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迎娶男妻的事情少之又少,与迎娶妻子必定有所区别,没有赐婚,这场婚事更会被人说道。 裴玄自然是要做到尽善尽美的。 “动静小一些,能瞒着宫中最好,先把事情定下来先斩后奏。”裴玄提议。 寿国公能怎么办,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自然只能纵容着。 等裴玄离开,寿国公却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桃树下。 “老伙计,你说我该怎么办,这孩子兴匆匆的,真以为自己能得偿所愿。” 可他心底却知道,也许一年之前尚有可能,如今一年之后绝无机会。 寿国公头疼的捏了捏眉心:“老子是不是欠了他们老赵家的,当年丫头非得跳进火坑,把自己的小命玩完倒也罢了,还害得小玄玄自小有碍。” “好不容易替她将孩子拉扯大,结果小玄玄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皇帝非得将他带回去,真以为他是皇帝,就能为所欲为吗?” 先到这些年的事情,寿国公也忍不住露出几分愤恨来。 他伸手抚摸着厚实的桃干,与桃苑的桃树不同,前些时候还开了一些桃花的古老桃树,此刻却已经花瓣落尽。 枝头上并没有出现任何一颗果实,反倒是有一种精疲力尽的衰败感。 寿国公抚摸着桃树干,也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知道,这棵巨大的桃树已经外强中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陪伴着寿国公府至今的桃树,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就如同走向末路的寿国公府。 皇权,神韵,大周的龙脉神树。 这些曾经被津津乐道的事情,也已经掩藏在时光河流之下,再也生不出丝毫涟漪。 寿国公眼底显露出几分悲哀:“老伙计,我们都老了,管不了世间的纷纭,更看不到大周的国运,只希望咱们这位陛下贤明到底,可千万别再出一个怀王……” 宫内,皇帝喝下一碗汤药,苦涩的味道入口,他却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王太监连忙送上漱口水,动作极为娴熟,就像是做了千万遍。 作为皇帝身边最为亲信的太监,他比外人更知道皇帝的情况,看似健朗的皇帝其实早就病了多年,只是隐而不发。 “陛下,这是刚送来的蜜饯,说是最新的口味,您要不要尝尝?” 皇帝却没有丝毫兴趣:“不必了,朕素来不喜欢甜的。” 王太监也不敢再劝,挥了挥手让宫女们都退下。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皇帝开口问:“那件事可有消息?” “梁溪府事后,太平教都销声匿迹了,神树恐怕暂时没有着落。”王太监回答的更加谨慎。 皇帝眉头一皱,川字更加明显。 他目露不悦:“废物。” “怀王墓找不到,神树也毫无进展,一群废物。” 王太监压低脑袋,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皇帝发作了一顿才平息,气血翻涌的结果是压制不住的咳嗽,甚至唇角带上了一丝血色。 王太监心惊肉跳,连声劝道:“陛下息怒,怀王墓只是传说,一时找不到也是正常,您贵为一国之君,何必……” “住口!” 皇帝脸色发沉:“去,加派人手,尽快找到真正的怀王墓,明年今日,朕要见到怀王玉印,否则那些废物没有活着的必要。” 王太监连连点头应是。 许久,皇帝平息了怒火。 冷静下来后,皇帝吐出一口气:“长德,你说三年前裴玄那一回,是真的没找到怀王墓,还是找到了,却没有上禀?” 王太监斟酌着回答:“想必是没找到,陛下在裴世子身边放了人,蛛丝马迹掩藏不了。” “哼。” 皇帝冷哼一声,不知道想到什么捏了捏眉头:“陵川县那一回实在可惜。” 蓦的,他想到了一个人。 “顾清衍此人身上带着几分运道,说起来他也是陵川县人——” 王太监低声道:“正是,不过顾状元是在青州府长大的,后来才回到了陵川县,不到一年就又考中功名,说起来留在陵川县的时间并不算长。” 皇帝瞥了他一眼:“也是。” 他沉吟了一会儿:“是个好人才,可惜了。” 王太监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却又不敢多问,随着身体变差,年龄增长,皇帝早已没有了当年的宽厚仁慈,变得愈发阴晴不定。 作为陪伴皇帝时间最长最久的大太监,王长德如今也日日谨慎,生怕出错。 过了一会儿,皇帝忽然开口:“李家那孩子叫什么?” “李敬亭,如今在国子监读书。” 皇帝眯了眯眼睛:“你给李长德递个话,朕想见一见这个李敬亭。” 王太监不知道皇帝为何忽然要见李敬亭,也不敢多问,只是快速传了信出去。 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送信进来。 皇帝听完脸色一沉,冷笑道:“冥顽不灵,果然跟他那外公一样又臭又硬,朕当初就不该将他送到寿国公府。” 许久,他想到一个主意:“不是情比金坚吗,朕倒是想看看刀子落到身上,他们还有没有这份情。” 宫外头,李侍郎听到消息的时候一脸荣幸。 可等到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李侍郎却露出几分忧虑来,眼神明暗不定。 “父亲。” 李敬亭入京两年,气质大变,乍一看宛如世家公子一般风度翩翩,唯有一双眼睛还未修炼到家,让人一眼能看透他虚有其表。 对这个儿子,李侍郎是有几分愧疚的,而且这又是他膝下唯一长成的儿子,也有几分疼爱。 所以虽然不满意他们母子自作主张,擅自入京,李侍郎依旧费心费力的谋划,将李敬亭送到了国子监。 可惜…… 李侍郎微微点头,开口问道:“这些时候学业如何,若是下场可有把握?” 李敬亭表面恭敬,心底却不以为然,他若是下场考试就得回祖籍青州府,从县试开始一直考,一切顺利,每一次都能考中也得花费三五年。 三五年后,他都二十出头了。 有这个时间,倒不如直接蒙荫入朝,凭他的手段定能步步高升。 李敬亭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自信,认定虽说他科举不成,却是天生当官的料,甚至记恨李侍郎不给力,没给他早早的谋官职。 “孩儿自当尽力而为,只是国子监中,许多同窗读了几年便蒙荫入朝,儿臣与他们交往都无话可聊。” 李侍郎再朝多年,哪能听不懂李敬亭未尽之意。 他皱了皱眉,没有评断,转而说道:“这几日你收拾收拾,陛下要见你。” “什么!” 李敬亭先是一惊,随后大喜,心底知道这是个绝佳的好时机。 只要能见到一国之君,何愁没有前程。 顾清衍如今风光正盛,不就是因为在殿试中被圣人垮夸赞了两句书法。 想到顾清衍,李敬亭就嫉妒无比,一想到两人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如今却反了过来。 被他各种看不上的顾清衍一路高歌猛进,连中六元,成了风头无二的状元郎。 而他呢,入京之后处处受到压制,在家里被嫡母讽刺打压,去了国子监也得伏小做低攀附关系,甚至连便宜亲爹也并不看重。 李敬亭不会反省自己的问题,只觉得天下人都瞧不起自己,对不起自己。 尤其是顾清衍,那日打马游街多么风光。 李敬亭却只能躲在暗处偷看,愤恨吞噬着他的心,认定这一切原本就该是自己的,是顾清衍偷走了他的人生。 而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李侍郎拧着眉头:“圣人乃是一国之君,到了他跟前切记谨言慎行,绝不可胡言乱语,否则老夫也救不了你。” “是。” 李敬亭并未放在心上,只剩下狂喜:“儿子定会好好表现,让陛下满意。” 李侍郎皱眉:“为父不是这个意思,你……” 他想叮嘱几句,却见李敬亭眼底满是野望,顿时明白就算自己说了,他肯定也不会听。 最后,李侍郎只能交代:“少说少做,切勿多此一举。” 李敬亭果然完全不放在心上,甚至回头就将此事告诉了许氏。 许氏也是个没见识的,竟然连声念着阿弥陀佛:“定是我儿才名满天下,已经传到了圣人耳中,要不然圣人怎么会特意要见你。” “亭儿,到时候你可得好好表现,争取一飞冲天。” 李敬亭鸣鸣自得:“那是自然,娘,你帮我准备一身衣裳,要最为华贵的,这样才能显得我与众不同。” 许氏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且不说许氏与嫡夫人如何斗法,李家如何鸡飞狗跳,皇帝还未见到人,李敬亭备受皇帝青睐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顾清衍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无语了,他才刚刚进入翰林院。 就如裴玄猜测的那样,翰林院受到皇帝指示,对他这个状元郎不冷不热,却直接将他架空了当个摆件。 相比起频频受到召见的榜眼探花,顾清衍这个状元郎反倒是成了冷灶头。 在翰林院这样极为看中盛宠的地方,人人看碟下菜,顾清衍的日子确实不好过。 顾清衍也不在意,每天定点上班,到点就走,没有公务就看书,反倒是乐得清静。 这般一来,顾清衍也成了翰林院的异类,独来独往,消息闭塞。 除了榜眼偶尔跟他搭个话,平日里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顾清衍都能听见李敬亭备受盛宠的消息,可见这消息传播的有多广泛。 时隔多年,顾清衍再次听见李敬亭的消息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曾经李敬亭的命运跟书中截然相反,系统内那本书都快消失了。 顾清衍扫了眼系统,脸色一变,猛地坐直了身体。 第119章 弹劾 系统内那本黑漆漆开始掉渣, 七零八落,镶金边的书,居然大变样了。 很久之前, 顾清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小说世界, 还会时不时打开翻一下,看看男主的生活状态。 但随着顾家传家宝手串消失, 李敬亭气运下滑, 压根没有书中天赋型科举选手的魅力。 不止如此, 李敬亭连县试都没参加,连着两次阴差阳错,只能灰溜溜的上京。 在李敬亭与许氏离开青州府后, 系统内那本书便开始凋零, 仿佛被无数只书虫吞噬, 里面的文字也已经看不清。 当时顾清衍便知道, 世界线彻底改变, 属于李敬亭的未来风光不再。 从那之后,顾清衍便不再关注这本书。 可是现在,系统内赫然闪烁着一本书, 不是金色, 也不是黑色,而是一种诡异的红色。 只一眼, 就让人觉得不详。 顾清衍皱眉,仔细去看书封面。 什么鬼? 李敬亭进入京城后寂寂无名, 他从哪儿平步青云,难不成李侍郎想开了,要倾尽所能培养自己这个儿子。 顾清衍拧着眉头翻开第一页。 顾清衍正想继续往下看, 却发现红色的文字不停颤抖,仿佛是还未稳定的代码,遭受到外力的影响而处于不稳定状态。 顾清衍在心底发问: 顾清衍百思不得其解,相比起李敬亭狗血的身世来,京城多的是人比他更离谱夸张,更适合当男主角。 就比如太子殿下,长得好,出生高贵,又被皇帝忌惮,这不是妥妥的小说男主人选。 正当他以为系统不会回答时,一道声音响起。 顾清衍捏了捏眉心,有些发愁。 以他对李敬亭的了解,那家伙心眼子还不如芝麻大,一旦得势肯定会与他为难。 想继续往后翻页,却发现这本小说刚刚生成,统共就那一行字,并且颤抖不停,看久了人都眼晕。 “到底是什么机会,难道皇帝真的会欣赏李敬亭?” 顾清衍自己想着都觉得不可思议,从裴玄口中就能得知,当今圣上看似贤明,实则是个疑心病颇重,薄情寡恩的皇帝。 这样性格的皇帝,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太子都心生芥蒂,怎么可能看中李敬亭。 亦或者是,李敬亭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皇帝看重的。 会是什么呢? 顾清衍不禁与裴玄提起此事:“我与李家有些过往,若是李敬亭身居高位,恐怕会不好。” 裴玄听了,摇头嗤笑:“痴人说梦,不过是一个笑话。” 顾清衍也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裴玄口中安慰,但等从小院离开的时候,心底也忍不住有所怀疑。 皇帝大费周章的去见李敬亭做什么?并且京城传言沸沸扬扬,其中若没有皇帝的默许,李家敢这么做? 若是旁人,裴玄懒得管这些闲事。 偏偏这个人与顾清衍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容不得他不多想。 “夏柳,派人盯着李家。”裴玄开口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三媒六聘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寿国公府这么大的动静瞒不住人,但京城勋贵似乎都假装看不到。 顾清衍一开始还担心宫中会有反应,可左等右等,皇帝似乎也默许了。 这倒是让他们都松了口气。 倒是有另一桩事情很出风头,户部左侍郎之庶子李敬亭,竟然真的得到了皇帝青眼,以白身蒙荫入仕,成了翰林元的一位庶吉士。 这如同一滴水进入油锅,直接炸裂开来。 翰林院可是顶顶清贵的地方,自古以来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说法。 每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中,就连三甲都与翰林院无缘,更别提李敬亭是蒙荫入仕,直接以白身进了翰林院。 虽说庶吉士不入流,可那也是正正经经的官职,若有皇帝宠爱有朝一日平步青云。 李敬亭他凭什么? 顾清衍皱眉,总觉得这招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一想又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皇帝想对付他办法多的是,何必迂回。 圣旨下来的第二日,李敬亭便踏进了翰林院大门。 只见他穿着新发的朝服,整个人摆出温文儒雅的架势,只是看人时下巴抬得太高,颇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傲视。 翰林院都是人精,几位老翰林见了,顿时面露不悦。 下头那些修养没那么好,也记挂着皇帝的心思,不敢当场给他难堪。 顾清衍看到林洪才甩袖离开,这位榜眼素来居高自傲,哪知道今天来了个比他更加高傲的。 前一刻顾清衍还在同情同僚,后一刻麻烦就落到自己头上。 李敬亭迈步到了他跟前:“顾大人,好久不见。” 林洪才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听见这话猛地顿住,转头问:“李大人,你与顾大人是旧识?” 李敬亭淡淡道:“算不上旧识,不过家中姨娘确实养了顾状元十五年。” 林洪才脸色一变,竟是不走了,留下来看热闹。 周围似有若无的视线打探而来。 顾清衍挑眉,知道来者不善:“李大人,当年的事情已有决断,我手中还有断亲书,看来李大人记性不好,竟是忘了?” “你——” 李敬亭冷哼一声:“罢了罢了,有些人忘恩负义,也没什么好说的。” 林洪才还以为能看热闹,哪知道没三两句话李敬亭就败下阵来,顿时大为失望。 但他目光一转,想到春花宴上不但没能让顾清衍出丑,反倒是被抓住把柄,若不是家中长辈出面周旋,让长公主消了气,他都要倒霉。 进入翰林院后他几次三番的找麻烦,却都被顾清衍轻描淡写的挡回去。 几次下来,翰林院就有了他小肚鸡肠的传言,让林洪才不得不收敛。 此刻看向两人的官司,林洪才眯了眼睛,竟是跟上了李敬亭。 顾清衍吐出一口气:“看来我以后的日子要热闹了。” 果然,接下去几日李敬亭与林洪才勾搭在一起,时不时就要窜一下,很是膈应人。 连着几日,顾清衍回去后脸色都不轻松。 章念心疼不已,忍不住开口:“顾大哥,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不如告诉裴世子,他是贵人,总会有办法的。” 在章念看来,既然两人婚事已成定局,那就是自家人了,寿国公府的面子不用白不用。 顾清衍摇头:“那倒是用不上,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可是……” 顾清衍打断他的话:“阿念,你说我要不要将刘妈妈她们接过来?” 章念一听这事儿,果然转开心思:“是该接来的,不提别的,若是顾大哥真的要跟裴世子成亲,到时候总得有亲人在场。” 顾清衍也是考虑到这一点。 只是陵川县距离京城山高水远,刘妈妈三人又都是女子,独自上路肯定是不行的。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是要等官职稳定后回家省亲,新科进士都会有这个假期,到时候再把人接来更好。 可没想到出了中间的事情。 顾清衍没打算告诉裴玄,可裴玄消息灵通,没两天就知道了。 这一日,顾清衍进了翰林院,日子却回到了平静时候。 他正诧异着,比他还低调的探花郎陆彦回进来了。 “顾大人可是疑惑为何今日不见林李二人?” 顾清衍点头:“正是,陆兄知道?” 陆彦回轻笑一声:“他二人在外喝花酒时撞上了成亲王世子,居然口出不逊,被拖出去狠狠打了一顿。” “想必没有十天半个月,肯定是没法来衙门了。” 顾清衍眼神一动。 陆彦回说完便抬脚离开,似乎只为了送这个消息。 顾清衍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裴玄:“是不是你做的?” 裴玄并未否认,只说:“便宜他们了。” 顾清衍皱了皱眉:“我官职比他们高,虽然都在翰林院,但他们其实做不了什么,只能说些闲话恶心人罢了。” “倒是你,这当头出手万一被发现了反倒不好。” 裴玄走近,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自打入朝,你笑得反而少了。” 顾清衍一顿,随后无奈:“岁月惹人愁。” 他觉得自己真不适合混官场,尤其是被限制在翰林院中,打卡签到都没地方,他都是趁着十天一次的休沐才能出门。 这休沐机制简直比九九六还要九九六。 “哎,要不如我直接辞官吧。”顾清衍再次冒出这念头来。 倒不是他视功名如粪土,实在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翰林院那日子就是磨时间,磨履历,看皇帝的宠爱上位。 皇帝的宠爱他是一点都没有,设身处地想想,谁要是拐走自家儿子他也不会有好脸色。 与其在翰林院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接辞官回归乡野,到时候他可以一人牛浪迹天涯。 到处游玩解锁新地图,不比在翰林院熬时间强多了? 咳咳。 看了眼裴玄,顾清衍又默默的打消这个念头,总不能把他丢下。 裴玄并不知道顾清衍的心思,反倒是生出无限愧疚来,觉得这些事情跟他脱不开关系。 若非因他,皇帝怎么会弃清衍不用,反倒是启用那种货色。 顾清衍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无奈道:“我是真心觉得自己不适合朝堂,哎,辞官不行,找个办法外放也好啊。” “到时候天高任鸟飞,不比在京城自由多了。” 裴玄一笑。 京城是大周最为繁华的地方,京官素来比地方官更加尊贵,更别提在京城才有可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人人都想留在京城,只有顾清衍想要离开。 裴玄握住他的手:“如果你真的想离开京城,我来想想办法。” 顾清衍神色一震:“真的?” “谋外放总是简单不少。” 裴玄一想,若是离开京城,他们二人就不用受到皇帝的监视,确实会轻松不少。 而且如此一来,他也能避开储君之争,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来也不迟。 反正那两个蠢货素来不是太子的对手,对这位亲大哥裴玄放心的很。 一听这话,顾清衍顿时谋划起来:“若要外放,最好别是苦寒之地,地方官不能回祖籍,那我就回不去陵川县,不过我也不想回青州府。” “其实广州府就不错,那地方虽然炎热,还有瘴气,可水果是真甜。” 裴玄听着他扒拉来扒拉去,顿时也觉得有趣。 两人商量的正好,谁知道第二天早朝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顾清衍只是从六品翰林院修撰,朝会也是进不了宫殿的,五品之下都得站在大殿外头当一个旁听生。 每天随大流而来,当个花瓶,再随着大流离开,就是顾清衍这般低品级官员的日常。 习惯当壁花的人,今日却成了主角。 “微臣要弹劾翰林院修撰,金科状元顾清衍,此人刻薄寡恩,不念养恩,对养育自己长大成人的养母恩将仇报,竟然设计陷害,使得养母亲子被打断双腿,如今还躺在床上。” “陛下,状元郎道德败坏,实在不堪为一国重臣,更不堪为天下读书人表率,还请陛下为李家子做主啊。” 御史刚跳出来,朝上许多人脸色大变。 顾清衍心底咯噔一下,拧紧眉头,心底猜测这到底是谁的手笔。 裴玄脸色阴沉,冷眼看向那御史,不停翻找起此人的身家背景,不知想到什么脸色更加难看。 太子面露担忧,目光落到裴玄身上更是担心。 而作为苦主的李侍郎脸色也是不好,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皇帝等那御史说完,才终于开口:“哦,还有此事?” “陛下有所不知,顾清衍原本乃是穷乡僻壤之处,一位童生的孩子,阴差阳错与李侍郎的孩子抱错,才会被养在李家,金尊玉贵的长大。” “这十五年来,李侍郎与那妾室许氏将顾清衍当做亲儿子养育,费心费力,不但给他锦衣玉食,还教他读书明理。” “谁知道有朝一日真相大白,顾清衍便拍拍屁股走人,与养母恩断义绝,简直是猪狗不如。” 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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