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就算是劳动时间也没法让他们分开吗?” 他这么问是合情合理的:因为劳动时每个人干什么活是由狱警分配的,相互熟识的人很容易被分开,其中有些还有可能落单一个人干活,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艾萨克苦笑了一下:“他贿赂了狱警,总之,一张造假的医院证明让他逃离了劳动——你总不可能想象他那么身强体壮的人真的有心脏病吧?” 这样事情就有些难办了,除了劳动时间之外,同一个帮派里的人鲜少有落单的时刻。赫斯塔尔还在继续思考,艾萨克就接着说:“所以,我建议你选择‘大个’巴蒙德作为目标。” “巴蒙德?”赫斯塔尔花了一秒钟才把这个人名和菲斯特嘴里那个“那话儿很大”的家伙联系起来,“杰罗姆手下的那个打手?” “是的,”艾萨克点点头,“巴蒙德会参加劳动,而且他在杰罗姆不派给他活儿的时候往往独来独往——他性格粗暴,就算是在拉丁王帮里也不是个好相处的家伙。” 艾萨克顿了顿,紧接着向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的赫斯塔尔指出:“当然,虽然他落单的时间很多……你必须要知道,他并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他就算是在拉丁王帮里也是以他打架不要命出名的。” 艾萨克的担心溢于言表:仅在个头上赫斯塔尔就比那个小山一样强壮的家伙矮了快十厘米,论肌肉更是块头小了整整一圈,任何人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之后都会自然而然地感到担忧。 赫斯塔尔倒是没有感到被冒犯,奇怪地,他的眉头却在这个时候松开了,他发出一声轻飘飘的、实际没有什么笑意的哈的一声,说道:“那是你最不应该担心的事情。” 显然此刻巴蒙德没想到赫斯塔尔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浴室那档事让杰罗姆手下损失了好几个用得很顺手的人,这一口恶气一直不上不下地卡在杰罗姆的喉咙里,但是他显然也意识到赫斯塔尔并不是一个好惹的对象,因此只能捏着鼻子命令自己手下的人暂时不要找他的麻烦。 当然,这个命令并没有被完全执行,同样看赫斯塔尔不顺眼的人依然忍不住制造了一些磕磕碰碰,而在对方没有挑战他的底线的情况下,赫斯塔尔一般也不会制造出一些会引起狱警注意的大动静。总之,他们就出于这种诡异的默契了,杰罗姆假装自己眼瞎看不见这么大一个活人在他眼皮底下横行无忌——而对此,巴蒙德一向嗤之以鼻。 他觉得这次是他的老大有点过于谨慎了,在巴蒙德眼里,之前浴室那是他老大派去的人本来就是草包,如果让他去,事情肯定不会结束得令他们颜面大失。 毕竟,看看现在站在他眼前的人吧:那个阿玛莱特就站在棚屋中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从门口漏进来那点微弱的天光落在他的颧骨和鼻梁上,曲折的阴影让这张面孔看上去更显得瘦得惊人。对于巴蒙德来说,这样脆弱的胳膊和腿他一只手就能捏断,谁不知道“大个”巴蒙德拥有铁钳一样有力的双手呢? 于是这种自信心让他可以洋洋得意地对着对方笑出来,他心中甚至有空遐想——他实际上并不是同性恋,但是监狱里哪有男人之外的其他选择呢?他又不是没看见眼前这个人橙色囚服之下的那副好身材,说不定他的滋味会比巴蒙德前几天操过的那个小个子更好一些。 “你来干什么,阿玛莱特?”于是他慢吞吞地笑起来,努力让自己的意图在这个笑容中一览无余,“你是来送屁股的吗?” “有一个和提图斯兄弟会比较熟的狱警,”艾萨克承认道,“我可以让他动一下劳动时间的排班表,然后把巴蒙德排到木材棚去——菲斯特应该跟你说过那个地方,木材棚至少有一半的面积摄像头照不到,如果你从木材棚的后窗翻进去的话,不会有任何摄像头拍到你,那可以说是整个东区最大的一个死角。” “狱警们不知道?”赫斯塔尔想了想,然后问。 “你猜怎么着,狱警们心中肯定是一清二楚的。”艾萨克冷酷地弯了一下嘴角,“但是没有盲点怎么产生秘密,而没有秘密他们又怎么从我们这些犯人身上捞到油水呢?他们知道这些犯人会利用这些漏洞,但是他们也一样乐见其成。” 阿玛莱特冷淡地直视着巴蒙德,说:“我是来杀你的。” “杀我?!”巴蒙德跟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不可置信地顿了一秒钟,然后爆发出一阵粗鲁的笑声,“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如果我跟那些草包一样那么容易被吓破胆——” 他的声音在这里尴尬地卡住了,转化为一声低低的痛哼,因为赫斯塔尔像是一只矫健的豹子一样扑上去,从阴影之处脱胎而出,一拳揍上了巴蒙德的腹部。 巴蒙德虽然强壮,但是依然是血肉之躯,因此他猛然弯腰,在对方精准地痛击他的胃的时候蜷缩起来。在摇晃之间,他的脚跟绊倒在了身后的一根木头上,然后整个人摔倒在了木料堆上。 “这个计划难点有二,”艾萨克说道,“第一当然还是盲点问题,整个木料棚只有一半左右不会被监控拍到,如果发生打斗,而你不能控制打斗的范围,就很可能在事后被狱警发现你才是凶手——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赫斯塔尔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我觉得我可以保证这一点。” 一般人可能会认为他自信心过剩,但是艾萨克并没有纠结这种问题,他要是在这方面没信心,也不会去找一个疑似维斯特兰钢琴师的人做这件事了。所以他继续说:“第二点是,这个木料棚里确实有很多木材,任何一根合适的木头都有可能成为对方手中的武器。” “我之前已经跟你提过这一点,就在你第一次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赫斯塔尔说道,“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对方忽然反击的情况,在我动手的时候,最好要有一把——” 巴蒙德重重地倒在木头堆上,这一下其实摔得很重,但是他的反应也足够快了。袭击者灵巧地扑上来,整个人跨在他的身上,双手有利地抓住了巴蒙德的脖子。 阿玛莱特下手的力度让巴蒙德毫不怀疑,如果对方有机会的话就会毫无怜悯地掐死他,或者当场扭断他的脖子。他在呼吸逐渐被对方掐断的时候双手在身侧乱抓,最终,他的右手抓去了一根木料,在这个时候已经顾不上趁手不趁手了,巴蒙德把手中的木料向阿玛莱特头颅的方向重重挥过去。 阿玛莱特顺势往侧面一滚,沉重的木头险险擦着他的发梢扫过去,而他已经后撤到两米开外,用右手撑着地面支起身体;巴蒙德看见他左手袖口处有寒光一闪而过,正是某种冰冷的金属利器从他的袖管中滑出来。那是—— “——刀。” 阿玛莱特一条腿猛然一扫,重重地绊在巴蒙德的脚踝上,本来就还没站起来的巴蒙德又猛地倒回去,沉重地砸在地面上,激起了一层腾升的尘土。 与此同时他的敌人扑上前去,一只手卡住了他握着木材的那只手的手腕,猛然一使力,手腕的骨头就发出了折断的咔擦一响。巴蒙德没料到他的对手的力气这么大,在此时此刻,他那种轻易可以折断对方四肢的幻想就显得尤为可笑了。 忽然的、尖锐的疼痛就这样袭击了他,他浑身震颤,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想要尖叫—— 阿玛莱特一刀捅进了他的嘴里。 “我会弄到刀。”艾萨克轻松地答应道,显然对于他这种混黑帮的人来说,偷偷偷渡武器到监狱里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那种“黑帮分子会把刀片藏在直肠里或者嘴里”的传闻是真的的话,说不定他手下大部分人其实都有刀。 赫斯塔尔扫了他一眼,问:“怎么拿给我?” 因为劳动和户外活动之前,他们都是要被搜身的,他自己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偷偷把一把刀带到室外去——说真的,他也并不想把任何这种东西塞进自己的直肠里。 “这个时候又体现出有一位狱警朋友的好处了。”艾萨克笑了笑,“我想,或者你可以在木材棚的后窗外面找到那把刀……你可以把它从土里挖出来。” 巴蒙德的尖叫声全被噎回去了——确切的说,他被一口血呛进了嘴里,因此除了含混的咳嗽之外一个词也没有吐出来——那一刀干脆利落地捅进了他的舌头,赫斯塔尔握着刀柄的手腕一转,利刃就在那片柔软的肉上剜了半圈,他的舌头没整个被切下来完全是谢天谢地。 人在疼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甚至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巴蒙德嘴里传出一连串痛苦的呜呜声,整个人痉挛地试图团成一团,正是人受伤的时刻最直观的反应。 但是赫斯塔尔没给他这个几乎,他一只手依然卡着巴蒙德的手腕,手里的刀子已经在下一刻没入了他的猎物胸骨的底端,然后顺着往腹部的方向用力一拉—— 这和当时他对阿尔巴利诺所说的一模一样,他的手也曾顺着阿尔巴利诺的胸骨一路向下摸,直到摸到他的腹部。在这样的时刻——在手落在皮肤上的时刻,在刀子没入血肉人时刻——就会发现人的皮肤和肌肉是如此的脆弱柔软。 赫斯塔尔的手中的刀猛然抽了出来,鲜血从对方腹部的缺口中猛然溅落出来,这剧痛中的身躯翻滚挣扎,内脏随着他激烈的动作不断从他敞开的腹腔里滑落出来,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鲜红。 “如果他发出声音,会不会被狱警发现?”赫斯塔尔问道。 “院子里那个方向巡逻的狱警并不多,如果他发出一些小声的呻吟,应该不会引起人的注意。”艾萨克想了想,很快回答,“当然了,如果他叫得太过凄惨,绝对会被人发现的。” 赫斯塔尔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他的眼睛没有在看艾萨克,而是落在了他肩膀的某处,就仿佛没什么焦点。但是很快他点点头,目光又重新锐利了起来:那样锐利的目光叫人害怕,就仿佛骤然之间被某种凶猛的野兽盯住了。 “我会堵住他的嘴。”赫斯塔尔简单地说道。 艾萨克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知道对方要这么堵住这个倒霉的将死之人的嘴。他意识到,自己可能不会很喜欢这个答案。 赫斯塔尔的动作必须要非常快,要不然今天决定无法善了。 往常钢琴师会慢慢地肢解他的猎物,最后再他的猎物勒死,但是今天的赫斯塔尔对流了一地的内脏视而不见。木料棚内鲜血的气味已经愈加浓重,一般情况下,维斯特兰钢琴师是会愿意慢慢欣赏这个过程的。 ——可惜他今天时间的确不多。 赫斯塔尔走过去,小心地避开了地面上的血泊,抓起这个已经在数十秒之内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人,把他脱向了预定的位置——木料棚内一根粗大的横梁。 他把昏迷的巴蒙德扔在横梁下面,很快他就会死于失血,在这种情况下就不必要在费心用其他方式杀他了。往常的钢琴师一定会把受害人用琴弦勒死,但是这次他是受人委托,也并不想把“我就是维斯特兰钢琴师”这行大字写在警方前面,所以这个环节可以暂且跳过。 赫斯塔尔又轻又快地把一根长长的绳子从囚服下面解下来:这根绳子是由一堆碎布条首尾相接连成的,而碎布条则来自于菲斯特从洗衣房偷来的一件囚服。他把绳子利落地扔过横梁,在上面绕了个圈,然后用这跟绳子把巴蒙德吊起来,整个过程中甚至都懒得看对方是否断气了,反正这是或早或晚的事情。 吊起一个一米九多、跟一头强壮的熊一样沉的死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赫斯塔尔的体重虽然减了很多,但是其实肌肉没变少多少。 而且话说回来,他在把人吊在天花板上这件事上确实非常、非常有经验。 最后巴蒙德就跟一扇被开膛破肚处理干净的猪肉一样被挂起来,浑身滴滴答答下雨一样往下滴血。赫斯塔尔把他的肠子缠绕在他的脖颈上,剩下的跟绳子挂在一起——他确实很像同他跟阿尔巴利诺说的那样,把这个人直接用肠子挂在天花板上,但是事实证明并没有人能拥有那么坚韧的肠子——然后把那堆流出来的内脏全堆在巴蒙德的身下。 如果他有足够的时间的话,他可能会愿意让巴蒙德双手握着自己的心脏,那会是个很有趣的画面。但是正如之前所说,今天赫斯塔尔的时间确实不够,他不介意让场景显得粗糙,就好像艺术家为自己而创作的时候永远真情实意,但是为甲方创作的时候就会粗糙许多似的。 赫斯塔尔把手上的鲜血胡乱蹭在囚犯下摆上,检查了一下现场有没有留下沾血的指纹。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他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场景。 他必须迅速离开这里。 “最重要的是前往木料棚和离开的过程,决不能被任何狱警发现。”艾萨克说。 “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赫斯塔尔冷冰冰地反驳,“想要到达木料棚必须得穿过院子,至少得走二百米,整个过程中怎么可能不被狱警看见、被摄像头拍到?” 而艾萨克只是露齿一笑:“这就是为什么我和我的帮派是最熟悉新塔克尔联邦监狱的人群。”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摊开一张纸,艾萨克用手中的铅笔潦草地在上面勾勒出院子的形状——狱警只给他们提供铅笔,可能是怕丧心病狂的犯人把圆珠笔捅进谁的脑壳——然后,这杆铅笔落在了靠墙的窄窄一条区域上。 “院子靠墙的位置有两小块地面是摄像头的盲区,它们不在摄像头的任何一个画面里。”艾萨克说,“第一块在这里,紧挨着锅炉房大门。动手那天你可以去锅炉房劳动,那里有整个东区供暖和供应热水的锅炉,又闷又热,不会有人想去那里,只要你跟狱警申请一下就可以去,锅炉房的摄像头镜头基本上被煤灰盖住了,没人能看清你到底在不在工作。从锅炉房的门到第一块盲区非常容易,不会被看到。” “然后呢?”赫斯塔尔问,“正如你所说,两块盲区之间是有监控的。” 艾萨克摇摇头:“这片院子的摄像头是转动的,你可以在摄像头转动的时候从第一块盲区到第二块盲区。跑过去的时候要弯腰低头,要不然会被院子对面的另一个摄像头拍到。”他伸出手,用铅笔标出了另一个摄像头的位置,“当然,整个过程要非常非常快,要不然等摄像头往回转的时候一切都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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