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楚夭将自己勘察的结果说给梵缘浅听,“感觉很邪性,最好不要去探寻的感觉。我看了一下,这座城池好像有地下密道与窑洞,似乎是用来避难的。” 虽然楚夭这么说了,但梵缘浅并没有放弃探寻的想法,她们必须弄清楚此地究竟发生了什么。确认自己身上的留影石都还在运转,梵缘浅便跟着楚夭往地下窑洞走了一趟。她们进了一处民宅,撬开封死的石板与木盖后往下,在已经崩塌腐坏的木梯地下摸到了类似狗洞的通道。 “大概是用来防备外敌的。”梵缘浅回想了一下宋从心简单描述过的桐冠城的情报,“仅容一人通行的通道,即便被敌军发现了这个地下窑洞,他们想要通过密道去追击城中百姓也很困难。而且狭窄的甬道内容易被里面的人反向控制与袭击,这是保护城中百姓的最后手段。” “居然有君主愿意花大价钱给百姓挖这种东西……”楚夭小声地嘀咕道,逃生密道可不是单纯挖土就行的,其中需要大量架构窑洞的木材与石料,为了不会轻易被外敌摧毁还需要以泥浆稳固,真的要在每家每户的底下都挖一条密道,其中耗费的心血可不比在地底再建一座城市要来得少。 楚夭与梵缘浅深入密道,循着楚夭口中那股「邪祟的气息」摸索而去。最终,两人发现了一个储藏食物的地窖。 地窖内的食物已经被吃尽,即便有所剩余也已全部腐烂,被石板与木板隔开的地洞中散发出阵阵恶臭,让楚夭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然而,挖开地洞的两人本以为会直面一具**的尸体或是干脆已经化作白骨的残骸。但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却是一个巨大的、足有一人高的「茧」。 梵缘浅见楚夭禁不住后退了一步,打了一个冷颤:“这是什么?”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场景的确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力,只见散发出黏腻恶臭的地洞里正窝着一个类似昆虫结茧时的球体。 庞大的球体是被各种与藤蔓悬挂在半空的,地面上有一滩黑色的黏胶液。仿佛是树脂流淌下来后干燥发臭的残余物。 青绿色的球体周围环绕着两人先前在宣白凤身上看到的琉璃色藤蔓,从枝干到树叶到芽茎,这种藤蔓基本都是无色通透的。但也正是因为它通透的质地,梵缘浅和楚夭才能隔着那足有一人高的茧,看见里面似乎蜷缩着躯体、若隐若现的人形…… 平心而论,这些琉璃色的藤蔓外形不算诡异。如果它们不是长在人的身上的话,甚至可以被称之为「美丽」。 看着那包裹在茧中的人影,梵缘浅和楚夭皆是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楚夭才低声道:“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梵缘浅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佛号,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两人尽可能地走遍了周遭,桐冠城占地面积不小,勘探整座城市显然是不大可能的。因此梵缘浅和楚夭只着重查探了那些溢散着不详气息的屋舍废墟,仅他们落脚处周边的地域,地底下便有将近一百个「肉茧」。 肉茧分布得很均匀,每一个地洞里只有一个,并不存在两个肉茧居于同一个地洞里。 这也就意味着,若这是「死亡」,那这些人或许都是孤身一人……在密室中独自死去。 意识到这点时,楚夭只觉得脊背发凉,头皮阵阵麻意:“我、我们要不先回去吧,我觉得拂雪应该知道些什么。” 虽然楚夭义无反顾地跟着她们来到苦刹,但楚夭其实心里也悬着没底。而每到这种时候,楚夭总会下意识地想起拂雪。虽然三人中修为境界最高的应该是梵缘浅。但不知为何,楚夭还是觉得在拂雪身边时最为安心。 两人回到了暂时的落脚地,宣白凤还未苏醒,她已经太久没有休息过了,身体早已濒临极限,被宋从心针灸了穴位后便被迫坠入了深度的休眠。宋从心已经好自己的心情,认真地聆听了梵缘浅与楚夭见闻,思忖后,却是得出了一个令三人都倍感意外的结论。 “你是说,那些很诡异的茧不是害人性命的东西,而是保护他们的东西?”楚夭有些想不明白。 “我本也不太确定,但听你们说过之后,我发现宣白凤手里握着的这两面旗。”宋从心回头,看了一眼宣白凤即便昏迷也依旧紧攥在手中的两面旗帜,“我曾经在处理一次魔患事件中见过这种东西。虽然被制成了宣家军旗与白凤旗的样式,但这本是一件万灵幡。” “我检查了宣白凤的身体,她体内的藤蔓是与她的筋脉血肉长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类似菟丝与蓬麻之间的共生关系。”宋从心用绢布包了一小截琉璃藤,展示给两人看,“这种附着于肉-身的邪祟之物会改造人体,令人逐渐疯魔堕落。宣白凤浑身上下都长满了这种琉璃藤,但是却唯独头颅没有被其侵袭。我在她身上找到了腐毒与已经豁口的小刀,推测她大概是在藤蔓长至喉咙时便将其切掉或者以腐毒攻之,避免被其同化。” 宋从心的用词已经极尽可能的轻描淡写。但楚夭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她、她她这也太” “因为琉璃藤与她共生,所以她不会轻易死去,宣白凤正是利用这个特性。”宋从心闭了闭眼睛,谢秀衣是个狂士,但宣白凤也不遑多让矣,“这些邪祟之物的同化与堕落通常都有一个过程,从肉-体到灵魂,或从灵魂到肉-体。但肉-体同化左不过便是一死,灵魂若被同化那便是万劫不复。” “宣白凤将将士们的灵魂都收入了灵幡里?”梵缘浅一点就通,道。 “不错。”宋从心颔首表示了肯定,她思索道,“你们勘察到的肉茧都在独立的地洞里,我猜测应当是因为躯体异变到那种程度,灵魂必定也已经开始崩溃扭曲。你们也说那地道仅容一人通行,且封锁也多是从内里朝外。所以我猜测,他们将自己封锁在独立的地洞里,是为了确保自己不会在疯狂中伤害自己的战友。也就是说,他们是在理智尚存的情况下做出的选择。” 宣白凤的定疆军之所以强大,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支军队大多都是亲朋,家人都居住在桐冠城里。 为了保护身后的家园与亲人,这支军队必然会爆发出恐怖的凝聚力。 而在面临这种生死抉择之时,或许会有人因为恐惧而心生怨愤与逃避之心。但若是为了将生机留予后人,那情况又会有所不同了。 一旁自进入苦刹伊始便一直都很沮丧低落的玄猫突然溜达溜达地来到了宋从心的脚边趴下,仰着头颅,安静地听她讲述。 “宣白凤将将士们的灵魂纳入灵幡,将其与肉-身割裂,是为了避免他们灵魂遭受污染。若是能离开苦刹,这些将士们的亡魂或许还能得到安息。”宋从心垂了垂眼眸,她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缩,话语沉重,却比不过心上的那份焦灼之意,“而她自己成为了最后的持旗人,一直在等待。” 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奇迹。 浮薄凉冷的天光拂照着城市的断壁残骸,一片寂静中。仿佛盛放胆汁的囊腔破开了一个口子,似有若无的苦意在舌根处蔓延开来。 梵缘浅说不出话,楚夭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宋从心也已无话可说。 她们三人便这么静静地坐着,等待着那压迫在心口处的窒息感随时间的流逝而麻木淡去,然后再将那些破碎的思绪一点点地拾捡起来。 “……”楚夭呆滞了许久,这才将涌上心头的酸涩压下,她匆匆抹了一把脸,压着嗓子瓮声瓮气道,“你说过,那些人的目标是你吧?” “是。”宋从心平淡地应了一声。 “也就是说,祂们现在就在苦刹的某个地方吧?”楚夭极力维持着话语的平稳,却还是在吐字时哽咽了一瞬,“这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畜生,应该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吧?等我找到祂们,我” 楚夭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她与宣白凤谢秀衣等人没有交情。甚至整个咸临都与她没有多大关系。但人是会物伤其类的,虽然并不相识,但宣白凤也好,谢秀衣也好,这些被无辜殃及的将士与平民百姓也罢生而为人,他们都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他们也不应该拥有这样的结局。 “祂们应该就在这里。”宋从心站起身,随手拂去衣上的尘埃,“桐冠城的布局乃至地下密道都没有变化,这意味着失落的城市是连同神州的土地一同被祂们割去的。谢秀衣称此地为神之胃囊,苦刹又疑似处在神州背面的变神天。那也许可以猜测,这片土地是陷落后消失于元黄天地界的。” 楚夭没料到她这么快便理出了头绪,有些反应不过来道:“所以?” “所以”宋从心眸光淡淡地望向天际,那一轮红是此地唯一的神异,“我们应该往高处去。” 掌教首席 琉璃藤与昆吾玉…… 宋从心并没有冒进, 一方面是因为情报不足,另一方面则是宣白凤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在进入苦刹的三天之内,宋从心基本都守在宣白凤的床边寸步不离。楚夭和梵缘浅两人则不停地外出探寻, 搜索范围逐渐扩大至整个桐冠城。她们带回来了许多很有价值的情报。比如那种诡异的、可以寄生人体的琉璃藤的来历。 “它们是这片土地上唯一的木。” 梵缘浅带回来了一棵完整的植株,这种琉璃藤与其说是木倒不如说是某种无色透明的活物。它们拥有可怕的繁殖能力以及不惧任何生存环境的强大韧性,这些琉璃藤甚至能在人的血肉之中生长, 因此很难将其定义为「木」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而在这段时间内, 宋从心三人对琉璃藤进行了大量的尝试,比如刀劈斧砍水浸火烧。从实验结果来看, 这种琉璃藤能寄生在任何地方,包括但不限于活物。只是在土地上生长时,它们的繁衍速度很慢, 但若寄生在活物之上,它们便会与宿体形成奇妙的共生关系, 生长速度也翻了百倍不止。除此之外,这种琉璃藤与普通的植物相似,刀劈斧砍水浸火烧都能对其造成伤害, 却也无法将其彻底祓除。 它唯一值得称道的或许是那种近乎可怖的生命力。 “像活物一样有着近乎执着的生存本能, 无时不刻不在汲取养分。”梵缘浅看着在火焰中蠕动挣扎、却依旧化为灰烬的琉璃藤,“但它很……纯净, 体内既不蕴含灵炁也没有魔气,但这两种气都能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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