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因此他还得去驿馆传信,接信的随从大约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回答,一时有些发愣,“侯爷不见?” 他家大人不是说,这两位女郎可能有一位是端阳侯的未婚妻么? 他特意将人请进了驿馆坐着,怎么侯爷还不见呢。 齐甄瞧出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忍不住问:“怎么了?” 那随从隔着房门指了指西边待客的花厅,“我以为这盛家娘子是和侯爷约好的,特意来找侯爷的,又怕外头太晒,热着那两位娘子,因此特意将人请进来坐着了。” 反正看侯爷那意思,这桩婚事能不能成还得两说着,于是道:“没关系,你直说就是。” 说完本想直接离开,往外随意一瞥,正好看到了花厅里隐隐绰绰的背影。 盛娘子与自家郎君订婚也有几个月了,还未曾见过盛娘子是什么模样。 齐甄忽然生出几分好奇,趁着随从过去说话的时候,走到花厅外面想偷瞧两眼。 不料里头的两个小娘子竟然带着帷帽,垂落的纱帘几乎将半个身子都罩住,别说脸了,离得远,就连身材高矮胖瘦都看不太出来。 天气这么热,还带个这么长的帷帽做什么? 这话不仅齐甄想问,盛乔也想问。 昨夜下了一场雨,今天明显比往常更热,盛乔穿着薄衫走了几步都觉得后背生了汗,遑论此时还带着帷帽,她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闷死了。 一进花厅她就想把帷帽摘下来,可郑墨按着她的手不让摘。 “你想所有人都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郑墨一句话就成功说服了盛乔。 盛乔立刻老实了,伸手想摸了摸眼睛,又想到自己手心沾着汗,只好扭过头去问郑墨,“表姐,我脸上的妆花了吗?” 郑墨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这才做贼似的撩开了盛乔眼前的纱帘。 虽然盛乔脸上的妆是她帮忙画的,但此时此刻,她还是被这妆容吓到了。 她连忙合上帘子,然后对盛乔点了点头,不知是褒是贬地评价道:“放心,还是很丑!” 盛乔:“……” 她忽然有点后悔这么糟蹋自己了。 那日阿爹的家书寄来之后,郑墨给她出的主意,就是让她直接去找徐肃年,然后当面提出退婚。 盛乔当时提出疑惑,“万一见到了徐肃年,他仍然不同意退婚怎么办?” 郑墨说:“你想,男人娶妻为的是什么?” 盛乔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郑墨伸出两根手指,说:“一是温柔美貌,能在空闲时候充当解语花;一是贤良淑德,能在他公务繁忙的时候料理后宅。” 盛乔有点明白表姐的意思了,“你是说……” 郑墨微笑道:“如果你是一个又丑又任性的女子,就算你亲爹是皇帝,以徐肃年的身份也不会娶。” 盛乔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因此今天出门之前,特意将自己往丑里打扮了一番,原本圆润漂亮的眼角还糊了一团赤褐色的胭脂充当胎记。 照镜子的时候,这幅尊容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郑墨也怕她这样子会吓到别人,这才让她戴上了帷帽。 盛乔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个样子,想着反正是坐马车过去,只要在下车之后戴一会儿就好了。 可她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这么久。 更忘了胭脂是会化的,尤其是在这么热的天气之下。 盛乔被那一大团胭脂糊的难受,心里更是烦躁。 好容易外面传来脚步声,盛乔立刻起身扭身去看,来得却只是传话的随从,赔笑着对两人说:“两位娘子,端阳侯此时并不在洛州,只怕两位今日要空等一趟了。” 怎会不在,郑墨完全不信,这消息可是孟絮告诉她的,她的父兄都在洛州府为官。 她皱眉想要再说什么,一旁的盛乔已经拉住了她。 “算了吧。”盛乔说。 她的语气烦躁中还掺杂着些许低落。 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徐肃年要这么难为自己,不过是退个婚而已。 本就天热,盛乔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被折腾光了,再也没有心思再多说一句话。 她扯了扯郑墨的手臂。 郑墨也看出她的情绪不对,只得道:“好罢,我们今日先告辞了。” 说完,两人起身便离开了。 随从将两人一直送到了门外马车上。 车门一关上,盛乔第一时间就是摘了帷帽,然后去拿车上的水袋,想要把脸上的妆容洗掉。 郑墨本想说,等回府后再洗,但见盛乔始终没有展平的眉心,又忽然改了主意。 她拿了手帕,亲自给盛乔把脸颊擦干净,“时间还早,我们先别回去了,表姐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说完也不等盛乔的回答,直接撩开车帘对车夫说:“去善喜楼!” 善喜楼虽说不上是洛州城最大的酒楼,热闹却绝不输庆欢楼,不只有能吃饭喝酒,还有俊朗的乐师和漂亮的胡女演奏助兴。 盛乔从前很是到这样的地方去,到了洛州,熟悉的人更少,若没有别人陪着,她指定是不会去那些地方的。 果然,听到郑墨的话,盛乔还有些不想去,但等到了之后,郑墨直接将她拉下了马车。 她勾了勾盛乔的鼻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好了,别嘟着个小脸了,姐姐今天带你好好去玩一玩,什么婚约,什么男人,都再不要想了!” 早有小二迎上来殷切招待,两个女郎跟着走进善喜楼,小二问道:“两位小娘子是去楼上雅间,还是一楼大堂。” 这么热闹的地方坐在雅间有什么趣儿,郑墨说:“当然是大堂。” 这善喜楼的布置和其他酒楼很不一样,大堂没有摆大方桌,而是设了一个宽敞的大圆台,一进去正看到四个衣饰艳丽的舞女在赤足跳舞。 圆台四周是摆着一方方小桌,两边有淡色的垂纱将座位隔开。 前面的座位都已经坐满,小二带着两人往最里面走去。 盛乔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又不好东张西望,正跟在郑墨身边往前走,忽不远处传来一声,“盛三娘子!” 听到这称呼,盛乔就是一愣,在这洛州,会这么叫她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可周围人实在太多,盛乔找了回首找了一圈,也没发觉是谁在叫自己。 正发愣间,只见最里面位置的垂纱被人撩开,一个年轻的郎君朝她走了过来。 郑墨看了一眼,发觉自己不认识,按理说阿乔身边的人她都认识,她奇怪地转头去看身边的盛乔。 “这位是?” 不料盛乔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盛乔根本不记得眼前这人是谁,思索半晌,还是有些尴尬地问了出来,“郎君是……” 来人朝她恭谨地施了一礼,自我介绍道:“在下肃景,是端阳侯的二弟。” 第30章 吻住了锁骨的水珠 30. 在徐肃景提到自己的名字之后, 盛乔就立刻想起对方是谁了。 在和徐肃年订婚之前,盛乔随母亲去丹宁长公主府参加过几次马球会,除了徐肃年当时忙于公事不在之外, 他的两个弟弟都见过。 三郎还是小孩子, 今年也才七八岁的样子, 二郎倒是和盛乔年纪相仿, 因此两人当时多说了几句话。 不过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 盛乔早就把他忘了,如今想起来,忙朝他抱歉一笑, “原来是二郎君,方才没认出来。” “在下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三娘子。”徐肃景毫不在意地朝盛乔摆了摆手, 只是言语间难免有些好奇,“三娘子怎么会在洛州,我方才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呢。” 盛乔支吾半天, 不知道如何回答。 徐肃景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不知她是不好意思回答,还以为她是害羞了, 于是恍然道:“难道三娘子也是来找我大哥的?” 也。 什么叫也? 盛乔的脑子难得转得这么快, 她和旁边的郑墨对视一眼, 见她也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明显是和她想到了一处。 盛乔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然后对徐肃景点了点头,“对啊, 我就是来找你大哥的, 可是驿馆的人说他不在。” “不在?”徐肃景皱起眉,显然也没料到这一点。 盛乔看着徐肃景的表情, 软声道:“二郎君也要找端阳侯么?能不能将我一起带去,我有事想请他帮忙。” 徐肃景并不知道燕国公府早已有了退婚的意愿,更不知道盛乔早就从长安跑出来了,此时见她这么柔声软语的,还以为她是专门跑到洛州来找自家大哥的。 徐肃景当然不会不答应,当即点头道:“好,我答应三娘子。” 盛乔简直一刻都不想再等了,立刻道:“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吗?” 这下轮到徐肃景犹豫了,他可不想这么快就去见大哥,他还想再玩几天呢。 一旁郑墨看出了徐肃景的犹豫,立刻出声解围道:“三娘子此行洛州,是来为我这个表姐过生辰,偶然得知端阳侯也在。” “依着他们两人的关系,同城不见实在不合礼数,可到了驿馆,驿馆的大人大约把我们当成冒名顶替的骗子了,没说几句话就把我们轰了出来。” 郑墨深谙以退为进的道理,“到底是我们冒进了,若是二郎君有什么疑虑,直说便是。” 徐肃景今年不过十七岁,一直在读书还未入仕,听了这话立刻有些不是滋味。 想那燕国公府的三娘子是何等身份,如今却被驿馆的小吏欺凌。 不过他也知道,底下小吏能说出这话,说到底还是上头主子的命令。 他是最了解自家大哥的,知道他一门心思都放在朝政公事上,对与盛家的这桩婚事是半点都不上心,否则也不会在提亲之日离京跑到洛州了,一走就是两个月,急得阿娘都耐不住,特意派他来给大哥送信,催他快些办完公事好回长安。 今日这事,多半是他家大哥在忙着正事,听到底下人来报,也没听是谁,便直接叫人打发了。 唉,像他大哥这性子,他本以为一辈子都要当个孤家寡人,没想到阿娘忽然给他定了亲,还是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实在不知道大哥在不满意什么。 徐肃景心里默默感慨,然后很有担当地替自家大哥向未来的嫂嫂道歉,并保证道:“三娘子放心,我今日去见了大哥之后,便立刻与他提这件事,日后一定不会再发生这件事了。” 听他说要对徐肃年提,郑墨忙出声阻拦,“向来侯爷公务繁忙,还是不必对他提起了吧,何况三娘今日临时登门,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一边说着,她一边在徐肃景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推了盛乔一声,“对吧,三娘。” 盛乔后知后觉地挤出一抹笑容,没什么灵魂地附和道:“是啊,是啊!” 徐肃景这回可为难了,“那……我直接带三娘子去?可我怎么找三娘子呢?” 郑墨立刻召来小二要了纸笔,将济善堂的地址写下,递给徐肃景,“三郎君到这里去找三娘便是。” 徐肃景接过,又郑重答应了一遍,三人这才分手,徐肃景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郑墨也扯着盛乔找空位钻进去了。 能在这里遇到徐肃景,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盛乔的心情也有阴转晴。 她原本气得连午饭都不想吃了,但此时又忽然来了胃口,并莫名生出一股想要大吃一顿的欲望。 两个女郎饭量都不大,却很是奢侈地点了满满一桌子菜,甚至郑墨还特意点了一壶葡萄酒,亲自给盛乔斟上。 盛乔以前从没有喝过酒,这次原本也要推拒的,可端到眼前的葡萄酒香实在勾人,反正明天也是休沐日,就算醉了也不耽误事,何况表姐还在她身边呢。 盛乔这样想着,半推半就地饮了一杯。 有些事就是这样,若你一直不去做,或许永远都不会去想,可一旦你开始做了,便再也戒不得了。 饮酒便是如此,有了第一杯,就有第二杯,等那一壶都饮完,盛乔仍旧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她召来小二想再要一壶,郑墨却拦住她,“只喝一种酒有什么趣儿?不若再换别的尝一尝。” 小二很有眼力见,听到这话立刻介绍道:“除了葡萄酒,和那些寻常的酒,咱们这儿还有新丰酒,松醪酒,还有长安传来的五云浆,娘子们想尝尝哪一个?” 他说得这些郑墨也没喝过,挑来挑去哪一样都想喝,最后干脆大手一挥,豪迈道:“一样来一壶。” 只看这两位小娘子的打扮,就知道她们定然是出身富贵,店小二自觉遇到了大主顾,忙应一声,喜笑颜开地跑走了。 没一会儿端了三样最贵的上来,“这是咱们这最出名的美酒,小娘子先尝,若是喜欢,小的再给您上。” 徐肃年让齐甄回拒了盛乔的拜帖之后,几乎能猜到盛乔失望的心情,料想她定然会早早回家,于是连用午膳的心思都没有了,匆匆就回了济善堂。 不料到了盛乔的院子,仍是只有琥珀在,连回话都和晨起时一模一样。 徐肃年几乎都要怀疑盛乔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故意不想见自己。 在求知堂用午膳时,他特意在其他先生那里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郑墨的动向,确定了两人的确是出去后一直没回来。 大约是时辰太晚,所以在外面用午膳了。 估摸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想到这一会儿竟是一下午,徐肃年在二门附近的凉亭里一直等,从午时等到太阳落山,才听到门外有动静。 他忙合上手里的兵书迎出门外,正看到郑墨搀扶着盛乔往这边走。 徐肃年被这架势吓了一跳,还以为盛乔是受伤了,走近却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你们喝酒了?”他看向还算清醒的郑墨。 郑墨也没想到盛乔酒量这么浅,才不到两壶酒就醉了,她将桌上剩下的全喝光也不过觉得有些撑而已。 不过看到盛乔这个样子,她心下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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