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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轻举妄动。” 那名城门司副将说道:“他不认识陈院长,还说陈院长瞎了眼,那就是他瞎了眼,瞎眼也是活该。” 陈长生当然是名人,但真正近距离见过他的人并不是太多,哪怕在京都也是如此。 只是这位副将是徐世绩的下属,自然对陈长生和国教学院多有关注,所以才会认出来。 他对陈长生说道:“但我必须提醒您,如果您坚持要这么做,真的会……” 陈长生说道:“我也会被指控谋反吗?” 那名副将的脸色更加难看,心想就算是相王,也不敢对未来的教宗安上这样的罪名。 “这件事情卑职无法做主。” …… …… 城门司负责京都治安,很是重要,能够在这里做主的,自然是深受朝廷信任的、资历极深的大人物。 比如曾经深受天海圣后信任、现在也很受相王器重的御东神将徐世绩。 人群已经被赶到远处,知道陈长生身份后,精神一直有些恍惚的薛夫人被苏墨虞扶到旁边休息,官道上的人很少。 这是因为徐世绩不想自己对陈长生的对话被太多人听见。 三年时间过去,他与陈长生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现在无法再以世叔的身份自居,也没有办法以神将的威严去压制对方,如果陈长生坚持的话,他甚至需要向对方行礼。 对徐世绩来说,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这是宫里的旨意,就算是你,也不能违背。” 他看着陈长生厉声说道,然后神情微和,接着说道:“再说了,你与薛醒川很熟吗?” 今天这件事情看似是件小事,实际上,这是新朝立威的大事。 徐世绩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他不明白为什么陈长生总要来找自己麻烦,难道他对当年的事情还是怀恨于心,非要让自己颜面扫地? 他不想落到那种境地,所以他强行压抑着心头的怒意,试图用温和的语言劝说陈长生。 在徐世绩以及很多人想来,陈长生与薛醒川并不熟悉,以前甚至各有阵营,隐隐为敌,何至于要弄这一场。 “我和薛醒川不熟。”陈长生看着他说道:“但听说您和他很熟?” 徐世绩的脸色非常难看。 薛醒川和他都是天海圣后最信任的军方大员,前者被委以羽林军,他则领着城门司。 他和薛醒川当然很熟,不只是同僚,曾是同袍,更是同道,是友人。 如果说陈长生与薛醒川不熟,没有替薛醒川收殓遗体的义务与责任,那么他呢? 陈长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依循着心里的想法说着话,便让徐世绩无话可说。 过了很长时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这是旨意。” 陈长生说道:“但没道理。” 徐世绩寒声喝道:“旨意就是天地间最大的道理!” 陈长生摇头说道:“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病了要吃药,人死了,就该被收殓,这些才是最大的道理。” 第684章 真人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病了就治,死了就埋,这些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什么是天经地义?那就是天地之间最大的道理。 陈长生的声音随秋风而远,四周的人们沉默了起来。 徐世绩无话可说,因为在这样的道理面前,他说的任何话都是没有道理的。 陈长生向官道旁的原野里走去,衣服里生出淡淡星辉,便是清丽的天光也无法掩去。 徐世绩神情微凛,说道:“你要与我动手?” 这句话是威胁也不是威胁,更像是一种警告或者提醒。 与境界实力无关,与权势无关,陈长生把潜台词听得很明白。 ——我是徐有容的父亲,你确定要与我动手? 在奈何桥那场雪战之前,陈长生想起徐有容时,偶尔会对她生出一些同情或者说怜悯,因为她有一个徐世绩这样的父亲。 这一刻,他觉得徐世绩其实也很可怜,当然,这里的怜字意味有些不同,有些令人生厌。 他没有理会,直接走进了原野里。 苏墨虞按照他的意思,扶着薛夫人,在官道上等着。 很多双视线落在了徐世绩的身上。 城门司官兵握着剑与枪,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徐世绩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那枝把刑部主事天海盛的眼睛直接射瞎的弩箭,明显发自神弩。虽然无论刑部的捕快还是城门司的骑兵,都没有发现那名弩手,但他确定,国教骑兵肯定就在不远的地方。而且在城门深处的巷口,他已经隐隐看到了数名红衣主教的身影。 很快,那几位红衣主教便来到了场间,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教枢处的教士。 教士们无视徐世绩的视线与城门司、刑部众人的神情变化,开始医治那些受伤的葱州军府士兵。 原野里的事情,自然也有人接手。 陈长生回到了官道上。 薛夫人到了此时才确认他的身份,有些吃惊,很是感动,诚挚说道:“谢谢您的恩德。” 陈长生说道:“您不必客气,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偶尔走到这里来看到。” 薛夫人说道:“只担心这件事情会影响到您。” 陈长生说道:“无妨。” 徐世绩一直在旁冷眼看着,发现他与薛夫人素不相识,才真的确认他与薛府之间没有任何交情,愈发觉得不解。 为了一具尸身,对抗宫里的旨意,与自己的老师背道而驰,这样做值得吗? 他看着陈长生问道:“我不相信你就是为了所谓道理。” 陈长生说道:“我不是王破,万事取直,我选择这样做,自然是因为对自己有好处。” 徐世绩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心想果然如此。 “我修的是顺心意。”陈长生接着说道:“无论遇着何事,都要顺心意而行,不然,对我的修道会有极大影响。” 什么是顺心意? 他如果看青山妩媚,那便罢了。 他如果看青山不爽,那便要移掉。 如果前路平直,那便罢了。 如果路有不平,自然要出刀。 风景如果清美,那便欣赏。 如果满眼污烟瘴气,又如何能够沉默? 苏墨虞赞叹想着,如此顺心意,与王破的刀道又有何区别? 徐世绩最后问道:“难道你真的不怕?” 陈长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身向着京都里走去。 四天前,他背着天海圣后的遗体走下了天书陵,葬进了百草园里。 这都做了,更何况薛醒川。 …… …… 将领们的遗体被安葬了,京都郊外多了几座坟茔,京都里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这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要知道,朝廷的意志在过去的四天里曾经表现的那样强硬,以至于显得格外酷烈,所有人都以为,国教学院和陈长生必然会迎来一番风雨,哪怕离宫方面再次毫不犹豫地表现出了自己的维护之意。 秋风秋雨里,来到国教学院的不是朝廷的军队,是薛夫人。 春天的时候,国教学院重新修复了议事楼,陈长生便在这里与薛夫人相见。 薛夫人再次表示了诚挚的谢意,陈长生再次表示不必在意。 薛夫人说道:“先夫其实一直对您很好奇。” 陈长生有些不解,说道:“薛神将居然在府里提到过我?” 如昨日所言,他与薛家之间没有任何交情可言,甚至可以说是陌生人,他想不明白,薛醒川当初为何会在家里提到自己,当然,他或者会与自己的妻子议论些朝堂上的事情,圣后娘娘的心事,但说到好奇……想来应该是更私人的领域,与昭明太子那些传言无涉。 薛夫人看着他说道:“他说您是他此生仅见的第二个真人。” 自西宁来到京都后,世人对陈长生的评价很多,比如天才横溢,比如沉稳早熟,比如宁静如春风。 他不知道,在薛醒川之前,已经有人用真人形容过他。 薛夫人说道:“先夫不解,明明是您砍掉了他亲弟弟的一只手臂,为何偶尔在宫里或是别处,您和他相遇时,总能保持的这般平静。” 陈长生明白,这说的是当初在荒原上送苏离南归途中,他用刚刚学会的慧剑,断了薛河神将一臂的往事。 事后他与薛醒川朝面的机会不少,按道理来说,或者歉疚,或者警惕,他总应该流露出些异样的情绪才是,但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与薛醒川谈到过这些事情,仿佛就像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薛河当时曾经说过,我不杀他,他会记我的恩情。”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他们是兄弟,我不想薛神将记得这份恩情,所以不曾提。” 薛夫人很感慨。 当时在荒原上,薛河说:你没有杀我,只断了我一臂,所以我记你的恩情。 世间最多便是尔虞我诈,一般人听到这句话后,必然不会当真。 陈长生却当了真。 薛醒川想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他的平静与不提,应该是把这话当了真。 那天夜里,他对自己的妻子感慨说道:“陈长生,真人也。” 第685章 活路 真人,是很不一般的称赞。 陈长生安静了会儿,问道:“还有一个?” 先前薛夫人说,他是薛醒川认为的两个真人之一。 薛夫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种方式:“您不愧是圣后娘娘的儿子。” 陈长生明白了,说道:“遗憾的是,我并不是她的儿子。” 薛夫人说道:“我很欣慰能够听到您说遗憾。” 陈长生说道:“是的,我并不以为有这样一位母亲是羞耻,虽然她不是好人,但是很了不起的人。” 薛夫人感慨说道:“是啊,不然先夫他们又怎会愿意追随娘娘,至死不渝。” 陈长生忽然问道:“你恨吗?” 要说恨,薛夫人的太多恨的道理,要说悔,也有悔的理由。 那些恨与悔,并不都是对新朝的,对那位刑部主事,对徐世绩的,也应该有对过去那段岁月的。 薛夫人很平静,说道:“不,我只恨周通不死。” 陈长生静静看着她的眼睛,没有说话,没有安慰。 薛夫人聪慧至极,明白了,有些吃惊,很是感动,想要劝说什么,却无法开口,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长生什么话都没有说,她又如何劝? 二人告别,在国教学院门前,陈长生对薛夫人说道:“请您不要离开。” 按照教枢处送来的消息,薛府已经人去府空,后门处有几箱准备好的行李,看起来,薛夫人可能会在近日返乡。 陈长生却请她不要离开。 薛夫人懂他的意思,因为他懂她的意思。 她沉默了很长时间,有些艰难地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好,我会亲眼看着。” 陈长生说道:“您会看到的。” …… …… 抄家后,薛府尽散家仆,无论长房还是二房,只要暂时没受到牵连的人,都已经被送回了家乡,现在府中,只剩下了薛夫人,还有一位仆妇和老管家,显得格外冷清,若依薛夫人的意思,便是这名仆妇和管家也应该离开,只是却没办法说服他们。 那位仆妇说道:“既然要设祭,哪怕再如何简单,也要去置办些东西,我们总能替夫人分担些。” 薛夫人摇头说道:“人都已经下葬了,还设什么祭。” 管家说道:“朝廷既然没有说话,那便是默认了,想必此后数日,总会有些大人或是旧时同僚前来拜祭,我们总得迎着。” 他是按照旧时想法说的,却引动了薛夫人的难过,淡然说道:“你以为有人敢来吗?” 管家心想老爷一世英雄,在京中交游广阔,只要朝廷不发明旨,总会有人来的。 薛夫人说道:“既然我们要设祭,又从哪里去找银钱?” 管家想了想后说道:“在京郊置办的祭田,暂时无法脱手,西直街的铺子……” 如今的薛府哪里还拿得出来银两,如果想要摆出象样的祭堂,便只能变卖没有被抄没的那些族中产业,还必须是最好的那些才好出手。 西直街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方,街上的铺子真可谓日进斗金,从来没有人舍得卖掉。 管家看着薛夫人犹豫的神情,以为她是不舍,劝说道:“回乡后,铺子没有人看,迟早也保不住,既然不会再回来了,何必留着。” 薛夫人沉默了会儿,说道:“铺子不要卖。” 管家有些吃惊,继续劝说:“夫人,请您……” 薛夫人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是我已经改了主意,不离京了。” 听着这话,管家更加吃惊,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夫人继续说道:“过些天,你回乡去把谨哥接回来。” 谨哥全名薛业谨,是薛河的独生子。管家已经知道消息,二老爷薛河正在押送回京的途中,只怕也难逃一死。谨哥是薛府现在的独苗,前天确认朝廷的旨意后,被夫人连夜送回了老家,为何夫人现在又决定让他回京都,要知道,这要冒极大的风险,谁知道朝廷里新当势的那些大人物们会不会改了主意。 他颤着声音说道:“就算谨哥回来,又如何看得住那些铺子。” “谨哥是我薛家唯一的血脉,岂能把时间耗在这些庶务上。”薛夫人看着他认真说道:“他回京,是要读书的。” 管家暗暗叫苦,心想现在的京都有哪家学院敢收薛家的子弟?不要说青藤六院,就算是最普通的坊塾,只怕也会把谨哥拒之门外。 薛夫人没有把自己后续的安排说出来,对管家说道:“你先去忙设祭的事,至于银钱,先用这些应着,不够再说。” 说着话,她从发髻里取下一枝赤金钗递了过去。 管家只得受命,拿着那枝赤金钗出了门。 那名仆妇端上一碗茶,说道:“您先润润嗓子。” 薛夫人端起茶碗饮了口,看着茶汤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苍白的脸,忽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与前些天不同,她今天的笑容虽然依然疲惫,但终是多了几丝明亮。 然后她觉得茶水有些甜。 嗓子里如果有血,应该也是甜的。 这是薛醒川与她聊过的话。 那时候他们刚成亲,她主持中馈的第二天,便发现家里的账目有很多问题,有很多银钱流向不对。 刚好那时候府里有很多传言。 她有些难过,晚饭的时候没有喝汤。 薛醒川无法,才告诉了她实情,她才知道,原来自家夫君是被抱养的,他还有一个亲兄弟,那个人叫周通。 为了安慰她,薛醒川和她说了很多闲事和趣事,还有战场上的事,比如,嗓子里如果有血,那会是甜的。 如果那枝金钗刺进咽喉,也应该是甜的。 薛夫人想着。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准备离开京都。 她准备替薛醒川收殓之后,便自尽,随他而去。 直到昨日,事情发生了改变。 她不准备死了。 她准备继续在京都里活下去,因为她要亲眼看着周通去死。 她还要把薛家的独苗养在京都,因为她要让他去国教学院上学。 庭外有哭声传来。 那名仆妇领着一个两眼红肿的贵妇走了进来。 那名贵妇入了房间,直接扑到了薛夫人的怀里,哭喊着说道:“母亲,这叫我们还怎么活?” 薛夫人看着嫁给礼部侍郎的大女儿,神情平静说道:“你被休了?” 那名贵妇被吓了一跳,然后怒道:“我又没错,魏家哪里敢休我!” 薛夫人说道:“既然没有被休,为何要哭?” 那名贵妇眼睛再次红了起来,说道:“他们对我不好。” 薛夫人说道:“如果你夫家不肯容你,回来便是。” 贵妇有些尴尬说道:“这几天公公和婆婆的脸色不好看,他……倒还算和气。” 薛夫人平静说道:“和气吗?如果他继续和气下去,就与他和离。” 贵妇有些犹豫,说道:“那孩子怎么办?再说,他对我算是不错,将来事情平息后,谨哥的前程……” 薛夫人说道:“谨哥将来从军也好,入朝也罢,你经营铺子也好,再嫁也罢,哪里还能找不到一条活路呢?” 贵妇想了想,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母亲这话有道理,我就原话对他说去。” …… …… 第686章 挖坑 周通看着面前的中年人笑了起来,笑容有些深,深不可测:“这是薛夫人的原话吗?” 那名中年人的神情有些不宁,说道:“拙荆性子急,但想来不至于因为赌气而撒谎。” “感谢侍郎大人前来与我说这番话。” 周通的态度很真诚,眼神很温和。 但当礼部侍郎魏大人离开后,他的眼神很快便变得冷漠起来。 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不过数日,他作为当事者,自然不会忘记。 他那些忠心耿耿的下属自然也不会忘记。 准确来说,那个夜晚的开端,便是海棠小院里的那记刀光,他险些死在陈长生的手里。 如果没有那一刀,或者后续的局势发展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他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极有可能与现在不同。 薛醒川是他在世间唯一的朋友。 薛醒川是世间唯一信任他的人。 所以,被他毒死了。 那天在皇宫里,他接受了圣光术的治疗,再加上商行舟亲自出手,他的伤势已经近乎痊愈。 他将在新朝里拥有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力,更加不可撼动。 为了向整个世界宣告并且证明这一点,薛醒川的尸首被扔在官道外,不准安葬。 结果,陈长生替薛醒川收尸,薛夫人不准备离京,那个叫谨哥的孩子将被接回来,薛府……居然还要设祭! 周通当然明白这些事情意味着什么,这是在打他的脸。 那株海棠树已经变成了碎屑,庭院残破不堪,清吏司衙门在地面上的建筑都已经废掉,只有地下的牢狱保存的还算完好。 周通站在废墟里,看着天空里的淡云,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名下属看着神情略显寂寥的他,试探着问道:“大人……” “我的脸向来很厚,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周通淡然说道:“陈院长已经打了我的左脸,如果他还有兴趣,我可以转头,把右脸也让他打的开心。” 那名下属不甘说道:“凭什么?” 周通收回望天的视线,面无表情说道:“就凭他是商院长的学生,是陛下的师弟,是教宗选定的继承人,他就有资格打我的脸。” 把薛醒川与那数位羽林军将领曝尸于野是朝廷的旨意,谁敢违抗? 陈长生敢,谁又敢用违返大周律法或是抗旨办他? 为什么?就如周通所言,如果朝廷不想在刚刚推翻圣后娘娘的情况下接着与国教分裂,便只能忍着。 朝廷都要忍着,更何况他周通只是朝廷里的一员,哪怕是位大员。 那名下属恼火说道:“那要忍到什么时候去?” 周通沉默了会儿,说道:“娘娘都会死,那么所有人都是会死的。” 他说的不是陈长生,而是在天书陵前坦承自己已经老了、将要死去的教宗陛下。 到了教宗陛下回归星海的那一天,或者陈长生真的会成为下一代教宗,但无论是朝廷还是商行舟,还是国教的集体意识,都不会允许他再像一个年轻人那般行事,虽然他还很年轻,这便是欲戴神冕,必承其重的道理。 周通只需要忍过这段时间便好。 “打脸嘛,又不是杀人。” 这个世界上想让周通死的人很多。 现在新朝的很多大臣,包括中山王在内的数位王爷,都恨不得生啖其肉,却什么都不能做。 陈长生可以用很多种方法来表示对周通的不耻,可以换着方式来打他的脸,也不可能杀死他。 就像说过很多次的那样,他代表着商行舟对整个世界的承诺。 下属还是有些不安,问道:“那薛府设祭?” “设祭?我看那倒更像是在挖坑。”周通笑了笑,然后对下属们说道:“庭院能否修复如初并不重要,但我要这里有一棵海棠树,要和以前那棵海棠树一模一样,树坑记得挖深点儿,这样好活。” 对北兵马司胡同的这座小院来说,那棵海棠树很重要。 就像他对现在的世间一样。 都是某种象征。 …… …… 重修周狱是一个很麻烦的工程,工部和京都府发来了很多工役和优秀的匠师。 工程进行的非常顺利,只两天时间,便已经初见雏形,但时间依然很紧张,入夜后,那些工役依然在辛苦的工作。 院墙下被挖了一个树坑,坑挖的很深,想来无论是哪种海棠树,都能够在里面生长的很好。 夜色最深的时候,工役与匠师们终于去歇息了。 没有人注意到,一道身影来到院墙边,然后跳入坑中。 嗤嗤嗤,仿佛刀锋切进豆腐里的微小声音不停响起。 无数道寒光,从那道身影的指端闪现,但明显不是什么兵刃。 坑壁的泥土就像真的豆腐一样,簌簌而落。 然后,那个身影消失了。 …… …… 薛府设祭。 灵堂在府里,街上根本看不到,只能看到白蟠,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变化。 就连哭声和乐声都没有,真真冷清到了极致。 没有乐声,是因为没有乐班敢接薛府的活。 没有哭声,是因为没有前来拜祭的客人,那么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府里的人也总不能自己在那里一直哀恸。 这是很多人都已经预想到了的场面。 薛醒川的遗骸,是陈长生收殓的。 薛府的丧事,自然也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有些人甚至以为,这是朝廷与国教之间、商行舟与陈长生这对师徒之间的较量。 这场丧事,可以看清楚京都城甚至整个大陆的风向。 前来拜祭薛醒川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是在拜祭圣后娘娘。 心向天海旧朝的人,肯定有,但谁敢表现出来? 清冷的灵堂上,管家看着薛夫人,难过地说道:“看起来……应该没人再来了。” 不要说是朝中的大臣,军方将领,那些曾经的故交,就连离宫都没有反应。 只有凌海之王与司源道人,在清晨的时候,来拜祭了一场。 这两位国教巨头与薛醒川的私人关系其实普通,但世人皆知,他们与薛醒川一样,都是天海圣后最坚定的支持者。 薛夫人看着空无一人的府门,平静说道:“总是有些人想来的,即便他们不便来,但我们总要等等。” 是的,京都有很多人想要来拜祭薛醒川,以他们当年与薛醒川之间的情义,不来如何都说不过去。 但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他们又不敢来,为难到了极点。 正如周通说的那样,薛府设祭,对那些人来说,就像是挖了一个坑。 你跳还是不跳? 时间缓慢的流走。 日头缓慢地移动。 时辰已经到了。 薛府依然冷清,还没有人来。 第687章 闯薛府 北兵司胡同里的庭院已经渐显旧时模样,院墙下的那个树坑已经挖得很深,但海棠树还没有运来。 想要找一棵与以前一模一样的海棠树,即便对权倾朝野的清吏司衙门来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周通很清楚这一点,并没有对下属生出任何不满意,尤其是当听到接二连三的回报之后。 “魏侍郎没有回去,听说昨天夜里府里大闹了一场。” “钦天监的黄大人出门之前,发现家里的马车都被借走了,借给了夫人家的亲戚,说是要回梧州。” “天海胜雪已经上了车,但被家里的供奉拦了下来,据说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最后是承武相国亲自出面,才平息了事态。” “相王府里没有什么声音,但陈留郡王今天一直没有出现,据分析应该是被王爷关进了府后的神堂里。” 从前天知道陈长生出面替薛醒川入敛,周通的脸色便一直没有好看过,尤其是在听到薛府准备设祭后。 虽然他一直表现的很平静,但下属们以及宫里的很多人,都能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很糟糕。 直到听到这些消息,他的脸色才渐渐的好转,眼神里的漠然才渐渐松化。 没有人敢去薛府祭拜,这是意料中事。 薛府设祭,给京都里的很多人提供了一个情感的出口,也是挖了一个坑。 说是祭拜薛醒川,事实上不如说是祭拜圣后娘娘。 今天朝廷盯着薛府,谁敢在那里出现? “陈长生?”周通忽然问道。 一名下属说道:“国教学院一直没有去人。” “没想到我们的小陈院长会如此冷静,分寸感掌握的如此之好。” 周通负着双手向庭院外走去,说道:“不过难免让人喟叹世态炎凉,也对,除了我,谁对他能有几分真情义呢?” 下属们闻言很是吃惊,不明白大人何出此言。 周通停下脚步,望向众人认真说道:“举世皆知,他是我唯一的朋友,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下属们看着大人脸上的笑容,便觉得浑身寒冷,哪里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 …… 国教学院湖畔,茅秋雨看着陈长生说道:“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果然是多虑了,你本来就比同龄人要成熟很多。” “所以你大清早就来了这里,一直看着我。”陈长生看着湖面说道:“但其实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茅秋雨说道:“前天你做的事情已经够了,再做,便有可能会过。” 陈长生想了想,说道:“这个分寸怎么把握?由谁来规定呢?” 他已经知道,今天薛府设祭,除了司源道人和凌海之王,没有一位客人前来。 “把握与规定都来源于独一无二的意志。” 茅秋雨看着他说道:“教宗陛下活着的时候,国教只有一个意志,所以可以只有一道声音,但陛下回归星海之后呢?您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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