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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家伙肯定早就知道答案。 “你不如采信一下麦卡德探员的说法。”赫斯塔尔指了一下电视机,虽然那上面已经没在播放新闻发布会了,而是在播放一个什么字母形状早餐麦片的广告。“或许,那是在侮辱你,因为你践踏了他人的工作成果。” 阿尔巴利诺看着他,那是他经常露出的那种像是单纯的好奇又好像是在沉思的表情,他费力的向前倾身,因为腹部的缝线发出些微的、疼痛的嘶嘶声,然后还是成功地用手抓住了赫斯塔尔的西装领口。 他手里抓着那片布料,跋扈自恣地把赫斯塔尔拽过去。赫斯塔尔往前走了两步,稍微弯下腰,一只手撑在了床头上。 “巴克斯医生。”他很冷静地说道。 阿尔巴利诺的手指在他的领口上收紧了,那双绿色的眼睛下面有着深深的阴影,显然他必须花时间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精神崩溃的受害者,这于他们而言都不是特别容易的事情——在这方面,赫斯塔尔的感谢阿尔巴利诺分散了警方的注意力,要不然他就是得在众人面前伪装成杀手强尼的受害者的那个人了——尽管如此,赫斯塔尔的嘴角依然在微笑。 “那是伊甸园中央的那颗苹果吗,阿玛莱特先生?”阿尔巴利诺用低得像是气音的声音问道,“假设我们确实是在一个圣经典故里的话,就如你想向众人传达的那般?那是我的苹果吗?那是我的原罪吗?” 米开朗琪罗的《创造亚当》之中,亚当无力地把自己的手伸向上帝,好从他的指尖上获取智慧和神的热情;在上帝的臂弯之中,环着尚未出世的夏娃。 ——不久之后,这两位人类的先祖就会被逐出伊甸园。 阿尔巴利诺的呼吸吹在赫斯塔尔的嘴角上,那几乎是痒的。 赫斯塔尔听见他用气声说道:“莫非你吃了不可吃的那树上的果子吗?” 赫斯塔尔能从阿尔巴利诺的眼里看到那种神情:一般人将此称之为胜利的喜悦,或者恶毒,反正这两种情形在阿尔巴利诺身上展现出的方式没有什么分别。这足以证明那个雨夜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阿尔巴利诺的计划之中,他乐见它发生、且千方百计地推动着它发生——那段毫无意义的、关于葡萄的对话,那瓶白葡萄酒,他坦露出自己去躯体的姿态,当然了。 “请停一停,你真美丽。” “你没法想象你在别人眼里的样子,钢琴师——那种生机勃勃的残忍,粗野的疯狂。” “我陷入你的罗网了吗?” “那蛇引诱我,我就吃了。”——赫斯塔尔低声回答他,声音低到就好像他们的对话真的会被旁人听见,就好像这个答案会被风吹走一样。 赫斯塔尔知道,这就是对方从一开始就在等待的那个答案,将军的那颗棋子。赫斯塔尔当然可以拒不承认,但是他们似乎没必要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实上撒那么多谎。 ——而事实就是,他受到了诱惑。事实是,虽然有的时候他极其生气,但他也的确享受这个游戏。 而且他也的确愿意跟阿尔巴利诺·巴克斯上床。就算是他们可以把这个事实推给乐园中央的那颗禁树、推给那枚教人辨识善恶的水果、推给狡猾的蛇,这也的确是个事实。 阿尔巴利诺眨了眨眼睛,笑容几近得意洋洋、胜券在握。这个表情向来然赫斯塔尔厌烦,于是他凑过去亲吻了对方的嘴唇。 或者说,他并不客气地撕咬着阿尔巴利诺的下唇,牙齿陷入对方丰满的唇瓣之中去,从对方干裂的嘴唇上尝到了一点血腥味。以他们现在的姿势赫斯塔尔可以很方便地把阿尔巴利诺按在枕头上,他握着对方的手臂,病号服的布料之下就是伤痕累累的躯体。 他有了探究的欲望,就没有抑制自己想要行动的想法。赫斯塔尔很轻易地把手从阿尔巴利诺的病号服下摆摸进去,碰到了对方腹部的绷带,隔着那些粗糙的表面描摹对方腹部留下的那些字母——他想要确保自己在那里刻的单词一定会结疤,缝合的针脚可能会保证这一点。 阿尔巴利诺隔着衣服布料按住了他的手。 虽然如此,他似乎也没有很想让赫斯塔尔立刻把手拿出去,赫斯塔尔的手还是按在他的腹部上,能摸到那些极其温暖的肌肤。阿尔巴利诺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毫无必要地舔舔嘴唇。 然后,阿尔巴利诺微笑着问道:“你享受伤害我的感觉,对吗?” “确实如此。”赫斯塔尔承认道,他凝视着对方,如同第一次踏入其他肉食动物的领地的时刻一般谨慎,“问题只是在于:我真的伤害到你了吗?” 奥尔加·莫洛泽说:于他而言我们不是人类,至少不是和他同等的生物,是可供他选择的工具和物品。 “显然没有,”阿尔巴利诺低声回答,他眨眨眼睛,故作扭捏的诱惑姿态,或许他真的能从这种行为里得到乐趣,“或许不如让我们谈谈,我是否真的有‘心’吧。” 如果他不认识阿尔巴利诺·巴克斯… 阿尔巴利诺在医院住了五天才被放回“家”——也就是贝特斯托朋友找的那件公寓,阿尔巴利诺的房子里现在可以预见地被指纹粉和其他化学试剂覆盖得严严实实,正如哈代所说,他还是先不要回去的好。 尽管最近暂时先租住在市内只是综合考虑各种因素之后做出的理性决定,但这显然也没阻止哈代的半个组的警员用“噢这个小可怜没法回家,他一回家准要PTSD发作”的怜爱目光看着阿尔巴利诺。哈代手下的一个警员回阿尔巴利诺的家给他搜罗了一些日常用品,装在一个巨大的皮包里塞给了他,于是他就不得不这么拎包入住自己租的房子里了。 法医局的带薪假期显然有延期到圣诞节的趋势,法医主管和面色憔悴的哈代把他亲自送到了那个公寓门口,告诉他好好休息啥也别多想,碰见记者只要打电话给警局就好,如此等等——因为媒体对他的热情显然尚未退却,而这个案子再一次陷入僵局了。 维斯特兰钢琴师一如既往地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值得检验的检材,追踪他打给哈代的那个电话也毫无结果。虽然贝特斯没提,但是阿尔巴利诺很肯定警局和CSI翻了他家方圆十公里以内的所有垃圾桶,指望找到钢琴师留下的安全套……但是他显然也不可能留下。 而在往后拖无可拖之后,拉瓦萨·麦卡德也不得不离开维斯特兰,回匡提科去了。 就这样,这个案子八成要扔进“悬案”的故纸堆,而巴特根本是钢琴师案和杀手强尼案在一起办,他可能真的快被压垮了。这群倒霉人把阿尔巴利诺送到家没几分钟就纷纷拖着脚步回去加班,把阿尔巴利诺一个人留在了这所公寓内。 贝特斯的朋友给他找了间舒服的旧房子,室内设备齐全,只是家具都有些旧。就算是好好地关着窗户也总能听见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长河发出的喧嚣声响,这可比他住在郊外喧闹多了。 阿尔巴利诺把提包扔在沙发边上的地毯上,他是晚饭后才办的出院手续,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或许,明天再收拾日常用品是个好主意,他还得出去采购,天啊。 他觉得不必要自不量力地承认自己非常好,主要是他浑身哪哪都疼,有些淤伤已经褪色成青灰色,有些还处于最可怕的黑紫色阶段,看上去像是死人身上的尸斑。而他腹部缝针的伤口还隐隐作痛,让他弯腰都困难。 阿尔巴利诺盯着地毯上的包看了一会儿,没想好自己是应该坚持住把睡衣拿出来,还是干脆直接躺到床上去。但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阿尔巴利诺见过有些案子的受害者,他们在案发后很长一段时间的被害妄想都十分严重,一阵突兀的敲门声能让他们直接哭出来。但阿尔巴利诺显然并不是那个类型,他拖着步子走过去打开门,然后看见赫斯塔尔·阿玛莱特站在门口。 “你竟然有时间跟踪我吗?我以为你工作很忙的。”阿尔巴利诺只是这么说。 然后他反思了一下,这好像不是一个受害者对强奸犯的正确态度。 “今天是周五。”赫斯塔尔答非所问地回答。阿尔巴利诺勉强理解,这句话表达的是“我明天休假并且今天没加班,所以说是哦我有时间跟踪你”的意思。 “是,今天都四号了,你成功地让我在医院里度过了万圣节前夜,真是一次令人难忘的经历。”阿尔巴利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赫斯塔尔从门口让了进来,然后随手关上门。 赫斯塔尔不甚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把年纪了难道还玩‘不给糖就捣蛋’吗?” 阿尔巴利诺自顾自地把自己仍在了那张格外柔软的沙发上,他腹部缝线的疼痛基本上让他放弃一直站着了,谁知道这么浅的伤口会这么疼啊。 “我住的那地方根本不会有邻居家的孩子来造访,但雕南瓜灯也挺好玩的不是吗?而且万圣节还是个可以光明正大去买糖果的日子。”阿尔巴利诺眨了眨眼睛,乐在其中地回答,“啊,当然了,我是不是也不应该跟你讨论这个?‘没童年先生’?” 赫斯塔尔的回答的一声干巴巴的叹气。 但是他还是在沙发的另一角坐下了,这可能意味着这段对话还是可以继续的意思。阿尔巴利诺歪着头打量着对方的侧脸,然后忽然说:“其实我小时候也没怎么过过万圣节——我父母都是外科医生,你知道医生的工作又都很忙,所以我小时候大部分时间在上寄宿学校。” 阿尔巴利诺沉默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笑容:“那种学校在万圣节是有各种活动的,但是……”他又顿了顿,耸了耸肩,“总的来说,小孩们都很讨厌。” “我们现在要谈这个了?”赫斯塔尔讥讽地问道。 “为什么不呢?蒙在床单下面互相交换秘密,我以为我们已经到了这个阶段了吧?”阿尔巴利诺语气夸张地说。 赫斯塔尔啧了一声。他们显然都没少调查对方,关于肯塔基州的那些旧事,赫斯塔尔是打心眼里不想让阿尔巴利诺知道的。但是既然对方持一种默许的态度,他也就只能问道:“他们很相爱,是吗?” “过于相爱了,充满那种……奇妙的浪漫色彩。”阿尔巴利诺慢吞吞地说,“所以我很确定我是因为避孕不当出生的,他们本来打算过一辈子二人世界来着。” 赫斯塔尔注视着他,然后忽然问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阿尔巴利诺扫了他一眼:“你查过,对吧?” “网络和旧报纸上有些语焉不详的片段。”赫斯塔尔承认道。 阿尔巴利诺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他两只手都搭在沙发靠背上,这个人肢体语言很放松地靠在那里。他讲述往事的时候声音里其实没有真实的怀念,像是在讲述和自己无关的故事。 他简单地说:“溺水。” “仍不能确定该系列案件受害者尸体被在固定日期展示在公共场所的具体含义,但是本系列案件中大量受害人尸体被赋予了溺死的意向,或被展示在河流、湖泊周围,考虑与该犯罪人的某些心理创伤有关。” 赫斯塔尔自己查到了之后的故事,因为阿尔巴利诺的父亲确实是非常有名的一位外科医生,而且显然在维斯特兰的上流社会很出名,医生毕竟是个值得尊敬的职业。在那场“意外事故”之后不久,阿尔巴利诺的父亲就不幸罹患了抑郁症,然后在两年之内自杀身亡了。阿尔巴利诺很快变卖了他们原来在市中心的房子,在城市边缘买了一块地。 “新闻上说,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十九岁。”赫斯塔尔低声说。 阿尔巴利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就好像想要微笑:“是的,你想问什么呢?” “你那个时候已经大学毕业了,因为据说你在小学时期跳了很多级。”赫斯塔尔复述着阿尔巴利诺的履历,其中一部分是他从奥尔加那听到的,“接下来呢?” “四年在宾夕法尼亚大学佩雷尔曼医学院的课程,”阿尔巴利诺回答,他张开五指,然后慢悠悠地屈起了四根,食指伸展着,嘴角依然嘬着一个笑容,“一年在欧洲的旅行;然后我回到了维斯特兰,成为了一名病理医生——就跟所有法医的履历一样。” “你回维斯特兰那年二十四岁。”赫斯塔尔低声说。 “是的。”阿尔巴利诺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 “礼拜日园丁从十年前开始在维斯特兰作案,今年你三十四了。”赫斯塔尔继续说。 阿尔巴利诺眨眨眼,声音听上去非常轻快:“马上三十五了,如果你是在算我的年龄的话。” 但是赫斯塔尔显然并不是在算他的年龄,对方只是注视着他,用目光描摹阿尔巴利诺的鬓角和眉毛,就好像能从中看出什么问题的答案。但他们都知道不能,就算是最出色的侧写师都尚未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赫斯塔尔说:“我明白了。” “不,”阿尔巴利诺小声回答,“你并不明白。” ——他当然并不明白。这是一个犯罪心理学家们常年执着的话题,意即,到底是什么把一个人变成杀人狂的。要让赫斯塔尔扪心自问:要是他没有一个酗酒的父亲和早早把他抛在襁褓中离家出走的母亲,他会变成现在的他吗?如果没有肯塔基的那个教堂,他会走向何处? 他当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的另外一个问题是,阿尔巴利诺·巴克斯是如何成为现在这样一个人的。奥尔加·莫洛泽坚持礼拜日园丁是那种从一出生就注定要成为一个连环杀手的人,是那种基因里就写着“他是个怪物”的那种家伙。 但是即使是如此,他的家庭有给他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呢? 就好像阿尔巴利诺本人不愿意谈起的那场“溺水”——他的母亲真的死于一场意外吗? 赫斯塔尔不知道是否要在这个时候叹气,他有的时候会觉得,如果他不认识阿尔巴利诺·巴克斯,他的人生会变得简单许多。但是换句话说…… “你隐藏在完美的理智面具之下已经太久,当你生活在人群之中的时候,无法向他人叙述你真正所想,也不能苛求他们的理解;你的疯狂大部分时候被束缚在规则的表皮之下,以至于让我窥探到了你假面下摇摇欲坠之处。” 阿尔巴利诺愿意把它称之为——正如柏拉图所说——“神圣的迷狂”。 “你在想什么?”阿尔巴利诺问,他的声音又低得像是一声气音了,他喉音的低沉之处令人联想到黑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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