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深海_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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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早去早回。” “谢师父。” 于正海转身离开了大殿，迅速朝着外面掠去。正好在大殿外遇到了秦奈何，两人相互点头，擦肩而过。进入大殿中，秦奈何躬身见礼：“阁主。” 陆州说道：“你来的正好，老夫已经见过秦人越，你的事，他已经应了。” 秦奈何单膝下跪，说道：“多谢陆阁主。” 陆州点点头，说道：“你是自由人，也是最接近真人的魔天阁修行者。老夫看好你的天赋，这里有一份蓝水晶，可助你更进一步。” 随手一挥。蓝水晶飞了过去。这是他在隅中的天启之柱获得的蓝水晶。众人看的口水直流。黑白塔的修行者们，集体眼红：“……” 现在重新提要求，还来得及吗？秦奈何接住蓝水晶，大为意外。他当然知道此物的贵重，许多人不惜犯险，前往未知之地，以求得此物。这东西虽不及太虚种子，却是离种子最近的东西。阁主有十大弟子，不管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这蓝水晶也轮不到他。而且，他才加入魔天阁没多久，所以这应该是一个人性测试题？秦奈何托起蓝水晶说道：“多谢阁主厚爱，这东西太过珍贵，我不能收，十位先生，个个天资优秀，比我更需要。还望阁主收回。” 陆州摇了下头说道： “老夫给你，你便收下。” “可是十位先生……”秦奈何不理解。明世因说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师父给你，你就拿好，想要就别再拒绝。” 我才不告诉你，这玩意对我们没用处。孔文知道明世因身怀太虚种子，说道：“秦兄，你要是不要，就给我吧。” 秦奈何：“……？？？” 陆州补充道：“蓝水晶已经属于你，你想给谁，那是你的事。下去吧。” 秦奈何当即将蓝水晶揣入怀中。动作之快出人预料，流畅娴熟。他连忙退到一边，瞄了孔文一眼，想要，门儿都没有。孔文砸吧了下嘴巴，颇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黑白塔的修行者们欲言又止，还是没敢说话。就算陆阁主还有蓝水晶，他们要的起吗？ “其他人，都下去吧。”陆州挥挥手道。黑白塔的修行者恭恭敬敬离开了大殿。大殿中只剩下了魔天阁众人。陆州也让他们下去各自休息。待众人离开以后，陆州才开启天书神通，观察徒弟们的情况：端木生和陆吾在迷雾森林守着，每当有修行者靠近，都会被陆吾吓退，陆吾也很聪明，会在迷雾森林中到处游走，好奇的修行者也找不到他们。陆州对他们还算放心。叶天心还是在白塔继续修行者，白塔多年来积累的命格之心数量不少，也足够她提升。可能是蓝羲和的缘故，白塔一直处于安定之中。观察完叶天心之后，陆州心生疑惑：“蓝羲和是通过白塔观察叶天心？” 接着便是老八诸洪共。黄莲的符文通道早已构建完成，老八的伤势也在几年前完全康复，在黄莲大部分时间都在挖掘玄微矿石，以及其他资源。陆州现在对玄微矿石的需求不大，也就没那么着急。最后陆州才开始观察司无涯——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迷雾重重，下方不断传来海水翻涌的声音。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要不，我们撤吧……”江爱剑说道。司无涯笑道：“剑不想要了？” “别啊，你这人真抠。”江爱剑说道。李锦衣站在甲板上俯瞰下方，空辇降低了一些高度，使得视线清晰。 “师兄，这些海兽，怎么感觉都是往蓬莱去的？”李锦衣道。闻言，黄时节和江爱剑一同走了过去观察。海水中，密密麻麻的凶兽，全都朝着蓬莱掠去。黄时节皱眉道：“蓬莱门没了不要紧，附近岛上的百姓要遭殃。传信回去，让他们全部转移。” “是。” 李锦衣连忙传递信息。 “前面——” 哗啦。一头海兽从空中掠过。 “减速！”江爱剑惊呼。司无涯面色从容，一个急转弯，空辇来了个九十度大幅度转动，避开了那海兽。海水漫天，天幕般的水箭朝着空辇进攻。江爱剑回头一望，目瞪狗呆：“这特么到底是什么玩意？” 众人回头一望。仿佛海平面一同上升，世界末日降临。海水直逼天际。司无涯双掌一推，加速前进：“这空辇早就被改良过很多次，相信我！” 元气包裹空辇，使得空辇化作流线体的狭长椭圆状的金光，穿梭于天空中，飞行速度瞬间提升十倍百倍。咻———— 空辇划破长空，眨眼间飞出了万丈之遥。咯吱。空辇停了下来，司无涯深吸了一口气。速度虽然快，但对元气的消耗，不言而喻。他们回过头来看，那迫使海水上升的，是一庞然大物，黑乎乎的脊背，仿佛划破了天际。四人脊背发凉，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徐徐上升的黑色海兽。 “真特么……大……”江爱剑惊得两腿发软。 “快走！” 黄时节一个闪身，来到司无涯身边，倾泻元气，空辇朝着远方迅速飞离。就像是渺小的一叶扁舟在无边无际的狂风暴雨中穿梭，在风雨中留下微弱狭长的金光。四人轮换，飞了足足半天，才成功将那庞然大物甩掉。两日后。空辇破开重重迷雾和狂风暴雨的地带，来到了晴空万里的海域上空。劫后余生，令四人松了一大口气。 “差点成了海兽的腹中之物，我现在得重新审视那几把剑的价值了……“江爱剑接连摇头。司无涯平复心绪，说道：“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算了。剑，我留着。” 江爱剑一听，不乐意了，这么大危险都挺过来了，这时候不要，那不是半途而废，前功尽弃吗？哪有白干活的道理。 “嘿，这可不成，咱们都说好的。” 话音刚落，李锦衣指了指前方，说道：“师兄你看。” 众人循着李锦衣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远空的海面上，出现了一座山。那山碧绿如春，郁郁葱葱，远处看，就像是一片叶子，漂浮在海面上。 “重明山到了。”司无涯说道。 “这……这是重明山？你没开玩笑吧？”江爱剑说道。司无涯说道：“没错。” “你以前来过？”黄时节好奇道。 “梦里见过。”司无涯说道。 “……”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司无涯继续道：“不管你们相信与否，我的确梦见过很多次。以至于这个画面一直在我脑海中萦绕。就是这样……有时候像是人间仙境，有时候像是恶魔居住的岛屿。” 江爱剑耸耸肩：“人间仙境我认，恶魔岛屿，不像……” 司无涯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骄阳，说道：“天黑了，也许就是了。” “……” 这话说的其他三人心中发毛。也就是时候，黄时节感觉到符纸有动静，于是点燃符纸，在身前形成一道光圈，画面中，蓬莱门的弟子急切地道：“师父，大事不妙，海兽围攻蓬莱岛，走不掉了！” 黄时节眉头紧皱，说道：“飞辇呢？” “飞辇盛不下，海水涨得太快……” 画面中，海水迅速涨起，四座岛屿已经淹了一半。司无涯道：“返回。” “返回？” 他们好不容易渡过危险地带，这就要返回？ “重明山下次再来也一样，先解决了蓬莱的危险，其他以后再说。”司无涯说道。黄时节点了下头。司无涯刚要调转空辇，符纸有了动静。他打开符纸一看，大喜道：“蓬莱应该不会有事了。” “为何？”黄时节疑惑地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符纸上的内容，欣喜道，“姬兄回来了？太好了！有姬兄助我蓬莱，万事无忧！” 黄时节立刻将此消息传给蓬莱门的弟子，让他们撑到魔天阁的支援到位。众人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朝着重明山飞去。江爱剑摸着下巴，思索道：“我很奇怪……为什么这时候海兽会扎堆出现？” 司无涯看着重明山说道：“失衡加剧了。” “那重明山怎么没有失衡？”江爱剑指了指艳阳高照的海域，平静祥和……如果可以的话，人类修行者全部迁移到这里不是很舒服吗？司无涯摇了摇头：“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过去看看再说吧。” 众人点头。空辇的速度加快，朝着重明山掠去。 …… 蓬莱岛。海水继续上升。四岛几乎淹没了一半。所有的修行者都撤到了最高的岛屿上。一头接着一头的海兽，时不时跃起，凡是有试图穿过的人类修行者，都可能会被跃起来的海兽吃掉。 “黄夫人，清点了下，死了三人。”一名弟子上前道。另外一名弟子汇报道：“已经通知岛主了，岛主说，让我们坚持到魔天阁姬阁主到来。” “姬前辈？”众人惊讶。黄夫人微叹道：“岛主不在也是好事，至少还能有人活着。我们逃出去多少人？” 这种情况，黄时节，江爱剑等人在的话，也是一起受难。 “回夫人，蓬莱门共计三千五百多名弟子，转移一千五百人，还有两千号人。”那弟子汇报道。黄夫人点了下头说道：“传令下去，蓬莱门所有弟子，不得擅自离开。全力抵御海兽。” “是。” 哗———— 一头长达百丈之高的海兽，突然从旁边海水中跃起，带起冲天巨浪。嗡，嗡嗡……众多的法身出现岛屿上空，抵抗海水，砰砰砰，砰砰砰……海水如箭，打在了法身上。众修行者向后连连后退，那海兽沉了下去。 “是虎鲛。” “小心！！” “虎鲛是千界五命格才能战胜的兽王啊！怎么办？” 众人胆寒。一些胆小的实在撑不住，开始发抖了起来。 “别慌！只要主岛还在，不是什么大事。” 有人高声道。这座岛屿便是蓬莱岛的主岛，悬空岛，亦是当年陆州掌托悬空岛的所在。吃一堑长一智，当年出了主岛下坠的事情以后，蓬莱针对岛屿的阵法进行了十倍百倍的加固。砰！砰砰！海水中的海兽开始冲击阵法。众人又缩了一下。 “现在就看阵法能撑多久了。” 一声声撞击声从海底传来，令众人不寒而栗。接着数条红色的鲽鱼，冲出水面朝着岛屿上飞来。 “鲽鱼！？进攻！” 一个又一个修行者，冲了出去，在空中开启法身，与鲽鱼较量。鲽鱼是海兽中擅长短暂飞行的凶手之一，等级没有兽王那么高，但是数量极多。还有数十丈长的赤鳐，红鱼，一窝蜂，从海水中跃起。一时间，蓬莱岛乱作一团。黄夫人见状，说道：“结阵。” “是。” 大约二十名女弟子，祭出伞状武器，排成阵型，掠向空中，组成阵法。黄夫人一马当先，来到空中，爆发伞罡。其他二十名女弟子一同配合，罡印如金色雪花，又如一朵朵伞状的蒲公英，飘向四方。砰砰砰，砰砰砰…… 小型的海兽们，被罡印贯穿。大一些的海兽吃痛，落了下去，发出一声声悲鸣海啸。 “有效果。” “下面是什么？” 蓬莱岛的弟子们，看了一眼海水中，巨大无比的阴影区域。比虎鲛还要大数倍的巨大阴影区域，覆盖了整座蓬莱…… 黄夫人握紧了拳头，面色凝重地道：“所有人听令。随时弃岛，跟我一起冲出去。” “是。” 第1379章史上最强支援（3-4）咕噜……咕噜……巨大的水泡从海底冒了起来，泛出水花，阴影区域的轮廓越发地清晰。人对未知且黑暗的东西天生感到害怕，一些有深海恐惧症的修行者，早已浑身僵硬。黄夫人见多识广，是蓬莱门当前的主心骨，知道不能倒，只得硬着头皮抑制内心的波澜，说道：“若是兽皇，事就大了。” 如今的金莲早已不是当年，关于修行，命格、命关，以及凶兽等概念多年前就深入人心了。蓬莱门的弟子们脸色有些难看。 “兽皇……” 莫说是兽皇，就是兽王，也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 “如果姬前辈不在的话，只能依靠魔天阁自由人秦前辈了。” 有些勉强，但总归比他们这些千界门槛都没有迈过的小鱼小虾好得多。提到魔天阁，蓬莱岛的弟子们看了看西方，没有人影，只有来回跳跃的海兽。一个又一个的海兽，试图跳上悬空岛，因为高度太过，撞在了悬空岛的底部，发出轰天巨响，悬空岛不断颤动。碎石一块又一块地从悬空岛上的滑落，坠入海水中。两千号人，只能集合躲在悬空岛，不敢越雷池一步。轰。海兽们似乎得到了某种指示，开始更加疯狂地撞击悬空岛。依次破开水面，冲向悬空岛。那些海兽极为疯狂，不在乎疼痛，全部用肉身撞击，悬空岛出现了细小的裂痕。众人后退。咽了咽口水，心脏剧烈跳动，紧张到极致。咔—————— 又一条更大的裂缝，从边缘蔓延到众人的脚下。一些实在抑制不住情绪的修行者，踏地掠出空中，刚一离开悬空岛，便有数条海兽，喀嚓一声，鱼跃划过，将整个人吞入腹中，牙齿合拢，鲜血飞溅！ “……” 就像是咬汤包一样，距离近的人，被溅得一脸是血。有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当即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黄夫人，趁着事态还能控制，倒不如趁现在冲出去。” “我赞成！” “我也赞成，有什么大不了！” 胆子大的弟子纷纷举手呐喊。黄夫人见状，点头道：“好！那我就带你们出去！准备——” 两千号人齐刷刷等待命令。下方的海域之中，那巨大的阴影动了一下。轰隆！悬空岛发出轰天巨响，四根锁在四周的近乎淹没的岛屿上的锁链，跟着响了起来。 “走！”黄夫人果断下令。黄夫人一马当先，其他两千人紧随其后，嗖嗖嗖，齐刷刷飞起，跟在后面，二十名伞修高手，手持武器，释放伞罡大招开路。砰砰砰，砰砰砰……黄夫人在中间，左右环顾。人太多了，总会有差池。几名弟子因太过紧张，元气调动的非常不平顺，速度慢了很多，同伴想要救也来不及，只得看着海兽扑了过来。咔嚓，咔嚓。鲜血四溅，恐惧弥漫，令众人迅速逃离。 “别停下，跟上。”黄夫人的音浪席卷众人。这个时候不能因小失大，伤亡在所难免。两千人形成的方阵以及罡气，飞出了百米的距离。咔———— 后方悬空岛裂开，海底深处传来更为低沉的响声，仿佛渗透到了地狱与天际。万丈海域像是凸起来了似的，一道水柱冲天而起，立于天地之间，逼入苍穹。众人忍不住回头一望，那庞然大物的脊背露了出来，水柱正是从那巨大的海兽背部喷出。众人不寒而栗。越来越多的海兽，从左右两边扑来。 “挡住！” 他们没有星盘，只能祭出莲座，以莲座横在身前。金色的莲座形成了四四方方的防线。砰砰！砰砰…… 海兽们疯狂撞击莲座。蓬莱岛的弟子们忍着剧痛，扛着莲座。 “莲在人在，莲亡人亡！”一弟子高声喊道。其他人跟着一同呐喊：“莲在人在，莲亡人亡！” 他们很清楚，这时候必须团结一致，才能抵抗海兽的进攻。昏暗的天空中，由黄夫人带领的莲座组成的金色方阵，不断地冲破重重阻隔，朝着大炎的陆地飞掠，强大的求生欲，让他们战胜了一波又一波的海兽。 “海兽在追我们！” “别泄气，继续！” 蓬莱门弟子全力飞行。轰！悬空岛再也承受不住海兽的围攻，从天空中陨落了下去，砸出巨大的水浪，蔓延四方。黄夫人看了一眼，没有停下，她的表情坚定，眼中却闪闪发光。 “黄夫人。” “我没事，继续！” 黄夫人抑制波动的情绪，继续率领众人朝着前方飞。这时，一名弟子指了指右侧海域中，划开水浪的海兽道：“虎鲛来了！” 他们看着那虎鲛，在海水中摇摆了下身躯，哗啦——竟跃出了水面，朝着众人扑了过来。所有人举起手中莲座，横挡前方。轰！ “啊！” 虎鲛这一口划过数百人的区域，数百个莲座同时熄灭。数百名弟子被凌空撞飞……一片惨叫哀号。一个接着一个的弟子落入海水中，成了海兽腹中之物，海水迅速被鲜血染红，翻滚的海水显得特别妖艳。 “不！！” 谁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兄弟就这么当场惨死？ “稳住！”有人喝道，提振军心。 “合拢！快，快，快……小张，你还愣着干什么？！”一年纪大的弟子朝着远空被吓傻的弟子喊道。那年轻弟子呵呵凄然地笑了，擦了擦脸上的鲜血，低头看了看下方试图冲上来的海兽，嘴巴里又呵呵笑了…… “小张！！” 呼—— 一海兽跃出海面，无情地掠过了那年轻修行者的身躯，咔！将其咬在口中。年长者顿时双眼通红，俯冲了下去，朝着那海兽进攻：“我和你拼了！！” 他双手持刀罡，朝着那海兽狠狠地砍了过去，砰砰砰……砰砰砰……那海兽吃痛，嘴巴张开，鱼龙摆尾，砰！扫中了年长者的胸膛。小张从那海兽的嘴巴中飞离，落向海域。黄夫人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一横，咬牙道：“走！” 冲动只会害死更多的人，这时候必须要冷静理智，她选择了放弃。望着满是鲜血的海水，剩下一千多名蓬莱岛弟子，神情麻木，不知道该干嘛。 “我要救人！” “我也去！” 年长的修行者在空中化作流星，冲向下方。黄夫人叹息了一声，只得挥手，施展蓬莱青鸟，横扫四面八方的小型海兽。上千名弟子分散开来，不断地躲避着海兽的进攻。整个海域上空，乱作一团。黄夫人和她的得意门生，费尽力气，将那受伤的同门救了上来。再一次合拢。 “快走！” “是。” 就在方阵再次出发的时候，虎鲛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左侧横扑而来，血盆大嘴和利齿，足以容纳千人，在牙齿的缝隙中，还挂着一条血淋淋的大腿。 “夫人！” 黄夫人转过头，看到了那近百丈之长的虎鲛。虎鲛这次的目标，便是最前方的黄夫人，和二十名伞修弟子。当她们看到那血盆大口的时候，脑袋像是短路了似的，纷纷愣住。 “完了。” 在强大的凶兽面前，人类终究还是太过渺小。他们拼尽全力的逃命，在这些海兽眼中，不过是个笑话罢了。残酷又很绝望。黄夫人没有移动，前方开路的弟子，也没有移动。他们若撤，吃亏的就是右侧的数百人。黄夫人道：“你们继续逃！” 这是临终遗言。也是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千钧一发之际，砰—————— 一道金光闪闪的箭罡划破长空，洞穿了虎鲛的脑袋。巨大的贯穿力量，钉住了虎鲛，将其带入海水当中。噗通！众人一怔。循着箭罡飞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瞧见，以陆州为首的魔天阁队伍，凌空悬浮于高空。陆州手中的未名弓隐隐消失。陆州淡淡道：“黄夫人，没事吧？” 这句问候，大概是他们有生以来，听到的世间最美妙的声音。激动得难以自拔，他们终于等到了支援！有救了！他们全部都有救了。黄夫人踉跄了下，迅速被两名弟子搀扶。强撑到现在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看到了陆州之后，整个人一松，长出了一口气。她激动地道：“姬前辈，你终于来了！” 陆州点了下头，挥挥手，道：“清理一下。” “是。” 于正海，虞上戎，颜真洛，陆离，明世因，秦奈何依次开出他们最大最高的法身，依次跃了下去。堪称史上最强阵容，最强支援的队伍，令蓬莱所有的弟子，呆立当场。这……就是魔天阁的实力？小型凶兽不堪一击。全部被人类单方面击杀。蓬莱岛的弟子们不仅不觉得残忍，反而觉得十分解气，个个握紧拳头，看着魔天阁众人的表演。陆州则是来到了黄夫人的面前，见她脸色煞白，便施展治疗神通，将其治愈。黄夫人跪拜道：“大恩不言谢，姬前辈的恩情，蓬莱岛，记下来。” 陆州说道：“小事。蓬莱岛情况如何？” 一名女弟子迅速将蓬莱五岛的情况说了一遍。以及海兽的数量，实力，也说了一下。陆州只是点了下头。黄夫人提醒道：“可能有兽皇，姬前辈，还是小心为妙。” 陆州俯瞰下去……看到了蓬莱门的方向海域中，一道巨大的阴影，慢慢移动。陆州稍稍辨认了一下，这还不是当初横跨无尽之海的那条“鲲”，而是凶兽“鲸”。他从孟明视那里获得过望月鲸的命格之心。这条比望月鲸还要大。极有可能是兽皇。兽皇的能力，非同一般。若是兽皇的话，那么魔天阁众人这么冲出去，危险很大。 “停手。” 陆州下令。魔天阁众人感到疑惑不解。但他们还是遵照陆州的命令，依次返回。蓬莱岛的弟子们亦是疑惑。不知道陆州要做什么。陆州虚影一闪，来到了所有人的最前方，俯瞰海水。观察那鲸的游动方向，以及击杀方式。 “姬前辈小心。”黄夫人惊呼道。左右两边数十条海兽同时扑向陆州。蓬莱岛的弟子们担心不已。魔天阁众人则是不为所动，平静至极。陆州原地未动，当那些海兽来到数米范围的时候，法身打开，又消失。只有一瞬间。轰！！！膨胀收缩的法身力量，所有扑向陆州的海兽击杀，化作漫天碎渣，落入海域之中。 “……” 这是人类应该有的力量？陆州闲庭信步，落入海平面上，脚踏海水，血水却丝毫入侵不得。 “畜生，还不出来受死？” 呜———— 低沉的叫声，于海底之中蔓延，方圆百里范围，仿佛都有这可怕的呜咽之声。海水漫天。四面八方的小型海兽不断跳跃。陆州单薄而又渺小，独身一人，立在海面上。艺高人胆大。蓬莱岛的所有弟子都很清楚，靠近海面，是极度危险的一件事。 “姬前辈这是？”有人疑惑不解。 “擒贼先擒王，看着就是。”颜真洛道。众人明白了。陆州甚至不用护体罡气，任由海水扑来。那些海水都被他的长袍特性，尽数弹开。他一步步踏着海水向前。脚下生出金色的晕圈……他朝着那无边无际的阴影区域走去。来到差不多的位置，这一次四周跳出四头以上的兽王。哗———— 海水成天幕，遮住了视线，遮住了天空，遮住了陆州渺小的身躯。于正海道：“爬升高度。” 众人向上飞去。 “保护蓬莱的朋友。”于正海再次道。 “是。” 魔天阁众人形成人墙屏障，将弱小的蓬莱弟子们护在中心。蓬莱弟子们，拳头紧握，个个激动得双眼通红。接着，海水慢慢凝固。吱—————— 以陆州为中心，极致的冰峰能力，蔓延四方。海水被冻结了。那冰封区域慢慢扩大，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一百米，两百米，三百米……一千米……五千米…… 陆州走在了冰层之上。身后留下了四道被完完全全冰住的四条兽王级海兽。陆州淡定自如地走出四大海兽的冰封区域时，冰封向前蔓延。身后咔的一声—— 那四道冰雕化作碎片，四大兽王眨眼间死亡。 “……” 第1380章何为大真人？（1-2）他们曾听闻过十六命格自由人秦奈何的手段。也曾听说过兽皇陆吾一口冰封灭青莲入侵者的传奇事迹。听说终究是听说，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人心。蓬莱岛的弟子们皆知姬前辈很强，强到他们只能仰视的份上。遥想当年，掌托悬空岛，世人无不震惊，一时传为佳话。天外天的线索和凶兽的信息不断拓宽金莲界修行者的见识和眼界。他们认为大炎的神，应该很强，可是强到刷新他们的三观，完全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那可是四大海兽之王啊。就这么眨眼间的功夫，化成碎片了。命格之心落在冰层上，令众修行者垂涎三尺。但他们没有人敢下去捡，与之相比，小命更重要一些。陆州甚至没有回头，继续闲庭信步，行走于冰层之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兽王的功德值奖励只有1000点了。这也在预料之中，晋升大真人，不会没有波动。那冰封清澈无瑕，透过冰层，能清晰看到海底的虚影。那虚影来回移动，不知游向何处。陆州每走十步，便是向前虚影一闪，大有缩地成寸的能力。魔天阁众人，于高空中保持距离跟随。蓬莱岛的弟子们有些害怕。于正海说道：“没什么大不了，有魔天阁在，你们已经安全了。” 得到于正海的安慰，蓬莱岛弟子心中大定。他们也很想看看，姬老前辈要如何击杀这庞然大物。陆州向前行走，他们便向前移动。 …… 黑色虚影藏身于海底，似乎没有继续向上爬升高度。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陆州停下脚步。轰！冰封之下，传来撞击之声。咔，冰封出现了裂缝。前方百米左右，一道狭长的鱼鳍，像是死神的镰刀似的，划开了冰封，朝着陆州切来，速度之快，超乎想象。 “死神镰刀”长十丈，滋————不断地破开冰封。陆州微微侧身。那死神镰刀从他的鼻尖，身前划过。轻松躲过这一招时，陆州俯身向下一掌。掌心迸发一道掌印。噗—— 掌印在冰块上留下一个镂空的掌洞，刺入寒冷的海水之中，破开了阻力，砰！金光闪闪的掌印，就像是漆黑无比的海水之中的一道明灯，绽放令世人瞩目的光华，荡漾出金色的涟漪。呜……呜…… 深海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哭泣的声音。于正海出于谨慎判断，道：“继续爬升高度。” “大师兄，他们爬不了那么高。”小鸢儿骑着白泽倒是不用担心，指着蓬莱岛的弟子道。于正海回头看了一眼蓬莱岛的弟子。于正海向前迈步，脚下金莲绽放，金莲不断蔓延，形成大约数十丈范围大小的莲台，将所有人拖住，徐徐上升。蓬莱岛弟子们低头俯瞰于正海的莲座命宫。心中除了惊叹以外，更多的是感动——一般而言，修行者不会将自己的命宫暴露在他人面前，但凡有一个心怀不轨的奸诈之徒，趁机对命宫下手，那便是沉重的打击。杀死命格强者的最快手段，便是毁掉他的命宫。于正海这么做有两个考量，一是信任；二是无惧。信任令人感动，无惧令人敬佩。于正海的金莲拖着众人提升高度，当他们俯瞰冰层上的陆州时，小德像是蚂蚁一样。待高度差不多了，莲座停了下来，继续观看。轰！！陆州这一掌，似乎激怒了海底的巨兽。从高空观看，那巨兽的躯体，依然覆盖他们的视野。太大了。黄夫人休息好之后，看着下方的陆州说道：“姬前辈……能，能行吗？” 秦奈何说道： “若是连阁主都不行，那就无人能行。” 这话说得底气十足，给了蓬莱岛弟子们极大的信心。黄夫人点头道：“姬前辈的修为，竟到了这般超脱的境界？” 秦奈何说道：“真人横压一界，当九天臣服。又何况大真人！” “大真人？” 蓬莱岛的弟子们暗暗吃惊。秦奈何又道：“对了，你们为何称呼陆阁主为姬前辈？” 前面太忙都没顾得上问，这会儿观战期间，他便好奇了起来。于正海解释道：“金莲处于弱势地位，魔天阁进入红莲，为了避免他人注意，师父化名姓陆。” “原来如此。”秦奈何点头，心想，原来陆阁主本姓姬。陆离则是摇摇头看了他们一眼，老祖宗的真实身份，岂会轻易让你们知道，这波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操作，姜还是老的辣啊。 …… 与此同时。一掌过后的陆州环视四周的情况。咔———— 冰层再次皲裂。他回头看了一眼四大海兽之王的尸体碎渣，随手一挥。剑罡漫天，将那海兽斩碎。接着四个命格之心掠向空中。 “拿好。” “是。” 那命格之心飞到高空中，看得众人直流口水。有大真人收割命格之心，真的是太方便了。就在这时，轰，那巨大的阴影区域向上撞击冰层，轰————冰层破碎。陆州脚尖一点，身轻如燕。海浪顶着碎冰，冲向天际。众人惊呼出声，一时间对于正海的判断感到钦佩，若不是提前爬升高度，这海水漫天，他们就遭殃了。陆州来到高空……海水中窜出数条狭长的，浑身冒着幽蓝色光华的海兽。像是变异的电鳗似的。 “海兽鳗鱼之王。”孔文说道。这电鳗不仅是会放电那么简单，还有利齿，张牙舞爪，冲向陆州。陆州微微皱眉，掌心下压，五指勾天：“大成若缺！” 两道掌印眨眼间撕裂了空间，命中那两条电鳗之王，轰！轰！血肉横飞。 X2 陆州五指一抓。两道被电弧包裹着的命格之心飞入天际。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兽王在大真人面前，和普通的凶兽无异，杀其如屠狗一般简单。哗———— 那鲸继续爬升高度。海水冲天。于正海继续提升高度。陆州不退反进。向前俯冲了下去，喝道：“畜生，老夫取你命！” 陆州使用了天相之力，包裹全身。身躯倒悬，一掌从天而降。天相之力像是电弧似的，在他的长袍上来回闪耀，顺着纹路闪闪发光。呜———— 那鲸意识到了危险迫近，鱼尾一摆。轰隆！水幕漫天。堪比剑罡的水箭，爆射天空。砰砰砰，砰砰砰……打在了于正海的莲座底部上。虞上戎飞了出去。噌！长生剑出鞘。近乎八百万道剑罡，形成圆形的剑阵，在前方旋转，以金环为支撑，挡住了海水的溅射。蓬莱岛弟子：“……” 魔天阁不愧是最强支援，这才开始没多久，他们看得已经心潮澎湃。 …… 鲸的这一摆尾，调整了位置，噗————一道水柱冲冲向陆州。陆州不闪不避，掌印扩大，挡住那水柱。砰！水柱撞击在掌印的正中心。陆州继续下压掌印。掌印骤然变大数倍。强行将提升了百米高度的海兽，摁入深海之中。噗——陆州一头扎入海水中，漆黑寒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袭来，全部都被长袍隔绝挡在半寸之外。陆州犹如离铉之箭，继续下压。在幽冥狼王的夜视能力帮助下，漆黑的海水并不能阻挡他的进攻。沉入海水百米左右，陆州看到了那黑漆漆的脊背。水柱已经被彻底摁灭。 “受死！！” 轰！附带天相之力的一掌命中那巨大的海兽。呜————声音震彻海底，海啸般的声音，席卷八极。海水搅弄，天地色变，水浪大地，跟着一同颤动。波涛汹涌的海水依旧不能侵入陆州半分。一掌得逞的陆州，立于海水中，看着那下方的庞然大物。他现在的综合能力，丝毫不惧寒冷的海水，也不需要呼吸。呼噜！呼噜！海水涌动的速度更快了。陆州默念天书神通，感受到那庞然大物在下沉。听力神通，天眼神通……同时开启。他看清楚那鲸的模样。他现在正处于巨大鲸鱼的背部上空，鲸体长达千丈之长。这些凶兽都不能用地球上的常识去判断。他看到鲸鱼的附近游动着不少的兽王级海兽，朝着自己奔袭而来。在海底之中，海兽无疑是最强的王者，当它们看到人类进入海底，就像是看到了最美味的食物……这食物足以让它们疯狂。越来越多的海兽在兽王和兽皇的蛊惑下，密密麻麻掠来。陆州看着那鲸鱼下沉，沉声道：“现在才想走，已经晚了。” 身形如电，穿梭于深海之中，以极致的速度，破开了海水。那鲸鱼怒不可遏，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仿佛将整座大海都抬了起来，看似在深海，实际上，陆州所在的海水已经被鲸鱼抬起，进入空中。像是涨潮一样。接着四面八方的海兽，扑了上去。陆州当即推出数道掌印，打在了鲸鱼的身上，砰砰砰…… 轰轰轰，掌印的撞击声，引发海啸般的声音。嗡———— 陆州开启了法身。一百九十五丈高的金莲法身，从海水中拔地而起，冲向天际。金光闪闪的法身，将那不计其数的海兽全部弹飞。金色法身徐徐上升，破开海水，冲出水面。莲座旋转，业火丛生！ “第一命关能力！” 火怒金莲爆发出火莲风暴。肆无忌惮地收割海水落去，游荡在浅海和空中的海兽。不管是小鱼小虾，还是海兽之王，全部都被那一朵朵的火莲贯穿了身躯，化作焦黑的尸体，沉入海水。海洋一时间成了火海。陆州释放完第一命关的能力，虚影一闪，眨眼间，带着法身，出现在数千米之外。 “老夫说过，你跑不了！” 于正海豪情万丈道：“追！” “那啥，命格之心！”孔文指着下方海域，散落漂浮的那么多尸体，大量的命格之心，怎么可能不心动。 “先别着急……有你表演的机会。”于正海道。 “好咧！我听大先生的！” 虞上戎收起剑罡，跟着一同朝着前方掠去。有这样的年度大戏不看，那简直枉为修行者。陆州一路追击那巨大的阴影区域，鲸鱼的个头实在太大了，想要甩掉大真人，几乎不可能。接着陆州开启了肆无忌惮的进攻。他带着超大的金莲法身，一路拍出掌印，掌印依次进入海水，破开水浪，命中鲸鱼的后背。噗噗噗…… 无论它跑到哪里，陆州都能命中它。 “它怕了！” “它居然怕了！” 众人看的越发解气。陆州穷追不舍，没多久，追出了百里，离开了蓬莱岛沉没的区域，来到了更加广阔的无尽之海里。秦奈何提醒道：“阁主小心它诱敌深入，深海之中，又更强大的海兽。” 陆州道：“老夫自有分寸。” 在大真人带领下，他们追着庞然大物，不断进攻。远空看，就像是一座金色的雕像，在海水中破水滑行。这时，海水突然掀起巨大的天幕，那庞然大物，再也忍受不了陆州的穷追猛打，托起海浪，冲向天空。鲸鱼跃出海面，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这是他们生平第一次见到，兽皇级的海兽。足以遮天蔽日的身躯，跃出海面时，所有的海水，都化作了水箭，像是银针似的，爆射魔天阁，蓬莱门众人。 “糟了！”于正海疯狂后飞。陆州虚影一闪，收起法身，来到了高空，与那海兽对峙，掌心向前一推。巨大无比的星盘，立在了天地之间，所有的命格同时亮了起来，在大命格的引导下，星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华，命格之力，集体爆发。轰—— 所有的命格之力光柱，砸在了那鲸鱼的身上，砸出令人惊骇的血洞。陆州的星盘成功挡下了所有的水箭。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然后他做了一个更加疯狂的举动——陆州收起他星盘，虚影一闪，来到了那巨大的鲸鱼的头顶上。 “未名。” 全部天相之力。附着未名剑罡。剑罡爆发，从上到下，噗—— 贯穿鲸的躯体。 “法身！” 一百九十五丈的法身再次出现，做出和他同样的动作，两道金掌抓住剑罡……向前冲锋。哧———— 这一剑，以斩天劈地之势，切开了鲸鱼的躯体。 “……” 何为大真人，以天地之力，以道之法则，以无上本领，逆天而行。安得倚天抽宝剑，把汝裁为三截！第1381章镇蓬莱，杀吞天之兽（3）千丈之长的未名剑罡，在巨大金莲法身的推动下，又快又狠地划过了那庞然大物的身躯。将海兽之皇的后半身，近乎三分之一的部分硬生生切掉。海兽之皇发出怒吼，音浪风暴以兽皇为中心，形成滔天音罡，朝着四面八方飞旋。陆州收起法身和未名剑罡，施展静止的能力，眨眼间爬升高度，掌心一托，星盘横在于正海的莲座身前。直径横跨千丈的星盘，将那宛如实质的音罡尽数挡住。音罡的强大在于，可以穿透物体的阻挡。尽管陆州挡住了绝大部分的杀伤力，剩下的依然将于正海以及上千名蓬莱岛弟子掀得后飞连连，摇摇欲坠。惊雷怒声狂吼，叱咤风云天下，皇者一怒，真人亦不容小觑。秦人越一同祭出星盘，配合于正海和虞上戎，形成第二道防线，将这惊雷似的音杀挡了下来。陆州收起星盘，看向那头巨大无比的鲸鱼，被切开的部分，鲜血坠入海水，在墨色的侵染之下，海水显得紫红骇然。同类们并没有人类的顾忌，大鱼吃小鱼乃海域中森林法则弱肉强食的极致体现，当那三分之一的身躯落入海水中的时候，无数的海兽蜂拥而上，将那肉身撕扯吃掉。海水流动，鲜血蔓延，放眼千丈范围，已成红色海洋。噗通！鲸鱼坠入海水中，彻底愤怒了起来，身子一横。海兽漫天，尽数都兽皇横扫飞出。陆州还以为这海兽陷入暴走，定睛一瞧，并非如此，那漫天飞起的海水血滴，形成了道道的血箭，每一道血箭上都萦绕这幽光。 “白泽。”陆州轻喝。白泽早已做好准备，鼓起腮帮子，哇得一声，一团白光包裹陆州，将他的天相之力恢复至满状态。自从服用第二颗兽之精华以后，白泽现在可以提供两次满状态的天相之力恢复。除此之外，还有蓝法身可提供天相之力。 “老夫倒要看看，你能承受多少次！” 陆州不退反冲，掌心中出现了紫琉璃。他将一半以上的天相之力全部灌入紫琉璃之中——就像是夜空里，金光耀世的一轮圆月，成了世界上最璀璨夺目的明珠。紫琉璃光芒大方。 “恒”的能力在天相之力的加成下，得到数倍的提升。 “绝对零度？”有人道。 “这可不只是绝对零度那么简单……” 话音还未落下，他们像是眼花了似的，紫琉璃撕裂了空间，陆州掌托紫琉璃，施展大真人手段，静止了一切。普通真人在时间的掌控上，往往只能静止短短数秒。大真人则是将这个时间大大延长。整个海域都像是一幅定格了的油画一样，空中萦绕着幽光的血箭定格，方圆的红色海水定格，水中飘摇的残肢断臂定格……一切都被定格，唯有陆州穿过水箭，穿过被扫飞的海兽，穿过缝隙狭窄的海水。来到海面上，掌心下压。定格消失。一切恢复正常的感官上没有太大变化，唯独变化的是陆州从身前，眨眼到了海兽旁边。恒的冰封，蔓延开来。吱—— 吱吱———— 比之前更极致的冰封，天空中，海水里，所有的海兽，都在一瞬间化作了冰块。血箭被冻结以后，从空中坠落，一一落入海面的冰层上。空中的海兽冰雕砸在冰封海面上，摔得粉身碎骨，血红一片。成千上万头海兽，都在被陆州这一招尽数秒杀！陆州托起星盘，将空中坠落的冰块血肉，碎渣，血箭，挡在外面……噼里啪啦，砰砰砰。不知过了多久，冰封的海面上落满了海兽的尸体。掌心一收。苍茫寒冷的海面上，只有陆州一人，淡然而立，俯瞰下方—— 苍穹裂开，残阳如血，落在满是血块的海面上，将陆州的身影拉得修长而笔直。陆州就这么安静地等待着海兽的动静。冰层的下方，沉寂了许久也没有回应。观战的蓬莱岛弟子，魔天阁众人，早已神情麻木，甚至失去了思考。再多的词语用在陆州的身上，都显得苍白无力，最好的方式，便是保持安静，耐心观看。一刻钟过去。海底依旧没有动静。上方观看的众人再也安耐不住。 “是不是已经死了？”孔文疑惑。 “不会这么轻易死掉……兽皇级的海兽，至少也有三颗心脏。不过也活不了多久，那海兽的下半身被切掉，又被寒冰冻住，死亡不过是时间问题。” 众人点头，耐心等待。又是一刻钟过去。咔。脚下厚厚的冰层再次裂开。陆州微微皱眉。这海兽的顽强，超乎想象。咔……冰层裂开了。无尽之海的海水从海底溢出，顺着缝隙迸发出血水。在海水的翻涌下，冰层开始慢慢融化。一道裂缝，从脚下，蔓延千丈之遥。一左一右，分裂开来。就像是一道天堑似的。陆州负手悬空而立，不受影响。他淡淡地看着裂缝中的海兽……呼噜，呼噜——海兽渐渐浮了上来。庞大的身躯，待冰层左右移开之后，终于暴露在众人的面前。数十丈之高的头部，浮出海面的一刻，足有遮天之势。陆州缓缓向上，来到了那海兽的面前。海兽的眼睛里，有鲜血，有血丝……眼珠子不断地转动，死死盯着眼前渺小的人类。海兽向后退了退。陆州淡然道：“为什么袭击人类的领地？” 海兽的嘴巴一张一翕，想要发出声音，奈何只哈出一口血水。咕噜，咕噜……咕噜…… 嘴巴的下半部分依旧沉在海水中。咕噜，咕噜…… 通体黝黑，鱼鳍似刀。看着奄奄一息的鲸鱼，孔文叹息道：“原来是一头吞天鲸。” “吞天鲸？” “鲸的种类很多，应该是海兽中最为复杂的一种凶兽之一。鲸的体格极大，吞天鲸算是一种。鲸在海兽中的体格，仅次于传闻中的鲲。”孔文说道。 “鲲？” “史书记载，极北之北有鱼，广数千里，其长称焉，其名为鲲。数千里之遥，乃数十万丈之广……兽皇的体格，能有千丈就不错了。”孔文说道。 “这么大？”小鸢儿惊讶道。孔文说道：“鲲可不是人人能见到的，有传言说，鲲是平衡者，如果鲲是守护海域平衡的平衡者，那么它是不是服从太虚的指示？太虚不太可能在海里吧？” “海下世界，也不是没可能啊？”小鸢儿说道。 “话虽如此，但人类是人类，没法在海水下面长久生存。有智慧的水族，学习了人类的语言，有的长得和人类的体型相似一些，就被称为是鲛人。海兽永远都是海兽，不会是人。”孔文说道。 “我赞成孔兄弟的说法。” 秦奈何冷哼道，“上古时期，太虚还没有消失的时候，人类在太虚中，与诸多异族求同存异。那些长得像人类的，却远强于人类，恃强凌弱，甚至企图灭掉人类。” 秦奈何的话，令众人想起了在未知之地见到的贯胸一族。 “扯远了，继续看吧。” 众人收起思绪，看向下方。咕噜，咕噜……咕噜……吞天鲸的嘴巴里发出咕噜的声音，然后身子一翻。海水翻涌，吞天鲸，陨落。 PS：这更少点，自知之明……明天加长补回来。考虑到后面老七和太虚的主线，捋清楚写。第1382章曾经的王者（1-2）吞天鲸的眼睛失去了色彩。树倒猢狲散，吞天鲸的死亡气息，弥漫方圆千里，闻讯赶来的海兽们四散而逃，被堆积而起的海水，迅速退去。无尽之海恢复往日的平静。苍穹开了眼，更多的阳光从眼睛里落落大海，失衡现象下的迷雾天空竟减轻了许多。陆州开口道： “收拾一下。” 阁主的表演结束了，魔天阁成员们的活儿才刚刚开始。早就看得心潮澎湃的众人，战意四起，朝着那些来不及逃跑的海兽们掠了过去。海面上又掀起血雨腥风。自古以来，人与凶兽的矛盾不可调和。不管人类至尊和强大的凶兽们定下过何种契约，天然对抗的矛盾，总能在时间的引导下打破平衡，毁掉契约。天底下没有只准你杀我，我不能杀你的道理。这对任何人都一样。尽管蓬莱岛的弟子们修为不高，但在击杀小型海兽上，他们比所有人都要卖力。他们有仇恨，有情绪，有足够的驱动力促使他们拼尽全力。魔天阁众人分工明确，一部分人开始收集漂浮在海面上的尸体的命格之心，将它们一一解剖，取出命格之心。一部分人四处击杀残余的海兽，一部分负责守在四面八方放风。 “吞天鲸可不容易搞啊！”孔文拿着大刀，试图分解吞天鲸的尸体，却无从下手。 “你好歹是近六命格的千界，连尸体都对付不了？”颜真洛笑道。 “那不至于……嘿嘿。”孔文挥舞着大刀跳上吞天鲸的尸体，开始疯狂解剖，寻找的命格之心。这活还真就只有他能做。他对凶兽和命格之心的了解，比在场之人都要多。修行界总有这么一帮人，他们活在最底层，要眼界没眼界，要本事没本事，但对天材地宝，凶兽奇珍，命格之心那是如数家珍，熟烂于心，说起来头头是道，比拥有这些宝贝的主人知道的还要详细。吞天鲸的尸体虽大，但在孔文进进出出不断地解剖之下，胸膛的部位，很快变得支离破碎。不多时孔文破开了吞天鲸，骂了一句：“特娘的，还真结实……” 言罢，钻入吞天鲸身体内，像是老鼠挖洞似的，慢慢挖掘，还要防止海水倒灌，和兄弟们一同排挤海水，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吞天鲸的命格之心挖了出来。呼！孔文抓着奇大无比的命格之心，飞出吞天鲸的躯体，说道：“拿到了。” 其他三兄弟这才撤走罡气，神采奕奕地看着孔文。孔文将命格之心放入海水中清洗了下，掠到陆州面前，说道：“阁主，没想到有四颗命格之心，就是大了点。” 上天是公平的，或许是上苍故意设置如此，不管凶兽的体格有多大，他们的命格之心，都不会太大，最大也不过像是人类的头颅这么大。这种命格之心嵌入不太容易，需要将莲座命宫一同放大，承受它的体积。吞天鲸毕竟太大了，命格之心自然也不会小。陆州点了下头。没过多久，魔天阁其他人将海面上的命格之心收集完毕。前后花了一个时辰左右。陆离清点完以后，汇报道：“阁主，这次兽王的命格之心，总共获得六颗，兽皇四颗，高等命格之心10颗，中等42颗，初等155颗，其他海兽没有命格之心，只有八百颗左右的生命之心。” 听到这些数字，在场之人无不惊叹。就连秦奈何亦是从未见过这么多的命格之心，秦家真人秦人越固然很强，但要战胜兽皇并无十足把握，也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孔文哈哈笑道：“发财了发财了！” “掉钱眼里了，我们需要那些庸俗的财物？”颜真洛白了他一眼。 “颜左使教训的是，哈哈，我就是忍不住……实在太高兴了！”孔文四兄弟最为激动。他们曾在底层混迹了太久，拿命拼搏，就是想要多获取一些宝贝，这么多的命格之心，在过去他根本不敢想。陆州满意点头说道：“收好。” “是。” 跟着大真人，吃饱穿暖，舒服。收拾好战利品，众人掠向天空。黄夫人和蓬莱岛的弟子们却高兴不起来。死了这么多人，加上蓬莱岛沉没，即便是将入侵的海兽全部杀光，也换不回去。 …… 蓬莱岛。随着海兽的渐渐散去，吞天鲸的死亡和沉没，海水渐渐退去，退到了四岛出现，露出一半的位置，才逐渐平稳。黄夫人和蓬莱岛的弟子们看着海水，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陆州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唉声叹气？” 黄夫人说道：“蓬莱岛不比魔天阁，当年也算是大炎的一方势力，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沧海化桑田。蓬莱岛只怕是再也不能重塑当年辉煌了。” “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陆州淡淡道。黄夫人点了下头。这些年和魔天阁的关系不错，也使得蓬莱岛混得不错，但魔天阁终究是魔天阁，蓬莱岛是蓬莱岛，依附他人，始终差了那么点意思。如今蓬莱岛沉没，哪还有心情去纠结这些？ “不管怎么说，今天多谢姬阁主出手相助。”黄夫人说道。蓬莱岛剩下一多号弟子齐齐朝着陆州躬身见礼。于正海看时间差不多了，提醒道：“师父，该出发了。” 陆州想了下，说道：“颜真洛，陆离，孔文，你们留下帮助蓬莱岛。” “是。” 他们不喜欢争勇斗狠，巴不得留下来，找找命格之心之类的，这事反而更有趣。 “其他人，跟老夫去一趟重明山。” “是。” …… 重明山上。残阳如血，徐徐落山。司无涯，黄时节，李锦衣，江爱剑四人，在重明山低空向前飞行。江爱剑道：“远看小得很，没想到重明山竟这么大，这都飞了半天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眼看天要黑下来。他们也想尽快找到落脚休息的地方。抵达重明山以后，他们便将空辇放在了海边，四人朝着山中飞掠。没想到的是重明山比想象中的要大得多。更没想到的是，重明山上，怪石嶙峋，竟无一棵树木，荒芜，萧瑟，杳无人烟，是他们对重明山的初步印象。 “那是什么？”江爱剑指着附近的一个黑色的深坑，深不见底。司无涯看了下，说道：“像是枯井。” “有这么大的枯井？”江爱剑摇头，不这么认为。 “的确不像是枯井，地质构造复杂……继续向前。” 当他们飞行了一段距离之后，他们又看到了一个黑色的深井。四人疑惑地靠近观察了下，没有异常，便继续向前飞。半个时辰后，太阳彻底落山，夜幕降临。 “又一个黑井，这是第几个了？第五个？”江爱剑说道，“有没有感觉像是马蜂窝？“ 黄时节瞪眼道：“就你话多。” 李锦衣笑道：“的确有点像是马蜂窝，但没那么密集……我数了下，到目前为止总共遇到了六个黑井。大约飞行十里地便会有一个。估计还有很多。” 司无涯对此感到不解。江爱剑低声问道：“你不是经常梦到这里吗？” 司无涯反问道：“你做梦的时候，是不是经常会忘记自己梦见的东西？” 江爱剑挠挠头：“好像是。” “那不就结了。” “……” 这时，黄时节挡在了前方，说道：“小心。” 起风了。夜晚的寒风明显比白天要强得多。他们越发地感觉到，重明山很不对劲。风越来越大，像是吹起了迷雾，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前面好像有东西。” 在前面大约百米的位置，有一座山似的阴影物体，在寒风迷雾中若隐若现。司无涯眉头一皱，向前飞了过去。其他三人迅速跟上。当他们来到跟前的时候，都被那巨大的物体惊到了——那是一座高大百丈的骷髅。骷髅呈盘坐之势，双掌平放在双膝上，腰杆笔直，低着头。 “这是人？”江爱剑吃惊地道。这分明就是人类的骨骼。 “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大，这……”黄时节无法理解地连连摇头。凶兽有百丈之长能理解，他们从未听说过会有百丈之高的人类。司无涯渐渐轻点，来到了那骷髅的面前，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骷髅的的确确是人类的骨架！司无涯面色凝重……看着那骨架看了许久许久，目光垂落，在骷髅的四周散落着很多小型的骷髅。他向前飞了一段距离。来到距离那骷髅骨架一米左右的位置时，他看到了骷髅额头上，被灰尘覆盖着的一个篆书大字：火。司无涯随手一挥。灰尘掠去，那火字刻入脑海中，已成黑灰，无法辨别原本的颜色了。 “后面有东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爱剑来到了骷髅的后面，惊讶地道，“地窟！？” 司无涯道：“地窟？” 李锦衣更正道：“是和之前一样的黑井，只不过这个更大一些，像是被封住了入口。” 司无涯掠了过去，看到了像是棺材入口似的石门。江爱剑摇摇头道：“这玩意不符合我的风格……我要撤，我要回家，我还没娶媳妇呢。” “……” 司无涯没理会他，而是上前，研究了上面的文字。 “南方三气之天、火官之府、赤帝之宫。南方东井八星，天之南门……”后面的字迹因为年代久远，看不清了。 “什么意思？”黄时节疑惑不解。司无涯说道：“我也不太清楚，进去看看吧……你们要是害怕的话，可以在外面等着。” 他尝试推掌，打开石门，奈何石门纹丝不动。相比其他人，司无涯不是那种喜欢用蛮力的人，他稍稍观察了下四周的格局，以及构造，试图找到阵法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打不开吗？”江爱剑笑道，“打不开就算了，外面这么黑，里面会更黑。” 司无涯踏地飞去，在四周飞旋了一圈，又回到原地，说道：“是地宫。” “你怎么看出来是地宫？” “用眼睛。”司无涯回答。他掠到了那巨大的骷髅额头前方，又看看下方，眼中再次冒起异样的红光。那红光只出现了一瞬，司无涯便一掌拍向那巨大的骷髅。篆书的“火”字，竟嗡鸣作响，绽放红光。巨大的骷髅忽然挥动手臂！呼！司无涯向上躲开了这一记。黄时节，江爱剑，李锦衣三人迅速向后凌空后退。骷髅的嘴巴嘎吱嘎吱作响，再挥动手臂。呼！司无涯来回闪躲，灰尘全部散落，骷髅的身上亮起了一个个的红的篆书字体，遍及骷髅的每一个角落。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江爱剑说道。 “躲开就好！”司无涯不断闪躲，穿梭在巨大骷髅的双臂之间。砰！那骷髅双掌一合，司无涯闪身离开，骷髅掌打了个空，这一合起来，骷髅不动了。石门缓缓移开，嗡———— 司无涯的落了下去，确定那骷髅不再动弹，才道：“跟我走。” 江爱剑充满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梦见的。”司无涯道。 “你要是再侮辱我的智慧，我马上就走。”江爱剑一边跟着一边道。 “那你走吧。”司无涯道。江爱剑回头看了下漆黑的夜空说道： “额……你还是继续侮辱我吧。” …… 司无涯跨过了石门，进入了地宫之中。准确来说，更像是一个椭圆形的立体空间。当他们进入地宫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江爱剑彻底惊呆了。里面的墙壁上，到处都是剑……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应有尽有，花样百出。江爱剑嘴巴张大巨大，张望着里面的宝剑。宝剑带来的视觉冲击，冲散了江爱剑所有的恐惧，他飞掠了过去，不断欣赏着地宫里的宝剑。有各种纹饰的剑鞘，以及闪闪发光的剑刃，成千上万把宝剑，被掩埋在地宫中，却丝毫没有因为岁月的更迭失去它们应有的光芒和魅力。宝剑的幽光，照亮了地宫。上方一块块的晶石，提供者微弱的光华。 “我们发现了宝藏。” 黄时节落地，满地的金银珠宝玉器，夜明珠。全部都是极品宝贝。武器不只是剑，还有刀枪棍戟，十八般武艺异常齐全，且件件都是珍品。最次的都是地阶以上。司无涯来到黄时节的身边，看了看，点头道：“的确是宝藏，可是，为什么会在重明山上呢？修行者早已脱离了俗物的追求，藏这些有什么用？” 他对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脚尖轻点，朝着深处飞掠，看到了让他更为惊讶的一幕——那是一个长达不知多少丈的雕塑，立于地宫之中。那骷髅呈展翅翱翔的姿态，就像是一座雕塑，纹丝不动。司无涯目光移动到双翅的中间，本以为是飞禽类巨大的凶兽，但没想到的是，中间竟是——人！一个石化状态的人！第1383章火神（3-4）石化雕像栩栩如生，像是巧夺天工的工匠手下的艺术珍品，又像是真正的人类被涂上了一层灰色的水泥。雕像微闭着双眼，双臂垂下，翅膀横跨万丈，左右的通道刚好是狭长四四方方的空间，容纳其身。司无涯忽然感觉到心烦意乱。他剧烈摇头，迫使自己清醒，理智思考。他左右看了看，开始寻找，雕塑的前后，仔仔细细找了下，一无所获。这时，江爱剑跳了过来，看到了这巨大的雕塑，惊得合不拢嘴，比看到那些“千娇百媚”的宝剑张得还要大。 “这是什么东西？” 江爱剑的反应吸引了黄时节，李锦衣，二人飞掠过来，跳到台阶上，目光一扫，同样赞叹无比。他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雕塑，也无法理解这是什么。三人六只眼睛投向司无涯，期待他能给出解释。司无涯上下左右，仔仔细细都做了观察，摇了摇头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们信吗？” “信。”三人异口同声。 “……” 高估自己了。司无涯叹息道：“重明山上重明鸟，这应该是重明神鸟的栖息地。” 他依然记得在白塔的时候，见到重明鸟时的反应——没人知道，重明鸟在看着他的时候，眼中闪过的光华，他从那道光华中看到了一幅画，一张漂浮在无尽之海上的孤独的岛屿的画面。他回到天武院，日夜翻找典籍，甚至托人在黑白莲王室中，寻找更古老的书籍，以求找到一些线索。 “重明鸟？这石像是重明鸟？”江爱剑说道。司无涯摇摇头说道：“不是。” “一会儿说这里是重明鸟的栖息地，但这又不是重明鸟……哦对，这是个人像……鸟人。”江爱剑看着那石像，以及左右两边伸展的翅膀说道。 “……” 司无涯无言以对。江爱剑胳膊肘捅了捅司无涯又道：“你有没有发现，他翅膀伸展的样子，和你有点像？” “我？”司无涯眉头微皱。 “孔雀翎使用时的样子。”江爱剑说道。黄时节连忙呵斥道：“口无遮掩，有些玩笑不能随便开。” “没事，我跟七先生是关系好得很。”江爱剑上前勾肩搭背笑着道。司无涯一把摆开他的手臂，说道：“的确有点像……” “如果这不是重明鸟，是个人类的话，人类怎么会有翅膀呢？”江爱剑说道。司无涯侃侃而谈说道： “上古时期，人与凶兽的区分并没有现在这么明确。太虚之中，有人面马身的英招，有人形鱼尾的鲛人，也有三头六臂的异人国度。大地裂变以后，人类四分五裂，离开未知之地，大地漂移，呈九莲。第一个出现的便是玉青并蒂莲，第二个出现的是墨青莲，第三第四个同时出现的是黑莲和白莲，第五个第六个出现是红莲和紫莲，第七个出现是金莲，第八个出现的黄莲。” “不是同时出现的？”江爱剑有些意外。司无涯摇头道：“我也只是推测，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原因。” “重明山在这里都有上万年了，这和未知之地，太虚有什么关系？”江爱剑问道。司无涯说道：“如果……如果重明山也是太虚的一部分呢？” 江爱剑，黄时节，李锦衣三人愣住。对于这个推测，实在太过骇然听闻，大地裂变以前的事情，他们了解的也不多。九莲如果是后来形成，那么重明山很可能的确是从巨大是的陆地中分离漂移出去的一块。江爱剑收起玩笑的心态，问道：“你有证据？” “没有证据，都是瞎猜的。”司无涯说道。 “……” 三人有些无语。江爱剑又在地宫中来回飞掠，除了满地的财宝，以及无数把宝剑，并无其他异常的东西。 “退后。”司无涯道。三人向后退了退。 “你该不会以为这里通往太虚的入口吧？”江爱剑说道。司无涯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的确有这个怀疑。” 言罢推出一掌。掌印打在了那石像上，石像纹丝不动。 “还挺结实的。” 江爱剑拔出龙吟剑，一剑砍了过去，砰—— 火花四溅，那石像安然无恙，甚至连痕迹都没有。 “吆呵，这么结实，比我这荒级的宝剑还要厉害？” 江爱剑有点不信邪，上前再次一砍。砰！安然无恙。 “行了。”黄时节制止道，“如果真的那么脆弱，能在这里待上万年，一点腐烂的痕迹都没有？” 石头终究是石头，岁月是一切物体的克星。 “师父说的有道理。”江爱剑收起龙吟剑道，“如果这不是重明鸟，这到底是什么？” 司无涯说道： “我亲眼看到过重明鸟，重明鸟通体泛红，体积不大。不出意外的话，这石像应该是朱雀之王。” “朱雀？” 黄时节惊愕地道，“你博览群书不假，据我所知，朱雀并非是人类。” “化人。”司无涯说道，“入口处的骷髅下的文字，说的便是火神朱雀。” “……” 呼。一股寒风从入口处吹了进来，令众人打了个寒颤。经验丰富的黄时节脸色微变，说道：“有修行者。” 四人同时看向外面…… 哒，哒，哒……哒。地宫的入口处，重明鸟走了进来，重明鸟的身边，跟着一个瘦弱的男子，身披黑袍。 “重明鸟？”司无涯皱眉。这走进来的便是重明重明鸟进入地宫后，左看看，右看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四名人类，然后，旁边瘦弱男子说道：“来了。” 哎呦我去……江爱剑连忙躲在了李锦衣的背后。直觉告诉司无涯，这里的一切都不对劲。他提防地看着重明鸟说道：“是你故意引我来的？” 那瘦弱男子说道：“你挺聪明。” “有什么目的？” “这里是重明山，重明鸟的故乡。你应该明白为什么。”瘦弱男子稍稍作揖，“我来自太虚，是太虚的驭兽师羊莲生。” 司无涯不说话。羊莲生说道：“你年纪小，可能很多事情不太清楚。我来解答。” 他语气一顿，背负双手道，“你身后石像，乃朱雀火神，陵光。” 四人倒吸一口凉气，再次看着那火神的石像。羊莲生又道：“十万年前，大地裂变，天地动荡。陵光自太虚出行，去往东方，落脚重明山。” “等等。”司无涯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大地裂变，尚且没有重明山，何来落脚一说？” 羊莲生摇头道：“重明山存在的时间，比九莲还要早。” 司无涯无言以对。他一直都是下意识地认为，九莲，乃至其他的地方，都是在大地的裂变以后形成，唯独没有想到，重明山在上古以前就存在了。羊莲生看着司无涯继续道： “陵光奉命离开太虚，寻找遗失的太虚种子。怀疑是重明一族拿走，杀心大起，屠戮重明！” 江爱剑：“……” 不好的气氛更加浓重了，他已经从重明鸟的眼中感受到了一抹杀机。司无涯说道：“十颗太虚种子，是在三百多年前遗失。时间对不上。” 就差点说出我师父全拿走了的话了。羊莲生呵呵笑道：“年轻人，太虚种子每三万年成熟一次。在过去的十万年时间里，有三十颗太虚种子成熟……遗失十八颗。” “……” 江爱剑真想吐槽一句，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弄丢一大半，太虚真是一群废物。司无涯也笑着纠正道：“太虚种子顺应天地而生，乃天地之力，桎梏之力，道中法则，汲取天地日月精华。什么时候就成了太虚专有？我倒是觉得，这并非是遗失，而是太虚夺走了本该属于天下人的十二颗！” 司无涯语不惊人死不休。听得江爱剑朝着他伸出大拇指，这话说得高明啊……也只有这么解释才合理，否则太虚这么强大，怎么可能会丢失这么多太虚种子？果不其然，羊莲生蹙眉，打量着司无涯，呵呵笑出声来，道：“这些都不重要了，陵光屠戮重明一族是真，足够了。” “嗯？” 江爱剑问道，“这和我们有半毛钱关系？” 羊莲生缓缓抬起手指，指向司无涯，说道：“你，是火神后裔。天道轮回，是时候由你来还债了。” 唰。江爱剑、黄时节、李锦衣同时看向司无涯。本以为司无涯会露出惊讶失措的表情，但没想到的是，司无涯很坦然，没有太意外。司无涯叹息一声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嗅觉。”羊莲生指了指重明鸟的鼻子。重明鸟的嘴巴微张，傲慢的眼神中，俯瞰着四人，抬起利爪，往旁边的巨石上一放。咔。那巨石四分五裂，像是踏碎了一块豆腐似的。江爱剑目瞪口呆。司无涯说道：“所以，你想杀了我，为重明一族报仇？” 羊莲生摇头道：“如果只是报仇，你已经死了。仇恨终究会蒙蔽双眼……陵光当年也没好到哪里去，被封印在这里，为重明一族守着重明山，足足十万年。” 司无涯回过头看了一眼石像，说道：“然后呢？” “知道为什么，重明一族会在地宫中放这么多宝贝，财物吗？”羊莲生问道。司无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羊莲生说道：“人类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贪婪。这些财物能吸引到一些胆子大的人类过来送死。他们的精血，会滋养陵光的意识。只有这样，它才能世世代代，守在重明山，为自己犯下的大错赎罪。” 怪不得四周散落的有骷髅。羊莲生长出一口气说道：“重明一族会永远囚禁陵光。至于你……” 他停了下来，指了指司无涯的腹部，说道：“交出太虚种子，就可以走了。” 江爱剑，黄时节，李锦衣再次看向司无涯。太虚种子，竟在七先生的身上？司无涯笑道：“家师与蓝羲和的关系不错，重明鸟，你确定要这么做？” “这件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圣兽十万载，重明鸟大限将至，只有太虚种子可续命。你今日救了重明鸟，也算是为陵光赎罪。相信陵光看到的话，一定会死而瞑目。” 司无涯沉默不语。羊莲生说道：“你愿不愿意，没什么区别。” 重明鸟闪身，来到司无涯的面前，翅膀一扇。砰！司无涯倒飞了出去，噗—— 一口鲜血狂喷。砰！撞在了石壁上，滑落在地。丝毫没有反抗之力。江爱剑，黄时节，李锦衣三人愣住。重明鸟的强大不言而喻。羊莲生呵呵笑道：“你应该知道重明鸟的本事……” 司无涯捂着几乎散架了胸口，疼痛难忍。重明鸟迈步向前。目光一扫。羊莲生说道：“你们，一起留下吧。” “这不合适吧？”江爱剑说道。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羊莲生手臂一划。一道紫色的掌印迅速闪过三人，砰砰砰……黄时节，李锦衣，江爱剑同样是毫无招架之力，被砸飞撞墙，跌落在地。 “住手。”司无涯抬手。 “你还有话要说？”羊莲生说道。 “我若是死了，太虚种子也会毁掉。放他们三人离开，否则，我当场毁掉太虚种子。”司无涯撕掉衣襟，露出腹肌，掌心摁住丹田气海。羊莲生皱眉，说道：“重明鸟。” 重明鸟翅膀忽然伸展！横跨数十丈。空间静止，时间却在移动，重明鸟不知何时来到了司无涯的面前，翅膀扇了过来。砰！司无涯再次仰面倒飞，撞在了石像上。鲜血如雨。重明鸟的力度把控实在太完美了。不愧是太虚遗留之种的圣兽。羊莲生说道：“你现在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凡是与太虚为敌者，都没有好下场。你和陵光一样，都太自以为是。从今天开始，这重明地宫，便是你和陵光的坟墓。” 他掌心一抬。司无涯缓缓飞了起来。从始至终，四个人都没有反抗之力，差距太大了，以至于反抗变得毫无意义。司无涯奋力抬头，双眼再次泛出红光，发出声音：“你敢？！” 这一声充满威严和胆魄。也正是这一声，令石像发出清脆的声音——咔嚓。这特殊的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他们看了过去，只瞧见石像上的鲜血，沁入了裂开的缝隙，那石像龟裂！看到这一幕，羊莲生脸色微变，道：“走！” 重明鸟回身一转，朝着外面掠去。羊莲生抓住司无涯，不假思索，转身便是大神通闪烁…… 咔—— 石像裂开了！横跨万丈的翅膀，火焰燃烧，仿佛地狱的神火降临。翅膀一颤，所有封印碎裂坠地。双眼冒出火光，陵光振翅冲天！切开了地宫。斩苍穹，焚烈日，火神回来了！ PS：2合1，还一更我熬夜码……你们先睡吧。顺便谢谢了！第1384章燃烧归尘（5补）整座崇明岛为之一颤！陵光眨眼间飞出地宫，双翅在地上留下一条万丈之长的火光沟壑，冲入夜空中，照亮整个重明。他向前俯冲而去。凡是阻挡他的所有山峰，怪石，都被齐刷刷斩断。只用一个呼吸的时间，来到了羊莲生，和重明鸟的上空，双翅煽动。火焰遮住了天空，狂风带着火焰，掠过羊莲生，掠过重明鸟，掠过了司无涯………… “啊！！”羊莲生被火焰吞噬。重明山化作一片火海，石头，砂砾，一同滋滋作响，加入燃烧的阵营。陵光翅膀一收。变成了正常人类的大小，翅膀在身后。双眼冒着火光，俯瞰众人。羊莲生啊呀惨叫，火焰将他的衣服焚烧殆尽，又将他的皮肤烧掉，整个人焦黑一片，砰！羊莲生冲向天际：“陵光！你连他也杀！你果然是恶魔！” 陵光不说话，化作一道流星，拳头散发火光，冲了过去。砰！ “啊！！我的手！！” 羊莲生的手臂断裂。陵光身上的火焰与火凤不同，火凤是沐浴在火焰里。陵光的火焰则是描边包裹，更具视觉效果。接着，陵光的身影像是漫天烟火，左右上下，来来回回，不断穿过羊莲生，每一道火焰都命中羊莲生的要害。这世上没人比陵光更了解命格……前后只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羊莲生的身体出现了一个个的血洞，火焰将其吞噬，坠落在地。虚影一闪。来到了重明鸟的上空，俯瞰着它。陵光依旧不说话，他只是看了一眼沐浴在火海中的司无涯……司无涯竟不受陵光火焰的焚烧。重明鸟的嘴巴里发出奇怪的叫声，双翅微微展开，而后，口吐人言：“陵光。” 陵光亦是开口：“为什么？” “你被封印这么多年……还以为自己是神？！！“ 砰！重明鸟展翅高飞，冲向陵光。倒在火海中的司无涯，怒瞪着双眼，看着周围的火焰，看着天空中的战况。如果说重明鸟在白塔前的一战只用了它一成的力量，那么眼前这一战，可谓全力以赴。以司无涯的目力，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身影，只能听到噗噗的空间破开和短暂交手的声音。若隐若现的火光，时而出现在左边，时而出现在右边，时而上，时而下……整个天空都是重明神鸟和陵光交战的身影。这极大地颠覆了司无涯的三观。他忽然意识到了，人类的渺小…… 仿佛天地之间，任何东西都比人类强大。他听过老四描述师父大战圣兽火凤的场景，也能想象出火凤绽放出大招的壮观画面，可亲眼看到这般场景，依旧令他整个人瑟瑟发抖。 “这……就是朱雀之神？”司无涯双眼中的火光旺盛。梦境里的画面不断浮现脑海。火焰，翅膀……火神…… 厮杀，尸体，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砰砰砰，砰砰砰……不知打了多久，漆黑无比的夜空，再一次被陵光展开的双翅照亮。就像是天际的一条火线，向前扇动时，如九天红火瀑布坠落，大地燃烧，石头燃烧，山峰燃烧……火焰将重明鸟包裹。重明鸟悲鸣道： “陵光！！！” 火焰烧掉了重明鸟的毛发，激发了它所有的潜能。圣兽愤怒，震慑九天。呼！天空静止，恢复安静，恢复黑暗。不见了重明鸟和陵光的身影。 “怎么回事？”司无涯感到不解。哪怕陵光和重明鸟的力量超出他的认知，也不至于就这么突然消失。他托起疼痛的身躯，坐立起来，抬手撩起火焰。那火焰竟不能侵入他的身体—— “难道，那些梦境，都是真的？”司无涯锁着眉头，不愿意相信。他抬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天空，喃喃道：“没道理。” 话音刚落。天空中砰的一声，重明鸟和陵光相互抵抗，于空中角力。左边重明鸟冒出一身金光，那庞大的鸟状法身，笼罩苍穹。 “这……”司无涯浑身汗毛直立。右边陵光的朱雀法身，横在当空，绽放万丈光芒！法身不是人类独有？！轰！金光碰撞出漫天光印。两者同时向后飞，飞出千丈之远。重明鸟颇有些狼狈，可它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意。 “你不再是当年的陵光。” 陵光开口：“你也不是当年的重明！” 陵光化作流星，朝着重明鸟掠去，这一次，誓要将重明消灭，永世不得翻身！谁料，重明鸟做了另外一个举动—— 它竟放弃了和陵光对抗，突然朝着司无涯俯冲而去。 “死！！！” 陵光双翅展开，照耀当空，再次一合，身上的鲜血化作漫天火雨，侵染翅膀！空间凝固！陵光以生命为代价，施展大规则之术，强行静止了空间，来到了重明鸟的身前。砰！重明鸟飞出去的时候，全身碎裂，嘴巴中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砰，撞在了地面，划出千丈沟壑。 “疯……子……”重明鸟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他们的战斗并不持久。但是每一次对抗都竭尽全力，撼动天地。每一次力量，都令人不寒而栗，叹为观止。司无涯抑制内心的惊骇，看着高挺的后背，坚实的身影……也是一动不动。就这样僵持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待陵光身上的火焰尽数熄灭。司无涯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忍着伤痛，拖着身躯，来到了陵光的面前。陵光已成石化状态！右手握紧拳头，笔直向前！司无涯激动地道：“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他吐出一口鲜血，洒在陵光的身上。见不起作用，司无涯再吐一口鲜血，落在陵光的身躯上。终于……陵光的双目之中，出现了微弱的火光。他展开拳头，手指向司无涯，眼中的光华渐渐暗淡，开口道：“别……白费力气了。” “你是朱雀之神，你是火神？我是谁？”司无涯来到这里的目的之一，便是要找到这个答案！陵光目不转睛地看着司无涯，身子再次陷入石化，从脚下开始。司无涯急道：“快回答我！我是谁，太虚在哪？” 吱————石化蔓延到了腰部，再到胸膛，又到脖子。司无涯不服，朝着手腕大动脉切了过去。陵光微微摇头，双眼渐渐空洞无神，说道：“好好……活下去。” 陵光的右手，下落，落在了司无涯的头顶上。全身石化。咔！化作碎沙土尘，堆落满地。第1385章弱者的挣扎(1-2) 陵光的大手始终摁在他的头顶上，待身体彻底碎裂坠地的时候，陵光的手才从他的额头滑落，那断手慢慢石化，在他的头顶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血手印，哗啦，掉在了地上。司无涯愣住了。他茫然失措地挥动手臂，试图抓住陵光，只抓住了一抹尘土，什么也没抓到。重明山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和黑暗。明月高悬，驱散了少许的黑暗，映照在无尽之海的海面上，波光粼粼。司无涯连忙俯下身子，不断地扒开那一堆尘土……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他连忙起身。忘却了浑身的疼痛，在夜色中奔袭，朝着重明鸟扑了过去。一把揪住重明鸟的身体，双眼充满愤怒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明鸟动弹不得。司无涯注意到它的躯体有无数个血洞，从上到下，每一个血洞，都在汩汩冒着鲜血，全身鲜血，在月光下，却显得又紫又黑，看不出殷红之色。重明鸟的嘴巴紧闭，然后张开，头一歪，没了气息。司无涯不断重复，吼道：“回答我！！” 声音回荡在重明山之中，飘向远方，在孤寂的寒夜里，显得异常单薄无力。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以至于司无涯失去了冷静，以理智闻名的司无涯，变得疯狂了起来，他抬掌成刀，在重明鸟的身体上，不断地划！哧哧哧……哧哧哧…… 疯狂的刀刃，将重明鸟碎尸万段。直至坠落在地，司无涯才疲惫地瘫坐在地，盯着满地碎块的尸体，陷入思索。 …… 他似乎听到了无尽之海的方向传来的浪潮声，听到了海域里的海兽发出的叫声，晚风拂过重明山的呼呼风声。他渐渐冷静了下来，变得理智…… 抬起头，目光扫过重明鸟和陵光的尸体。重明鸟尸体中，有三颗命格之心，有两颗已经毁掉了，应该是陵光的暴力进攻所致。他不认为自己的刀刃能毁掉圣兽的命格之心。至于陵光，并无命格之心，也没有其他东西，只是一抷碎土。一直以来，人类的修行都是建立在击杀凶兽，夺走命格之心的基础上；凶兽则是占据大量的地盘，汲取天地间的元气营养，也会将人类当成食物吞食。陵光的尸体中没有发现命格之心，说明陵光是一名人类。司无涯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二人之间的谈话，喃喃自语：“我是火神后裔？” 他咽了下口水，站了起来。他将重明鸟的三颗命格之心收好，朝着地宫的方向走去。掠过陵光的“尸体”的时候，他愣了一下。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应该让他入土为安吧？死者为大，即便没有任何关系，单凭陵光舍命救了自己，便恩同再造。念及于此，司无涯转过身来，正要收拾一番，狂风袭来——那狂风卷起碎土，吹到天际，不见了踪影。 …… 司无涯收起思绪，迅速朝着地宫掠去。正当他掠到地宫的时候，看到了那巨大的骷髅不断挥舞着骷髅刀，朝着三人三进攻。黄时节飞上骷髅的头顶，不断地挥砍罡印，砰砰砰，砰砰砰……骷髅安然无恙，身子一甩，将其甩飞！ “师父！” 江爱剑凌空飞起，将其接住。李锦衣则是跟那巨大的骷髅打在了一起。砰砰……砰砰……可惜他们三人毕竟不是千界，在骷髅的碾压之下，三人横飞了出去，又吐一口鲜血。司无涯喊道：“我来！” 他祭出的孔雀翎，那孔雀翎，化作金光翅膀，落在了他的后背上，翅膀展开，颇有火神降临的气势，令三人精神一震。江爱剑哈哈大笑道：“还真别说，你跟陵光好特么像。” 司无涯翅膀煽动，飞掠到了骷髅的上方，祭出星盘，往下一压！砰砰砰！两道命格之力，打在了骷髅的身上。 “二命格，兄弟，给力点儿啊！”江爱剑不断地在一旁絮叨。司无涯凌空飞旋，翅膀爆发出无数道金针，砰砰砰，砰砰…… 这对骷髅而言，不痛不痒。黄时节捂着胸口道：“它体格很大，应该是守护地宫入口的侍卫，实力并不强大，不要跟它硬碰硬。” 司无涯收起星盘，翅膀扇动，带着他飞到了远空。 “黄岛主说得有道理。江爱剑，毁掉他身后的石碑。”司无涯说道。 “好咧。” 江爱剑的龙吟剑出鞘，朝着那石碑飞了过去，轰——石碑碎裂，上面的文字暗淡了下去，光芒一闪，消失不见。那骷髅身上冒出一个个的金光闪闪的文字，然后也暗淡了下去，骷髅停止了躁动，安静了下来。司无涯再次祭出星盘，道：“小心还有别的东西，让让。” 三人拖着受伤的身体，向旁边退去。司无涯不断地狂轰乱炸，才将那骷髅轰得连渣都不剩。做完这些，他落了下来，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没事吧？” “没什么大碍，这次真的是多亏火神了。不然我们都得死。”黄时节难受地道。 “真是吓死人，这种活，说什么以后也不来了。”江爱剑笑呵呵道，“你要是不把天武院的剑都给我，绝对说不过去。” 司无涯笑道：“全都给你。不过……地宫里的宝剑你不要吗？” “要，当然要……差点都忘了。”江爱剑回身一跃，落在了地宫的上空，取出了一个黑色匣子，正要将那些武器收了，不远处传来阴沉的声音—— “可惜啊可惜啊……陵光这个蠢货。” 四人回头一个激灵，循声望去。只瞧见一个只有上半身，烧得黑乎乎的羊莲生，爬了过来，脸上挂着焦炭似的烂肉。 “羊莲生？”司无涯后退。 “这都没死？！”江爱剑连连作呕。 “当年重明一族被陵光屠戮时，我便在想办法对付陵光的真火。没想到……还是用上了。” 羊莲生的嘴巴只剩下骨头，声音充满恨意：“你们本来可以好好活着的……现在，我要你们陪葬！” 他拍动烧得焦黑的双臂，砰—— 如离铉之箭，朝着司无涯进攻而去。司无涯展翅后飞。躲开了羊莲生凶猛的进攻。羊莲生更加仇恨地道：“呵……呵呵。火神的继承人？” 司无涯祭出星盘说道： “强弩之末，何必再挣扎？” 羊莲生的嘴巴砸吧砸吧，声音模糊不清地道：“你小瞧了我，我终究是二命关修为，哪怕被陵光降到一命关，也不是你们这帮杂鱼所能相提并论！” 羊莲生落地后再拍地面，飞向司无涯。这次他的身上出现了光印和星盘！那星盘上足足有七八个命格暗淡了下来，被火焰烧成了黑洞。只有三四个命格还算成型，但也濒临破碎。看到这一幕，江爱剑感叹，真特么顽强！司无涯不与之交手，而是来回飞旋，利用翅膀的特性，到处躲避，目的就是要耗死他们。 “若是带帝江来就好了。”司无涯有些后悔没带帝江。羊莲生连续追击了一段时间，意识到了司无涯的狡猾，当即调转目标，朝着江爱剑，李锦衣，黄时节三人俯冲了过去。 “他有翅膀……你们没有！！” 他第一个扑向的便是黄时节。黄时节本能祭出法身，嗡———— 羊莲生撞在了法身上，砰！黄时节的法身出现了一个缺口，整个人带着法身横飞了出去，撞在了地宫断裂的入口处，鲜血沾满衣襟。李锦衣和江爱剑惊呼道：“师父！！” “别管我，快走！”黄时节喊道。 “哈哈哈……都走不了！” 羊莲生失去了下半身，可是他凭借双手的灵活，进攻的手段非常刁钻。他再一次朝着黄时节扑了过去。李锦衣横在了身前，祭出伞罡，漫天飞舞。蓬莱青鸟之术，也直至阻隔了羊莲生片刻，羊莲生势如破竹，来到了李锦衣的面前，掌心向前一推！ “师妹，躲开！” 江爱剑迅速扑开李锦衣，回身一横，龙吟剑挡在前方，砰—— 那一掌打在了龙吟剑身上，龙吟剑弯曲后弹，命中江爱剑的胸膛，噗！撞开了残破的地宫。羊莲生杀意大起，就在这时，天空中的司无涯，俯冲了下来。他怎么可能看着三人出事，当即飞出成千上万道罡针，刺入羊莲生的身躯当中。羊莲生不为所动，继续朝着黄时节等人扑去。司无涯只得落了下来，收起翅膀，变会孔雀翎，与之激战在一起。砰砰，砰砰砰……他们四人，也就只有司无涯能与之一战。双方都有受伤，羊莲生还是重伤状态，即便如此，战斗异常激烈。二人打了许久。半个时辰过后。羊莲生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啊呀大叫，浑身爆发出血红色的罡印，朝着司无涯缠绕了过去，司无涯后退，带着黄时节，李锦衣向后飞，飞到了地宫之上。 “别管我们！”黄时节抓住李锦衣，二人朝着后方掠去。 “想逃？！” 羊莲生纵入空中，身上爆发出更多的血红色线条罡印。朝着四人缠绕了过去。 “糟了。” 司无涯只得将孔雀翎再三变成翅膀，拍打出无数道罡针，试图将那些红色的罡线斩断，砰砰砰，砰砰…… 奈何那些线条异常细小，且数量庞大，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