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下的卑微(H)_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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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什么。谢懿轩的声音冷冷地在我身后响起：“你姐姐和董哲一起骑马，你很介意？” 他刚才也看到了姐姐拉董哲上马。我的心为董哲的命运狠狠揪紧。我不禁抱怨道， “我都说了让董哲待在我身边，可姐姐非要找他！” 也许听我这么说，谢懿轩会怨恨姐姐。可这也比他直接取了董哲性命要好。果然，听完这话，谢懿轩的脸立刻黑了一个度， “没想到区区一个侍卫，在你们两姐妹之间还挺吃香。” 他果真将董哲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我急忙继续解释，“这和董哲无关，王爷要怪就怪我吧。” 谢懿轩看起来在发怒的边缘。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这时小厮牵来一匹马，“王爷，请上马。” 谢懿轩不发一言，翻身上马。我以为他骑着马就走了，却没想到他伸手一拽，拉着我的胳膊，将我也拉上了马。这是我头一回骑马。我坐在谢懿轩怀里，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他牵着缰绳，手臂很有力。清脆的马蹄声，仿佛踩在了我心上。正在这时，我看见董哲和姐姐就在不远处。他俩的姿势与我跟谢懿轩的如出一辙。董哲那样子就像将姐姐搂在了怀里。我登时明白为何谢懿轩突然骑马过来，还特地带上我。看见自己的心上人与别的男人一同骑马，谢懿轩当然心有怒气，也想好好气气姐姐。我像是被迎面浇了一头冷水，刚才的怦然心动瞬间荡然无存。谢懿轩翻身下马，又搂住我的腰，将我也拉下马来。谢懿轩盯着我，“你看见董哲和你姐一同骑马，就这么难过？” “王爷莫不是在说自己吧？” 他明明自己难过，却说我难过。难道用我当借口，就能掩盖他的伤心吗？姐姐和董哲也翻身下马，朝我们走过来。姐姐说，“阿哲骑术了得，妹妹，你要不要也上马和他体验一下？” 我第一反应是去看谢懿轩。果然谢懿轩的脸色很差，毕竟姐姐可是当着他的面夸了董哲。我想，还是离他俩远点比较好，将单独的空间留给他和姐姐。谢懿轩应该有许多话想要同姐姐说。于是我答应道，“好啊，阿哲带我。” 我朝董哲伸出手，想要董哲拉我上马。 “你敢？” 谢懿轩简单利落的两个字，让氛围一下子凝固了。董哲没有拉我，而是朝谢懿轩跪倒在地，“属下不敢。” 姐姐立刻出来打圆场， “都怪我都怪我，忘了妹妹已经有夫君了，看我提的这蠢主意。阿哲，我们走，我俩再去骑两圈。” 姐姐想拉董哲站起来。可谢懿轩却一直绷着脸，害董哲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就让他跪着，跪满两个时辰，再起来。” 10 晌午，烈日炎炎。董哲的影子倒映在地上，笔直。我坐在凉亭下，心不在焉。姐姐往我手里塞了一杯凉茶， “我知道你不忍心让阿哲受罚，但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谢懿轩面前硬劝，要不然会适得其反。” 我说：“他什么也没做错，却要受此惩戒，好不公平。” “你这是心疼了？”谢懿轩的声音冷不丁从我身后响起。姐姐立刻道，“王爷别瞎想，有什么事，得和妹妹好好沟通，免得有误会……” 可我的耐心却仿佛一下子用尽了。我站起身，说，“对，我就是心疼了。 “阿哲从来本本分分，他在相府时，我从未罚过他。我知道王爷在王府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可阿哲何其无辜？” 阿哲跪在日头下的样子，和我当初在街上，顶着烈日求人们往我那豁了口的碗里投一枚铜板的样子有什么分别？不过都是求着别人，给自己一条生路罢了。谢懿轩似是没想到我会鼓起勇气和他顶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可立刻就被更浓烈的怒火所掩盖， “孟依瑶，你当真是长能耐了，为了区区一个侍卫，都敢和我顶嘴了！” 我说：“我哪敢和王爷顶嘴？王爷说什么便是什么，哪是我能左右的？” 谢懿轩：“堂堂七尺男儿，我不过是让他跪上两个时辰而已，又不会要了他性命，他有什么可让人心疼的？ “我身上全是打仗留下的伤疤，我在战场万箭穿心、生死未卜的时候，你会像这般心疼吗？” 我只觉得好笑，“我又没见过你身上的伤疤，我怎么心疼？” 姐姐听出不对劲来，“你们竟还没圆房？这是为何？” 这话一出，气氛登时安静了。我实在尴尬不已，放下手里的杯子，便要拂袖离开。可我刚转过身，又想起什么，回头朝董哲走去。我听见谢懿轩带着怒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孟依瑶，你给我回来！” 我没有管谢懿轩，而是顶着烈日，走到了董哲身旁。暑热炎炎，董哲身上穿着厚厚的盔甲，汗几乎要将盔甲浸湿。董哲：“二小姐不必管我，王爷已经生气了。” 我想起从前沿街乞讨的时候，有个同伴中暑，热死在街头，却被人嫌弃尸体散发的恶臭影响了整条街。我拽起董哲的胳膊，说：“两个时辰已经到了，起来，跟我回去。” 董哲跪着不动：“我不愿给二小姐添麻烦，二小姐也别再给自己找麻烦了。” 我有种无力感，就跟我当初眼睁睁看着同伴热死一样无力。 11 回到王府后，董哲被谢懿轩关进了私牢。而谢懿轩，再也没有踏入卧房一步。一个又一个夜晚，床榻上只剩下我一个人。 “王妃，您吃点东西吧。”丫鬟小心翼翼地将一碟红豆糕摆在我面前。我没有吃，而是问她，“私牢那儿还是重兵把守吗？” 丫鬟说，“王爷知道您肯定会去，所以严防死守，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听闻谢懿轩擅长用刑，凡是进了私牢的人，非死即残。董哲刚入府那日，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在王府绝对会护他周全。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我实在寝食难安。我起身，转头便去了书房。深夜，书房烛火通明。谢懿轩坐于案几前看书，我将手里那碟红豆糕放在谢懿轩面前， “王爷看了这么久的书，吃点东西歇会儿吧。” 谢懿轩冷冷扫了我一眼， “这红豆糕是我吩咐丫鬟给你送的，你又端给我干什么？你要是来为董哲求情，就趁早回去。” 我没想到这红豆糕竟是谢懿轩让丫鬟送的。他既还有心情送我红豆糕，想必应该消气不少，我接下来的劝说，应该不会太难。我说，“我不是来向董哲求情的，我是来求王爷娶姐姐的。” “你说什么？”谢懿轩听闻，讶异得连书也不看了， “娶你姐姐，你想让我娶孟娇洁？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我向他解释， “你娶了姐姐，便不会再怀疑姐姐和阿哲之间有什么了。就算有怀疑，你们之间沟通沟通，误会也就解除了。不必像现在这样，离得又远，天各一方，胡思乱想。阿哲无辜，夹在你们中间受气。” 我不愿他娶姐姐，可为了救阿哲，我也得放下我的私心。今日在马场，姐姐同我说，谢懿轩骑马甚是英姿飒爽。我想，姐姐肯定也是对王爷有几分好感的。那些大男子主义的话，不过是姐姐为了让我安心，找的托词罢了。他们之间的阻碍只有一个我，如今我主动帮他们将这层阻碍消除便是。谢懿轩听完我的话，陷入深深的沉思， “所以你以为，我罚董哲，是因为他和孟娇洁走得太近？” 我说：“王爷肯定也气我，毕竟我那日在马场护着董哲，驳了王爷的脸面。” 谢懿轩：“你以为我气的是这个？” “不然呢？”我反问。我出嫁前阿娘就叮嘱我，一定要维护夫君的脸面。夫君在外面有了面子，在家才会疼你爱你。那日谢懿轩生气，更验证了阿娘说的话是对的。没想到谢懿轩却又生气了，“孟依瑶，你实在是够蠢的，我且问你，你为何要那般护着董哲？” 我想起和董哲在相府的种种。我刚到相府，是董哲寸步不离护在我左右，助我在相府的下人面前立威。他是我最忠诚的侍卫，能满足我提的所有要求。听完这些，谢懿轩的脸黑了又黑，手里的书卷都被他捏皱了。我不明白，我讲的这些东西，都与姐姐无关，为何谢懿轩还会生气。他的脾气当真古怪。于是我补充道，“姐姐和我一样，从未对阿哲有过其他想法，我们之间只有主仆情谊。王爷若是不信，可当面去问姐姐。” 谢懿轩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此话当真？” “当真。”我承诺道。谢懿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不，他何止是放松下来，他的表情里透露着轻松愉快。这么多天，我终于在谢懿轩脸上看到了笑容。谢懿轩立刻下令道，“来人，把董哲从私牢里放出来吧。” 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我何尝不算是委屈自己，成全所有人呢。等姐姐来了王府，我对谢懿轩的这颗心便只能藏一辈子了。 12 董哲从私牢出来，毫发无伤。我诧异，“他们没对你用刑？” 董哲说，“没有，我在里面吃了睡睡了吃，人都长胖了。王爷比我想象中心软好多。” 我不解。又一日，姐姐来王府看我，给我带了许多糕点、首饰。她神神秘秘地让所有丫鬟去外面候着，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我以为她这么大阵仗，肯定是为了跟我说自己何时嫁到王府来。可没想到姐姐却在我耳边悄声道， “我给你带了一瓶好东西，只要给谢懿轩喝下，你们肯定能圆房。” “什、什么？”姐姐一开口，我差点惊掉下巴。姐姐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塞到我手中，叮嘱我， “晚上再用，他不行也得行。” 我有点难堪，“阿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姐姐语重心长，“妹妹，你不必害羞，这种事是很重要的，你难道想下半辈子守活寡吗？” 我确实，也不想的。夜晚。我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盏，手足无措。谢懿轩沐浴完，穿着寝衣进来，随口问我： “你姐姐来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我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看，将茶杯举到谢懿轩面前， “王爷，请喝茶。” 谢懿轩：“你平时怎么没跟我倒过茶，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本就心虚，手一缩，茶杯不小心打翻在地。茶水全洒在了地板上。姐姐给我带来的好东西，便全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