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全我,才没有和你翻脸。没有我,她早就不踏进这个家门了。” “我知道,所以母亲会长命百岁的。”裴司陪笑道。 大夫人将捡起的茶盏又砸向他,“滚出去。” 奇怪的是瓷器质地十分好,砸了两回都没有碎。 裴司离开前,还是捡了起来,放在母亲跟前,微笑离开。 大夫人气得说不出话了,他高兴个什么劲? 第402章 四百零二 收网 眼看到了冬日,皇帝的身子时好时坏,但依旧活着。 落了第一场雪的时候,温家要办喜事了,走完六礼,按照规矩,当去女方家迎娶,但新娘家境贫困,在京城里买不起宅子。 所以新娘落户客栈,由客栈发嫁。 成亲前两日,新娘搬去了客栈。整间客栈都被温家包了下来,温家底子殷实,包下客栈不在话下。 成亲前一日,客栈来了不速之客,大国师来了。 门口温家的人不肯放行,无论大国师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肯让她进去。 大国师走了。 当晚,客栈大火,幸好,无一人损伤。新娘不在客栈里,所以,她没有损伤,损失的只有嫁妆。温家充门面,给新娘置办的嫁妆,都被烧毁了。 萧离危清晨过来查案,找到起火点,是从厨房里烧出来的。半夜厨房起火,有些说不过去。 客栈被包下来的,没有客人,新娘不在客栈里,没有喊吃的,厨房没有人用,怎么会起火呢。 火烧得很大,险些烧了旁边的铺子,救火救得快,只烧了客栈。客栈掌柜坐在门口哭,多年积蓄就这么烧没,他一面哭一面骂,将对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出来。 骂了半晌,萧离危领着人走出来,裴司来了,站在门口,这场戏是他布局的,自然他来收拾残局。 萧离危见他来了,走过去,主动开口:“你的人埋伏在周围,怎么还烧起来了?” “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的人只是捉纵火的人。” “捉到了?” “没有。” 萧离危睁大眼睛:“那你忙活什么劲?” 裴司看他一眼,说:“跟着,看他去找谁,一网打尽。” 萧离危屏住呼吸,“我觉得就算是她做的,陛下也不会怪罪,最多呵斥几句。” “若是温大人上奏呢。”裴司说,“这回是有苦主的。” “苦主又如何,温信活着,大国师的错,不至于死了。”萧离危说。 裴司又看她一眼,眼神像是看傻子,他险些要跳了起来,“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你蠢。”裴司淡淡一笑,“一桩一桩事情慢慢来,一口吃不了胖子,哪怕温信回来,站在陛下面前,告诉陛下,大国师曾害他,你觉得陛下会相信吗?除非温信死了,半夜托梦告诉陛下。可陛下又觉得能人有些缺点罢了,算不得什么。” 萧离危叹气,这些事情与陛下的盛宠相比,确实算不得什么。 “那你是想干什么?” “我要天下人知晓她就是温蘅,陛下罚不罚,就不是我的事情了。”裴司解释,“毕竟我说她是温蘅,谁信呀。” 萧离危顺着他的思路去想:“你让天下人知晓她是温蘅,然后利用她善妒的心思造势,对吗?” “郡王终于想明白了,我只是让她的软肋露出来罢了,好了,客栈被烧了,郡王给些钱?”裴司抿唇笑了。 萧离危转身走了,走了两步,又回头,说:“我最近忙着衙门里的事情,好久不见郑二娘子了。她忙什么?” 温言不管他们的事情,她关起门来做自己的事情,想要让天下女子都读书。 忙着赚钱呢。 裴司没说,他辛苦得来的消息,凭什么告诉萧离危。 裴司走了。萧离危纳闷,他怎么又小气了。 郑二娘子最近干什么? 他是男子,不好打听,只能问裴司。裴司不要脸,不会觉得他不要脸。 所以问裴司,正合适。 裴司却不想告诉他。 小气得很。 萧离危面上去办案,让下面的人装腔作势就行了,别太卖力,等着裴司的结果就行了。 一等就是三日,裴司派人来送消息,他立即派人去捉。 当场捉到会面的一男一女。男子是纵火的,女子是花钱雇佣他去纵火的。 女子是大国师府上的人,不用审问,萧离危就捅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这些时日精神不错,见了外甥,听了前后的事情,好奇一句:“大国师与温家有何渊源?” 萧离危说:“陛下忘了,她是温家的养女,舞弊案被罚充军,后来温信立功,求了赦免。温信去接她,至今没有回来,温大人丧子,她却以圣女的身份回到京城。” 皇帝沉默,舞弊一案,是宪王定的,但他是知道的。 萧离危说:“陛下,由此可以认定,她就是温蘅。” “她是温蘅。”皇帝没有意外,也没有震怒,很平静地就接受了,他点点头,“你欲怎么办?” “没有出人命,国师府需要赔偿客栈的损失,以及温家的嫁妆。”萧离危得到裴司的授意,没有喊打喊杀,因为他就算喊了,皇帝也不会应准,不如退而求其次,罚些银钱。 皇帝答应了,令人去颁布旨意,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无关轻重。 萧离危退下去,第一时间将这里的结果告知郑二娘子,派人去传话。 温言得到消息后,修长的指尖拨弄着算盘,温蘅的身份被揭露出来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觉得这种局面,已很难掌控了。温蘅贵为国师,得人心,突然间,她被打回去,成了善妒的小娘子,于她而言,颜面上会有很大的损失。 杀人诛心,这一招,让温蘅失了人心。 看似没有动其筋骨,可在人心上,她失去很多。 温言低头,拨弄着算盘,付之一笑,耳听就好了,如今的她,与温蘅没有太大的利益牵扯,温蘅的注意力在朝堂上,看不上自己的三瓜两枣。 温言眸光湛湛,凝视虚空,随后继续低头核算账簿,指尖微微一顿,她又在想,温信究竟是死是生呢。 布局到这一步,温家的亲事究竟会不会继续。 温言没心思再算账了,放下算盘,出去走走。 冬日寒冷,一出屋子就感觉到了凌寒冷意,这一世皇帝还活着,究竟什么时候会驾崩,只怕没有人知道了。 温言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不由提了口气,皇帝不死,裴司的路就难走一点。太孙亲信裴司,这一点,毋庸置疑。 同时,温蘅野心勃勃。 第403章 四百零三 殿上对峙 温大人弹劾大国师,杀害独子温信,一状告到皇帝跟前。 这一手,让旁人看了热闹。 皇帝看着手中的奏疏,良久不语,下面的重臣沉默不语,面面相觑。 缄默许久,皇帝召来大国师,两人对峙。 萧离危默默蹭到裴司跟前,莫名道:“这是你做的?” “不是,我让温大人稍安勿躁,接着等。他等不了,想要动手,我也没有办法。”裴司解释。 儿子是温大人的,他只能在旁提点,具体怎么做,还需温大人自己。 萧离危蹙眉,“这一手太冒险了。” 毫无胜算,没有目击证人,没有尸体,怎么定罪。 裴司说:“他有几封温信的回信,其他什么都没有。大国师有无数种说辞,压根没有赢的机会。不仅不会赢,还会打草惊蛇。” 萧离危说:“太冒险了。” 裴司回答他:“看着谋害自己的儿子的凶手高高在上,如日中天,心里怎么甘心呢。” “是不甘心。”萧离危叹气,每回见到大国师,那张美艳的脸带着几分柔媚,很难想象出她的心如此狠辣。 两人窃窃私语,温大人一脸愤恨不平,其他人倒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裴司忽而说一句:“应该将郑二娘子喊来,她一定喜欢看这样的场面。” “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她就这么喜欢看?你不要败坏她的名声。”萧离危没好气道。 裴司看他一眼,说:“在敌人伤口上撒盐,你不喜欢?她是人,不是神仙。” 一时间,萧离危无话可说。 大国师匆匆而来,她依旧穿一身道袍,将曼妙的身子藏于灰衣之下,减了几分媚色,添了几分清冷。 有些人初见大国师,惊叹于她的美色,纷纷抬首多看一眼,忽而,太孙轻咳一声,众人醒悟,纷纷低头,尴尬不已。 人来了,萧离危先开口:“大国师,温大人说你谋害他的独子温信,也是工部主事温信。” 大国师挑眉,微微一笑,道:“温大郎君在府里,不日将成亲,我怎么去谋害。” “那是假的。”裴司慢慢说一句,“那是骗子,长得与温主事相似,坑蒙拐骗。” 大国师脸色骤然变了。裴司面带微笑,换了一副可人的面孔,同她点点头,“真的温主事生死不明,他去岁去接你回京,信中所言,接到你,不日回京,可你回来了,他则生死不明。大国师,给个答复。” 温信与温蘅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站在殿上者,皆是肱骨重臣,如何不知她二人之间的关系,一时间,心口原本的敬重都跟着消散了。 就连皇帝看向大国师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微妙。 不想,大国师脸色平静得很,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般,说道:“好,你们说我是温蘅,我也承认,但我与温信早就分别,北凉世子救我一命,见我模样好,心思单纯,圣女水土不服死在驿馆,他恐生事,令我取代圣女,这才安全回京。” “温信哪里去了?”温大人猛地呵问。 大国师面向陛下,连一眼余光都不肯给养父,她同陛下揖首,认真说道:“我说了,温信与我分别了。他来接我,不过是想我回京与他为妾罢了,我也受过书香世家的教养,绝不与人为妾。我不想回京,便逃离温信身边,只我身无长物,不懂谋生,饿昏在路旁,是世子搭救我。我已死过一回,往日温蘅的一切,与我再无关系。” 温大人震怒,指着她说道:“我温家养你十多年,不求你感恩图报,你却满口陷害我儿。旋即望向:“陛下,大国师谋害臣的犬子,望陛下彻查。” “哦?”大国师笑了,“温大人可有证据,温信的尸体在哪里?可有证人目击,您张口说来,害我清誉,是何道理?” 你一言我一语,明显是大国师站在上风,萧离危断案如神,闻言就知晓此事只会作罢,要证据没有证据,要证人没有证人,温大人贸然揭破,实在非明智之举。 裴司倒是十分有兴趣地听着两人的话,在温大人气得说不出话的时候,他开口问道:“大国师,你在何处与温主事分开,何处遇到北凉世子?” 对骂许久,温大人幡然醒悟,直视大国师:“少傅所言极是,大国师说一说。” 大国师笑了,看向裴司,“少傅也觉得我谋害温主事?” “关我何事?我只是不忍陛下听你二人骂街罢了。”裴司故作叹气,“你说一说在哪里分别,在哪里遇到世子就可,若对上了,那就证明您的无辜。” 对上什么? 大国师心中咯噔一下,莫名惶恐。裴司与她养父可不是一路人,裴司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在哪里遇到世子,我已记不清了。醒来后就在驿馆。” “哪里的驿馆?”裴司继续追问。 大国师脸色微变,裴司出列,慢悠悠地走过去,“不瞒大国师,温大人将你流放之地的驿馆都查了一遍,就连世子入京暂住的驿馆也查了一遍。” 温大人确实出京,至于查到了些什么,外人都不知道。 大国师依旧面向陛下,道:“温大人若是查出什么,大可直言,来套我的话是何意?” “大国师莫慌,我这是替你洗清罪名,您说一说在哪里分别的,说清楚就与你无关,毕竟一个大男人无缘无故失踪一年,也不是你一个小娘子的错。”裴司急忙安抚大国师,“您说一说,就行了,怎么还急眼了呢。” 裴司故作友好,又作势去安抚温大人。见状,萧离危也去安抚温大人,“少傅说得在理,一个小娘子怎么会杀害成年男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温大人也是个老狐狸,对上裴司深邃的目光,冷哼一声,“大国师,你怎么不说了,我好歹也是你的养父,你就这么不耐烦见我?” 生育之恩大如天,温家养育多年,回头又杀害恩兄,这已不是寻常杀人了,而是忘恩负义,德行极差。 就连皇帝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大国师的回答。 第404章 四百零四 名声尽毁 大国师骑虎难下,她对上温大人的视线,说道:“父亲说养我多年,为何没有给我说亲事?” 话风陡然变了,就连裴司都露出了探究的目光,他是男子,所思所想与女子不同,温蘅的回答,显然在他意料之外,好端端地扯这些做什么?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懵了。 温大人羞得脸色发红,道:“你的亲事自然是由后宅夫人做主,我如何替你说。” “是吗?”大国师冷冷地笑了,“来温府说亲的门户不少,高也好,低也罢,您与母亲坐做主,我便高高兴兴地嫁了。但你们没有,你们想逼我给温信做妾,养女为妾,温家的教养可真是极好的。” 寻常人家养女,自然是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养女是好事,逼着养女为妾,那就门风不正。正经人家人怎么会逼着人家为妾呢。 在朝都是狐狸,精明之人,闻言,看向温大人的目光带着嫌弃,纷纷避开他。 温大人羞得恨不得找一个地方钻进去,又是震怒,呵斥道:“我温家养你,不求你回报,不求你记恩,你却满口胡言,栽赃陷害,我、我养女不成,反添仇恨。” “是吗?温信喜欢我的事情,满城皆知,都在指责我勾引长兄,我并不喜欢长兄,所有肮脏的罪名都放在我的身上。陛下,臣无辜,臣不愿给温家做妾,与温主事分开后,我本没有打算回京,是世子入京,我无存身之地,这才无奈跟着入京。至于何处分别,臣也不知道。臣糊涂地跟着温主事,跟着他走,哪里知道在哪里。温大人与少傅所言,臣确实不知。” 裴司冷笑。 大国师闻声说道:“少傅出门,辨别方向,殊不知我们女子出门,带着帏帽,跟着男人走,哪里知晓方向,哪里知晓在哪里。” 这一句,归咎于女子的身份。 裴司无言,萧离危站在原地,确实,他记得李月娥跟他回青州,都是不问路,他说她才知道。 一时间,温家养女又被逼为妾的事情扬起风波,温大人又羞又急,裴司适时说道:“陛下,此间多有误会,不如令刑部去查,温主事是温家儿郎,也是朝廷命官,出事在外,朝廷理该去管,至于大国师的嫌疑,查验过后才知。也请大国师好好回想,究竟是在何处分开,是什么客栈。” 不知道在哪里,住的哪家客栈总该知晓了。 大国师颔首,说道:“是杜家客栈。” 裴司点头,“好,温大人,说了,是杜家客栈,您该放心了。” 这句话是说给温大人听的,意在警告他,见好就收,再闹下去,逼女为妾的事情闹上来,吃亏的是你。 京城世家虽说肮脏不堪,可也盖了起来,这么大咧咧地提起来,那就是你温家不对,其他人必然会嫌弃。 温大人这才同皇帝行礼,罢休道:“还请陛下做主。” 皇帝乐得做好人,摆摆手,让下面的人去查,散了。 众人看了一场热闹,见机就走了。 萧离危跟着裴司一起,与他说道:“我明白这一手的意义了。” “什么?”裴司挑眉。 萧离危说:“名声。” 这一手,大国师的名声毁了。原本京城奉她为神女,先圣女后国师,知未来,如今这一手,将她从高高在上的神女云端扯落下来,杀人诛心,从心而出,旁人再看她的时候,会怎么想? 人家会想,哦,那是温家的养女呀,和他们一样,都是肉体凡胎,心中的敬仰就会消散了。 再回头去看大国师,就不再对她那么尊重了。 名望,毁于一地。 裴司低笑,道:“是吗?陛下信她就好了。” 说到这里,萧离危不解,道:“陛下对她如此深信?” “因为她抓住陛下的软肋。”裴司眸色晦涩,“陛下该于今年秋日驾崩。” “裴司,你放肆!”萧离危闻声色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当心祸从口出。” 裴司依旧看他一眼,像是看傻子一般,道:“温家出来的时候,我就说过,郑二娘子与温蘅都做了一个梦,试题也是梦中所答,温蘅确实有偷窥未来之能,你忘了吗?” 萧离危如何精明,一句话就明白了,顺势说:“在她们的梦中,陛下于秋日……” 他不敢说了。 裴司颔首,“所有陛下亲信她,她会让陛下延年益寿,你懂吗?” 萧离危深吸一口气,明白了,他又不解:“她为何知晓那么多未来之事,郑二娘子不会呢?” “那是因为郑二娘子的梦里只有后宅。她被困后宅,不懂外面的事情。温信喜欢温蘅,二人在一处,自然知晓得就多。她也知晓陛下于秋日……”裴司故意顿住,随后继续说:“所以我才知道陛下的软肋。她还知晓你死于我的手中。” 最后一句话让萧离危不大高兴,他死于裴司的手中,说明他不如裴司。 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萧离危睨他一眼,“你就想着占我便宜,对吗?” “占你便宜做什么,我只是告诉你,陛下为何亲信大国师,你心里有数。”裴司慢悠悠地说,占他便宜干什么。 又不是好看的小娘子,看着就觉得厌恶。 萧离危心中有数了,冷冷哼了一声,突然间,裴司说:“你知道郑二娘子近日忙什么吗?” “忙什么?”萧离危上当了,好奇地问一句。 裴司露出完美的笑容:“我不告诉你。” 萧离危;“……”你是不是有病,病得不轻。 裴司走了,萧离危恨不得踢他一脚,病得不轻的玩意儿。 今日朝会,温大人看似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大国师也没有捞到好处。 裴司午后去东宫授课,黄昏离开东宫,去侯府见温言。 温言没有避他,在内宅的花厅见他。 裴司慢条斯理地将今日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他一面打量少女,一面说,少女神色凝重,很快又舒展,说道:“大国师知晓是假的,你说,会不会派人去找温信?” 死了肯定去看坟墓,若是活着,肯定去看人怎么样了。 裴司凝眸,“她会吗?” 第405章 四百零五 陌生外男 温言不大想理会温信的事情。只有温蘅不来招惹她,她就想关门过自己的日子。温家的村事情,历历在目,她想忘又忘不了。 偏偏事情摆在自己的面前,她想了想,还是问裴司:“若是你,你会派人去看吗?” 温蘅的路,与疯子很像。 裴司疑惑,“问我做什么?” “她和你很像,所以,以你的思路来想,会怎么做?” 裴司说:“杀了他,一了百了。” 这就是疯子!温言扬唇笑了,裴司说:“但我不会去做,我会将人找回来,让他看着,我如今登上高位,让他高攀不起,莫说是妾,就连正妻,他都不配娶。” 曾经的我,你弃之,如今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温言望着他,他笑了笑,眸色温润,道:“杀之痛快,不如以情之名让他日益懊悔,一步步摧毁温家。杀人过于痛快了,看着他们活在痛苦中,那才是真正的快慰。” 温言眼皮发跳,他竟然笑着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裴司见到她,话自然就多了起来,主动说:“女官少之又少,温蘅走的是旁门左道,不管如何,让她走成了。所以她就是独特的,陛下亲信她,无论官位高低,她可日日见到陛下,随时见到陛下,这就是她的底气。” “哪怕你空有公主之名,连陛下都见不到,摸不到宫门,旁人就不会尊敬你。” 温言好奇:“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教你些东西,若你还能重来一回,指不定就用上了。不得不说,温信是喜欢温蘅的,若不然,温蘅如何知晓这么多时事。”裴司坦然。 女子居于后宅,连出门都需要经过对方同意,困于四方天地中,男人愿意回来与你大事,由此可见,心里的有你的。 温言忽而笑了,“所以你前世压根不喜欢我。” 咦,话不对。裴司懊恼,试图去解释:“我是在表达我对你的喜欢。” “我知道,所以你前世不喜欢我。”温言重复一遍,而后起身,“你走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裴司坐着不动,温言想了想,却说:“我看中一户人家。” 裴司脸色骤变了,温言说,“我如果成亲,你不许捣乱。” “你才多大就成亲!”裴司脸色十分难看,拍桌站起来,旋即觉得自己失态了,略有些无措,“我不答应。” 温言看他一眼,“关你什么事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便足够了。” “谁?”裴司问。 温言摇首:“不告诉你。” 裴司心口疼,以前乖乖巧巧的妹妹不见了,眼前的温言就是来报复他的。 “侯爷不会答应的。”裴司一口咬定,侯爷的眼光可高了,莫说是他,就连皇子都未必看得上。 温言呵呵笑了,“我自己的亲事自己做主,这是我的特权。” 裴司生气,咬牙切齿,方才说起温蘅这个刺头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顷刻间,翻天覆地,他恨不得剖开她的心看一看,究竟是不是黑色的。 “他是谁?”裴司又问了一遍。 温言对外喊一句:“送客。” 她走了。 提起裙摆,轻巧地迈过门槛,蹁跹转身,高高兴兴地走了。 裴司生气,偏又无可奈何,出门就发落青叶,“银叶没有告诉你,她见到陌生外男吗?” 这一句,让青叶发愣了,什么叫‘陌生外男’? 这个词儿十分新鲜,青叶犹豫道:“十一娘近日没出门啊。” 她就在家待着,连铺子都没去,回了一趟裴家,哪里也没有去。 难不成在回裴家的路上,见到的‘陌生外男?’ 青叶整个人呆住了,裴司也缓和下来,她骗他的吗? 裴司不清楚,但他有内应,吩咐青叶:“找个机会问问你妹妹。” 青叶得了吩咐,放在心里。 侯府里的温言坐在秋千上,快乐地吃着甜汤,笑吟吟地告诫银叶:“你哥哥这几日来找你,你就说我出门过,去了哪里,你也不知道,记得吗?” 他不是喜欢掺和吗? 那就让他掺和! 温言吃过甜品,转身进屋去了。 银叶也是一头雾水,呆住了。 果然,青叶来府里找银叶,询问事情,银叶按照主子的吩咐说了一遍。 青叶傻了,匆匆回去禀报少傅。 裴司在备课,准备明日讲课给太孙殿下听,蓦然听到回复后,又问:“哪户人家?” “银叶没有跟着出门,并不知道。”青叶低着头,不敢去看太傅。 十一娘子怎么就突然改变心意了呢? 同时,裴司冷静下来,他找不到破绽,但有人可以找到破绽。 让母亲去问一问。 大夫人瞥他一眼,“不去。” 裴司立于她的跟前,说:“母亲想不想舅父?” 大夫人眼皮一跳,这个逆子想干什么? 裴司笑说:“母亲莫慌,不如让舅父来京城办事,表兄们在青州读书,可青州的学堂如何与京城比呢,您说是不是?” 大夫人心动了,确实不错,但眼前的儿子偏执太深,她担心他又折腾侄女。 她摇首,不答应,甚至生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裴司勾唇,眸色淡淡,走近一步,劝说母亲:“您放心,我不会捣乱,我觉得她在骗我。” “骗你什么?”大夫人疑惑,看向儿子的目光。 裴司不愿说,对上母亲温柔的视线,说道:“您不想见舅舅吗?在这里,不觉得孤独吗?” 大夫人被他的话勾得心动,但她知晓,儿子不是个好东西,她若不答应,他还会闹。 “罢了,我去给你问一问。”她投降了,“十一多半是随意找的,不会那么糊涂。你想想周少谷。” 随后,她又说:“你离十一娘远一些。” 裴司无辜极了,“我什么都没做。” 真的什么都没做。他给了她钱,还想将舅父找来,给她忙着女学的事情。 他的很无辜。 然而,他的母亲并不信他,相信十一娘,相信侄女被儿子逼急了,随便去找个男的成亲糊弄过去了。 大夫人瞥了儿子一眼,不信,一点都不信。 裴司有口难言,甚至百口莫辩,他忍气吞声,重复一遍:“我没有招惹她。” 真的没有! 第406章 四百零六 独立 大夫人对儿子的解释,充耳不闻,他就那么干干地说什么都没有说,谁信呢。 但想到兄长侄儿来京城,她不免有些期待,但她不会与儿子同一阵营。 在侄女儿过府的时候,她顺口提了一句,温言诧异,道:“他和你提了?” 大夫人点点头,不免好奇:“真的?” “没有,骗他的,我忙着呢。”温言坦言,与大夫人说:“夫人身子重了,侯爷当差,我要守着母亲,哪里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他烦着呢,我顺口就提了一句,让他自己玩儿去,别来烦我。” 大夫人松了口气,就怕她又做糊涂的事情,相反,温言拿起一张图纸给她看,是宅子里的布置。 看着她面上的意气,虽说年少,一颗心,勃然生机。她不仅自己努力活着,也想拉着其他人一起,好好地活着。 大夫人认真地看了图纸,提了几点建议,道:“这就是一个窟窿,多少钱都是填不满的。” 她说:“是呀,多少钱都填不满,可我在想,总该做些事情,我想着,就建女学。我比不得温蘅有野心,也比不得哥哥聪慧,但我想做自己该做的事。” 她还小,十四岁呀,她还有好几个十四年,慢慢来,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一日就成,世人的念想也不是一日就可以改变的。 大夫人听了她的话,无声叹息,她想做的事情太大了。就像是一张如天地般大的白纸,慢慢地添上色彩,何年何年才可以办到。 她说:“那你去做,慢慢来,不急的。” “是不急。”温言松了口气,抬首看着大伯母,“大伯母,您年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以后会做些什么?” 闻家是书香门第,对女子的教导也很严苛,三从四德是不必说的,这样的环境下会造就两种人,一种是贤良之人,一种会心生叛逆。 大夫人就是后面一种。她叛逆过。 这些都是往事,许久不再提,孩子突然提起,她不免笑了,温言纳闷:“您笑什么?” “我幼时想过一件事,女子为何要依附于男子呢。”大夫人说,“论才学,我不输于兄长,论手段,我不输于家中兄弟,为何我就要依附于男人。我问父亲,父亲将我训斥一顿,只说一句:古来有之。” “后来就不想了。” 可在侄女的身上,她看到了一份‘独立’。 这份独立,让她倾佩。 温言诧异,大夫人温柔雅致,娴静多才,说一句满腹诗书也不为过,竟然也会有这种想法。 她说:“我不讨厌温蘅了。” 因为温蘅敢与男子去争。 这点,她很佩服,但她不愿与温蘅为流,温蘅的行径,又与佞臣无异。 可温蘅的路太难走了,如同旧日的裴司,受人鄙弃,人人嫌弃他。 大夫人颔首,“我也不讨厌她,只我不赞同她的做法。人各有路走,看着就好。” 说完,她又低头看着看着图纸,眼中多了一抹羡艳,“想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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