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么来了!” 宝绽低下头,局促地跺了跺脚上的雪,“匡正他妈妈……来这边过年。” 应笑侬一听就明白了:“进来,快进来,大年初一的,新年快乐!” “快乐,”宝绽勉强笑笑,进屋脱掉大衣,时阔亭穿着背心和四角裤从里屋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宝绽来啦,正月跟咱们过?” “哪儿那么多话,”应笑侬拿眼横他,宝绽这是在“婆家”挨了欺负,回“娘家”来疗伤的,他把小宝往时阔亭怀里一塞,“喏,闺女还你。” “我说,”时阔亭抱着孩子,瞪着两个黑眼圈,“我带了半宿了,这刚睡下!” “你闺女,”应笑侬拉着宝绽去他屋,“你不带谁带?” “不是,这屋就咱们两个大人,我给小宝当爸,你就不能给她当下妈啊!” “谁妈,什么妈,哪儿来的妈!”应笑侬恶狠狠指着他,“再说一遍老子弄死你!”砰地一声,他摔上门。 “小侬,”屋子不大,很热,宝绽脱掉高领毛衣,“你别总欺负师哥。” “怎么,说你师哥两句,心疼啦,”应笑侬倒了两杯水,回头一瞧,宝绽脖子上有个淡淡的红印,“哎哟喂,姓匡的吸的?” 宝绽一愣,连忙捂住脖子,从肩膀到脸颊全红了。 “啧啧啧,”应笑侬直撇嘴,“姓匡的真不是东西,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 “没有,”宝绽抓着毛衣想穿上,“就这回……弄红了。” 应笑侬一把抢过毛衣扔到沙发上:“你别什么都听他的,那种人风流成性,满脑子黄色废料,你吊着他点儿。” 这种话题让宝绽不舒服:“小侬,”他忐忑地问,“你觉得我是个懦弱的人吗?” “懦弱?你?”应笑侬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个唱戏的,敢领着大伙进娱乐圈,还有比你更猛的吗?” 宝绽苦笑,他说的不是这个,沉默片刻,又问:“你说,我是不是配不上匡正?” “我天,没事吧你!”应笑侬呛了口水,“你穷得叮当响的时候没觉得配不上他,眼下在富豪圈也是有一号的人物了,你倒觉得配不上他?” “我不是说钱,”宝绽指的是修养、自信、气度之类无形的东西,“我……” 这时手机在裤兜里震,应该是匡正,看到他的微信打过来了,宝绽连忙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不是他心里那个名字:“小先生?” “宝老板,”何胜旌的语调优雅轻快,“农历新年快乐。” “啊,”宝绽挤出一个笑:“新年快乐。” 那边没说话,有一阵突兀的空白,然后问:“现在有时间吗?” “啊?”宝绽显得心不在焉。 “上次的画,不方便去你家的话,你来一趟我的画室怎么样?”小先生提议,无论语气还是措辞,都很绅士,“如果你现在不忙,我派车去接你。” 第153章 匡正打了快一个小时电话, 之后点开微信, 满屏幕都是红点, 他从上往下翻, 大多是拜年的,其中有一条段钊的消息:老板, 汪有诚那个热搜挂上了。 匡正切去微博, 大年初一的热搜,汪有诚买的第四位,他点进话题一看, 很意外, “天才画家陆染夏”, 一个做出来的假新闻,网友的热度居然不低。 名不见经传的野鸡画家,按理说大众的参与度应该不高, 匡正看了一圈,发现这个热搜有两个成功点。 第一,汪有诚的文案特别漂亮,捅进陆染夏左眼的那把刮刀换了个人, 换成一个打工女孩,小W。小W的人设很老套, 青春、拮据、近乎病态地偏执, 文案中,她给陆染夏做了三年模特,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的才华, 当毕业季来临,陆染夏即将去法国深造,两人面临分别,矛盾于是爆发。 第二个点,是陆染夏那张脸,汪有诚不知道怎么说服了覃苦声,拍了一张他在画室的特写。陆染夏执着笔,阴柔的脸上蹭了几道油彩,桀骜中添了些艺术家特有的沉郁,匡正不得不承认,在如今这个时代,颜值即正义。 这样精彩的脸失去左眼,任谁见了都要叹息一声,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在陆染夏这出悲剧里,爱、恨、戏剧冲突一个也不少,成功挑起了吃瓜路人的好奇心,快速把他带进了大众视野。 匡正很满意,给段钊发消息:汪有诚可以吧? 段钊回复:凑合事儿。 匡正告诉他:你学着点儿。 段钊不耐烦:行了知道了。 匡正退出聊天框,接着往下翻,翻着翻着,忽然扫到宝绽的头像,他一愣,点进去看到留言,腾地从沙发上起来。 老婆跑回娘家是什么感觉,他今天算体会到了,错愕、恼怒、焦急,还有说不出的内疚,关掉微信,他想给宝绽打电话,但转念一想,干脆去衣帽间换衣服。 穿戴好下楼,他在玄关冲客房喊:“妈我出去一趟!” 匡妈妈推门出来:“怎么这么急,干什么去?” “没事,”匡正头也不回,“午饭别等我了!” 大过年的,他没叫小郝,到车库发动Panamera,库是暖库,再加上他平时有热车的习惯,发动机轰了轰,带起了电瓶。 开到红石,他把车扔在路边,坐地铁上市中心,他有时阔亭的地址,事实上他有如意洲每个人的地址,和宝绽有关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他打车过去,上八楼,敲响贴着春联的铁门。 “谁?”屋里的人应,听声音是时阔亭。 “我,匡正!” 嘎吱一响,门开了,出来的却是应笑侬:“匡哥,过年好啊。” 匡正没工夫跟他闲聊:“我找宝绽。”说着,他侧身要进去。 “哎,”应笑侬把脚一伸,笑呵呵拦住他,“宝绽不在。” 匡正眯起眼,掏出手机,把微信留言给他看:“宝绽说他过来了。” “是来了,”应笑侬有点刁难的意思,“又走了。” 匡正才不信他的鬼话,越过他往屋里看:“他能上哪儿?” “让小先生接走了,”应笑侬倚着门,一脸的幸灾乐祸,“你来得也太慢了,走了一个多小时了。” 匡正瞪着眼,难以置信,他想不到这么会儿功夫就被小先生钻了空子,更想不到宝绽真的会跟那家伙走。他铁青着脸,转身下楼,大衣甩起啪地一响。 到楼下,他叫了个车,然后抽了根烟,给小先生打电话。 “喂,”那边接起来,带着笑意,“匡总。” “你在哪儿呢?”匡正很不客气。 小先生愣了愣:“有什么事?” “少废话,”事关宝绽,匡正异常强势,“在哪儿,地址给我。” 小先生沉默以对。 “怎么着,”小先生这种人,匡正知道怎么让他说话,“怕了?” 小先生轻哼,语气冷硬:“我在画室。” 匡正比他还冷:“地址。” 电话随即挂断,几秒钟后,短信提示音叮地一响,一条地址发过来。 何胜旌的画室在南郊,傍着护城河,春夏应该是一片绿柳成荫水波澹澹的景象,但寒冬还没过去,冰封的河面和嶙峋的枯枝给古色古香的院落添上了一份萧索。 院子不小,附近的几条街上不时有无人机掠过,院墙每隔三五米就支出一只摄像头,门里门外全是西装革履的保镖,还有狗,比特犬,凶猛骇人。 匡正跟着私人管家进院子,繁复的中式布局,飞檐、廊庑、凉亭假山,难以想象这只是一间画室。几道门槛过去,在三进院的堂屋向右拐,进东暖阁,扑面一股刺鼻的气味,是各种稀释剂混着油彩的味道。 小先生斜靠在一张金丝楠木的罗汉床上,敞着衬衫,胸口挂着一块纯金佛牌,对面站着一个全裸的黑人模特,擦过油似的肌肤,大得空洞的眼睛,见到匡正,披上睡衣,光着脚走出去。 匡正扫视屋子,直接问:“人呢?” 小先生盯着他,浅淡的眸子几乎看不见瞳孔:“谁?” 这一路,匡正已经够躁了,没心情跟他兜圈子:“何胜旌,你是个聪明人,”他站到罗汉床前,居高临下,“宝绽是我什么人,你门儿清。” 小先生仰视着他,没答话。 “要是不够清楚,我再跟你明确一下,”匡正俯下身,像某种极富攻击性的动物,和他脸对着脸,“我们是一个桌上吃饭,一张床上睡觉,钱放在一个户头,将来名字要写在一张证书上的关系。” 太近了,小先生不自在地后移。 “清楚了吗,”匡正偏过头,凑着他的耳朵,“清楚了就把人交出来。” 小先生挑了挑眉,换个舒服的姿势:“人没在我这儿。” 匡正眼神一动,一把揪住他的襟口。 小先生纤毫不乱:“谁跟你说人在我这儿?” 匡正单手脱大衣,准备跟他来横的。 “宝老板本人吗?” 不,是应笑侬,匡正脱衣服的手一滞,那是个玩死人不偿命的主儿,宝绽受了气跑到他那儿,他反手摆自己一道太可能了。 “我约了宝老板,”小先生看表,“一个小时前,但他把我拒了。” 匡正有点懵,他之所以相信应笑侬的话,就是觉得宝绽在家里受了委屈,小先生又恰好请他,他跟着走是情理之中,但事实是宝绽并没来,即使在自己这儿受了伤,他也没有接受别人的邀约。 “够冲动的,匡总,”小先生指着他揪着自己衬衫的手,“电话里你不礼貌,见了面还跟我来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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