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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因为晚上这一出,他不得不把自己的早班换给别人了。 “你这边还有什么新进展吗,巴特?”所以他询问道,尽力让自己听上去较为漫不经心。 “我们正在复现诺曼遇害前的活动轨迹,联系了一些在诺曼遇害前接触过他的人,希望他们能提供给我们一些线索。”哈代警官点点头,这可能就是他看上去这么疲惫的主要原因,“他们这个时候正在录笔录,你们两个想来听听吗?” 整个警局负责处理维斯特兰钢琴师的警员看上去都很疲惫,是有充分理由的:毕竟,大诺曼——在阿尔巴利诺当着哈代警官的面叫出他瞎起的这个绰号之后,哈代苦着脸提醒他说对方的名字是理查德·诺曼——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讲,都是在维斯特兰市里作威作福的一个黑帮老大来着。 这就意味着,在他遇害之前跟他有过接触的基本上全是黑帮成员。劝说这些人来警察局做个笔录可不容易。阿尔巴利诺跟在哈代警官的身后去往审讯室的时候,看见那些看上去就不好惹的证人正在挨个等待讯问。 他们中间大部分身材高大、精装的手臂上有纹身的男人,诺曼兄弟的帮派是个拉美裔黑帮,所以中间不少人都是外国面孔。在这些明显是黑帮打手的家伙中间,还挤着两个不羁的黑皮肤姑娘,和……一个衣冠楚楚的西装男? 这个对比有点过于明显,简直像是一堆椰子里混进了一个血淋淋的人类脑壳——原谅他不雅的比喻。总之,阿尔巴利诺亲眼看见那个穿着估计是手工定制西装之类的高档衣物的男人泰然自若地站在一群低声骂骂咧咧诅咒条子的家伙之间,只不过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表,显得似乎有些不耐烦。 那是个看上去挺英俊的中年男人,被打理得很整齐的金发里夹杂了些银丝。他,不知道怎么——显得面目刻薄,可能是因为他薄薄的嘴唇,和颜色浅淡的肤色、虹膜和头发的组合给人造成的错觉。 “有位先生看上去显得格格不入啊。”奥尔加也顺着阿尔巴利诺的目光看过去,很有闲心地评价了一句,“以我在匡提科受训时蒙过的那些选择题答案来说,我选他是凶手。” “奥尔加!”哈代警官不赞同地呵斥道。 奥尔加毫不在意地一笑,快步跟上了另外两个人的脚步。阿尔巴利诺也有点想笑,但是如果他那么做了哈代肯定会怒发冲冠的,所以他努力地忍住了。 而讯问流程如阿尔巴利诺所想——非常无聊,这次被找来的证人都是在诺曼死亡前二十四小时之内跟对方有过接触的,基本上全是大诺曼忠心耿耿的小弟。 大部分人都对“他平时有什么仇家吗?”这个问题嗤之以鼻,因为显然作为一个黑帮老大,大诺曼满世界都是仇家。而哈代本身也不指望这个问题可以问出什么结果,这只是一个必要流程而已:他已经认定凶手肯定是钢琴师了,再询问大诺曼的仇人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他显然既不认为凶手会是这些证人之一,也不认为凶手会是死者的仇人。 他们至今仍不知道,维斯特兰钢琴师到底是按照什么逻辑选定这些“罪人”做他的猎物的。 但是在审讯过程中,有一个人得到了哈代警官格外细心的关照——那个人就是大诺曼的弟弟,黑帮的另外一个头目,托马斯·诺曼。 “诺曼先生,”哈代警官谨慎地问道,双手压在桌面上,稳重地叠成塔状。“昨晚八点到十二点之间,您在什么地方?” “和我的女朋友在一起,就在外面等候询问呢,黑头发,胸特别大的那个。”托马斯·诺曼笑吟吟地说道,比了个轻佻的手势,“怎么,警官?您怀疑我杀了我哥哥吗?” 哈代警官凝视着他:“您对您哥哥的不幸去世可不怎么悲伤。” 托马斯·诺曼扯了一下嘴角,向着哈代露出一个凶猛的笑容:“不奇怪,对吧——我了解你们这些条子的办案流程,也知道你会问什么。所以我就直说了吧:没错,我哥哥有不少对头,我们手下有多少产业,他就有多少对头。但是有的人会跟你说,他最大的对头是我。” “您在跟我承认您和您哥哥的关系并不和睦吗?”哈代挑起眉来。 “反正你问别人,别人也会说的。”托马斯·诺曼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我哥哥是个怂包,警官,你知道我们最近在一些问题上……跟别人有些不愉快。” 哈代警官哼了一声:他知道那种不愉快,那种不愉快导致了三个星期之前一场涉及了五十余人的黑帮火并,那些混蛋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街道上打空了几百发子弹。 “您是在说您要为三个星期前的枪击事件负责吗?”哈代提高了声音。 “不!我没有。”托马斯·诺曼大笑了起来,“我在说我们和我们的‘生意伙伴’有些不愉快,而我哥哥,处理事情的方式非常鲁莽且软弱,他要把我们的产业毁于一旦啦——所以说如果你问道‘对头’,有些人肯定会告诉你,我们兄弟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好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他们会告诉你,我们两个争吵、向着对方扔东西,并且还扬言要杀了对方。” 哈代静静地看着他:“但是?” “但是,我哥哥不是我杀的。”托马斯·诺曼装模作样地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袖口,“当然,亲爱的里克死了我还是挺开心的,人最有自知之明的部分不就是能死在合适的时间吗?——现在,如果我没被拘捕的话,我得走了,处理一些……你懂,生意问题。你要是有更多问题,我们家族的律师正好也在你的证人名单里,你直接跟他谈就得了。” 这个家伙向着哈代眨了眨一只单眼,洋洋得意地走出去了。 “自大的家伙。” ——在审讯室的单面镜玻璃外,阿尔巴利诺正看着里面询问的场景,他低声评价道。 “他不是凶手。”奥尔加耸耸肩膀,安静地说道,“你看他那副洋洋自得的样子,顶多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大狂;他确实不是个好人,但是也不是维斯特兰钢琴师那种变态杀手。当然了,要是死者没死在钢琴师手上,我第一个就会怀疑他哥哥是他派人杀的。” 阿尔巴利诺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他把指尖压在冷冰冰地玻璃上,看着已经格外疲惫的哈代把最后一个人叫进来。他们问了一圈几乎一无所获,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理查德·诺曼失踪前的最后一站是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也没有人发现什么可疑人物出现在诺曼的身边。 哈代的那种疲惫从他脊梁微弯的那种姿态里显露出来,不过当最后一个人进来的时候,他很快就坐直了。 最后一个进来的就是那个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的男人,现在阿尔巴利诺知道他看上去为什么显得那么刻薄了:因为他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从电视机里走出来的那种给执法机关拖后腿的混蛋精英律师——一个完全符合刻板印象的混蛋精英律师。 看看现在的事实吧,他给自己选客户的品位可真不怎么样。 这个看上去彬彬有礼的家伙坐在了哈代对面,看上去像是这个陈设简单的审讯室里一大块闪闪发光的瑕疵。哈代的目光掠过面前的资料薄,问道:“阿玛莱特先生,您做诺曼兄弟的律师有多久了?” “大概有五六年了,从我的事务所开业至今。”那个律师回答,他微微往后靠了靠,安稳又坦然地坐在椅子中,甚至还可以有余暇让自己挂上一点礼貌而冷淡的微笑。 “哦。”奥尔加低声说道。 “怎么了?”阿尔巴利诺忍不住问。 “我想起这人是谁了,他名叫赫斯塔尔·阿玛莱特,我之前上庭作证的时候见过他好几次。”奥尔加皱起眉头,声音听上去仅仅是若有所思的,“巴特肯定不会喜欢这个人的,警察们会说他是个挺烦人的家伙,就是那种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良心的典型——如果他真的有良心的话——他的客户永远全是站在审判席上的被告,大部分都是黑帮成员;而他的事务所的卖点就在于不择手段为客户脱罪。” 一个黑帮律师,阿尔巴利诺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产业在维斯特兰市还是挺发达,毕竟这个城市的黑帮数目庞大到在全国也数一数二。有无数律师冒着被敌对帮派背后捅刀、被暗杀、被落井下石的风险把自己的客户用巧舌如簧为武器从牢狱里解救出来。虽然很多有正义感的人觉得这一行很令人不齿,但是那也确实赚得很多。 阿尔巴利诺没什么正义感——如果他有正义感的话,他对自己业余爱好的选择定然会有所不同——他对于黑帮律师这个职业没有什么道德上的困扰,只是感觉对方实在是在对客户的选择上没什么品位。 毕竟,不是所有黑帮都跟《教父》电影里那样文雅的,有一大部分黑帮靠毒品和卖淫这种肮脏行业谋生,有的黑帮是从监狱那种充满暴力和鸡奸的地方发展起来的,而有的黑帮——不必多说,看看托马斯·诺曼那个德行,跟他打交道肯定麻烦极了。 但是除此之外…… 现在,那个律师正在说:“我跟他预约的见面是下午三点钟左右……不,我不能告诉您我们到底在谈什么,这是对于客户的保密原则。除非您能带着搜查令去我的事务所——” 除此之外,那个律师的音色照实说十分低沉悦耳,琴弦一般微弱地共鸣。阿尔巴利诺的手指无意识地磨蹭过干净得仿佛并不存在的玻璃,就按在对方面颊的位置。 肯定是长年累月的律师工作给对方的脸添上了这种冷漠尖锐的色彩,这种冷酷常年蜷缩在他眼角和眉心的细纹里,驻扎在他不笑的嘴唇上。阿尔巴利诺对“美”这个词有敏感的体味,所以他得说:这个律师本身有一张英俊的脸,但是他从内而外辐射出的那种强硬气质把这种英俊埋没了,就如同抹香鲸吞噬海里的浮游生物一般。 后果就是,或许阿玛莱特律师看上去确实威严,但是也让别人完全忽视了他的长相;在他一靠近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生怕这人会把你作为他不择手段的博弈里的牺牲品。 这位律师说不准也为这种事情困扰着,或者说他的这种特质至少影响了他的生活:他的手指上没有婚戒,估计生活中也只拥有一堆尔虞我诈的工作伙伴,对谁都不能敞开心扉。对于他的个人条件和财富来说,可能有点太可惜了。 ——他的眼睛倒是一种相当明亮的蔚蓝色,蓝得就好像是一种讽刺。 阿尔巴利诺想着……或许,当这种人闭上眼睛、当他的灵魂从躯壳里飞走之后,人们才能终于忽略这种发自他的本性的气质。当气焰和生命被最可怕、最不可抗拒的方式彻底扑灭,观众才能透过那些毫无意义的品德评价和趋利避害的无聊本能,真正看一看他的脸。 忽视美绝对是一种罪行,而阿尔巴利诺·巴克斯从来不介意帮人们睁开眼睛。 “理查德恰好对我提到当天晚上没有什么额外安排,这种情况下他应该留在他自己的私人别墅中……” 这位阿玛莱特先生的金发里混杂着数目相当的银丝,在审讯室明亮的灯光之下闪闪发光,显然是大多数女孩会喜欢的那种“成熟男性”的鲜明代表。阿尔巴利诺站在没有开灯的走廊里琢磨着,那些发丝的颜色适合在背景里衬托些有白色纹理的植物。 心叶牛舌草和白色半边莲,大戟属“烟雾钻石”和白色的夏季金鱼草;这无情的身躯本应安置心脏的空洞里面安放一束百合花用作反讽,或者是水仙花:一个那喀索斯式的比喻;尸体褪色成惨白的肌肤上衬托着银瀑马蹄金的缠绕的枝叶,做他的棺椁和眠床。 ——在月光之下,这所有的一切都会在黑夜里覆盖着一种如霜的白色,看上去好像闪闪发光的月光花园。 他盯着对方的面孔愣了一会儿,然后觉得这个灵光一现的想法竟然还不错。对方的嘴唇张张合合,哈代警官的笔在本子上记了不少行笔记,显然阿尔巴利诺一个词也没听进去。 阿尔巴利诺当然会想杀了这个跟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律师,对他这样的人而言,这也不算是什么奇事。实际上他就是这样的人——想做就要去做,随心所欲地换不同的床伴也好、开着对法医来说过于张扬的车去案发现场也好、甚至是救人或者杀人也好,这都是一回事。 但是不行——他善于应对灵感之神忽然造访,人在这个时候总有点蓬勃的表达欲,但是不行。维斯特兰钢琴师杀了理查德·诺曼这事还没算完,他得先给那个目中无人的杀人狂一个教训,然后才能开始仔细构思自己的新作品。 等待也是一种美德,急急忙忙地开始自己的工作,事情总会以不幸收场。 阿尔巴利诺默默在心里把这位赫斯塔尔·阿玛莱特记在了自己心中的那个记事本上,就排在待办事项的第二条。 至于维斯特兰钢琴师——他心中有一个计划。 注: [1]大家好,这里是“妙趣横生地警告传阅盗文的小读者”环节。 首先夸奖每个从正版途径阅读此文的读者,然后宣传大家不要在作者不允许的情况下传阅盗文(就好像现在)。最后警告一下阅读盗文的小读者——请坚信科学,远离封建迷信——开始吧: “看盗文者请立即删除文档,否则会在明天凌晨02:35忽然自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身处一口古老的枯井中,井壁滴滴答答往下淌泛着腥味的水,的石缝中还嵌着曾经试图爬出枯井的人的手指甲。这个时候你注意到,你的脚似乎踩在什么湿滑的、黏糊糊软绵绵的东西上……” [2]匡提科:在本篇中指弗吉尼亚州匡提科美国海军陆战队基地中的美国FBI国家学院,FBI特工培训所在地。 此外,FBI行为分析部(BAU)也在匡提科。 “你是在跟我调情吗?” “那么,您的两位雇主之间关系如何呢?”哈代警官问道。 赫斯塔尔·阿玛莱特双手十指交叉,安静地搁在桌面上,看上去比大部分坐在这个位置的人都要镇定的多。 不过话虽如此,这个情节对他本人来说也算是很新鲜——他最常做的工作其实是气势汹汹地冲进这样的审讯室,指使自己被拷在桌子上的委托人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像现在这样被别人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真是罕见。 在他沉默期间,哈代警官问:“这方面也不能说吗?” “……倒也不是,我在想用什么词描述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比较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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