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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的宽容。 甚至还关心共叔武有没有给依玛木松找好启蒙老师,虽说这孩子根骨更适合习武,但多熏陶一下文化也没错处。只会冲锋陷阵的将军永远难成统帅,统帅要打仗靠脑子。 共叔武讪讪: 他还没规划到这一步呢。 沈棠却觉得不远: 一般情况下,两个势力交好或者想融合,联姻无疑是成本最低的处理方式。倘若沈棠是男子,或者她喜好美色,纳几个北漠大部落高层出身的少年入后宫,足见诚意,或者认几个妹妹女儿,赐下和亲也能让人信服。 只是这些路她不想走。 也不想给身边朝臣强行赐婚。 那便只能提拔任用北漠的人了。 这就好比她用苏释依鲁。 什么好处都不给,还不任用北漠认可的自己人,即便沈棠将北漠全部打下来,从上到下的猜忌也会不间断冒出来,动摇社会治安。 这显然不是沈棠愿意看到的。 依玛木松,很合适当这个润滑剂。 她身上的buff都要叠满了。 特别是沈棠还亲口认可“女王”表字。 度量大,态度好。 活捉的俘虏还没被虐待,甚至享受到康国最好的医疗资源,残疾伤兵能排队等杏林医士给恢复断肢――尽管全部排在康国伤兵之后,但这个待遇已经好得让人不敢相信。 北漠那点儿医疗条件? 唉,水平不提也罢。 士兵能活着,全靠自己命大,以及祖宗在地下磕头磕出残影。最重要的是,康国缺少粮草了,也没将他们洗洗剁了制成人脯。 康国没做,但北漠做了。 留在战俘营的北漠士兵听说前几批交换回去的袍泽遭遇,一个个潸然泪下,捧着战俘特供的粗糙麦饭呜咽,眼泪鼻涕全部滴入碗中,尝一口都是咸的: 何至于变成充饥的人脯? 之后被送进来的北漠俘虏一开始还骂骂咧咧,宁死不降,被老资历的俘虏围殴了。之后又被迫饿了三天,饿得眼睛发绿。要不是看守的康国士兵看不过去,真的会饿死。 如此一来,战俘营倒是意外风平浪静。 要说哪里不平静? 大概是俘虏伤势好转后,十个有八个想上战场,不是打康国,是想帮康国打北漠。 眼神坚定,直言只想解救族人。 沈棠: 虞紫说完又降低了音调,低声道, 她被封号后,上火得厉害。 康时也担心她沉浸在伤痛之中走不出来,便将战俘丢给她发泄――以当下的风气,战俘等同于死物,好点的下场是当人徒,劳作至死,差点的下场就是坑杀。粮食多珍贵啊,自家兵马都吃不够,哪里养得起这么多嘴?只要不是一次性坑杀几万十几万就行。 沈棠: 她想想又觉得正常。 康国不缺粮,也不需要坑杀战俘。 尽管战俘饮食待遇比不上正经的康国士兵,但跟他们自己以前相比,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啊。吃得饱,穿得暖,衣服补丁少。 遥想以前,还有人光着屁股蛋儿打仗呢。 战俘们叫嚷归叫嚷,沈棠也没真让他们上战场,只是默默扩增战俘营,再跟负隅顽抗的北漠部落一边打仗一边交换俘虏。这些俘虏回去也没辜负沈棠,一个个开始宣扬。 北漠一开始还能压得住。 压不住了就杀人,杀鸡儆猴。 血腥手段只能镇压一时却镇压不了一世。 特别是北漠精锐兵马都折损在射星关,北漠各部落临时拼凑的草台班子不成气候。若非沈棠刻意压着进度,推进速度只会更快。 说是压进度,其实距离射星关夺回也才过去月余,北漠阵地丢失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舆论也偏斜向沈棠。沈棠期间还从战俘营提拔了几个很有悟性的,树立标杆。 “剩下的,再有十五天就够了。” 因为战事明朗,众人脸上难得有笑意,甚至还抽空替依玛木松办了个简单拜师礼。 这场拜师礼有比较重的政治用意。 给依玛木松安排的老师就不能敷衍。 偏偏身处北漠战场的重臣心腹,人选又比较有限,沈棠起初中意荀贞和康时,荀贞婉拒了,他已经正式收了谢器的小女儿为学生,康时倒是乐意,奈何共叔武不太乐意。 康时:“……” 最后还是祈善站了出来。 沈棠诧异:“元良要收徒?” 祈善道:“我比较合适。” 塞给褚曜,褚曜不肯,他贵精不贵多。 塞给宁燕? 宁燕自己学生还管不过来。 地位名声能力都合适的,就祈善了。 反正只是挂个名,uu看书ww.an祈善并不排斥。 沈棠点头应允:“如此,依你。” 依玛木松天生偏外向,此前拘束内敛也是因为寄人篱下,这阵子在军营生活释放了天性,瞧着开朗了不少。只是面对一帐篷气势强大的面孔,她也紧张得不知摆放手脚。 拜师礼节提前教导过。 照着流程一步一步来就行。 依玛木松内心的紧张缓慢平复。 祈善喝过敬师茶,颔首应下这个学生。 敬师茶结束,照顾依玛木松的妇人要将她抱下,将空间留给大人物们。只是还不等她带着依玛木松离开,便听到那个满头发辫的武将说:“单启,这孩子是习武根骨。” 言外之意―― 你教得了吗? 祈善:“人家有爹。” 他只是挂名的。 公西仇道:“有是有,但死气不方便。” 祈善掀起眼皮问:“你想作甚?” 妇人动作迟缓,似乎在拖延,想听更多。 公西仇:“我教她如何?” 祈善冷笑:“就你?” 公西仇算是杨英半个师父,也指点了荀定几年,这两位受害者可是有透露口风这厮的教育方式。哪个爹妈听到了不心肝疼啊? 公西仇道:“我还不够格?” 他真的要闲出屁了。 自从大哥不需要他打下手,公西仇走到哪里都被人嫌,玛玛也抽不出时间跟他玩,他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事情。例如养娃练练手,待此战回去好无缝衔接给阿来带孩子…… 祈善冷笑。 底下的妇人也发出冷笑。 1036:共叔女王,前未婚妻(下) 在座多不是普通人。 妇人的一举一动皆在众人眼皮底下。 本想看看她要做什么,却听到这一声冷笑,还是紧跟着祈善,这就值得玩味了。众人佯装看帐篷的,假装拨弄配囊的,故意低头喝水的,也有屁股坐不住来回挪的……唯独耳朵拉长,只要妇人没有做出有攻击性的动作,他们权当看免费热闹,恶谋的热闹! 唯独公西仇尚在情况之外。 他道:“曲谭笑就算了,你怎么也笑?” 有眼无珠不识货! 她知道自己是谁吗? 不是他自吹自擂,在座除了玛玛和大哥两个,其他人对于自己就是一巴掌还是一百巴掌的区别!他公西仇纵横西北大陆,只要他开口,跪求他教导的人从西北排到东南! 就这,自己还看不上呢! 公西仇也不是非得给依玛木松当师父,他想练手多得是孩子能选,但不能被拒绝。 这让他的面子往哪搁? 妇人缓缓抬起头。 祈善缓缓收敛笑。 妇人冲着公西仇道:“不是笑将军。” 公西仇问:“那你笑什么?” 妇人道:“是在笑‘曲谭’。” 公西仇的脸色沉下来,他这人一向有些帮亲不帮理,祈善掉马甲之后,被他正式划入保护圈,自然不容外人嘲笑。顾及妇人是普通人,依玛木松还在场,他并未用威势压迫,但常年杀人磨砺出来的气势也足以震慑人。 妇人并未退缩。 只是笑问:“难道不好笑吗?” 说着,她视线落向了祈善。 祈善神色不自然地左顾右盼。 他手中的敬师茶早就空了,还往嘴里送,佯装在喝茶,浑身写满了局促心虚四字。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微妙眼神。 这些年不是没看过祈善热闹,也知道他仇家多,但不管多少仇家找上门,祈善都能厚着脸皮反咬一口。何时见过他这般心虚? 标注重点,寻上门的还是个女子。 妇人是个普通人,没有文气/武气滋养,自然无法青春永驻,岁月在她脸上已经有了不太明显的痕迹。从外貌判断,她跟祈善的年纪应该差不了多少?这就有意思了哇。 沈棠的视线在二人身上不断切换。 作为主公,她还有“捣乱”的特权。 看似是为祈善出头,其实是在火上浇油:“放肆!谁允许你对孤的中书令无礼?” 内心则在咆哮: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祈善有女性仇家。 瞧元良这架势,莫不是感情债吧? 妇人行礼:“民女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语气却毫无畏惧。 沈棠还想再泼点猛火油。 祈善竟是一个回合都憋不住,出声道:“主公,她是善的故友,并非有意冒犯。” 沈棠将炮口转向祈善:“认识?故友?” 祈善痛苦闭上眼睛承认:“嗯。” 他当年光顾着担心康时一个漏嘴,在崔孝跟前喊破自己的本名,万万没想到最后扒了自己马甲的人会是公西仇这憨货。也怪自己警惕性低,以为崔善孝不在这里,不需要纠正公西仇对自己的称呼,等整顿兵马驰援河尹战场再叮嘱公西仇也来得及。结果―― 崔善孝是不在。 但崔善孝的女儿来了啊! 自己调动众神会西北分社暗中的情报网络都没找到的人,找了五六年没找到的人,居然冷不丁就冒出来了!一过来就贴脸开大! 祈善这才明白什么叫防不胜防! 众人一看这架势,更加来劲儿了。 沈棠压下吃瓜的激动,故作淡然地问妇人:“既然是元良故交,不知如何称呼?” 妇人缓声道:“免贵姓崔。” 众人听到这个姓氏觉得很耳熟。 崔这个姓氏在东南地区以及大陆中部分布比较广,属于贼星言灵肯定过的大姓,传说中的“五姓七望”之一。在推崇“家世本位”的地区,李、崔、卢、郑、王,这五个姓氏极为尊贵,国家政权更替基本只在他们中间风水轮流转,更容易诞生文心文士/武胆武者。 后者虽未经证实,但前者确有其事。 西北大陆属于“文心本位”,这几个大姓搁在这片地区没有特殊加成,故而少见。 既然少见,为何会觉得耳熟? 沈棠却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瞥了一眼如坐针毡的祈善,道:“崔?你也姓崔?” 妇人诧异:“也?” “我帐下有一重臣跟你同姓,他叫崔孝,字善孝。”沈棠一边说一边注意妇人的表情变化,对方听到“崔孝”二字的时候无明显反应,但一听到“善孝”,瞳孔有变化。 结合崔孝这名字是假名、妇人姓崔、与祈善认识、对善孝二字有反应,沈棠基本能笃定妇人应该是崔善孝的直系亲属,大概率是女儿。为什么不猜测妇人是崔孝的发妻? 自然是因为外貌年龄对不上。 崔善孝和他发妻属于标准年下。 妇人左右环顾找人。 沈棠道:“不用找了,善孝不在这。能否冒昧一问,你与元良是什么关系?倒不是孤想追根究底,只是你方才……似有不善?” 众人全部打起精神,拉长耳朵。 这下轮到祈善的脸拉得比驴长了。 妇人:“一如他刚才说的,只是故友。硬要说的话,应该是险些成了婚的故友。” 众人瞳孔地震,齐刷刷看向祈善。 祈善被看得生出恼意。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只是权宜之计!” 其实也不怪众人会这般表现,实在是共事这么多年,他们就没见祈善跟哪个女性有一点越界的接触,后院干干净净。底下官员想偷偷送他精心物色的美人,不仅没有讨好对方,反而踢到铁板,过不了两日就会被御史台咬满头包。其他想套关系的官员看得心有余悸。 也有大聪明以为祈善好男风,偷偷送了好几款不同风情的男宠,同样被祈善报复。 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 于是坊间有传闻祈善其实喜欢猫。 他是准备跟猫过一辈子的。 还以祈善人设为模板,写了一篇少年与猫妖的凄美爱情,反响不小。这么一个奇葩同僚,居然被爆出来有过未婚妻?还差点儿成婚?岂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沈棠问出众人最好奇的问题。 “咦,那为什么没结成?” 妇人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 她只是看向祈善:“为何没成呢?” 祈善:“……” 妇人飒然一笑:“因为权宜之计。” 众人心中萌生相同念头: 吃瓜归吃瓜,但当事瓜主不愿意透露更多内容,旁观者也不能失了分寸追根究底。众人点到即止,纷纷找了借口离开,准备换一个地方开会。留下空间让祈善解决麻烦。 当晚,沈棠看到了祈善。 她特地观察祈善有无外伤。 主上转个眼珠子,祈善都知道她憋什么坏屁,如何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主上脑子里想的那些画面都没有发生,想问什么问。” 不怕沈棠追根究底,就怕她自我发挥。 谣言就是这样越传越离谱的。 沈棠忙将手中毛笔放下,满桌公务全部收拾好,整理出一片干净空间:“元良,你跟她以前究竟怎么回事?要是还有旧情……” 祈善打断她的话:“停,没有旧情。” 他跟崔克五都没男女之情。 二人初识,祈善正经历人生低谷,哪里有心情考虑成家立业的事情?差点成婚也是为了谋算与利用,这也是祈善看到她就心虚的原因之一。他是假的,但崔克五有用真心。 沈棠:“克五?” 祈善道:“她叫崔徽,字克五。” 取于“慎徽五典,五典克从”。 沈棠咂摸这个名字,摇头道:“这名字听着不像是善孝会取的,不似他的风格。” 五典,五常之教。 父义、母慈、兄友、弟恭,子孝。 从崔孝的经历来看都事与愿违。 祈善道:“缺什么补什么。” 沈棠:“……” 这话多少是有些缺德了。 祈善全部摊牌了:“这些年,我一直担心崔善孝这个不稳定存在,他的文士之道过于特殊,若真存了谋害主上的心思,防不胜防。原先想着先找到崔克五,崔善孝最愧对的就是这个女儿,只要找到崔克五就能徐徐图谋,解开当年的恩怨。只是没想到数年无音讯。” 他跟崔徽的关系并不差。 从她入手化解关系比较容易。 只是计划夭折在了第一步。 本以为崔徽已经死了,没想到她还活着,并且以这么意外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刚刚跟崔徽了解过她这些年的经历。 四海为家,四个字足以概括。 沈棠蹙眉道:“你不会骗过她感情吧?” 祈善喊冤:“明明是我被巧取豪夺。” 他是被崔徽母亲强抢回去的。 蓄意接近崔善孝是真的,但骗人家闺女不至于。再者,崔徽是个很好的姑娘,当年也确实陪着他走出了最迷茫难过的阶段。人家小姑娘已有心上人,只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又年轻气盛,这才懵懂不知。祈善一开始还挺慌张,发现这点他就放心了…… 崔徽喜欢的是她青梅竹马。 竹马是崔善孝一直很看好的学生。 但崔徽性格倔强,厌恶大包大揽的逼婚。 凑巧,祈善又在那个节骨眼出现,长相气质都符合崔徽对未来夫婿的假想,崔徽便心一横说非祈善不可。二人也相处了一阵子。 说是二人相处,其实是三人行。 崔善孝那个学生阴魂不散。 为了给学生打助攻,崔善孝私下跟祈善透露,说崔徽母女是一对悍匪,抢祈善也是为了给崔徽当男宠。作为前车之鉴,崔善孝不忍看一个良家妇男沦陷匪寨,帮他逃出生天。 祈善也凑够证据,顺势跑了。 只是跑的时间点有些微妙。 沈棠扬眉:“大婚当天跑的?” 祈善反问道:“不然呢?等着生米煮成熟饭再跑?只是过来当卧底调查藩王谋反证据,犯不着将自己清白之身也赔上去……” 沈棠:“……” 祈善逃婚这个事情让崔徽失了脸面。 少女脸皮薄,气得不行。 崔善孝的学生趁虚而入,耐心安抚心上人,青梅竹马本就暗中属意彼此,很快就捅破窗户纸互许终生。崔善孝对此乐见其成,乐呵呵重新操办婚礼,然而婚礼也不顺利。 祈善道:“……血溅大婚。” 沈棠眼皮狠狠一跳:“你干的?” 祈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唉,当时的情况有些复杂。我实际上是帮另一人过来调查藩王谋反证据,崔善孝暗地里一直为这位不安分的藩王做事,手段多不光明。不过,也不能说那位藩王有过,说到底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只是这些上位者的斗争,为此付出鲜血代价的,往往是拥趸他们的人,以及跟他们素不相识的普通人……” 此前说过,崔善孝的岳父是悍匪。 悍匪救了崔善孝,让他给女儿当童养婿。 随着国内战乱平息,匪寨也开始转型,金盆洗手,做起了其他的营生。原先的匪寨老弱仍跟随崔徽母亲。这些人之于崔徽母女,不啻于血亲,某种程度上比崔善孝还亲。 但―― 所有人都死在了那场大婚。 匪寨也被大火付之一炬。 崔徽的夫婿被乱箭穿心而亡。 这也是崔善孝不被妻子儿女原谅的主因。 祈善继续道:“崔善孝效忠藩王一事,一直瞒着家人。崔克五和她娘一直以为他是普通教书先生,特别是她娘,一直不希望崔善孝入仕。崔善孝嘴上答应很好,但――” 哪个文心文士甘心在野呢? 崔善孝准备大功告成之后再坦白。 孰料半途杀出一个祈善。 祈善也算是帮凶,崔善孝属于主犯。 崔善孝显然不这么认为。 沈棠听得脑袋都大了,问了个关键问题:“善孝妻子,崔克五的娘,还活着吧?” 祈善道:“我也问崔克五了。” “结果呢?” 祈善:“不确定。” 母女二人上一次见面是五年前。 五年时间,能发生太多变故。祈善第一时间准备派人循着崔徽提供的线索找人,希望能有好消息传来。若崔善孝敬酒不吃吃罚酒,无法化解,他也不介意送对方喝孟婆汤。 |w`) 1036:说客 沈棠对这笔烂账已经不想说啥了。 崔徽母亲的经历甚至可以写一本重生文――前世看走眼,选了一个看似忠实本分的童养婿,实际上童养婿野心勃勃,背着自己为藩王效忠,干着能灭三族的事,丈夫翻车后,连累看着自己长大的一众长辈丧命,害得女儿心上人被万箭穿心,最终四海为家。 沈棠代入一下这个人设。 倘若有重来机会,绝对掐死崔孝。 掐不死也要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奈何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个世界也不是话本。 沈棠不由得发出叹息:“难怪善孝的夫人会带儿女离开,依我看她还是太克制。” 要是自己,崔善孝高低要见见阎王。 “你们这些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我不插手,但只限于你们自己,别将其他朝臣也拖下水。”沈棠看出祈善眼底泛着的杀意,清楚他的打算。自己虽为主君,但面对这种私仇死局,也是端水端不了一点儿!二人私仇只能靠自己化解,“最好等战事结束。” 沈棠还真不认为祈善有绝对胜算。 崔孝存在感低,低到很多人都忘了他与秦礼赵奉等人原是一个团体的,本身也存在利益交情。祈善准备动崔孝,崔孝也不会坐以待毙。沈棠最愁的就是这俩同时去摇人。 要是摇人,康国朝堂就宁静不了了。 祈善唯一的优势在于先一步察觉。 沈棠仔细想了好久。 仍觉得这个安排不妥当。 “算了,我做东看看能不能调节吧。” 其实摆在沈棠面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出面,暗中派人将两人中的一个做掉,只要一方死了,这仇就死无对证。将可能演变成大案的导火索,彻底掐灭。沈棠感情上也更偏祈善。倘若只能二选一,她只会保祈善。这无疑是最优解,但沈棠真这么做,她还是她自己吗? 权衡利弊之后舍弃一个相对不重要的自己人,被保留下来的人就真的会安心? 特别是祈善。 他极度缺乏安全感和信任感。 谁又能保证这样的局面就只一次? 二选一,某种程度上也是一场死局。 这些烂账明明跟自己没关系,但沈棠却是受影响最大的那个:“说起来,这件事情你们也是各为其主,本无对错,偏偏多年后同朝为臣,低头不见抬头见,这才麻烦。” 但凡不是自己人,杀了就杀了。 哪用得着顾虑这么多? “……要说无辜,这事儿里面的崔徽娘子才是最无辜的,难怪你心虚。”祈元良和崔善孝这俩不用细说,匪寨那些老弱年轻时候也是崔孝岳父手下打手,崔徽母亲在这种环境长大,手上多半也有不该有的血,否则也干不出看到祈善合眼就将人绑回去给女儿当男宠,唯独崔徽是什么都不知,只知道自己有个金盆洗手的娘,教书育人的爹,一群看着凶相但实际上宠溺自己的长辈。什么都不知道,也最无辜,“元良,我想与她谈谈。” 沈棠决定主动出击。 抢救一下这场康国朝堂风暴。 祈善对沈棠的选择不意外。 从来结仇不心软的他,看到主上眉眼间的愁绪,第一次生出后悔情绪――不是后悔自己得罪人太多,仇家遍地跑,而是后悔自己当年心慈手软!他就应该让仇家早早喝上孟婆汤,而不是留下一屁股的烂账去烦主上。 所幸,现在意识到这点也不晚。 第二日,祈善遣人通知崔徽。 正帮依玛木松梳头发的崔徽怔了一下。 她没想到一国之主要见自己。 崔徽对于沈棠的了解,多源于坊间传闻,康国境内多为歌颂称奇,康国之外地区褒贬不一。她会来康国,多少也跟沈棠有关。如此奇女子一手建立的国家,她真的好奇。 只是她来得不凑巧。 康国正跟其他地方干仗呢。 崔徽第一次听说这事儿,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入境来,她去过不少地方,她敢下定论,康国境内的繁荣稳定是她周游的诸多国家中排得上前三的。她震惊于沈棠治国的手腕与用心,却被人告知这还是对外开战的缘故。若无战事,得是多么国富民丰? 向往,崇敬,憧憬,惊叹…… 唯独没想过能与沈棠近距离接触。 对方是一国之主,自己不过一介草民。 架不住命运造化弄人。 她从未想过会遇见当年故人,连避之不及的父亲也是沈国主的属臣。去见沈棠的路上,崔徽脑中萌生过许多猜测,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或许,她猜到沈国主此番用意了。 “草民崔徽,见过国主。” 崔徽以为沈棠会将自己喊去主帐。 却不想她带着自己出去转一圈。 其实沈棠真的很忙, 连见崔徽的时间都是见缝插针挤出来的。 打下来的地盘不是说派兵占领就能彻底高枕无忧,特别是北漠这种多种族多部落的地方。北漠各部落又喜欢用发色、眸色、肤色区别敌我,沟通少,生活环境相对封闭,自然而然就衍生出不同习俗、生活习惯与信仰。 沈棠想彻底拿下这么一块地方,还是在北漠战败后,反抗情绪最高的时间点,其中难度之大,可想而知。沈棠干脆用最笨办法。 只要是人,生存需求永远是最低需求。 同时,它又是最高需求。 只要能想办法满足它,自然能慢慢抓住人心。对付北漠这种天生有白眼狼属性的,她也不怕。不听话就打一顿再给甜枣。一顿不够打两顿!粮食永远是人类生存的命脉! 沈棠带人去深入了解附近部落条件。 尤其是部落奴隶和普通人的诉求。 临近中午还用了一顿家常菜。 说是家常菜,其实就是黑暗料理。 待人下去,沈棠忍不住皱眉道:“虽然知道这户人家已经拿出最好的招待,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对方想谋害我,全是黑暗料理。” 字面意义上的黑暗料理。 乌漆嘛黑的一团,散发怪味,时不时还有几个泡泡冒出来,咕嘟咕嘟,粗俗一些的比喻就是窜稀!一碗冒着热气,热乎乎的屎。 居住环境也一言难尽。 要是让秦礼这种洁癖过来,当场吓晕。 折算一下,这户人家全年收入不足五十文,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更离谱的是他们一年下来还有一点结余。说起这点的时候,这户女主人脸上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了…… 崔徽作为随从也分了小半碗。 她眉头也没皱就喝完了。 四海为家的这些年,她甚至有过饿得吃树皮充饥的时候,手中这种食物远不到无法入口的程度。真正让崔徽惊讶的是沈国主居然也能面不改色吃完,至少在人前是如此。 晌午过后。 崔徽又跟着沈棠跑了好几家。 了解的内容多半都是鸡零狗碎的细节。 诸如家中几口人,父母尚在否,子女有几个,鸡鸭牛羊几许,平日都喂它们什么,有无清扫打理,一般养多大贩卖宰杀,收购价格多少……不像是国主应该了解的内容。 沈棠忙完的时候,伸了个懒腰。 余光瞥见崔徽才想起对方。 问道:“克五想什么这般入迷?” 崔徽来之前被祈善暗示过,后者告诉她有什么说什么。崔徽想想也对,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而沈国主是文武兼修的奇才。对方想要知道自己真实想法,那可太简单了。 故而,她没有丝毫隐瞒。 “你说这不像是国主应该了解的内容?那么在克五看来,国主应该要了解什么?” 崔徽:“政策?律法?治理朝臣?” 沈棠双手叉腰做着扭腰操,放松一下筋骨:“哈哈哈,克五说的这些东西,对,但也不对。治理一个国家,在我看来,其实本质就是治理一个大家、打理一座府邸。不过其他人面对几口人、十几口人、几十口人甚至上百口人,而我要面对几百万上千万甚至更多。” 她努力用简单的语言解释。 “一个小家庭人口少,但矛盾不少。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吃喝拉撒的矛盾,小家与亲戚们的矛盾,谋生赚钱的矛盾……这里头的学问也多。作为一家之主,要让每个人都吃得饱,穿得暖,要懂鸡鸭牛羊怎么照顾才能长得快,养的膘肥体壮,家中的田地怎么照顾才能丰收……要让少有所养,老有所依,要知道家中一天开支多少、花销多少,去哪里采买省钱,市场价格……这些不必都压在一人身上,一家之主也不必都精通,但至少要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心里有数,不至于被人蒙蔽……” 说着,沈棠说起了个笑话。 她说道:“康国刚建立的时候,王庭内部采买任用了前朝的人,我有一日心血来潮看了一眼账本,你猜上面的价目有多离谱?一颗鸡蛋五两银子,一颗鸭蛋要十两……” 沈棠当然不惯着对方。 直接将人提过来问怎么回事。 崔徽好奇:“那人怎么说?” 沈棠:“人家说哪里贵啦,一直都是这个价,前朝庚国和辛国供应的鸡蛋鸭蛋比这个还贵十倍。这些蛋都是精心饲养的贡品鸡鸭产出的,每日投喂它们的饲料就造价不菲。唯有这样才能产出上佳的蛋,这才符合王室身份。一国之主,如何能与平民一般用廉价蛋?” 她当时就气得青筋狂跳。 采买吃回扣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 真以为自己是不知民间疾苦的煞笔啊? 崔徽咋舌:“倒也有几分道理。” 什么身份就该配上什么样的排场。 沈棠道:“怎么会有道理?简直是狗屁不通!喂养鸡鸭的饲料都是上佳,标准呢?这里就能做文章,大贪特贪。产下的鸡蛋鸭蛋送进王庭,又贪污九成九。鸡蛋鸭蛋还只是日常饮食最平常的,其他果蔬肉类呢?宫内不止我一人要吃饭,其他女官内侍仆役不吃?” 后者伙食费没那么高,就无法贪污了? 显然不是。 从他们身上能刮下更多油水。 沈棠就一人,而这些人有几百上千号! 这还只是吃饭呢,衣食住行哪一样不能钻空子贪污?倘若沈棠对此毫不了解,她不知民间物价,不知百姓疾苦,又如何能与他们共情?康国也会成为贪污腐败者的宿主。 沈棠感慨:“朝臣辅助国主打理国家,任何政策律法实施下去都是为了造福治下。若连治下的生活都不知道,国主如何能保证实施下去的政策能切实有效帮助庶民,而不是成了贪官污吏的帮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崔徽思忖良久。 叹息道:“当真是不易。” 沈棠点点头:“是啊是啊,贼不容易。” 她这个大家长实在是不容易。 底下人的矛盾还要她操心。 趁热打铁,沈棠正准备切入话题。 孰料崔徽先点头。 一脸郑重道:“国主用心良苦,草民知道了,必不会让国主为难。对于阿父,早些年确实有恨,但时过境迁,自己也为人父母,便有些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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