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罗俊修赶忙后退,“不,不是。” “公子心中想什么,不妨都说出来,奴家认得很多人,定能为公子寻到满意的。” 见她满目痴情、情真意切,男人更是胆寒三分。 想她可并非恪守妇道的良家子,门路多,结识的野路子也多,罗家在上京虽贵,可到底强龙难压地头蛇。 若今日着了她的道,难保她明日拿腹中野种威逼,花样百出地缠上自己。 “罗公子……” “莫要沾我!” 原先还笑面含春的男子怛然失色,退开两步,负手训道:“我自幼受圣人训,修君子道,檀夫人今日在我面前嚼自己夫君的口舌,实为非礼勿听。” “还请夫人自重,莫要当我小人戏耍!” “可是……” “莫要可是了!夫人只管将这这两箱绸缎送来云溪路的罗宅,届时管家自会与你钱货两讫!” 闻蝉几欲垂泪,竟还要上前要执他的手。 吓得罗俊修夺门而出,马凳都不及踩,手脚并用爬上车。 小厮还要扶着他问:“公子这是怎么了?” “别废话,快走!” 尘烟扬起,石青忙替谢云章遮挡,自己却被呛了一口。 “咳咳咳……这姓罗的怎么回事?火烧眉毛了不成,跑这么急!” 谢云章在他身后嗤笑。 “满腹酒肉的纨绔,对上她,还是太嫩了。” 石青便又问:“公子既知道,还亲自过来作甚?” 因为,知道归知道,担心归担心。 固然他亲手养的人,知晓她八百个心眼子,可遇上险事,总归还是牵挂着的。 后堂里,王妗不知从哪里闪出来,关起门便是捧腹大笑。 “姐姐你是没瞧见啊!那姓罗的似阵风一样跑出去,像是身后有人持刀要杀他呢!” “姐姐方才对他千依百顺,温柔小意的,他缘何反而不领情?” 闻蝉亲手理着那弄乱的锦缎,叠好,收进箱奁中,才拭去眼角憋笑憋出的眼泪。 “他那样未成家的高门公子,虽风流,却最怕女人纠缠不休,若闹到家里,免不得到祠堂里,跪着挨板子。” “我诓他想和离,他又眼见压不住我,自然怕惹火烧身,跑得越快越好。” “姐姐真聪明,这都能猜到!” 倒也不是猜的。 只是旧日国公府公子众多,并非人人都似三公子那般洁身自好。 想那同为庶出的二公子,十五岁便污了房里大丫鬟的身子,肚子大到七个月才实在遮掩不住。 叫主母得知,丫鬟打杀一尸两命,他也挨老国公一顿毒打,被禁足了三月。 闻蝉关上那箱奁,又问:“这两箱什么价钱?” 王妗便伸出五根秀气的手指,“听姐姐的宰猪,五十金!” “管他要八十,他敢不给?” 王妗又放声大笑,等笑够了才捧着腹角出去,预备吩咐跑堂的涨价。 只是随意往外瞥了一眼,便瞧见两个熟人。 她定住身形,忙又看得仔细些。 没错,就是他。 那个一下对着自己轻轻浮浮,一下又闭口装哑巴,忽冷忽热的俊俏小侍卫! 王妗真想上前抓住他,质问他上回到底为何不搭理自己。 可又怕他故技重施,冷脸待自己,岂不又让自己丢了脸面? 她理一理衣襟,挺一挺胸脯,先叫来跑堂的交代正事。 随后一溜烟似的奔回后堂。 “姐姐姐姐!” 闻蝉瞧她火急火燎,还当是什么大事,“怎么,那罗俊修回来了?” “不是不是!”小姑娘忙摆手,“是那个,是你外面那个,他在外面。” 这话讲得颇绕,闻蝉蹙眉思忖一阵,才好不容易绕出来。 “……谢云章?” 王妗连连点头。 “他不是我外面……”闻蝉差点咬了舌头,“反正你别这么叫他,尤其别当面叫。” 王妗便抱住她手臂,“我行了桩错事,还请姐姐宽恕咱个。” 她这副撒娇卖乖样,闻蝉略一忖便想到了,多半是上回在珍宝阁偶遇的事。 “叫我猜猜……哦,是不是你偶遇谢云章带着妾室出门,一时愤慨难当,便拉过他教训了几句?” “姐姐这都能猜到?” 王妗一双杏目瞪得浑圆,随即又问:“他告诉你的?他可有为难你?” 闻蝉本就没打算瞒她,当即便将自己乔装扮作他妾室的事说了。 惹得少女再度惊呼:“我那日半分都没瞧出来!” 是啊,连王妗都没看出来。 可檀颂不过在花楼里,醉眼朦胧远远瞧了瞧,竟也说相像。 “姐姐若见了他,可要替我好好骂那小侍卫一通!” 闻蝉先前自身难保,一直忽略了王妗,到今日才有所察觉。 正色问:“你对人有意?” “我……” 王妗也说不清,就是一眼觉得那人挺好看,又忽冷忽热吊自己胃口,弄得她如今的确有几分在意。 “算了算了!姐姐够累了,便不必为我分心,只管自己便好。” 说罢竟又怕闻蝉再追问,又急匆匆自己跑了。 “欸——” 闻蝉追她不及,也只能自行离开绸缎庄。 她出门时特意扶着腰身,余光四下打量,却并未见到男人的身影。 做戏为做全套,她今日还带了玲珑出门,上车时搭着人手臂,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 对面酒楼,虚掩的窗畔。 谢云章吩咐:“去帮我打听,孕妇有何忌讳。” 石青:“啊?” 第33章 谢云章怎么能忍? 闻蝉决定了,装她三个月。 反正也不显怀。 谢云章就算旧情难忘,可毕竟心性不小。 瞒着他嫁人,他或许不死心,和旁人有孩子就不一样了。 谢云章怎么能忍? 他今日到了绸缎庄外,却不肯露面相见,从前哪次相遇不是百般捉弄纠缠? 可见他是犹豫了,对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失了兴致。 尤其这“孩子”,是她和檀颂的。 想到这些,她顿感安逸,似乎已预见开年二月,自己揣着一个假孕肚,去海口送谢云章登船返京。 “夫人想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她一路从马车想回家里,都不知自己在笑。 忙压了唇角起身相迎,“夫君回来了。” 天气渐寒,檀颂的衣着也厚重起来,闻蝉抬臂解下他外罩的银鼠褂子,再搭到门边架子上。 “前阵子有个人来寻我,借买丝绸之名,却对我秋波暗送;今日我便叫妗儿一起,好好诓了他一通。” “现下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 闻蝉从不对他说茶铺的事,檀颂也是第一回知晓,她竟还会遇上这种人。 “他可为难夫人了?” “放心吧,”闻蝉只管将人往炭盆边拉,又递上一杯热茶,“他才不是我的对手。” 转而又问檀颂:“告假三日,夫君今日如何?” 檀颂知道她是怕风言风语,如实告诉她:“程知府比我更在意女儿的名声,自是不许衙门里议论的,夫人且放心。” “倒是夫人……” 檀颂生了张清秀的面孔,眉眼藏不住事,闻蝉立刻看出他的迟疑。 “怎么了?” 青瓷茶盏在他手中打转,檀颂捏了又放,才下定决心开口:“我见同僚的家眷,就算是胥吏,娶妻也只管打点家宅事宜。” “枉我官居六品,为一府通判,却叫夫人日日在外奔波……夫人可有想过,就将茶铺一并交给妗儿打理?” “就同那些胭脂铺子一样,年底分红就好了。” 檀颂的头越来越低。 闻蝉面上的笑,也随他一句句开口,渐渐转为凝重。 成婚三年,檀颂从没管过她在外面的事,她也自认对家里只有助力,不曾惹麻烦。 可今日檀颂的意思,竟是想劝她做甩手掌柜,本分做个深宅妇人。 光贩茶叶才挣几个钱? 檀颂不比其他官吏,平日不捞油水,过节不收“孝敬”,更不宴客往来、笼络人情,当真两袖清风。 闻蝉不说他有错。 只是,他也没一个能兜底的家世。 两袖清风岂是易事? 没了茶铺里的柳娘子、檀夫人,他的仕途,谁来兜底? “是有人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闻蝉沉默良久方出声,檀颂这才惊觉,自己一直在屏息等她答复。 “那倒没有,我就是怕夫人太累。” 合欢桌畔,闻蝉就坐在他身侧,望着他,笑意未达眼底。 “我是不累的,就怕夫君如姑姐一般,嫌我在外抛头露面,不安于室、坏了名声。” “没有,没有!” 檀颂慌忙拉她的手,“我真是怕夫人操劳,还有便是,遇到今日那样心怀不轨之人。” “我只是担心夫人!” 闻蝉喜欢檀颂,他这人很浅,能叫自己一眼望到底。 今日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不去戳破。 拍一拍他的手背,闻蝉顾自起身,“我去看看晚膳好了没。” 是夜,满室无光。 檀颂睡在里侧,依稀见夫人侧身朝外躺,胸腔似被巨石压着,钝闷喘不上气。 闻蝉也没睡着,她想起当初檀颂求娶自己的模样。 其实除了他,早前还有其他人。 那些人要么起了色心,要么满腹算计,没一个是良善的。 反观檀颂,他连给上峰送礼的门都进不去,憨直到可笑,却是最最真心的那个。 要说闻蝉对他情根深种,那太假。 她与人相识一月有余便成了婚,檀颂于她,是合适。 谢云章当日说的全没错,正因他家中人口简单,他这人性情温顺,闻蝉自认拿得住他。 婚姻嘛,搭伙过日子。 檀颂给她一个安稳的身份,她为人交际铺路,有谁比她们更合适? 只是他今日说的话…… “夫人。” 身后嗓音闷闷,闻蝉回神“嗯”了一声。 “怎么还没睡?” 一双手臂缠上她腰间,接着脊背一暖,是檀颂贴了上来。 “夫人不也还醒着。” “今日的话权当我胡说,夫人想做什么,我统统依从。” “只要夫人,顺心就好。” 这世间能有多少男子,如檀颂一般敬重妻室? 闻蝉霎时便软了心肠,侧过身,反拥住他。 “我知道了,夫君快睡吧,明日点卯可要迟了。” 又是哄孩子一般的语调,檀颂却听得安心。 一夜无梦。 闻蝉这几日过得格外安生,因为谢云章再没来过。 眼见过了立冬,慧德太妃的生辰越来越近,香山寺外开始了连月的搭棚施粥。 众官员女眷纷纷加入,闻蝉亦不能免俗,和王妗一道去了。 稀薄却滚烫的白粥自木勺落下,便能听那饥寒交迫的人儿连声道谢。 王妗到底沉不住气,趁无人时在一旁嘀咕:“这两年多捐的杂税,都够连施十年的粥了!” 换来闻蝉告诫的目光。 她小嘴一瘪,立刻噤声。 贵妇人们养尊处优,自是站不了太久,每人轮一个时辰也就作罢。 可闻蝉不过立了半个时辰,多日未见的男子,冷不丁出现在眼前。 他身侧还有程夫人和程湄。 程夫人赔笑道:“我来换檀夫人的班。” 她和谢云章的“私情”,在程家人那儿,似乎是洗不清了。 “再过半个时辰吧。” 程湄却不做面子功夫,直接夺过她手中木勺,“我来都来了,难不成在一边干站着等?” 王妗同样脾气不小,立刻道:“既然程小姐如此勤勉,那姐姐便依了她吧!” 程湄右臂伤着,只有左臂能劳作。 若非先前遭了程父训斥,要她重修声名,程湄又何尝愿意出来抛头露面。 而谢云章的心思很简单。 听说前三月胎不稳,孕妇不可操劳。 第34章 叫她的孩子,认自己为父 谢云章亦有些为难。 国公府那边倒是好欺瞒,只是如何要她心甘情愿,叫她的孩子认自己为父呢? 再说若是个女孩儿,他娇养着便是。 可若是个男孩儿…… 嫡长子的身份,可经不起随意混淆。 闻蝉不知他心路,见他眸光若有似无落在自己小腹上,只当他介怀自己“身怀有孕”。 “我奉陛下之命为太妃贺寿,却也不好空手赴宴,还请柳娘子与我合议,安排一件寿礼。” 这话近旁许多人都听到了。 闻蝉便想起他先前说的,要光明正大,带自己一道赴宴。 下一瞬又听他开口:“请王姑娘一道。” “我?” 王妗登上马车才知道,自己就是个掩人耳目的。 她在后头独坐一辆,前头谢云章带着闻蝉。 只是…… 她又一次悄悄掀开小帘,看那车下窄袖劲装,随行的小侍卫。 真是目不斜视啊。 前头,闻蝉则有些不自在。 她时刻谨记,自己有身孕,有身孕。 谢云章也的确改了做派,与她分坐两侧,没去闹她半分。 只又冷不丁问了句:“几个月能看出男女?” 啊? 闻蝉下意识护住小腹,低眉顺眼地回话:“大夫只能把出脉象平稳,要知男女,自然需等到怀胎十月,瓜熟蒂落了。” 谢云章顿时蹙眉。 生下来才能知道。 他很想跟闻蝉打个商量,若是个男孩儿,能否先寄养在外,等她诞下自己的孩子再接回来? 可这话还没到开口的时候,他不能打草惊蛇。 闻蝉只觉他奇怪,明明很介意这个“孩子”,却又那么关心。 “上回那医馆偏僻,我对夫君说是误诊,是不想他太过紧张,约束我不许我出门。待到坐稳三月我再告诉他,公子可要帮我瞒着。” 见她满是将要初为人母的欣喜,谢云章如受感染,心头漫上一阵温热,仿佛那孩子也有他一份。 可再听她的话,张口闭口“我夫君”,字字警醒。 “好。” 檀颂不知道当然最好,他要得到这个孩子,“偷”,自是比“抢”更容易。 闻蝉则是觉得他当真变了,越瞧越像朝云轩里的三公子。 庆幸之余,竟还生出几分歉疚。 不过,这一定是最后一次骗他了。 两人就这样心思各异,到了用膳的瑞福楼。 王妗一见便乐了:“瑞福楼好做湘潭菜,我最喜食辣!” 到了厢房里。 白斩鸡、青豆虾仁,猪肚莲藕汤…… 是一点红也见不着啊。 谢云章面不改色:“你姐姐吃不了辣,也忌食油腻荤腥,容易犯呕症。” 此事已提前与王妗通气,闻蝉怕她忘,忙使了个眼色。 “哦……那好吧。” 一顿饭吃得略显寡淡不说,谢云章还不许她多吃。 理由是:“虽说你一人吃两人补,可胎大易难产,你今日吃得够多了。” 闻蝉拳头捏紧。 好不容易见到栗子糕,伸出的手又被拦下。 “糕点黏腻不好克化。” 他修长的指节一捻,闻蝉便只得了小半块。 谢云章不喜甜食,那大半块还被他扔了回去。 “其实……也不必如此小心吧?” “嗯?” 男人回应的,是一记严厉的眼神。 叫闻蝉想起从前,自己跟着他读书写字,将他视为先生那几年,也是对他颇有敬畏。 只是没想到,这敬畏竟会在她假怀孕时再现。 一旁的王妗没人管,捧着一碟山药枣泥糕,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扔。 她看热闹不嫌事大,竟嘀咕道:“一物降一物啊,几时见过姐姐这般忍气吞声?” 无疑,得了闻蝉一记眼刀。 吃不饱已经够气人了,她还要被人笑话,她委屈! 王妗极有眼色,直接端着糕点出了厢房。 门外,那小侍卫不知何时守着的。 “是你啊?” 石青见了玉雪可爱的姑娘,一下便认出来,当日两人在闻蝉寝屋外见过。 “你捧着糕点作甚,拿给我的?” 又来了。 上回冷待,这回便热情起来。 王妗虽年轻,在闻蝉面前任性了些,可也是经过事,懂识人的。 她虽有几分中意这小侍卫,可他这一阵一阵的做派,哪里像个好郎君? 倒像拿自己逗乐! 想到这儿,王妗立刻扬起小脸,一句话也不搭理,径直走下楼去。 她寻了个店小二,把那碟山药枣泥糕包起来,捧到手上,又暗暗发誓。 下次,如果下次他还对自己笑脸相迎,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楼上闻蝉与人并未蹉跎太久。 她以不喜受管束为由,使了个小性子,扔下谢云章便走,也不管男人眉头要打结。 一上车,王妗递上油纸包。 “姐姐!” 闻蝉嗅到那甜丝丝的香气,顿感欣慰:“没白疼你!” 见闻蝉心满意足吃上了,王妗又奇:“这是你和姐夫的孩子,他一个外面的,这么紧张做什么?” 不是王妗狭隘,她若是谢云章,该恨死这个孩子才对! 闻蝉却尚未参透,咽下糕点只说:“他从前便对我百般照拂,如今以为我有了身孕,想必也是顾念旧谊,一心为我好吧。” 马车摇晃,王妗托起下颌。 “我怎么觉着,有内情呢?” 虽说她的闻姐姐聪慧,可有时当局者迷,还是她这旁观者最清。 她眼神一丝丝移向闻蝉,一副有话没开口的模样。 “想什么呢?” 王妗便鬼鬼祟祟靠过去,抿唇犹豫再三,还是憋不住问出口。 “我与姐姐是自家人,自然一心向着姐姐,姐姐若有什么事,也不必怕我知道,我一定守口如瓶。” “姐姐与我说实话,若你腹中真有个孩子,可有三分机遇,是外头那个的?” 闻蝉愣了愣。 再见她瞪圆了眼睛,一副隐隐兴奋的模样,作势便要打她。 “好你个臭丫头,未出阁的女儿家,竟敢打听这种事?看我不打你!” “姐姐姐姐,我错了姐姐!” 王妗立刻抱住她手臂,“有身子的人,动不得气。” “你还说!” …… 闻蝉回到家里,对檀颂说起了要去慧德太妃寿宴的事。 檀颂道:“离王府非亲眷显赫不邀,夫人如何去得?” 闻蝉便将谢云章找她筹备寿礼的事说了。 她坚信谢云章已经死心,交代得极为坦然,不料檀颂却瞬时变了脸色。 “又是他。” 第35章 叫我孩子认您做舅父 檀颂不喜谢云章,是从第一面就开始的。 闻蝉正要照旧宽慰他两句,他今日却尤为强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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