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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去做,并不是不容于世的事情。” 在贵族看来,这件事无足轻重,然而对底层百姓来说,却很重要。 女子读书啊,一件很难的事情。 温言看着大伯母,不觉开口:“那年你给我钱开铺子,是不是觉得我和你一样?” 女子读书、经商,都是十分不易的事情。 她的眼神很明亮,如同初阳,熠熠生辉。 大夫人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古板的人。” 古板迂腐与读书无关,而是本性。温言想起自己前世的养母,温家村的母亲。那位妇人勤劳一世,非要念着生儿子,买女儿回来招福,她说,我命中无子,但你命中有弟弟。 那样的妇人,没有读书,落于世俗中,她也觉得男儿读书上进,有盼头。 可她死了,前一世被温信所杀,这一世被温蘅所杀。 她不讨厌温蘅,但恨温蘅。她没有能力,只能看着温蘅逍遥。 她的眼神黯淡了几分,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图纸,似乎找到纾解方式,这时,大夫人开口说道:“你的性子,我很羡慕,我又做不来,十一,想做什么就去做,你的父母是开明之人,你还有裴司。” 是啊,她还有裴司。 温言心中的底气多了些,站起身,说道:“我先回去了,大伯母照顾好自己。” 大夫人颔首,吩咐管事送她出去。 少女将图纸也带走了,大夫人觉得自己多了些见识,建女学这件事,只有她可以做。 她年少、勇敢无畏,更要紧的是她有能力,异常聪慧。 大夫人轻叹一声,总觉得日子忽而有趣了些,若不然,死气沉沉,也无甚意思。 **** 温言回府后,照旧先去看母亲,舅母来了,她进去坐了会儿,就走了。 她与长辈什么好说的,她宁愿将时间放在那些枯燥的数字上。 她走后,郑夫人转首看向嫂子,嫂子却说:“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没有。我倒宁愿她有。”郑夫人说,她觉得女儿被宋家害惨了,当时年少定亲,父母口头约定。 她答应的亲事,应该是喜欢的,宋逸明确实一表人才,年少爱慕,多么难得啊。 终是宋家不做人。 年少伤心,心里有阴影,自然就会害怕。 郑夫人不想提这些,提醒嫂子:“不说这些。” “她十四岁了呀。”嫂子提醒一句,郑夫人皱眉,都是为人父母的,她懂嫂子的意思,说道:“她不愿意嫁,那就不嫁,十四又如何。” “哎呦,你不怕旁人戳你脊梁骨啊,你这肚子里这个日后怎么办?” 嫂子的话在理,女儿大了不嫁,整个人家族都跟着蒙羞。还会影响弟弟妹妹。 郑夫人扫了嫂子一眼,道:“你这是想替谁说亲?” 女儿大了,上门说亲的人自然就多。郑夫人也不意外,嫂子就说:“你不反对了?”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郑夫人轻叹一句,“再是好看的皮囊,她都看不上,我也看不上。” 宋逸明那张皮囊,不也是万中选一。 第407章 四百零七 门当户对 郑夫人对宋家,十分不满,不过这么一件事,终究是女儿丢人,她自然不会多说。 娘家嫂子却说了一户好人家,郑夫人听了一耳朵,她不大乐意,门户低了些。 “门户是不对等,但您想想,她那个抛头露面的样子。”娘家嫂子语气低沉,“你想想呀,她喜欢做生意,去了以后,没人敢说她,捧祖宗一样供着。” “是吗?”郑夫人不乐意,“长公主得要笑死。” 找了个门户低的,没有功名,像什么话呀。 娘家嫂子笑了笑,“就知道你不乐意,我给回绝了。曹家,还记得吗?上回见了一面,记上了。” 郑夫人眼皮一跳,“什么时候见上的?” “你不知道?就周家那回,曹家给面子,去玩儿。恰好看见年华,回去就说了。说年华性子好。又说好看,我瞧着年华看着不讲理,实则脾性就是好,温温柔柔,名声都让那边给败坏了。” 郑夫人沉默,女儿回来没提曹家的事情,多半没有放在心上。 她拒绝了,“年华还小呢,再看看。” “她都十四了,明年及笄,你想想,太孙没有舅家,皇后亲近曹家,日后必尊敬曹家。你想想,曹家幼子,日后肯定会好过的。曹家说了,不纳妾,一辈子只有年华一人。” 郑夫人嘲讽:“半个傻子,懂得什么。” “怎么不懂,夸年华好看呀。你回头问问年华的意思,曹家说了,日后分家,必然偏向幼子。自然是要置办宅子的,一旦分家,上头没有婆母,下头没有妯娌,家里就她当家,好不自在。你看你,盼了十多年才有今日,如今可自在,宅子里的事情有女儿管,你乐得潇洒自在,这样的日子,岂不是神仙过的。” 郑夫人依旧不乐意:“那是个傻子啊。” “哎呦,你自己去见一见,就是读书读得呆了些,心思简单,傻子会读书吗?” 郑夫人还是拒绝了,娘家嫂子劝了会儿,起身走了。 等人一走,她就找来女儿,询问曹家的事情。 “你见过曹游?” “见过。”温言点头,“有些时日了。怎么问起这个?” “曹家托你舅母来问你的意思。”郑夫人疲惫地揉着额头,“你见了怎么不与我说一声。” 温言意外,老实说道:“我日日见过那么多人,都要与母亲说一声吗?我见过一眼罢了,他有些呆,不过挺可爱的。” “可爱?”郑夫人意外,“你喜欢?” 温言沉默。 郑夫人眼皮跳了起来,“你怎么想的?之前可是拒绝的,怎么又迟疑了呢。” 我的个老天爷啊,你想吓死我啊。 温言笑了笑,拥着母亲的胳膊,“我想见一见曹游,若不讨厌,倒可,您给我注意他的行踪。” 郑夫人:“……” “说说你的想法。”她不信女儿会真的突然开窍了。 温言却说:“我嫁给他,等于没有嫁啊,不过是换个地方生存罢了。” 郑夫人气得戳她脑门:“那你在家里就好了,何必折腾得要嫁人。” 母女二人大眼瞪小眼,温言心虚地笑了,抱着母亲的胳膊解释:“曹家聘礼肯定给的多,您嫁妆也给的多,您瞧我后半生也足够了,曹游听我的,您看,日子多舒服呀。” “你……”郑夫人一口气顺不过来,紧紧的看着女儿:“你就不想寻一个你喜欢的男人?” “不想。”温言坦然,尝试过一回,就不想再尝试了,何必非要情爱,门当户对,日子自由,不就好了。 何必将自己从蜜糖罐子里拖出来,放到火坑里,怎么想的? 她说:“曹游的皮囊不好看吗?家世也好,哪里不如意?就是笨了些,没有关系,家里我做主呀,不同我管他呀。将来生个孩子,顶着门楣,找人教养就好了。您想想,我的日子得有多快活。拿着曹家的钱,不用担心丈夫想其他女人,多好呀。” 一时间,郑夫人无话可说,“我宁愿你选择裴司。” 裴司是靠山,可以护着女儿下半生。 曹游呢,需要女儿去庇护他。 温言说:“您不嫌弃他有病吗?” “病?我看他活得好好的,哪里来的病。”郑夫人气得心口发闷,见女儿一副自作聪明的模样就生气,道:“我不答应。” 温言被他的话提醒了,裴司似乎多年没有犯病了。 不过,与自己没有关系了。 她不用惦记着。 她劝说母亲:“您可以去看看曹游,确实不错,傻是傻了些,但听话。” “你确信他听话?” “所以我想再看看呀。” 郑夫人突然觉得她很有主意,压根就不听她的,生气。 “我不管,我不答应。” “那就算了。”温言不勉强,“您说起来,我才顺着您的话说,曹游还不错,长得也不差。” 好看的皮囊耐看一些,将来吵架的时候,多看一眼皮囊,就会觉得气也没有大。 郑夫人的怒气下去了,挥手让她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该嫁的人不嫁,不该嫁的人,竟喜欢上了。 郑夫人头疼,郁闷半日。 郑常卿下值回来,屋里气氛不对,婢女们不敢说话,他迈进门的腿缩了回来。 他是不敢进去,找来婢女询问。 婢女哪里知道夫人的心思,但来了些什么人,她知道。 二娘子来了两回。 症结就在女儿身上了。 郑常卿门口徘徊了会儿,还是要进去,女儿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 他探头进去,妻子靠着软枕,神色不对,他小心地开口:“夫人,我回来了。” 夫人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有听到,不看他,也没有抬头。 嚯,气还不小。 郑常卿小步挪了进去,想要劝说,又觉得词穷,憋了半晌就憋出一句话:“你生气呢?” 半晌不说话,可不就是生气。 郑夫人终于怜悯地抬头看他一眼,就这么一眼,她就摸到桌上的瓷器摆设,抄起来就朝他砸了过去。 郑常卿可是习武之人,下意识就躲避,猫着身子避开了,笑呵呵地问:“气消了啊。” “消什么消,你和曹国舅糊在一起,我不管,记挂我女儿就是不成。” 郑常卿明白了,曹家托人上门说了。 他说:“曹国舅说了,若是同意,曹家会把我女儿供成祖宗。” 第408章 四百零八 择婿 侯爷夫妻吵架了。 隔天,郑常卿眼睛黑了,被同僚笑话。 笑得最狠的是曹国舅。 郑常卿咬牙,道:“都怪你,我家夫人不答应,你瞅,我的眼睛。” 他压低声音说着,可是跟在后面的裴司还是听到了,他竖起耳朵,低头看着脚下,静静听着。 曹国舅说:“你说我的话了吗?” “说了,所以昨晚被赶出来了。”郑常卿叹气,“看来无缘了。” “别呀。”曹国舅搭着郑侯的肩膀,悄悄地说:“你女儿不是能做主吗?你没必要告诉夫人,你女儿答应就好了。” 女儿答应,父亲答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可呀。 郑常卿推开国舅的胳膊,道:“我女儿更不会答应的。” “你说说我家的条件呀,多好。”曹国舅沾沾自喜,“我喜欢你家的性子,看着坏,实则就是管家的好手。” 正室夫人就是不能太柔弱的,得有自己的手段,郑年华一看就是有手段的,能管家。 他家幼子善良,不懂险恶,唯有这样的人妻子,才是她的贤内助。 且他知晓,一旦说成了,郑年华必然会十分护着曹游。 他十分看好这门亲事。 郑常卿哼哧哼哧不说话,眼神挑衅,离曹国舅远远的。 落后三步的裴司骤然明白了,温言说的那户是曹家。 果然是有人。 曹游? 裴司迈着步子,走得很慢,突然,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萧离危走来了,拍了拍裴司的肩膀,“少傅想什么?” 裴司说:“想曹郑两家的亲事。” 萧离危翘起的唇角,就这么耷拉下去,他的心开始动了,“不是拒绝了吗?” “架不住曹家蠢蠢欲动。”裴私说,年轻的眸子里闪着老成的算计。 应该告诉萧离危。 萧离危惊叹,负手冷笑,“她不会答应的。”她压根就不懂情爱。 裴司却说:“她对我说了,在考虑。” 萧离危被打脸了,“她考虑什么?”才十四岁……不对,这个年岁是该考虑了。 十五及笄后就可以嫁过去。 裴司没有回答萧离危的话,因为他的视线在前面两人身上,郑侯想要离曹国舅远一些,但是,曹国舅勾肩搭背,偏要与他靠在一起,啧啧,果然为了儿子,脸面都不要了。 萧离危也看了过去,两人又勾肩搭背了,他不理解:“曹家怎么又回头了?” “曹家觉得郑二娘子勇敢,掌家沉稳,这样的女子聘为正妻,再合适不过了。”裴司的声音悠悠扬扬。 不能和他说这些话了,他要去问问温言,究竟想干什么。 他还不如曹游了? **** 温言在家,接到曹夫人的帖子,邀请她过府去赏梅。 刚入冬没多久,梅花就开了。 她特地跑自家园子里看了一眼,都是花苞呢,哪里有梅花。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也好奇,那就去看看。她答应下来,让人去传话。 消息到了郑夫人这里,她愁死了,自己一不高兴,就不想见到帮凶—郑侯。 郑常卿连着两天在书房书房睡了,女儿提着鸡和酒去看他,他又潇洒一回。 几日不见,女儿似乎又长高了些,肌肤如蜜,灯下十分美丽,是他的女儿,果然好看。 他说:“曹国舅说了,你去了曹家,就是祖宗。” 温言哼了一声,“我不信,您离曹家远一些,母亲都不理你了。你远一些,母亲对你,就好些了。” “没办法避开,我二人同管宫城护卫。”郑常卿抿了口酒,十分快慰,又觉得心里暖暖的,道:“我听你娘说,你真的在考虑?” 其实,他的想法不重要,就算女儿嫁给裴司,他最多骂几句,该准备还是要准备。裴司不是混账,身子不好罢了,不至于让女儿守寡。 还有一重原因,裴司是东宫少傅,日后便是帝师,他有能力护住女儿。 在官场上浸淫多年,他知道裴司前途无限,嫌弃归嫌弃,他还是觉得裴司可靠。做哥哥是最好的,但裴司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他也没办法。 裴司比萧离危靠得住,因为大夫人良善,比起长公主,呵呵,好了许多。 郑常卿表面上大大咧咧,心里早就想了很多回,各有各的好处,总结下来,裴司险胜。 裴司就这么在郑常卿心里占据上风,至于那些兄妹关系,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他不是文臣,不懂那么多礼法大道理。 温言托腮,眼睫修长,慢慢地眨了眨,“考虑呀,我自然要选择出最好的。选择不了,那就青灯古佛。曹国舅不相信我会青灯古佛吗?” 那日大殿上,曹国舅也在。 郑常卿咬着鸡腿,香气扑鼻,扫了一眼女儿,道:“你那话也就糊弄糊弄北羌人,曹国舅说他家也有佛堂。” 啧啧啧,什么都准备了。 温言莫名心动了,她问父亲:“你见过曹游吗?” “见过呀,挺好的,不是傻,就是心思单纯,不懂得转弯,没有坏心思。”郑常卿吞下鸡腿肉,说:“他就小白兔,裴司就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你懂吗?” “懂。”温言点头。 她托腮看着父亲,若有所思,面容若芙蕖般清丽,眉眼如画,十分美艳。 郑常卿叹气,道:“你说你的性子,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萧离危先撇去。余下两人,你怎么看的?” “曹游挺好的,他日后肯定听我的。” 温言说着,眼睛精亮,粉面桃花,她盯着父亲,“您偏向谁?” 郑常卿叹气:“裴司。” 呵,这人不是讨厌裴司的吗? 温言不理解,温温柔柔地问父亲:“你不是不喜欢裴司吗?他以前可是我哥哥。” 郑常卿撂下筷子,心里头闷闷的,不过也自豪,京城里出息的郎君任她女儿挑选。 “裴司最可靠。在京城里,财富已然不重要了。”郑常卿难得说起大道理,“曹游护不住你,曹家这么哄你,就是指望你去庇护曹游,裴司呢,他狡猾,但可靠。你懂吗?他不会害你,这点,我很放心。” 温言却说:“爹,你怕是没见过他发病的样子。” 呵呵,吓死你。 第409章 四百零九 自荐枕席 门口的灯笼摇曳,父女二人对坐,酒过三杯,郑常卿开始唠叨。 朝廷上的世家子弟数不胜数,能入他眼的不过二三,萧离危算是拔尖的,他是陛下的外甥,饶是如此,在裴司面前,依旧可以说是珠玉面前,黯淡无光。 “裴司的能耐,有目共睹,只一处不好,嘶……”他提了口气,“太阴。” 郑常卿与他在军营内共处过,深知裴司为人,阴狠狡诈都不为过。 他像是天生的权谋者,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内,以最软弱的姿态作为掩护,借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他天生病弱,眉眼之气,凝于弱,外表弱不经风,但他手可拉弓,任谁见一眼,都叹一句,少傅年轻却病弱,苍天嫉妒良才呢。 实际呢? 郑常卿哼哼两声,悄悄说:“你若不排斥,倒可考虑。” 郑常卿从震怒,到如今的接受,让温言诧异,“你不是很生气吗?” “生气过后,我又觉得……嘿,他可真是个人才。女子本就为弱,男人庇护女子,天经地义,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会欺负女人。”郑常卿酒后吐真言,“我对你祖母,不是畏惧,是尊敬。男人与女子斤斤计较,本就对女子不公平。” “裴司可以庇护你,而曹游做不到。他妈的让我女儿做盾牌,呸,我不答应。” 温言蹙眉,“ 你不是和曹国舅关系很好吗?” “关系不错又如何,他想我女儿就是不成。”郑常卿呵呵笑了,“若曹游有能耐,如裴司之流,我必然会答应的。” 曹游家世好,人品不错,性子也好,唯一不足,不能庇护他的女儿。 这一点,也是最重要的。 他敞开了话说,眼中带着愧疚:“我就是无法保护你母亲,才丢了你。萧离危在长公主面前,那就是孝顺的儿子,你懂吗?所以萧家的小子,不成。” 温言静静看着侯爷,未曾想到,平日里大咧咧地侯爷竟然会考虑如此之深。萧离危的正妻,需是名门闺秀,大家之女,与他琴瑟和鸣。而自己,是不合适的。 她做不到温柔小意。 郑常卿又喝了两杯酒,脸色微醺,抓住女儿的手问:“裴司的怪病究竟是何病?” 温言低头,说:“唐铜说,可能会遗传孩子。” “你说什么?”郑常卿霍然酒醒了,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你、你怎么从来不说?” 偶尔发病,倒也不是大问题,谁没有旧疾呢,但是遗传孩子,那就是不成。 郑常卿心悸,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神色变幻,道:“曹游也不错。” 温言笑了起来。 喝过酒,温言伺候父亲睡下,自己回到小院。 坐在秋千上,夜色黑透了,一轮明月的光,落在脚畔,照得地下似水潭。 面对明月,她轻轻叹道:“其实,他的病、我从不在意,不要孩子也可,但我不想再走老路了。” 侯爷的顾忌是孩子,她不是。 温言回到屋里,洗漱睡下了。 清晨起来,她刚吃早膳,门房说温家大郎君来了,请求见娘子。 温言嚼着虾饺,慢慢咀嚼,赵惊明来做什么。赵惊明冒充温信的事情已被揭露了,难道他不想离开温家? 可是不对呀,赵惊明素日里与裴司接触,怎么会找上她? 心里疑惑,她还是去见一见。 自从那日揭露身份后,赵惊明就没有去衙门里当差了,温信的职位是温信的,与他没有关系。所以,他便十分闲散。 温言走进来,赵惊明坐在里面,一袭月白色澜袍,袖口绣着飞鹤,整个人气度温润,与之前的赵惊明判若两人。 “赵公子?”温言轻呼。 赵惊明闻言抬首,目光淡淡,很快,落在少女的身上,少女眉眼昳丽,肤若桃花,一颦一笑都带着明艳。 “郑二娘子。”赵惊明打招呼,“我今日过来,是想问问大国师的事情。” 温言诧异,“她不是识破你了吗?” “嗯。”赵惊明回应,“无妨,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张脸。” 温言霍然一惊,确实,眼前的赵惊明与记忆中的温信,像了八九分。温言含笑道,“你的意思是?” “我打算主动出击。”赵惊明诉说自己的想法,神色平静。 许是这些时日,他都在模仿温信,失去了自己的本性,让温言觉得他就是温信。 相似的五官、相似的气质,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你与少傅说了吗?”温言屏住呼吸,几乎不敢再看赵惊明。 少女低头,鬓角珠花轻颤,十分明亮,赵惊明的目光落在珠花上。珠花为青,像是青玉打磨而成的,很配她的气质。 赵惊明十分平静,似乎还在模仿温言的举止,他说:“没有,少傅对温信不熟,娘子对温信熟悉吗?” “不熟。”温言否认。 赵惊明似吃惊,不得不多看她一眼,“我以为你与温信相熟。” “确实不熟,不过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出来,或许我可以解答。”温言故作微笑,“你说。” 赵惊明问:“温郎君是什么样的人?” 温言说:“温润的性子,爱读书,不喜官场。” 温润、爱读书、不喜官场。赵惊明心里默念几遍,不禁笑了,“你知道得很多,还说不熟。” 温言挑眉,看他:“这些话是从温夫人口中听来的,她说过,我记性好,便记住了。” “她说一遍,你就记住了。”赵惊明含笑,眸色深邃,话意不明。 温言发现不对劲,仔细地看着赵惊明:“你有话说话,阴阳怪气是什么意思?” “娘子误会了,我只是说说罢了。”赵惊明急忙改口,愧疚道:“是我唐突了,娘子休要生气。我想入国师府,自荐枕席。” 温言:“……” 确实是自荐枕席了。不过,与她无关。她提醒赵惊明:“大国师手中最少有五条人命,你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哪五条人命?”赵惊明意外,“不是只有温信一人吗?” 温言说:“不算温信,最少五人。” 第410章 四百一十 国师的男宠 温家村的五条人命。 温言将温家村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惊明神色微变,温言提醒他:“你最好想清楚,进入容易,出来就难了,万一竖着进去,横着出来就不好了。” 这是忠告。尤其是这张脸,如今再看,像了八九分,她都有些恍惚,不小心将赵惊明认作温信。 她说:“大国师对温信,是有恨意的。你依靠这张脸,就算入了国师府,未必有好果子吃。” 赵惊明轻笑,眉眼风流,“是吗?先爱才有恨,由此可见,她是爱的。” 温言汗颜,竟然无言以对,无奈说道:“你既然有主意,那就自己去做,我等你的消息。” 赵惊明沉默,气氛徐徐冰冷,他沉吟道:“你与温郎君相识吗?” 他一再询问,让温言心中生疑,“赵郎君是觉得我与温信之间应该有情,对吗?” 赵惊明讪讪,尴尬道:“你对他很熟,又非亲戚,合该有情。” “没有。”温言斩钉截铁地拒绝,“好了,你想问的,我都告诉你,赵郎君可以离开了。” 温言站起身,让人送客。赵惊明最后才说道:“我是听人说,你曾喜欢过温信,分开大国师与温信。” “没有。”温言凝眸,他的话从哪里听来的? 赵惊明讪笑,抬手告辞。 他来得有些奇怪,问的问题也很奇怪,走时也跟奇怪。 温言摸不透他的想法,赵惊明在温家没有去处吗?温大人不是说将赵惊明看作亲子,娶妻完室吗? 怎么会让他进入大国师的府上。 温言没有离开前院,坐在原位,细细思索刚刚赵惊明的举止与言辞,他竟学得十全十,若不是知晓他是赵惊明,只怕也会误认成温信。 她抬首看过去,人已经走院了,她默默起身,赵惊明是觉得温家没有前途,他要去依附国师吗? 不得不说,赵惊明是第二个温信了。 温言想了想,觉得不可思议,却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人,他是赵惊明。 她回到后院,抛开刚刚的事情不去想,继续忙自己的铺子生意。 没过两日,赵惊明派人送来消息,他进入国师府,见过大国师了。 温言苦笑,他可真有手段,竟然成功了。 大国师身上背着数条人命,刑部找不到证据,竟然还敢收男宠。 男宠。 这个词语很适合赵惊明。 大国师确实将赵惊明当做男宠,相似的脸颊,相似的气度,赵惊明比温信更为哄人。 赵惊明在国师府住下,有一席之位。大国师平日里多在宫里勘测天象,晚上回府,赵惊明会让她十分满意。 大国师如今的地位很高,收一二男宠,位比公主,压根不会有人说什么。 很快,大国师有男宠的事情就传开了。 郑夫人拉着女儿询问,“大国师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 “你可别学她。”郑夫人说道。 温言面如土色,“我若喜欢谁,必然是要嫁给他,大不了入赘便是,不会这么做的。” 男宠? 温言捂着脸颊,脸色通红,“你怎地故意来点我?” “我提醒你罢了。不如嫁了为好,若是不合适,和离也可。”郑夫人意味悠长地说。 温言却说:“可男人有外室呀。” 郑夫人说:“那是不正经的人家,正经人家怎么会有外室,被人知晓后,是要戳脊梁骨。” 温言听了,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她嬉笑道:“晓得了,那是旁人家的事,与我无关。” 郑夫人又说了些教训的话,温言听了,她想的是,温蘅是将对温信的不满,放在赵惊明身上了吗? 男宠就是温蘅对温信的报复。 温言不好评价这段关系,碍于母亲在,装作乖觉地模样听了会儿。 刑部一直没有查到温信的下落,都快成悬案了,温大人告了等于没有告。 转眼到了冬日,郑夫人产下一男孩,母子平安,侯府大喜,开流水宴。 郑夫人在冬日里做了月子,温言亲自盯着,养了两月,郑夫人出了双月子,新生的孩子行十三,郑十三郎。 不过已分家,府里称小郎君。 小郎君取名郑年安,寓意平安。 郑年安养了两月,白白胖胖,躺在母亲怀抱里,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温言正高兴,管事道大国师来送礼恭贺。 都过了两月,满月宴都办了,她这个时候过来是何意。 毕竟大国师来了,赵惊明也来了,一袭月白色澜袍,跟在他的后面,俊美倜傥。 郑夫人看呆了,这是温家大郎君吗? 她让人去搬凳子,大国师坐下,看了眼小郎君,温言借机抱了过来,唤来乳娘,“该喝奶了。” “你慌什么,我不过看一眼罢了。”大国师晒笑,“小气的模样。” “你来作甚?”温言无奈,她与她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她还来做什么。 大国师收敛笑容,“我来算一算他的命格罢了,温言,你不好奇他的未来吗?” “是吗?不好奇。”温言不耐烦,前世这个时候,并无郑年安,他的命运已然变了,温蘅怎么知道呢。 大国师扫了一眼郑夫人,而后看向温言:“我可是算出他的命格。” “大国师请说。”郑夫人接过话来。 温言阻止道:“大国师今日名声受损,还有人信你吗?” 自她温蘅的身份被揭破后,朝臣家眷们待她都不如往日尊重,甚至有了躲避之意。 郑夫人意动,想听一听,但听了女儿的话后,便也不问了,吩咐婢女:“去拿些点心果子来吃。” 温蘅淡笑,“郑二娘子,你连听都不听吗?” “说罢,我听着。”温言无法拒绝,倒想听听她的话。 大国师望向她:“早夭。” 郑夫人面色变了,温蘅立即说道:“国师登门说晦气话,不怕被人赶出去吗?” “郑夫人该知我推测的都没有错过。”大国师故作挑衅,“我说过的话,不会有错。” 温言伸手,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示意她莫慌,自己与大国师说道:“大国师,我说过,我与你之间争执,不要牵连孩子。” 大国师无辜道:“我与你说的实话。” 第411章 四百一十一 坦白 大国师来后就走了,郑家一片阴霾。 温言知晓大国师说的假话,郑夫人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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