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回荷包之后,又忽然想到方才在楼梯上,徐肃年眼含笑意朝她挑眉的模样。 原本没什么感觉的,但这会儿心里忽然又有些酸酸的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句诗盛乔曾在书中念过,当时学的时候,只知道这句是写“相思”的诗,却不知相思是什么感觉。 如今她大约懂了。 先前在洛州时,他们两个人一天见一面都不够,恨不得日日都黏在一起。 如今回到长安,两人一共只见了三次,还都是避开旁人悄悄见的。 这让盛乔很不适应。 可是阿娘告诉她,男女婚前不能见面,说这是传统,她便很认真地遵守,因为她希望和徐肃年的婚事能够幸福,即便有任何一点不好的可能,她都想要避免。 可是不见面不代表不想见。 若一直不见也就罢了,偏偏徐肃年今日非要撩拨她,盛乔的心里就像春日的飞絮,风轻轻一吹,就散的满天都是。 原本觉得四个月很近,很短,可现在又忽然觉得很远,很长。 两人也不能常见,不过盛乔每次出门时,仿佛都能遇到徐肃年,无论是在茶楼,酒肆,甚至是脂粉铺子。 遇到的次数多了,时常跟着盛乔出门的琉璃等人也能觉出不对。 她们都是自小跟着阿乔的,关系不一般,等盛乔成婚之后,她们也都是要跟到丹宁长公主府的,早晚都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于是盛乔干脆也不再瞒着她们,将她和徐肃年在洛州就相识的事告诉了她们,当然还是刻意忽略了很多细节,比如她曾经被徐肃年骗过的事。 这实在太影响她在琉璃她们面前英明神武的小娘子形象,于是盛乔将当时的故事略微删减整合了一下,主要突出了一下自己。 “他大约从没遇到过我这么善良又善良的小娘子,不知我身份都对我情根深重。我刚知道他身份时,原本也是很犹豫的,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也大约能明白他的为人……” 琉璃等人不知内情,听得一惊一乍的,纷纷感叹自家小娘子和未来姑爷之间是天定的缘分,居然在那么远的洛州都能遇上。 惟有琥珀知道内情,听了不禁想笑,但在自家小娘子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很是识相的闭了嘴。 总之,琉璃几人都纷纷为小娘子的爱情故事而折服,有时她们独自出门遇到徐肃年的时候,也都抢着给他当信差。 于是,盛乔那个宝贝匣子里的信越来越多,都是这几个月徐肃年送过来的。 有时是一幅随手画就的小像,有时是一两句的情诗,有时则是一封略显啰嗦的长信。 盛乔一封封收好,将它们全部封存在匣子里,等到那匣子彻底装满的时候,夏天已经悄然过去,离着他们十月的婚期,只剩下不足一个月了。 因为这桩婚事是皇帝亲自指婚,因此婚礼的流程其实是礼部亲自操办,且皇帝还特意给徐肃年赐了宅子。 他虽然早已被封为了端阳侯,但空有爵位和封号,实际并无封邑和宅邸,和他的父亲宜春侯一样,都是住在丹宁长公主的公主府里。 这次徐肃年大婚,皇帝特意给徐肃年赐了一座端阳侯府,据徐肃年信里所说,这间侯府是前朝的一座郡王府改建而成,不仅占地极广,花园也很宽阔,礼部派人来问他花园如何修建,他让人大致修缮了一番,余下的等婚后让盛乔亲自掌眼。 无论侯府有多大,盛乔其实都无所谓,她期盼的是日后能和徐肃年一同住进去,偌大的宅院只有他们两个人,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尤其徐肃年还每每在写给她的信里汇报侯府修缮的进度,这个亭子怎么样,那个池塘又放了多少尾锦鲤,有时还会让盛乔帮院子起名。 总之这间宅子的修建过程,盛乔极有参与感,也因此愈发期待能够住进去。 婚期定在十月初九,九月十六这天,郑夫人给她拿来了两套婚服,这两套礼服款式相当,只是图案不一样,一件绣着鸳鸯戏水,一件绣着龙凤呈祥。 平时都是徐肃年给盛乔写信,盛乔很少给他回信,这天见到婚服之后,破天荒的给徐肃年写了一封信,然后吩咐琉璃到交给徐肃年。 自从那日在茶楼相遇之后,徐肃年几乎日日都会去那茶楼坐一坐,琉璃到茶楼送信时,果然找到了他。 都没用半日,徐肃年在茶楼里就把盛乔的信拆开了,看到盛乔的问题,根本没有思考就选择了鸳鸯戏水,然后直接让琉璃把信又带了回去。 盛乔看过他的回答之后,当晚便告诉郑夫人,到时要穿那件绣着龙凤呈祥的婚服。 郑夫人听到这个回答也有些意外,不过盛乔又道:“阿娘,我穿了这件,另一件能不能也留下?” “这……”郑夫人说,“这是礼服,且衣饰纹样很特别,除了大婚平时根本不能穿,你留那么多件做什么?” 盛乔早就找好了理由,“就是因为平日不能穿,只有成亲才能穿,我才更想留下做个纪念。” 婚服原本也是礼部准备的,但郑夫人坚持要自己给女儿准备,就算再做十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郑夫人听了这话也没再多说什么,叫人将那件绣着鸳鸯戏水的裙子抬到了盛乔的衣柜里。 婚服定下之后,还有当日要带的头面首饰,都要和婚服一一相称。 燕国公府几代财富,盛乔又是燕国公唯一的女儿,这婚礼自然不能节省,因此当日的所有头面都是郑夫人叫人新打的,别的不说,就花树冠上嵌的珍珠和宝石,各个都有拇指大小,即便在深夜也像有阳光照着似的,熠熠生辉。 盛乔平日很少带这种花冠和步摇,因此试戴的时候还有些嫌沉,不过等照过镜子之后,她所有的抱怨都不见了。 因为她自己照镜子的,都觉得这花树冠带着实在太漂亮了,既然都这么漂亮了,沉些就沉些罢,反正燕国公府离着徐肃年的端阳侯府也不过两三刻钟,加上其中的礼仪流程,总共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也不会太过难熬。 十月初一,宫里皇后还派了嬷嬷来教她规矩,其实这原本是只有嫁入皇家,成为皇子妃才有的流程,但因为是皇帝赐婚,她和徐肃年成婚之后必须要进宫向帝后谢恩,因此特意安排了嬷嬷教导指引。 盛乔不是没进过宫,对于宫里的礼仪规矩都很清楚,因此这一环节也不过是走走流程,嬷嬷将当日的规矩讲了一遍,然后在燕国公府住了三天,便回宫向皇后复命去了。 这环节不过敷衍了事,却成功地将盛乔弄得紧张起来,还有不到十天,她就要成婚了。 刚刚赐婚的时候,盛乔只觉得度日如年,每天一刻一刻地过得好慢,眼看婚期临近,她又觉得日子太快,怎么一眨眼就要成婚了呢。 不过这念头也只能偶尔冒出来想想,因为婚前她实在有太多事要忙,不说别的,就说郑夫人给她的陪嫁田庄和铺子,她就花了两三天来理清。 除此之外,还有届时的规范流程,郑夫人几乎每日都要与她说一遍。 十月初七这日,郑夫人照例来到了盛乔的荣雪园,却没有再讲那些让盛乔耳朵都听到长茧子的东西,而是拿了一个手臂大小的黑匣子给她。 那匣子平平无奇,甚至连刻花都没有,却加了一把锁。 盛乔接过来看了一眼,还以为里面装的又是什么田契地契,惊讶道:“阿娘,您给我的嫁妆已经够多了,怎么又准备了呀?” 郑夫人笑了笑,然后从怀里掏出钥匙将盒子打开,最上面竟然放着两本书。 那两本书看起来很薄,像是什么讲义话本,不过书皮上没有写书名。 盛乔更不明白了,“阿娘,您不会是让我去徐肃年家的路上看的罢?虽然一路过去不算太近,但也用不着看书打发时间啊。” 听到女儿如此天真的话,郑夫人心头默默叹了口气,她点了点那两本书,说:“不是给你路上看的,是让你现在看的。” “打开瞧瞧。” 盛乔依言将书翻开,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字,每一页都是画,画上是姿势奇怪的男女,而且仔细看的话,他们还都褪了衣衫没穿衣服。 盛乔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可翻看了几页之后,莫名有些面红耳赤。 她抬头看向阿娘,讷讷地问:“阿娘,这,这到底是什么呀?” 郑夫人语气温柔地给她解释,“你们二人成亲之后,男女大防便不再束缚你们,阴阳相交,敦伦之礼,既为了传宗接代,孕育儿女,也是……” 郑夫人絮絮地说了一大堆,盛乔都有些一知半解的没听懂,直到她说,“这画上画的,就是你和徐肃年成亲之后要做的事。” 盛乔手里的书唰的一下掉到了地上。 第57章 烛笼引路,鼓乐齐鸣。 57. 盛乔对于男女之间会发生的一切事情, 都来自于市井间流传的那些话本,不过话本里当然不会写太多香艳的场景,就算只是亲吻, 也只能描写的浅尝辄止, 徐肃年第一次在亲他的时候伸出舌尖, 都要把她吓死了。 虽然两人之后也做过比亲吻更加亲密的事, 她也很享受那样贴贴抱抱的状态, 可毕竟还是穿着衣裳的,像是这书中画的那样,衣不蔽体也就罢了, 还有那么许多羞人的姿态,实在让盛乔无法接受。 她只想象一下自己和徐肃年做这些事的场景, 都觉得自己要热得融化了。 郑夫人对于女儿的反应并不意外,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阿乔, 这是男女成婚之后必须要做的事, 你不必羞耻。” 说着,她甚至还从匣子里翻出两样造型奇特的雕像, 叫盛乔来看。 盛乔只看了一眼, 就像是被烫到了似的, 飞快挪开了视线。她捂住眼睛, “阿娘!” 画在纸上已经足够羞人了, 何况是雕成了真人模样。 郑夫人可不管她是什么反应,强行落下她的手指, 耐心详细地把所有事都给盛乔讲清楚了。 盛乔原本就有些无法接受, 听到郑夫人说“女子第一次可能会有些痛”的时候,心里的抗拒瞬间达到了最顶峰, 她忍不住问:“阿娘,这些事不可以不做吗?” 郑夫人说:“那怎么算真正的成婚,怎么算真正的夫妻一体?” 她知道女儿年岁小,性子又干净纯澈,一时无法接受这些男女之事很正常,于是又哄道:“难道你不想和徐肃年成为真正的夫妻么?这这件事关系到你们日后孕育生子,而且也就痛一下,整个过程也不会太久,不用怕。” 听到这儿,盛乔才算勉强接受了这件事。 既然这时夫妻之间都要做的事,那么所有成了亲的小娘子都经历过,旁人能忍受,她又如何不能?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盛乔坚定地握了握拳头,然后对郑夫人保证道:“放心罢阿娘,我不会怕的。” 不知道的以为要上战场呢。 郑夫人瞧着女儿这模样,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又怕女儿脸皮薄经不住,强忍着将笑意压了下去,“好。” 她将那匣子里的物件都给盛乔留下了,让她这几日再好好学习了解一下,否则届时什么都不懂,没准真的会受伤。 盛乔一向听话,当晚真的强忍着羞意将那两本画册翻完了。 谁知那画册越往后画的越露骨,盛乔看到最后几乎都不敢去读旁边注释的小字,囫囵吞枣地翻完一遍,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难堪的姿态。 盛乔心想,就算她和徐肃年当真要做这些事,她也是绝对不可能摆出这些动作的。 一定不会! 看完之后,盛乔就立刻将这些东西压到了衣柜的最底下,关上柜子门,眼不见心不烦。 盛乔如释重负地躺回床上,拉高了被子想要睡觉,翻来覆去却没有半点睡意,还有不到两天,就是她和徐肃年大婚的日子了。 成婚有那么多的礼仪规矩,她如果忘了怎么办?如果不小心行差了礼旁人会不会笑话她?徐肃年他会和她一样吗? 明明那些流程和礼仪都背的滚瓜烂熟了,但还是有数不清的担心和紧张。 婚前的最后一天过得飞快,还有盛乔早已出阁的两个姐姐回到了燕国公府,两个堂姐都是二叔盛怀章的女儿,其中大娘子盛柳比盛乔大七岁,二娘子盛槿比盛乔大了五岁。 两人都对盛乔很好,但因为年岁差的太大,且早早出阁,关系并不算很亲近。 又因着盛怀章不在京,即便二房一直没从燕国公府分出去,她们也很少回来。 如今盛怀章又封了侯,单独开了府,两个堂姐的正经娘家已经不在燕国公府了。 盛乔和两个姐姐上次见面还是正月时,将近一年未见,姐妹之间更显疏远,盛乔看到她们也有些拘谨。 盛柳和盛槿都是带着夫婿一起来的,只是两个男人此时在前院陪盛怀义说话,明辉堂就只剩了郑夫人和她们三个姐妹。 大娘子盛柳看着盛乔有些无措地在门口站着,忍不住笑了笑,对郑夫人说:“不愧是要成亲的人,阿乔比之从前文静了不少。” 盛槿则是朝盛乔招了招手,盛乔乖巧地走过去,盛槿怜爱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一眨眼,连咱们家最小的小阿乔都要成亲了。” 盛乔被姐姐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 郑夫人与两个侄女说了会儿话,然后问盛柳:“你阿爹不回来也就罢了,怎么二郎也不回来?” 盛柳说道:“陛下新升了二郎的职位,如今大小也算个小将军了,大约实在腾不开空回来,不过二郎昨日还给我来了信,说年底一定回,请大伯和伯母不要怪罪。” 说完,还捏了捏阿乔的脸,“还有阿乔,你二哥说前两个月得了一张上好的银狐皮,等回头叫人送回来,算是他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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