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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身美丽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宫彧不愧是宫家最能调和关系的大少爷,几句话就惹得罗琪频频笑起来。 “其余女人都是越活越老,只有母亲是越活越年轻,和我当初离开的时候没有两样。” “那个时候我就站在香丽尔大桥上,看着那些女模特走过来,丑得我调头就走。” “我这里还有和企鹅的合影,怎么样,拍得还不错吧?” 宫彧坐在罗琪的身旁,拉着她的手给她讲自已这些年的经历,讲得绘声绘色的,罗琪微笑着倾听,一双泪湿的眼不转移地凝视着他,不时伸手抚摸他的脸庞,生怕这个突然出现的儿子变成假的。 时小念和宫欧陪坐在一旁,时小念转眸看向宫欧,他的脸色很难看,一双黑眸一直盯着宫彧和罗琪,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小念抿住唇,伸手去握他的,还没碰到,宫欧将手抽了出来,搭到自已的膝盖上。 状似无意的一个动作,时小念的心却狠狠一跳,不是滋味。 “我真想不到你会做出这种诈死逃生的事,你以前那么安分,比宫欧可安分多了。”罗琪抚摸着宫彧的脸,话是说的埋怨,一双眼睛里却全是母亲对儿子的爱。 没事就好。 活着就好。 “那时候也是年纪小,觉得压力大就想出这样的办法跑了。”宫彧淡淡一笑,温和地道,“现在年纪也大了,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你这意思是?” 罗琪诧异地看向他。 “我来管理宫家的所有内务,宫欧那性子也不适合同那些人打交道对不对?”宫彧说道,“再说,我到底是宫家的长子,宫欧可没有权利和我争。” 闻言,时小念看向宫欧,宫欧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真的愿意管理宫家?” 罗琪欣喜地问道,手牢牢地抓紧宫彧的手。 “是啊,我在外面玩也玩得够了,是时候回来接手宫家的事务。”宫彧点头温和地说道,伸手拨了拨罗琪的长发,“怎么能让我如此美丽的母亲为这些繁锁的事务苍老呢,我坚决不允许。” 这些话罗琪是不可能在宫欧那里听到的,罗琪笑着道,“都一把年纪了你胡说什么,你肯收心回来好好管理宫家自然是好的,你们兄弟一内一外再好不过。” 钱有。 权势有。 地位有。 宫家这下就什么都全了。 “是。”宫彧点点头,转眸看向宫欧,“宫欧,我是这么想的,你们先回s市,父亲逝世的消息暂时还不能对外公布,我先将宫家的事务上手以后,你们再回来追悼。” 宫欧的脸色越发阴沉。 宫彧说完又看向罗琪,“母亲,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好啊,以后你们兄弟一内一外,有商有量,多好。”罗琪很满意这样的结果,这个宫家本来也是要宫彧来继承的。 宫彧温和安定,宫欧天资聪颖,智商极高,两个人联合起来别人想憾动宫家的地位也难。 “既然这样,宫欧,小念,你们明天就回s市吧,等我消息再回来。” 宫彧看向宫欧和时小念说道。 时小念没有出声,只是看向宫欧,宫欧面色阴沉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就走,头也不回。 留下一室尴尬。 时小念朝罗琪、宫彧低了低头,然后追上宫欧,宫欧走进房里,当着时小念的面狠狠地将门砸上去,时小念被挡在门外。 时小念看着那扇门,心口像被埋了什么一样很不舒服,眼睛不由得酸涩起来。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推开门走进去,宫欧整个人倒在床上,双手按着头,蓦地他坐起来,抓起一个枕头就狠狠地砸了出去。 枕头砸落在时小念的脚边。 时小念站在那里无声地看向宫欧,她知道宫欧生她的气,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又刚知道自已的父亲已经去世四年,他还需要消化这个事情。 她弯腰将枕头捡起来,轻轻地拍了拍,什么话都没说。 时小念抱着枕头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安静地陪着宫欧。 宫欧的克制力真的比以前强了很多,换作以前,这会他早把整个卧室给拆了,可现在他只是扔了一个枕头。 宫欧坐在床上,脱下鞋子,把鞋子用力地扔到地上,转眸瞪向时小念,只见她委委屈屈地抱着枕头坐在那里,低吼道,“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第644章: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听着他质问的语气,时小念用力地抱住枕头,抬眸看向他震怒的脸,“你是生气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还是生气我把宫彧拦了下来?” “有区别么?”宫欧瞪着她道,嗓音越发地沉,“这是宫家的事,是不是应该我来做主?你做这么多干什么?” 做这么多干什么。 是啊,她做这么多干什么,多管闲事。 时小念坐在那里,眼睛分外酸涩,眼泪差点流下来,她用尽力气绷住,说道,“查尔斯说母亲的情况不太好,必须有人承担宫家的一切让她宽心,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哥这个时候出现不也是冥冥中注定的么?” 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她承认,她是自私,可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也会这么做。 “注定?”宫欧重复着她的话,然后冷笑一声,“时小念,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十全十美了?” “……” 时小念咬紧唇。 “时小念,我是不是不够让你信任?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第一个告诉我?”宫欧瞪着她道。 时小念的眼睛眨了两下,睫毛有着一抹湿意,“如果我告诉你,你不会让你哥留下来。” 这一点她太清楚了。 宫欧对宫彧有着深厚的感情,敬重过,恨过,最终还是愿意让自已的哥哥一世逍遥。 “所以你就强行把我哥留下来?” 宫欧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光着的双脚踩在柔软的被子一下,一双眼睛瞪着她。 “我没有强行。” 时小念低声说道,是宫彧自已愿意跟她回来的,如果他真要走,谁也拦不住。 “他对我愧疚太深,你那么说了他能不回来?”宫欧瞪着她道,咬着牙,气不打一处来,“时小念,你为什么就这么爱自作主张?我不需要你这个样子为我好!” 他大声地喊出来。 “……” 时小念听到这里再也受不了,放下枕头站起来就往浴室里跑去,用力地关上门锁住,整个人站在洗手台前,低下头,任由眼泪落下来,按在洗手台上的双手颤栗。 其实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时小念就预料到宫欧会怪她,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生气。 “砰砰。” 浴室的门被狠狠地敲了几下。 “开门!” 宫欧在外面不悦地吼道。 时小念说不清楚自已的感受是委屈还是自责,只觉得难过得厉害,她低着头落泪,牙齿紧紧咬着唇。 眼泪没有滑过脸颊,直接落进洗手池中。 “喂,出来,你躲里边干什么!”宫欧大声地道,“说你几句就把自已关起来,你什么意思?” “……” 时小念闭上眼,强忍下眼泪,用毛巾擦了擦眼睛,上前打开门。 宫欧紧张地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紧迫地盯着她,待见到她脸上没有一点泪痕,眼中的紧张微缓,直接转过脸,“还以为你哭了,既然你没哭就好好想想自已错在哪里!” “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时小念站在那里反问道,声音有些哽着。 如果宫欧站在她的立场,他会怎么办?难道他能不先顾着她么? “自然是听男人的!”宫欧直勾勾地盯着她,伸出手指了指她,“时小念,你还不知道自已错在哪里!” 说完,宫欧转身就走,连鞋子也没穿,就光着脚离开。 “……” 时小念站在那里,望着他决绝的背影,贝齿用力地咬住嘴唇,用力地咬着,眼泪还是淌了下来。 宫欧说她还不知道自已错在哪里,很快,时小念便知道了。 宫彧的回归让罗琪重展欢颜,看到了希望。 夜晚,一家人难得坐到一起吃饭,罗琪坐在主位,时小念坐在两个孩子的身旁,对面是宫彧和宫欧。 宫欧的脸色从她将宫彧留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好看过。 至于宫彧,时小念从来不知道他是那样一个擅于谈笑风生的男人,之前只觉得他身上有种温和的气质,但也有些阴沉,还不曾听他开口说这么多的话。 罗琪被宫彧说得频频微笑不止,转眸看向两个脸上有着疑惑的孩子,“这是你们父亲的哥哥,叫uncle。” “uncle。” 宫葵坐在那里甜甜地叫了一声,宫曜则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乖。”宫彧笑着应了一声,“小葵这么可爱,uncle有礼物,一会让女佣拿给你。” 一听到有礼物,宫葵的眼睛都发光了,“谢谢uncle!” 宫葵甜美的声音让大家脸上都多了一点笑容,时小念没有笑,只看着对面的宫欧,他冷着脸坐在那里用着晚餐,一句话都没有。 宫彧看向宫曜还贴着纱布的小脸,“那你呢,holy?” “你是那个绑架我们的人。” 宫曜小脸冷酷,稚嫩的嗓音充满冰冷。 “什么绑架?” 宫葵一脸莫名地看向自已的哥哥。 “……”闻言,宫彧有些尴尬地一笑,“你的眼睛还挺毒的,别学你父亲,一个小孩子脑袋里不用装那么多东西,玩就行了。” 听到这话,宫葵立刻睁大眼睛冲他竖起大拇指,“uncle,我喜欢你!” “……” 宫曜冷眼看向自已的妹妹,他的笨妹妹真是什么都分不清,时小念低下头附耳在宫曜身边道,“那次他只是和你们开个玩笑,没有恶意。” 听到时小念的话,宫曜才勉强点点头,开始用餐。 “怎么你已经见过两个孩子了?”罗琪好奇地看向宫彧问道。 “对,在s市的时候见过,小葵性子活泼单纯,holy冷静聪明,有点像宫欧,但不像宫欧小时候那么胡闹。”宫彧说道,宫欧一向是唯我独尊的,犟起来天不服地不服的,谁也拿不住他。 “说的也是。”罗琪点点头,看向宫欧,道,“以前也就只有你说的话他能听进去一些。” 再后来,就是时小念了。 只有时小念的话宫欧听得进去,其余人说的话他一概不放在心上。 宫欧还是沉着脸坐在那里吃东西,仿佛他们谈论的根本不是他一样,时小念坐在那里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刚刚已经将宫家的内务梳理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难的。”宫彧搁下手中的餐具,说道,“我已经让查尔斯去办了,今晚我还活着的消息就会公布出去,之后几天我可能还需要为身份认证的事多跑几次。” “你真不用休息?”罗琪问道。 “母亲,我跟你说了,我已经休息很长一段的时间,是时候要为家里负点责任了。”宫彧说道,“父亲的事一旦曝出,对我们宫家必然深受影响,所以在此之前我还要去联络一下各方,先把自已的地位巩固起来。至少,等那一天来临之前,不会有宵小之辈私下里乱动手脚。” 时小念抬眸看向宫彧,他说了很多很多,好像对宫家的未来有特别多的设想,可是他之前根本没有想过回到宫家。 宫彧这个样子是装出来的么? 罗琪看着宫彧,很是欣慰,“你出门了一趟,倒是成长很多,你父亲要是看到一定很开心。” “父亲一直怕我担不起宫家。” 宫彧道。 “那是你们以前年纪太小,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兄弟两人互相照应,宫家一定会越来越好。”罗琪笑着说道,伸手情不自禁地握住宫彧的手。 总算,这灰暗的人生中还是多了一点光亮。 宫彧和罗琪讨论的热烈,罗琪给他讲述着现在的贵族圈子,有哪些利益错横,该与哪些人结交。 “我吃饱了!” 宫欧忽然站起来,将手中的刀叉往盘子里一扔,冷着脸转身就走。 看着他这样的举动,罗琪不满地蹙了蹙眉,“宫欧,你这像什么样子,让你父亲看到又要责骂。” 说完,罗琪有些僵硬地坐在那里,脸色白了白,她意识到自已又说错了话。 即使真相已经被完全揭穿,但罗琪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说出这样的话,仿佛宫爵还活着,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这个结还没有办法完全解开。 她这话一出,宫欧、宫彧、时小念都纷纷看向她,罗琪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 “……” 宫欧深深地看了罗琪一眼,转身就走。 罗琪叫住他,“宫欧,一会儿我派人去叫你,晚上我们去陪陪你父亲。” “我也要去陪爷爷!” 宫葵立刻高高地举起手,并不知道自已从小见的爷爷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你们就不用去了。”罗琪话是对宫葵说的,视线却落在时小念的身上,“我想让两个儿子好好陪陪我的丈夫。” “……” 时小念很识趣地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她不能去打扰他们。 用餐过后,宫欧、宫彧被叫去书房,悼念逝世已久的父亲,他们的痛苦和悲伤是一致的。 谁也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时小念一个人在浴室冲着澡,温热的水自她一头如海藻般的长发上淌下,滑过白皙的肌肤,她抬起脸,任由水冲刷着自已的脸,心里格外压抑。 她蹲下身,蹲在地上任由水冲刷着自已,双手牢牢地环紧自已。 第645章:为什么要联姻? 时小念忘记自已在浴室呆了很久,久到她的手指都已经被水泡得皱褶,才从浴室里出来,穿上睡衣,人打了个寒颤。 她看向房门,宫欧还没有回来。 父亲离世,二儿子回归后是大儿子回归,他们母子三人自然有很多话说,也许都要从他们小时候讲起,一直讲到他们长大。 时小念把灯关了,一个人坐在床上,任由黑夜笼罩着自已,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默默地等待着。 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 心口格外难受。 宫欧回来的时候,时小念已经躺在床上,她侧着身体蜷缩在被子下面,双眼紧紧闭着,她听到宫欧脱鞋的声音,然后他直接往浴室走去,开了一盏小灯。 室内一片如黄昏般的光亮。 过了一会,宫欧回来,轻轻地掀开被子躺下去,带来一股凉意。 时小念紧紧闭着眼睛,她感觉到宫欧正在背后看着她。 就算生着她的气,也许他还愿意和她倾诉一些事情,这么想着,时小念转过身看向他,却见宫欧已经躺在那里睡着。 没有搂她,没有抱她,他就这么躺着,闭着双眼,眉头拧着,五官轮廓极深,在灯光下浮现出一些阴影。 “……”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嘴唇抿在一起,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他今天经历的事太多了,是需要好好睡一觉。 时小念暗暗想着,伸手关掉灯,然后在宫欧的身边躺下来睡觉,黑暗中,宫欧冰冷的声音忽然响起,“我讨厌你安排的这一切!” 说完,宫欧转过身,背对着她睡觉。 “……” 时小念躺在那里,整个人像被宫欧狠狠地剜了一刀,痛彻心扉。 这一晚,她再没有任何睡意,一夜无眠。 …… 翌日,时小念很自觉地早起,不想让宫欧一觉醒来看到她,又想起她安排的这一切。 她很早就从房间里走出来,一步步往楼下走去,还没到大厅,就听到楼下一阵笑声传来,宫彧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这个怎么样?不是说屁股大好生养么?” “你这孩子,上哪学来这些混话,再说我可要训斥你了。” 罗琪笑着说道。 时小念往楼下走去,外面的天还没有大亮,大厅里亮着灯,一群佣人伺候在旁边,宫彧同罗琪坐在一起正热切地讨论着什么。 “母亲,哥。” 时小念走过去向他们低了低头。 “嗯,坐吧。” 罗琪点点头,手上拿着一叠文件夹。 宫彧的手里则是拿着一叠照片,见到时小念笑了下,说道,“小念,你来的正好,帮忙一起选选。” “选什么?” 时小念在一旁的复古绿单人沙发上坐下来,不解地问道。 “我的联姻对象,我和母亲昨晚筛选了很久,挑出这些家族的适龄小姐,你来帮忙选选。”宫彧说道,温和地看向时小念。 “联姻?” 闻言,时小念的身体一震。 “不错。”宫彧点点头。 “不是继承宫家么,为什么要联姻?” 不是只要继承宫家就好了么。 时小念的脸一寸一寸白下去,联姻意味着什么,就是不谈感情不谈性格的契合度,只为双方利益筑下的一个交易。 宫彧要去联姻? “嗯,虽然这个时候本不该商量什么婚姻的事,但为了宫家的未来,有必要在父亲的事公布以前,选一门婚姻联系一个强族先巩固下来。” 宫彧说得理所应当,脸上还挂着笑意,仿佛他是很投入在这个事情里。 罗琪坐在那里继续和宫彧讨论着,谈的都是和对方家族是什么样的来往,联姻有何益处和弊处,偶尔也谈女方的长相,但都是一言掠过。 “……” 时小念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宫彧配合罗琪在说,偶尔会笑,笑过之后唇角却是微微向下,一只手搁在自已的腿上一下一下往外划着,脚尖冲着门口的方向。 不知道是在哪里看到的,这样的微表情是说明人很抗拒谈论或去做现在的事情,只想逃避。 时小念的脸上一片惨白,僵硬地坐在沙发上,忽然,像是一种直觉,她猛地抬起头朝楼梯上望去。 只见宫欧穿着睡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一双黑眸阴冷地望着她。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现在知道你把宫彧拉回来是要做些什么了? “……” 时小念坐在那里,眼睛心虚地闪烁着,手指深深地绞着自已的衣服。 宫欧冷冷地望着他们,没有下来,宫彧忽然也意识到什么,扭头望向楼梯上的宫欧,扬声道,“你也这么早?怎么鞋子都不穿。” 时小念闻言望向宫欧,这才发现他真的是光着脚站在楼梯上,脸色阴沉得厉害。 宫彧看看宫欧,又看看时小念,笑着道,“不会是看小念先下来了想念吧?天天在一起还嫌不够腻歪?” “……” 宫欧冷着脸站在楼梯上一言不发。 罗琪坐着没有说话,专心地挑着宫彧的联姻对象。 “好了好了,快去穿鞋。”宫彧朝自已的弟弟说道,“谁也分不了你们,你们今天就走吧。” “谁说我要走了,我不走!” 宫欧冷冷地道,转身就往楼上走去,宫彧无奈地摇摇头,看向时小念道,“这性格你也受得下来。” “说什么呢。”罗琪不愿意宫彧说宫欧,道,“宫欧不知道有多听她的话。” “是吗?我怎么觉得小念老是被他欺负呢?” 宫彧说道。 “……” 时小念抿紧了嘴唇,宫彧脸上的笑容像是对她对最大的斥责,让她难受。 午后,时小念在马场找到宫彧。 阳光一丝一丝地投在跑马场上,草坪绿得发光,训马师驾着马在马场上一圈一圈地跑着,宫彧穿得西装笔挺坐在不远处的观望台上。 那是一个小型的观望台,座位空空荡荡,只有宫彧一个观众。 时小念远远地望着他,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跷着一条腿,黑色的西装衬得他人瘦削,微卷的短发在风中轻轻浮动,深眉下,一双偏灰的眼睛望着马场上的马,却又像没有焦距似的,唇角微微往下。 时小念慢慢走过去,站在那里。 见到她,宫彧回过神来,微笑着看向她,“你来了,坐。” 时小念沉默地在他身旁坐下来,从上往下望着跑马场上驰骋的马,宫彧说道,“刚刚走了一下,发现我们宫家的土地比以前更多了,父亲管理得很好。” “……” 时小念安静地坐着。 宫彧转眸看向她,见她不说话便明白她有心事,道,“来,我们赌一把,看看哪匹马能赢,你选那匹红色的,我选那匹白的,好不好?” 时小念没有说话,宫彧朝下面的人打了个响指,佣人踩着阶梯走上来,宫彧道,“让他们沿着宫家的土地跑一圈,谁先回到这里,我有奖金。” “是,大少爷。” 佣人立刻下去,依照吩咐让训马师赛马。 栅门拉开,两匹马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 “这马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宫彧身体微微向前倾,双手搭在前面的椅背上,笑了一声,“真是不回来不知道我还是个拥有一方土地的财主,以前呢是被父亲压着,现在也算是我一个人作主……” “你真的要联姻吗?”时小念出声,低低地打断他的话。 阳光下,宫彧的脸色瞬间僵下来,双眸直直地望着远方,随后笑了笑,“你和宫欧孩子都那么大了,我总也要成家立室,你说是吗?飘泊不是归宿。” “……” 听着他的话,时小念低下头,贝齿一遍遍磨着嘴唇。 “是宫欧说你了吗?”宫彧低下头看向她,嗓音成熟沉稳,“不用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对越亲密的人说话越狠,这事他干得出来。” 时小念的眼睛有些酸涩,望着远处说道,“我以为把你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可我现在才知道,我把你留下来,不是继承宫家这么简单,还要赔上你的人生。” 宫彧怎么都不肯回到宫家,宁愿诈死逃离家中,和宫欧相认后还是选择离开,不肯回宫家一步,他们都知道,宫彧回到宫家代表了什么。 那是把自已的人生都奉献给宫家。 所以宫欧才会那么生气,他不想让宫彧再回来。 时小念说着,眼眶泛红。 “没那么严重,小念。”宫彧不在意地笑笑,“宫家的大少爷,多少人都梦寐以求这个身份,我没什么好委屈的,我已经比很多人拥有的多了。” 哪怕这些并不是他本意想拥有的。 “……” 时小念抬起眼,一直眨着眼睛,眼睛越来越红。 “真的,我真是游荡够了,现在回家不是很好?” 宫彧说道,“宫欧的天份在科技这个领域得到最大程度的释放,母亲还不知道自已的情况有些糟了,和我说话间总是好像父亲还活着一样,必须让她早日清醒。所以小念,你做的是对的,这十几年来只有我最逍遥,这个责任必须我来扛,要是你不留下我才是错误。” “那你真的想结婚么?” 时小念看着他问道。 第646章:弟弟的那些事 “别把联姻想得那么可怕,上流社会讲究强强联合,平民素人讲究门当户对,都这样不是吗?” 宫彧说道,又看着她笑了一声,“联姻生子,以后我的儿子才是宫家的继承人,你的儿女可不算了,这么算起来,还是我占着便宜,逍遥十几年,一回来还有这么大的家业等着我来继承。” 他说的那么无谓,仿佛他才是得了好处的那个人。 时小念红着双眼注视他,说道,“我是问,你想结婚吗?想吗?” 宫彧脸上的神色有片刻的凝滞,他转眸看向她,眼中一抹黯然一闪而逝,很久,他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小念,别对我有那么大的自责和愧疚。” “……” “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件事,可能你心里会好受一些。”宫彧说道,手搁在自已的腿上,低眸看着自已的手指,“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深受重负,父亲安排给我做的事我总是完成不好,父亲总是骂我,总说宫欧的智商给我一半就好了,那是我压力最大的一个时期。” “……” 时小念静静地听着。 “就在那个时候,我遇上了你的弟弟。” 宫彧低沉地道,听到他提及自已的弟弟,时小念的身体狠狠一颤,他终于要说到这段故事了。 只不过,为什么是现在。 “我一开始只当他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孩,他就像一颗开心果闯进我的世界里,每当我压抑的时候,他总能开解我,给我带来快乐。”宫彧说道,提到那个人嘴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他很会画画,他画的画总有一种明亮的色彩,让人看了舒服。” 时小念安静地聆听着,眼睛被风吹得越来越红。 “我们年纪差得有点多,但我就是被他吸引,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像巨大的磁场让人无法控制自已。”宫彧低沉地道,转眸看了她一眼,“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于是等到某一天,我给他一张纸条,写着,席钰,哥哥喜欢你,等你长大哥哥就娶你好不好?” “……” 时小念看着他。 观望台上,宫彧忽然苦涩地低笑一声,“他告诉我,哥哥,你的中文不好,我的玉不是美玉的玉,是带金字旁的,喻意是坚金宝玉,这种名字只有男孩子才会取。” 席钰、席钰。 钰者,宝也,坚金也,无法摧毁,喻意强大,和女孩子常取名的玉字完全不同。 闻言,时小念震了震,呆呆地看向宫彧。 “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中文真得不好。”宫彧苦笑着说道,眼中掠过一抹无法言喻的悲伤,“当时的我就像个傻子一样站在他面前,然后离开。” “你走了?” 时小念怔怔地问道。 “我16岁就交过女朋友了,我无法接受。”宫彧坦诚地说道,“后来我回到英国,再次被父亲训斥,当时我的压力已经绷到一个极限,所以我决定将我筹备了一年的诈死计划提上来。” “就这样吗?” 时小念问道。 “当时,我已经不接席钰的任何电话,但有一次却偏偏误接了,他很关心我,我就随便说了两句最近压力太大,没有时间和他聊。”宫彧说道,“我以为这样下去,我和他之间就会慢慢地淡了。” 一般说到这里都会有一句悲伤的“但是”。 “但是那个小傻瓜居然追到英国来,我敷衍着应了他的时间,他约我,宫欧也约我,而那一天正是我预备诈死逃脱的日子。”宫彧道,嗓音低沉,“我不能改时间,我研究了那么多,尸体准备好,车子烧毁的程度也算计好,连天气都算计到,我不能随便改。” “所以,你还是在那一天选择了诈死。” 时小念说道,所以宫欧为此自责了多年,甚至自残;席钰深受打击回到意大利就大病一场,从此做了一个乖儿子。 宫彧的一个计划影响了两个人。 “是。”宫彧点头,长睫微颤,“我以为我的离世只是我一个人的事,宫欧难过一阵就没事了,至于席钰更小,很快就会把我忘了。” “……” “小念,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当计划成功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我没有考虑过我的父亲,没有考虑过我的弟弟,没有考虑过跟我的那些管家、佣人,更没有考虑过……席钰。”宫彧顿了顿说出席钰的名字,声音带着一抹颤意。 时小念看向他,“这就是你说觉得对不起席钰的地方。” “诈死成功以后,我感到前未所有的轻松,过了很长一段逍遥的时间。”宫彧说道,“后来有一次在偶然的场合里,我见到了席钰,那个时候他刚刚当兵出来吧,他的书里掉下来一张照片,是我的。” “……” 时小念的眼睛红得厉害。 “当时我就像个懦弱的逃兵一样跑了,而他,在那个地方从白天一直找到晚上。”宫彧看着时小念说道,一双眼睛也渐渐红了,“整整一个月,他每天都去那个地方,我知道他在找我,他在等我,但我更希望他把自已看到的我当成一场幻觉。” 时小念坐在那里,听得分外难受,忍不住道,“你真的有些自私。” “不是有些,是很自私。” 宫彧自嘲地说道,抬眸望向蓝天,“那时候我知道自已欠了他,那几年我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他做什么我都尽量保着他,我总在想找个机会把一切说清楚,让他别再等。” “你说了吗?” 时小念问道。 宫彧摇头,自责地闭上通红的眼睛,“一直到他飞机失事,我都没在他面前现过身,他遗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是我第一个走到他的身边。” “……” 飞机失事,时小念想到那一次心口窒息的感觉,那是她和席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心灵感应。 “他在飞机坠落前将一本书放在了身上,打开,里边还是夹着我的照片。”宫彧说道,“你知道那张照片后面写着什么吗?就是当时我用中文在纸条上写的内容。” 席玉,哥哥喜欢你,等你长大哥哥就娶你好不好? “……” “他把书绑在自已的身上,我一开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后来我懂了,也许他一直都知道我在暗中看着他。”席钰知道他会第一个走到自已的面前,所以到死都要把书放在身上。 闻言,时小念再也忍不住,眼泪淌下来,声音颤栗,“所以,我弟弟一直到死都在等你?” 他明知道席钰在等他,却始终不肯露一面说清楚? 就像宫欧,他明知道宫欧因为他的死承受了多少,却不肯出现。 “对不起,小念。”宫彧闭上眼,“到现在我才明白父亲当初为什么那么看不起我,因为我就是个懦弱无能、胆小自私的男人,我自已都看不起自已。” “……” 时小念咬住了唇,抬起手抹去眼泪。 她终于听到了属于自已弟弟的故事,可这个故事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她甚至想过宫彧是为情诈死私奔,甚至想过席钰也是飞机失事诈死,想过也许他们两个人暗中一直有来往。 她怎么都没想过这个故事会是这样的。 她那么好的弟弟从十几岁开始等一个人,等到了死。 宫彧的眼眶也红着,蒙着一层水光,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所以小念,千万不要对我感到抱歉,我是个做什么事都做不好的人,能为自已弟弟、自已母亲做点事情已经是我所有的价值了。” 这时,两匹马陆陆续续地回来,是红马先回到马场。 “我输了。”宫彧朝下面的佣人道,“赢的人赏一套珠宝,一会去我房里拿。” “谢谢大少爷。” 宫彧红着眼睛在笑,“这马跑起来也挺快的,宫家那么大的土地这么快就跑回来了。” “……” 时小念听不下去,站起来就往下面走去,泪水淌下脸颊。 “小念!”宫彧在她后面扬声喊道,“对不起!” 那声音中充斥着浓浓的愧疚。 这句对不起不该是给她的,应该是给席钰,可席钰从来没听到过。 时小念往回跑去,一直回到房间里,宫欧正光着脚坐在床上,床上是一堆的古老书籍,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在那里翻找着书。 见到他,时小念连忙侧过身体,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擦了擦脸,不想让自已看起来像是刚哭过。 宫欧在那里翻着书,翻书的速度很快,翻了一本就把书丢到地上,然后去翻第二本。 地上也落着一地的书。 时小念走过去看着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找东西!”宫欧冷冷地道。 “找什么?” 时小念问道。 “找怎么推翻长子之位夺取继承权的书。”宫欧不耐烦地又把手中的一本书丢出去。 该死的,那么多的规矩,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有没有先例是次子来继承的? 烦死了。 看这种书真是烦透了。 闻言,时小念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整理好,整个人坐到地板上,身体靠着床尾。 第647章:同床异梦好几天 她回眸看向宫欧,他还在那里疯狂地翻着书,翻一本扔一本,时小念的眼眶泛红。 宫欧。 我有些难受,我好想和你倾诉,可我知道现在不该打扰你。 他有他的烦。 她有她的烦。 时小念收回视线,安静地坐在地上,双手抱紧自已的膝盖,泪水缓缓淌下脸颊。 席钰。 她忽然好想这个从未见过一面的弟弟,好想父亲母亲,好想好想。 如果可以,她真的并不愿意搅进宫家的这些浑水中来,只是她别无他法,她心疼宫欧,她舍不得宫欧,可宫欧不是她的舍不得。 时小念坐在地上,听着身后传来翻书页的声响,心痛如绞。 这一天,宫欧什么事都没做,就在床上翻找着书籍,还让封德一起帮忙寻找,并没有要她帮忙。 她就像一个外人一样看着他忙碌。 她把宫彧拉了回来,也并没有让宫欧放下宫家的枷锁,反而是给他添了一道感情负担。 又过一日。 宫彧相亲,一群人坐在花园里谈笑风生,谈得好不快乐。 时小念站在楼上窗前往楼下望去,只见宫彧陪着一个年轻的金发女孩散着步,两个人谈论着什么,不时露出笑容。 相谈甚欢。 那就是她把宫彧拉回来的人生,她望着他们的身影,时小念渐渐有些明白宫彧在想什么了。 是一种赎罪的心理吧,对席钰的愧疚导致她一说他就答应了,对宫欧的愧疚让他对宫家分外上心,哪怕他心里逃避着这一切。 可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拉回了宫彧好不容易逃脱的人生轨迹。 时小念望着下面,忽然在一根柱子旁望见宫欧,他站在那里,一双冷冷地盯着宫彧和那个相亲的女孩,面无表情。 那种目光让时小念的心口刺了刺,宫欧没有和她大吵,但他已经表明了他不喜欢她的做法,厌恶她把他哥哥再扯进来。 蓦的,宫欧忽然抬起头望向她的方向,英俊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 时小念咬紧嘴唇,远远地对上他的视线。 宫欧移开了视线。 时间不咸不淡地这么过去,除了时小念与宫欧,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欢迎宫彧的回归,整个宫家恢复不少生气。 连罗琪的身体都好了很多。 宫彧喜欢赏赐佣人东西,惹得宫家添上不少的欢声笑语,这样的交际手段是宫欧没有的。 宫彧在相亲对象中选择了一位和政治千丝万缕的贵族小姐,特地为她在家里办了一个舞会。 宗族中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被全请到宫家,热闹非凡。 有热闹宫葵开心得不行,像个小雀鸟四处飞来飞去。 草地上,男男女女牵起手舞蹈,女人的华丽阔裙划出一抹美丽的弧度,宫彧和他的联姻对象在人群中最前面跳着舞,曲子悠扬欢快,衬得这日的阳光更加明媚。 这是美好欢乐的一天。 可时小念不知道那一张张笑脸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她站在人群之外静静地望着他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少夫人,不去跳舞吗?” 查尔斯站在时小念的身后问道,时小念今天穿着一件淡黄的阔裙,娇艳美丽,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温润无暇,更加衬她光彩动人。 时小念无声地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少夫人今天这么美,二少爷肯定会过来邀请您的。”查尔斯说道。 宫欧。 他不会邀请她的,事实上,她已经和宫欧同床异梦好几天了,他像发疯一样地找着先例,研究怎么取代宫彧的地位,好让宫彧摆脱长子的责任。 她试图和他谈话,但每一次他看向她的眼神都透着一抹克制。 他在克制自已不去对她进行责怪。 “mom,你怎么不去跳舞啊?” 宫葵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蹦蹦跳跳地跑到时小念面前,拉着她的裙子问道,时小念淡淡一笑,弯下腰抹去她脸上的汗水,“你别玩得太疯,都一头的汗了。” “我好开心呀。”宫葵拉着她的手道,“mom,你去跳舞吧,你去和dad跳舞,我看到他在那边。” 宫葵用力地拽着她往另一边走去。 草坪上,宫欧坐在离人群不远的一张白色圆桌前,他就像一个异类,这里每个人都穿着华丽,连她都不得不换上裙子来迎接客人,只有宫欧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脚上趿着拖鞋,像是刚从卧室里走出来的一样,一双黑眸冷冷地看着跳舞的人群。 “mom,去跳呀去跳呀,我去找holy玩。” 宫葵把时小念推着往前走去。 时小念无奈地往前走去,还没有走近,跳过舞的宫彧端着一杯香槟朝宫欧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来,没有注意到时小念的存在,开口便道,“你和小念怎么回事?” 两人坐在那里全都背对着时小念。 “……” 闻言,时小念僵硬地站在那里,这时候再走向前气氛就显怪异了,她只好在灌木丛旁站定,假装在看别人跳舞。 “没什么。” 欢乐的乐声中,宫欧的声音显得冰冷不合群。 明明这几天习惯了听到宫欧这样的声音,时小念的心口却还是被刺了一下,她望着宫欧的身影。 “哥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宫彧坐在那里抿了一口香槟说道,“别因为我迁怒小念,她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 宫欧冷冷地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时小念是为了他。 “知道你还那样?”宫彧蹙起眉看向自已的弟弟。 宫欧冷着脸,一双黑眸只冷漠地望着在草地上起舞的人,“她是我女人,她的错就是我的错,我不能容忍自已犯错!” “宫欧,这件事怪不到小念的身上,她只是那样一说,并没有绑着我非要我回来不可。”宫彧看着他,郑重其事地开口,“回来,是我的决定,与小念无关。如果你为此向她闹情绪,我会对她感到愧疚。” “……” “我已经欠了她弟弟的,再不想欠她的。”宫彧说道,双眸凝重地看着宫欧。 “你会死么?” 宫欧坐在那里忽然问道,一双眼睛仍是不看宫彧。 听到这话,时小念站在不远处一震。 宫彧坐在那里笑了笑,端起香槟又喝了一口道,“说什么呢,我好好的死什么死。” “联姻,生子,继承家业,对你来说是比死更痛苦。”宫欧忽然转眸,双眼锐利地看向他,将他一眼看透,“十几年前你只是诈死,这一次会不会真死?” 原来,宫欧心里在害怕这个。 他害怕她把他的大哥给逼到绝路,就像当初的宫爵一样。 时小念无声地站在那里,宫彧坐在宫欧的身旁,又喝了一口香槟,牵强地笑着,“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事,放心,哥不会死的。” “……” “以前是以前,你哥我太懦弱,做错那么多,现在我是幡然醒悟,你就别替我操心了。”宫彧说道,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要的,我不排斥。” 宫欧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好,你用母亲的生命起誓。” “不用这么严重吧。” 宫彧还是笑,笑得有些心虚。 “宫彧。”宫欧的黑眸阴鸷,薄唇微掀,嗓音低沉冷漠,“你是我见过最懦弱的男人,一逃能逃十几年。” “……” 宫彧的脸色有些难堪。 “但你是我唯一的兄长,我不会看着你死。”宫欧穿着家居服坐在那里,猛地伸出手攥紧他的衣领,盯着他低吼出来,“趁一切还来得及之前,把位置让给我!听到没有?” 他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完美取代长子又不会引起任何波澜的方法。 再拖,宫彧就要结婚了。 宫彧任由他攥着自已的衣领,眉头微微蹙起,嗓音成熟,“宫欧,你总要给我一点做哥哥的担当,你和小念回s市吧。我保证,我不会死。” “我不相信你!”宫欧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里发出,眸光份外凌厉,“宫彧你听着,把位置让出来,我不会容许我的错误造成无法预计的结果!” 一个惧于压力躲上十几年的人,宫欧实在无法相信他能扛下宫家,他只会把自已给扛死。 “没有什么无法预计的结果,你我兄弟二人联手,在这世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这就是父亲和母亲最大的期望!”宫彧的眉头深深地皱起,语气也重了起来。 “浓墨重彩?”宫欧冷笑一声,“我只看到你的死路一条!” “宫欧,我才是你哥,我承认你聪明,但别以为自已是无所不能的。”宫彧说道。 “我不像你,一遇事只用死来解决!”这让他怎么放心。 “宫欧,你够了!你有那个智商管理宫家,也没有那个情商管!宫家是我的,你别添乱了!” 兄弟两人就这么争执起来,闻言,宫欧站起来就是一脚踹向宫彧,直接将宫彧连人带椅子踹翻到草地上。 “砰!” 响动剧烈。 音乐戛然而止。 舞蹈的人纷纷停下来,都诧异地转眸看向他们两个人,查尔斯和封德都纷纷向前。 第648章:这是场蝴蝶效应 宫彧倒在地上转头看向人群,笑了一声,扬声道,“不好意思,没坐稳。” 说完,宫彧看向沉着脸的宫欧,笑着朝他伸出手,“还不拉我起来?” 宫欧冷冷地盯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沉了好几秒,才弯下腰伸手将宫彧拉起来,宫彧还没完全站稳,宫欧低下头逼近他的耳边,几乎是咬着牙道,“放弃这个位置,别逼我跟你抢,你抢不过我!” “你一抢就成了宫家内乱,到时就是逼死母亲。”宫彧深深地盯着她,脸色严肃,压低声音道,“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别无选择,要么让我来,要么就是逼死母亲。” “……” 宫欧身形僵硬了下,紧紧咬着牙关,被说得无话可驳,他将宫彧拉了起来。 宫彧拍拍他的肩膀,笑着看向众人,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一个小插曲,都转过身去继续跳舞聊天。 时小念离开他们很近,她站在那里,面色苍白,转身一步一步朝着古堡的方向走去。 脚下跘了下,时小念差点摔倒。 她提起裙摆往前走去,她终于知道宫欧说她的错是指错在哪里,她一个自私的决定让宫欧陷了两难。 在他看来,事已经定局,不是逼死不堪重负的宫彧,就是逼死已经走火入魔的罗琪,而造成这个局面的还是她——属于他的女人,他无从阻止。 宫欧是个自负的男人,他习惯了什么都用自已的方式来做,不管别人说什么,可现在她把他弄得进退不得。 时小念走回去,一进去只见宫曜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手上捧着一本书在看,小脸没有表情,脸上的纱布面积越来越小,伤势已经好了很多。 “怎么坐在这里?” 时小念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轻声问道。 “老师说家里有舞会,让我们玩。” 宫曜小脸冷酷,坐在那里和她说道。 宫曜和时小念的关系比最初的时候近了很多,现在宫曜见到她不会立刻就站起来行礼仪什么的。 “那你不去玩?”时小念问道。 “不想玩。” 宫曜小少爷就是这么有个性。 “好吧。” 时小念也没让他非去玩,她没有走,就静静地坐在他的身旁,一句话都不说,沉默地看着前面的地。 宫曜看了一会书,转眸看向她,一双黑色的大眼睛中有着一抹疑惑,他抿了抿小嘴巴,问道,“你有事吗?” “啊?”时小念愣了下,低眸看向他,“是不是我坐在这打扰你看书了?那我现在就走。” 说着时小念就要站起来,宫曜眨了几下眼睛,小手攥住她的裙子。 “holy?” 时小念低眸不解地看向他的小手。 “你不开心么?” 宫曜仰头看着她问道。 时小念怔怔地看着他的小脸,忽然明白宫曜是在关心自已,心口不由得淌过一抹暖流,她重新在台阶上坐下来,说道,“我最近是遇到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 宫曜问道。 “我做了一个选择,我不知道是对的还是错的,我好累。”时小念坦诚地说道,低眸看向宫曜,“对不起,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 “你也不知道是对的还是错的?” 宫曜问她。 “是啊,我迷茫了,我以为成全了别人,却好像又没成全到。”时小念向自已年幼的儿子倾诉着,“我在想如果再来一次,我该怎么选,我真的不知道。” “是因为这边的事么?”宫曜问道,声音稚嫩,却透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你这么聪明啊。”时小念勉强地笑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那你要出去玩么?”宫曜问道。 “嗯?” “小葵不开心的时候总说出去玩一玩就好了。”宫曜一本正经地说道,时小念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是吗?这倒是个好办法。” 只是,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有心情去玩呢。 “那你出去玩,小葵我会照顾。”宫曜认真地说道,想了想又道,“要不要我陪你?” 时小念看着他,深深地凝视着,“holy,是我的错觉吗,我感觉你对我亲近了很多。” 闻言,宫曜的小脸绷着,像是被揭穿了什么一样,捧着书站起来,转身离开。 时小念看他。 走了两步,宫曜酷着小脸转过身看向她,一双眼睛黑幽幽的,“我知道你在这里不好受,你等我长大,长大我照顾你,就不用看谁的脸色,你现在先去玩吧。” 说完宫曜转身就走,跑得特别快还差点摔倒。 宫曜聪颖,认为她是被宫欧、宫家人欺负了,无法劝她离开,只能劝她去玩。 时小念看着他的身影,心头涌过暖意,轻声说道,“谢谢你,holy。” 她的小冰山其实是个小暖男,总是要她等他长大。 去玩,不能说玩,但也许先离开,是个不错的方法,至少不会让宫欧面对她时那么难受。 时小念往里走去,迎面见到尤莉拖着一个行李箱走出来,她是宫彧的助理,尤莉身上穿着一件oL装显得十分干练,只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点干练的样子,没有化妆,面容寡淡,神色有些憔悴。 “席小姐。” 见到时小念,尤莉朝她低了低头,眼神有些闪躲。 “你去哪里?” 时小念问道。 闻言,尤莉的脚步骤停,抬眸看向时小念,时小念这才发现她的眼睛是红的,像是刚哭过一样。 没等到时小念询问,尤莉说道,“席小姐,我走了。” “走?” “辞职信我已经放在先生的桌上,请您帮我转告一声。”尤莉说道。 “辞职?为什么,是有事吗?”时小念不解地问道。 “我不重要,先生在很多国家都有助理,有劳拉、尤伊、琳达,现在回到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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