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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簇极尽奢华地衬托,而大部分人只留下了部分骨头或者残肢碎块。 阿尔巴利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和哈代又一次开始核对他昨晚时间线的细节,赫斯塔尔偶尔插进两句作为补充,鉴于他们半个晚上都在一起。阿尔巴利诺微微地扭头的时候,可以看见对方在审讯室明亮的光线下显得色彩浅淡的蓝色眼睛和金发,在走神的片刻在心里那张待办事项清单里涂涂抹抹。 维斯特兰钢琴师,他想——多意外的收获,配得上一个格外奢靡繁复的设计,但暂且还可以等等,看他们接下来会走向何方,以及赫斯塔尔在心里有没有为他安排什么其他剧目。 辩护律师也有权查阅与他的委托人相关的案子的所有证据,他们把现场照片和尸检报告堆了一桌子,照片上纤毫毕现地呈现着那红衣的美人狰狞肿胀的面孔,毫无优雅可言。阿尔巴利诺想象着赫斯塔尔半跪在这尸体旁边为凶器留下假的指纹的场景,被困在昏暗路灯划定的细小光圈里。 而现在赫斯塔尔正俯视着那些照片,看着他一手造就的作品的一部分,目光坦然、毫无怜悯,就如同这件事真的与他无关。 审讯室明亮的白光自他们头顶落下,在这种灯光之下赫斯塔尔的睫毛看上去近乎是银色的。 某些白色的、细小的菊科植物,他想,心中描摹着那些花团从对方的头发之间垂落下来的场景。或许是西洋蓍草,“阿喀琉斯之药”,阿喀琉斯因为自己挚友帕特洛克罗斯的死亡,不顾劝阻杀死赫克托耳为其报仇,传说中当他在战场上受伤的时刻,就用西洋蓍草为自己疗伤。 赫斯塔尔抬起眼睛看向他。 阿尔巴利诺用指节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看见他的睫毛和眼睑在蓝色的虹膜之上罩下一层暗淡的阴影,那些斑驳的色素点和放射纹使其看上去色彩尤为壮丽。阿尔巴利诺在清单上列下新的词句:飞燕草和蓝色矢车菊,当然,最传统的选择永远不会出错;或者还有蓝色的勿忘我,小巧的花球可以和西洋蓍草的白花搭配在一起;又或者鸢尾花,当然把那种较大的花朵和其他品种搭配和谐也是一种挑战…… “阿尔巴利诺?”赫斯塔尔皱着眉头提高声音,“你没在听我们说话吧?” “几乎没在听,”阿尔巴利诺回以一个挑衅的微笑,“不是有你在呢吗?” 赫斯塔尔阴郁地凝视着他。 也就是这个时候,哈代警官的手机发出了一声提示音,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 “巴特?”阿尔巴利诺甜蜜蜜地问道。 巴特抬起头看着他,目光阴沉,眼里有些不可置信,他低声说:“贝特斯来的消息,他说在你家后面的工具棚里发现了焚烧过什么东西的痕迹,还在那里发现了如同骨头残骸的东西。” 赫斯塔尔又看了阿尔巴利诺一眼,对方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依然是笑吟吟的。 “这是怎么回事,阿尔?”哈代好脾气地问道,虽然听上去他好像在磨牙。 “不知为何,我现在觉得我无论怎么解释都很难令人相信呀。”阿尔巴利诺笑吟吟地沉吟道,“这样下去连我都要怀疑人真的是我杀的了——所以不如这样,你还是按流程去办这个案子,无论如何,等检测报告出来之后再说吧。” 哈代瞪着他,瞧上去想朝着他的脸揍一拳,很显然被这种懒洋洋的态度给弄得生气了。他们一向合作无间,所以让他长久以来忽略了在阿尔巴利诺跟人针锋相对的时候能变得多气人。 他猛然站起来,完全放弃了继续进行这段对话:“好的,我会等检测报告出来以后再跟你谈,在此之前我愿意给你和你的律师再留十几分钟的谈话时间,然后我让人把你带到牢房去。” 阿尔巴利诺挑了一下眉:维斯特兰市警察局临时监禁的那些牢房可不怎么舒服。 但是他没有再提出什么要求,要不然肯定会真的把巴特惹生气的。哈代步履沉重地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监控摄像头上红色的小灯鬼眼一样一闪一闪地注视着他们。 阿尔巴利诺冷静地等到监控摄像头的灯又一次灭了,就好像小小的一撮熄灭的烛火。然后他才心平气和地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他相信,赫斯塔尔的最终目的并不是通过一场拙劣的陷害令他入狱——就算是他以那天晚上他喝多了为由也不可能——作为一个律师,赫斯塔尔很确定这个案子的证据并不充足,只要阿尔巴利诺愿意请一个好律师,就很可能会被判无罪。 而且最重要的是:人毕竟根本不是他杀的,只要真正的凶手落网,阿尔巴利诺马上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在真凶还逍遥法外的时候,陷害无论怎么做都不会真正保险。 所以陷害他入狱只是顺手为之,能成赫斯塔尔当然乐见其成,不能他估计也不会强求。 阿尔巴利诺猜测,目前赫斯塔尔还是更想要知道那些犯罪现场调查小组的人能在阿尔巴利诺家里搜出什么来:礼拜日园丁,向大众呈现的尸体大部分都并不完整,他会视自己的需要切除尸体的一些部分,而那些碎块则从未被人发现过。他到底是如何处理那些尸体?他是否把那些残骸埋在深深的地下、只有躺在上面入眠的时候才能陷入安睡?这是很多人都思考过的问题。 或许,对此维斯特兰钢琴师也不例外。倘若通过这样简单的构陷就有可能揭开他人罪恶的假面,赫斯塔尔大概会喜欢这样的戏份。 果然,这个人用那副永不动摇的轻蔑的假面看着他,尖刻地反问道:“你的水平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阿尔巴利诺注视着他,不知道怎么甚至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愠怒,就好像阿尔巴利诺真的令他失望了一般。 阿尔巴利诺沉默了一下,然后因为赫斯塔尔语气里的某些部分真的笑了起来:“你要是对我屋子里的东西很感兴趣,不需要这样的,你知道吗?只要你说出口,我甚至愿意亲自展示给你看。” “咱们现在是要摊开说了?”赫斯塔尔低低地啧了一声。 “……如果你想要的话。”阿尔巴利诺模棱两可地、温和地回答道。 赫斯塔尔紧紧盯着他,就好像冬天雪原之中瞄准松林间的麋鹿:“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我可以解决我面临的问题,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如果你足够了解我,就会知道我并不愿意落于下风。我想,对此作出一些适当的反击也不算无礼,对吧?” 显然,“适当的反击”就是指当他在赫斯塔尔的办公桌上放了个头盖骨以后,对方转手就在他身上栽赃了一桩凶杀案。显然,钢琴师对礼拜日园丁帮他杀了一个证人的事情并不领情。 阿尔巴利诺觉得最好不要提醒对方,奥尔加曾经已经极其接近了真相比较好。 “或许吧,因为毕竟我是个很宽容的人,反正我没有感觉到太生气;这也许和你的某些……睚眦必报的行为有些差异。”阿尔巴利诺回答,他也站起来了,他身高比赫斯塔尔要稍高一点,不用被对方俯视的感觉终归还是很不错。“你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在这方面我可以试着解答你一下。” 赫斯塔尔看着他,身形紧绷,简直像是随时会对猎物发起攻击的豹。 “如我之前所说,我遵循我的缪斯女神形而上的指引,探索你应当处在的位置。”阿尔巴利诺用目光描摹着对方紧绷的嘴唇,低声回答,“所以一方面,我确实想要尽我所能地装饰你——” “装饰”,好一个收敛的形容词。赫斯塔尔冷笑了一声,心知对方的“装饰”基本上同等于“把你一刀割喉然后在你的伤口里种花”,顶多包含一些艺术化的处理手法,但是对于已经死了的那个人来说显然好不到那里去。 “但是另一方面,”阿尔巴利诺低低地吐出后面的词句,那是他的那些朋友们不曾见到的场面,他的瞳孔像是可以吞噬人心的巨大空洞,看上去暗沉而又罪恶,“我也想把你按在审讯室的这张桌子上操到哭——我向你坦白,我举棋不定啊,阿玛莱特先生。” 赫斯塔尔想要回答些什么,刀子般恶毒的言辞卡在他的喉咙里面,因为下一秒门就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一个警员推门进来,手中无疑拿着手铐,这位突如其来的客人无声地消弭了他即将吐出的言语。那个警员显然听说过阿尔巴利诺的名字和身份,因此现在显得尴尬极了。 阿尔巴利诺显然全然不在意,他只是把手伸出去,顺从地让对方用手铐拷住了他的手腕。赫斯塔尔见过那只手拿着解剖刀的样子,所以也得承认现在的场景看上去如此的、奇怪的不和谐。 “另外最后我得说一点,赫斯塔尔。”阿尔巴利诺会让头也不抬地说,他的声音里的愉快多得令人厌恶,简直好像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此时此刻身陷囹圄。“虽然显然眼下这个案子的尸检与我无缘了,但是我还是看了些现场照片的——客观地评价,莎拉胸口的那束薄荷草摆放得真难看,你不觉得吗?” “您要是不总说这种不知所谓的话,咱们之间的交流可能会更有价值些,巴克斯先生。”赫斯塔尔冷冰冰地评价。 那个年轻警员显然一头雾水,阿尔巴利诺也不在意,他缓步向门口走去,出门前又毫无必要地补充了一句:“这就好像理查德·诺曼的案子之于礼拜日园丁,我相信他心里对那个‘该隐’的隐喻必然也有相同的看法,否则也不会不辞辛苦地跑去杀托马斯·诺曼。” 他听见了赫斯塔尔毫不掩饰的恼怒的抽气声。 阿尔巴利诺回头看了他一眼,向他挑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残忍地杀害了这位女性。WLPD的知情人士指出,维斯特兰市法医局的首席法医官阿尔巴利诺·巴克斯有重大作案嫌疑,目前,巴克斯先生已经被警方传讯……” 街边一家卫生绝不达标的快餐店里播放着这样的新闻,几乎没人在听播报员呆板的、毫无起伏的声音。神情萎靡的店员在柜台后面忙活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炸食品和廉价肉类的味道。 有三两个顾客坐在油腻腻的桌子后面,吞咽着自己那一餐绝不美味的午饭。一个膀大腰圆的、穿格子衬衫和灰色长裤的家伙坐在电视前方的一张桌子边,从手里的汉堡里挑出黏糊糊蔫巴巴的生菜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下了,而是抬头看着画质不甚清晰的电视:那上面正展示着打着马赛克的受害者图片,美丽的女人的嘴角依然在照片里上挑,主持人正抒发着一些关于情伤和过失杀人的感慨,不太专业,不过反正这也是一个没什么人看的本地电视台。 “目击者称,当晚他们在酒吧里发生争执……” 那个外貌平平无奇的男人看着屏幕中放出的那张首席法医官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轻男人正向着观众毫无知觉地微笑。 这个男人似乎没意识到沙拉酱已经沿着自己的手指往下滴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就如同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最后,他恼怒地收紧了手指,用力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你难道不想让我成为被你钉死的那… 阿尔巴利诺·巴克斯躺在维斯特兰市警察局暂时羁押犯人的小隔间里,这个房间很小,只有一张木板床和薄薄的床垫。太阳还没有出来,墙上的高窗里将将漏入一丝昏茫的白光。 莎拉·阿德曼被害的那个案子依然毫无其他进展,而阿尔巴利诺这边受羁押的流程显然也不会因此停下脚步:到这个时候检察官应该已经在申请审前听证了,等到他出庭的时候当然会拒绝认罪,这种暴力事件能不能申请到保释全凭法官决断。 现在阿尔巴利诺不禁有些怀疑,或许他在到达审前听证会现场之前都不会再见到赫斯塔尔。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随时给赫斯塔尔打电话,这至少是他被保障的权利,但是他怀疑就算如此赫斯塔尔也只会再电话里继续嘲讽他,这简直是他们的日常了。 虽然赫斯塔尔搞出这么一通事端主要还是因为希望犯罪现场调查小组的人搜他的住宅,但是阿尔巴利诺毫不怀疑这人看他身陷囹圄也同样津津有味——他们都很清楚,阿尔不想也不会被限制自由,因此,如果他因为什么乱子而意外地有了几年刑期,事情就有趣了。 阿尔巴利诺并非从未做过关于越狱的设想,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现在穷极无聊,在硬邦邦的床上躺到腰酸背痛。就在他打算要不要翻个身的时候,这个小隔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巴特·哈代站在门口,面色疲惫,似乎还隐隐透出一丝震惊。他沙哑地说:“阿尔,我们现在需要你出来一下。” 阿尔巴利诺说:“哈?” “不是获释,但毕竟在正式判决之前我们假定你是无罪的,”哈代慢慢地点头,“……来吧,我需要你的帮助。” ——维斯特兰市警察局对面有一具尸体。 十月份后气温下降得很快,天际尽头刚泛起一阵白茫茫的色彩。阿尔巴利诺在几个警察的簇拥下来到路对面,他感觉到有些好笑,其中有几个人盯着他的目光就好像他现在会暴起杀人然后跑掉一样。 警局的正对面是两栋楼房之间的窄巷,干净、无人,只是全然沉浸在黑暗之中。现在,墙与墙的阴影之间躺着一个女人,身穿红色的外套,头发散乱,面颊显然被重击过。她的身下没有血泊,但是胸口已然被鲜血浸透。阿尔巴利诺毫不怀疑,如果除掉她身上的衣服,会看见她的胸口有很多凌乱的刀伤。 这具尸体是被一个下夜班的警员发现的,现在痕迹检验人员和法医现场勘察员还都没有到场,阿尔巴利诺和哈代在尸体边上,其他警察正把警戒线拉起来。 “我想这里不是第一现场,要不然不会只有这些血迹,你看这些伤口,她恐怕完全是死于失血过多的。”阿尔巴利诺接过哈代递给他的乳胶手套,在尸体边上蹲下,尽管他现在在法律意义上是人身受到限制的犯罪嫌疑人,但也不妨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帮哈代一个忙。现在他手头没有测尸体温度的探针,但是检查一下尸僵和角膜混浊程度是没问题的。“我估计她死了七八个小时了,现在才不到七点,她可能是午夜时分死去的。” 哈代低低地嗯了一声。 阿尔巴利诺似乎理解了他的言外之意,呛出一声微笑:“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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