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认: “没错……但我已是该死之人,死才是我的宿命。趁我还没有彻底被祂侵蚀,杀了我吧……” 游苏更感气恼,旁观者清,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女子身上脆弱的来源。 她根本不是怕梦境之主,她是怕自己杀不了梦境之主。 而她这瞬间产生的逃避念头,也成为了让大坝崩塌的那个蚁穴。 他直接拎起墨松剑,然后向下插入灰石之中,怒喝道: “我说了,你若想死,那就自裁!” 华镜首座颤颤巍巍地伸出手,白皙的手背上渗着肮脏的血。 游苏见状气急,竟一巴掌扇开这只尊贵无比的手。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就是梦境之主想看见的!祂就想看着你死!” 华镜首座的白瞳中闪过一丝灵光,她恍若久梦初醒,挣扎着收回了准备再次握剑的手。 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螓首,踉跄着退后几步,左右两张脸的相互吞噬更加疯狂。明明有一身神力,却帮不到此刻的她分毫。 游苏知道,华镜首座现在的精神领域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斗。 他略感一丝欣慰,继续‘煽风点火’: “你根本不是想死!你只是怕了累了!想着自己不行还有别人!可你也应该知道,选择死去可比选择活下去要容易的多!” “如果你在祂面前真的有你想的这么不堪,那你早就死了!” “你以为依依姐最后那句话是在对谁说!对她自己,也是对你!” “她一直以你为榜样,现在她选择以邪攻邪的道路就是想告诉你!她可以战胜蛊惑人心的邪祟,你也一定可以!” “你已经让她失望了一次,难道还要让她继续失望吗!” 一句一句,振聋发聩,传入华镜首座耳中宛如洪钟大吕的铮鸣。 她竟缓缓飘起,凌空而立。 属于心想佛的腐肉如受火烤,到处窜逃,腰带一松,这件绛紫色的华贵裙袍竟随风吹落,盖到了游苏的脸上。 游苏下意识深吸一口,只觉这股冷香宛如薄荷,嗅到鼻子里鼻腔都是清清凉凉,他才知僭越,赶紧将之扯下。 视野中是一具曼妙到颠倒尘寰的娇躯,浑身上下好似闪耀着盈盈的月光。 她的白瞳忽地闪耀起来,宛如太阳,光彩夺目。 游苏直面这璀璨瞳光,觉得自己好似整个被照穿。 他忽而想起,自己曾经见过这道瞳光—— 顾垚曾经对他施展的破邪金瞳。 这个玄霄宗的特级秘术,有着能让人以往所有的不堪之举龌龊之思都无所遁形的逆天之能。 而作为辟邪司的前任神女,华镜尊者白瞳之下的底色,其实是天生的金色,这才是她能看破一切虚妄的根源。 游苏只觉浑身都热了起来,浓烈的大火从他的双眼之中蔓延,奔涌入他的大脑之中。 他看见了浑身赤裸散射金光的华镜尊者,以及她身前那个山一般巨大的虚影。 虚影中射出无数条灰白色的强韧触手,带来电闪雷鸣,以及带着腥臭味的海水。 每一条触手肿胀的都像是神话中吞鲸的海蛇,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蠕动不休的口器,足以唤起人对于未知密集事物本能的恐惧! 游苏下意识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无力,可又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呼啸如风暴,促使着他直视着那团虚影不动分毫,他的双瞳已然一片漆黑。 他知道,这也终将会是他的宿敌。 “借剑一用。” 风雨中,华镜首座声如梵音。 下一瞬,她白如冰雪的手上就握住了一柄漆黑如墨的剑。 她在腥风电闪中直上云霄,在这凄苦暗夜宛如耀目明日,每一条触手都在盛光下无所遁形。 邪威之下,这位一生以梦境之主为宿命的神女再无半分畏惧,绽放出了她今生以来最夺目的光芒。 她的神念此时通达无比,墨松剑裹挟着她无与伦比的精神之力划破长空,比云层中所有的雷电都更加耀眼! 天地骤然一白,虚影涣散如烟。 游苏如同大梦初醒,猝然坐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根温润的手指点在他的下巴处,将他的头缓缓抬了起来。 他看见一张美绝人寰的脸,金瞳璀璨的让人自惭形秽。 华镜首座看着这双黑到极致的双瞳,蹙紧了朦胧的银眉。 “抱歉……” 游苏不明所以,只得连连摇头,额头上冷汗如淋。 “我已斩破祂的虚影,但金光之下将你也无辜扯进了我的识海。你与祂对视,此时双目漆黑,该是被祂种了邪污在你心中。” 游苏面露愕然,才知华镜首座是误会了什么。 只是他这副表情,在神女眼中完全是吓傻了的表情。 “祂通过心想佛之躯投影而来,施展的也就是心想佛的欲念之力。无需害怕,只需满足你的欲望,邪污自会消解。你想要什么?” “我、我没什么想要的啊……”游苏言语闪烁。 “你还不明白?心想佛控制眷属的手段不是欲,是贪。人有欲本是天经地义之事,顺应天理,才能不被邪浊污心。” 华镜首座瞳中金光更盛,如要将游苏看透看穿。 她这副神女娇容骤然一僵,支吾道: “你……对本座有性趣?” 第二百九十九章:古道热肠 游苏登时瞪大黑眸,惊得连连往后爬了几步,脱离开华镜首座的指尖。 “我、我没有啊……华镜首座难道还没清醒过来吗?” 他这羞羞怯怯退半步的动作,倒像是个即将被折辱的良家少男。 华镜首座抿了抿唇,也稍微直起了些身子。 见到梦境之主之后,她也是与此时的游苏一样,神经脆弱的像是一根绷紧的蚕丝。 为了不吓到游苏,她特意拉远了一点距离,并将眼瞳中不灭的金光收敛起来,转而又变作了那双纯净的白瞳。 “我很清醒,是你还没清醒。” 不知是不是错觉,游苏从她冷淡的语调中感受到了一丝关切。 “清醒了就好……” 游苏又瞥了一眼华镜首座,忙偏过视线,躲躲闪闪。他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更不敢乱看那具仿若散发荧光的曼妙胴体,于是只能扶额闭眼,将轻微的头疼装成欲裂的程度。 华镜首座银眉又凝,眼角竟闪过一丝自责。 她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梦境之主对精神的污染力有多强大,游苏受她牵连无辜遭殃,若是处理不当,这位救世神子怕是要因她而沉沦,这叫她如何能接受? “看着我。” 话音一落,她竟凌空盘坐,手捻兰花,在空中画出道道金字符文,隐有杳杳神圣之意。 这是涤魂圣术,专门用来帮助那些被邪魔蛊惑,半只脚踏入邪潭的修士迷途知返。 游苏自知根本没被蛊惑,他现在只想赶紧让黑瞳消散解除误会,哪敢随便睁眼看不该看的。 可体内的真主之力还是第一次如此兴奋,见到空魇像是见到了厮杀千年的仇人,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睁眼,看着我!” 华镜首座声如冰裂。 精神力虚弱的游苏完全抵抗不了她的命令,缓缓睁眼,直视向浑身赤裸的为他施展精神术法的华镜首座。 华镜首座毫不吝啬自己疯狂消逝的精力,用尽全力施展涤魂圣术。整篇涤魂咒都以符文的形式在华镜首座身前流转,游苏被迫将这些半透明的符文看了个遍。 他漆黑的瞳中倒映出这具神女娇躯的影,她银发、银眉,浑身上下好似都散着银光。因为是盘腿而坐的缘故,几乎一切都是一览无遗。 银色区别于白色,它给人的感觉更加冰冷,让人不自觉想到闪着寒光的金属,或是晦暗月光下皑皑的雪,象征着寂静与理智。 这让它与热情娇艳的嫣红色形成了更鲜明的反差,恰如面前这神圣经文与其后这份惊心动魄之美的对比。 游苏甚至难以将视线从涤魂咒倒数第二行最中间的那个字上挪开。 ‘使窍穴通’——是个穴字。 真主之力的过分活跃让游苏整具身体都处于一种机能爆发的状态,以往这种时候都是身体接近极限甚至已经崩溃,然后真主之力带给他近乎第二条命般的神力。 可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受伤,只觉自己身体都快兴奋到爆炸了。偏偏他的头又昏昏沉沉,疲惫不已,真是有力无心,再受这世间最美之经文的刺激,倒真是有苦难言。 华镜首座轻咬下唇,游苏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浓,这让一向古井不波的她也有些焦急。 连涤魂圣术都没用吗…… 若不填欲,游苏怕是难抗此劫。 她心下决意,经文霎时破碎,她在空中莲步轻点,白瞳又散金光。 “不要抗拒,直视我的眼睛,我会救你。”女子笃定地说。 方才她只是匆匆一眼,就触电般收回了视线。 而这一次,她要彻底将游苏被心想佛勾起的欲望看个明白,然后解决它。 游苏并非圣人,相反是一个俗不可耐的俗人,他那次能不被顾垚破邪金瞳所惑露出丑态,那是因为当时他根本看不见金瞳。 可此时的他双目漆黑,目力甚至远超常人,只觉自己的胡思乱想全部涌了出来。 华镜首座逐渐逼近游苏,两人的脸只有咫尺之遥。真主之力似乎是感受到了挑衅,游苏就连想要闭眼都办不到,漆黑之瞳与金光之瞳竟争锋相对起来。 对视之下,最先闪躲的,竟是这位绝世仙子。 她看见了游苏的所思所想,以及在见到她身体的那一刻生出的原始欲念…… 没想到仅仅是一瞬间,他居然就已经想出了那么多的画面吗…… 对视结束,游苏虚脱了一般喘着粗气,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虽然穿着衣服,却觉得自己比脱光了更加赤裸。 从脸上揭下华镜首座飘落衣衫那一瞬间的龌龊心思,都被华镜首座看得干干净净。 这本该是一个很正常的现象,男人看见美的东西总会产生一些联想。但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把那一瞬间的联想当真,更不会表现出来,因为那只是妄想而已。 所以游苏一向认为君子论迹不论心,可最要命的是,被妄想的对象知道了他的妄想,并且当真了…… “我听闻你与你师姐师妹同为道侣,她们如春兰玉树,花开正丽。可本座已是近三百岁的老人,此身如已灰之木,腐花败柳。你……也能生出兴趣?” 她居然没有厌恶游苏的僭越,更没有打算责罚他。 游苏无言以对,他能感受到对方的关心与自责,但他又不可能把自己的真主之事暴露出来。 “华镜首座不必妄自菲薄,游苏目不能视,侥幸窥见首座姿容,也知这是世间极美。任哪个男子看见都会心生遐想,游苏凡心太重,也未能幸免。但我绝无僭越之意,还请首座大人不必当真……” 华镜首座闻言轻轻颔首,收敛瞳中金光,淡声道: “你的胆子很大。” 游苏尴尬的抽了下嘴角,坦诚道: “是不小……” “我金瞳内蕴,神光暗藏,即便尊者见我也只想敬而远之。若是换作你同境之人,他就算能如你一般见我躯体,也只会想要顶礼膜拜,不是不敢生出邪念,而是压根不能。偏偏你却不同,着实让我……” 游苏对接下来的评价紧张不已,他也知道自己看似行事谨慎,但实则胆大包天,包括且不仅限于色胆。 也不知是不是那些记忆碎片的原因,他似乎对这些仙祖、邪神这些强权之物都缺少一份敬畏感。 他好像那个无知者无畏的莽汉,他没有信仰,就算有,那也是他自己。 “让您什么……?” “让我……刮目相看。” 游苏瞪大墨瞳,没料到自己的无法无天竟得到了华镜首座的高度赞扬。 “你的确极为出众,但是我从没觉得你真的会是救世之人。与我同期的,还有一位辟邪司秘密培养已久的神子,他光彩夺目,比我们都耀眼的多。但他还是倒在了邪祟面前,甚至不是三大邪神,只是在一头丑陋至极的邪灵面前吓得尿了裤子。” 华镜首座挽起自己散落的银丝,淡淡道: “邪祟之所以恐怖,那是因为它们总是藏在未知的迷雾中。而邪祟之所以强大,那是因为它们能利用人对未知的恐惧。 我本来以为依依已经够大胆了,那场测试中,其实我都做好了她被吓得肝胆欲裂的准备。可没想到你比她还大胆,比我见过的人都要大胆。 我记得你在我识海中与祂对视的眼神,全然没有一丝怯懦,哪怕你认出了祂是谁。畏惧神之权威的人,又怎么可能将祂们拽下神座? 游苏神子,你是真正的神子。” 游苏能从这平静的语气中听出真切的认可之意,他受宠若惊,一时也分不清让他直视空魇的到底是真主还是他自己。 抑或者,兼而有之呢? “谢谢……您能清醒过来反杀了祂的虚影,您胆子也不小……” 游苏拍着马屁。 华镜首座猝然勾起嘴角,这个习惯性对邪祟之外所有东西都保持淡漠的女人,笑起来并不温柔,反而带着点锐利的坚决。 “所以,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入邪。” 话音一落,游苏身上的衣衫也自行剥落。 游苏被吓了一跳,再想遮掩,却发现连身体都动弹不得了,只剩一双黑瞳咕溜溜地转。 “看来,你被祂勾起的欲念真的很重。” 华镜首座直视游苏的身下,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游苏想说话婉拒华镜首座的‘好意’,但也发不出半个音节。 “不必觉得害羞,也不必觉得惶恐。治病救人,仅此而已。我受你点拨才幡然醒悟,你于我有恩;你直视祂而不癫,便是与依依一样,是与我共担此宿命之人。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会见死不救。” 她淡然的嗓音像是坠入湖心的明月,但她的心湖不起片缕微澜。 游苏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他并非有意骗人,却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对方很显然已经认定他那股邪念是被心想佛之力勾起的,并带着莫大的责任感要替他排解。他挂着这双漆黑墨瞳,连解释都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被迫消受美人恩。 “你想说什么?” 华镜首座看出了游苏满脸的欲言又止,解开了对他喉咙的束缚。 游苏支吾半天,还是不敢将真主之事抖落出来,最后憋出一句: “华镜首座……其实我现在看得见您……” 游苏说出这话就觉后悔,好像他是要让这位淡漠神女感到害羞,就能作罢了一样。 可对方明显没把他当男人看,只是当个病人,估计这位冷漠的首座大人根本对他生不出任何情欲。 这让他略感挫败,但负罪感也减轻了不少。 “我知道,你刚才读经读的很认真。”华镜首座淡如止水。 游苏窘迫冒汗,那哪里是在读,分明是在看才对。 他再想说什么辩解一下,但已然说不出话了。 “一个瞎子最大的愿望当然是复明,祂圆了你的愿,但你也会为此付出代价。我会为你填平你对我的欲壑,但你对复明的执着只能靠你自己斩断。能做到吗?” 游苏勉力点头。 “神子果然不会让我失望,将来有一天你一定会目明,不需要依靠邪魔的力量。” 华镜首座居然主动鼓励游苏,然后嘉奖一般握住了他狰狞的邪念,又道: “我逼你放弃此时眼中的光明,你会怪我吗?” 游苏果断摇头。 “谢谢,你可以趁现在能看见的时候,多看看世间的美好,这对你能填平欲壑有帮助。” 游苏心融如水,他知道,放眼所及之处唯一的美好,便是眼前之人了。 游苏觉得这个女子真是好看得不能再好看一点了,神秘而朦胧的华贵银光让她美得让人睁不开眼。 灵若、雪若、望舒仙子、莲剑尊者、碧华尊者、千华尊者……游苏想着这些与自己关系匪浅的女子,哪一位不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 他的自我认知已经不再是出云城中一个小小盲人剑童,所以此时面对着华镜首座,他不会再生出‘自己何德何能’这样的自卑之念。 反正他就是胆大包天,那就索性胆子再大一点。 “你方才想过很多画面,可惜你我修为差距太大,怕是很多都做不到,但我会控制肌力,尽量满足你。” 华镜首座悄然念诀掐咒,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了这片天地,风与沙都再不能打扰。 游苏觉得这位至高无上的前任神女,即使表面一直都是这副淡漠模样,但无论是对夭夭姐的呵护,还是对依依姐的理解,都表明了…… 她其实是一个谷道热肠的女子。 …… 梓依依独行向前,骗过了询问她谷中情况的同事,得以大摇大摆地出谷。 她以往从不骗人,可是既然已成邪女,这让她撒起谎来竟毫无顾虑。 走在星月皎洁的旷野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或许她本来就不是一个端庄优雅的正道仙子,此时仿若解放了天性一般自由。 只是她还是难免回头望去,有些忧心忡忡。 蓦然,她的脚步一顿,她清楚地感觉到某种特别的联系断了。 她取出辟邪令,玉佩翠绿,这说明她身上已无邪气。 “看来您还是做到了……” 她长舒一口气,那个被她视为母亲的华镜首座也没有让她失望。 被邪浊直接污染身心便不可挽回,那些邪浊犹如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只有间接入邪的邪魔眷属才有被解救的可能,所以才会对邪祟如此避如蛇蝎。 而华镜首座是有记载以来的第一个,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将已经侵蚀入身的邪祟斩杀的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是梦境之主的宿敌啊。 梓依依自豪地想着,旋即,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美如花团锦簇中的鸟。 “这位姑娘,我看你骨骼惊奇,不如……入我邪宗?” “采苓小姐,哪有人喊自己的宗门就叫邪宗的?” 梓依依脸上是镇定的笑,不需要她去找,想要的就自己找上了门。 第三百章:你还能站在我身边 春夏之交,骄阳之下。 落星谷的深处,树木郁郁葱葱,树下繁花盛开,时不时还能听到声声鸟鸣,显得生机勃勃。 斑驳的光影自叶隙间漏下,洒满这伙修士的衣襟,让这伙修士恍若失神。 只是风刮过谷地,依旧带着股落星谷特有的萧索尘土味。 他们是驻扎在谷外的辟邪司修士,今天上午突然得到许可,派他们进谷查验除邪结果。可他们明明还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看守了几天,连邪祟的影儿都还没看见。走到这山谷深处,颇有种陷入迷障的感觉。 因为这与山谷浅处的差别实在太大了,完全就像是另一番天地。 他们的认知里落星谷早已被人开垦一空、荒败不堪,连生出棵枯草都难,就连最穷苦的平民也放弃了这块土地。 它就像是一块被彻底榨干水分的海绵,却没想到在海绵的正中心,居然自行生出了水。 “这么说,这些……都是那个心想佛做到的?” 说话之人是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修,因为老家就在落星谷边上城池的缘故,他对这块土地再了解不过。 此时作为辟邪司派出的文书,他需要记录这只邪祟被清理的过程,并对此进行考证。可对面前的此情此景,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卢叔,捏造除邪过程是几等罪,我能不清楚吗?” 桃夭夭撇了撇粉唇,一副被人质疑后不悦的俏皮模样。 她一身橘粉色的裙子,鹅蛋般的小脸蛋上稚气未脱,乌发盘成对称的团子髻,脸颊也被衬得更加素白,俨然是个娇小可爱的邻家丫头,还是那种买了好多包子塞到衣服里,将胸襟塞的鼓鼓囊囊的那种。 “没有质疑小桃的意思,况且游苏神子也在呢,他虽然知道的不多,但也和你说的基本吻合。” 游苏在旁默默点头,自昨夜莫名其妙被华镜首座强上了之后,他就昏迷了过去。绝对不是因为舒服到快死了,只是精神太孱弱了而已。 等他再次醒来,就已在桃夭夭的帐中,接着,就被当做证人一起随卢叔入谷取证。 “那就此结案吧。”桃夭夭催促道。 “不急,这才刚进来,怎么也该全走一遍才行。” 卢叔对待自己的工作倒是十分严谨,毕竟这可不是一件能随意蒙混过关的工作。战后的善后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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