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真没想到,檀如意人在邻县,消息却这样灵通。 闻蝉上前挽了她手臂,“咱们进屋说。” 檀颂正吩咐底下人奉茶备点心招待长姐,见闻蝉进来,忙问她:“脸又怎么了?” 昨夜才涂过一边药,今日出去一趟,竟连另一边也涂上了。 檀如意也早发觉她面有伤痕,落座便问:“可是程家人打的?” 闻蝉便将今日出门的事,七分真三分假说给他们听。 “我今日登门时,起初程夫人不在,程湄一时气急,按着我便要打。” “索性没多久程夫人回来了,还带着那谢御史,他借着我的由头,反对程湄罚了一通。” “那程夫人还当我在谢御史面前得脸,硬要我去替她说好话,不过昨夜之事,她们倒也没脸追究了。” 闻蝉不在的时候,檀颂已将自己知道的,尽数告诉长姐。 因而此刻,檀如意亦知晓是程家奸计未成,才闹出这一通。 “要我说啊,她们若真顾惜女儿的名声,就该把那程小姐嫁过来,咱们檀家,以礼相待便是。” “阿姐!”檀颂最先出声,“就程湄那等……寡义鲜耻的女子,谁爱纳谁纳,我是不愿的。” 檀如意却说:“你懂什么?那是你顶头上峰的女儿,她若在你身边为妾,你今后为官行事,还用看谁脸色?” “也正好家里太冷清,多一个人,也好为咱们檀家,开枝散叶啊……” 说着说着,眼风便歪向闻蝉。 成婚三年未有所出,檀颂身为夫君无异议,这姑姐却早已明里暗里递眼刀子。 对此,闻蝉恍若并未听出深意,只说:“夫君是通判,本就有监督知府之责,暗地里能和光同尘,可若明面上也结为姻亲,势必会引来非议,反而误了前程。” 檀颂闻言忙道:“是,夫人说得是,我不好娶知府之女的。” 檀如意爱操心,善管家宅,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却是知之甚少。 当初檀颂中举授官,她本也瞧不上闻蝉的商女出身,就因她见过世面,平日里能替刚直的弟弟打点人情,这才点了头。 如今见檀颂如此向着她,只怪声怪气说:“你啊,也是有了媳妇忘了姐姐,阿姐难道不是为你好?” 檀颂一时吃瘪,闻蝉又适时开口:“血脉至亲,如何能忘?” “夫君时常惦记着姑姐,月初替我制冬衣,还特意存了两匹苏绸,想着过年时赠与姑姐。” “姑姐这趟既来了,一会儿我让小巧取来,正好带回去。” 第21章 不敢有身孕 檀如意这才又露了笑脸,“算你还有几分良心。” 她这趟来,是要在定安小住几日的,闻蝉回来后便叫玲珑去收拾客房,又打发小巧带人去看那两匹苏绸。 等一切安排妥当,檀颂方关门问:“夫人何时得的苏绸?” 檀颂从不管内宅琐事,从来只有闻蝉为他制冬衣,不见他想到这些的。 闻蝉方才随口一编,檀颂如今也开窍,顺着她应下了。 “就前两天妗儿送来的,她们王记底下不止有胭脂铺,马上近年关了,可不得赚一笔绸缎新衣的银钱。” 檀颂点点头,瞧她坐在桌边,衣着素净,头上首饰都没几样,这几天为了琐事奔忙,似乎人都瘦了一圈,顿时生出几分愧疚。 “既是妗儿送给你的,夫人留着制新衣便是,阿姐毕竟是自家人,无需这般客套虚礼的。” 闻蝉却笑着摇头,“虽是亲生的姐弟,可如今她嫁了人,你成了家,人情若不打点往来,难免是会淡的。” 就像,她和谢云章。 在朝云轩里,她们也曾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如今却…… 檀颂念着她失了两匹苏绸,又来握她的手,“那这样,等年底发了俸,我补夫人两匹锦缎。” 闻蝉便又笑:“都是一家人,什么补不补的。你在外为官清廉,我自是越简朴越好,平白招摇,反污了你的声名。”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檀颂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总不能十年寒窗苦读,连给夫人添件衣裳都不得。” 正是午后困倦之时,闻蝉顺势点了头,“好,那都依你。” 哄完檀颂,闻蝉原想午睡小憩一番,可茶铺里梁妈妈遣了人来,说是有人寻她。 闻蝉只得又将衣裳穿起来,起身上街去茶铺。 踏进门,果见一青年男子在铺里敲扇打转,见了她,手中折扇一顿,眼底顿生精光。 “久闻不如一见,柳娘子,在下有礼。” 闻蝉这些年阅人无数,见他二十出头的年纪,笑眼含春,声调轻浮,通身又着锦缎,便知是个富贵人家的纨绔公子。 她屈膝还礼,面上只有恭敬不见笑意。 “公子看着眼生,可是从外地来省亲的?” 听人问家世,他面上隐有得意之色,“我家祖籍本在定安,前些年祖父升迁,便举家搬到了上京。” “这回是我姨姥姥七十大寿,我才随母亲不远千里回来一趟,特意来贺寿的。” 七十大寿,小辈特地从上京赶来。 闻蝉眼珠一转,心中已有定论,“原是离王府的贵客,寒舍简陋,公子莫要嫌弃才好。” 离王乃是当今圣上的异母兄长,只因先帝在时,离王生母慧德太妃专宠,差点夺嫡。 当今圣上得势后,便将他们母子赶到偏远的琼州一带,甚至连封号,都改成一个“离”字,可见这积怨是摆在明面上的。 年底正是慧德太妃七十大寿,为给老太妃办寿宴,琼州已提前两年,增收了十余项杂税。 而眼前这男子,正是慧德太妃的表外孙。 见闻蝉一下猜到他的出身,他面上笑意更浓,拱手道:“小姓罗,字俊修,久闻柳娘子聪慧过人,今日一会,果真更胜传闻。” “我母亲为太妃娘娘添寿礼,本是一应齐全,从上京带来的;谁知海上行船不慎,打湿了两箱上好丝绸,便想央娘子替我们觅上两箱,以作填补。” 话至此处,他上前两步,颇为越礼地附耳至闻蝉颊侧。 压低嗓音道:“我那姨姥姥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寻常货色不入眼,娘子去布庄寻货,可得,带上我掌眼才是。” 闻蝉听完便微微侧身,“既是献与太妃娘娘的,我定当尽心挑选,如今离寿诞尚有半月,这样,三日后罗公子再来,我带您走上一趟便是。” “好好好,如此甚好!” 罗俊修一双眼睛就没从闻蝉身上挪开过,约定了期限,依依不舍摇扇离去。 梁妈妈出去送的人,回来后便是“呸”一声。 骂道:“什么腌臜风流货,眼珠子不要,不如挖出来给娘子下酒!” 连梁妈妈都看出来了,这罗俊修醉翁之意不在酒,东拉西扯,实则意在轻薄闻蝉。 这些年,闻蝉也并非第一回遇到这种人,不同于面对谢云章时局促防备。 她亦跟着梁妈妈打趣:“他那双眼珠子,不知见过多少糟烂事,怕是喂狗都不肯嗅,妈妈竟还要我挖来下酒?” 梁妈妈这才喃喃道着也是也是。 闻蝉便又吩咐:“回头替我给妗儿传个口信,就说要两箱丝绸,宰猪用的。” 梁妈妈噗嗤一声笑出来,又应了声“是”。 闻蝉这一整日都不得歇息,回家里招待姑姐用过晚膳,又陪人唠了好一会儿家常,期间又被明里暗里催了许多回,该为檀家开枝散叶。 檀颂见她夜里恹恹的,以为她不高兴,放了床帐便说:“我家里几代单传,阿姐难免心急了些,夫人莫要放在心上。” 檀如意一直都是那个性子,闻蝉倒不是因她烦恼,只是又想起了谢云章。 他暂且还没逼得太狠,却不代表往后不会。 在他离开琼州前,闻蝉势必不敢有身孕。 而与他之间的荒唐事,闻蝉不会一直瞒着,待谢云章期满离去,她会对檀颂坦白一切。 届时,无论檀颂接受,还是一拍两散,闻蝉都会依他。 “孩子的事,咱们明年便能打算了。” …… 也正好檀颂告假在家,能够陪姐姐出门走动。 趁这姐弟俩在一处,闻蝉往谢云章住的官驿递了口信求见,回来时,石青赶在了回话的小厮之前,亲自驾车来接她。 上马车时他欲言又止,闻蝉倒没主动开口,只是经过身边时,在他身上嗅到了草药混杂的血腥气。 到了官驿他想开口,谢云章却直接等在大门外,叫他失了机会,又只得作罢。 有女使上前搀扶闻蝉下车,她便说起了场面话:“御史大人太客气了,怎的还亲自候在门口?” 谢云章道:“难得你主动登门,若不客气些,下回你岂非不愿来了。” 第22章 谢云章风流 还在门外,闻蝉抿唇不再多言,对人行了一礼。 待随人进了院子,在屋里坐下,她开门见山:“公子应当能猜到,我是为程家的事来。” “不急。” 谢云章今日看着心情颇佳,吩咐底下人备点心,没一会儿,便端上栗子糕、花生酥糖,都是从前她在国公府爱吃的。 头一回在船上也备了,可她耍了个诡计,后来听婆子说一样未动。 “先吃吧。” 毕竟有求于人,闻蝉捻了块栗子糕,在人注视下咬了一小口。 “如何?” 栗子糕并不罕见,可后来换了许多铺子,闻蝉始终觉得国公府的味道最正,其余不是太甜便是太黏,总差些意思。 “是这个味道。” “什么时候想吃了,便来寻我。” 最后一小口递入嘴中,闻蝉并未答这一句。 正欲开口,却被谢云章抢先:“前日,那罗俊修去找过你?” 铺子里来往的人是瞒不住他的,闻蝉便应了声“是”。 谢云章又问:“所为何事?” “他央我寻两箱丝绸,做慧德太妃的寿礼。” “你卖茶叶,丝绸关你何事?” “既是登门寻我,便是看得起我,公子怕我寻不到丝绸吗?” 罗俊修也是谢云章在上京的旧识,最爱拈花惹草,不过瞧闻蝉那志得意满的样子,便知她有信心应对。 谢云章便不再多说了。 闻蝉这回立刻道:“公子打算,如何与程家算这笔账?” 程知府私下不算干净,但也没到贪墨横行的地步,此番纵妻女如此行事,不知是当真糊涂,还是以为谢云章好脾气。 可一问到这些正经事,谢云章便闭口不言。 忽而盯着她道:“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来见我,不许梳这发髻。” 她都成婚三年了,谢云章却要她作未出阁的少女打扮。 他愿自欺欺人,闻蝉都有些拉不下这脸。 “今日来见公子的是闻蝉,不是杳杳,若公子不愿与闻蝉相谈,我告辞便是。” 檀如意近来在府上,若非程家等着自己消息,闻蝉是不会主动登门的。 她刚站起身,谢云章却说:“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 “若今日你求的不是我,是那罗俊修,你也使这小性子?” 闻蝉腿弯一僵,脚步定在原地。 “我与那罗俊修不过见了一回,公子何故抓着不放?” “也是,”谢云章似乎也觉得没趣,跟着起身道,“不过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样子,你想要程家这个人情,难免得花点心思,哄一哄我。” 最后那四个字,他是凑近了闻蝉讲的。 可不同于当日罗俊修靠近,面对谢云章,她总存着一分胆怯,耳廓一热,心口亦跟着发烫。 “公子想要如何?” 太过分的条件,她是不能答应的。 谢云章假作沉思,实则很快便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于是,闻蝉又换上改变身形的衣裳,戴上长帷帽,跟谢云章出门了。 街上人多,想到檀颂与檀如意也出门在外,或许随时都会偶遇,她心中便似悬着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 偏生谢云章毫不在意,拉着她东走西逛,哪里都想看看。 果不其然,在外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闻蝉便在街角窥见了檀家姐弟的身影。 “公子。” 她的手一直被人牵着,这会儿主动拉了人手臂。 谢云章也瞧见了,却说:“怕什么?” 檀如意不似檀颂,她敏锐精明,一手拉扯着弟弟长大,又督促他念书为官,闻蝉不想在她面前露一点破绽。 只得抱了人手臂道:“咱们去这店里看看吧。” 谢云章抬头一瞧,见门匾是珍宝阁三字,顿时明白了闻蝉的用意。 上回便是在此偶遇,檀颂买不下镯子丢了脸,今日势必不会进这铺子里。 “也好,给你添置些首饰。” 谢云章对女子的胭脂香膏、钗环首饰极为了解,倒并非好混迹风月,而是自小闻蝉的一应装扮,他都有跟着花心思。 闻蝉初入国公府时,母亲病重,家徒四壁,细瘦的一个小丫头,身上无半样装点。 还是过了魏姨娘的丧期,她换回自己平日的衣裳,少年的谢云章方发现端倪,一日,特地打了对白玉镯给她。 “我瞧旁的丫鬟,再不济,手上也有一对圈环,不好就你两袖空空。” 闻蝉从没得过那样漂亮的东西,试了试,便又小心收回匣子里,生怕碰坏了。 三公子却拉过她的手,亲自替她戴上,“往后你不必干粗活,就跟在我身边伺候,碰坏了跟我说,我再送你便是。” 那就是闻蝉此生第一对镯子。 往后,她身上逐渐堆金砌玉,却还是最不舍那一对玉镯。 离开国公府时收拾行装,那白玉镯是她七岁的尺寸,早就戴不上了,她却依依不舍地收拾带走。 后来坐船遇大浪时磕坏了一个角,如今想来都觉心疼。 这珍宝阁的掌柜最会变脸,一见谢云章,便记得他当日出手阔绰,立刻笑脸迎上来。 “这位官爷,今日看些什么?” “取些好的我看。” 从前两人便这般出门买首饰、选衣裳,闻蝉此刻微微安心,倒真似寻回几分当年心境。 一排璀璨的钗环摆开,闻蝉一眼瞧中对掩鬓,钗头用饱满莹润的珍珠攒了个花样,雅致,却又不会太张扬。 谢云章似能听见她的心声,一出手便取了那对掩鬓,拿在手中把玩片刻,忽然便掀了垂纱,探入帷帽底下。 “戴上试试。” 闻蝉一时怔愣,直挺着颈项任他动作。 那掌柜却是暗道谢云章风流,当日给程湄送璎珞,买镯子赠那位夫人,今日又带了新人,一时负手于身前,稍稍退开几步。 “要不要照镜?” 闻蝉哪有那心思,这店里随时会有客人进来,若被瞧见这腻歪样,怕是明日府衙里便传遍了。 “公子说好就行。” “我瞧着嘛……”谢云章比她高出一个头,此刻屈身立在帷帽下也不容易。 把着她脑后端详得仔细,眼光却最终落至她唇瓣,再移不开。 第23章 你想做我的妻? 闻蝉对那眼神再熟悉不过,掐了人腰间玉带,连忙提醒:“公子,这是在外面。” 她生怕嗓音被人分辨出来,主动附到他耳边。 帷帽底下才多宽敞,她一贴近,便像主动依偎至他怀中。 那掌柜斜着眼看她们这边的动静,一见这般,又是抱袖摇头。 谢云章却没什么反应,看她踮脚贴上自己肩头,再落回去,缭绕身侧的白纱柔软,撩拨似的自耳廓滑过。 他抬手挑起人下颌,闻蝉真的慌了,抵着他胸膛推拒。 “公子……” 谢云章凑近她,唇瓣却定在半寸外。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闻蝉一怔,唇角被他指腹捻过。 他退出帷帽外,直起身又笑:“小孩儿似的,吃个糕点还留一些。” 眼见那掌柜识趣退得老远,谢云章随手一指:“这些都要了。” 那可都是店里的高货,价钱不菲,掌柜立刻又换上笑脸。 “客官大气!您看是您自己带着走,还是我遣人给您送去府上?” 那么多首饰,闻蝉平日根本不戴,忙拉了拉谢云章衣袖。 男人便道:“县里的官驿认得吗?” “认得认得,小的立刻派人送去,至于夫人头上那对掩鬓,不如就戴着吧!” “也好。” 闻蝉不敢出声,任凭他们一唱一和,就做下了决定。 她这边正苦恼着,忽闻身后脆生生传来一句:“是你?” 闻蝉一下认出这嗓音,转过身,果然是王妗。 小姑娘杏目圆睁,眼光却只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转到谢云章身上。 谢云章也认出她,“王姑娘。” 王妗耐着性子,对人行了一礼。 随后便捉奸似的,指着闻蝉问:“这是谁?” 看来这乔装打扮很是成功,连王妗都未认出她。 谢云章一时神色玩味,敛着笑答:“我的妾室。” “你有妾室?那你还纠缠我……” 她及时收声,姐姐二字,终究没有出口。 可这半截话听起来,倒像她与谢云章有什么首尾。 那掌柜吩咐完伙计回来,眼看这阵仗,慌忙劝阻:“王姑娘莫着急,珠玉易碎,要打架还是得出去!” 王妗抿一抿唇,丰盈的脸颊鼓起来,神色古怪了一阵。 “你等等。” 交代完谢云章,才回身对那掌柜讲:“我前阵子定的那套翡翠头面呢……” 闻蝉就站在谢云章身侧,拉一拉他袖摆,示意两人先行离去。 谢云章却说:“再等等,她有话对我讲。” 王妗能有什么话讲? 可她想上前对王妗表明身份,却被谢云章攥着手臂,始终不得上前。 谢云章不仅要与王妗说话,甚至将闻蝉丢给随行的陆英,不肯叫她听见。 珍宝阁门前木棉树下,闻蝉只能远远瞧着两个人。 王妗一避过人便喝问:“你有个妾室,闻姐姐知晓吗?” “她知道。” “她知道?那……” 年轻的姑娘一时气急,面色都拉下去,“你怎能这般欺侮她?” “当初分明是你逼她做妾,她好不容易远渡千山,在这里重新扎根,你又要来纠缠她!” “你想要什么?要银钱的话,我也有,我替她给你。” 若换作旁人说这番话,谢云章必定已经翻脸了,可王妗年纪小,又得闻蝉看中,他乐得多套些话。 “我逼她做妾,她是这样对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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