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过头了,哪怕是完全把他跟严潇尔混淆了,也能把到底是对谁产生的好感区分开呢。 所以说,从他穿到这个世界开始进度条就不是“0”,那并不是他和严潇尔共用一个身体所以也共用一个计分器的原因,那从始至终都只是严潇尔的分数。 而他一开始弄错了debuff的真正含义,以为他本该成为这个世界的严潇尔,就像之前的一些世界那样,顶替某个原有的人物,而debuff就是让“他的”身体里多出一个原主的“灵魂”,让他无法完全掌控这具身体。这次没有把角色名字也改成“苍殊”本来以为也是因为这种特殊情况。 但现在他知道了,原本他应该不是要顶替严潇尔,而是其他某个无足轻重并且可以一如既往改叫“苍殊”的人,他应该是站在完全独立的第三方的角度来改造严潇尔与主角对抗。而debuff是把他塞进了严潇尔的身体,让他不仅没有一个自由的身体大展拳脚,还会被严潇尔及严家人排斥,甚至成了这个世界上最难以帮助到严潇尔的“第三方”…… 简言之就是,以为是严潇尔妨碍了他,其实是他妨碍了严潇尔。 有够操蛋的。 总之,现在排除了所有变量,可能会显得有点龟毛,但先决条件的排查严谨一点,确定了不会再走错路后,接下来的行动才能没有顾虑地发力么。 再说回赵知秋洗脑一般忠于严潇尔的好处,这就很明显了,那就是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用担心他倒戈向林寒那边吧? ——然而苍殊并不知道赵知秋在原着中并不是林寒的后宫,甚至都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不过反正也没影响就是了。 一夜如常。 … 转天就是周五,苍殊虽然因为严潇尔的关系一直都起的比较晚,不过因为郁执卿跟剧组请了假,苍殊还能跟郁执卿待个大半天,照顾下身体不适的郁执卿,也算是继续昨晚的温存。 下午苍殊就回城了,这么久以来严三少都是这个日程安排,剧组其他人都习以为常了,只有霍斌今次感到了不满,把他家郁先生吃干抹净也不说多陪陪人,明明平时远程办公都没事周末有什么必要一定回去吗?你一个纨绔公子哥还能是顶梁柱不成,缺你这两天他不信公司还不转了!别不是到手后就不珍惜了吧?还是去临幸他那些不清不楚的暧昧对象了? 霍斌看不出郁执卿对此有没有什么想法。他反正是不懂,郁执卿都愿意被抱了那肯定不是玩玩,怎么都不管管这人,他都不委屈、不吃醋的吗? 真是看不懂这些人。 苍殊离开小山村前,还去探望了下林寒,据说是发烧了。苍殊还是听到剧组的人说今天拍戏林寒请了假才知道,然后问了林寒的助理,那助理一脸尴尬地告诉他,林先生特别交代了,让别告诉三少,怕给三少添麻烦。 苍殊听得挺乐,又不是他在照顾病号给他添什么麻烦,估计就是做贼心虚了。昨晚那场春宫听得可带劲了吧,叫得那么骚以为别人听不到,八成当时神志都有点不清了。 但郁执卿多半是没听见的,毕竟自己也很投入怕是无暇他顾,如果知道在场的还有第三人,郁执卿应该也还没大方到能把自己的痴态都让人见识了去。 林寒应该也不是故意的,如果是跟在他们后面来的,他不至于一开始没能发现。 冥冥之中就让林寒、郁执卿凑到了一块儿,可能又是剧情的力量,这个节日说不定就是原着里给这两人准备的,制造气氛让两人的关系继泥石流事件和春药事件之后进一步升温什么的。 这一次倒是他无意间又抢走戏份了。 探望林寒的时候,看得出来生病真不是装的,就是明明心虚、尴尬得要死还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瞧着着实逗人。 他好像有点理解严樨文热衷于逗弄这只黑兔子的恶趣味了,不过林寒虽然心怀仇恨,但苍殊觉得目前看来林寒还是更像只白兔子呢。 苍殊提议带林寒回城就医,林寒忙不迭地拒绝了,声称并不严重休息一天就好,剧组的戏都快杀青了不愿因他耽误云云。 苍殊自不会强硬带走,确实发烧也不严重,就不勉强这会儿在他面前头都快要抬不起来的林寒了。 … 入冬后天就黑得早了,苍殊下午六点左右到的严家天便已经大黑。 一家人吃完饭,各回各屋,苍殊处理完工作后没像往常一样倒头就睡、然后把接下来的两天交接给严潇尔,而是在支架上立起了手机,坐在床上、对着摄像头,说起了准备转交给严潇尔的话: “就单刀直入吧,关于我诞生的使命就是变得人见人爱、哦不,是真正地被人所爱——这一点,我最近发现我搞错了。我以为这个主体是我,但其实是你。” “也就是说,我的使命应该是让你这个主人格、让‘严潇尔’被人所喜、被人所爱。” 这其实挺让人生疑的,怎么会连自己的诞生使命、存在意义都搞错的?这就像为了某一特定用途造出来的AI机器人居然连自己的功能和分类都弄不清楚一样离谱。 就算严潇尔不会想那么多,但严铭温之流肯定会质疑的。 于是苍殊特意感慨了一句:“我就说我都被不少人喜欢了,怎么还是那么空虚。” 随口凡尔赛了一把,虽然瞧着欠揍,却能让他的形象从有所图谋多多少少往他也在懵懂探索的无辜上带过去几分。 叫人觉着,虽然是“被制造出来”的人格,但也是“人”格啊,是人就存在不确定因素,还可能被制造者严潇尔本人精神上的不安定所影响,那么会搞错自己的所谓使命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 苍殊继续对“严潇尔”说到:“我知道你可能对人见人爱不感兴趣,又或者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奇怪的误解,觉得你已经够招人喜欢了,但那个最多叫羡慕嫉妒,显然不是我所强调的‘真正地被人所爱’。” “总之不管你对别人的好感是不需要、不屑还是什么,但顾司君的好感你还是想要的吧?” 苍殊对着镜头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宛如一只递出了糖果的恶魔,明目张胆但偏偏正切下怀。“我可以帮你追顾司君,当然是用你的人格,我只是一个出谋划策的军师,又或者像那个赢来的赌约一样帮你弄到一些切实的好处。” “然后为了让你变得人见人爱,我当然会把更多的时间让渡、哦不,是还给你。能拿回更多属于你的时间,是不是很不错?只要你愿意配合。” “以上这是利诱,然后说说如果你不配合的话,之前那些威胁过你的话我就不再重复一遍了。” “总体来说这是对你有好处的事情,虽然在你看来可能是‘我觉得对你好’,但好歹试试也无妨吧,不然我们两个搁这儿较劲也只是让事情陷入僵局。” “最后再告诉你一个好处,虽然这话上次也说过了,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进去,所以我就再强调一次好了。” 上次为了让严潇尔配合他的双休轮班制,就录过一个视频给严潇尔,什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好,威逼利诱也好,很多类似的话都讲过一次了,而且想必严铭温在说服严潇尔照做的时候也搬出过这一点吧,但严潇尔似乎只是听了却没怎么过心,多强调几次总归没错的。 “——既然我诞生自你的愿望,而这即是我的使命、我的存在意义的话,那么显然,当我的使命完成,我也就没必要存在了。” “也就是,消失。” “你越配合,越快完成任务,我就能越早消失。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动力了?” 这一条估计比帮严潇尔追求顾司君还叫人心动,倒不是说顾司君地位靠后了,而是严潇尔可以觉得不用他帮忙自己也能追求顾司君,但这件事就不同了,只有这件事是独属于他们两个的、也必然牵涉到他们两个的。 苍殊说着这句他会消失的话时,还是乐呵呵的,严潇尔看着,就相当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人格的消失对于这家伙来说约等于死亡吧?哪有说到自己会死还这么满不在乎的? 怕不是还有什么阴谋等着他呢! 但这话道理又有几分道理,起码逻辑上是通顺的。总之留个心眼的前提下姑且信他这回好像也不是不行…… 苦逼日子过多了——至少这几个月来都抵得上他过去二十多年吃过的憋、受过的罪加起来再乘以一百倍了,搞得严潇尔都会沉静而深入地思考了,虽然只是相对而言。 这样那样地想了一二,严潇尔再点下播放键,暂停的视频继续,他便继续看着这个顶着他的脸、但和他又截然不同到任何人都不会认错的人格接着讲到如果他愿意配合的话,一些具体的细节怎么安排之类。 末了,“这些只是我目前想到的,后续可以增删修改,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或者想谈条件的,可以用你愿意的方式告诉我,我们商量着来。” 现在要多“讨好”严潇尔一点了,苍殊把“商量着来”这种让步都摆出来了。 “那么,周末愉快。” 视频结束,严潇尔一脸不爽。他没有具体不爽什么,不是苍殊说的哪句话让他特别不满,他只是对苍殊这个人格的存在就不待见而已。 然后他手一甩,手机便脱手飞出,也不管能不能被接住,好在赵知秋动作敏捷。 他和苍殊早就分用两部手机了,平时另一部就放在赵知秋那里,他叮嘱了赵知秋绝对要看紧他的手机,但他却可以随便翻看苍殊的手机,谁让赵知秋是条只听他话的狗呢,互不侵犯什么的,偏帮就偏帮了,你能怎样? 但事实上,苍殊好像一点都不介意他翻他手机,连密码都没设一个,只除了之前特别警告过别涉入他跟那个演戏的叫郁啥的事,其他人就算他电话骚扰然后让苍殊背黑锅都无所谓…… 总之苍殊的手机他才不在乎摔不摔烂呢,摔烂了最好。不过他也知道,苍殊手机里的那条视频,回头赵知秋还得拿给他大哥看。 不知道大哥会不会对他有什么建议,或者下什么指令…… 在严潇尔出门享受属于他的时间时,严家兄弟看着赵知秋发送过来的视频,不同于严潇尔的怀疑和冷淡,严铭温他们倒是对苍殊一再提到的“消失”在意多了。 严樨文是可以直言他不希望苍殊消失的,多有意思的事和多有意思的人啊,他当然不舍得对方消失。 而对方在视频里提到自我消失时的那种理所当然和轻描淡写,就很令人郁闷了。 “我们这便宜弟弟,好像说消失就无所谓消失似的,他都没什么留恋的吗?”严樨文无奈中带着点幽怨地吐槽到,“他那些使劲勾搭的相好,我们这些亲人,还有这个鲜活的世界?” 说到他们这些亲人的时候,严樨文自己都知道只是说笑而已,他就没感觉苍殊有拿他们当真正的亲人看待过一秒钟,可能焓雅稍微好些。但他们这些亲人不作数就算了,其他随便什么都行,有点什么能挽留住苍殊的就好了。 还是说关键只在老三身上?毕竟是严潇尔分裂出来的人格…… 严樨文思考着能怎么从严潇尔身上下手,留意到大哥严铭温的侧脸,他无声地哂笑了一下。 明明也舍不得,但愣是放不下、看不开他那套利益至上的价值观,舍不下他身为家主的威严和责任,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结果对那人重视到连情绪都能被轻易牵动了,却在人家眼里成了最不好相处、除严潇尔本人外最讨厌自己、最希望自己消失的人,这不活该么。 他才不要去点醒呢,想都知道根本不会承认还会对他横眉冷对吧?他可不去自找不痛快。 今天也是兄友弟恭的一天啊。严樨文摆摆手,就离开了严铭温的书房。 …… 周一一到,苍殊还是回了山里,他还欠郁执卿一个解释呢。 这个安排也是他跟严潇尔“商量”过的,虽然基本是他单方面告知而已,但好歹是告知了一下。 包括他跟郁执卿也好、谢图南权望宸也好,甚至是顾司君的事,他都跟严潇尔做了正式的说明。毕竟比起先前打着合作旗号的胁迫,接下来苍殊需要的是真正的配合,而信息共享是最起码的尊重也能让人感到友好,至少不是上下级那种只管发号施令的模式吧。 好在他跟顾司君除了刚见面就把人亲了这一件事不好讲外,其他都没什么不能说的,毕竟还只是朋友的程度。 其实严潇尔到现在也没有明确说要配合,但是也没有直言拒绝,以严潇尔的性格能没甩脸子就算半默认了,苍殊也不逼着人点头,让人在半推半就中走上正轨就行。 苍殊白天在剧组办公+陪郁执卿,晚上一起回了村子,吃了饭,一切如常。但在霍斌和赵知秋收拾完碗筷后,苍殊便问到郁执卿,之前说过的解释,现在要听吗? 郁执卿有预感不是什么好事,可能会让他都受到一些冲击,但当然,是要听的。 “首先要说声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是严潇尔,我叫苍殊。” 郁执卿微微一怔,挑眉。而一旁的霍斌就惊愕多了,一瞬间脑补了不少狗血的东西。 “我是严潇尔分裂出来的副人格。” 郁执卿这下才是明显地愣了愣。不是说前一句郁执卿就不意外,而是就算苍殊不是那位严家三少,于他而言也无甚区别。但这后者,这就实在戏剧过头了! “然后?”郁执卿问。 他没有质疑苍殊,虽然平时没少口花花,但他认识的严潇…苍殊,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先从最开始说起吧,我是…刚好是六个月前的5月25日,我可以说是诞生、也可以说是第一次出现。而我的诞生则是源自主人格内心深处的愿望……” 苍殊将一切能说的、该说的,都娓娓道来。他这个副人格诞生的“使命”又或者说本能,为此他是怎么勾三搭四的,又说到他的空虚不满,然后通过与郁执卿这样有所隐瞒的接触后,他终于发现自己搞错了,这样一直叙述到最后,也就是现在、此刻。 郁执卿总算理解了之前所有让他感到奇怪的地方,与他自洽的猜测还真是相去甚远呵。 “所以,对我的追求只是你的一场实验?”郁执卿淡淡发问。 而霍斌早已是气得拳头梆硬,只要郁执卿允许,他现在就能照某人脸上邦邦两拳! 苍殊很诚实:“目的不纯确实是目的不纯。” “那么,是假的吗?”郁执卿又问。 “除了对你隐瞒真相外,我不觉得有对你做违心的事。” 也就是说,亲吻也好,那些爱语也好,都不是假的。 “而现在,你选择了坦白。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我的利用价值结束了,没必要再跟我演相亲相爱的戏码,现在是来跟我道别的?” 郁执卿语气平静,但话里却带上了尖刻,他显然是生气了,他当然会生气,涵养再好被这样欺骗也不可能无所谓吧,对方在置身事外地观望一场实验,他付出的真心岂不宛若一个供人赏玩的笑话? 尤其他想到那晚,在河岸小树林里,这个人让他叫他“严潇尔”,让他对着这个名字深情地告白,他便气愤难当!几乎要控制不住。 苍殊看郁执卿都气到快维持不了风度了,他也很抱歉,他当然知道自己有多过分,就算立刻把他拉进黑名单、从此恨他憎他报复他都是合理的。 “我还不至于这么无情的。我是我,严潇尔是严潇尔。”苍殊指了指他自己跟郁执卿,“我俩的事儿就还是我俩的事儿,我也就是不会再刻意地去得到谁的爱,已经发生的并不会当其不存在。” 一方面,苍殊不希望跟这些攻略对象反目成仇了,要是过于讨厌他的话,对于跟他同属一体的严潇尔还能毫无芥蒂地接纳吗?就算不是绝无可能那难度也上升太多了。 另一方面,苍殊又仔细研究了下任务题目:“李代桃僵更胜之”,意思是替身比原身更好,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同。推翻主流反其道行之的话,就是原身比替身更好,让替身无法超越。 这个“更好”,如果放到苍殊身上,那就算他谦虚一点,也实在看不出他有哪点不如林寒优秀还有去超越的空间,所以只能是感情上获得他人更多的好感了。 而如果放到严潇尔身上,那非情感主观上的、自身客观性优秀的地方就有太多可以提升的了。如果一个人客观上是优秀的,自然能博得他人的欣赏与好感,就算你不喜欢他,也是承认他、认可他的。 总之这个“更好”,就算包含了他人情感上的倾向也不一定就是爱情。至少可以先在这个方向上试一试。 这样,苍殊自己占据了爱情的赛道,让严潇尔和林寒在其他赛道上作比,不也未失公平?如果这能成立的话难度还降了不少,实在是严潇尔这性格太不讨喜,都是成年人了一些本质上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但上面这些推论只是苍殊的猜想,还是更容易的一种打法,更难的当然就是必须有关爱情了。像“他是他的替身,却让所有人都爱上了他”不就是替身文里的重要爽点吗,讲道理怎么可能不提及? 所以如果试一试后发现绕不开爱情的话,那就再及时调整了。但反正现在是不用那么急着跟人一刀两断把人得罪死了,也就是以后得注意分寸保持在一个还能抽身的程度,真到了那一天不能当恋人还能做朋友就是最好的,对他没有恶感才免得影响对严潇尔产生好感么。 感觉他的这些想法比骗人什么的都还更过分啊……苍殊都不禁忏悔了下。 但其实如果现在就能确定必须让郁执卿他们爱上严潇尔才能完成任务的话,苍殊可能并不介意以被恨的方式分手。既然是达成要求的必经之路那就不如快刀斩乱麻,而且长痛不如短痛啊,现在最多才认识半年,总好过他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 “当然,我自己干的缺德事,你要是讨厌我了那是我活该。”苍殊又对郁执卿补充到一句。 “说完了吗?”郁执卿问,温和中带着一丝冷飕飕。 “说完了。” 郁执卿突然抬起了手,又犹豫了,忍住了,捏了捏拳头,松开,然后放下。但是人站了起来,往旁边退了两步。并叫到:“霍斌。” 霍斌心领神会,猛地起身朝着苍殊脸上就是一拳! 苍殊没躲。他其实都有预料,要不先前特意叫了赵知秋去门外守着,说是他要讲出自己的秘密让他帮忙小心一下隔墙有耳呢,就怕赵知秋对严潇尔这身体护主心切了。 这是他欠的,打就打了,男人间能用拳头解决就算好的了。 “嘶,好疼啊。”苍殊摸了摸脸,故意卖一下惨。 郁执卿看起来不是很买账,少有得冷着脸,“霍斌,送客。” 其实对于苍殊隐瞒他、骗他,郁执卿并没有多么生气,他最气的是苍殊挥霍着、践踏着他的真情实感让他对着“严潇尔”表白,这让他愤怒、难堪……甚至受伤。 苍殊被霍斌第一次这么不客气地撵出去了,他也不死皮赖脸,带着赵知秋离开了。 他们回去,苍殊洗好了脸,便被赵知秋催促着坐到了床上,而赵知秋半蹲在他跟前,要为他冷敷、上药。 “你这姿势也不嫌累,坐着弄吧。”苍殊拉着人坐到了他旁边,他侧过半身,让赵知秋在他脸上小心翼翼地动作。 赵知秋呼吸都压得极轻微,好像怕这个距离扰着人。 苍殊那没什么情绪的、大概只是无聊而在他脸上转悠的目光,让赵知秋更是不由得屏息。他没有多想,他很专注于处理淤青,但身体就是稍显僵硬,尽管被他很好地掩饰住了。 处理结束他收回了手,就被人突然扑着抱住了。苍殊的一只手绕过他的腰际按在床上,下巴搭在他的颈窝,在他耳边嘟囔:“干坏事被打了。” 大概是在对他撒娇,但赵知秋却有一种被捕食的感觉。 赵知秋当然知道苍殊这是在“攻略”他,苍殊从不避讳直言相告他想要拉拢他的意图。 “但是您已经坦白了,现在可以重新开始了。”赵知秋回应到,安慰到。 虽然他知道这个人并不需要他的安慰。 苍殊低声失笑。然后放开赵知秋,坐好,把涂了化瘀药膏的左脸转向赵知秋,“谢谢。” “是我应该做的。但以后还请您更加爱惜您的身体。” 苍殊笑,故意反问:“因为是严潇尔的身体?” 赵知秋的回答很是认真也很是标准:“这也是您的身体,您也是会感到疼痛的。” “好吧。”苍殊没多扯这种无聊的话题,转而邀请:“今晚要跟我一起睡吗?天寒地冻更深露重,这边建议抱团取暖。” “就不了,床上有电热毯,房间有除湿器,您足够暖和了。而且知秋是下人这不合规矩。” 苍殊当然可以直接命令,赵知秋绝对不会反抗。但不是自主选择的服从没有意义,在面临抉择的时候赵知秋依然会倒向严潇尔,赵知秋必须自己从他固化的执念中“背叛”出来。 “好吧,今天也没有暖床的。去睡吧,晚安。” “晚安,祝您好梦,少爷。” 一门之隔,赵知秋蜷着他的大长腿,缩在杂物间仄逼的小床上。虽然他这边也铺了电热毯,但冰凉的手脚还没有被暖和起来之前,那骨子里都还泛着冷意。 他其实很怕冷…… 之前他这边漏雨被苍殊拉过去一起睡的时候,他虽然会在苍殊睡着后爬起来坐在床下熬过一夜,但没人知道他那时有多贪恋从另一具身体上传递过来的温度。 然而让赵知秋也分不清的是,他贪恋的是对他温柔善意的苍殊,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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