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很多。 “你要是真的让她感觉到紧张,就别说话了。”赫斯塔尔皱着眉头对他说。 “你对这件事还是挺上心的。”阿尔巴利诺忽然说,赫斯塔尔清晰地看见,那双色彩鲜艳的眼睛里有隐匿着的笑意在闪动,“我之前其实真的以为,你遇见这样的事情,会——怎么说呢,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似的走出去,我以为你不会在乎,因为这毕竟和你无关。” 赫斯塔尔再次用手压住了笔记本电脑的收音口,没让那小姑娘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话。他仔细的听了听,能听见亨特在二楼一瘸一拐地走着,离他们很远。 于是他简单地回答:“并非完全无关,那个犯罪嫌疑人绑架了我负责的案子的检察官。” “那样检察官甚至有可能缺席庭审,”阿尔巴利诺微笑着说,“我以为这对你有利。” “那可不是一场公平的竞争。”赫斯塔尔不甚赞同地摇摇头,他的目光在阿尔巴利诺的面孔上面盘旋,就好像希望透过这纹丝不动的面具窥见什么真相,然后他忽然开口说:“而我以为你也不会在乎。” “为什么不在乎呢?哈代警官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他也是个好人。”阿尔巴利诺回答,他的睫毛优美地下垂,那种神情尽可称之为怜悯。虽然他显然没立场谈及对“好人”的敬佩,这话听上去甚至挺讽刺的。 他沉默了两秒钟,就仿佛享受着这种安静。 “赫斯塔尔,”片刻之后,阿尔巴利诺继续说, “可以预见,巴特有一天必然会变成我的敌人,但也不意味着在这种情况下我就不会帮他。我承认我对某些事情的感受可能跟常人不尽相同——但是不相同的感受不一定就必须产生完全不同的结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哈代敲打键盘的时候手指都是颤抖的。 他调出了他家门口那条街的监控摄像,却绝望地发现自己完全无法集中精力——画质有些模糊的画面录下的车水马龙的画面,全在他眼中融化成一团。 他的心跳迅疾,呼吸无序,其间布尔警官来了一趟,提到些有关匡提科的话,对方的声音困惑,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最后对方来了又走廊,而哈代只感觉到自己的眼眶热辣辣的疼。 他明白那个杀手溢于言表的暗示:多残忍啊,就算是他拼尽全力,也可能只能从他的妻女之中救下来一个,只可能有一个,甚至一个都没有。时间永远不够,每分每秒都在流逝,他的小女儿正在一个小房间里逐渐窒息致死,而她的哭声还缭绕在他的耳边—— 一辆辆车从监控录像中飞驰而过,快进的时间线迅疾地往后流逝,哈代觉得自己什么可疑的人都没看到,又时时刻刻担心自己已经把凶手漏过去了。 然后—— 然后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量有点出乎他的预料,让他感觉到了一阵疼痛。 哈代差点跟被扎了一样跳起来,他猛然转过头,力大到差点扭着脖子。而奥尔加·莫洛泽正站在他身边紧盯着他,眼神就好像熊熊燃烧的冷火。 “我知道了。”奥尔加言简意赅地说道。 哈代几乎跟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软下去。 他有点想要问什么,但是那些话语全哽在他的喉咙里,硬块似的无法吐出来。奥尔加向着他轻飘飘地点点头,嘴唇近乎扭曲出一个冷笑。 “让我引述一下他的话,他说,‘动用你手上的资源吧’。”这个人——前任FBI,维斯特兰州立大学的犯罪心理学教授,行为分析部近十年之内最优秀的侧写师——声音平缓地叙述道,“巴特,以防你忘了,我就是你的资源。” 他们恐怕已经没有判断错误的机会… 十一点整。 麦卡德风风火火地冲出停机坪,约翰·加西亚得在他后面一溜小跑才能追上他。 他的组员们大多在北卡罗来纳处理一场糟糕的绑架勒索案,最后跑来维斯特兰的只有他们两个——这也不奇怪,单凭“一个人出现在所有案发现场附近”这种奇异的巧合,法官可能连搜查令都不会给签,没必要让所有人为了一场传讯而跑这么一趟。 加西亚的声音里混合着兴奋和困惑,他问道:“长官,你是觉得……?” “我觉得莫洛泽和那个嫌疑人出现在一起不太可能是个巧合。”麦卡德眉头紧皱,“我之前不是特别认为亨特是凶手,因为他实在不太符合侧写……但是侧写也是会错的,但是如果莫洛泽对他展现出兴趣、甚至还和他一起离开了维斯特兰州立大学的话——” 虽然他向来不愿意承认,但是奥尔加·莫洛泽确实极少出错。 “但是她为什么要跟嫌疑人一起走?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凶手的话,她至少应该报警啊?”加西亚尖声问道,显然他在部里这段时间,也从他的同事们的耳中听到过不少奥尔加的传奇故事。 麦卡德没回答,但是他心里确实在考虑着他曾经考虑过很多次的问题——即,奥尔加真的会做那种事吗?她的好奇心终有一天会向黑暗的深渊里滑落,以至于她会成为罪犯的共犯吗? 既然她跟嫌疑人接触过,那她自身的立场也就很值得考量——如果亨特真的是凶手,奥尔加在见过他之后一定能察觉到蛛丝马迹。但既然她那边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就肯定是隐瞒了什么。 她最终会向杀人凶手倒戈吗?当她终于向那种罪恶的快乐和可怕的好奇心妥协…… “无论如何,”麦卡德喃喃地说,声音听上去非常之凝重,“我必须跟她谈谈。” 十一点零七分。 “我怀疑‘灭门屠夫’的名字叫做杰罗姆·麦克亚当。”奥尔加有理有据地说道。 “什、什么?”哈代忍不住磕巴了一下,且不说他刚刚遭遇了妻子女儿全被连环杀手绑架的绝境,就说奥尔加这一冲进来就跟人说“我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且凶手我都给你找到了”的劲头就有点让人心脏难以承受。 “说来话长了,涉及到一个赏金猎人,什么什么的,不重要啦。”奥尔加挥了一下手,决定把亨特的事情先一笔带过,要不然故事讲起来就有点太长了,“总之我在调查那个连环杀手,并且按照侧写划定了一个范围。最有可能的嫌疑人叫杰罗姆·麦克亚当——二十四岁,独自生活;他是个家庭暴力受害者,根据当地社工的记录,他母亲偏爱他弟弟而经常打他,总之最后她被剥夺了抚养权,麦克亚当在福利院长大;他少年时有斗殴、盗窃和纵火的前科,而且长相也符合一些目击证人的证词。” 哈代迅速消化了这些信息,他想了想,然后承认道:“一个标准的连环杀手模板。” “——标准到无趣,并不是说所有连环杀手都会尿床和纵火啦。”奥尔加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而且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是购买调换过牌照、重新喷漆的赃车去往案发现场的,但是我猜现在开始调查维斯特兰的黑车市场时间已经不够了,你调查到哪一步了?” “对比经过我女儿学校门前和我家门口的汽车。”哈代承认道,“很困难,我家那边临近主干道,车子太多了——学校门口就更不用说了。” “克莱拉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奥尔加问,她越过哈代的目光去看屏幕上一字排开的监控录像窗口。 “手工课开始之前,九点十分到九点半之间。”哈代立刻回答,他去学校之后把这类信息还是问的很清楚的。 奥尔加点点头,显然陷入沉思:“你八点半上班,你家离警局超近,就算是考虑堵车路程也不超过二十分钟,但是凶手出于安全考虑应该不会在你上班之前动手。上次我去你家做客的时候华莉丝说克莱拉的校车八点四十停在你家门口,作案过程……话说克莱拉是怎么被抓的?” “她为了买手工课的用品离开了学校。”哈代苦涩地说。 他知道女儿要上手工课的事情,但是早晨出门上班之前却忘了提醒她要带材料,如果他记得提醒的话,克莱拉肯定就不会离开学校了。 “所以说这完全是个意外,肯定是在那个连环杀手意料之外的。”奥尔加忽然笑了一下,声音乍然爆出一点兴奋,“我推测他的作案流程是这样的:他一直在你家附近盯梢,然后发现今天华莉丝请假没有上班,于是在今天动手。克莱拉早晨坐校车的时候他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打算等她放学后下手,但是没想到克莱拉中途离开学校了……他先从学校带走了克莱拉,然后再回你家袭击华莉丝,之后带着两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哈代的眼睛睁大了些:“那就是说……” “很抱歉,但是我估计这个凶手来维斯特兰之后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你的家人。”奥尔加耸了耸肩膀。 哈代一时无言。 奥尔加看着哈代难看的脸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现在也多说无益,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人,然后才能去问动机,我们总会知道他为什么挑上你的。不过就算克莱拉九点十分失踪,满打满算凶手到你家门口也得在九点半之后,我建议你从这个时间点开始排查。” 哈代点点头:他刚才一直在看克莱拉学校那边的录像,却还没有看自己家门口的那些。 他把一个新的窗口调出来,向奥尔加解释道:“没有正对着我家门口的摄像头,但是这个摄像头的位置在我家前面那个必经的路口,如果想要从克莱拉的学校开车到我家门口的车道上去,就必须从这个十字路口调头。” “我确定他肯定开车了。”奥尔加嘀咕道。 哈代把时间线拖到九点半,然后把速度调成四倍快放,画面开始迅速向后播放,车流平滑地掠过屏幕:这条路不算是早高峰时必然拥堵的路段,而且从这个十字路头调头的车也不算是很多,但是可能性依然多到令人心生绝望。 奥尔加可能明白了他内心的感受,所以甚至愿意安慰性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儿,”她声音轻快地说,“看你家的现场,打斗过程发生得很快,我们只需要查九点半到九点四十五之间的录像。可以记录下所有的SUV,因为他在其他案子里的购车记录都是SUV——排除掉红色和其他鲜艳颜色,多关注灰色和黑色的车子,想要在跟踪的时候保持低调毕竟是人之常情……” 奥尔加的声音忽然顿住了,这个时候,监控录像的时间已经快进到了九点三十九分。 她忽然开始使劲儿拍哈代的手臂:“停一下停一下,看那辆车。” ——奥尔加用手指去戳屏幕:监控中正有一辆黑色的SUV在十字路口调头,哈代把画面暂停,心中隐隐泛起了一丝期待。 “我记得近两年街道统一更换了高清摄像头吧,看看能不能把画面放大。”奥尔加说道。 哈代依言把画面放大了,高清摄像头确实足够高清,看来当初交通部那个“从摄像头里就能看清司机有没有玩手机”的宣传确实不是夸大其词。但是虽然摄像头能拍到车子挡风玻璃的画面,却很不巧看不清驾驶员的脸:司机戴着墨镜,棒球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虽然坐在车里的时候打扮成这样确实奇怪,但是也不能确定他真的就是嫌疑人。 “往后退几秒,退到刚才拍车身侧面的画面上去,我看车身侧面好像有东西。”奥尔加说。 哈代咔哒咔哒地点击鼠标,画面往后退了几秒的时间;奥尔加从哈代手里抽走鼠标,把放大比例调到最大;这样就可以看见,车子侧面有一道长长的划痕,估计是在什么地方发生了剐蹭。 奥尔加又点了点屏幕:“你有没有发现,这辆车的车漆是黑色的,但是被刮掉漆的那部分下面那层是红色的。你见过喷漆之前就是红色的车吗?” “……这辆车是重新喷漆的?”哈代的声音猛然提高了。 “十有八九,把偷来的高调红色汽车喷成黑色不是人之常情吗?”奥尔加一边说一边猛然转身,抓起了哈代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你继续追踪这辆车的走向,出于保险起见,我看看其他录像:如果这辆车的司机早就盯上你了,这辆车肯定经常在你家附近出现。” 十一点零十四分。 “好的,克莱拉。”赫斯塔尔很有耐心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屋子房顶附近有一个特别特别窄的窗户,门我也推不开。”克莱拉汇报道,显然凶手留给她的那个摄像头的视野范围相当之窄,她只要走几步就走到赫斯塔尔看不到的地方去了,“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高处有个铁架子,上面有个……铁罐。” “铁罐?”赫斯塔尔心里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在慢慢地嘶嘶冒气,有种刺鼻的气味。”克莱拉说,说道最后一个词的时候没忍住打了个哭嗝,“那是有毒的东西吗?我会死是吗?” “没事儿的,一会儿我们就会找到你了,什么也不会发生。”赫斯塔尔生硬地安慰她道,一边说一边往阿尔巴利诺的方向看了一眼:把他推到这个令他陷入手足无措的处境里的人就跟没事人一样在屋里转来转去,就是不肯靠近笔记本电脑半步。 赫斯塔尔并不奇怪,阿尔巴利诺估计会挺喜欢看他落进并不熟悉的处境:无论是他被变态杀人狂绑架还是他不得不去安慰一个被绑架的小女孩。 “你真好。”小女孩泪眼婆娑地说。 ——听见她说这话,赫斯塔尔忍不住又瞪了阿尔巴利诺一眼,对方在克莱拉看不见的地方夸张地捂住胸口,露出一副“我好心痛啊”的假惺惺的表情。 “你能够到那个铁罐吗?”赫斯塔尔努力把骂人的想法抛之脑后,继续问道,现在想办法解决克莱拉快被一氧化碳毒死了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克莱拉又一次离开了画面范围,显然是去尝试了一下够那个铁罐。过了不一会儿她就又回来了,声音听上去很沮丧:“够不到,它被放得太高了……我感觉有点恶心,而且还开始头疼了。” 根本不需要是个医生就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这是一氧化碳中毒的早期症状,看来室内的一氧化碳浓度已经逐渐提高了。 阿尔巴利诺显然听见了她的话,因为他几乎立刻把那套“转来转去就是不靠近”的原则抛之脑后,很快回到了屏幕前面。他越过赫斯塔尔的肩膀,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嘴唇快碰到对方的耳垂。 他说:“克莱拉,你坐下吧,不要走动或者跑……离那个罐子远一点,对。” 那孩子依言坐下,在摄像头的画面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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