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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人在抹去她存在痕迹这件事上,果真是下了一番苦功。 映红一早便见她气色不佳,又想起今日晨间,三爷竟叫了浅黛进去伺候穿衣! 上回自己过去伺候,三爷那凶样至今难忘。 “少夫人……是和三爷吵架了吗?” 她年轻,又藏不住话,刚跟了闻蝉一天,便开始替人操心。 青萝见状忙道:“你别问东问西的,惹少夫人心烦!” 映红却坚持说:“我也是为少夫人担心,少夫人既已嫁进来了,那三爷便是少夫人的天!与天作对做什么呢,要不还是服个软,可别耽搁了明日回门……” 这架吵得的确不是时候。 若谢云章真动了怒火,明日不肯陪自己回忠勤伯府,闻蝉忽然不知该如何劝动他。 到时难免惹来妗儿忧心,李缨奚落…… 谢云章亦面色紧绷了一日。 人在都察院,却半点干正事的心思都没有。 好在这一日也没什么疑难杂案,只是下属过来问询时,都小心盯着他的脸色,差点没被冻死。 “谢总宪今日是怎么了?谁得罪他了?” “不知道啊,我近日交的案子都没什么大纰漏啊……” 两个年轻的官员交头接耳,落进一个在都察院二十年的老人耳中。 他捋了捋下颌长须,以一种过来人的口气说道:“还能怎么回事?前两天刚讨了老婆,跟老婆吵架了呗。” “哦?哦……”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谢云章不想承认,他今日有些怕回家。 倒并非惧怕屋里的女人,而是不知如何面对她。 晨间自己心性起来,故意落她的面子,倘若今日回去她不肯服软,自己也是极难低这个头的。 赶女人去打地铺,更不是自己会做的事。 到了放衙的时辰,他却坐在书案后一拖再拖。 逼得下属不得不小心过来道别:“总宪,下官先行归家了。” 他不走,今日又面色奇差,底下人都走得小心翼翼。 谢云章这才不得不应一声,随手丢下一页未翻的案宗。 出门,天色昏沉,竟是在下雨了。 秋雨阴冷,他又是骑马而来的,难免更为烦闷。 内侍打伞送他出宫,家中带来的长随却牵着他的马,立在一辆熟悉的马车下。 是家里的马车。 那长随见他出来,忙道:“三爷,今日下雨了,少夫人便……” “知道了。” 郁结整日的心绪倏然一松,她肯来接自己,他便当她已经低过头,不计较了。 真是一场好雨啊。 谢云章想着这些,急切地撩开帷裳—— 没人,空的,她不在。 这才注意车畔还立着个女人,似乎是她身边的。 陆英跟着谢云章这么多年,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故而出声解释:“少夫人派属下,来接大人回家。” 所以她并未亲自来。 好像低头了,又好像没有。 男人面色重归冷淡,平声吩咐了句:“起程吧。” 闻蝉是想来的。 仔细一想,又怕他余怒未消,不肯和自己同乘,就派了陆英去。 她今日就坐在主屋等。 屋门一被推开,她便立刻站起身。 唤了声:“公子。” 谢云章今日推门倒是见到她了。 只是一瞧见她垂着头,隐隐不安的样子,便一下想起昨夜。 心烦,烦,烦。 闻蝉见他不说话,便当他还在生气。 远远看见他衣摆沾了雨珠,也没上前帮他更衣。 问了句:“要叫人伺候吗?” 谢云章猛地别过头,蹙眉。 她心性也一直这样高吗? 从前自己就一直惯着她吗? 连句软话都不会说的? “不必了。” 换件衣裳而已,他手脚健全,又不是自己不行。 可故意放慢动作,等了又等,愣是没等到她主动上前来。 谢云章只得想起路上,她身边那个陆英说的话。 自己将衣裳换好,问她:“明日要回门?” 闻蝉没想到他主动提了,忙点点脑袋,“公子要陪我回去。” 听见这直愣愣的一句话,谢云章却莫名舒心不少。 “回门礼可备了?” “备好了。” 闻蝉做好了准备,若谢云章实在僵着,自己只能携厚礼回去。 他一问,忙将礼单奉上。 男人只扫一眼,又问:“你拿自己嫁妆贴补了?” 东西都不是他库房的,国公府的月例银子显然不够。 闻蝉一时没有作答。 谢云章便认定了,绷着脸色说:“传出去,平白叫人笑话我。” “不是的,”闻蝉这才说,“虽是我私房钱贴补的,可我名下众多私产,都是公子从前给的。” 谢云章自然全不记得,问:“给了你多少?” 闻蝉便取出一个上锁的木匣,将厚厚的地契一气捧出来。 她手小,几乎都要捏不住。 还不忘解释:“那时黎贼作乱,国公府遭难,公子将手中的庄铺宅邸,都过到了我的名下。” 谢云章随意翻了几张,生出一种“原来如此”的感慨。 他说自己怎么为官这些年,除了几个月前的赏赐,自己名下竟没什么田产。 给她了,原来都给她了。 “收着吧。” 闻蝉也没打算还他,这些东西没算进嫁妆礼,而是她的私产,是她唯一的底气。 木匣放回去,见男人面色稍有舒缓。 她小心翼翼开口:“昨夜……” 两个字刚出口,谢云章便狠狠朝她剜来。 第137章 谢云章梦到“妹妹” 被他一瞪,闻蝉下意识不敢出声。 谢云章实在不想听她提起此事,被新婚妻子拒绝同房,是何等荒谬又耻辱的事! 指骨夹起面前的回门礼单,他状似随意道:“库房有江南时兴的丝绸百匹,你添上去,给你的母亲和妹妹。” 闻蝉张了唇,刚要出声,却对上他目光移来。 她又不敢说了,其实她和忠勤伯夫人,还有李缨并不算亲厚。 不过也不算大事,礼多人不怪,还能分给妗儿和义母。 两人正商量着,院里魏嬷嬷行至屋门口道:“三爷,少夫人,主母请两位到兰馨堂用晚膳。” 打成婚以来,两人还没一齐在国公夫人那里露过面。 闻蝉去看谢云章,谢云章便道:“走吧。” 国公夫人近来少有动静,因为今年秋闱推迟到了九月下旬,这几日正是谢铭仰备考的要紧关头。 她先是随意交待了几句明日回门的事,待用完膳,便取出一张请柬。 “这是翰林院陶学士的夫人送来的,后日有场诗会,恰好三郎也休沐,你们夫妻二人便一起出去走走吧。” 请柬是闻蝉接的。 她深知国公夫人不会那样好心,回朝云轩的路上便对谢云章说:“这位陶城陶学士,便是此次秋闱的主考官。” 学子应考前,多有拜考官的习俗,诗会亦能检验考生才学。 谢铭仰不去这场诗会,国公夫人要他们夫妻二人,代为拜考官。 谢云章显然也看出来了。 回了朝云轩,关上门,难得问她:“我与这五弟,从前亲疏如何?” 闻蝉如实道:“家中几个兄弟,五公子和你算是最亲近的,只是……” “只是什么?” 新世子的人选,也要从你们当中定夺。 闻蝉想了想,谢云章眼下对自己并不信任,这话就算不从自己口中说出来,凭他心智也定能猜到。 故而改口道:“只是终究并非一母所出,算不得十分亲厚。” 男人修长的指节落在膝头,听她说话时,缓缓摩挲过衣料。 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闻蝉又试探着开口:“听说前阵子东厢房,走过水?” 他落在膝头的手猛然收紧。 “嗯。” 里头虽没焚毁殆尽,可一想到床帐被毁,芍药花地衣残缺,便似有千百根银针扎向他脑门。 “那是我妹妹的屋子,没事不要过去。今日我先沐浴。” 他转身就走,显然不想多提。 闻蝉无法,只能将真相摁在心底。 屏风后,水气缭绕。 男人坐于浴桶中,匀称的小臂随意靠在浴桶边,白皙到能清楚窥见经脉青紫。 他已经不记得妹妹了。 心底却一直有个念头叫嚣:那是很重要的人,不该忘了她。 刚醒来的那几日,他无一日不在愧疚,甚至有好几日坐在那屋里,试图强迫自己想起来。 可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 干脆就把屋子锁起来了。 长腿迈出浴桶,水珠顺着脊背肌肉淌下,男人随意扯过巾帕擦拭,今日倒无心为此事苦恼愧疚。 毕竟眼前,还有一个更麻烦的女人。 她沐浴完,便扭扭捏捏走到床前。 “柜子里的褥子……没了。” 她昨日就裹着锦被,在地上睡了一夜,今日起来腰酸背痛。 眼下这个情形,谢云章只要一看见她,便会想起昨夜的事。 想起她伏于身下的眼波媚态,身上隐隐发热。 再想起后来被她拒绝,恨不得将她赶出门去。 谢云章并不多看她,翻身朝里,说了句:“烛火熄了,明日要起早。” 闻蝉这才松一口气,小心爬到榻上。 当夜,谢云章做了个梦。 他清楚地知道是梦,因为他自始至终是个旁观者。 他立在朝云轩院落中。 眼见一个十二三岁,容貌和他极为相似的半大少年,牵着一个女童走进了东厢房。 他在梦中猜想,那就是自己的妹妹。 可真稀奇,国公府的小姐,竟养得肤色偏暗,身形瘦小。 那女童在屋里奔来走去,却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这里摸摸那里看看,时而吃吃地笑。 惹得他也跟着唇角扬起,一起笑。 这个梦愉悦却短促,他睁眼时,天已大亮。 眼前是张白净的面庞。 碎发落在额前,双目闭着,更能看出眼睫纤长。 谢云章盯着她看了会儿,再想回忆梦中妹妹的模样,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顿时有些烦躁。 坐起身,也不管会不会将身侧人吵醒。 闻蝉的确醒了,看一看眼前男人,又看一看窗外天色。 下意识问:“不用早朝吗?” “今日回门。” “哦……唉呀!起晚了!” 好在青萝已将一应梳妆之物备好,映红也做好了早膳。 谢云章用早膳时,便看她手忙脚乱坐在妆台前,梳那麻烦的发髻。 “怎么不喊我?” 青萝贴近她才敢说:“三爷也在屋里,我们不敢随便进来。” 闻蝉无法,好在还不算太晚。 她发髻梳得简单,随后便匆匆要拉着男人出门去。 “早膳不用了?” “不吃了不吃了,来不及了。” 谢云章没说什么,取出方巾裹了几块如意卷,“走吧。” 闻蝉还当他没吃饱,坐进马车里,见他递到眼前,才知是给自己包的。 “……多谢公子。”闻蝉接过来。 要不是他神色太冷淡,闻言一点反应都没有,闻蝉都要恍惚觉得回到了从前。 他总是对自己照顾有加,只要是自己的事,他处处细心。 要是他没有忘记就好了。 如今新婚燕尔,她该与人多恩爱亲近啊。 从国公府到忠勤伯府,马车紧走慢走,也走了足足一个时辰。 闻蝉下车时匆匆忙忙,裙裾太长,差点没踩到将自己绊住。 车下男人抬手来接,像是嫌她麻烦,干脆托住她肩下,把她抱下来了。 他从前也这样抱过自己下马车。 正望着他忆往昔,前头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姐姐!” 是王妗。 今日闻蝉回门,她一大早就等在门口了。 急急奔出来,她立刻抱住闻蝉手臂,“姐姐怎来得这样迟?我都等半个时辰了!” 闻蝉低声道:“今日起晚了。” “不要紧不要紧,好事不怕晚。” 王妗这才想起身后有个新姐夫,回眸,正对上他冷冷打量自己,如看陌生人。 不是,哪有新姑爷对小姨子这样冷淡的? 第138章 不肯同房,哪家新妇如你这般? 王妗疑心是自己从前得罪了他,他眼下故意摆谱。 小嘴一瘪,为了姐姐的幸福,她恭恭敬敬对人行了一礼。 “见过姐夫。” 谢云章便顺理成章唤了声:“李小姐。” 王妗猛地蹙眉。 疑心是谢云章傻了,又不好说出口,只能回头看姐姐。 闻蝉忙解释:“这是我的金兰姐妹,她姓王。” 谢云章也没听她说过究竟有几个妹妹,当即改唤了“王姑娘”,不再深究。 王妗却像是见了鬼。 一路上贴着闻蝉进门,眼珠子都快挤出来了。 谢云章不喜旁人宣扬他离魂症的事,可王妗是旧识,也隐瞒不住。 趁着男人在花厅拜见忠勤伯夫妇,闻蝉言简意赅道:“从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短短一句话,却叫王妗半晌没能出声。 最后也只小心问了句:“那……姐姐呢?他总不会忘吧?” 不管多少次提起这件事,心头总涌上淡淡的失落。 闻蝉强撑面色,对她摇摇头。 “啊——” 姐姐有多喜欢新姐夫,王妗看在眼里,惊叹在心里。 不敢想象这三日,姐姐是怎么过来的。 “什么时候的事啊?他们镇国公府,就不知道提前知会一声吗?” 想到当日送嫁,姐姐高高兴兴嫁过去,却面对一个已经忘记自己的男人。 光是想想,王妗都心疼她。 “一会儿我带你去选丝绸,再跟你慢慢说……” 谢云章留在花厅里。 忠勤伯与他不甚相熟,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倒是伯夫人李氏,她是亲眼瞧见过谢云章巴巴登门求见,又在纳吉礼当日不管不顾把人带走的。 今日眼前人虽客气有加,却又似乎少了些什么。 待到午膳时分,看新婚夫妇二人坐到一处,李氏才更为确信。 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前头为了彼此死去活来的两个人,举止间竟透着淡淡的疏离。 比肩而坐,闻蝉甚至会小心,不用自己的手肘碰到他。 不见半分新婚夫妻该有的羞涩喜悦,更别说如胶似漆。 饭后,留忠勤伯招待女婿,李氏亦来到闻蝉身边。 认真问她:“还好吗?” 国公府有多不待见她,当初自己也是有目共睹。 虽看准了这谢三是个良配,也不似那朝秦暮楚之辈,可今日两人的生分也是实打实的。 闻蝉只想把这件事告诉王妗,也叮嘱了王妗守口如瓶。 对着李氏,只说:“夫人放心,我一切都好。” 李氏观她神色,便知有内情。 可到底并非亲生的母女,她不说,李氏便不问了。 今日光是时兴的丝绸便有上百匹,光看回门礼,倒是没有委屈她。 王妗的母亲郑氏也早来了,几个女人看着料子,说说闲话,气氛一派热络。 李缨便是这时候,鬼鬼祟祟出现在院门口的。 她可忘不了,当时送给她的新婚贺礼,她转手送了别人,又被自己亲手摔碎了。 这件事,她觉得就是闻蝉的错。 要她装没事人那样也凑上去说笑,她做不到。 可她回门也只回一天,若此时不上前去,下次也不知何时会再见了。 少女躲在门口扭捏,身边冷不丁响起一声:“阿姐怎么不进去?” 她的弟弟李绍,不知何时窜到了她身边。 李缨忙捂了他的嘴,“小点声!” 屋内几人便只看见一抹绯红裙角,在门边一闪而过。 都猜到了是谁,相视一笑。 李氏只道:“随她去吧。” 李缨先前做过错事,闻蝉介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总归她已经嫁出去了,她这做母亲的,只求两人相安无事。 李缨再三叮嘱,叫弟弟不许说自己在门口的事,这才放了他进去。 转念一想,她毕竟是要和那谢三过日子的。 不见她,见见那谢三也是一样的。 脚步打转,她便去花厅寻爹爹了。 忠勤伯一见她出现,立刻对谢云章道:“小女此前顽劣,如今已改过自新了,还望你不计前嫌。” 谢云章眸光一沉,暗道这总该是那忠勤伯的女儿,却也早忘了她先前如何得罪自己。 待字闺中的少女罢了,他几乎是真心道:“往后便是一家人,先前的事不必再提了。” 李缨瞬时眨眨眼,心道他竟如此好说话,以前竟没看出来。 一时起了顺杆爬的念头,竟故作老成教训道:“你前头千难万险,费尽心思才求娶我姐姐进门,她这人脾气不好,今后还需你多多忍让,细心照拂。” 此话一出,忠勤伯先面色不好。 谢云章又不是入赘他们家,李缨这一番话,活像在给赘婿立规矩、摆威严。 “小女年幼,今后定会多加管束……” 谢云章倒不至于和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计较,李缨那一番话,他听进耳中的只有“千难万险、费尽心思求娶”。 他先前是听祖母说了,为着娶个二嫁女进门,他没少和家中磋磨。 只是国公府里的事,一个忠勤伯府的姑娘是不该知晓的。 当日午后,坐回马车里。 谢云章开口第一句便是:“你跟你那姓李的妹妹,感情很好?” 他疑心那些事,都是闻蝉说给李缨听的。 闻蝉早就想说了,昨夜时机不大合适,“我跟李缨素来不对付,先前我暂住忠勤伯府,她没少寻我的麻烦。” 那便不是她说的。 那自己做过什么大费周章的事,弄得人尽皆知? 闻蝉见他凝目不语,便问:“可是她又来烦你了?” 今日葳蕤轩李缨没进来,她便猜想是不是去前厅了。 男人轻轻摇头,“她只说你脾气不好,要我对你多多忍让、照拂。” 一时,竟听不出这是好话还是赖话。 闻蝉眨眨眼,小声说:“你别信她的话。” “是吗?”谢云章却故意反问,“我倒觉着,她嘱托得挺有道理。” “我哪里脾气不好了?” 她抬头去看人,却不料车轮碾过一堆石子,忽然身形一晃,身子朝前俯去。 谢云章及时递出一条手臂,叫她扶住。 趁两人挨得极近,薄唇俯下,在她耳边问:“新婚三日还不肯同房,哪家新妇如你这般?” 第139章 先亲一亲我 隔了一日,又回了门,他终于肯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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