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乖乖小狗_第7章

咖啡小说> 大小姐的乖乖小狗 > 第7章

第7章

房间昏暗，我看不清他的神色，良久后，他把东西扔在地上，我伸手去捡，他却一脚踩到我的手背上，“这种东西你还留着？” 那是我们一起去寺庙求的平安符啊。我吃痛的不行，他却变本加厉的，反复碾压着我的手背，“不是要求孤和好吗？只要你在他们手里撑过三天，孤就和你和好，并且昭告天下是孤误会了你，还你清白。” 他俯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全是戏谑，完全没有往日的风采。我盯着他看，曾经让我心动不已的少年，现在已经不复存在。我才意识到，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带我回东宫给予温暖的少年。他已经彻底烂了，这种烂，是烂在骨子里的。他完全失去了耐心，把我视如珍宝的东西狠狠踩在脚下，“真是晦气。” 他起身就要走，门却被外面率先一步打开了。一道如同淬了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就是你们中原待客之道？” 林宴慌了神，脸上的从容消失不见，“大王，你怎么会出现在…” 可还没等林宴说完就被打断了，“没想到在皇后娘娘的生日宴上，倒还能演出这种戏码来。” 林宴连忙递一个眼神给身边的太监，“西凉王您消消气，他殿前失仪，小惩大诫，不能让奴才失了规矩。” 眼前的男人毫不吃这一套，“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众人看着他，他背着光，伸出手，那是一只指骨分明的大手。我不敢抬眼看他，更不敢伸出手，他却反手把我拉起来。 “大王，他可是个断袖。” 我身躯一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把身上的鹤氅披在我身上，丝毫没有嫌弃我的意思，替我遮得严严实实的，“莫怕。” 莫名觉得有些暖意。 “今日之事，我会如实告知陛下。” 林宴的脸色铁青，一句也说不出来。他带我离开了，只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他把我带到了他的住所。他拉着我的手想要替我上药，我接过他手里的药，“多谢大王，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随我了，他注视着我，“经常受伤？” 我摇摇头。 “你骗不了我，你上药的手法很娴熟。” 我敷药的手顿住了，抬眼看着他，“没有，不是骗你。” 他又问我：“你倾心于他？” 我连忙摇头，“没有，我喜欢女子。” 4. 他没接话。良久后，他从怀里拿出手帕，替我擦拭脸上的灰尘。我下意识往后躲。他干笑了一声，“你忘记我了？我是小哑巴啊。” 封尘已久的记忆好像找了钥匙。那时，将军府还是将军府，我和几个哥哥上山狩猎，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我只记得那个少年奄奄一息，看起来随时要死掉的样子。几个兄长告诫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还是不要管他比较好。” 我执意要救他，郎中伯伯还夸我是个心善的郎君。他渐渐好了起来，却始终不开口说话，我们大家都叫他小哑巴。后来有一天，小哑巴悄悄地走了，之后也再没有他的消息。我从回忆中回过神，他替我掸去身上的灰尘，“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一副样子？” 我苦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他好似看出我有难言之隐，“如果你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就跟我回西凉吧。” 我迟疑了一会，随即又反应过来，他是来报恩的。 “臣谢西凉王的美意，只是我生在故土，也要死在故土。” 周泽站起身，帮我把鹤氅披好，“要变天了，要注意别染上风寒。” 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还没等我松懈下来，门就从外面踹开了。冷风肆无忌惮地灌进来了。我下意识感觉不妙，我起身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三四个壮汉，直接把我拎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脸，“就是你刚才让太子殿下没面子啊？” 还不等我讲话，他就把我甩了出去。我一下撞到院子中间的荷花缸，我吃痛地咳了一口血痰。冬月的天，寒风依旧，池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他抓起我就往缸里摁。寒冷刺骨的水，使我获得一丝清醒。空气在肺里一点点流失。我的挣扎，毫无作用。依稀地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太子殿下说，直接无痕杀了就行。” 我被呛了几口水，只觉得胃里全都是水。 “快走，来人了。” 他们把我丢进缸里，我的意识逐渐远去。我想，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也不用再那么痛苦了。哗啦一声，我似乎被人从缸里捞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有些意识。我躺在温暖的榻上，骨子里的寒意稍稍褪去。他把我扶了起来，让我靠在他的身上，“我给你熬了姜汤，驱驱寒。” 我抬手想拿，可手被包得跟粽子一样，只好放任他喂，“谢谢大王。” “别那么见外，叫我阿泽就好了。” 我嗯了声，忽然注意身上的寝衣不是自己的。 “你的衣服全湿了，只好给你穿我的了。” 我没有讲话，寝衣上雪松香萦绕在鼻尖，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5. 周泽扶我躺下，贴心地替我掖了掖被子。 “今日你救了我的命，也算是报了恩。” “等我好了，我就离开，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他给我掖被子的手微顿，“我救你可不是为了什么报恩。” 我回应着他，四目相对，“那是为了什么？” 他不语。算了，那就由着周泽吧。我侧过身子，不愿看他。我又还有什么可以被索取呢。周泽这个人真的很矛盾。明明自己要忙着要与中原结秦晋之好。却又偏偏要守着照顾我。这几日好回像春了，吸取了教训，我乔装打扮了一番出门了。我本想回到原本的住处取一下换洗衣物。可路过茶楼时，却听到了一个令我不可置信的消息。林宴昭告天下，说他错怪了我，并说自己并不想破坏了我们儿时的情谊。而屡次想要我的命的那几个大汉，也在当天正午被处死了。我知道，这个定是周泽干的。林宴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缩脖子跑。他把我逼进死巷子里。往日居高临下的林宴竟然向我行礼道歉。但我看到林宴就躲，我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脑袋，瑟瑟发抖。林宴不明所以地起身想要拉我。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带给我的创伤有多大，我一闭上眼就能梦到林宴带人欺负我。一次又一次凌辱我。逼迫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把我当成畜生一样戏耍。我害怕，我夜不能寐。林宴还没碰到我，就被眼前的男人挡下了。他把我护在身后，一遍遍安抚我，手法温柔，“小溪莫怕，我在。” 周泽护着我离开了，并回头出言警告，“请太子殿下别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直到他带着我上了马车，我才敢抬头。从那天以后，他就一直陪着我，和我形影不离。他像个开心果一样，经常把我逗得开怀大笑。我也逐渐好了起来，情绪也稳定了，没有以前那么惧怕人群了。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可他是早晚要回到西凉的人。我每天都换着法子告诉他，我已经好了，让他放心回西凉。到了分别之日，我送他出城。他牵着千里驹，望着我，“真的不和我走吗？” 我点点头，“这里是我的故土。” 他不止一次劝我和他回西凉，而我每次都是拒绝，他只好放弃。我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渐渐消失，我再也看不到他的一点影子才回去。我回到了以前的住处。虽然林宴已经昭告天下还我清白，可还是有不少流言蜚语。 6. 转眼间入了春。不知是不是年前冬日经常久病卧床的原因。我常常染上风寒，病疫肆无忌惮地侵蚀我的身躯。我觉得眼皮灌了铅，沉重万分。我听到门被打开了，撑着全身的力气，我往门外看去。阳光射了进来，我只觉得刺眼，也让我清醒了一瞬。我对上了林宴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