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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平静,仿佛先前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过,更没有离开过。 只有陈长生能够看到,她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一个照面,便毁了两名八方风雨,纵使她是天海圣后,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不过,圣人之战,向来不讲道理,只在心意所向,首重气势。 此时夜凤在天,气势正盛,盛世煌煌一派。 朱洛、观星客死,别样红重伤,无穷碧吓破了胆,即便那些世家里的隐藏高手以及国教里的强者出现,也没有办法击溃汗青走上神道。 她的对手本来就不是八方风雨,而是西宁镇旧庙溪畔那名僧侣,快要潜入洛阳的那名道人,还有…… 天海圣后望向离宫。 她没有忘记最强的对手在哪里。 开战至今,离宫始终安静,只有在计道人揭破陈长生身世的时候,教宗说了两句话。 除此之外,那里一直沉默到了现在。 能够决定今夜胜负的地方,就在那里。 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教宗的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夜色下的京都,忽然大放光明。 那光明来自离宫,来自光明正殿。 看着那片圣洁的光明,天海圣后的凤眼微微眯起,锋利寒冷至极。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教宗的选择,因为她在国教里的那些支持者,和天海家一样,一直都没有出现。 如果说天海家的那些子侄,是因为她替陈长生逆天改命,流露了要让陈长生继位的想法,选择了转变立场,凌海之王和司源道人则应该是最愿意看到陈长生继承大周皇位的人,因为那意味着陈长生不会继承教宗之位。 可无论凌海之王还是司源道人,一都没有任何动作。 那么自然是有人做了动作。 作为国教巨头,能够让凌海之王和司源道人无法动作,甚至无法发出声音的人,只有一个。 那就是教宗。 “为什么?”她看着离宫问道。 这是她第一次想要得到解释或者说理由。 因为她与教宗合作多年,有旧情,曾同道。 “因为你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渐渐走向了两条不同的道路。” 教宗陛下的声音从离宫里响了起来:“你登基后这二十年,用了太多像周通这样的人,我知道,你是想通过维护自己的权力,来保障自己实践想法,可问题在于,权力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而你的想法,并不见得就是万民的想法。” 天海圣后说道:“你错了,我不是要权力,而是不能把权力给这些废物。” 教宗陛下说道:“但没有永远的存在。” 这句话说的是她,是他,是天地间的万事万物。 天海圣后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或者,你可以再等我一段时间。” 这是她第一次做出让步,哪怕只是言语上的。 还是像先前说的那样,不是因为她畏惧什么,而是因为她与教宗合作多年,有旧情,曾同道。 “如果是以前,当然可以。” 教宗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后再次响了起来,有着更多的感慨:“但是我没有时间了。” 天海圣后的眉微微挑起,问道:“你为何没时间了?” 教宗陛下平静说道:“因为我要死了。” 天海圣后的眉挑的更高,仿佛是剑,将要刺破夜穹,声音也变得锐利起来:“你为什么要死?” 教宗陛下说道:“太老了,自然也就要死了。” 天海圣后的眉如凤翼般缓缓落下,声音变得有些寂寥:“也对,天机要死了,你也要死了,终究都是要死的。” 教宗说道:“而且今夜如果我不出手,会死太多人,太多人。” …… …… 光明神殿里到处都是光线,被耀的有些苍白的石壁,悄然无声向着两边分开。 石壁上的贤者像与神像,神情复杂地注视着从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人。 教宗今夜没有穿麻袍,而是穿着神袍,戴着神冕,手里没有握着神杖,而是拿着一盆青叶。 凌海之王与司源道人跪在石阶之下,明显受了某种禁制,无法动弹。 第656章 可能她一直都知道 凌海之王看着这位曾经如师如父的老人,说道:“娘娘已经替陈长生逆天改命,您为何还要这样选择?” “此事与陈长生无关,与师兄也无关,选择,只能是自己的选择。” 教宗看了眼盆中的青叶,带着怅然的意味说道:“我这一生,总是不知如何选择,便像草一般随着风势四处飘荡,数百年前如此,二十年前也是如此。师兄说的对,我这个人啊,真的很是无用,总是直到最后时刻,才能依凭心意做出行为,然而那时候往往已经晚了,所以师兄与娘娘决裂,所以朱洛与观星客死去,仔细算来,这都应该算是我的罪过。” 虽说这两年里,因为国教学院的新生,教宗陛下不再支持国教新派势力,无论凌海之王还是司源道人,都对教宗陛下有很深的怨念,但他们对教宗陛下却没有任何恶意的揣测,因为他们很清楚,国教千年,教宗陛下是个真正的、纯粹的修道者。 听着这番话,凌海之王与司源道人抬起头来,只见教宗陛下站在圣光里,令人无法直视。 司源道人痛苦说道:“您不必非要逼自己做出选择。” 教宗说道:“我的选择,当利众生。” 说完这句话,他走出了光明正殿。 数千名教士在殿外,如潮水一般跪拜下去。 教宗望向天书陵方向,说道:“不如一道归去?” 天海圣后对这个提议的回复很明确,声音很是冷漠,里面满是嘲笑的意味,或者因为失望? “把位置让给这些白痴?你真是老糊涂了,那就去死吧。” 教宗微微一笑,知道她这时候的心情不大好,然后摇了摇头。 那盆青叶已经不在他的手上,而是飘在他身后的夜色里。 随着夜风轻拂,青叶缓缓摆动,仿佛也是在摇头。 随着青叶的摆动,离光明正殿还有段距离的清贤殿里,陆续出现了很多人。那些人是国教闭关破境的强者,静修悟道的教士,已经习惯了青叶世界里的生活,这时候忽然被唤出来,神情有些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片刻后他们便知道了当前的局面,脸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与离宫各处的教士会合,然后顺着神道离开,向京都各处散去。 …… …… 离宫终于动了,京都局势也就定了。 梁王孙离开了凌烟阁,不知为何,唐家二爷没有杀死他。 羽林军开始内乱,皇宫里到处都是厮杀之声,直到陈留王拿着先帝的所谓遗旨,单骑闯宫,情况才稍微得到了一些控制。 紧接着,数位王爷紧随而至,十八位红衣主教带着三百名教士入了皇城,皇宫终于回复了安静。 朝堂间的情况,要更加复杂一些,叛乱一方遇到的抵抗极大,如果不是礼部尚书坚持同行,也许天道院院长庄之涣带领的青藤诸院高手,会在今夜杀死更多的人。 京都的骚动渐渐平息。 叛乱一方的势力,逐渐控制住了局面,但真正的胜负,还远远没有分出,因为天书陵还在那里。 天书陵四周没有军队,也没有那些来自各州郡的修道强者,因为这里的战斗层次太高。 陆续有人来到天书陵,哪怕最不起眼的,也都大人物。 茅秋雨来了,随他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位穿着道袍的瘦高老人以及一名小姑娘。 天书陵四周的夜色里、干枯的河流的对岸,来自各世家、宗派山门的隐藏强者,渐渐显出身形。 唐家二爷没有出现,他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凌烟阁,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的眼前,这便是汶水唐家的行事风格,事了拂衣去,该拿报酬的时候才会再次出现,而没有多少人会知道唐家在今夜的京都之变里,曾经扮演过最重要的那个角色。 很多人来到天书陵的时候,秋山家的家主却离开了,在通往天南的官道上,面对着供奉的疑问,他想了想,说道:“人太多。” …… …… 陈长生看着天书陵下的这些画面,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应该想什么。 那个与茅秋雨并肩而站的瘦高道人,应该就是大主教令白石道人,那个小姑娘又是谁? 那小姑娘生的很秀气,怎么有资格与这两位国教的大人物站在一起? “牧酒诗,你什么时候从大西洲回来了?” 天海圣后看着那个小姑娘,微微挑起了眉头。 听着这个名字,陈长生即便神思再如何恍惚,也清醒了些。 原来这个看上去秀秀气气的小姑娘,居然就是牧酒诗,国教六巨头之一?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位最神秘的国教大人物,居然如此年轻,而且听天海圣后的话,难道与大西洲又有什么关联? 牧酒诗看着天书陵峰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娘娘,我只是被过来做个见证,您可别对我生气。” 天海圣后微嘲说道:“如果不是怕太难看,今夜连魔族也会派人过来。” 没有人回答她的这句话,无论是正在夜色里行来的教宗陛下,还是刚刚进入洛阳城的计道人。 因为正如她所言,这是很丢人的事情。 天海圣后很清楚,这个大陆上,这种丢人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类似的画面以前也曾经出现过。 但她很确信,自己不会和那个男人一样迎来那样无趣的结局。 “星空之下最强者,终究还是在星空之下,朕是要踏破星空的人。” 陈长生听到了她的声音,不是很明白,也懒得去想。 他现在还活着,好像逆天改命已经成功,以后可以一直这样活下去,这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半点喜悦的情绪,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就连眼前这场波澜壮阔、必将被载入史册的战斗,也没有任何兴趣,什么都不想想。 但当他望向京都的街巷里不时生起的黑烟与明火时,还是有些担心。 不知道国教学院现在的情况如何,那些……真正关心他的朋友们,现在怎么样了。 …… …… 羽林军与国教骑兵都已经撤走,现在不知道在京都的哪个地方战斗着。 国教学院的门前一片安静,百花巷里有凋落的树叶,却看不到一个人。 唐三十六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折袖很清楚,那肯定不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 于是,折袖也离开了国教学院,潜入了夜色之中。 国教学院的师生们都没有睡,站在藏书楼前,神情很是焦急,有些学生说着,应该出去找一下院长他们。 “不要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谁都不准离开。” 苏墨虞沉声说道:“今夜谁敢踏出院门一步,当场除名!” 听着这番话,有些躁动不安的学生们,渐渐安静下来。 苏墨虞吩咐几位教习做好事后的安抚,走到院门处,对叶小涟说道:“今夜辛苦师妹们了。” 南溪斋的剑阵,足以让任何试图趁乱对国教学院不利的势力望之生畏。 苏墨虞布置完这些事情,走到院门,望着夜色里的街巷,听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心情很是沉重。 陈长生、唐三十六、折袖、轩辕破都走了,现在国教学院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必须保证国教学院的安全,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叶小涟走到他的身旁,同样向夜色里望去,清丽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南溪斋弟子们奉圣女之命守着国教学院,可是圣女去了皇宫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今夜京都大乱,圣女可还安好? …… …… 那辆青竹车离开京都后,一路向南,没有多长时间,便已经行出了千余里地。 不知道是觉得有些累了,还是觉得太过枯燥无趣,在汤望河畔,黑羊停下了。 星光落在清澈的汤望河里,被夜风拂成无数片银叶子,反耀进车窗里,在厢壁上绘出很多美丽的银色花纹。 这些星光落在徐有容与莫雨那两张美到极点的脸庞上,却显得有些黯淡,恰如她们此时的心情。 那枝木钗插在徐有容的发鬓里,她无法行动,只能说话。 她看着莫雨,声音微低说道:“你是不是猜到了些什么。” 莫雨身上的宫裙微微颤抖起来,那是因为她的身体在颤抖。 她望向徐有容,显得特别柔弱无助,哪里像平日里在朝堂之上杀伐果断的莫大姑娘,就像是一个忽然被遗弃的小姑娘。 “你……想说什么?” 她们两个都是世间最聪慧的女子,随着离京都越远,心越静,猜测越多,此时从对方的神态里得到了某种印证,于是愈发心惊。 无论是徐有容发间的那只木钗,还是这时候在汤望河边怔怔望着京都的黑羊,以及她们本身,都是证明。 圣后娘娘如果对今夜的京都局势有完全掌握的信心,为何会让她们离开? 徐有容的脸色有些苍白,说道:“我们回去。” 莫雨沉默了很长时间,最终没有听从她的意见,说道:“这是娘娘的旨意,我们继续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很平静,然而声音却有些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 第657章 三圣归一 天书陵前的夜色忽然淡了,不是因为朝阳即将升起,虽然这时候距离黎明确实已经很近。夜色之所以变淡,是因为一抹青色的降临。这抹青色是如此的浓郁,如此的生机盎然,以至于天书陵上以及四野里的秋树,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把树枝弯得更低了些。 那是一盆青叶,青叶很肥嫩,一看就知道养的极好,从来不会缺少养分与清水的灌溉,叶面很光滑,一看就知道平时照料的极细心,哪怕落上一星半点尘埃,也会在最短的时间里,由那位最尊贵的老人用最昂贵的丝巾擦拭掉。 陈长生很熟悉这盆青叶,在离宫里见过太多次。 这盆青叶出现夜空里,自然是跟着教宗一起。 教宗的神袍在夜风里轻轻飘拂。 他头顶的神冕泛着神圣的光泽,在夜色里格外醒目。 陈长生的剑鞘里传来一阵波动,他知道,那是神杖感知到了同伴的来临。 …… …… 京都的雨停了,洛阳城的雨却变得暴烈起来。 湿漉的荒野上,只留下两个极淡的脚印,计道人已经进了洛阳城,在暴雨的遮掩下,来到了长春观的后门处。 夜空上的那条云色星光幻作的黑龙也已经消失不见,洛阳城的街巷上,不时响起呼啸破空的声音,只能看到一道黑光。 忽然间,那道凄厉的呼啸破空声消失了。 那道黑光消失在长春观前。 一只玉如意,静静地悬浮在暴雨之中。 长春观的横匾忽然间碎成了粉末,瞬间被雨水冲洗干净。 有着雨水的润泽,观门的开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像突然笼罩住数条街巷的阵意一般。 数十位道门教士盘膝坐在暴雨之中,闭着眼睛,不停地诵读着道经。 无数若有若无的气息,穿透暴雨,形成道道篱笆,让那只玉如意无法如意离去。 计道人从暴雨中走来,走过道观里经历千年、已然坑坑洼洼的道路,来到了街上。 他静静看着那只玉如意。 就像看着她。 …… …… 西宁镇旧庙溪畔。 哗啦一声。 仿佛静止的溪水,忽然间动了起来。 那是因为僧侣将自己的另一只赤足,也伸进了水里。 哗哗响声继续。 那名僧侣平静地向着小溪对面走去。 溪水并不深,将将没膝,水流也并不急,连那些血莲都无法冲走,但他走的极其艰难,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突破极大的阻碍。 或者,是因为她就站在小溪对面的缘故。 她很高大,威压直入心灵。 那名僧侣平静地继续向前。 他与她的精神力量很接近,他此时主动靠近,便需要承受更多的痛苦与威压,更处于劣势,更加危险。 但他依然继续向前,坚忍而无惧。 终于,他走到了她的身前。 天海圣后静静看着他,说道:“值得吗?” 僧侣说道:“值得,因为现在,你不能再回去了。” …… …… 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天海圣后抬起右手,伸向夜空里。 夜空里的京都忽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嗡鸣声,狂风呼啸,那是空气被急速排出而产生的结果。 天书陵里的树林被夜风吹拂的微微弯身。 一根铁枪,化作一道流光,破开夜色,来到天书陵里,落在了天海圣后的手中。 那根铁枪浑体黝黑,表面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却并没有华贵的感觉,只是让人觉得无比肃杀。 那金色并不是黄金的光泽,而是秋林的颜色。 除了黑铁里隐藏着的肃杀意与秋林色,这根铁枪的外表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地方。 但所有看到这根铁枪的人都能感觉到它里面蕴藏着的磅礴力量与无人神威。 人们震惊,然后凛然。 霜余神枪! …… …… 天海圣后望向手里的霜余神枪,视线落在枪杆上的那个手印上,同时看到了那抹极小的幽绿色。 她的眉微微挑起,眼眸里现出一抹怒意。 念随意动,一道金黄色的火焰从她手掌里喷溅而出,瞬间,将霜余神枪上的那抹孔雀翎毒烧的干干净净。 然后,她一挥手把霜余神枪向神道下方扔了过去。 看着她的动作,围在天书陵外的那些强者们吓了一跳,纷纷各施绝技,化作无数道残影,避向更远处。 下一刻他们才发现,天海圣后并不是要攻击他们,他们的动作未免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霜余神枪化作一道流光,落在了神道尽头的那片废墟里,被汗青神将握在了手中。 天海圣后没有对他交待什么,望向从夜色里走出来的教宗。 汗青破境入神圣领域两年时间,对天地法理规则的了解掌握或者还缺少一些深度,但先前一剑斩杀朱洛,气势正在最盛之时,再加上霜余神枪在手,完全可以与八方风雨层级的强者交战,甚至还要稳居上风。 别样红重伤,应该无力再战,无穷碧胆碎,即便无穷碧的心境突然恢复,暴发出真实的实力,即便茅秋雨、牧酒诗还有那些隐藏在夜色里的各宗派长老发挥出超出预计的实力,他也能撑到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就是她战胜这三名最强大对手的时候。 是的,从一开始的时候,天海圣后就是这么决定的。 她先解决掉观星客与别样红这两个有些棘手的敌人,清理干净天书陵四周。 然后,她准备以一己之力战教宗、商行舟以及远方那位来自圣光大陆的僧侣。 教宗、商行舟,溪畔的僧侣,这都是比八方风雨层级更高的强者,如果按照大陆的实力境界划分,他们都是圣人。 这样的阵势,即便是周独夫、陈玄霸或太宗皇帝陛下复生,只怕都会觉得很危险。 但她纵使为了替陈长生逆天改命,不复全盛时的境界实力,依然信心十足。 夜空里,响起一道雷鸣。 有风穿过树林、穿过树叶上的雨水,来到天海圣后的身边缭绕不去,轻轻拂起她鬓旁的发丝与衣袂。 她依然站在天书陵峰顶,但已然去了别处。 没有被云遮住的夜空里,本来繁星很是美丽夺目,在这一刻却忽然失去了所有光彩,因为一道阴影横亘在天地之间。 那是一对无比广阔,仿佛要笼罩四野的黑翼,幽暗至极,却又壮阔至极。 雷鸣,便是黑凤发出的清声。 黑色的天凤与教宗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夜空极高处的云里。 所有的星光都被撕碎,所有的云层都开始急速地湍动、绞扯。 无数道闪电,在厚云深处不停亮起。 人们隐约能够看到两道身影在云层里,在闪电间,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高速地穿行着,却看不清楚具体的画面。 然后响起无数道轰隆的雷声。 闪电是两位圣人引发的天机。 雷声是两位圣人交锋时引发的波动。 …… …… 洛阳城里忽然发生了一场地震。 从牡丹苑到荷香亭,二十余里范围内的建筑摇摇欲坠,街道上出现无数道裂缝,烟尘四起,从睡梦中被惊醒的人们,哭喊着、尖叫着,到处逃奔,却不知应该往夜色里的那一处去。 十余名道人倒在雨水里,生死不知,身上覆着砖石或是断木,长春观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早已不复先前的模样。 玉如意没能破掉这座道阵,它没有想过要破阵离开,就在先前那一刻,它破掉重重雨帘,与计道人的手指相遇在了夜色里。 两道高妙难明的气息相遇,两门极致的道法,在这次相遇里各自释出最强大的威力,洛阳城里的天地气息被绞动的如将倒的山、将枯的海,雨云后方的那片星空都因之而颤动起来! 大地震动,雨帘虚化,计道人的手指不停颤抖着,玉如意也不停地颤抖着,隐隐有碎屑剥落,在地上砸出无数幽深的小洞。 …… …… 西宁镇旧庙后。 那名僧侣走过了溪水,来到了她的身前。 他静静看着她,然后抬起右手,点向她的眉心。 …… …… 这场战斗发生在天书陵,发生在洛阳城,发生在万里之外的西宁。 三名圣人同时向天海圣后出手。 天海圣后以身、道、魂,分而战之。 即便是对她最有信心的臣子也应该清楚,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陈长生就在她的身后不远处,看得最清楚。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这一切。 从道理上来讲,他当然应该是国教一派的人,应该站在天海圣后的对立面,他与她也不是母子,但他能活着,全因为她。 换作谁,大概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更何况现在的他很疲惫,根本不想做出任何选择。 是的,现在他活了下来,而且似乎可以活很长时间了。但他能够活着的这个世界,好像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 …… 天书陵前的夜色,被很多破空的身影撕开。 破风声像最劲的弩箭,星光折断变形,仿佛天书碑在做什么。 无穷碧放下重伤的别样红,满脸怨毒,望向神道下方的那片废墟,毕竟是八方风雨,她终究还有极强的战斗力。 茅秋雨与牧酒诗等国教巨头,也来到了神道前方。 风拂白纸,发出哗哗的声音,浑身是血的肖张来了。 诸世家宗派山门的隐藏强者,还在夜色里沉默地等待,隐而不发。 人类世界的强者,至少有一半出现在天书陵前。这样的阵势,即便汗青再如何强大,即便他拿着霜余神枪,又如何能够抵抗? 忽然,汗青在凉亭的废墟里找到了一样事物,用手掌把上面的灰抹掉——那是一个饭盒,里面有米饭,还有青椒炒腊肉。 接下来,他做了一件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开始吃饭。 …… …… 第658章 尚能饭否 天海圣后的神魂在万里之外,道法在洛阳城中,身在雷云之间,以一敌三,三位圣人。 留在天书陵峰顶的,是她的本体。 就算她是世间最强之人,相信在同时迎战三位圣人的前提下,她也没有办法再分出余力去对付别的敌人。 换句话说,此时天书陵峰顶的她,正处于无防御的阶段,只要有人能够攻向到她的身体,便有可能伤到她。 今夜,有很多强者来到了天书陵。 他们尚未进入神圣领域,若在平时,根本不可能对天海圣后造成任何威胁,但现在则不同。 当然,首先他们需要通过神道,去到天书陵峰顶。 但汗青坐在神道下方,就像过去六百年里那样。 汗青很老了。 他与秦重、雨宫是同年代的神将,他在天书陵里坐了六百余年,满身尘埃,锈迹斑斑,可否还能敌得过当世这些强者的围攻? 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但他很明显没有想这些,因为他在吃饭。 青椒炒腊肉,都是那个园子里的出产,他安静地吃着,认真地吃着,不知道是否想起了两年前,向神道上走来的荀梅。 按照他先前的说法,正是荀梅那夜闯神道、求至真,才让他最终放下一切,破境入神圣,那么,这饭菜便是追忆? 不,这份追忆应该要落在更久远的过去,因为那张苍老的脸上有着更深沉的感慨。 举世强者云集,他却在安静地吃饭,这种无视,代表着绝对的自信还是别的什么? 两年前,荀梅登神道赴死时,茅秋雨就在天书陵外,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师弟死去,他没有任何情绪。 那位叫牧酒诗的少女脸上则是流露出了几抹怒意,至于那些自夜色里出现的诸世家宗派的隐藏高手,也开始愤怒起来。 那些强者的气息,带着愤怒,聚在了神道尽头前。 汗青没什么反应,还是静静地、默默地吃着饭,仿佛那些已经凉了的饭菜,是世间最珍贵的事物。 天书陵外的那条河里,石碑断作数截,散乱于地。 无穷碧站在断碑之间,脸上的怨毒情绪,渐渐变成了警惕与不安,最后变成惧怕。 今夜来到天书陵的八方风雨里,朱洛与观星客已死,别样红重伤,只有她还保存着完整的战力。 先前那刻,因为夫君的重伤,她确实愤怒到了极点,想要出手,纵使汗青展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实力,但在夜色里那些强者的帮助下,她相信自己能够击败对方。然而……无论她的视线如何怨毒冷厉,汗青都没有看她一眼。 汗青静静地吃饭。 那根铁枪静静地搁在他的身旁。 于是,她开始害怕。 “扶我起来。” 别样红躺在断碑之间,脸色苍白至极,气息极其微弱,但声音却还是像平时那般平静,有一种令人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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