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仿佛有人隔着万里之遥,将精纯玄炁顺着血脉渡来。 龙池雨见她肩头轻颤,雪色狐裘滑落半肩。 “仙子可是身体不适?” 望舒摇头。 龙池雨目露不忍,旋即坐在对面,幽幽浅叹:“思念成疾,也不该伤了自己。我想游公子若在,也定不愿看见仙子为了他枉顾身体。我们北敖洲最信好有好报、恶有恶报,游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至于师尊那边……我会旁敲侧击,尽快探出些口风来。” “你也在担心师弟生死吗?”望舒忽而忍声问道。 尽管龙池雨一直刻意不显得自己多么关心游苏生死之事,但她却瞒不过望舒的眼睛。 龙池雨瞳孔骤缩。记忆里少年一边流血一边飞跃众人阻挡大蛇的模样忽然鲜活,他挡在众人身前,替所有人拦住了风风雨雨。 窗棂忽被狂风撞开,碎雪卷着枯枝在两人之间盘旋。 “我知道他没死。” 望舒指尖抚过自己的心口,那里似乎在隐隐共振。她的话语笃定,有一股让人不自觉相信的力量。 她第一次接受这种天授神力一般的传功,但她强烈地感知到,这一定跟师弟有关。 望着这个表面安慰她实则在安慰自己的女孩,她不由在这冰冷世间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感,所以便用这样的方式反过来安慰对方。 而挂在龙池雨腰间的宫主亲赐玉佩隐隐流光,竟将两人对话一字不差传向冰殿深处。 ...... 冰殿尊座上,乾龙尊者指尖捏碎朱槿,花汁顺着鎏金护甲滴落,在冰面蚀出袅袅青烟。鲛绡长裙无风自动,裙摆螭纹竟化作实体游出,宛若冰龙一般咬住她的纤纤玉腿盘旋而上。 “居然能在海底邪窟活过七日......” 她抚摸着龙鳞喃喃低语,眼底却迸出癫狂之色,“你啊你,还真是让人不省心……看来,得借一把更利的刀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口衔珍珠 游苏收剑入鞘。 墨松剑锋上的幽蓝血渍滴落在地,渗入潮湿漆黑的土壤里。 那只形似蜈蚣的邪祟蜷缩着身躯,千百只节肢仍在抽搐,腥臭的黏液冒着腐气,发出“滋滋”的声响,旋即便化作了一滩脓水。 游苏确保它已经死后收回视线,转而抬眸望向四周,远处模棱两可的阴影中隐约传来窸窣的摩擦声,仿佛无数细密的鳞片正贴着地面游走。 “果然都藏不住了……” 他低声自语,以手掌虚推,将那些沾染在剑锋上的血渍清理干净。他正尝试着感受玄炁外放的感觉,因此不放过任何机会去体验。 游苏早就猜到那些蛰伏的邪祟像是嗅到了血腥气的鬣狗,当雄狮走后,它们正从深渊的各个角落向此地聚拢,为了争夺那些雄狮看不上的腐肉。 方才斩杀的这几只,不过是浪潮前的第一滴水。 他转身向灵液池疾行,足尖点地时带起细碎的波动。如意御风术某种程度上而言正是一种玄炁外放的手段,只不过是短暂的爆发而非长久的输出,但至少让游苏有过一定的经验积累。 乳白色的玄液池在幽暗中泛着柔光,宛若嵌在腐土中的一枚珍珠。 白泽正蜷在池中,双马尾浮在水面,发梢缀着晶莹的珠串,是用游苏随手从沙地里捡起的小贝壳做的,本是哄孩童的小玩意,白泽却奉为至宝。 见游苏归来,她倏然直起身子,水珠顺着锁骨滑落,在胸前晕开一片涟漪。 “哥哥的剑光比我家山上的极光还亮!” 她拍手欢呼,溅起的水花沾湿了睫毛,“我隔着好远都能瞧见呢!“ 游苏闻声浅笑,他伸手揉了揉女孩湿漉漉的发顶,然后背靠池沿休息: “拍马屁也没糖吃。” “谁要吃糖了?我是真心觉得你厉害!能不能也教教我?”白泽也趴到了游苏手肘边,仰着头看着游苏的下颌,眼睛亮晶晶的。 “教你?”游苏闻言下意识扭头打量女孩,却又因白泽不经意间露出的春色猝然收回视线,“你不适合学剑,趁早死了这个心吧。” “凭什么?!”白泽不服气。 “没有凭什么,你哥我十八岁悟剑意,乃百年难遇的剑道奇才,说你没天资便是没天资。” 游苏不是一个爱炫耀的人,可终究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不做人前显圣的事儿,却也不会放过在亲友面前臭显摆的机会。 尤其是知晓自己即将在十九岁之际破入化羽境后,这种自得之感愈发浓烈,毕竟这可是前无古人的壮举。只不过这种自得也不至于到膨胀的地步,单纯只是属于少年人应有的心气罢了。 “你胡说!你哪个师门的!师尊叫什么名字!我要告诉你师尊,让你师尊来定夺!”白泽气嘟嘟。 “说了你也不知道。”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知不知道?” 游苏剑眉微挑,想起乾龙尊者与白泽相伴生活过一段时间,兴许真有可能听过一些名号。 “官楚君,你可听过?” 白泽凝眉,似在仔细思索,遂摇头:“没听过。他是谁啊?” 游苏早有所料,暗想师尊这名头还真是一个听过的都没有。他一想到这样籍籍无名的修士会是师娘的师兄,就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不重要,那莲剑尊者,你可听过?” “听过听过!” 游苏来了兴致,“乾龙尊者与你说的?” “你这都知道?” “与你说的上话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个,奥数尊者只会教你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然只剩那恶女。” “你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嘛。” 话音刚落,白泽头上结结实实吃了一个板栗。 她吃痛地揉着稀碎刘海遮住的额头,恶狠狠说:“夸你你也打我!” “对兄长不敬,该打。”游苏吹着两指指节,悠哉的像是吹散烟枪里的烟,“关于莲剑尊者你都知道什么?” “我当时问她大江南北的人物,想找到传说中伴我而生的圣人。她就说她很厉害啊,说她是中元洲修士中流砥柱般的人物,将来的成就恐怕不比她差。”白泽摩挲着精巧的下巴。 游苏剑眉微蹙,这白泽口中所述与师娘对那乾龙尊者的印象大抵都对应的上。 可她在那日对峙之时露出的面目实在可怕的让人心悸,究竟是白泽身上的秘密让她不得已扭曲本性,还是她本就是在装? “难道你是莲剑尊者的弟子哇?!”白泽樱唇微张,对游苏的名门出身一副目瞪口呆之状。 “嗯。”游苏并未否认。 “难怪你这么厉害……可莲剑尊者是女的,那你师娘是谁?”白泽紧接着又问,“你们人族的配偶难道还能是同性吗?” 游苏蓦然心头一紧,外人皆知莲剑尊者是他师尊,却只有那两三人知道她其实是自己师娘,可这只远在北敖深山中的小兽怎会知晓这层秘密? 他不免严肃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个师娘?!” “你自己说的啊。”白泽一脸无辜。 “我说的?我何时与你说过?”游苏蹙眉。 “对啊,你睡着的时候嘴里一直在喊着‘师娘师娘’啊。” 游苏闻言神色立马精彩起来,他竟不知自己还有说梦话的习惯,“就是昏迷泡在池子里的那段时间?” 白泽连忙点头,游苏略加思索便得出答案,许是昏迷那时实在太过疲惫,才会入梦至深,竟无意识地说出了梦话,喊着梦中与他相会之人的名字。 “你师娘是谁?你为什么一直喊她啊?”白泽皱起好看的秀眉,很是好奇。 只可惜不是所有问题都会得到答案,游苏对师娘的心思,不说白泽,就是最亲近的师妹也不敢暴露。 “我从小没有父母,是师娘带我长大。我背上举世骂名,恐会牵连于她,每每想到此时都觉愧疚难言。”游苏倒是也没有骗人。 白泽见他情真意切模样,心中也信了一半,只不过真要那么愧疚,为什么睡着时还会含着那么意味深长的笑?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好人!我出去帮你解释!”白泽握起粉拳,信誓旦旦。 游苏莞尔一笑,“你自己都自身难保。” “有哥哥在我才不怕她!” 白泽轻哼一声,旋即抓住游苏反扣在池沿的手腕,指尖沁出冰凉的玄炁,“哥哥也快下来泡一泡!方才斩了那么多邪祟,你肯定也累了!” “不必。”游苏抽回手,“我既已修至凝水圆满,玄液于我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这附近玄炁浓度异常之高,已经足够我恢复那点微不足道的损耗。” “你不是要全家不饿吗?” “她们的份我也备好了。”游苏笑道。 真的要从这幽深海底与岸上的她们建立联系,游苏起初都只是抱尝试态度,却没想到建立的眷属关系竟恐怖如斯。 除了何兄似乎对他的传功略有抗拒之外,师妹、雪若、师姐还有千华小狗都接受了他的传功,其中师姐甚至还试图反刍给他。而他吸收的绝大部分玄炁都喂给了那个贪心的千华尊者,毕竟她是洞虚境,对玄炁的需求远胜下境,而且从游苏那里亏掉的,她自是要连本带利地索取回来。 “倒是你——” 游苏目光扫过她肩头已经看不见疤痕的旧伤,“乖乖修炼赶紧将兽丹恢复如初,这至宝难得,机不可失。” 白泽的指尖蜷进掌心,她猛地站起,玄液自肩头倾泻而下,在冰阶上汇成一道银瀑: “你是不是嫌弃我泡太久了?” 湿发黏在瓷白的脊背上,尾椎处蓬松的雪尾无意识扫过水面,溅起一串水珠。 游苏猝然别过头,耳根漫上薄红:“你把衣服穿好!” “穿什么穿?”白泽赌气般跺脚,冰面被她踩出蛛网般的裂痕,“反正待会儿又要脱了泡进去!” 这段时间她自然也出过灵液池,只不过每次都被游苏很快赶了回来。 话虽如此,她还是乖乖拾起池边的襦裙往身上裹。粉纱沾了玄液,透出底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反倒比赤身时更添三分旖旎。 游苏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套新裙,以剑鞘挑起扔过去:“换身干净的穿,那件我洗都洗不干净了。” 白泽接住袍子,忽地噗嗤一笑:“哥哥的耳朵好红啊。” 游苏闻言偏过身,像是要将耳朵藏起来。 女孩又歪着头系衣带,指尖故意在腰侧流连,“不会穿,你帮我穿。” 游苏当是女孩惫懒,不愿自己动手便求助于他,墨松剑当即“铮“地出鞘半寸,以家法恐吓之。 白泽果然立刻噤声,一手裹着宽大的外袍,一手捂住隐隐作痛的娇俏处缩进池角。 游苏传功的这段时间她也没少犯皮,像一只天性改不了犯贱的小猫,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次家法。 从开始的以剑惩戒,到现在似乎不隔寸缕的亲手行刑也已成常态…… 游苏背对她盘膝而坐,剑横膝头。 “穿好衣服活动片刻,就继续回去泡着。”游苏像个严肃的大家长。 “不要,我感觉的到你很着急了,我才不要拖累你。” 白泽换了一身新的襦裙,这身不再是姬灵若不怎么穿的粉色,而是她最喜欢的竹青色。游苏第一眼瞥见女孩模样时还略微恍惚,仿佛见到了师妹的小时候。 “我着急什么?”游苏挑眉问。 “我怎么知道?”白泽挑眉反问。 游苏被问的哑口,说他心中不急自然是假的。 落入这暗无天日的海底连过了多少日子都不清楚,他还有诸多事情未竟,外面的变化他更是一概不知,岂能不生出焦虑。而且还有与千华尊者的一月之约,若不能及时在千华阁会面,岂不是又要与师姐错过…… 只不过这些原因都是次要,他轻叹一气,沉声说道: “我并非嫌弃你泡的太久,只是那些藏匿起来的邪祟已经逐渐恢复常态,这宝珠便如夜中明月,自然会引来无数邪祟飞蛾扑火。泡的越久,我担心会越难脱身。所以我才让你耐着性子尽快吸收完毕,这机会得来不易,我岂会催你离开?你稍微活动活动,便赶紧回去修炼。在你恢复完好之前,我不会让邪祟近你半步。” 游苏苦口婆心,听得白泽心中感动,才知游苏不下来一起泡的原因不光是他已经不需要,还是因为总要有一个人出来挡住麻烦。 “原来这么危险……那我不泡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吧。”白泽赶紧凑过来牵住游苏的手,心有余悸般牢牢抓住。 游苏颇感无奈,“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这般贪财,别浪费送到嘴的机缘。你若真想给我减轻负担,便老实去修炼。等你恢复鼎盛,换我躲在你的背后。” “那我们把店搬走不就行了?”白泽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以为这是朔城那老婆婆的红薯摊,说推走就推走的?”游苏想起白泽离开朔城时,还要将那老婆婆连摊位一起带走的趣事就觉好笑,又道,“这宝珠少说二十米高,就是你化作兽形怕也背不动。更何况这目标太大,不利于我们隐匿身形、轻装上阵。” “那把它变小不就好了?”白泽还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游苏隐隐察觉到不对,不敢置信问:“你有办法能让它变小?” “不是啊,它自己就能变小啊。”白泽天真地眨了眨眼。 游苏难以置信,“你怎么从未说过?” “你也没问啊。”白泽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其实我本来想说的,但是这么泡着挺舒服的,我就忘了喵。” 游苏颇感无语,“怎么变小?” 白泽忽而轻哼出声,一副准备大展身手的模样。 只见她缓缓走进宝珠,双瞳忽而泛起冰蓝幽光,她指尖捏了个繁复的法诀,霎时周身浮起无数玄奥符文,如星子环绕。她足尖轻点冰面,裙裾翻飞间竟有雪花凭空凝结,打着旋儿落在她发梢。 “天灵灵,地灵灵,珍珠变作小星星——”她神神叨叨地念着自编的咒语,双臂如蝶翼般展开,掌心凝出一轮虚幻的月轮。月华倾泻而下,将整颗宝珠笼罩其中,莹白光晕愈发刺目,仿佛要将这幽暗海底照成白昼。 游苏抱臂旁观,唇角微抽。这阵仗看似唬人,实则玄炁波动微弱如萤火,明显是在虚张声势。 果然,待光华渐敛,宝珠纹丝未动,白泽讪笑着挠了挠鼻尖,忽而屈指在珠面某处轻轻一叩。 “叮——” 一声清越脆响荡开,宝珠竟应声缩成指甲盖大小,骨碌碌滚入白泽掌心。她得意地托着珍珠转了个圈,发间冰晶与珠辉交映,宛如捧着一捧碎雪月光。 “前面的花架子大可不必,太过招摇。” 白泽惊得险些摔了珍珠,“你这都看出来了?!” 游苏无奈扶额,他退后半步:“再让它变大看看。” 白泽眨眨眼,指尖随意一弹。珍珠凌空飞旋,转瞬膨胀如初,玄液自裂缝中汩汩涌出,仿佛从未改变。游苏效仿她叩击珠面,宝珠却如顽石般毫无反应,看得白泽在一旁噗嗤笑出声,“哥哥得跟我一样念咒语才行。” 游苏当然不信,心中暗道奇妙,不解为何白泽可以而他不行,蓦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第一次接触这宝珠之时,是否探入了玄炁进入其中?” 白泽止住笑意,惊讶道:“对啊对啊,然后它就突然变小了,我还以为要救不活你了,结果它又变大了!” “那也难怪……原来这砗磲至宝,早在你以冰锥破开珠壁时便悄然认主。” “那岂不是我一直在用自己的玄炁喂哥哥?” 游苏为白泽的脑回路之清奇而无言,当即给了白泽一个脑瓜崩。 “带着它快走,周围已经聚集了愈来愈多的邪祟。待我们走到安全之地,你再趁机恢复。” “哥哥好笨,我这样不就能边走边恢复了吗——”她突然含住珍珠,舌尖卷着珠身抵在贝齿间。 那宝珠上的裂隙即使在缩小了之后依旧存在,乳白的琼浆丝丝渗出,含在女孩口中,像是一颗甜滋滋的糖球。 游苏瞳孔骤缩,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点。女孩见他模样,狡黠地吐出珍珠,粉舌舔过唇瓣: “哥哥要吃的时候跟我说,我可不会小气。” 游苏耳尖倏然烧红,屈指在她额头弹了个爆栗:“没人想吃!” 而在两人未察觉的一处角落,地上的泥沙正形成一个微型的漩涡。 第四百一十七章:令人绝望的希望 游苏带着白泽继续深入海域,寻找记载着救赎之法的石碑。 昏暗的海底,嶙峋的怪石遍布,珊瑚丛如同鬼魅的枯枝在水中摇曳。偶尔有发光的鱼群穿梭而过,如同幽灵的磷火,一闪即逝,反倒衬托出这片海域的死寂。 白泽跟在游苏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时不时伸出手指戳戳漂浮的海藻,又缩回来,像只胆小又好奇的小猫。 “哥,你看那里,那是不是……”白泽指着前方一处阴影,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游苏顺着白泽的目光望去,眉头微皱。那阴影越来越近,逐渐显露出它的真面目——一只巨大的海葵状的邪祟,触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倒刺,在水中缓缓摇摆,如同张开的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送上门来。 他们走了许久,才再次确认了一处邪祟密集的区域,而这里正是这块区域的中心。这只海葵状的邪祟,也正是霸占此地的‘领主’。 “是邪祟。”游苏握紧墨松剑,剑身发出一声低鸣,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 他将白泽护在身后,“跟紧我。” 话音未落,那海葵猛地张开触手向两人扑来,它对危险气息的敏锐程度超乎两人的预料。触手上的倒刺闪着寒光,带着刺耳的破空声。 好在游苏将那如意御风术已经融会贯通,他的身姿轻盈如风,如同鬼魅般一闪而过。墨松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凛冽的弧光,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将袭来的触手尽数斩断。断裂的触手在水中痛苦地扭动着,喷出墨绿色的毒液,那毒液迅速扩散开来,污染了周围的空气,一股刺鼻的恶臭弥漫开来。 “好臭!”白泽捂住鼻子,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躲在游苏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游苏则一手捂着鼻子,眉头紧皱,一手挥剑荡开毒液。他双目漆黑,黑目能让他在幽暗处也能看得真切,可他环顾四周也未尝找到那白玉石碑的身影。 他略感失望,猜测大概率是跟之前遇到的多数情况一样,这只是一只雄踞一地的邪祟,并未有收藏石碑。像那枚巨眼一样将石碑藏匿起来的,终究是少数情况。 还没等他细思是该继续作战查个究竟,还是该及时脱身而退时,斩断的触手很快又重新生长出来,完全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这海葵状的邪祟仿佛拥有无限的生命力,不断地发起攻击。 游苏暗道棘手,且战且退,带着白泽在怪石嶙峋的海底周旋。他身法灵活,剑招凌厉,每一次出剑都精准地斩断海葵的触手,不让它靠近白泽分毫。 而白泽自然不会老实听游苏的话乖乖不出手,她躲归躲,却也一直伺机而动。她那灵动的眼神不断地观察着海葵的弱点,冷不丁地就用她那出神入化的控冰能力给这可怖海葵来个暗箭,主打一个不致命,但是像苍蝇一样烦人。 “哥,它……它怎么好像杀不死啊!” 白泽躲在游苏身后,探出小脑袋观察着战况。 “这世上岂会有不死之物。”游苏声音笃定,话音一落,便再次提剑迎难而上。 游苏一边躲避着海葵的攻击,一边仔细观察着它的行动。 随着触手越砍越多,游苏发现每当触手被斩断后,海葵的动作似乎会有一瞬间的迟缓。而这个迟缓的源头,似乎来自于海底深处,那里总会有一阵微弱的波动传来。 “这邪祟的本体并非触手,而是隐藏在海底的根茎。只要根茎不除,它就能无限再生。” 游苏很快就做出了判断,“你冻住它!我看看它那底下到底藏了什么!” 白泽有了那颗宝珠的滋养,游苏也不再那般固执地不让她出手。而这适当的需要,也的确让白泽倍感成就感,往往都对游苏的命令乐此不疲。 幽暗海底,墨松剑光如电。游苏腾身跃起,剑锋劈开腥臭毒雾,断肢如雨坠落。白泽蜷在他身后,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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