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哥哥攥着爸妈的退休金,在除夕当天把爸妈赶出了家门。 美其名曰:他给爸妈养老了这么多年,现在该轮到我负责养老了。 爸妈不敢和哥哥闹,转而强行撬开我的房门,强占我的主卧,夺走我的工资卡。 他们说:「惠男,一家人不分两家钱,你的钱就是我们的钱。」 「我们把你养大,你就应该拿你所有的钱给我们养老!什么你的卡,那都是我们的卡!」 我冷笑一声,养老?养,当然得养! 不仅要养,还得用他们养我的方式养回他们! 可他们竟然崩溃了。 1 「林惠男,我给爸妈养老了这么多年,现在轮也该轮到你负责养老了!」门内,哥哥指着我大声喊叫。 今天是除夕。 半个小时前,妈妈给我打电话说她心脏疼。 我请了假,火急火燎打车过来,一路狂奔奔上八楼,看到的却是完好无损的爸妈,和他们被丢弃一地的物品。 嫂子见到我,动作迅捷地把妈妈的围巾丢出门外,迅速关上门将爸妈拦在门外,说: 「爸妈,安安现在大了,不用你们照顾了,你们以后就跟着惠男享福吧。」 安安,是我爸妈一手带大的哥哥的孩子。 被他们宠大的安安此时却在屋内欢乐拍着手,上下蹦跶着说: 「太好了!以后爷爷奶奶就去吃姑姑的饭,不用来和我们抢吃的了!」 他们的饭每顿都是爸妈做的,什么叫做跟他们抢吃的! 我握紧拳头,为爸妈忿忿不平:「哥!你们什么意思!妈心脏还疼着你把他们赶出来是想干什么!」 我愣愣扭头,看向爸妈。 爸爸摸摸鼻子,避过了我的目光。 妈妈叉着腰,理直气壮且中气十足开口道:「看什么看!我骗骗你怎么了,我不这样说你会来吗!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好,叫个车把我们送到你家!」 说着,他们转身讨好地对哥嫂笑笑,连连保证:「放心,我们马上走!」 我拳头一松。 想为他们讨个公道的心,像被刀划破皮的气球,心力噗嗤一声泄了个彻底。 我知道他们重男轻女。 但我没想到的是,哪怕哥哥把他们从他们唯一的家中赶出来,他们竟还能甘之如饴。 「爸妈的退休金呢?」我问。 嫂子白我一眼:「爸妈那点退休金,给安安补课都不够,你甭想拿走退休金!」 她话音未落,妈妈狠狠的一巴掌先行打在了我的脸上,留下一个高高肿起的红色掌印。 她仇恨地蹬视我:「钱钱钱!满脑子都是钱!我告诉你,我们去你家住那是看得起你!你还在这跟我们拉这个脸!白养你了!」 我偏着头,抚上红肿的侧脸,在心底嘲笑着还在自顾自心疼爸妈的自己。 「被自己儿子赶出来,就想到女儿了?」 我寒声说:「想住我那?你们做梦去吧!」 2 我没想到,第二天,我加班回到家,映入眼帘的,会是被砍坏的门锁和坐在沙发上的爸妈。 他们的脚下,是洒落一地的我的衣服和文件。 妈妈刷着手机,轻轻扫我一眼。 「天天在外面鬼混到那么晚,是想勾引谁!不要脸的东西!赶快去做饭!」 现在才九点,而我已经连续一周,每天加班两小时 我无力和她争辩我的加班时长,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里已经全部换上了爸妈的东西。 就连我精心养护的兰花,也被丢进了垃圾袋中。 我一时血压飙升,转身翻找我的证件。 毕业证、身份证、学位证书都在,唯独少了我的银行卡。 我站起身,压着怒意问他们:「我的银行卡呢?」 爸爸咳嗽两声,委婉开口。 「惠男,以后爸妈都在你这住了,老话说,一家人不分两家钱,你的钱就是我们的钱。」 妈妈拍开爸爸,眼睛一瞪冲我喊道。 「我们把你养大,你就应该拿你所有的钱给我们养老!什么你的卡,那都是我们的卡!」 妈妈从屁股底下拿出我的银行卡,夹在手指间充当扇子给自己扇风,不屑道: 「就你这三瓜两枣的,拿去给你哥的车加油都不够用。当乞丐赚的都比你多,你不如去卖算了。」 去卖? 啪。 我清楚地听见,我心里最后一根弦断裂的声音。 什么样的母亲,会嫌弃女儿赚钱少,会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不如去卖」? 爸妈退休金加起来一万五一个月。 我的工资一个月税后五千四,去掉吃饭和租金,再去掉被他们以各种原因要走的钱,余下的钱寥寥无几。 但他们明知道,我胃里有颗瘤子,还等着我拿工资做手术。 他们明明知道! 真好啊。 我心想。 原来他们是真的,一点都不爱我。 那我也不要他们了。 当机立断,我迅速把屋里他们的东西一股脑丢进收纳箱里,踢到他们面前。 「要么睡沙发,要么滚出我家。」我说。 妈妈震惊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你怎么跟我说话的!翅膀硬了是不是!」 爸爸沉下脸:「沙发上是睡人的地方吗?林惠男,我们是你父母!」 我冷冷一笑。 我在三室一厅的家里睡了18年沙发。 他们现在知道,沙发不是睡人的地方了? 「不想睡沙发是吧,可以啊,那就滚出我家!」我说。 「嘿!」妈妈撸起袖子,高高举起手。 下一秒,她落下的巴掌被我拦在半空。 我以绝对的力量,在压制住暴怒的妈妈的同时,还能有余力制住身体虚弱的爸爸。 他们不知道。 我攒着我的微薄的薪资,不敢买贵衣服、不敢去看电影。 但我每天都给自己买肉吃、买牛奶喝。 每天跟着视频锻炼练操。 为的,就是在再次被打的今天,我能有足够的力量反抗! 不出所料,爸妈意识到他们的权威随着武力值一并逝去后,神情复杂地注视我。 最后不情不愿拾起地上的被子枕头,铺在沙发上,守着勉强掩上的房门睡去。 3 隔天一早,我煎完冰箱里仅剩的两块牛排。 一块放到午饭饭盒里,一块摆在桌面上。 碗筷摆好,爸妈悠悠转醒。 爸爸第一时间看到桌上的牛排。 「谁家大早上吃牛排的!你早说有牛排,我们昨晚就叫你哥来你这吃饭了!他最近累的很,正好补补。」 我一筷子敲掉爸爸移动盘子的手,把牛排捞进自己碗里。 「牛排我买的,只有我能吃,你们想给他补,自己补去。」 「哥哥累的很,需要补补」这句话,他们从小说到大。 小时候,家里的荤菜理所应当让疲惫的哥哥和父母吃,我自己热隔天的剩菜吃。 长大了,他们一次次搬空我的冰箱往他们和哥嫂的家进货,嘱咐我说: 「你哥哥最近工作太累,你记得给他买点人参什么的补药补补。」 他们乐意补,自己补去。 当然,他们现在身上怕是一分钱都没有。 妈妈跟来桌前,一看桌上只有一副碗筷,质问:「我们的早饭和碗筷呢?」 我拉下脸,用她以前的话回敬她:「吃吃吃,天天就想着吃!你们这样能有什么出息!」 「在哥嫂那天天做饭,在我这就突然手断了、不能自己做饭了?两个废物!」 爸妈被气到涨红了脸。 下意识想指着我鼻子骂我的手,在我恶狠狠的瞪视下被迫收回。 我把重要证件整理好放进包里,锁上卧室门出门上班。 一直走到楼下,我用不住颤抖的手扶住墙壁缓缓蹲下,大口深呼吸平缓急促跳动的心脏。 因为听的太多,那些话甚至不需要仔细回想就能脱口而出。 但是反击完,曾经的记忆随之而来,在脑海中不断闪回,一遍遍将我拉回噩梦的过去。 小时候的我,是妈妈的出气筒。 妈妈一不顺心,不论我有没有做错事,都会被她暴打一顿。 打完,再饿两顿。 我饿的不行,悄悄去求爸爸。 爸爸无视我,自顾自翻看报纸。 见我迟迟不走,便唤来妈妈。 妈妈用力提着我耳朵把我提走,扔在客厅地板上边踹边骂:「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废物一个!」 皮带、藤条、晾衣杆…… 随处可见的物品成了随时被用来施加暴力的武器,她有时候一件从头用到尾,有时候打断了就轮换,次次把我打的满身伤痕。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半夜下暴雨,阳台上哥哥表演要穿的衣服在第二天早上还是湿漉漉的。 妈妈责怪我没晾干衣服。 送完哥哥回来的第一时间,她就扒了我的衣服,将赤裸的我赶出门外。 我那是已经有羞耻心了,捂着身体不断拍打大门,哀求妈妈放我进去。 妈妈不开门,用最恶毒的语言在屋内辱骂我。 眼见即将来人,我只能躲进草丛中掩藏自己的身体。 我在草丛里,从下午一直蹲到晚上,浑身上下都是昆虫咬出的红肿。 直到夜幕深沉,才最终等来开启的房门。 4 下午上班,房东姐姐问我,这两天是不是出门忘记关电关水龙头。 我疑惑地问她怎么了,家里水龙头每次用完都关了。 房东姐姐发来截图。 只见连续两天,上班时间段内,用电量和用水量都升高到一个我难以想象的高度。 一定是爸妈! 我连忙申请调休,冲回家里。 只见家里空调开着,大大小小的插座上都连满了充电线,线的另一头,各类电动车电池、手机充电宝琳琅满目,全部铺在地板上。 就连洗衣机前,也放了几桶的衣服。 简直是疯子! 我被气到浑身颤抖、双腿发软,几乎是扑到电箱上拉下电闸,颤着音问他们: 「为什么家里会有这些电池,你们知不知道电动车电池充电时是很有可能爆炸的!」 妈妈双手叉腰,蛮横道: 「你喊什么!要不是你把卡里的钱全部转走,我们至于用这种法子赚钱吗!爆炸怎么了,你见到它炸了吗!就你天天变着法子诅咒我们!」 「赶紧!把电闸给我打开!你哥的衣服才洗到一半,都没洗完!」 赚钱? 我呼吸一窒,不敢相信我刚刚听到的一切。 「你们赚钱能赚多少钱?电池要是爆炸了,赔给房东的是几万几十万!」 妈妈嘴角往下一撇,不以为然:「那又怎样,是你赔又不是我们赔,你赔一百万都不关我们的事。」 爸爸这时候站出来打圆场了,他揉捏着妈妈的肩颈,轻声安抚: 「惠男的意思呢,是以后她给我们生活费,我们不需要用这么危险的方法赚钱了,是吧惠男。」 他笑眯眯补充:「毕竟我们只有这一条赚钱的路子了。」 赤裸裸的威胁。 要不给他们生活费,要不他们趁我去上班时候给电池充电,等着有朝一日电池爆炸。 但我的可选项远不止这两个。 我直视爸爸得意的眼神,抄手拿起剪刀,推开挡在路中间的妈妈,径直走到洗衣机前拿出洗好的衣服。 皮衣、裙子、大牌的衬衫裤子,我全部几个剪子下去剪到不能穿为止。 爸妈急匆匆冲过来,骂骂咧咧想拦我,我当即把剪刀对准他们:「你们再过来,我剪的可就不是衣服了。」 爸妈立在原地,握紧拳头,如恶鬼般凝视我。 「你对你哥都能这么狠,我们这辈子都指望不上你!你简直不是人,你就是恶鬼投胎!」 他们的话,我左耳进,右耳出。 妈妈之前摔骨折,是我次次搀扶她去医院。 爸爸头痛,也是我带着他去中医药扎针、西医院拍ct拿药。 到头来,功劳全归了随口说了句「你可得赶快好起来,不然安安怎么办」的哥哥。 「全靠你哥给我们祈福了,不然我们哪能那么快好。」他们说。 经此一役,我意识到我对爸妈还是太过温柔。 我开始用爸妈养我的方式,养回他们。 家里电箱被换成定时智能电箱,只能我手机控制开关。 冰箱里食物被全部清空,只留下零星几个快要坏掉的蔬菜,能吃,但也只能勉强吃饱。 至于肉? 那是只有我能吃的。 他们,不配。 洗澡一如妈妈要求我那样,只允许他们洗三分钟,时间一到立刻关电热水器的电,空调、洗衣机更是不可能开。 妈妈再也不能从哥哥家提来一箱脏衣服洗了。 另外,我还随时随地骂他们。 骂他们丑,骂他们没眼力见,骂他们天天掉头发地上全是头发,威胁再掉就给他们剃光头。 骂他们不赚钱、还在我家白吃白喝。 …… 我甚至还没学着她那样动不动打人,没像她在我六年级给我剃光头那样给他们剃光头,妈妈就已经忍无可忍,好几次主动动手打我。 最终战绩0-5,她0。 她终于彻底反应过来,我已经不是以前任人宰割的懦弱孩子了。 不过妈妈还是妈妈。 只消沉了一晚,第二天她就开始转换路径,和爸爸一起求神拜佛,诅咒我早点去死。 5 有哪里不对。 在第四位阿婆和身边友人一边咬头接耳,一边对我指指点点时,我意识到。 这个发现也立刻得到了证实。 楼下超市的老板拦住我,递给我一张单子,愤愤不平。 「你这娃看着乖乖巧巧的,怎么做人这个样子!你爸妈来你也不给他们吃饭吗!他们身上也没有钱,只能押手机和身份证求我赊账你知不知道!」 「你爸妈把你养大不容易,你就这么报答他们吗!做人还是要有点良心的!」 旁边的阿婆也站出来,义正辞严为我爸妈打抱不平。 「这个女儿可坏了!天天在家里骂她爸妈!那话难听的咧,好像他们是她仇人一样!她爸妈老可怜了,跟我说的时候都是哭着的!」 周围围观的大爷大妈们感同身受,纷纷指责我: 「现在的孩子越来越不孝了,爸妈累死累活供他们长大,还供出来了个仇人!」 「没良心,真没良心!」 是我爸妈开始反击。 这才几天啊,爸妈就忍不下去了,想利用舆论逼我低头。 我低头看了眼超市小票。 1475元,账单总金额。 有1200元是榴莲。 昨天哥哥打电话给爸妈,说嫂子想吃榴莲了。 我看了一眼愤懑的群众,不疾不徐拿出手机。 翻开相册,一张张展示给大家。 「这是这一周来爸妈的伙食,有菜,有肉。」 菜是他们最讨厌的菜。 肉是我两顿餐的肉,连肉丝也没给他们留。 「这是我给他们买的保健品。」 两年前还没觉醒时,傻乎乎给他们买的藏红花和人参。 我返回,点开播放他们前两天诅咒我的视频。 画面里妈妈五官狰狞:「我们当时就应该把她掐死!老天爷啊,菩萨啊,求你们把林惠男带走吧!最好让她惨死!越痛苦越好!」 周围人闭了嘴。 我潸然泪下:「我不是不想给他们钱,但是我妈妈喜欢赌博,爸爸爱给外面的人钱,他俩以前还想搞传销……我给他们的钱都被花在了不该花的地方啊……」 这是我跟我妈学的。 不需要为自己作证,只要往对方身上泼脏水,别人就会自动将行为合理化。 邻居和近亲也为我打抱不平过。 妈妈翘着二郎腿,不屑地说我偷家里钱,不教育教育就完了。 邻居和近亲沉默一瞬,转而说:「这确实应该教育。」 我拼命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没有偷钱,换来的却是他们厌恶的眼神。 「有问题你改正就好,但是人不能撒谎啊,你妈还会污蔑你吗。」他们说。 我擦擦眼泪,一把拉住最先出头的老板和阿婆: 「你们了解他们吗!你敢为他们担保,他们要是跟人借钱去赌钱你来替他们还钱吗!」 老板和阿婆紧紧皱眉,使劲想把手收回,嘴上努力撇清干系: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他们!」 「就是!我们这是,这是正义之举!我们凭什么给担保!」 原本紧密的人群见我视线转移到他们,个个脚底抹油般快速溜走,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被拉的人。 6 把特意挑好的山竹送给房东姐姐,我哼着歌回了家。 爸爸迎上前,眉眼的郁结全部消失,神清气爽。 「惠男,你现在闹也闹够了,气也出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多好啊,你说是吧。」 「把手机给我们,来看看你妈妈买的拌饭酱,她特意给你买的,你带去公司吃正好!」 他半点不谈1475元的账单。 我却不想继续看他们洋洋得意的面孔。 拿出两张手机卡放桌上,我笑着说: 「你们的手机我帮你们卖了,卖了1500,多的25就当买菜的菜钱了,不用谢。」 想薅女儿的钱补贴儿子一家,哪有这样的好事? 「什么?」爸爸喊破音,「你把我们的手机卖了?!」 「嗯。」 「你怎么能卖我们的手机!」 我捂住嘴巴,故作惊讶: 「啊,你们把手机抵在超市那,小票金额又差不多是手机的回收价,我以为你们是怕被坑、不敢自己卖,我特意跑电器市场帮你们把手机卖的高价呢。」 我嗔怪:「你说你们,卖手机钱也不记得清空手机内容,还好有我,我帮你们刷机了。」 爸爸脸上青筋暴起,冲着我「你……你……」了半天,最后晃晃悠悠倒在沙发上。 「哎呦,给哥嫂家送榴莲累着了吧,你说你,你直接在哥嫂家楼下买就行了,非得在这买了拎过去。」 我贴心地给爸爸最后一击。 再一转头,妈妈急匆匆从洗手间出来。 「那是我们的手机!我们让你还钱!你怎么敢把我们的手机卖了!」 「行了!这件事没完了是吧!这是我家,不是你们家!你再吵就从我家滚出去!」 妈妈歇斯底里怒吼:「没良心的东西!长那么大一分钱没给过家里!我们白养你了!你把我们养你的钱还给我们!」 我给过家里不少钱。 光是哥哥的彩礼钱,我就出了三万。 可他们永远不记得。 「拿发票来,报销要有依据的你知不知道?」 妈妈气血上涌,身子一晃,跌坐在沙发上。 我瞥一眼,没管她。 他们养我只花了很少很少的钱。 当年中考,我的分远远高于重高分数线。 但因为妈妈亲戚在私立中专工作,承诺我进他们的学校,就分给妈妈一部分提成。 妈妈为了那点提成,偷偷把我的志愿改成了亲戚所在的中专。 爸爸全程都知道。 但他一声不吭。 隔天是周末。 爸妈挽着彼此出门,不过半个小时,又铁青脸回来。 「你都干了什么!小区里的人现在都避开我们走!」 7 我干了什么? 我不过是把他们发到了业主群里,诚恳劝大家谨慎与其往来,以防被骗钱甚至被骗传销而已。 我的话不一定所有人都信。 但是现在骗钱的手段太多了,他们总会害怕,万一爸妈真的会骗钱呢? 万一我爸妈搞传销真的骗到其他业主的长辈呢? 何况,我是他们女儿啊。 哪会有女儿污蔑自己父母呢。 「隔壁三楼的林姐,昨天还和我一起聊天,今天见了我转头就走!说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说我赌博的人没有好下场!」 爸妈都是表面上的体面人。 体面了一辈子,根本受不了别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别的女儿给爸妈买房买车,你在这泼我们脏水!」 我有些想笑,他们怎么敢和其他父母比的啊? 谁家女儿从一年级开始手洗全家的衣服。 谁家女儿天天吃剩饭。 谁家女儿生病了,还要被爸妈嘲讽「装的挺像」。 病到被老师送进医院奄奄一息,爸妈还在床边皱着眉头算医药费,说救我浪费钱。 我扬起笑:「有其母必有其女,有其父必有其子。爸妈,我可是一步一步按着你们的教导学习的。」 他们不是好父母。 我自然不可能成为好女儿。 我又说:「你们今天别吃饭了,轻断食降降血脂吧。」 「你还想虐待我们?!」妈妈大喊大叫,眼神像是恨不得杀了我。 我不甘示弱:「我天天累的半死赚钱养家,为你健康着想我还做错了是吧,好啊!我以后都不管你了!」 爸爸拽住妈妈,硬气道:「走,李青,我们不在他这待了,我们回家!」 这可太好了! 「你们家?你们儿子怕不会又把你们赶出来吧?」以防万一,我继续激他们。 妈妈果然炸了:「我儿子可没你那么不孝!我们的家我爱住多久住多久!」 他们迅速收好行李,扬长而去。 我也紧跟着理好行囊,喊来朋友帮忙搬家,又麻烦房东姐姐晚上来验收房子。 租约还差十天到期,房东姐姐人心善,不仅押金全退,还补了这十天的房租给我。 退完钱,她塞给我一个红包。 她说:「宝贝,做完手术,一定要好好休息。有些事情能不管,就不要管,没有什么是比你身体更重要的。」 「遇到困难了别一个劲憋着,来找我。」 他们都说家是避风港。 我不是。 我从暴风雨的家里出来后,才发现外面原来晴空万里。 8 第二人民医院效率很高,昨天入院做完检查,今天下午就能动手术。 等麻药效果过去,我拿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才发现家里和其他亲戚陆陆续续打了十几个电话给我。 没拨通电话,他们改成不停地发消息。 「林惠男,你爸爸住院了,你去哪鬼混了电话都不接!快来医院照顾你爸!」——妈妈。 「惠男,你爸爸住院了,你快点来看看。」——姑姑。 …… 我随手拍了张自己穿着病号服的照片,分别发给他们:「我住院了,刚做完手术。」 妈妈回消息很快,不过一分钟就发来了四十秒的语音: 「生你有什么用,需要你的时候逃的比狗都快!白眼狼!你人不来,先把你爸医药费交了!……」 一句不问我的病情。 不问我做手术痛不痛。 不问我的瘤子是良性还是恶性。 幸好。 我早就学会了不再期待。 不想等语音转文字转全,我拨通她电话。 「你们哪那么多病,装的吧,真有病自己忍忍不就好了,非得去医院吗!不会给家里省点钱吗!正事不干,天天想着法子从我这骗钱!」 说完,迅速挂断,转而接通表妹的电话。 她先是问候了我的病情,劝我好好养病,别理我兄嫂和爸妈。 随即又兴高采烈跟我讲故事的起因经过—— 爸妈家一共有三间房。 哥哥没有结婚的时候,一间爸妈卧室,一间哥哥卧室,还有一间是哥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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