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姬妙花既然被公认为西羌第一高手,自然有他的高明之处。看到傅炎祖如此攻势,他只是将身体一左一右扭动了两下,只是两下,便让傅炎祖的腿和刀扑了个空。 银色细链子在半空划过,犹如数十条水蛇,顷刻将他全身照在蛇影之下! 阿环道:“赫骨不妙。” 阿佩此时心里对姬妙花颇有微词,扁了扁嘴巴道:“他好歹是第一高手,输得了才怪。” 阿环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阿佩道:“我说的不对吗?” 阿环道:“他们两个一个是西羌第一高手,一个是浑魂王座下第一高手,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 阿佩愣了愣,道:“浑魂王座下也还是西羌的啊。” 阿环道:“哦。” 阿佩被她“哦”得十分不舒服,撇嘴道:“哦什么哦?” “哦便是哦。”阿环说着,目光淡淡地瞥了端木回春一眼。 端木回春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场上的战况。 姬妙花武功虽在傅炎祖之上,但傅炎祖也不是省油的灯,想要拿下他起码在百招之外。 旁人只听细链与刀锋交击声不绝于,两人身影越来越快,仿佛战成一团,不分彼此。 阿环问端木回春道:“你看得懂吗?” 端木回春苦笑道:“不懂,只觉得眼花。” 阿佩道:“笨蛋,眼花还看?” 端木回春道:“人人都在看,我若是不看,岂非显得太胆小?” 阿佩道:“这里人人会武功,只有你不懂,也不显得你无能啊。” 端木回春脸上隐隐有不服之色,转头问站在一旁的两个少年道:“你们也懂武功吗?” 两个少年似乎没想到有人会与他们说话,吃惊地退了半步,才讷讷道:“不懂。” 端木回春朝阿佩挑挑眉。 阿佩双耳一红,转头低声道:“笨蛋。” 一阵香风突地朝这边袭来。 阿佩和阿环骇然失色,双双拉着端木回春后退。 赤教教众也是一阵惊呼。 只见姬妙花的身影极快从前面掠过,又很快倒掠回去! 傅炎祖没想到他打了一半跑开,正犹豫是否追击,便见一道银光射来,立刻挥刀格挡! 那细链甩在厚背刀上,轻轻一弹,恰好弹至傅炎祖面门。傅炎祖下意识别开脸,姬妙花趁机飞身上前,在他肩上轻轻一拍。 纵然他这一掌拍得很轻,傅炎祖却觉得一股真气钻进身体,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 “噗!”他喷出口血来。 端木回春故作讶异道:“为何拍他的肩膀会吐血?” 阿佩道:“掌虽然拍在肩上,伤却可伤及肺腑。” 端木回春道:“我在药房里学了这么久,还从未听说过这等事。” 阿佩瞟了他一眼,道:“所以你以后离那些江湖高手远一些。” 阿环淡淡地补了一句道:“尤其是西羌第一高手什么的。” 阿佩脸上一红,跺脚道:“你胡说什么?”她说完,又偷偷瞄了端木回春一眼,却见他全神贯注于场上,并未在意她们的对话,心中不由一阵失落。 既受了内伤,傅炎祖也不会硬撑下去,当下抱拳道:“傅炎祖认输。” 姬妙花惋惜道:“呀呀呀,你不以死相拼吗?说不定我会害怕哦。” 傅炎祖面露怒容道:“峰主武功堪称一代宗师,只是气量狭窄,终难成登峰造极的人物。” 姬妙花挑眉道:“哦?那你认为谁是登峰造极的人物呢?” 傅炎祖道:“峰主或许打遍西羌无敌手,但天地辽阔,又岂止西羌一地?如中原武当掌门凌云道长,少林方丈慈恩大师都是当代武德兼备之人。” 姬妙花道:“我记得汉语有一句话叫做……身在曹营心在汉,不知道是不是说你这样的人呢?” 傅炎祖变色道:“峰主切勿血口喷人!” 姬妙花道:“不是么?不然为何你心中只有中原的武德兼备高手,却没有西羌武德兼备的高手。” 傅炎祖道:“西羌自然有。如赤教教主便是!” 姬妙花望着他,慢慢地咧开笑容。 傅炎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跳进了他事先准备好的陷阱。 果然,姬妙花转头,对赤教教主用西羌语说了几句。 赤教教主脸色大变,看向傅炎祖。 傅炎祖连忙解释。 端木回春虽然不懂西羌语,却也猜得出必然是姬妙花借傅炎祖的称赞,向赤教教主提出了挑战。看了眼前一出又一出的戏之后,他发现西羌王室与江湖的局势也是暗潮汹涌。 浑魂王既为西羌王,便如同中原的皇帝。傅炎祖是他座下第一大将,便如同中原大内第一高手。但姬妙花与浑魂王显然有过节,而且浑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这样看来,倒是有点像纪无敌和袁傲策…… 他突然发现阿佩之前的比喻十分恰当,这绝影峰的处境的确与辉煌门神似!同样有绝顶高手坐镇,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再延伸过来,圣月教也有些像魔教,不但是地位,还有与绝影峰的关系。 只是圣月教若与绝影峰连成一线,那队列中跳出个浑魂王座下第一高手的赤教只怕根本不像表面上这般亲近圣月教,或许不但不亲近,暗地里还是对手! 端木回春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陆仁义。 陆仁义注意到他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微微一笑。 端木回春将诸多关系理了理,终于理出了头绪—— 圣月教受中原皇帝之托对付魔教,因此魔教自然要联合…… “好!”赤教教主突然大喝一声,从座位上站起。 傅炎祖暗叹一声,退回队列中。只剩下姬妙花一人站在场中,笑眯眯地看着赤教教主一步步从台上走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完成。(^o^)/~ 顺便请假。明天要出趟远门,所以晚上更不了了。╭(╯3╰)╮回来继续会加油的! 22 22、大打出手(三) ... 赤教教主虽然不如姬妙花装扮得那样花里胡哨,但是三十几岁的粗犷男子穿着一身色泽鲜艳做工精致的红衣也让人觉得十分违和。只是与姬妙花一比,又黯然失色了几分。 他走到姬妙花庙前,两只脚分开站立,脚尖微微朝外,脚跟向内,膝盖微屈,摆出一个十分奇怪的姿势,双掌轻轻往外推。 姬妙花侧头用西羌语问了他一句。 赤教教主轻轻摇头。 姬妙花遂随手将细链子绑在腰上,系在腰带外面。银色细链垂下来,犹如流苏。 赤教教主手又往外推了推。 姬妙花抱胸睨着他,似笑非笑。 赤教教主无奈地推了第三下,也是最后一下,因为他的手臂已经伸得笔直,若再推,只能脱臼了。 姬妙花冲他一抬下巴,仿佛挑衅。 赤教教主见状,只能飞身而上。他双袖宽大,在半空中迎风扬起如巨大的翅膀,颇有大鹏展翅的气势。 姬妙花整个人被笼罩在那片红衣折射的红光之下,嘴角不着痕迹地微微一勾,右手极快地抓住链子一扯。 赤教教主只见眼前银光大涨,那条银链子已经堵住他在空中的去路,像是开了封的铡刀,等着他送上门来。但赤教教主毕竟西羌第二大教派的教主。只见他在空中奋力扭腰,肩膀擦着银光落下。 姬妙花手腕一抖,链子便有了眼睛一般,穷追着赤教教主的屁股而去。 赤教教主不回头,便听到链子破风之声,落地之后立即扭腰又向旁避开。 姬妙花扬手,甩得笔直的银链竭力而回,反勾向赤教教主。 赤教教主只得再避。 如此穷追猛打数个会合,除第一招外,赤教教主一直出于被动躲避的窘境。 其实论武功,他纵然比不上姬妙花也决不至于如此狼狈。只是姬妙花先收链子又抽链子,杀了赤教教主一个措手不及。谁能想象堂堂第一高手竟然也会使这种不入流的诈术?等他回神想要弥补,已经被链子驱出两三丈开外,莫说要近身,连逃出银链的范围重整旗鼓都难。他擅长拳术,靠的是肉掌,手再长也及不上姬妙花银链,此时更是不由自主地被姬妙花的招式牵着鼻子走。 作为一教之主在教众面前被追得如此狼狈,多少让他有些挂不住脸。但是他的武功原本就不及姬妙花,想要在处于下风的情况下反败为胜更是难上加难。他心念电转,很快做出决定,为今之计,还是趁姬妙花没有痛下杀手,自己也没有输得很难看的时候退出战局,以保全一两分的颜面。 念及此,他双手握拳,猛地朝姬妙花银链的击出。银链被拳风一扫,微微偏离原道,却诡异地从下往上绕了回来。 赤教教主飞身跃起,看着的银链从自己鞋下扫过,冲着链身又是拳!这一拳比刚刚一拳的劲道更足,链子被击落在地,又反弹了回来。 但是赤教教主这次没有给它追击的机会,而是头也不回地冲着门口的位置飞扑而去。 他的举动大大出乎端木回春在场围观人士的意料。之前看他出拳还以为他终于要出手,不想竟然只是虚张声势,金蝉脱壳! 赤教教主停下离门口两三丈远的地方停下,见姬妙花没有追上来,才松了口气,远远地朝姬妙花边拱手边用西羌话嚷嚷。 细链子落在地上。 姬妙花抓着一头,一圈一圈地往回拉扯,卷到手腕上,“我说你呀……” 赤教教主听他开口说汉语,神情迷茫。 “真是太不会选人的。”他说着,眼睛朝傅炎祖的方向轻轻一斜,“怎么可以选一个和你一样不经打的人呢?” 傅炎祖似乎又成了之前那个赤教的普通教众,一双眼睛直盯盯地看着前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姬妙花说完一个还不够,又转头看向陆仁义道:“你不喜欢圣月教吗?” 陆仁义愣了愣,忙回以微笑道:“峰主何出此言?圣月教乃是西羌大教,名声赫赫,在下自然心生仰慕。” “这样啊。”姬妙花那鲜艳的蔻丹轻轻挠着下巴,“这么说来,你随时有可能为圣月教弃赤教而去咯?” 陆仁义心里咯噔一下,吃不准他是因为赤教而这样针对自己,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他心中一凛,脸上不动声色道:“圣月教与赤教都是西羌数一数二的大教派,我仰慕西羌武学,自然仰慕两大教派。只是教主与我有知遇之恩,我又怎会弃他于不顾?峰主说笑了。” “呀!这样就不好玩了。”姬妙花惋惜道,“你若是改投圣月教,说不定赤教就能正大光明地冲上圣月教,来场轰轰烈烈的大战了。” 话说到这里,已经变了味道。 陆仁义只能故作无知地笑笑。 赤教教主对汉语一知半解,走回台上后见他们表情怪异,不由疑惑地看向姬妙花。 姬妙花道:“这样才能打个痛快呀。”他咬着指甲,眼睛颇有不甘得在陆仁义和赤教教主之前瞄来瞄去。 赤教教主被看得一阵心惊胆战,就怕他想不开要再战一回。 幸好辛哈转头对他用西羌语叽里咕噜说起来。赤教教主紧绷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意,也开心地叽里咕噜说起来。两人叽里呱啦得开心,好似完全忘了还有一个人在场上。 姬妙花怅然一叹,突然侧头,盯住端木回春微微一笑,正要启步,就见阿佩猛地拉过端木回春,边往异客居的方向跑边道:“异客居还有很多活没干呢。我们快回去吧。” 端木回春原本就不愿意与姬妙花有过多牵扯,乐得视而不见那张白馒头脸上的幽怨,任她一路拉回异客居,避开他的纠缠。 这场比武的后续会如何发展他并不知道,反正到目前为止,他已经知道得够多了。 首先,姬妙花并不待见赤教,这便可解释为何他第一次看到赤教教主与姬妙花碰面时,姬妙花以异客居为借口,不愿与他用西羌语说话。 其次,绝影峰与西羌浑魂王是宿敌。姬妙花的师兄是闵敏王座下第一勇士却死在浑魂王的床上……这恐怕又是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腥风血雨。 另外,姬妙花与辛哈的关系并不是表面上看到得这般恶劣,恰恰相反,他们也许是这群人中关系最好的两个,甚至胜过姬清澜。尽管他们总是吵吵闹闹地你追我打,但是在傅炎祖向辛哈挑战时,姬妙花却出头接下了战书。当时他还特地注意过胡叶长老的表情,当时胡叶长老的表情并未有任何异样,这说明姬妙花的举动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见姬妙花与辛哈交好是众所皆知的。 但这样一来,姬清澜的位置就让人玩味了。姬妙花若真喜欢他,又为何救了他却又留在了圣月教?他们又为何都姓姬?是巧合?是有所渊源?还是……故意为之? 端木回春觉得一场比武似乎让他看清楚了些许事情,却又让有事情变得更加迷茫了。 或许是真气慢慢聚拢,武功恢复有望,目前端木回春最关心的并不是如何离开这里,而是如何理清这团乱麻。尤其是姬清澜为何要与中原皇帝合作,是利益关系?还是别有动机?魔教在他们眼中是绊脚石还是垫脚石?是否有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 他这样前前后后想着想着,天便慢慢地暗下来。 端木回春出了房间,正想去厨房,就看到阿佩从旁边窜了出来。尽管事先已经听到动静,但端木回春还是做出吃惊的表情道:“是你?” “是你?”阿佩学着他的口气,不悦道,“不是我你还希望是谁?” 端木回春道:“我没想到有人从这里跳出来。” “曼花亲亲,那你的妙花亲亲平时都是从哪里跳出来的呢?”阿佩突然学着姬妙花的口吻阴阳怪气地问。 端木回春苦笑道:“何必挖苦我?” 阿佩撇嘴笑道:“干嘛摆这种脸色?我还以为你乐在其中呢。” 端木回春叹气道:“此事不提也罢。” 阿佩道:“好啦好啦,饶了你了。你快去书房吧。公子在等你。” 端木回春一愣,试探道:“公子找我何事?” “兴许是书房打扫得不够干净。”阿佩见他眉头微蹙,笑道,“笨蛋,你真信啊。我虽然不知公子找你何事,不过公子看起来心情不错,不必担心。” 虽然听她如此说,端木回春却并没有真正放心。姬清澜此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即便他脸上微笑,也不等于他心中高兴。 在去的路上,端木回春做了几种揣测。 一是他不满自己与姬妙花的接触。尽管这并非他的本意,但以姬清澜的个性,只怕不会在意他的本以为何,只会在意结果为何。 二是那个半夜跑进来的蒙面人。这个猜测是他极不愿意想的,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姬清澜的控制与监视之下,他日他若想离开,只怕是难上加难。 三便是阿佩所说的,问及常务。姬清澜素来以温和面目示人,说不定想借此放低他的戒心,顺比探探他的底。 端木回春正想着,右脚已迈入了书房。 姬清澜坐在床边,慢悠悠地品着茶,见他进来,微微一笑道:“最近睡得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太困了,先睡了,明天开始努力更新!嗷嗷嗷! 23 23、大打出手(四) ... “好。”端木回春下意识地回答完,心里才生出一股不安感。那蒙面人是在他就寝之时半夜爬床而入,姬清澜如此问,是否有几分试探之意? 姬清澜亲自为倒了杯茶,含笑道:“近来事忙,难免顾及不到你,你若是有什么事只管说出来,莫要藏在心里。” 端木回春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干笑道:“我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又没什么活干,悠悠闲闲自由自在,实在是好得不得了。” “哦?”姬清澜道,“我听说阿佩这丫头这几天一直缠得你不得安生。” 端木回春暗暗松了口气道:“是阿佩姑娘念及我新来,对我诸多照顾。” “是么?她以前可不曾照顾过别人,看来她是真的长大了。”姬清澜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端木回春一眼。 端木回春状若不懂他言下之意,跟着笑了笑。 姬清澜拿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正色道:“你既要在异客居常住,有几样事不可不知。一是这药室没有我的吩咐决不能去。”他顿了顿,继续道,“里面倒没什么东西,只是我曾研究过几味毒药,这些毒药药性大,不易散,所以若是没有我的吩咐贸贸然前去,难免误伤。” 端木回春忙不迭地点头。 “二是不得随意与异客居之外的人交往。”他见端木回春面露不安之色,又微微一笑道,“当然,绝影峰峰主例外。峰主武功高强,乃是人中龙凤,能与他结交是你三生之幸,而且峰主七月末便会离开此地,难得一见,你不妨放开怀抱。” 端木回春道:“其实我与峰主并不熟悉,只是他……” 姬清澜截断他的话道:“峰主行事虽然有时出人意表,但是你若与他交情深了,自然会知道他为人仁厚,乃是不可多得的朋友。” …… 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工夫,简直可以与纪无敌相媲美了! 端木回春低着头,继续颔首。 “阿环哪里还有三四五六七条,琐碎得很。我记不大清了,只盼她也记不清才好。”似乎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口气太过严肃,他故意说笑了几句,才以看书之名打发端木回春回去。 端木回春原想留下来,后听姬清澜说喜欢独自看书才罢了。 出得门来,便看阿佩在书房外的院子里采花。 端木回春走到她身边道:“这是什么花?” 阿佩斜了他一眼,“笨蛋,格桑花也不认识吗?” 端木回春起初只是想借此搭话,谁知走近一看真的不识。 阿佩道:“这是教主亲自种在这里的。” “哦?”自从蒙面人夜闯之后,端木回春便以为辛哈和姬清澜之间乃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尔虞我诈,可如今听阿佩说辛哈居然亲自为姬清澜种花,又觉得似乎并非他所以为的那样。“为何不种在公子的卧房外面?” 阿佩道:“教主倒是想,不过公子不愿意。公子不喜欢卧房里外有任何花草的。” 端木回春微微一讶,随即恍然。姬清澜善毒,因此惧毒。花草大多俱药性,若被人有心利用,成毒亦未可知。 阿佩问道:“公子叫你去做什么?” 端木回春道:“为我睡得好不好。” “只是这样?”她有些失望,又有些欣喜,“其实这些小事问我就好。”她挨过去,手轻轻刮了下端木回春的脸道,“看你没烦没恼的样子,就知道夜里睡得不知道有多踏实了。” 端木回春不着痕迹地拉开两人距离,“我先回房了。” 阿佩瞪眼道:“你吃饭了吗?” 端木回春脚下一顿。 “笨蛋。肚子不饿吗?”阿佩利落地转身,“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端木回春原想拒绝,但很快想起刚刚想通之事,心微微一软,便跟了上去。其实事虽然只有一件,但细细算起,又可以分为很多回。很多回他以为的巧合在蒙面人夜访之后,就像被线串起来的珍珠,闪耀出他的光彩来。 这第一颗珍珠便是阿佩带他去药室那次。他原先以为阿佩只是一人无趣,才带上他的,可如今回想,她当时其实是在提醒他药室的危险。事后又有几次,她口口声声让他安分守己,不要妄图离开。这些事情连贯起来后,岂非与那个蒙面人许下的承诺和怂恿他所做之事不谋而合? 以此推断,那些书童极有可能是受了蒙面人的蛊惑,才死在姬清澜手中的。而这件事姬妙花显然是知晓的。他当初提起书童,或许也是一种提醒。 端木回春越想越惊心。 如此说来,蒙面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姬清澜的掌握之中!甚至蒙面人半夜三更来找自己之事也没逃过他的眼睛。那么姬清澜今日问他的那句“最近睡得可好”绝非是普通问候,而是对他的试探。至于后来姬清澜提到阿佩或许是看在阿佩的面子上,对自己的提醒。 想到这里,端木回春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匆匆吃过饭,便借口白日里看比武看得头晕眼花回了房。 回到房里,他第一件事便是又将房间上上下下前后左右查看了一遍,确认房间没有插什么用来偷听偷看的竹管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对他来说,被姬清澜发现蒙面人来找过自己倒没有什么,反正他也不准备按照蒙面人的话做个替死鬼。倒是自己的身份绝对不能给姬清澜知晓,尤其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姬清澜与魔教有什么恩怨,不然他的下场可能比之前的书童还要凄惨。 他坐在上床想了会儿,自觉无法静心思考,便盘膝打坐,用真气冲经脉凝滞之处。 直到两个时辰之后他才睁开眼睛,空白一片的脑海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为何不化被动为主动? 既然姬清澜已经知道蒙面人来找过他,他干脆就向姬清澜和盘托出一切。如此一来,该烦恼的反倒是姬清澜了。他如此想是因为看得出姬清澜并不想得罪圣月教,不然不会对圣月教中有些人屡屡唆使自己的书童之事视而不见。 打定了注意,端木回春便觉得心头担子一轻,正打算躺下睡觉,就听到窗户方向传来熟悉地拨木栓声。 他的动作僵了僵,干脆坐起来等着,躺在床上被人用刀子逼着脖子的感觉他可不想尝试第二次。 于是,蒙面人一进来就看到端木回春盘坐在床上,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她。她见他没有大喊大叫,愣了愣,很快回神道:“你倒是识趣。听说你今天去看比武了?” 端木回春道:“是啊,双方你来我往真是精彩。” 蒙面人道:“若是那些拳脚落在你身上,你还觉得精彩吗?” 端木回春脸上的笑容顿时成了苦笑,“这,这当然不精彩。” 蒙面人道:“武人与文人不同,文人斗口,武人动手。尤其在西羌,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是常事。” 端木回春脸色更白。 “像你这样的书生在西羌是活不了多少年的。”蒙面人恐吓道。 端木回春暗暗叫苦,听到这种话不但不能笑,还要装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实在是份苦差事。他问道:“你来找我是不是想让我行动了?” 蒙面人狐疑道:“你很想行动吗?” 至少比继续听恐吓好。端木回春怯生生道:“我只是想早点听完也好早点就寝。” 蒙面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因为全息网游要更五千加,所以第二更会比较晚,大家可以明天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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