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时代_第10章

咖啡小说> 完美时代 > 第10章

第10章

庄子昂刚咽下去第一块肉，第二块又递到了嘴边。他将筷子推了回去：“你都还没吃呢，不要一直喂我。” “你再吃一块，我就自己吃。”苏雨蝶眼神固执。庄子昂无奈，只好再次张嘴。小蝴蝶投喂的肉，味道格外鲜美。她明明是个小吃货，却能忍住嘴馋，先给自己吃。好可爱的女孩。这家烤肉店，庄子昂以前和林慕诗来过一次。林慕诗是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生怕油溅到手上脸上，躲得远远的。当时他不仅要烤肉，还得剥虾，还得倒饮料。而林大校花什么都不用干，只管张嘴吃喝就行。小蝴蝶就不一样了，一看就是心灵手巧的女孩，也会下厨房。烤盘里的食物，总是被她拿捏住最佳的火候。剥完虾以后，庄子昂去洗了个手。回来的时候发现，小蝴蝶又分了一半虾给他。 “喝什么饮料？还是可乐吗？”庄子昂笑问。苏雨蝶轻轻招手：“你过来一点。” 庄子昂俯下身子：“喝个饮料还神神秘秘的？” 苏雨蝶贴在他耳边，红唇轻启，说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庄子昂瞬间瞳孔一缩。 “什么？喝……喝酒？” 苏雨蝶好奇地眨着眼：“我听人家说，酒很好喝的，喝完以后就飘飘欲仙。” 庄子昂从小到大都是好孩子，也没怎么喝过酒。只是听大人说，喝酒会乱性。两个人眼神对望，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最后庄子昂将心一横，喝酒就喝酒。人生最后三个月，他要打破一切禁忌，才不要当什么乖孩子。要是死了都不知道喝醉的滋味，真是白活一场。反正陈医生都说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摆烂的快乐，是真的快乐。烤肉店的酒水是自助的，庄子昂先拿了瓶白酒，然后又放下了，换成两瓶啤酒。还是不要太乱来。啤酒倒入杯中，金黄色的酒液，泛起白色的泡沫，散发出淡淡的麦香。苏雨蝶举起杯：“庄子昂，每一天都要开心，干杯！” “干杯，我的好朋友。” 两人一碰杯，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各自闷头灌酒。酒一入口，便是一股苦味，还略带酒精的刺激。庄子昂眉头一皱。比起奶茶和可乐，这玩意儿也太难喝了，跟马尿一样。偷瞄苏雨蝶一眼，她两条眉毛也拧在一起，看上去不太好受。两人目光接触，却谁也不肯服输，强忍着难受，将杯中的酒喝光。小蝴蝶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粉嘟嘟。更加可爱了。 “庄子昂，酒好喝吗？”苏雨蝶试探性地问。 “当然好喝，我在家经常喝的。”庄子昂强撑面子。 “嗯，我也觉得好喝，还想再来一杯，等会再拿两瓶。”苏雨蝶跟他较上了劲，又将两个杯子倒满。庄子昂咽了咽口水，心里一阵后悔。唉，死要面子活受罪。吃了两只虾，两人再次碰杯，空气中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他们将杯中酒咕嘟咕嘟灌下去。还用眼角余光相互监督，生怕对方作弊。小蝴蝶的脸蛋更红了，整个人的情绪更加亢奋，话也多了起来。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跟庄子昂分享着自己珍藏多年的笑话。总是讲到一半，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啤酒的度数并不高，但庄子昂也是个菜鸟，几杯酒下肚脑袋晕乎乎的，脸颊有些发热，眼前的小蝴蝶好像变成了两个。笑话听得没头没尾，却还是跟着傻笑。跟小蝴蝶在一起吃饭，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不知不觉，两人各自喝了两瓶啤酒。庄子昂强撑着醉意，迈着飘忽的步子去买了单。回来的时候，发现小蝴蝶趴在桌子上，脑袋枕着手臂，迷迷糊糊，憨态可掬。 “小蝴蝶，我带你回家睡觉。”庄子昂推了她一把。 “庄子昂，你抱我。”苏雨蝶谈吐不清。清醒状态下，庄子昂抱她不成问题，但现在自己都走路不稳，心有余而力不足。两人只能相互搀扶，跌跌撞撞地走出烤肉店。还好离家不远，庄子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苏雨蝶扔在床上。他帮女孩脱掉帆布鞋，又将她的裙子往下扯了扯，盖住那双修长浑圆的玉腿。 “你在这睡，我去外面沙发上。”庄子昂在苏雨蝶耳边吩咐一声。这时，苏雨蝶忽然一把搂住庄子昂的脖子，将他的脑袋按了下来。庄子昂猝不及防，立足未稳。一个俯身下去，印住了那樱桃般娇艳的红唇。第24章女生的嘴巴是啤酒味小蝴蝶的唇，触感柔软而湿润。庄子昂的大脑嗡地一声，陷入一片空白，全身血液迅速奔涌，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短短三秒钟，足以刻骨铭心。她夺走了我的初吻！苏雨蝶却毫无意识，松开了搂住庄子昂脖子的手。庄子昂抬起头，脸颊滚烫。望着女孩精致的脸颊，感觉就像做梦一样。他帮苏雨蝶盖好被子，匆匆逃出房间。明明是她主动的，到头来自己却像干了坏事。躺在沙发上，庄子昂辗转反侧，半天无法入睡。脑海中反反复复浮现的，是刚才那三秒钟短暂的触感。他干脆掏出蓝牙耳机，听起了音乐，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怕你飞远去，怕你离我而去。更怕你永远停留在这里。每一滴泪水，都向你流淌去。倒流进天空的海底。 …… 伴随着伤感的旋律，醉意才如海水一样渐渐袭来。庄子昂进入梦乡，梦境的女主角自然是小蝴蝶。那画面让人脸红心跳，不可描述。多写一句，都无法过审（估计也没人喜欢看，就直接省略掉）。不知过了多久，庄子昂感觉鼻子痒痒的，猛然打了个喷嚏。一睁开眼，便看见苏雨蝶灿烂的笑脸。她手里拿着一根不知哪找来的羽毛，咯咯直笑。 “你又捉弄我。”庄子昂揉了揉鼻子。 “大懒猪，太阳都快下山了还睡。”苏雨蝶做了个鬼脸。忽然，庄子昂感觉不对劲，羞得面红耳赤。他连忙起身，冲进卧室，将房门反锁。先把罪证藏起来，晚上再洗。过了好几分钟，庄子昂才终于出来。苏雨蝶注意到，他好像换了条裤子。 “庄子昂，你没趁我喝醉，趁机占我便宜吧？” “你不记得了吗？”庄子昂惊讶。 “不记得呀，我只知道在烤肉店，再一睁眼就在你床上了。”苏雨蝶一脸人畜无害。庄子昂心中叫屈。哪有你这样的人，借酒行凶，夺走人家的初吻，现在还来倒打一耙。他只得硬着头皮说：“你一身酒气，臭烘烘的，谁要占你便宜？” “可是你脱了我的鞋子。” “不脱鞋你弄脏我的床怎么办？” 苏雨蝶心想有理，便不好再追究。但想起昨天庄子昂看自己小脚丫的眼神，还是感觉怪怪的。桌子上的圆形鱼缸里，两条红色的金鱼，在自由地游动。苏雨蝶拿起一旁的饲料，扔了一些在水里。托着腮看鱼儿吃食，她羡慕地说：“大笨蛋，你看它们多快乐，一点都不像你。” “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他们快乐？”庄子昂反驳道。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儿的快乐？”苏雨蝶立即接上下一句。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不知道鱼儿的快乐？” 庄子昂这一句话，让苏雨蝶理了半天，差点把CPU干烧了。她伸手狠狠拧了一把庄子昂的胳膊，让你饶舌。庄子昂痛得哇哇大叫。果然，就不能跟女孩子讲道理。 “庄子昂，我要回去了。”苏雨蝶望了一眼窗外，天边起了暮色。 “必须这么早回去吗？我还可以请你吃晚饭的。”庄子昂挽留道。 “不行，我要去坐六点十分的公交车。”苏雨蝶眼神中也流露出不舍，但又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去。庄子昂有些无奈，只能送她回去。两人来到公交站，坐在长椅上，一边吃关东煮，一边等19路车。虽然庄子昂心里万般不愿，但公交车还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从街角转了出来。 “我再吃一口。”苏雨蝶连忙吞下嘴里的丸子，又咬了一口鱼豆腐。 “你明天还来吗？”庄子昂忙问。 “明天有什么好玩的？”苏雨蝶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可以去图书馆看笑话书。” 庄子昂脱口而出，然后又觉得这个主意烂透了。看笑话书，好幼稚的借口。今天是周末，没什么人等车。车门一打开，苏雨蝶便踏了上去。庄子昂看着她苗条的背影，心中十分失落，应该说个更好玩的地方。在车门关上的刹那，女孩忽然回头。 “好呀，那明早在图书馆门口见。” 车辆启动，载着女孩远去。庄子昂原地转了几个圈，开心得像个傻子，无比渴望明天早点到来。尽管那意味着，他距离死亡又近了一步。回去的路上，庄子昂吃了碗牛肉面，对付一顿晚饭，然后随便买了本杂志，打发长夜漫漫。大概八点多的样子，他给小蝴蝶发了条信息。 “明早想吃什么？” 与上次如出一辙，根本等不到回复。又过了许久，手机突然铃声大作。他连忙拿起来，却是李黄轩打来的视频通话。 “儿子，怎么是你？” 屏幕上的李黄轩一脸郁闷：“听你这口气，好像很失望。” 庄子昂这才挤出笑脸：“没有，怎么样？周末去哪玩了？” “玩个屁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给我报了补习班。”李黄轩抱怨道。接着他向庄子昂大吐苦水，说补习班的时间有多难熬。跟一帮学霸坐在一起，差点被卷死。庄子昂好一番劝慰，他才消停了一点。 “好想找个人谈恋爱。”李黄轩忽然问：“儿子，你跟女生接过吻吗？” “什么？我也没谈过恋爱，跟……跟谁接吻？”庄子昂有些心虚，结结巴巴地说。 “你说女孩子的嘴巴，会是什么味道？草莓味吗？”李黄轩好奇地猜想。 “不会，我觉得应该是啤酒味。”庄子昂不假思索地说。 “你脑袋被门夹了，女生的嘴巴怎么会是啤酒味？”李黄轩投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算了，跟你说这个也没用，反正你也没接过吻。” 两人又东拉西扯一阵，才结束了通话。庄子昂回忆起下午那刻骨铭心的三秒钟，再次确认了，女生的嘴巴真是啤酒味。忽然他又想起，衣柜里还藏着个见不得人的东西。赶紧来到洗手间，倒了小半袋洗衣粉，不停地搓洗。梦里的情形，依旧让他脸红心跳。却又回味无穷。第25章图书馆恐怖事件洗完衣服，又洗漱了一番，庄子昂躺在床上玩手机。打开班级群，发现新任班长谢文勇发了条信息，@所有人。大致意思是下周星期二和星期三，是全年级统一的月考，让大家提前准备。本来就是一条简单的通知，全班同学知道就好。但他偏要耍一下官威，要求大家收到都必须回复。很多人都懒得搭理他，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同学，老实地回复“收到”二字。谢文勇很不满意，又发了条信息。 “怎么才这么几个人？其他人都睡着了吗？” 李黄轩看不惯，当即不客气地回复：“你少拿鸡毛当令箭，以前庄子昂当班长，才没你这么多破事儿。” “现在我是班长，规矩由我来定。”谢文勇立即打字回复。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要是烧不起来，树立不了威信，以后的工作只怕不好开展。他暗暗憋着一口气，要告诉林慕诗，也要告诉所有老师和同学，自己比庄子昂更优秀。偏偏事与愿违，同学们根本不买账。谢文勇没能看到想象中齐刷刷的“收到”，而是一大堆冷嘲热讽。 “不就一个破班长，庄子昂不要才给他的。” “就是嘛，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在我心中，只认庄子昂当班长。” “连续两年全年级第一，这纪录谁能破？” …… 谢文勇气得咬牙切齿，嫉妒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这时候，庄子昂发了轻飘飘两个字：收到。校花林慕诗立即跟上：收到。李黄轩：收到。张子宇：收到。邓卓然：收到。 …… 看到这一幕，谢文勇才清晰地认识到。庄子昂在同学们心中的地位，根本是他难以撼动的。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服气。更加渴望证明自己。庄子昂这边，才没有那么多小算计。他回复那个“收到”，其实是出于好心，配合谢文勇的工作，帮他镇镇场子。发完以后放下手机，看会杂志便睡觉了，满心期待着明天与小蝴蝶的图书馆约会。第二天一早，叮的一声，将庄子昂从睡梦拉回现实。从床头拿出手机，果然看到来自小蝴蝶的回复。 “大懒猪快起床，我给你买了早餐。” 庄子昂立即爬了起来，睡意全无。她只有白天才能玩手机吗？还有昨天的吻，她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庄子昂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清清爽爽。出门扫了个共享单车，骑着去了图书馆。馆前的白杨树下，一个穿着白衬衫蓝裙子的姑娘，正就着红色的地砖跳格子。步伐轻盈，脚下生花。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美得如同坠落凡间的仙子。 “小蝴蝶！”庄子昂看痴了。 “你好慢呀，我买的早饭都快凉了。”苏雨蝶噘着嘴抱怨。 “对不起，我下次快一点。”庄子昂连忙道歉。与小蝴蝶见面，他总是期待着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最好是天天腻在一起。食物不能带进图书馆，两人坐在一旁的台阶上，分享着早餐。苏雨蝶买了些包子和烧麦，搭配热牛奶。吃饭这件事，重要的不是吃什么，而是跟谁一起吃。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粗茶淡饭，也是美味珍馐。 “哇，庄子昂，这个烧麦好好吃，你尝一下。” “才不要，你都咬一口了。” “没事的，这边没咬过。” “那好吧！” …… 任谁看了，都像一对恩爱的小情侣。单身狗之殇。吃完东西，两人才进入图书馆。今天是周末，来看书的人比较多，庄子昂让苏雨蝶先去找座位，自己则去找书。为了将幼稚进行到底，他找了几本笑话书和童话故事。是低幼版的少儿读物，上面还带着拼音。取完书来到阅读区，找了好半晌，庄子昂才在角落里找到苏雨蝶。 “怎么找这么偏的位置？”庄子昂觉得有点远。 “我跟你说，我刚才遇到了非常恐怖的事情。”苏雨蝶神秘兮兮地说。庄子昂一愣，图书馆里这么多人，能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苏雨蝶见他不信，忙道：“我明明看到有很多空座位，但我要去坐的时候，旁边就有人告诉我，这里有人！” “就这？”庄子昂憋着笑。 “不恐怖吗？我看着是空座位，他们却能看到有人。”苏雨蝶一脸认真。庄子昂一时弄不清，她是故意逗自己开心，还是真有那么傻。他将笑话书递过去：“好了，看书吧！” 苏雨蝶像个小孩子一样，接过书便看得津津有味。刚才的“恐怖故事”，立刻被抛之脑后。她笑点实在是低，却又担心影响到别人，经常捂着嘴防止自己笑出声，小脸蛋憋得通红。庄子昂偶尔看她一眼，生怕她突然笑出个鼻涕泡。注音版的儿童书籍，内容没有多少。苏雨蝶很快就看完了两本，起身去换书。庄子昂沉浸在美好的童话世界，也没多去理会她。时光安静地流走，如同流失于指缝的沙。身边时时有人来来往往，带着各自的悲欢。不知过了多久，庄子昂收回思绪，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