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下的卑微(H)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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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都到了，您亲自挑选的那些小裙子和女孩喜欢用的玩具都已经找专门的艺术家打包好了，适合孕妇待产及产后调养、还有孩子玩耍的家具也都已经送到您家里了，工人已经安装好了。” 秘书送上一摞照片，许木桐眼尖，看见那照片里装修奢华的别墅里全是一片漫天的粉色。 “没见过您这样用心的父亲了，”秘书笑着恭维，“叶小姐和未来的小江总真是让人羡慕。” 江自珩微微一笑。希望南星收到这份礼物会开心。对于他和南星的孩子，他自然会用十二万分的精力来期待孩子的降生，也会用十二万分的细心来准备好南星和孩子需要的一切东西。许木桐有些不甘心道：“自，自珩哥，没有我和孩子的吗？” 江自珩有些诧异。 “你的公寓我不是都给你安排好了吗？孩子的东西妈已经都买过了，没必要买重复的吧，到时候她会差人给你都送过去。” 许木桐如遭雷击，却还是不死心的追问。 “那别墅里——” “别墅是南星的家。” 江自珩有些不满地看了许木桐一眼。 “木桐，你有些失了分寸。” 在一屋子江氏集团的人面前，许木桐感觉自己像被扒光了浑身的衣服丢在人群里。整个人，都难堪到了极点。第十二章江自珩挂上最完美的笑容，轻轻敲了敲叶南星病房的门。 “南星？” 江自珩轻轻喊她：“你睡着了？” 可是出乎江自珩意料的是，负责这个病房的护士从背后拍了拍他。 “先生，请问您找谁？这个病房的病人刚才出去透风了，里面没有人。” 江自珩客气笑笑：“我找叶南星。” 护士诧异：“叶南星？这里面住的不是叶小姐。” 江自珩心里突然用上一阵焦躁和不安。他不顾护士的阻挠，推开门就闯了进去。叶南星的东西都被收走了，新留下的那些生活痕迹显然都不是叶南星的喜好。特护病房里已经住进了新的病人。江自珩看向床头病人的名牌贴，那里不再是一张让他魂牵梦绕的美丽面容，而是一个笑起来慈祥的老太太，姓名也不是叶南星的，丝毫没有任何认错的可能性。护士有点着急了。 “先生，您不可以这样随意闯进其他病人的房间的，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江自珩那一瞬间脑子都空白了。他用力推开护士，沿着一整条走廊挨个推门闯了进去。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都不是！叶南星不在这里！江自珩感觉自己肋下已经开始发痛，额头也滚滚冒出冷汗。可是这些身体上的痛楚都压不过心里升起的越来越浓重的不安。南星……去哪了？江自珩没注意到有一些面孔熟悉的医生和护士正在窃窃私语，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形形色色，却都绝对称不上友善。细细看来，反而是嘲讽和不屑。江自珩抓住一个他眼熟的护士。 “南星呢，你知不知道南星在哪？！” 护士被抓的痛呼一声，看着眼前这个一向风度翩翩的男人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候，就替当时那样绝望无助的叶南星感到痛快。 “叶小姐？” 护士对江自珩的态度已经全然不像从前那样尊敬和艳羡，她微微扬起下巴，装作十分困惑的样子。 “叶小姐是您的太太，您都不知道叶小姐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不对劲。江自珩不愿意承认那个最糟糕的结果，他哆哆嗦嗦掏出手机给叶南星打电话，显示的却是空号。挂断电话的一瞬间，江自珩像被雷劈中一样。卧床不起的这七天里，他甚至，没有给叶南星发一条信息。是因为其他女人不顾自己的生命，还是因为江自珩承认了自己内心深处一直不愿意承认的劣根性，让他根本无法面对叶南星？江自珩脸色发白，是连粉底都遮不住的青白色，额角的冷汗滚落的更加剧烈。他觉得肋下的疼痛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撕裂开了，胸前的衬衣也有濡湿的感觉。刀口可能要崩裂了。但是江自珩管不了这么多，他几乎是哀求地看向眼前的小护士。 “你知道南星在哪里对不对，你知道南星在哪里，你告诉我，我求求你告诉我！” 小护士别开头，不愿意再看这个男人虚伪的面容。 “真的很抱歉，江先生，我不知道。” 这样会装的一个男人。小护士在心里想，眼神愈发冷漠。他就是这样骗了叶小姐吧。骗到叶小姐丢掉了自己的婚姻，丢掉了自己的孩子，还差点在手术台上丢掉了一条年轻的生命。江自珩痛的已经站不稳了。他靠着墙壁慢慢地滑落在地上，连嘴唇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却还是喃喃自语，喊着叶南星的名字。医生冲上去扶住江自珩。 “江先生，您不是才做完手术吗，您不能有剧烈的运动和情绪波动的！” “刀口崩开了，快去找担架床来，要重新缝合了！” 江自珩双目无神，呆呆看着天花板。 “南星……南星……” 小护士被挤到了人群角落，却将江自珩的呢喃听得清清楚楚。生死攸关做手术的时候不想着叶小姐，现在发现叶小姐不见了，反而又在乎上了。小护士轻轻嗤笑了一声。一个男人的心，是真的没办法装下两个女人的。第十三章江自珩的刀口重新缝合后，整个人的脸色简直差到极致。奉命去查叶南星下落的秘书将资料送到江自珩手里后，江自珩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更差，完全是黑云压顶。 “你是说，南星半个月前就出院了？！” 秘书冷汗淋漓。 “是，江总。” 秘书叫苦不迭。自从江总出事之后，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公司和照顾江总身上，哪会想到一向和江总情深一片的叶小姐会突然失踪！ “还有别的消息吗？所以南星现在下落不明，你们所有人都查不到她的下落？！” 秘书瑟缩着点点头。叶小姐所有的行踪都被人刻意的抹去了，他动用了江氏集团一切能够动用的资源，铺天盖地的寻找叶小姐，也不过只查到了叶小姐在半个月前就办理了出院手续而已。 “滚，都滚出去！” 江自珩不顾护士和许木桐的关心，砸了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将人全都赶了出去。陈秋茹听说之后匆匆赶到医院。 “自珩，你到底是怎么了？！” 江自珩面目呆滞。 “南星，南星不要我了。” 江自珩一颗心都几乎裂成两半，不知道是心痛还是刀口在痛，整个人都被冷汗浸湿，绝望地落下泪来。陈秋茹看见儿子这样有些许不忍心。 “叶南星走了就让她走吧，反正你们都离婚了，她早早走难道对你和木桐的孩子来说不是好事吗？” “都走了半个月了，你也别惦记了。” 江自珩像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灰白的脸转向侃侃而谈的母亲。 “妈，你怎么知道南星半个月前出院的？” 陈秋茹脸色一僵。江自珩想到他在让陈秋茹多去看看叶南星时陈秋茹僵硬的脸色，还有那些只给男孩买的衣服和玩具，还有陈秋茹在他面前闭口不谈叶南星时的刻意。 “妈，”江自珩颤抖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南星失踪了？” 江自珩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让我和南星离婚了？！” 陈秋茹有些逃避地别开视线。 “自从结婚之后，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叶南星身上，你有没有关心过我和你爸爸，你人生又不是只有叶南星一个人——”“妈！” 江自珩剧烈地颤抖着，几乎咆哮着喊道：“南星把你当亲妈一样看待！她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孝顺你比我孝顺你还多！” “你觉得她抢走了你的儿子是吗？妈你怎么能这样想南星！”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把她赶走，你怎么能让她从我身边离开？！” 陈秋茹难堪地咬了咬下唇，连皱纹都布满了沉默，向来得体的身形都变得有些佝偻和心虚。小的时候，陈秋茹的确很喜欢叶南星。她没有生个女儿，所以对至交好友这个聪明漂亮的女儿一直怀抱着爱与善意。她对叶南星那些好并不都是假的。起码在最开始，是这样的。可是从叶南星和江自珩正式在一起后，陈秋茹就越来越心里不得劲。江自珩的每个周末都和叶南星厮混在一起，买了婚房之后更是直接从江家老宅搬了出去，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陈秋茹是个很典型的家庭主妇，孩子和丈夫就是她的一切。江自珩搬出去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陈秋茹看着那个不会再亮灯的房间，就难受的睡不着觉。陈秋茹觉得自己像个市井泼妇，可是无论她怎么掩盖，那种对叶南星抢走了江自珩的厌恶都挥之不去，几乎压过了她曾经对叶南星那些好和爱。陈秋茹倔强地沉默着。病房里只有江自珩崩溃发抖的哽咽声。打破沉默的是硬着头皮敲门进来的秘书。 “江总，有一份叶小姐……江太太寄给您的包裹。” 江自珩像垂死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立刻喊道：“拿来给我拆开！” 江自珩拆开快递，他的手颤抖到几乎握不稳剪刀。打开纸箱子，迎面而入的就是一团血肉模糊、能看出来是个未发育完全的胎儿的标本。上面有一张手写的纸条，一看就知道是叶南星的笔迹。 “送给你，你的儿子。” 江自珩如坠冰窟，感觉世界天旋地转，江海倒流，眼前一片荒芜。陈秋茹看江自珩表情不对，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下一刻，陈秋茹爆发出了一声高耸入云的尖叫！第十四章 “这是什么东西？” 陈秋茹颤抖着倒退两步。 “自珩，这是什么东西？！” 女人的声音尖锐凄厉，带着难以言喻的惶恐和惊讶。江自珩喃喃道：“……是南星的笔迹。” “什么叫是叶南星的笔迹？！” 陈秋茹一把将那个透明的标本夺过去抱在怀里细看，“什么叫’这是你的儿子‘？！” 标本被陈秋茹抢走后，就露出了箱子里剩下的东西，几个文件夹分门别类，安安静静躺在纸箱里。可是对于江自珩来说，这些文件却比定时炸弹还要让人觉得恐惧。第一个文件夹里，是叶南星和江自珩那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的复印件。当时江自珩要和叶南星“假离婚”，哄着叶南星签下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可是江自珩没想到的是，叶南星是真的打算离婚，再也不愿意回头和江自珩重修旧好了。第二个文件夹里，是一枚小小的U盘和一沓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