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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薄薄的寝衣,陆砚感受到了长宁的眼泪,这般的长宁让他即心疼又无奈,垂眸看她许久,心中有了决定。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陆砚的手掌向前抚上了她的腹部,道:“阿桐再有两月便要见孩儿了,这般难过不好。” 长宁也知道她此时不应大喜大悲,更不该这般伤心哀伤,可是只要想到舒孟骏,便怎么也忍不住。 从他胸前离开,长宁抬手抹了抹眼泪,愧疚道:“是我不懂轻重,日后不会与今日这般无节制……” “阿桐不必这般拘束自己,苦笑由心,莫要堵心就好。”陆砚指节摩挲着她的脸颊,睁眼看着微微有些亮光的帐顶,停顿了片刻,道:“阿桐,下午你问我内兄情况是否会出错……” 长宁猛地抬头看向陆砚,只见昏暗的床账中他的一双眼睛亮如寒星,声音清冷:“我不知晓结果,但只要有一点点希望,我便帮你找寻。” 时间背负着悲伤好似也走的慢了些,也无力带走人们的悲伤,只能让时光也浸染上一层悲色。 这种让人压抑的氛围中,传来了东胡新王为交代南平使团在所辖草原被袭一事,割舍西鸡山以东所有土地及两座边城。 消息传来,南平百姓俱兴高采烈欢庆不断,好似都忘记了那场袭击中殉国的三十七名兵将。 陆砚看着手中刚刚从定州传回来的信报,眉心紧紧皱在一起,居然毫无任何收获? 虽然心中对这样的结果早已想到,但当结果真的窗体手中时,他心中还是涌起强烈的失望。看向窗外越发炙热的夏阳,浮现长宁听闻此事眼中迸发的光亮,陆砚缓缓将手中纸条浸入杯中,看着上面字迹一点一点消失。 “叫蓝三。”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郎君。”蓝三看着正在低头疾书的陆砚, 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陆砚没有应声,仿佛没有听到蓝三到来一样。房间很安静,只能听到笔墨落下的声音。蓝三规矩的立于原地, 心中却在猜测今日叫她来是为何事。 自从她们三人从飞羽卫被送到长宁身边,除了长宁的事情别的事务很少会用到她们, 上次派她前往京都送信也只是因为她与飞羽卫相熟,难不成今日还是为了飞羽卫的事情?心中正在猜测,就听到陆砚冷淡的声音。 “即刻赶往定州,让望东带人进入西鸡山。”陆砚将刚刚写好的书信和一枚小小的石牌递给蓝三:“该如何做,我信上写的清楚, 他一看便知。” 蓝三惊惧的看着陆砚递过来的东西,迟迟不敢伸手接过。望东是飞羽卫定州属所的指挥使,若是她没有记错,三郎君应在来江南之前就已经卸去了飞羽卫统领的职务,可那枚石牌却是能够调动飞羽卫的令牌! “三郎君……”蓝三疑惑的看着陆砚, 突然跪下恳请道:“属下不知为何郎君还存有这枚令牌,但飞羽卫情况特殊,乃是圣上亲卫中的亲卫,还请三郎君三思。” 陆砚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蓝三,目光带着几丝微微的冷意。 扑面的威压让蓝三心中战栗, 声音也胆怯了几分:“圣上已经亲自掌管飞羽卫,非圣命不能调动。年前进京,京畿四处属所指挥使均被换任!三郎君,这个中情由不言而喻, 若此次调动定州指挥使,只怕不出三日圣上必知……属下斗胆劝三郎君收回命令。” 陆砚眸色黑沉,书房中好像更冷了。 飞羽卫是陆砚一手成立起来的,在尚不是昭和帝亲卫时,便是凭着他手中这枚田黄石牌上下调动,昭和帝登基后,飞羽卫的调令令牌便沿用了原飞羽卫一直所用的白玉令符。离开京都时,他将那块白玉令符还给了昭和帝,却留下了手里的这块田黄石牌。 陆砚看着手中的石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棋福与他的人在西鸡山以东近百里找寻了二十多日一无所获,若想要继续找寻出一个结果,最好的办法便是以西鸡山为中心向四周扩大找寻。然而西鸡山以西至今仍属东胡领地,他的人无法进入,只能依靠飞羽卫。 飞羽卫只听命于圣上,这块石牌的作用早在新令符出现之后便已经作废了,如今若还能调动飞羽卫,那便是看在他对飞羽卫的情分了。然而自古君王最为忌惮的,便是兵将之间的情分。 手指慢慢摩挲着石牌,陆砚从书案后起身走到蓝三面前,弯腰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她面前,淡淡道:“即刻出发,去吧。” 蓝三猛地瞪大了眼睛,震惊让她忘记了害怕,仰头直直的看向陆砚。 陆砚长身而立,冷漠平静的眺望着窗外。感觉到她的目光,微微皱了下眉头:“你若还记得本分,便不应如此多话。” 轻飘飘的语气却好似腊月扑打而至的冰雪,让她发抖。 “是,”蓝三颤抖着手指从地上将书信和那枚石牌捡起来,低低应命道:“属下遵命。” 书房的门被关上,陆砚看着窗外,骄阳炙烤着地面,让人焦躁。 长宁被人扶着在屋中走了四五圈,便觉得肚子沉得厉害,靠着榻坐下,手掌轻抚着高高鼓起的肚子,目光温柔,“娘亲累了呢,先歇歇,等你们爹爹回来再带你们出去看花花哦。” 孩子好似听懂了母亲的话,隔着肚皮给长宁以回应。 长宁已经怀孕七个多月,肚子圆的吓人,以至于陆砚每次扶她走路时,都有些胆战心惊的。 与孩子隔着肚皮交流了一会儿,长宁便有些困乏了,让人给她垫了靠枕,抬手看见自己越发肿胀的手指,叹了口气。这些时日她身体越发肿胀的厉害,脚背胀痛,便是按摩也没什么作用,只能硬扛着。 缓缓放下手,长宁侧头看向窗外,目光悠远,笼罩着淡淡的哀伤。 阿珍见日头高升,指使其他小丫鬟将窗格半落,自己转身去关正对宽榻的那扇窗,却看到长宁定定的看向窗外,好似透过窗外的景色看向无法回去的过去。 阿珍心中难过,自从那日长宁病愈之后,她便经常如此,虽然也会说笑,但总有几分郁色在其中,看得人心疼。 “六娘子,三草几人又排出一处新的影子戏,不若让他们演给你看,如何?”阿珍走上前,打断了长宁的沉思。 长宁微微怔了一下,随后舒出一口气,弯了弯唇角,对阿珍点了点头:“那边让他们来吧。”说罢想了下,又道:“院中其他人也一并来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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