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在浴室里呆了很长时间,久到我几乎按捺不住打算推开门时,猛然听见了衣篮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又坐回了转椅上。 独自在书房躲着的夜晚分外难熬,书房的沙发床堪堪够我躺下,翻身是想都不要想。对面的高楼每一层都在闪着光,晃得人心烦意乱,我起来拉上窗帘,就在这黑灯瞎火的瞬间,房门轻轻地响了一下。 当然我还保有一分理智,如果反锁了门,那就真叫单方面的情绪发泄转化成双方的冷战了。 我屏住呼吸,站在厚重的窗帘后面,听见脚掌踩在地板上微弱的声音。阮言真的笨死了,为了不叫我听到声响,索性光着脚溜进来了。 他慢慢靠近沙发床,低**试图看得更清楚些。这一低头,叫他发现了那张小床上实际空无一人,只余一条冷冰冰的毯子。 黑暗里看不见脸上神情,但我猜他一定是怔住了,呆呆地伏在沙发床边发愣,纠结于到底该不该出声找我。 我从帘后三两步走过去,摸黑吻住了他。 阮言显而易见受到了惊吓,两只手下意识地往外推,在触碰到我身上的衣服时反应过来是我,慢慢地乖顺起来。 他呼吸不匀,初夏燥热,裸露在外的皮肤升温滚烫,在身体受制于人之后,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书房里没有安全套,往外走几步就是卧室,但我不想去拿。 “今天不用了,好吗?” 我终于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阮言嘴里还含着我的手指,我想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已经盈满了生理泪水,委委屈屈地用津液替即将无情侵入的指节做着最基本的润湿。 他出了满额的细汗,在接近尾声时搂着我直哭。我抱着他轻声说,对不起,宝宝,不哭了,很快就好了。 “嗯……” 他像一尾游于浅滩的小鱼,张着嘴急促地喘息,发出了唯一的请求,“别弄在……里面。” 然而我无声地拒绝了他。 那天后我和阮言的关系陷入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半个月内我在书房过夜的次数比以往加起来都多。我们正常交流,正常沟通,正常工作,但这样的状态是极其怪异的。 直到有一天我从律所出来,乘电梯去往地下停车场打算回家时,平静如同一潭死水的现状终于砰地裂开了。 那辆车里下来了三个人,阮言、他的大学同学,和一位我不认识的男士。 一打眼就能瞧出那是个素养不错的人,阮言的大学同学极力在两人中间充当黏合剂,介绍着两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往更亲密的方向走去。 先看见我的是那位大学同学。 我们见过几面,但不算朋友。他对我和阮言之间的关系一无所知,很浅显地认为我们只是一路做了十几年同学的“好兄弟。” 也可能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透露过一丝一毫有关性取向的蛛丝马迹。 再往前走,两方狭路相逢,避无可避,他自然而然地和我打了个招呼,甚至用你知我知的眼神暧昧暗示道,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喝一杯。 我说不了,你们去吧,别灌小阮喝多了。 那人立刻正色:“不会的不会的,小阮聪明着呢,每回和他出去,都是他想方设法躲酒。” 好的。我又转向阮言,询问道:“带钥匙了吗?” 他“啊”了一声,愣愣道:“带了。” 行,那你们去玩吧。我这么说着,边笑边离开,依稀听见身后一人在向另一人介绍我,说是阮言的高中同学,做律师的,现在一起租房子住。 总结的还挺对,一句也没说错,外人眼里这可不就是我们的关系吗。 这段时间的记忆对我来说还蛮混乱的,掺杂着繁琐冗杂的工作,不断飞外地出差的逃避,以及长时间和阮言的分别。 不是夏翊,也会有张翊,李翊,或者其他的什么人。 老实说,我是没有发现这个大学教授和夏翊到底有什么共同点,或者说他吸引到阮言的点是什么,何以阮言在和我生活了这么几年之后,委婉承认要和他“见几面,试一试。” 埃斯库罗斯说,厄运在同一条路上漫游,时而降临于这个人,时而降临于另一个人。 我想,厄运大概在二零一四年的那一天,从不知名的地方飘过来,降临到我头顶了。 第29章 那年我在广州接了个偶像明星和东家解约的官司,那个女孩还挺不容易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有魄力和公司拍桌子对峙,后续是满广州找不到一个愿意接她单的律所。 她运气倒也很好,找到了愿意替她付违约费的下家,那家公司和我们律所是长期合作关系,案子不算难打,就是稍微有点儿麻烦。原本头儿打算派别人去,但我主动揽下了活儿,和他说我接了。 袁于霖辗转得知我和阮言的事儿,三天两头给我发微信,语重心长地催我工作完了赶快回来,别叫阮言真的和别人跑了。 我总是再三推辞,和他打太极,说等结束就回来。 他不明白,阮言如果真的想离开我,我是不会拦他的。 比起谁都明白的道理,我更不想叫他恨我。 “沈律师,你在不在听啊?”坐在对面的年轻女孩叩了叩桌子,不满地眯起了眼睛。 新东家还没有给她安排对接的经纪人,打官司一事大部分时候都是她本人在和我接洽,除了酒店前台,算是这段时间我见到的最多的人。 “在的,你说你要找旧手机里的短信记录取证,是吧?” 她敷衍地点点头,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又迅速地戴上了口罩:“你每天都有几分钟是心不在焉的,手机屏幕亮起来立刻就去看,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在等女朋友的消息?” “……”我笑了笑,不去答她的问题,“周小姐,没有别的事,那我们下次见面就是你找到短信记录的时候,可以吗?” 口罩上方露出来的一对眼睛眨了眨,她不无遗憾地说:“好吧,下次再见。” 这场解约的官司圆满结束,周歌手新出的单曲火急火燎地在胜诉的第二天发行,博得了最大限度的关注度。 新东家对签下她这个决策万分满意,连带着连诉讼费也多付了一倍。照理说我应该打道回府了,但我却和阮言说,宝宝,这边还有后续的事情要处理,我还得等一阵子才能回上海哦。 我从广州改道香港,和一群shopping的贵妇在商场柜台里撞了正着,定睛一看,这堆人里面混着周歌手和她的助理。 光鲜亮丽的周歌手在香港尚且不算红人,她的红火目前仅限于内地,在此地只戴了副黑超做遮掩。 柜员拿出了我三十秒前看中的那对戒指,在我和周歌手两人之间来回逡巡。我在她将要为脑补的爱情惊呼出声前无情打断,询问道:“这个款式,能不能做两只男戒?” ……好像适得其反了。 她眼里的好奇不减反增,用带了一点口音的普通话客气说道:“可以可以,您提供尺寸就可以啦。” 周歌手一副看戏的神色,走过来倚在透明柜边缘,老神在在地说:“呦,恭喜沈律师啊,这是和好了?” 我没有去纠正她的话,只摇了摇头,把自己和阮言的尺寸报给了柜员。 订过戒指后周歌手以答谢为名邀我去顶层的餐厅吃饭,连同她身旁低眉顺眼的助理一起,吃了一顿还算和谐的晚饭。 她着实很特别,身为偶像歌手,吃起东西来大快朵颐,一点也不顾及,这是我第一次同她见面就知道的事情。 周歌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边余渍,带着助理一阵风似的走了。隔了不过一天,我又接到她的邀约,一会是吃饭,一会又是看电影,但无一例外都捎带着她的小助理。前两次我都给拒了,但也不能总是拂别人的面子,最终还是应了几回。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什么明显的意图。 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往来,一丝过界的迹象也无。 阮言不知道我已经到了香港,久久未归,他发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都藏着要来广州找我的意思。 我第一次在和阮言有关的事情上狠下了心。 很多时候,当断则断,对彼此来说或许都是好事。我装作无意闲聊,和他说在这边遇到了有趣的人,为表真实,在和周歌手携同她的助理聚会时,我甚至po了几次照片放到朋友圈。 他一定看见了,两天一次的规律消息终于断掉了。 我摩挲着两枚相同款式的戒指发怔,将它们分开收敛,其中一枚作为阮言今年的生日礼物,另一枚就留给我自己作为收藏吧。 周
相关推荐:
朱乃学姐的虐杀戏(完结)
摄政王妃倾天下
帝国之乱
为娼
与仙子们的游戏
反霸凌指南(高H)
[快穿]炮灰生存手册
大佬穿成娇软女配[七零]
修身养性(百合)
她与夏(1V2 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