但我已经能看见自己的未来……” “什么未来?难道你非要变成华镜首座那么厉害的人不可吗!天资差又怎么样!那么多天资差的修士不也在辟邪司兢兢业业吗!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怎么了!” 桃夭夭实在理解不了好姐妹的执念,只觉她好似变了一个人,却又觉得从小做什么都很认真的她什么也没变。 “力所能及吗……可是我觉得我的力不该只有这一点,我不想就这样平庸地过完这一生……我从小就将华镜大人当做榜样,甚至幻想自己有一天能超过她!这才是我真正的心魔! 你还记不记得我十岁的时候,我都还没有破入通脉境……那天华镜首座带走了我,我以为她是要将天资愚钝的我送走,但她只是拉着我的手走入了一个黑色的水母里面。那里面有一团混沌的影,我看着那团影甚至想起了自己在生母肚子里跳动的时候…… 华镜首座告诉我,这是世间唯一关于梦境之主的画像,纵使它模糊不清,也不是人能直视的!这世上只有她可以!她还说这是她一辈子的宿敌,她生来就是为了将祂从神座上拽下来杀了! 她告诉我,我天资很差,但是如果我能扛住那团影的蛊惑,她会继续留我在身边,并认可我会是那个与她一同杀了祂的人! 最后我扛住了……我欣喜若狂,之前我患得患失,可从那一刻起我知道原来我是有资格和华镜首座站在一起的人!从那天起,我正式踏上了修行之途! 梦境之主不再只是她的宿敌,也是我的宿敌!从我认识到这个崇高的使命起,我就日以继夜地为之努力!现在让我放下这个使命,我怎么可能甘心!老天让我天命加身,却不给我相应的才能。既然正常修炼完不成这个使命,那我就换一种方式!” “你疯了……你真的疯了……” 桃夭夭错乱地向后退了几步,像是第一天认识自己这位沉默寡言的好闺蜜,才知道在她窈窕优雅的身体里,原来藏了这么一颗汹涌澎湃的心。 “你根本没有扛住梦境之主的蛊惑!早在你的时候祂就在你心里埋下了这个种子!才会让你今天跪倒在心想佛的面前!那是邪祟啊!与邪祟为伍的人没有好下场的啊……” “面前吗……” 梓依依呢喃自语,旋即又抬起螓首回头望向落星谷的深处,她深呼吸一口气,最后握紧拳头,以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道: “不,你错了。早在华镜首座出声提醒我的那一刻之前,我就已经清醒。不是心想佛选择了我,而是我主动选择了心想佛!终有一天,我一定能亲手完成自己的使命!” 她最后一次抬起头,看向山谷深处,眼中像是燃烧着熊熊不熄的火焰,这句话宛如梦呓,不知在向谁说: “我绝对不会被任何邪祟蛊惑……哪怕是那梦境之主!” 话音一落,狂风大作,尘土飞扬。 她的满头青丝随风飘舞,婉约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桃夭夭看着这位清丽无双的绝尘仙子,知道她将走向一条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路,那条路上污浊遍地,虫豸横行。 但这些污浊只会染脏她的衣,却染不脏她的心。 “你走吧。” “夭夭……” “走之前,记得用术法把我困在这里。” “我……” “走啊!你刚才喊的不是振振有辞的吗!现在婆妈什么!就这样回辟邪司,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走上这条路吗!” “……” “喂!你给我记住!除邪卫道现在起不是你一个人的使命了,也是我的使命!你现在是邪修,总有一天,我会抓你回来!然后当着你的面狠狠地欺负你喜欢的男人!” “我、谢谢你……” “快滚!” 而在山谷深处,那双纯白的双瞳中映出一袭单薄的紫色倩影。 她随风飘散,渐行渐远…… 第二百九十八章:你……对本座有兴趣?(5.4k) 时间倒回到一刻钟之前。 “我要你杀了我。” 半圣半邪的华镜首座昂首俏立,银发翻飞,那双纯白的瞳中只有淡漠。 游苏面容僵住,下意识后退一步,嘴唇嗫嚅,倒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很难理解吗?” 华镜首座远山芙蓉般的秀眉挑起,不光发丝,她连眉毛与睫羽都是这神秘而朦胧的银色。 “你是辟邪司的神子,除邪是你的使命。如今我入邪已深,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脱。” 她晶莹的红唇张合,平静赴死的话语幽冷飘出,好似她要让游苏杀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为、为什么是我?” 游苏下意识将手按在墨松剑的剑柄上。 “因为你通过了我的考验。本来该下手的人,其实是依依,但她的动摇让她失去了这个资格。” “果然从入谷开始……不,从你吩咐依依姐不要带我进入落星谷深处开始,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难怪你能控制邪眷,因为他们本来就听命于你!” 华镜首座螓首微旋,并未否认游苏的推测。 游苏深呼吸一口气,“那夭夭姐呢?她能跟你一起在谷中出行,那她肯定已经通过了你的考验。” “夭夭心软,她下不去手。当机立断的时候,不能将刀剑交给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手里。” 游苏不知为何,心中冒出一团无名之火。 这个女人对什么都很淡漠的模样让他感到心寒,为了这所谓的考验,有必要让自己贴身的侍女变成一只邪魔眷属吗? “那你为什么不找首长老?不找恒炼首座?他们都比我更有资格杀了你!” “我身上的东西太危险,他们不能见。哪怕他们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蛊惑,为了中元洲我都不能冒这个险。” 华镜首座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游苏听得很不舒服。 “那你既然知道人心不可试,为什么还要去试依依姐!她方才伏罪口口声声说她是咎由自取,与你无关,可若是知道这都是你在刻意引导、倒果为因,她会多伤心?!” 游苏至此还在为梓依依鸣不平,不理解华镜首座的行为。既然已经染邪,何故拖自己的亲人下水? 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完全是将人心视为了玩具。她想要证明这个人会染邪,便用越来越大的诱惑去诱惑他。 当梓依依跪在佛前犹豫的时候,她那句‘拜吧’不像是在提醒梓依依,而更像是压垮梓依依底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华镜首座则闭口不言,不知是不想与游苏解释,还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游苏紧了紧剑柄,横眉道,“我去把依依姐追回来!你当面与她讲明白!要杀你,也该由她来才对!” 华镜首座睫羽微颤,声音平淡: “不必了,追不回来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游苏气不打一处来。 华镜首座抬起头,空空濛濛旳目光望向山谷尽头,眼中好似映出了两道依偎而行的倩影。 她没有说话,而是玉手轻指,游苏竟不受控制地身躯向前,用额头接上了华镜首座伸出的纤柔食指。 猝然间,游苏的识海中出现了一道光幕,光幕中正是华镜首座眼中倒出的影——并肩远去的梓依依和桃夭夭。 这对姐妹不是生离死别,可形同陌路的感受却胜过生离死别。 这副姐妹情深的画面让游苏也为之动容,直到看到后面梓依依的吐露心声,游苏恍若失神。 他这才知道梓依依并非克制不了邪魔的蛊惑,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华镜首座会说‘追不回来的’,因为她留在华镜首座身边,注定无法完成她的志向,所以她只能选择离开。 “抱歉……” 游苏喃喃低语,像是在对被他刺激到的梓依依说,又像是在对被他误会的华镜首座说。 他一时间不知该为明见本心的梓依依感到高兴还是惋惜,眼睁睁地看着身边一位正道仙子主动走上邪修之路,心中滋味难言。 他尚且如此,更何况将她细心栽培的华镜首座。 他看着这个女子圣邪交融的脸,这个女子表面看似漠视一切,心中又怎么可能毫无波澜? “神子无需道歉,你只需要提起剑,刺进我的胸口即可。” 游苏抿了抿唇,居然松开了剑柄。 他与华镜首座相识极浅,却也知道这是个功绩无数的女人,她的存在对整个五洲而言都极为重要,怎么能这么轻易死掉。 “据我的观察,神子应该并非优柔寡断之人。” 华镜首座淡声催促。 “不差这一时半会,不问个明白,我下不去手。”游苏说。 华镜首座缄默片刻,淡然道,“你问吧。” “如果梓依依扛住了诱惑呢?你觉得她会忍心握着剑把你杀了?” “我会告诉她我很痛苦,她会犹豫,但她最后一定会下手。” 华镜首座十分笃定,对自己亲手带大的‘女儿’了如指掌。 “然后呢?让她带着一辈子的愧疚活下去?” “不,她会带着我的遗志走下去。她虽然天资平庸,但她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意志。也会有人因为她的意志而感染,终会有下一个华镜首座出现。” 华镜首座没有骗那个自卑的少女,从她能够直面梦境之主之后,华镜首座就真的认可了她会是那个与她一起杀了梦境之主的人。 华镜首座看出了梓依依的心魔,她知道这样下去梓依依将来走上另外一条路已是无可挽回。 所以这并非是她设计的一场人性测试,而是她给梓依依的一个选择。 是在坦途中努力攀上那座山巅,最后止步在山前告诉自己问心无愧;还是走上一条坎坷曲折的捷径,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去博一丝登顶的可能? “看来你到最后也不觉得她如果坚守正道,也能和你并肩。” “这是事实。” 游苏有些哑然,“你既然都是为了她,何不告诉她?” 游苏觉得这女人就是淡漠惯了,若是不说,他估计还在误会是这个女人在引诱人性。 “神子错了,我没有为她。她如今走上邪修之路,已是与我的教导背道而驰,我的失望不是假的。往后她就是五洲修士不死不休的敌,若是神子遇见,或是其他辟邪司之人遇见,都不该手下留情。” “口是心非。”游苏摇头,“估计你算准了夭夭姐会放她离开。” 华镜首座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好了,她是你华镜首座的亲侍,她如今叛离正道逃之夭夭,你难辞其咎,理应由你亲自将她捉拿归案才对,你还不能这么轻易的死掉。” 游苏甩甩手,随性地说。 “我已是染邪之躯,不可再苟活于世。” 华镜首座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游苏闻言低叹一气,“我实在不理解,你不是号称梦主天敌的吗?为何会被这区区心想佛给侵蚀了?” 夜里的落星谷狂风不时刮起,如呼如啸,华镜首座立在风中,宛若海啸中的礁石,岿然不动。 她的表情如雪山般万年不变,但她的心似乎并没有她表现得那么坚定。 “那不是心想佛。” 这是她的答案。 游苏先是微怔,旋即瞳孔紧缩如豆,惊愕道: “你见到的不是心想佛……是祂?!” 游苏早该想到的…… 梓依依说出最后那句自己永远不会被任何邪魔侵蚀的誓言时,眼神坚定地望着他。 现在才知她看向的不是他,而是分享视野给他的华镜首座。 看来梓依依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能污染华镜首座的邪祟,只有那祸乱之源——空魇! “是祂。” 华镜首座冷冰冰的声音让游苏如坠冰窟。 “你怎么会见到祂?不是说祂还藏在不可知之地吗?” 华镜首座轻吸一气,好似在忍耐什么巨大的痛苦,她右半张脸上的腐肉宛如活物,不断蠕动、凸起。 “承影尊者的事件来源于你的调查,让她疯狂的原因,也是因为梦境之主的蛊惑。在你们退出灵虚山脉之后,我接管了那里,我几乎将那里翻了个遍,也挖出了更多的隐秘,甚至包括了她当时遇见梦境之主的具体方位。 我做足了准备,飞向了那片海域,但那里什么都没有。我只能无功折返,路过落星谷时才知这里出了事情。入谷之后,我见到了心想佛。它蛊惑我无果,便向我求饶,它也看出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亲眼见到梦境之主一面。 于是它给我做了个交易,能够达成我的愿望,然后这次就放过它。我迟疑了一会,还是答应了它。因为我能杀它一次,就能杀它第二次。当然,也是因为我太想见到祂,然后杀了祂! 可我错了,这是我一生中唯二后悔的事情。我一直以为我受尽那么多折磨,真的会是祂的天敌,可我只是与祂对视了一眼,我才知自己有多么不堪一击。没有人能战胜祂,至少不是我。交易已成,我已是心想佛。” 这位极尽尊贵的神女将她堕入邪潭的过程一句带过,没有人知道她见到了什么。 ‘没有人能战胜祂,至少不是我’,当一个人对自己一生认定的宿敌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信念的崩塌足以击溃这位无数人眼中的希望。 她的身上依旧带着那股从一而终的淡漠,可被风搅乱的银丝让她多显一份脆弱。让她看上去就好像一位站在国破家亡战场上的无助皇女,眉眼如旧,但心已如身边飞散的灰烬,支离破碎。 “现在……能动手了吗?”女人面无表情地问着。 “不是她让你失望……是你让她失望了……” 游苏更感梓依依的信念之坚定,这对主仆一直以梦境之主为宿敌,可被侍女视为榜样的主人却先行倒在了敌人的蛊惑之下。 但侍女得知之后信仰居然还没崩塌,反而更加牢不可破,叫人如何能不感慨万千。 “算是吧……” 华镜首座的声音竟有些沙哑。 她又张合了一下红唇,似要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千言万语锁在胸腔中,她觉得该死之人又何需废话。 游苏抽出墨松剑,漆黑的剑身抽出之后就带着股寒冷的杀意。 “身为首座,身为神女,你被邪魔蛊惑,已是罪无可赦,当诛!” 华镜首座的眼神终于生了丝变化,游苏看出来那是解脱。 是对生命的解脱,是对身上宿命的解脱,是对心中执念的解脱。 右半张脸上的腐肉疯狂地涌动着,似要拉扯着这具身体逃走,可华镜首座却不动如山,静默地看着剑锋指向自己的心口。 游苏眼神一横,杀意如化实质。 可下一瞬他的剑却未刺下,而是在空中一抛,他已捻住剑尖,将剑柄对向了华镜首座。 “你若真心想死,为何不自裁?非要假惺惺来寻我替你处刑?” 华镜首座怔怔地看向游苏,檀口微张,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那是因为你自己下不去手!你既是心想佛,这半边疯狂逃窜的烂肉已经暴露了你的想法!你根本没那么心甘情愿去死!” 华镜首座浑身像是泄了气,颓废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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