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虐成性_御书屋_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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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司盯着手脚慌乱的曹小公子，压着他学习生火，美其名曰早日磨炼，日后会用到的。你想想啊，妻子做菜，丈夫生火添火，田园之乐啊。曹小公子就被糊弄住了，美滋滋地跟着裴司，听话极了。温言不理他们，盘点好了以后，悄悄领着婢女走了。后知后觉的两人待了半个时辰，曹小公子烧了一片衣袖，裴司在一边，烧了两根头发。两人灰头土脸地从厨房出来，早就不见少女的身影了。曹游尴尬地极了，出来第一回，就险些将人家的厨房烧了，他十分尴尬地同裴司道歉。裴司说：“你的技艺不成，还是多加磨炼。” 曹游信了他的话，连连道谢。裴司领着他去前院了。午饭是在一起吃的，大爷依旧不在，闻沭赶了回来，一脚迈进来，看到外甥与情敌坐在一起后，默默将脚收了回来。 “舅父。”温言起身行礼，笑吟吟地看着他。人已经回来了，走是走不得，闻沭硬着头皮走进去，然后挨着自己的妹妹坐下，“今日是有什么喜事吗？” “吃团圆饭，就等你了，晚上十一下厨，你就别走了。”大夫人劝说他。闻沭不想吃，他觉得这顿饭吃不安稳，安全度过眼前一顿饭就好了，别指望第二顿。裴司起身，给舅父斟酒，斟满半杯，然后给曹游斟了满满一大杯，温言发觉不对，道：“哥哥，你这酒是不是有问题。” “没有问题。舅父年岁大了，不能多喝，曹公子年岁小，可以多喝些，酒量是训练出来的，多醉两回就好了。”裴司慢条斯理地说出这番话。温言翻了白眼，自己起身，接过第二只酒壶，亲自给裴司斟满：“哥哥酒量好，多喝些也是好的，曹公子醉了，下午谁给我生火添柴。你醉了，便去睡一觉，晚上接着睡。” 闻沭缩在一旁，不敢言语，再悄悄看向自己的妹妹，好似无事发生，他不知是该慌还是不该慌。算了，喝酒，醉了就不管了。他接过酒壶，给自己斟满，“你们这是嫌弃我老了吗？一杯酒罢了，我抗得起。” 大夫人也笑了，“你们吓到妹妹了。” 十二娘在一旁看着，糊里糊涂，闻言，顺从地点点头。闻沭一口饮尽，夸赞酒好，又拉着裴司喝酒，曹游轻轻地抿了一口，有些辣，他心里记得今日是有事要做，不能多喝。三杯酒后，闻沭醉了，大夫人睁一只闭一只眼，吩咐婢女将舅老爷送回院子里休息。接下来，裴司盯上曹游，曹游端起酒小小地抿了一口，下一息，温言说道：“哥哥，你千杯不醉，别折腾小公子，别喝了，下午你们没事都来厨房给我帮忙。” 裴司这才罢休，曹游躲过一劫。吃过午饭，大夫人领着十二娘回去了，温言去厨房，裴司生火，曹游摘菜，三人将厨娘的活都干了。厨娘们坐下井水旁洗菜，三人凑在一起就说上了。 “你还别说，娘子看上的郎君相貌好看，也不摆架子。” “都说什么君子远离庖厨，你瞧，他干活可仔细了。” “那又怎么了，你看看我们少傅，那么好看，还会下厨，你说怎么就没有女娘喜欢呢。” 人一闲下来，话就多了，一群厨娘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说开了。厨房里的温言对着菜单，按照步骤一步步去做。裴司看着案板上的菜，拿起菜单看了一眼，“你这是现学现做？” “才不是，你看都是我记下的，不过菜多了，我会混乱，就看一眼。你连我的笔迹都不认识了？” 温言不满，撸起袖口，露出手腕处一截雪白的肌肤，“市面上可没这些菜，都是我研究出来的。” 裴司认真看着一道道花里胡哨的菜名，都是取自诗词，“你取这些名字的初衷是什么？做酒楼吗？” “对啊。你看，是不是很有那种品味？”温言笑眯眯，神情总算好了些，笑起来，眉眼弯弯，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裴司点头：“让我看看你的菜再予以评价。” “我也想看看。”曹游端着一篮子青菜，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知何时将菜摘干净送了进来。温言点点头：“一起看看。你吃的时候，记得给我点评啊。” “好，我一定认真吃。”曹游将菜放在案板上，脑袋往菜单上瞄了两眼。然后，裴司将菜单合上，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去看着锅。第466章四百六十六厨房风波温言喊了厨娘进来帮忙，裴司却说：“我帮你，小公子，你来添柴。” “好，我来，我会做。”曹游保证，“不会耽误事儿的。” 温言看向裴司：“你一人不行的。” “我做，你打下手。”裴司解释，“我看着你的菜单去做，你若想开酒楼，就要将菜单给人家去做，难不成你去做？” 温言被说服了，说道：“我让厨娘给你打下手，我在旁看着。” “也是，打下手很累。”曹游悄悄附和一声，然后鼓励般看向未婚妻。温言冲他一笑，他立即就高兴了。裴司拿起案板上的刀，递给温言：“去磨刀。” 温言接过来，走出厨房，递给厨娘：“少傅让磨刀。” 往日磨刀的厨娘便走了出来，接过刀，往井边走去。然后，温言走到锅灶下，曹游悄悄搬了一个小凳子，递给她，“一起。”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曹游心花怒放，腼腆地告诉未婚妻：“我准备去参加东宫恩试了。” “很好，你可以的。”温言鼓励他，“你要相信你自己，你这几日多看看书，多看看民生一类的文章，我觉得东宫的试题应该与这个有关系。” 两人窃窃私语，裴司削完鱼片就看到两只脑袋凑在一起，似乎说着悄悄话，他轻轻咳嗽一声，道：“十一，刀呢。” “外头呢，会有人送进来的。”温言不以为然，然后自己起身，“你等我。” 温言出去一趟，拿了磨好的刀，放在案板上，招呼裴司一声，又钻回去了。她认真地与曹游说：“太孙长于民间，在民生这一块，看得很重，你要多想想。” 裴司凝眸，看着两只脑袋、慢慢地、慢慢地靠在了一起。他轻轻咳嗽一声：“阿言，你晚上做鱼丸汤吗？” 这是温言的拿手菜，每逢下厨都会去做。温言起来，去做鱼丸汤，曹游挪了挪身子，裴司盯着他：“火呢。” “好、我来添柴。”曹游不得不挪了回去。温言在剔鱼骨了，一点点小刺都要剔除，这需要很大的耐心。裴司就在一侧静静看着，然后，冷不防地，曹游走过来，眼露崇拜：“二娘子，你真厉害，一点鱼刺都没有。” 裴司：“……”马屁精。殊不知温言很受用，眉眼笑作月牙，道：“以后给你做。” 曹游却摆手：“不用了，很累，让厨娘做就好了。” 温言听后，正欲说话，裴司说：“走路也累，你日日背着她。” 曹游脸色更红了，温言宽慰他：“别理我哥，他心情不好，故意找我们麻烦。” 裴司被‘我们’二字隔离开来，气得半晌没说话，只能喊曹游：“火呢。” “来了、来了。”曹游慌张会去看着火。裴司走到她身边：“我怕你累着才来做，你倒好，故意气我吗？” “你是心胸狭窄才会气着。”温言淡淡道，手下不停，将鱼肉放进碗里，慢慢地压碎。压碎的时候也要注意看里面还没有鱼刺。两人站在案板前，温言的注意力都在手下，裴司的注意力在她的身上。少女娴静，动作熟悉，额头上渗着密集的汗水，晶莹白皙。突然安静下来，温言蓦然抬首，对上裴司平静的眸子，她迅速低下头，手下略一慌乱，鱼肉碾得乱七八糟。她索性就停了下来，放下工具，认真地望向裴司：“你是不是有病？” 裴司：“我应该有病吗？” “少傅，你生病了吗？”曹游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他认真地看着裴司：“少傅，你哪里不舒服吗？” “他心里不舒服。”温言解释，“人多，他就心里不舒服。” 裴司转身走了。曹游想起什么，悄悄凑到未婚妻面前：“你是不是骂他了？” “我怎么敢骂他呀。”温言小声嘀咕，“他心情不好，你不要凑过去。” “我知道，少傅喜欢你，但你喜欢我。”曹游理所当然地说了出来，并且表示理解，“他喜欢你，说明我的眼光好，我不生气。” 温言惊讶，对他竖起大拇指，顺口就问：“有没有哪家小女娘也喜欢你？” 曹游闹了个脸红，“有，不过她不喜欢的我人，她喜欢我的钱与我的家世。” 温言意外，没想到他竟然看得这么清楚。她发现曹游看得很透彻，众人皆醉，他独醒，凌驾于世俗之上，所以前世才会去出家，放弃自己的权势富贵。温言笑了笑，“你看得可真清楚，也好，省得被人骗。” “其实，联姻都是这样的，看中对方的家世，至于喜欢不喜欢，那就是二话了。”曹游叹气，“我不喜欢这样的，我想找我喜欢的人。二娘子，我知道你和她们不一样，在你眼里，我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但你还是选择我，我很感激你。” 少年人的喜欢，真实地表露出来，一片赤忱，让温言不知该说什么了。曹游望着未婚妻，眼中满是喜欢：“若不是你嫁给我，皇后姑母是不会赐宅子的。” 没有郑二娘子，这桩亲事不会让皇后如此看重。归根究底，皇后怜爱的不是自家侄儿，而是郑年华。曹游心里清楚，曹家也清楚，所以，曹游才会说出‘我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这句话。温言继续手中的活计，“哪里有什么配不配的，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日子怎么过、鞋子怎么穿，自己心里清楚。” 曹游狠狠地点头：“二娘子，我觉得你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温言被夸得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恰好婆子进来送菜，曹游又回到自己的锅灶下继续看着火。温言觉得好笑，忍不住弯唇笑了。她的笑容，落在裴司眼中，依旧与往昔一般。少傅亲自下厨，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厨房里的人都在一旁看着，见少傅熟练的颠勺，一个个都惊呼出声。 “少傅果真是厉害，什么都会。” “这样的郎君，可不多见了，天下有、地上无。” 温言忍不住朝外看了一眼，你家少傅不仅会厨艺，还会女红吗？他就是怪物，几乎样样都会。第467章四百六十七三退三定疯子是什么都会。温言记得他做过香囊，不仅会做绣布香囊，还会做掐丝镂空，像一个小小的灯笼，挂在腰间，里面可以放香料，也可以放药草祛毒。怪物。现在她明白过来。他就是太孤独了，他没有朋友，闲暇时间用来学东西。温言在相府里见过幕僚，见过仆人，就是没有见过裴司的朋友。幕僚、仆人提及裴司，都露出惶恐的神色。温言收回视线，再度看向灶台前的裴司，不由一笑。裴司完成十几道菜，黄昏时分，一样样摆在了食案上，大夫人惊得不得了，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什么时候学的？” 裴司低头整理袖口：“刚学的。” 这句话告诉鬼，鬼都不会相信。大夫人品尝了秋笋，笋丝切得很细，吃起来，很脆，味道很好。闻沭‘酒醒’了，也拿起筷子品尝，毕竟他这个外甥亲自下厨，错过今日，这辈子都看不到了。温言紧张地看着两人：“怎么样？” “还不错。”大夫人点评，扫了一眼儿子，她不想夸赞儿子，但不夸菜肴，侄女就失望了，她值得说得：“口味特殊，吃起来都很舒服。你知道吗？是很舒服，心里很舒服。” 温言疑惑，曹游说道：“大夫人的意思就是吃起来，口感很好，搭配很好，不会让人很难受。吃菜的时候，就会让人很高兴。难吃的菜，会让人不舒服。” 大夫人接连点头：“小公子的话，很对。” 闻沭也吃了一圈，最后喝了一碗鱼丸汤，说道：“这道菜喝起来也不错，鱼肉很嫩。” 这是温言的拿手菜。但是裴司研制出来的，无人知晓这个秘密。大夫人说：“这是十一做的，她自小就会做这个。” 闻沭少不得夸赞一番。众人坐下来吃饭，今晚都不喝酒了，三只小的累了一个下午，温言提醒过，明日还要上值，不可饮酒。未婚妻都这么说，曹游自然以她为主。五人吃了一顿饭，反应很好，温言松了口气，算是好开头。吃过晚饭，曹游送未婚妻回女学，裴司神色不展，突然间，大夫人说：“大郎，你爹找你，你去一趟。” 大爷？温言下意识看向裴司。裴司纵神色不展，还是点点头。未婚夫妻离开裴府，曹游骑马，温言坐车，刚上车，曹游突然开口：“二娘子，你骑马吗？我这里有马，戴上帏帽，没人认识你的。” 温言心中意动，朝她点点头，让人去取帏帽，跨上马背，眺望马背上的京城风光。曹游笑了起来，说道：“二娘子，我家没有这等规矩，想骑马都可以的。” 温言点点头，想要道谢，又停了下来，为何要道谢呢？这不是应该的吗？这是她的自由。她颔首，牵着缰绳，与曹游一笑。曹游更高兴了，请求道：“下个休沐日，你可想出城去玩？” “说不好，女学事情琐碎，我无法答应你。”温言摇首，给不了肯定，就不能给他希望，免得到时候失望。未曾想，曹游没有失落，而是说：“休沐前一日，我让婢女来女学询问你。” “好。” 温言舒了口气，扬鞭抽在马屁股上，如箭般冲了出，曹游眼前一亮，“二娘子，你等等我。” 两人一前一回，马蹄奔袭，肆意张扬。回到女学后，温言来不及梳洗就将女先生们找来，将少傅给的答案说了一遍，并且保证：“我会派人跟着你们一道去，不要怯弱。” 女先生们露出笑容，纷纷与温言道谢。温言说道：“若没有考中，也莫要沮丧，还有下回呢，这里是你们的后路。” “院长，谢谢你，你虽说年岁小，可聪慧通透，是我等的福气。” “谈什么福气，不过是给予方便，我帮不了你们什么。”温言摇首，“女子想要出头，可太难了。如今难得有你们的容身之地，自然该帮你们的。” 温言将往上不好升迁的话吞回肚子里，指不定将来又会改了呢。她带着幻想鼓励女先生们，也算是给前世的自己一个交代。你看，我活的确实比上一辈子强多了，我的名字会留在史书上了。女先生们离开后，温言找来纪婆子，两人坐在门口，纪婆子在剁笋子，反正就是剁剁剁，温言顺势接过刀，“我来。” 一刀一个笋子，剁剁剁，剁去晦气，剁去霉运，剁去烦恼的事情。心情愉快多了。纪婆子不耐烦：“有你这么剁的吗？你看看，都剁坏了。哎呦，你真给我帮倒忙。” 她接过刀，将人推在一旁，“你是不高兴吗？” “也不是，阿婆，我就是觉得我现在活得很高兴。你看我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温言笑呵呵地抱着纪婆子，“我就是感觉，我成了人生赢家。” “哎呦，你什么人生赢家，你又不是女皇。”纪婆子泼她一盆冷水，“看清现实，那就是一个教书的院长。你自己还不会教书。” “我会赚钱呀，我要开酒楼了。我会赚很多的钱，我要将女学开在每一座城内。”温言开始放出豪言。纪婆子却说：“你能不能成亲还难说，有时间你管管你的终身大事。我总觉得你成亲要出问题。” “能出什么问题？”温言捂住纪婆子的嘴巴，“婆婆啊，你别乱说话。” 曹郑两府联姻，怎么会出事儿呢。温言不信。纪婆子拍开她的手：“我就是感觉啊。我上一回奇怪的感觉，还是你被带出京城的时候，我告诉你娘，要出事儿，她不信我，果然把你弄丢了。” 温言生无可恋地看着她：“您这不是感觉，您这是乌鸦嘴，好了，您别说了，我走了，您自己接着剁。” 温言跑得飞快，就怕她口出不详之言。纪婆子不说了，低头看着自己被剁毁了的笋子，自言自语道：“我就感觉的，怎么就是乌鸦嘴了，多年前我就给了算了一卦，说你的命不好，福中缺了些什么，亲事不顺，三退三定。” “你看哦，你才退一回亲，可不还有两回。” 第468章四百六十八她有重来的机会吗？休沐的收入是可观的，一日的进账抵得上半月的，毕竟许多的人是故意等着这日过来。温言去铺子里一趟，看了眼账本，与掌柜商议开酒楼一事。掌柜闻言，诧异道：“京城里各大酒楼都是老字号，在京城开了几十年，爷爷传给孙子的，您怎么想吃这碗饭？” “那又如何？簪行的生意，不照样让我闯进来了吗？”温言挑眉，她如今越发自信了，说道：“我呀，从宫里拿了些秘方，以宫里的菜作为特色菜，你觉得怎么样？” 普通老百姓能吃到宫里的菜吗？那是不成的。官眷或许可以在赴宴的时候尝到一些，但普通百姓是不可能的，别说吃，那是看都看不到的。温言就是冲着这一点去吸引顾客。掌柜闻后，悄悄说道：“您有门路，那就试试。说白了，那就是凭能力来办事，您有这个能力啊。我还是头一回听说用宫里的方子呢。您不怕得罪宫里的人吗？” “你猜我的方子怎么来的？”温言好笑道，“太孙给我的。” 太孙不小气，她用来做生意，应该不会生气。掌柜笑了起来。温言打算入宫一趟，与太孙提一提这件事。她派人往宫里递帖子，很快就得到回应。进入东宫，就看到裴司站在一侧，后面跟着数人，似乎是詹事府的人。她遥遥看一眼，路过的时候，停下行礼：“少傅，各位大人。” “郑二娘子。”裴司笑着回应一声。温言没理会他，越过众人就走了。一路至殿上，太孙刚歇息下来用点心，他将点心推至她的面前：“东家是来看我的吗？还是因为女官的事情。” “都不是，我呀，想开酒楼。”温言开门见山，在太孙对面坐下来，“我得了您的方子呀。” 她笑了起来，眉眼如画，太孙骤然明白过来，悄悄问他：“孤有分红吗？” “有，一成给您，如何？”温言笑得眯了眯眼睛，“如果生意好，再给您调整，你就当赚个零花的钱。” 太孙略思索了会儿，点点头：“您去办就是。那一成收入，您到时放在女学里就可以。” 温言微怔：“放在女学里？” “对呀，放在女学里。我知道你的钱，都用在女学里了。”太孙了然，整理自己的衣襟，正襟危坐，面上带了几分肃然，“我想，我阿姐喜欢看到你这么做。” 温言骤然明白了，点点头：“她会高兴的。” 话题有些沉重，温言不愿再说，随后转了话题，说道：“皇后娘娘近日身子可好，我入宫一趟不容易，甚是招摇，就不去看看她了。” 臣下入后宫，不是一件小事，各处通报，被外人听到了，会徒生口舌。提及皇后娘娘，太孙神色舒展许多，“皇祖母年岁大了，小毛病不少，身子还算硬朗。提起了你，说你的女学开的不错，曹家上下对你夸赞不休。” 温言腼腆地笑了，她想说，曹家的夸赞与否，对与她而言，并无什么用处。得了太孙的同意后，温言要出宫了。太孙给她拿了些点心，“听说你喜欢吃蜜豆酥，我让人提前做了些。” 温言顿愕，太孙朝她笑了，说道：“你与我阿姐一样，都喜欢吃甜的。” 她说：“其实，小女娘都喜欢吃甜的。” “是吗？”太孙反问，“东家出宫吧，小心些。” 温言接住蜜豆酥，朝他行礼叩谢。太孙伸手去扶她，“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殿下心里是有心事吗？”温言犹豫了下，还是问了出来。太孙摇首。温言不好多问了，跟着内侍出宫。恰巧的是刚出殿门就遇到裴司，两人对视一眼，裴司主动上前，“我送郑二娘子出宫。” 内侍下意识看向少女。温言摇首：“我自己认识路，不劳少傅了。” 裴司望着她，目光悠悠，她转身走了，内侍随后跟上。＊＊＊＊温言坐上马车，打开食盒，里面摆了一盘子蜜豆酥。太孙那么忙，竟然记得她喜欢吃蜜豆酥。她拿起一块，放入嘴里，蜜豆的甜味涌了上来，有些齁甜，但人心中有苦，就不觉得齁甜。一连吃了两块后，她放下蜜豆酥，想起太孙口中的姐姐，不禁在想她有重来的机会吗？如果有，希望她来世可以投个好人家。剩下的蜜豆酥，她带回女学，分给了女先生们。她们也从官署回来了，算是提前报名，半月后等公示，通知怎么做。算是进入第一步了。温言让人去买一桌席面，算作庆贺，又拿了两坛酒，不醉不归。众人围坐一团，说笑往事，纪婆子给众人斟酒，鼓励她们朝前看，往后都是好日子。众人笑了，举杯去敬纪婆子。纪婆子笑呵呵地喝了，与众人说道：“日后有人欺负你们，尽管来找我，我告诉你们啊，我认识的人可多着呢。” 温言听后笑了起来，抿了口酒，白腻的肌肤浮上酒意，沾染了一层桃花粉妍的颜色。众人说着自己的事情，有些是和离后独自来京的，还有些人至今未嫁。温言听后，十分感兴趣，细细听了，挨个听了。闻沭举荐的几位女先生都是和离的。温言从不过问她们的事情，待一问，都是家里的事情闹得无法收拾，多的男子纳妾。她呸了一声，道：“你们重新嫁人便是，找个好的，再不济留在这里，好过……” 纪婆子捂住她的嘴，“小女娘别听这些事情，赶紧回去睡觉。” 纪婆子喊来银叶，两人齐力将人拖走。拖走小女娘后，纪婆子匆匆回来，给自己满上酒，又抓了一把花生米，招呼众人：“接着说，说给老婆子听听。” 主子不能听，她能听呀，可刺激可精彩着呢。众人见院长不在了，都放开了，说起自己的遭遇，纪婆子的故事匣子又丰富了不少。＊＊＊＊温言是醉了，回去后躺下，翻身又看到裴司坐在自己的面前。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人家直勾勾地看着她，她浑身一凉。完了完了，男人跑女学来了。她呼喊银叶：“银叶，把他打出去。” 第469章四百六十九宋逸明外放温言喝多了，看着面前的人，一脚踢过去，人没踢到，反而踢到了床板，疼得登时就醒了。银叶匆匆进来，“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温言下意识揉了揉眼睛，不自觉地去摸摸脚，眼前的人又不见了。她呆呆地看着虚空，想起昨日的裴司，深吸一口气，想他作甚。睡觉。酒醉的人睡觉很容易，躺下就睡着了，只是早上起不来，一觉睡到午时才醒，院子里摆起桌子都要吃午饭了。纪婆子给她端了碗白粥，放在她的面前，“您中午就吃这个。” 温言揉着宿醉的脑袋，不明白怎么就喝多了呢，她揉揉额头，还是有些疼。自己缓了会儿，纪婆子搬了个凳子在她身边坐下：“我昨晚听到好多故事呢，这些女先生都是厉害的人物，就是眼睛不好，嫁错人，幸好遇见你，给一碗饭吃。” “怎么说？”温言纳闷，“她们自己有才华，随意去富贵人家的家里都可以捞饭吃的。” 纪婆子摆手，道：“她们与家里和离，要么被休，大户人家看重名声，怎么会要她们呢。她们呀，读的书多了，可惜认不清现实，不想在家里相夫教子。再说了，问男人要钱，男人愿意给就给，不给还能怎么办。” 温言蓦然想起大夫人，当年就是这般，大爷不管事，有钱给旁人用，她是用自己的嫁妆过日子。寻常人家哪里有那么多的嫁妆呢，久而久之，嫁妆用完了呢。她们皆是读过书的人，满腹诗书，与其他夫人自然不一样。 “您的意思是？”温言询问纪婆子的意思，“帮她们吗？” “京城落户，她们的户籍还在家乡。”纪婆子说道，“她们只是暂住京城，每年都去户籍处那里去报到呢。户籍就落在这间宅子里，你觉得呢？” 温言不懂里面的门路，“我不懂这些，不如去找人去问一问，若是可以落户籍，那就落，日后行事也方便。” 纪婆子笑了起来，“就知道您会答应的，举手之劳，我去找夫人，她懂这些事情。我下午就回去了，晚饭自己做。” 温言托腮，看着阿婆佝偻的背影不禁笑了起来，这一世，她遇到的都是心底善良之人。她笑了起来，喝了一大口粥，粥里放了些蜜，有淡淡的甜味。过了半月，女官考核的事情出来。同时东宫恩试也张贴告示，入选者即可参加。曹游入选了，派人来送信，还特地送了许多红鸡蛋。温言纳闷：“不是生孩子才送红鸡蛋吗？” “哎哟，考中也会发的。”纪婆子笑呵呵让人收下鸡蛋，都是煮熟的，马上就可以吃。她吩咐婢女：“去给孩子们送些过去，女先生们多吃两个，沾沾喜气。” 温言也是眉开眼笑，拿了个鸡蛋，上面还有热度，想来是刚煮熟就送了过来。剥壳后，蛋白也染了红色，显得与众不同。她一连吃了两个，道：“沾沾喜气。” 女学里的女先生杜梨只一人入选，听闻是太孙亲自面见的，问了些问题，回答得不错。杜梨说：“太孙听闻是女学的，亲自就问了，也不难，只问了些民生的事情，太孙年岁小，说话很有气势。” 温言笑了，她还说：“我还见到了少傅，少傅询问女学课程，六艺之外，还有医理女红。少傅说您年岁小，办事周到。” 温言不笑了，纪婆子在旁说：“他那就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自家的妹妹一个劲夸赞。” 杜梨掩唇笑了，“不过少傅面貌极好，不少人都夸赞他。” 温言沉默了，东宫少傅，不仅年轻，相貌极好，若是寻常人，只怕联姻的人排到城门，偏偏他从未改口。裴司的困难，不是他的病，唐铜都已改口，可以成亲。是他自己不愿意。说笑一阵，杜梨走了，温言调了她的课，让她认真准备恩试。温言也让人去煮红鸡蛋，给女学生们沾沾杜梨的喜气。就在她沉浸高兴的时候，有个小乞丐送了一份信进来，温言打开一看，还是赵惊明。赵惊明跟着温蘅，当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赵惊明只写了一句话：大国师欲建女学，与国子监齐名。温言好笑，温蘅有钱吗？她将信放回匣子里，又打开以前的信，思及那日相见，赵惊明真的是温信吗？或许温信真的回来了。温言掩下疑惑，将信收好，塞进了柜子里。不过她要建造女学，是与朝廷有关吗？温言派人去打听，若有消息，及时回来禀报。一直等到恩试结束，也没有相应的消息传回来。但杜梨过了考试，恩试者三百余人，东宫留下十人，杜梨只是其中之一。但曹游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不仅曹游，凡是世家子弟，都没有留下。消息传回来时，杜梨喜极而泣，她同温言道谢，温言摆手，“是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