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点了点头。尽管姬灵若现在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躲在这里,但是他二人经历种种已是不可分割。 他二人便跟在要出洞的修士后面混了出去,甫一出洞,姬灵若就看见大开的侧门外那耀目的火光,外面嘶吼声与怒喝声交杂在一起,显然是在进行着一场恶战。 游苏也忍耐不住,摇了摇头用散落的发丝遮住双眼,开眼看向门外的战斗。 战场之中,被诸位宗主包围其中的那个已经毫无人形的怪物,应该就是所谓化邪的齐道东。而在他的手中,还掐着一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熟悉者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正是被吃掉一臂的祁长老。 “诸位道友!他已经不是齐宗主了!他是邪魔!我们合力诛杀它!” 白宗主目露凶光,方才他还心存侥幸,可这邪化的齐道东竟当着他的面将祁长老活活掐死,还将口中剔净的臂骨吐到了他的脚边。 周围其余四名宗主皆是正声回应,唯有被拦在人群外的邬成竭力哭喊着: “师尊不是邪祟啊!你们不要再打了!” 他是多么想冲过去护住自己的师尊,可是他身负重伤,又饥寒交迫了四天,哪里有力气挣开周身刀剑的限制,只能无力地看着凌乱繁杂的术法砸到齐道东的身上。 那齐道东犹如困兽,狂乱地应对着变化莫测的术法,任他诡异肉身的恢复能力再强,也逐渐跟不上其损耗的速度。身上突兀暴起的那些血肉也平缓了一些,似是要被打回原形,重又变回那瘦削的白发老人一般。 他也像是意识到了这点,不再殊死与这些修士缠斗,他死死盯着一脸苦痛的邬成,悲痛地高嚎一声,冲天的火光竟突然熄灭,战场又归于一片漆黑。 举火之人反应及时,立马重新燃火。 只见齐道东突然暴涨出惊人的速度,已朝着邬成这边直冲而来。 诸位宗主连忙驱剑施术想要阻止他,可这些攻击已来之不及,不能阻挠他半点,齐道东就这样拼了命地要冲向邬成。 那些围着邬成的护卫被这声势吓到,慌忙让开,邬成看着遍体鳞伤的老人痛心疾首,嘴角也因为过度的用力而微微裂开。 他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也奋力一跃跳向扑来的齐道东。 众人惊讶莫名,皆是认为邬成必死无疑。结果下一刻的场景让他们所有人都惊讶张口,那神智全无、嗜血狂乱的齐道东竟拦腰抱住邬成,将他护在怀里。 而齐道东的动作还没有停止,他又看向了缩在人堆里的邬平,疯也似的又冲向了他。 邬平对上齐道东的猩红双瞳,双腿打颤就要逃跑: “别过来!你别过来啊!” 周围之人也慌乱散开,诸位宗主哪能让齐道东继续遂愿,齐齐冲了过来。 白宗主一剑挥去,齐道东裸背之上赫然多了个“十”字形的伤口,也将他彻底打回了老人身形。 齐道东在地上倒飞而出,竟还竭力将邬成举起护住。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在继续支撑着齐道东,他居然还有力气挣扎站起。 白宗主准备继续出手,人群中却有一名痛哭流涕的美妇惊呼让他犹豫: “勿要伤了邬成!” 邬成两眼一瞧,赫然是他的生母。俩人对视一眼,邬成满心悲戚。 可就是这短暂地收手,给了齐道东可趁之机,他目中的红光如雾,蒸腾而起,仿佛是在他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命之火。 他冲向人群,又一把抓起惊恐呼喊着的邬平,朝着人堆后的浓重雾气中冲去。 众人反应不及,唯有一名宗主掐出一道法诀,竟快如闪电般追上了逃跑的齐道东,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齐道东的背后。 但这依旧不能让齐道东倒下,他踉跄了一下后就继续飞速离开。 游苏牵着姬灵若躲在角落,看着齐道东挟持着二人从自己面前飞掠而过,电光石火间竟对上了邬成的双眼。 邬成的眼神极其复杂,震惊、悲苦、绝望、歉意混杂其中。 游苏不解其意,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只要邬成离开之前高喊两句,指出他和姬灵若也中了邪,那他将面临比邬成还要危难的局面。 可邬成却转过视线,沉默地仇视着火光照耀下,仿若沐浴在光明之中的众人,自己则随着齐道东陷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游苏忽地握紧拳头,心里滋味莫名,不由回想起四天前齐道东因为师妹中邪就率人围攻他们的场景。 当时他们每个人都一脸嫉恶如仇,冠冕堂皇的像是正义的使者,连一点解释的余地也不留给游苏二人。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只不过这次被视作邪恶的人,是曾经自诩正义的他们。 第七十四章:兄弟与师徒(我求你追读skr~) 破旧的老宅里,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迷雾,照在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老人身上。 一位满脸浊泪的少年紧紧攥着老人的手,悲痛欲绝地啜泣着。 一边还有个矮瘦的少年则对这师徒情深的场景无动于衷,反而是一脸怨毒,他一边流泪一边咒骂着: “老东西你真该死啊!老子明明都回去了!你为什么非得要把我也带走啊!呜呜……” “邬平你给我住口!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邬成怒视着邬平,他以往对弟弟不算严苛,这次却是真的动了怒。 “哥!跟邪祟要讲什么良心啊!” 邬平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就骤然响起,邬成狠厉的一耳光直接给邬平扇的楞在原地。 邬成喘着粗气,声音从齿缝中挤出: “如果不是师尊以命相护,我们早就被游苏那师妹杀了!如果不是师尊以身饲邪一直保护我们,我们又怎么可能活得到今天!” 邬平也止住了眼泪,他捂着灼痛的右脸,缓缓转头直视着邬成,细窄的眼中全是冰冷: “邬成!你别在这儿替我感动了!他是要救你还是要救我,你心里清楚!老子被那游苏追着打的时候,他分明早就可以出手却偏偏要等我快不行了才出手! 这么多年,他有夸过我一句吗?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根本就从来没有瞧得起我过吗?我的哥哥……只有你是他最亲爱的弟子啊……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凭关系才拜进他门下的废物!只是个拖累你腾飞的累赘!他巴不得老子赶紧滚你懂不懂!” 邬平歇斯底里地诉说着这么多年来心中的不平,邬成则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有点愚笨骄纵、但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弟弟,他怔怔地望着邬平,眼神中尽是失望: “如果师尊不把你当他的弟子,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为什么他中了邪丧失了神智,还要护着你不被那些窜出来的邪祟吃掉?又为什么在你背叛了他,告诉别人他是邪祟之后,他依旧拼死也要带你离开? 那是因为他觉得刚才那个地方很危险!师尊被邪祟侵蚀,他仅凭着要带自己的弟子脱离危险这一个念头支撑到现在!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根本就不会受那致命一击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邬平怒目圆瞪,眼中愤恨似要喷薄而出,他嚼穿龈血道,“我只知道老子明明已经安全了,是这老不死的怪物非得把我拖回来!不是他非要去招惹那游苏,我们何至于此?一次又一次,都是他害我陷入如此境地!我还得和他讲良心吗!” 邬成忽然笑得凄厉,像是心死: “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师尊只是想让你多受些挫折,能上进一点,却被你误解至此……” 邬平冷笑一声,“你少给我冠冕堂皇地说这些话!我受的委屈你压根不懂!” 邬成紧闭双眸,又落下几滴泪来,他摇了摇头,正欲替师尊再辩几句,将死的齐道东却突然颤动了俩下,嘴里还呜咽着什么。 邬成忙握紧齐道东的手,关切道: “师尊!别说话了!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齐道东缓缓睁开眼睛,瞳中红光已经消散不见,只能看见一个垂死老人目中浑浊的暮色。 他喉结滚动,几个虚弱的字音如僵虫一般,从他的口中爬了出来: “是……为师……对不起……你们……” 话音刚落,他如回光返照,竟生出一股无名劲气并指为剑,直直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不要!”邬成声嘶力竭。 可这无济于事,齐道东已脖颈一歪,彻底没了动静。一只腐烂的血色章鱼在他的心口前露出身形,一动不动,片刻后开始腐烂。 这个本来有光明未来、意气风发的齐宗主,在重伤之际接受了邪祟的力量,并借此保护了两名弟子四日之后,亲手了解了自己身上的邪祟,最终死不瞑目。 邬成声泪俱下,凄惨的哭声仿若要穿云裂石。 邬平冷眼旁观,不为所动,嘴里还恶毒道: “妈的说死就死!你快给老子活过来啊!你把老子带到这里来,得把老子送回去再去死啊!” 他气恨地跳脚,忽地像是瞥见了什么,吓得直接瘫靠在背后的墙上,嘴还哆嗦着道: “哥……这、这是什么东西?” 邬成已哭成一个泪人,受邬平提醒才抬起头来,才发觉周围是八条遮天蔽日的巨型触手! 顺着触手看向它们交汇的尽头,是一团流动着的血肉旋涡,而旋涡与迷雾混杂,最吸人眼球的,是中间那两团不可名状的奇诡光点。 并不是俩人忘记了逃跑,而是他们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两只触手分别包裹住了他们,将他们高高举起。 两道一模一样的声音同时在二人脑中响起: “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作为交换,他需替我去做一件事。” 这个神秘的邪祟已将他二人的死亡看作定局,并怜悯地施舍了一个活命的机会给了他们其中一人。 两兄弟对视一眼,黑暗中看不清二人各自的表情,只有各异的眼神碰撞在一起…… 一个时辰之后,邬成拖着重伤的左腿行走在迷雾与夜色之中。 他的神色麻木,已流干了所有的泪。 …… 皎洁的月光下。 一名白裙胜雪的圣洁女子用剑支撑着身体,一个忍耐不住嘴角竟溢下血来。 在何疏桐的对面,是一位穿着暴露、浑身布满诡异刺青的蛇蝎美女,她也抹去嘴角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魅声道: “莲剑尊者,修为可不是男人。你丢了它八年,一朝拾起,还当它会对你亲密如从前呢?现在的你能杀了我师弟,却杀不了我。你再这样强行运炁,指不定你的灵台立马就会轰然碎裂哦……” 何疏桐眼神坚毅,这女邪修没有说错。 她的身体与灵台中突然涌出的玄炁还未磨合如初,再加上连续两天的鏖战,她已经是在崩溃的边缘。 可她有不得不进入前方迷雾的理由,她决不允许自己就止步于此。 念及于此,她便欲透支自己再使出一招莲生剑法,却忽而感应到什么,转头看向背后高悬的月。 一位仙子在月前凌空而立,白裙随风舞动,如九天之上的月神下凡。 来人正是玄霄宗新一代的天骄魁首、莲剑尊者的唯一真传、也是何疏桐口中那个面对邪祟时,一百个顾垚也比不过的望舒仙子。 一块玉兔面具遮住了她的真容,她清冷的声音幽幽传来: “师尊。” 第七十五章:两个师妹(二) “游苏,你快说说出什么事儿了?” 刘能武见到游苏回来,便凑上来关切地询问道。其余人也和他一样,皆是竖起耳朵听着。 游苏领着姬灵若坐回原处,只是淡淡地说: “刘叔,我一瞎子能知道什么。真有什么情况,他们会说的。” 刘能武见他态度,知晓肯定是些不能随便乱说的事儿,便也不再多问,开始和身边之人交头接耳起来。 纵使不知道具体细节,但一句“齐宗主是邪祟”,就足够这些百姓们心怀忐忑地揣测一晚上了。 “师兄,好可怕……”姬灵若心有余悸,小声地说。 “那齐宗主变成的邪祟,很吓人吗?” 游苏握住姬灵若的柔夷,拇指在少女光滑的手背上摩挲,像在抚摸一块上好的温润脂玉。 游苏暗笑,事到如今,握住师妹的手已经成为了一件轻车熟路的事儿。 姬灵若则用了些力,捏了捏游苏的手指: “是有点,但我怕的不是这个……” “那是怕什么?” “我是怕……怕有一天我也会变成那样。” 游苏停顿了会,才坚定道: “不会的,就算有那一天,师兄也会叫醒你。” 姬灵若眼神微微一滞,抬眸看向游苏,又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如果是为了救师兄变成那样,我愿意。之后我若是再也醒不过来,只希望师兄……” 游苏紧抿着嘴唇,他隐隐能猜到少女会说什么,但他畏惧着少女犹豫在口中的话,所以迟迟不敢搭话。 姬灵若自然地把头靠在游苏的肩上,续道: “只希望师兄能亲手杀了我……” 游苏心脏霎时漏跳了一拍,他握住姬灵若的手都不自觉用大了力,将少女的手捏得生疼。 姬灵若咕哝了一句:“疼。” 游苏这才反应过来,忙替姬灵若揉了起来。 “师妹抱歉。” 姬灵若却忽而笑靥如花,眼角弯弯,如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她按住游苏局促不安的手,语气难得的郑重: “师兄答应我。” 游苏怔了怔,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 约定既成,姬灵若也不再说话,俩人沉默着依偎在一起,像是心也紧贴在了一块儿。 …… 游苏睁开眼。 房梁上的蛛网还在,那只一直久不露面的蜘蛛终是出现,而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虫瑟瑟发抖,挣脱不能。 游苏有些奇怪,这里该是他的梦境,可这梦的细节未免太过丰满了些,连一个不起眼的梁角都布上了真实的蛛网。 游苏想不明白,更不知自己怎么无端又陷入了这里。按照外面的处境,他不该懈怠到睡着才是。 他翻起身子,却惊讶地发现前两次闭门不出的怪物师妹,竟就端立在自己的床边,一如以前。 “师妹,你能出来了?”游苏有些惊喜。 “嗯。”怪物师妹偏过头,微微点了点。 “那你没事了?” 怪物师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游苏喜意暂退,他有些愧然: “我还以为师妹能走出房间,就是说明好些了。” 游苏在外面已经尽量避免说怪物师妹和他说过的那些东西,猜想姬灵若应该还不能确定自己少了份意识才对。 “嗯。不出门,独自沉睡着,确实会舒服一些。” “那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想忍住不见你,不可能的吧?”怪物师妹的口器微旋,身上又开始分泌出那些熟悉的液体。 游苏不由回想起怪物师妹向自己坦白的那天,那句“让我永远地躲着师兄,那怎么可能啊”,让他痛彻心扉。 无论形貌,不分主次,两个意识都是他最珍视的师妹,他站起身子,蛮横地抱住了前面黏腻的巨大肉块。环抱之下,他的两只手甚至都不能碰到一起。 太岁版姬灵若显然是吓了一跳,六颗鱼目圆瞪,露出了大量可怖的眼白。 她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惶惶不安,口器微张,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动作,只是任由对方抱着。 可这样的温存只有片刻,游苏还有些问题想问也没能问出口,面前的世界就开始变化,随后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太岁版姬灵若怔在原地,无能为力地看着游苏被吸进了一个黑色旋涡,然后旋涡也消失不见,空荡的房间又只剩下她一个。 她垂丧着头,像一棵枯萎的树。 这时一道声音骤然响起,并不来源于某一个方向,而是直接响彻在这个空间内的每个角落。 “你不在房间里躲着,跑出来干什么!” 这声音愤怒而急躁,充满了苛责。不需要仔细听也能发现,这声音和姬灵若的声音居然一模一样。 太岁版姬灵若像是发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她垂头不起,有些自责道: “我只是想出来看看他……” “想有什么用?你配看吗!” “我……我才是他的师妹啊,我凭什么不配看?”太岁版姬灵若想到这里,语气也坚定了些。 “你是没照过镜子看见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我早告诫过你,这里是师兄的梦境,他能看见你!你长得这么丑还要跑出来,是想吓死他吗!还骗他抱你,你嫌不嫌恶心!” “我……”太岁版姬灵若从上到下打量了自己的身体一遍,声势也弱了下来,甚至有些哭腔,“可是这不是我的身体,这明明是你……” “闭嘴!” 那声音粗暴地打断了太岁版姬灵若的话,又歇斯底里地吼道: “这不是我!这就是现在的你!” 太岁版姬灵若沉默不语,那道声音却咄咄逼人: “我警告你,是你自己主动接受了我的力量!你个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兄被欺负的废物,就好好地躲在这里!不要妄想搞什么歪心思,师兄跌入这层梦境后你就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别出来!也别说话!我自然会送师兄出去!” 太岁版姬灵若不由又回想起了那天,她在昏迷的边缘挣扎,感受着周围所有人对游苏的滔天杀气,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心里突然有个声音问她:想救师兄吗?想的话,就彻底闭上眼。 她没有丝毫犹豫,照做了。 第七十六章:回归的邬成 之后她的意识就出现在了这里,据那道声音所说,这是游苏的脑海深处。 她庆幸于自己能够帮助到游苏,让他脱离了险境,尽管不是靠她控制的自己身体。 事了,当她期待地想要回归自己的身体时,那道声音却告诉她力量是需要代价的,想换回来没那么简单,它需要这具身体去做一件事,做完之后才能交换回来。 况且现在外面太过混乱,游苏也远远没有得到真正的安全,还需要它的保护。 她起初并不同意,执拗地想夺回自己的身体,却陷入了剧痛之中。 那道声音告诫她,再这样做不仅有可能让她的意识消失,还有可能彻底邪化,给游苏带来极大的麻烦。 更是告诉了她一个可怕的事实,游苏也中了邪而它骗了游苏,所以在游苏看来它也是他的师妹。 并且威胁道:如果不想让游苏也彻底沦为邪祟,那就乖乖听它的话。 姬灵若无奈,只能答应。 并且按照那道声音的要求,为了不让游苏的认知混乱,拼命掩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的事实。 所以每次游苏不小心沉睡,而落入这层意识空间的时候,她都躲在房间里尽量一言不发。她不想让游苏看见她这副恶心的样子,更不想让游苏认出她。 因为处在游苏深层意识空间的缘故,姬灵若也能感受到游苏所感受到的东西。 她痛苦地发现,这具丑恶肉体的原主,竟用着自己的声音、自己的身体,毫不顾忌地和游苏亲昵。 它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她师妹这个身份所承载着的,游苏那份毫不保留的爱意。 他们谈笑、牵手、相拥,而她只能看着在镜子里已变成一堆恶心肉块且孤零零的自己,听着空中传来的那些浓情蜜语,想象成师兄是在对着自己说。 这种奇怪、扭曲的感觉让她混乱,她竟分不清自己是被爱着还是被背叛了。她再也忍耐不住,主动走出房间坐在游苏的床边。 可游苏刚才的表现让她惊讶,也让她心都快要融化…… 所以只要是我,即使变成了这副样子,你也愿意主动相拥是吗? 姬灵若抬头,对着天空问道: “完成了你要做的事,一切真的能回到从前吗?”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却不是在回答她,声音也变得清甜: “师兄,你醒啦?” …… “师兄,你醒啦?” “嗯……”游苏揉揉脑袋,用力眨了俩下眼。 确认自己是醒来之后,游苏有些歉意地道:“师妹抱歉,我不该睡着的。” “道什么歉?累了就该睡啊,你睡着了但我还醒着呢。”姬灵若巧笑嫣然。 游苏心中淌过暖流,他又问: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过辰时。”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倏而传来,率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游苏稍加感知,竟是周立。 周立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油纸袋,边走边从其中抽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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