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NPH）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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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 黎倾霜点头，她的神情表示她没有在开玩笑。我握着轮椅的手紧了紧：“我是学的设计，可我从来没有正经做过设计，像一整个展馆这样的设计，我哪里能有什么想法。” 或许是我不争气的样子落入黎倾霜的眼里。她将轮椅停住，无比认真的问我：“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以后？我听到这个陌生的词，一时陷入了沉默和迷茫。我一个坐过牢的人，哪有什么以后。难道我不想和那些精英一样好好工作吗？可是我早就没有了未来。黎倾霜又说了一句：“报完仇以后的生活，你有没有想过？” 我迟疑着摇摇头：“我还会有以后吗？” “当然会有。”黎倾霜温柔的话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你现在就可以想想以后了。” 我和宋月言就如同以卵击石，我早就做好了死无全尸的准备。只是看着她，我还是把我的消极和决绝埋藏在了心里。随后黎倾霜又提出：“对了，你带我去祭拜师傅和师母吧。” 我正好也三年没去祭拜父母了，黎倾霜提出这样的要求正合我意。从公司出来，我就和黎倾霜来到了墓园。这不是什么好墓园，就连看守人都疏忽值守。父母的墓碑已经沾满灰尘，就连上面的遗照都有些看不清了。我抿了抿唇：“当时我那么狼狈，只能给他们找这样的墓地。” 我没去看黎倾霜的表情，用衣袖擦了擦父母墓碑上的照片，替两人点上香，随后跪在我妈墓碑前。 “爸妈，儿子不孝，时隔三才来祭拜你们。” “我今天还带了黎倾霜来祭拜你们。” 黎倾霜上前祭拜我爸妈。她语气依旧柔和，但柔和里带着几分沉重：“老师，师母，我和川珩以后都会好好的。” “你一直说我爸要你帮我，为什么？” 当着我爸的面，我问了出来。黎倾霜拿出了手机，递给我说：“我昏迷期间，老师给我发来的消息。” 我看着屏幕上的内容。是我爸发的，那口吻，那语气，字里行间我都能看到我爸的影子。与其说是消息，不如说是遗书。 ——倾霜丫头，见字如面，你出车祸，我按照你的意思，没有告诉川珩。我这一生从不后悔，但我现在后悔了，看着他带着我外孙女跪在我门口求我的那一刻，我知道他遇到麻烦了，可我还是出口伤了他。来时父母知隔生，重著衣裳如送死。我现在把我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你，请你以后多帮衬他。看完，我早已泪流满面。自己当了父母之后，才能理会父母的良苦用心。一时之间，我的心脏被涌上来到感动，自责，愧疚淹没，我崩溃了：“爸——” 我痛呼。在我险些晕倒的时候，黎倾霜扶住了我。我趴在她的膝头，压着自己翻涌的情绪。风吹拂着我的脸颊，带来一片寂静，也仿佛吹走了我的泪意。我又来到旁边，旁边是皎皎的墓碑。一张黑白照片，五岁的稚嫩容颜刺痛了我的眼。黎倾霜：“这是……” “我女儿，她叫皎皎。”我回头看着黎倾霜，介绍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笑。可随即又淹没下去。我微红着眼眶，只觉得可笑。黎倾霜抿唇，没有说话。我实在是太压抑了，什么都说：“宋月言为了救江皓谦，让我才5岁的皎皎死在手术台上，为了江皓谦，害死我父母……” 我眼底露出怨恨：“所以，我要报仇！” 我情绪外露，丝毫不掩饰。谁料，黎倾霜附和我：“好，你有什么计划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 我诧异的望着她。她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想法，视线扫向墓碑，目露冷光：“不止是为你，也是为了裴教授和师母一个清白。” 我第一次从黎倾霜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我忽然想起了在明月会所见到她时，听到的别人的议论。说她以雷霆手段掌控了黎氏。我在宋月言失势时跟在她身边，知道集团之争的残酷，和不容易，宋月言费了多少功夫，我又费了多少功夫。每一步都不容易。黎倾霜能掌握整个集团，手段不低，依旧温柔的外表，只不过是她的一层伪装罢了。可我还是选择了拒绝。我不能连累她。但黎倾霜也没有强行追问。从墓地离开后，我认真思考我以后的生活。所以黎倾霜之前说给我预支奖金，我知道要买些什么了。我买了画具和颜料。要先从艺术视角培养自己。如果我真的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我希望我能成为一名设计师，就像我当初选择这个专业的梦想一样。我在窗边画画，黎倾霜在一旁办公。我的画具摆在黎倾霜的书房，这是她主动提议的，说这里风景最好。她没说错，整个黎宅就像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园林，而这里的景色假山绿水，亭阁环绕。 “画得很不错。”黎倾霜的声音传来。我循声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黎倾霜已经推着轮椅来到了我身边，目光落在我的画布上。我看着我初步成形的画，有些不好意思：“已经很久没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