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她浑浊的双眼一片空洞,只是凭本能回应着:“没错……” 她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池殊轻轻挪开视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女仆也不纠结,继续蹲在他的身前,用癫狂的目光死死盯着手腕上流血的伤口。 银盘中的血液缓慢地汇聚着。 “太慢了……太慢了……” 她一手揪着大把落下的头发,自言自语着,那颤抖的枯瘦的手仿佛不受控制地伸向那把小刀,在塔瑞拉的手臂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更深的伤口。 池殊安静地打量她。 女仆的眼里燃烧着狂喜,放大的瞳孔紧盯着对方越来越多流出的血液,不肯放过一丁点的细节。 血很快就在盘子底部铺了浅浅的一层。 她面上的喜悦一点点消失殆尽,痛苦地抱住头,像与什么进行着抗争:“可是还不够……不够……还要更多的……血……” 她哆嗦地举起尖利的小刀,指向神色平静的青年。 突然间,池殊问道:“下一批客人什么时候来?” “不知道……或许五天……或许十天……或更久。” 她喃喃着,瞳孔扩大,眼睛失神,不住地用刀在他的身上比划,仿佛在犹豫。 池殊看着她,问出了下一个问题:“谁给你了那几张纸?是你偷的吗?” 女仆猛然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一瞬间,她胸脯剧烈起伏,脸庞因怒火而扭曲,几近尖利地喊叫道:“没有偷!是我捡到的!” 下一刻,她浑浊的眼瞳里闪过凶狠的神色,刀尖直直朝池殊刺去。 他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几秒之后,系统格外冰冷的提示音回荡在耳畔。 池殊闭了闭眼,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而后,一字一句缓缓道:“毁灭。他的心愿是,将死亡与绝望平等地带给每一位王室中的人。” 第24章 七日丧钟9 带走我,成为我,杀死我,…… 是的, 毁灭。 在进入特殊场景的一开始,游戏就给出了“塔瑞拉祈求家族繁荣”的提示,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 但这其实,是对玩家的一种错误的诱导。 池殊是在看到塔瑞拉的手稿时觉察不对劲的。 他在那个压抑的家中饱受身体与精神的虐待, 绝望到了极点,最后召唤恶魔, 提出的心愿竟然是“祈求家族的繁荣”。 这一点, 太奇怪了。 哪怕是再善良的人, 身处于那样的环境下,恐怕也会被逼迫着进行反抗。更何况,池殊从来不觉得故事的主角塔瑞拉, 是朵柔弱无害的菟丝花。 他与恶魔派克的交易, 绝非祈求家族繁荣那么简单, 不然的话, 也不需要向那位邪神献上自己的灵魂。 他所真正谋求的,远比显露出的更多。 有关塔瑞拉, 池殊的心头原本也只形成了一个大致猜测的雏形,直至最后同女仆的那番短暂的对话, 才让他真正将所有的线索串联在了一起, 并推导出了最终的结论。 ——他以灵魂为代价, 将兰朗家族的诅咒带给王室中的所有人,并赋以自己的血肉某种特殊的能力, 不断将灾厄传播给食用下它的人。 通过身份卡, 池殊得知,兰朗家族中的人生来背负“一旦受伤就会失血而亡”的诅咒,类似于现实中的“血友病”, 但他们的祖先或许付出了某种代价,将诅咒自身上移除,但并没有完全抹消。 直至家族衰败,痛苦的塔瑞拉招来邪神的侍者,令家族的诅咒重现世间,并使其感染整个王室。 画片背后诗行的末尾写道:“人们将永远露出微笑”。 在这世上,有什么是“永远”的呢?池殊想。一切事物皆会随时间消逝,除了死亡。 塔瑞拉痛恨自己,痛恨家庭,痛恨贵族,乃至痛恨上了整个腐朽的王室,故而他要亲手将毁灭带给这些人,无辜也好,罪恶也罢,在死后,他们将永远从这个世界解脱。 恶魔派克回答池殊:“一切族人都已获得永恒的幸福”。 因为他们已经死去,自然就获得了“永恒的幸福”。整个王室都将走向毁灭,在史书上,兰朗家族定格在了最为辉煌的时刻,同样得到了“永久的繁荣”。 那张画片上,除了塔瑞拉,其余三人的模样都是不正常的。 父亲面孔缺失是因为塔瑞拉从未见过他,吊死的母亲对应十字架上绞死的人影,至于身体化作骷髅的哥哥,应当也暗示着他的死法,只是池殊目前还没有找到。 常年生活于古堡内的女仆,为何会突然获得来自“禁忌之书”的残片,池殊猜测,这也是塔瑞拉的手笔。 他让女仆“意外”捡到那几张记载了邪法的纸,将女仆对美貌的追求无限地扩大,几近到了疯狂的程度,而后诱使她杀死自己,将自己的身躯切割,混入饭菜之中。 塔瑞拉的尸体被藏在床板之下,在玩家们来之前,或许还有其他的客人到过这里。 他的身体不知死了多久,但至今没有腐坏的迹象,而苍白的肉块也仿佛源源不断,从未减少。 池殊暂且还不清楚食用下那些肉会发生什么,根据套路来说,大抵是被精神污染之类。 无疑,这座古堡内的所有人都被污染了。 无论是女仆,厨师,管家,还是公爵,这古堡内的所有人,乃至整个王室,都已然彻底踏入塔瑞拉为他们安排好的陷阱,永远永远也无法逃脱。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几乎在话音刚落的瞬间,池殊听见了一声清脆的笑声。 很轻,很浅,短暂得就像错觉,紧接着,系统机械的嗓音回荡在耳畔。 池殊进入身份卡一栏,发现这里多了一张灰色的卡片。 他点了进去。 卡片的背景是一名少年的半身照。 他卷发及肩,肤色苍白,肩颈纤细,生得雌雄莫辨,一双眉眼尤为深邃秾丽,玛瑙般殷红的眸子正直勾勾看着池殊。 某个瞬间,美少年似乎冲他轻轻一笑,邪恶而艳丽。 特殊场景结束,池殊回到了副本里的房间。他回神过来,视线停留在画片背后短诗的最后几行。 他若有所思。 自己现在已经分别收集到了塔瑞拉的肢体碎片与灵魂残片,“缺失的人像”任务达到了19%,那么剩下的10%,大概就是找到对方的头颅了。 诗中的提示很明显,塔瑞拉的颅骨埋在蔷薇花丛间,第七个十字架的位置之下。 只是池殊暂且还不完全清楚那个十字架出现的时间,倘若只在二十二点之后现身,那就有点麻烦了。 最后环视了一眼略显空荡的房间,池殊走出了房门。 面前依旧是熟悉的走廊,只是格外安静,在另一头搜集线索的薛琅与许巍他们也没了声音,池殊的心头顿时涌起一阵不妙的感觉,往回走去。 他来到四楼的入口附近,发现两扇被他撬开的门已经关上了,池殊试探地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 一切都静悄悄的。 ……难道他们已经走了? 这里没有钟,池殊也不知道确切是几点,犹豫了片刻,还是打算先下楼去看看情况。 一路来到一楼,池殊先看了一眼墙上巨大的挂钟,老旧的时针已经走过了数字五,即将碰到六的一角。 他微微一愣。 竟然……已经晚上了。 自己刚才经历的特殊场景模糊了时间的流逝,只是一晃的功夫,副本便从白天过渡到了黑夜。 池殊打算在一楼稍微转一会儿,等到晚上六点的钟声敲响玩家集合后,再向薛琅问问情况。 片刻的等待后,幽远的钟声回荡在古堡,昭示着晚餐时间的到来。 餐室里,薛琅一见他,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几乎强硬地将池殊拉到房间外无人的角落,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语气中难掩意外。 “你没出事?” 池殊:……你好像很希望我出事。 像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的不妥,薛琅掩饰地咳嗽了一声:“我上午在那呆了没多久,管家就上来了,我赶紧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等他的脚步声往走廊深处走去后,连忙趁机离开了四楼。” “你那时不是一个人在那头找线索么,我就有点……咳……呃,一点点担心,一直等到中午,你也没来……哦对,和你一样没来的,还有另一个玩家,据说凭空消失在了画廊,于是他们都猜测你们可能是遇害了……” 说着说着,薛琅忽然不快地扫了他一眼:“下午我又去了趟四楼,你人倒是没找到,差点又被那只麻烦的小鬼缠上……嘶,先说好,我是去那找线索,只是顺便、顺便找找你的下落而已。” “所以你到底去哪了?” 池殊把进入特殊场景的经历同薛琅简述了一遍。 当然,他刻意省略了女装部分。 听完之后,薛琅的脸色已经由最开始的阴沉变得苍白,某个瞬间,他真的很想一边疯狂摇晃池殊的肩膀一边问他为什么能从始至终做到这么淡定的。 看着薛琅奇差的脸色,池殊目露关切:“你怎么了,这里也不热啊,怎么在流汗?” 薛琅:…… 还没等他来得及想好托词,便听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问:“对了,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挖坟?” 那口吻,随意得仿佛邀请人出去玩似的。 薛琅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慢慢张开嘴,发出了一个“啊?”。 挖坟? 晚上? 不是,朋友,感情你那会儿说的话是真的啊。 他见过为博取流量作死的玩家,但作死到这种程度的,还是第一个。 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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