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去住一晚,明日再来。” 温言被说动了,急也急不来,她握着大伯母的手,说道:“我看哥哥不急,想来他有办法,您也别急,会否极泰来,不会有事儿的。” “唐大夫来了,我就安心。”裴大夫人露了笑脸,拉着少女的手细细嘱咐几句。 她来回跑,旁人看到了,会在背后说闲话,好在郑夫人是大度的,不会计较。 “你等下聘的这日再来。先陪陪你的母亲。” “晓得了。”温言听话。 大夫人派遣裴义送她回家。 同时萧离危回来了,几乎是跳下马背,迫不及待地入府,恰好看到要出门的少女。 “消息传进宫里了。” 温言停步,“她什么反应?” 温蘅住进宫里,多半是想防着萧离危与裴司,她入宫,两人就无法像上回一样捉住她。同时,也将自己送入消息闭塞之地。 萧离危说:“宫里换了两只瓶盏。” “她生气砸的?”温言猜测,“温信或许真的没死,或许她相信温信还活着。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萧离危说:“北凉世子还没走呢,关税一事商议已进入尾声中。她擅长推测,多半以此做什么事。她恨你入骨,我猜疑还是让你去和亲,你不走,她不安心。” “你与裴司还真想到一块去了。”温言淡笑,“我有了应付的办法,不必害怕。” 萧离危疑惑:“你有什么办法?” “对了,国师府何时修缮完。你放人了吗?”温言提醒萧离危。 “还有些时日,你说的安排妥当了。” “好,过三日,周家来下聘,你来玩啊。”少女盛情邀请,雪白的肌肤在日头下泛着光,目光一寸寸而上,落在眉眼上,黛眉如远山。 “周主事与九娘的事情定下了,你记得备足贺礼啊。” 少女又添了一句,自顾自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过日子嘛,要两人心中有对方,安心过日子,都想好好过日子。” 萧离危听着她的话,不免皱眉,“你觉得我娶你,是不想好好过日子?” “你怎么又说我,我在感叹他们的不易,也在想着美好的未来。”温言瞥她一眼,“学习周主事,人家都想通了,认真选门亲事,读得起自己。” 萧离危不服气,“他那是攀附不上。” “行,你厉害,你去将消息告诉裴司,我先回侯府。”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聘的时候回来。” “那我也走了。” 温言不得不停下步子,回头看着萧离危。 第366章 三百六十六 一尸两命 “你走什么,唐大夫来了,你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他必然需要许多药材,你派人去买。你走什么。” “我是德安郡王,是京兆尹,我很闲吗?”萧离危不服气,“我若是病了,你会让裴司这么照顾我吗?” 温言说:“我会让他,给你做牛做马。” 一句话堵住了萧离危的后路。 萧离危气得翻了眼睛,烦死了,转头进府去找裴司。 温言轻轻勾了勾唇角,登车离开家里。 回到侯府,府里气氛不对劲,走到主院,果然见到侯爷也在,坐在屋里不说话,她好奇,走进去。 “这是怎么了?” 郑常卿看似暴躁,可脾气好,尤其是对郑夫人,谈不上呵护备至,但绝对是爱护,不会惹她生气。 郑夫人坐在榻上,闻声抬头,拿着桌上的茶盏就朝郑常卿砸了过去。郑常卿也不躲,肩膀受了下,拉着女儿去一旁开口。 “国师给我算了一卦,说你娘这胎会有危险,搞不好一尸两命。” 温言深吸一口气,无语极了,“她说你就信?” “信啊,她给曹家算了,算出曹国舅的儿媳会小产,果然昨日就小产了,你说灵不灵?”郑常卿心有余悸。 温言白他一眼,“您别说我大逆不道,你是不是让母亲把孩子打了?” 郑常卿没敢点头,但神色默认了。 温言呵呵一笑,转头与郑夫人说:“母亲,你和我爹和离罢,我跟你,我可以养活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不靠他。” “你怎么也不听我的呢。”郑常卿急了,回来一个反骨的,一对二,怎么办。 温言不管他,只说:“母亲,我告诉你,他前几日夸赞国师年轻好看,居心不良,回来又让你打了孩子,你说说,他想干什么?” “郑年华,你怎么可以火上浇油、混淆视听呢。”郑常卿叫屈,立即与夫人保证:“你别听她乱说,那天是个误会,我只是转述旁人的话,她刚刚好听到了,是误会。” “误会?郑常卿,你和我玩文字游戏?我十四岁就认识你了,嫁给你多少年,你现在惦记其他女人了?年轻、好看?你怎么不娶回来,我和你和离,给你腾位置,好不好?”郑夫人怒目而视,气得脸色发红,“日子能过,就过,我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会听你的,大不了一尸两命,我随孩子去了,让你称心如意。” 温言冷笑一声,温蘅果然是无孔不入啊,小心思玩到郑家来了。 郑夫人前一世压根就没有怀孕,她死了,也没听到郑夫人诞下孩子。 她添油加醋地告诉郑夫人:“母亲,他就是心思不轨,赶出去,别让他回来。” “郑年华,你要造反啊,我是你爹!”郑常卿怒而咆哮,“我刚给你一个铺子,你这么快就忘了?” “铺子算什么,我娘家多得是,年华,别怕他。”郑夫人伸手牵住女儿的手,将她护在身后,自己迎向侯爷的视线:“出去,滚出去,别让我看到你。” 郑常卿怒吼:“不、我不走,这是我家。” “那我们母女走。”郑夫人说走就走,“我回娘家,我告诉外人,你为了外面的狐媚子嫌弃我,日子也别过了,过什么过。” 她一走,郑常卿又慌了,“别、祖宗、活祖宗,我走、我走。” 郑常卿又气又急,站起来,指着搅乱是非的女儿:“有你好果子吃,一顿板子饶不了你。” 温言倒是不怕,反而无所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你把我打死,再娶小的。” “滚出去!”郑夫人震怒。 郑常卿灰溜溜地出去了。 温言立即扶着郑夫人坐下来,给她顺气,道:“温蘅就是想搅乱侯府,您别上当,回头我去劝他,不管如何,你们不能离心,若不然,就上当了。” “他、没脑子!”郑夫人憋了半晌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我知道他为我好,就是不长脑子,你去劝劝他,我也没事儿。” 郑夫人的身子尚可,孕后不管家里的事情,心情一直都好,情绪没有太大的起伏。 温言唤了纪婆子过来,自己一面劝说她:“您别管这些事情,我来管就好了,我可以给您完善地解决,记住,您的身子最重要,其他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记住了,去吧,我要歇了,他不长脑子,我还是有脑子的。”郑夫人舒心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有你在,我自然不管这些琐事,家里有你,我很放心。” 温言见她神色尚可,这才放下心,匆匆去追郑常卿。 侯爷去了书房,将人赶走,温言提着灯笼,推门而进,说:“爹,我给你做吃的,你想吃什么?” 黑灯瞎火,郑常卿坐在案牍后,神色不展。 “吃不吃?不吃,我可就走了。” 郑常卿拍桌:“老子要吃面条、吃鸡汤面。” 温言走过去,拉着他,“去厨房,你烧锅,我擀面,怎么样?” “怎么还要老子做?厨娘呢?”郑常卿不满意,“老子是侯爷,吃面条还要自己动手?郑年华,你就这么管下人的吗?” “你看看,天黑了、她们不睡觉吗?你去不去?不去我走了。”温言转身要走,被郑常卿一把捞回来。 “走。”郑常卿十分无奈,拉着女儿,十分不满:“你怎么越来越反骨,我什么时候惦记人家了。” “我告诉你,大国师的话,一句都不能信。你信她的,家破人亡。”温言被拉着走了两步,“她惹着我了,接下来,我会让你看看这位大国师骨子里是什么模样?” 郑常卿疑惑,想起女儿没见过杀人,便好心提醒:“骨子里的玩意不好看,都是血。” 温言看他一眼,然后埋头走路,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父女二人去了厨房,厨娘还在,温言将人赶走,自己撸起袖口擀面,炉火上还温着鸡汤,是给夫人补身子用的。 温言喝了口鸡汤,有些淡了,吃面条不行,她盛了些,留给夫人。 随后,她给汤里放了些盐,指挥侯爷生火。 见她利落地擀面,郑常卿疑惑:“你怎么会擀面,谁教你的。” 温言未经思考就回答:“裴司教的。” 第367章 三百六十七 殿前交锋 疯子裴司可以半夜拉着人起来,自己擀面,让温言坐在灶膛下添火,丝毫没有丞相的架子。他不仅会擀面,还会一手很好的厨艺,温言吃过两回,很难忘怀。 面条放进锅里,很快就煮开了,煮开后,捞起来,放入鸡汤里。 郑常卿闻了闻,端起面碗,坐在灶台下就吃了起来,一面吃一面点头:“别说还不错,擀的面条竟然熟了。” 温言懒得听他调侃,端起自己的那份面条,先喝汤,再吃面。 吃过面条,温言与父亲说正经事,“大国师就是温家的养女温蘅,你别听她胡诌。” “胡诌,她说的事情都实现了。我和你说……” “爹,你听我的,她说的事情确实会成真,但母亲这件事绝对真不了,我不会拿母亲性命开玩笑,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 郑常卿狐疑,但最终还是听女儿的话。 **** 八月十五,皇帝设宴,百官携带家眷赴宴,同时,温信也在列,温夫人在家养病。 温言与萧离危站在廊下,看着殿内热闹的场景,不多时,大国师也被迎了进去。她一入殿,更得官眷们欢迎,她戴着面纱,游走于官眷中。 女眷与朝臣们之间隔着一扇扇屏风,皇后来后,吩咐人撤了屏风,以示和乐。 屏风被撤走,朝臣们看向大国师,都道大国师风姿绰约,倾国倾城,不少人都好奇其真实面貌,北凉一行人犹在列,正与人热情交谈。 可大国师看向角落里的男子,温信官职卑微,本不在邀请之列,今日是皇帝下旨,准他入宫赴宴。 青年穿着一袭月色澜袍,侧颜稳重,芝兰玉树,侧脸十分养眼,不少未出阁的女子看到他,纷纷打开了话匣子。 “我听说温主事回来后,带回来一位小娘子,听说是他的救命恩人,小娘子家世卑微,他要迎为正妻。” “什么样的家世,温夫人就答应?” “是农户的女儿,母亲在人家家里帮工。” “这、做偏房也可,怎么会做正妻呢,凭借着温郎君去岁立的功劳,娶高门女子也使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旋即便说开了,只道小娘子身份卑微,不堪为正妻,偏偏温家人就答应了,准备办亲事,且还是热闹的喜事。 温言靠着裴大夫人,温柔地勾了勾唇角,笑了笑,淡然地抿了口唇角。 她可以听到,大国师自然也听到了。温言看过去,大国师一人坐一席,戴着面纱,瞧不见神色,但她没有与人说话,明显是听到她们说的话。 温蘅前一世得不到的位置,这一世被一个地位低下的女子得到了,比剖心还要疼。 裴大夫人疑惑,问少女:“温家郎君不是喜欢温蘅吗?” “温蘅不见了,就不准他喜欢其他人吗?还是有救命之恩的,自然该娶回家去好好待之。”温言换了笑脸,“三媒六聘、八抬大桥,欢欢喜喜地迎入门,温家重信呀。” 大国师蓦然转身,看向少女。 温言淡淡一笑,举起酒盏,浅浅抿了口,心疼了吗? 大国师很快转身,当做没有看到她脸上得意的笑容。 今日说得最多的便是温信娶妻,婚嫁需门当户对,温家此番的举动,让人很震惊,说道得自然多。且今日温夫人病没有过来,就肆无忌惮地开始讨论。 温言借此特听了许多温家过去的事情,之前也有人探过温家的口风,温夫人将架子摆得很高,这回娶个寒门女子,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宴席过半,大国师起身,萧离危见状,拦住她,含笑道:“都道大国师测算了得,不如替我算一算未来的郡王妃在哪里,如何?” 这么一说,更吸引了不少人。 未曾想,大国师拒绝他,只说:“天机不可泄露,窥算天机是要折损寿命的,郡王的事如何与朝政相比。” 一句话让萧离危下不了台,温言这时站起来,玩笑道:“大国师说得也是,毕竟有些事情算不出来的,只能说是天机不可泄露。” 一句激将法,让大国师进退两难。 大国师望向得意的少女,说道 :“我观小娘子面相圆满,可否将八字告知我。我好给你算一算?” “哎呦,你刚刚也说,窥算天机是要折损寿命的,怎敢让你劳累。”温言微笑,“大师替我测算过了,说我命归青灯,不宜婚嫁,谁娶谁倒霉。” 说话间,众人变色,就连帝后都意外,北凉世子看着少女,皱紧眉头。 大国师也没有想到温言会说出这么一句话,自己黑自己,彻底断了自己的未来路。 温言提醒大国师:“您给郡王测算一二,如何?” “郡王的命途,不好测算,倒是郑二娘子这么维护郡王,又说命归青灯古佛,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吗?”大国师眼神犀利,抓住机会就开始攻击。 温言皱眉,皇后代为回答:“大国师可就看错了,郑二娘子若想的话,此刻已是郡王妃,这点,你看错了哦。” 皇后解围,温言顺势退下,萧离危也回到座位,大国师再去看角落,那里的青年已然不见了。 大国师只好回到座位。 温言看她举止不对,微微一笑,裴司这个妖孽又走对一步棋。温蘅心中有心结,前一世温信不肯娶她为正妻,嫌弃她地位低下,这一世却打破了规矩,将所有的偏爱给了其他女人,怎么能让人甘心呢。 散席后,温言与大伯母一道离去,萧离危远远地跟着,暗自送两人回府。 入府后,温言便去找裴司,告诉他今晚的事情。 大夫人拉她一把,说:“明日再去,夜色深了,容易让人说闲话。” 今日殿上一幕,对于她和萧离危的闲言碎语就已经出来了。若再半夜去看其他男人,对她而言,便是雪上加霜。 温言没有想到这么多,只觉得该和他说清楚,她转身看向寂静的院落,点点头,“好,明日再去找他。” 裴大夫人将她送回院落,这才回上房。 第368章 三百六十八 握住她的手指 清晨天色初亮,温言便来到裴司的院子里,唐大夫在诊脉,她只好在外等候。 秋日里雾水朦胧,廊下湿了,婢女搬了凳子过来,又拿了些吃食。 屋里的唐大夫皱眉,提笔研究药方,不忘絮絮叨叨:“你这身上的毒素解了一半,五感不会全部消失,视力会慢慢恢复,但好得慢,你的心情最重要,不要太大的起伏。” “你就学一学老和尚,日日清心寡欲,不能大悲大喜,还有啊,戒女色。” “不过你屋子里也没有女色、不对啊,你都是少傅了,怎么还是一人单着。不是听说大户人家有什么通房、侍妾吗?你怎么什么都没有。” 只他一人唠叨,也没有人回应。 唐大夫唠叨许久后,好奇心作祟,拉过他的手腕,忍不住又探脉,自古自狐疑:“你是不是哪里不行,要不要给你开些药补一补。” “不是你说我这辈子不宜生子吗?”裴司冷笑一句。 唐大夫指尖一颤,“我让你别生孩子,又没让你不娶妻不纳妾,你这还怪上我了?再说,我只是说可能会遗传,没说一定啊,你看你,活到今日,活蹦乱跳,位极人臣,你娘养你还比别人差吗?” 裴司无动于衷,母亲的苦,他知晓,怎么让其他人再承受一遍呢。 大夫唠唠叨叨,病人沉默无声,最后,唐大夫商议道:“要不要给你加点补身子的药?” “不用。”裴司眼睫一颤,“您别乱来。” 唐大夫啧啧一声,背起药箱,打开门,招呼婢女进来,将药方递过去,“给你们,我走了。” 温言提起裙摆迎上前,欲问病情,唐铜一挥手:“别问我,问了告诉你,你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好了自然就好了,急不得。” 说完就走了。 温言无奈,这究竟是大夫还是神棍。她转身问婢女:“少傅近日可能听见?” 婢女摇头。 温言叹气,果然是个骗子,骗吃骗喝。 温言转身进屋,婢女跟随而进,端着早膳,裴司闻声走来,脚步如常,丝毫看不出有眼疾。 婢女摆好早膳,将筷子放到他的手心里,旋即退了出去,温言见状,给他夹了些菜,又是一阵叹气。 裴司静静地用早膳,没人提醒,也可以自己吃,不过他吃得慢,嚼得也慢,细嚼慢咽。 屋里屋外都安静下来,温言托腮,看着他吃东西,不得不说,两世的裴司,举止从容,一举一动,飘然若仙。 美人养眼,多看两眼,也会觉得赏心悦目。 温言大大方方地看了会儿,裴司放下筷子,说:“昨夜的宫宴如何。”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温言立即将他收回袖口的手拿起来,放在桌上,伸手在他掌心上写字,将大国师的反应都写了出来。 裴司淡然,眼睫轻颤,掌心微痒,但不可否认,对方的手指十分软。 “温信有可能还活着,亦或她没有看到温信的尸体,无法确定真的死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步成功了,接下来,就看到她怎么犯错。”裴司语气平静无波,像是对待学堂学生一般,等着学生犯错。 温言顿了顿,指尖凝在他的掌心中,细细去想怎么犯错,突然间,裴司伸手,握着她的手指,她蓦然回神,收回手。 温言只当他不是故意的,便也没有当做一回事,继续说:“你的意思,我懂了。若嫉妒,她必然会朝那位小娘子动手,对吗?” 说完,她意识到裴司听不见,又摊开他的掌心,写下方才的那句话。 温蘅嫉妒心极重,自己穷其两生都得不到的位置,怎么会甘心让给别人,还是地位不如她的人。 莫说是她,就连寻常人都未必甘心。 裴司说:“你说得对,所以,让郡王全面保护那位小娘子,尤其是饮食方面。人要换成新的,不要温家的人伺候,温蘅在温家多年,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温言点点头,继续写:“我会去传话,唐大夫像是个骗子,你能听见吗?” “不是骗子,慢慢来。”裴司解释,“他会疑难杂症,说可解就一定会解,急不得,对了,我听说你娘的事情了,你带唐大夫去侯府替你娘诊脉看看。” 虽说是骗人的,可还是小心为上。 裴司记挂郑夫人,温言自然感激他,但她对唐大夫着实没有好感,随口应付。 裴司似乎知晓她的心事,语重心长道一句:“听我的,居安思危,唐大夫很不错的。” 温言惯来听他的,也不拒绝了,打算明日带唐大夫去侯府。 裴司继续说:“唐大夫的医术很好,你不要轻视他,你若不信,你去问问太医令,毕竟太医令面前,唐铜会压着他打。” 温言嘴角抽了抽,好奇唐铜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她扯过裴司的手:解毒半月,你还是听不见。 裴司笑了,“急什么,不会继续恶化就是最好的。” 温言觉得也对,毕竟其他三感还在,不能苛待唐大夫。她说:“回头我把我爹的酒偷过来送给他。” 裴司没有答话。 然而,温言说做就做,下午就酒偷来,摆在唐大夫面前,“陛下赏赐给镇国侯的,据说是他国进贡而来的,我朝没有。” 唐大夫嗤之以鼻,“罕见不代表好喝。” “你说得也是,那我就带回去了。”温言也不劝,伸手就抱酒坛走,唐铜急了,急忙按住酒坛,赔笑道:“小娘子怎么那么急躁,待我品尝过再说。” “是吗?”温言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你告诉我,裴少傅的毒解到哪步了,他怎么还是看不见听不见,你是不是庸医?” “这个……”唐铜故作傻笑,“我和你说,急不得……” “我今日就急了,你是不是庸医,是不是骗我们?”温言将酒坛挪了挪,随时准备搬走。 唐铜又给挪了回来,两人谁都不肯让着对方。唐铜咬牙,道:“解毒要徐徐图之,急不得。” “半月了,怎么徐徐图之?”温言质问。 唐铜讪笑,拼命将酒坛挪回来,咬着牙齿:“你别问我,问你家少傅呀,我只管治病。” 第369章 三百六十九 母子平安 唐铜将酒又抢了回去,笑呵呵地打开,闻见酒味,眼睛眯了起来,“闻着味儿,感觉不错,还有吗?” “有啊,我爹酒库有,你和我说说,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问我家少傅呀,你只管治病。问病情自然问大夫,谁还去问病人,还是说你么玩什么猫腻?”温言打量唐铜。 裴司不是傻子,不会将自己的命放在一个庸医手上,所以说,不是唐铜有问题,就是裴司有问题,若不然,两人合谋,蒙骗世人。 唐铜瞥她一眼,凑近封口又闻了闻,酒味涌动,馋虫犯了,迫不及待地倒一碗来试试。 酒味醇厚,放置的年数不少了。 唐铜抿了抿酒水,很满足,顺势就说:“你家少傅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吗?精得和猴儿一样,他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解毒。” “别诓我,他什么时候能听见?”温言直勾勾地盯着唐大夫。 唐铜握着酒杯的手抖了抖,睁着眼睛胡言乱语:“快了、快了,小娘子莫急,你看这杯酒,需要慢品,病也要慢慢治,又不是神仙,神水喝下去,立即见效。” 温言心中疑惑,听他的话又有道理,一时间,倒也没有怀疑,“我母亲有孕,明日请大夫去诊脉,可好?” “你不是不信我吗?”唐铜疑惑,小娘子对他,不是瞪眼睛就是不看他,竟然会相信他的医术,怪哉、怪哉。 温言说:“我家少傅吩咐的,他说的话,我自然去办。” “啧啧,你这话说的,怪有意思的。”唐铜不好说,我家少傅?啧啧啧。 唐铜一口喝了碗里的酒,人家有求而来,他自然要收下酒,顺带提下一个要求:“听说你们京城有百花酒,给我弄些过来?” “有吗?我不清楚,回头吩咐管事给你去找。”温言点点头,一句话的事情,不难办。 今日试探,唐铜险些露馅,目送小娘子离开,吓得拍拍胸脯,美滋滋地品着美酒,午后睡一觉,正是舒服极了。 隔日,温言领着唐大夫回侯府。 唐铜先给郑夫人诊脉,看了保胎的药方,皱眉说:“夫人胎像很好,不必喝这些乱七八糟的药,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也不好。孕者,心情舒缓,时常诊脉,无事不要吃药。” 郑夫人看向女儿,温言点头说:“唐大夫是给少傅解毒的,听闻医术好,您放心,医术不好,我就把他丢进大牢里。毕竟裴少傅在前呢。” 这么一说,唐铜不免要自证:“你家少傅那是毒,又不是病,他要慢慢治,我自然就慢慢治。” “他要慢慢治?”温言捉住把柄,“为何要慢慢治。” 唐铜咦了一声,忙改口:“慢慢治,就是不会损伤身上,用太烈的药,解毒快,对身子不好。小娘子,你不是医者,怎可质疑大夫,哎呦,你怎么比病人还难伺候。” 温言反被埋怨,“分明是你们图谋不轨。” “不关我的事情。”唐铜也是嘴上不饶人,怎么都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医术问题。 郑夫人听着女儿气鼓鼓的语气,莫名好笑,拉着女儿的手,“不能这么说大夫,少傅信他,必然是十分厉害的大夫。” “夫人说话,甚好动听,您劝劝这位小娘子,他总是质疑老夫的医术,您放心,您将身子交给老夫,老夫必然保你们母子平安。”唐铜顺势接过话来,“老夫不要诊金,酒几坛即可。” 还是惦记昨日的酒。 郑夫人顺势答应下来:“这是不难的,您刚刚说是母子平安,这个子是?” 唐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道:“自然是孩子的意思。” 郑夫人轻笑一声,姿态婉约,轻手抚过自己的小腹。 唐铜憨笑:“老夫给您一个药囊,带在身上,百毒不侵。” “谢您了。”郑夫人真心感谢。 唐铜背着药箱,脚步幽幽,愉快地走了。温言转身,看向母亲,刚刚唐铜说子是孩子的意思,母亲明显松了口气,是何意。 郑夫人被二房与老夫人笑了十多年,不是最该想女儿的吗? 她没有走,而是搬着凳子坐下,询问母亲:“您不喜欢小郎君?” “喜欢呀。”郑夫人含笑,伸手摸摸女儿的脑袋,“我更喜欢面前活蹦乱跳的女儿,你前几日在殿上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你一辈子不嫁人,侯府就是你的家,不用害怕。” 她的女儿,自出生就不顺,回来后,亲事不顺,遇到这么多麻烦,若侯府无法庇护她,她还怎么活下去。 温言凝眸,道:“若是郎君,我就有弟弟,将来是他保护我,若是妹妹,我年长,自然是我保护她。母亲,不要多想,都是你的孩子。” “是啊,都是我的孩子。”郑夫人轻叹一声。 温言望着她,不知该如何劝慰,但侯府有唐大夫,她就暂时不回去,在侯府陪母亲,等下聘再回去。 她陪着郑夫人做衣裳,看着密密麻麻的针线,她眼前一黑,捂着眼睛,不想去看。 郑夫人好笑道:“你这个做姐姐的合该准备见面礼,不如做些小衣裳。” “我不适合,不如我给她做个金锁,怎么样?”温言主动避开,选了比较容易的。 郑夫人却说:“那是外祖家准备的,你不用花钱,就做些小衣裳。” “换一个,我觉得我适合做其他的小玩意。”温言怎么都不敢应,自己三针能扎到手指头的破绣艺,绣个香囊都吃力,莫说做衣裳。 郑夫人拿她没有办法,悄悄地说:“嫁人还是要绣嫁衣的。” “让郎君绣,他不绣就别娶我,我又不巴着嫁过去。”温言主打不听劝,“让我绣,我就绣,我不要面子吗?” 郑夫人被气笑了,放下手中的活,笑得扶额,说:“哪位郎君会刺绣,说出去会笑话人的。” “要不和我爹说,娶我的人先会做女工,怎么样?” 母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一个下午,直到侯爷回来,一家三口用了晚饭。 侯爷回来后,温言自然就退下了,回到屋子里休息。 隔日便是周家来下聘了。 第370章 三百七十 痛苦的过往 周家按照礼数下聘,裴家办宴,俨然热闹极了。 聘礼单子送到了九娘的手上。裴大夫人告诉她:“这些东西都跟着你走,家里不会留下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放宽心。” 九娘闻言,忙起身谢过,粉面娇羞。 温言凑过来,看一眼聘礼单子,九娘塞给她,“想看就看。” “我看有什么用。”温言笑眯眯地看着她,攥着她的手,真心问她:“高兴吗?” “自然是高兴的。只大哥哥的身体,让人担忧。”九娘收敛笑容,她不是傻的,多日不见大哥哥,显然是身子还没好。 九娘住在府里,几乎不问事,每日里绣嫁妆,她是要离开家里的,日后系于周家。许多事情想问,又不好问,能多问的便只有大哥哥的身体
相关推荐:
有只按摩师
流氓修仙之御女手记
永乐町69号(H)
他来过我的世界
快穿甜宠:傲娇男神你好甜
医武兵王混乡村
老司机和老干部的日常
[综穿]拯救男配计划
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