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无异议,我只是觉得这罪名定得有些不妥,依我看,这匹马的主人并非是广阳王世子,故而这罪名也连坐不到世子的头上去。” 谢玦差点笑了,“你胡说八道连脑子也不要了?” 哪有这么荒唐的事情?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这不是赵慎的马还能是谁的马? 李稚声音依旧不紧不慢,“我自然是言之有据,这匹黑骊确实不能算世子的家养马,或者说它应该是雍州军营中正服役的战马,它有自己的行伍编号,听得懂战时的哨声,会听从战旗的指挥,在雍州府监马库也有备录名,作为一匹战马,它的主人是梁朝百姓,只是它正好归属广阳王世子。” 谢玦的脸色微微一变。 李稚道:“自古以来,战马便是国之重器,前朝氐人有铁浮屠、铁鹞子,面对步兵时摧山倒海,三千骑南下攻破数十座城,可以说氐人称雄中原靠的就是名震天下的铁骑,而其中最重要的是血统优良的军马,前朝我们吃了大亏,所以梁朝自立国起,一直重视战马的蓄养,梁朝律法中,战马待遇史无前例地高,若是有人在驯练喂养时亏待了战马,会被予以重罚,百姓严禁伤害战马,违者可以处以流放之刑,更加没有处死战马的道理,毕竟每一匹战马都凝聚了无数心血。” 谢玦用眼神示意手下去找配套的律书,李稚道:“《汉梁律卷二十六·军科律》,第十二条。” 谢玦盯着李稚看,没有说话。 李稚道:“广阳王世子确实有过,他的过错在于失察,但战马确实有过放养的先例,当年青州有位王姓将军率先将战马放养在城中,由各家百姓牵养照料抵押税赋,被时人认为是风流美谈,并没有出过乱子。广阳王世子此举虽有不妥,但先例在此,法理上并无可以指摘之处,只好说雍州军营还需更加完善军法。” 谢玦接过了下属递过来的律书,扫过一眼,直接啪的一声合上了,他问李稚道:“所以你这是说,广阳王世子没有错,那匹野马也不能杀,那反倒是夏伯阳错了?” 李稚虽然知道恶马伤人这事有猫腻,但他心中也清楚自己明面上并没有道理,毕竟纵马伤人还诡辩无罪,哪怕律法上讲得通,可在道义上是绝对是被人唾弃的,毕竟这世上最朴素的价值观就是杀人偿命,伤人赔钱,这份正义感才是大理寺百来册律法的根本,国无法不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国本。 谢玦也清楚这点,他没有李稚这么多花花道理,他只知道一件事,公平。纵马伤人不对,哪怕你巧舌如簧说破天去,你依旧不对,这正好比,难道你是将军,便可以纵容军队劫掠欺压百姓?可以纵容战马伤人?没有律法,也有如山军纪。他在等着李稚说下去,只要李稚敢说这件事中没人有罪,他立马就帮他大肆宣扬出去,让天下人去评判这道理,赵慎自然扳不倒,谢玦也压根没想过靠这件事去撼动赵慎,他就是要个公平,如果天下人都觉得这不公平,那他将用自己手段帮李稚实现公平。 局势一片剑拔弩张,大堂中已经没人说话了,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到这两人身上。 李稚听出了谢玦话中的威胁,谢珩今晚显然不是来和他比赛口才的,若是换个人李稚或许还能够糊弄过去,可谢玦确实是个一根筋,且背后靠着谢府与士族,换而言之谢玦或许不够聪明,但他背后的那群人却是聪明绝顶,真莽起来令人有点遭不住,何况李稚并不想要在这种时刻和谢府撕破脸。 所以思忖过后,李稚退让了一步,“依照我的意思,纵马伤人固是不对,广阳王世子失察在先,虽有先例,不过世子确有做得不妥之处,便按照军营中的规矩,轻罚两月俸禄,至于那匹马……”李稚看向谢玦,商量道:“伤人固有不对,不过战马珍贵,没有处死的道理,只以管教为主。” 谢玦要的就是那匹马,刨根问底道:“如何管教?” “此事没有先例,恐怕仍需仔细商议,”李稚看向默不作声的京兆处众人,“诸位大人的意思呢?” 李稚这忽然的发难,诸位受到惊吓的大人不约而同地别开了视线,察觉到不妥才重新看过去,李稚的视线慢慢扫过一圈,最终落在了郑克的身上,“郑大人?” 被点名的郑大人想要笑一笑,没有能够笑出来,整张脸都僵住了,他真的是倒了血霉了。 李稚温声问道:“您是京兆府尹,依您看应该如何处置?” 郑克道:“这……两位说的确实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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