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让你什么都捞不着。” “别、别,我错了,年华,我刚刚就是这么一说。”郑常卿立即去拦住女儿,求爹爹告奶奶地哄人家:“别、你娘身体不好,别告诉她,我给你带了许多礼物回来,放在你院子里了,得空回家看看。” 温言狐疑地瞥他一眼,脱口就问:“国师与陛下还说了些什么?” “多着呢,还与陛下说政事,我虽说听不懂,不明觉厉。”郑常卿又夸赞,“你看蝗灾的事情,不就应验,正是因为应验,陛下才与北凉商议,封之为大国师。” “北凉答应了?”温言也是疑惑。 郑常卿说:“答应了,开始不愿,后来陛下亲自与世子谈了一回,世子就答应了。” 温言看向裴司,裴司似是会意,琢磨道:“她说的事情都是与朝政有关,这是你的短处,不过不必在意,让萧离危盯紧些,侯爷,您在宫闱内熟悉,盯着她的行踪。” “国师府在修缮了,她在宫里不过是暂住罢了。”郑常卿不以为意,他奇怪地看着两人:“我怎么觉得你们对她,似乎极为防备呢,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温言不高兴道:“你要什么秘密,你只要知道人家好看年轻聪明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知道。” 郑常卿额头冒汗。 裴司笑了笑,笑意淡淡,有些勉强,说道:“侯爷,你派人注意她便是,今日您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 “我回去也可以回去,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多长时间可以恢复?”郑常卿有些发懵,知晓有秘密,但没有继续问,比起这些秘密,裴司的眼睛最为重要,他又关切道:“是什么毒,能解吗?” 裴司说:“等大夫过来就可以解,侯爷注意我说的事情就对了,大国师若有动向,一定要告诉我,还有……”他顿了顿,说:“大国师与年华不和,侯爷当注意她针对年华。” “我就知道你们有秘密。”郑常卿乐呵呵的笑了,旋即又收敛笑容,看向女儿:“怎么还和你有关系?” 温言瞥他一眼,说道:“是有关系,她想我去和亲,就这么一件事。” “和亲?”郑常卿眯眼,嘴里骂骂咧咧,抬脚就走了。 温言看向他离开的背影,“他怎么跑了。” “找陛下诉苦去了。”裴司玩笑道,“不必在意,你去休息,要不要回侯府待两天,周家与我通了气,我忘了告诉你。九娘的事情,早些定吧,最好这月内就成亲。” “怎么这么急。”温言吓了一跳,六礼走一遍,最后要三个月,这个月内就完成,六礼也走不完的。 裴司说:“眼下,她还是少傅的堂妹,风风光光地给嫁过去,万一,我死了,她什么都不是。” “别乱说,那也是我的姐姐,周家不会糊涂的。”温言眼皮子发跳,总觉得他平静得很,像是胸有成竹,可刚刚的话又显出他的不安。 裴司摆手,“就这么去办,你辛苦些,嫁妆从府里出,库房里有很多东西,你问问母亲,挑些做嫁妆,该买的就买,不要省钱。” “我知道,我不会亏了九娘。”温言心不在焉,细细观察裴司,他依旧是面容含笑,俊秀无双,眼睛无神,便看不出他的情绪。 温言得了他的话,心神恍惚,万一真解不了毒呢? 他的才学、抱负,多年的努力,就像是一个笑话。 温言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秋千架上,歪头看着天空。近日天气好,碧空如洗,云都藏了起来。她歪头数着空中不多的云,以数字来暂缓心中的恍惚。 数了一阵,心思好了些,她得想想,前世这个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己这时还在温家村,压根不知道京城里的事情,不同于在温府的温蘅。 自己确实没有胜算。 温言想了一阵,除了陛下驾崩这样的大事,其他就没了。 回到屋里,九娘坐在窗下绣花儿,她靠过去,看一眼,好奇道:“绣的什么?” “香囊,你要吗,我给你绣了。”九娘腼腆笑了,将针线篓子里的一个红色的递给少女,“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再给你绣。” 温言看着香囊,想起裴司,五感尽失,他很快就会听不见了。 她接过香囊,针脚很密,看得出来,九娘用了心,她拿着香囊,唤来银叶,吩咐她:“你去弄些药草来。” “娘子需要药草做什么?”银叶疑惑。 温言说:“做香囊。” “那您放些香不就好了。”银叶疑惑。 “去找去找,有益于睡眠的药草。”温言催促,“你是娘子,还是我是娘子,你唠唠叨叨那么久。” 银叶被说了一顿,脸红地下去安排,一旁的九娘说:“你需要香吗?我给你调呀。” “你会调香啊。”温言疑惑,很快又想到一点,“你能调独一无二的香吗?” “你的意思是旁人调不出来?”九娘疑惑。 “对,会吗?” 九娘点点头,许是知晓自己终于能做些事情了,不免很高兴,“那有何难,我明日就给你。” “行,放在香囊里。”温言笑眯眯地看着她,“还是九姐姐好,有求必应。” 九娘笑着看她:“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值得你夸我。” 温言高兴地夸赞她两句,等香囊到手,就将药草放进去,转头系在了裴司身上。 萧离危看着他身上的香囊,眼神闪烁,“我的呢?” 温言无措:“就、就两个,还有一个放了香,要不,给你?”第二个还是她厚着脸皮和九娘要来的。 第362章 三百六十二 苦肉计 裴司的香囊里放了药草,有益于睡眠,而温言的香囊里是九娘调制的香,她靠近,裴司就会闻到香味,自然就会认出她。 她没想到,萧离危会这么计较,她只能将自己的送出去。 “这是什么香,怎么那么香。”萧离危嫌弃,“我要药草的。” “九娘就绣了两个,我也变不出第三个啊。”温言无奈地笑了,“要不等她绣第三个的时候,我再给你,再不行,我找绣娘给你绣,怎么样?” “不是你绣的?”萧离危意外,将香囊里外看了一遍,又看两眼裴司的,极为嫌弃地还给她,“我给你帮了这么大的忙,你不该答谢我吗?” “用香囊答谢?”温言疑惑。 萧离危在她茫然的视线中点头。 温言呵呵笑了,“那你等下辈子,或许下下辈子。” 萧离危变色,沉默的裴司代为回答:“她不会绣香囊,下辈子大概也学不会,下下辈子,或许改了性子,就可以。” 萧离危一听,眼角抽了抽,“你竟然不会绣,我还以为你亲手绣的呢。” 不是亲手绣的,抢来也没用。 温言瞥他一眼:“你想要我亲手绣的,那是不可能。别说香囊,你查到什么了吗?” “刺客死了,我只查到他出过宫,但出宫后,没有他的行踪,大海捞针,但足以说明他的毒药是出宫后带入宫的。但我从药物的来源出手,太医令那里有毒药的配方,我让人去查了药铺。” 萧离危面色不大好,看了一眼裴司,继续说:“有些药很罕见,药铺里都没有售卖过,我怀疑毒药是从外面带回来的,我询问了世子带来的北羌大夫,他说这种药确实在北羌出现过,是为了惩罚大恶之人,感觉自己的五感慢慢消失,永久地活在恐慌中。” 温言急忙问:“有解药吗?” “没有。”萧离危摇首,“大夫说本就是惩罚之用,作何需要解药。” 温言失望,“是不是由此判断与北羌有关?” “对,陛下下令,盯着使臣,事关太孙,不得不尽心。”萧离危颔首,又看向裴司,说:“陛下说了,会全力找解药,太医院都为此事而忙,不会放弃你。” 裴司付之一笑,“替我谢陛下隆恩。” 温言奇怪,“也就是说北羌一行人带了这等药入京了?” “他们说没有。”萧离危回答,“他们否认了,我派人去搜查了,没有找到痕迹。” “若是真的圣女带入我朝呢,她死了,所有的东西都给了温蘅。”温言提问。 萧离危叹气:“那也没有办法,该查的都查了。圣女的婢女换了一拨,如今是宫里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入宫没有带自己的婢女,将自己与北羌的联系切断了?”温言追问,“你查过她的婢女吗?” “圣女的婢女在路上死了两个,水土不服,剩下的与圣女没有那么亲近,你能想到,我自然也想到了。她很聪明,没有线索留给我们,天衣无缝,天生的坏胚。”萧离危生无可恋地诉说这几日的遭遇。 温言同样也是生无可恋,唯独裴司说:“你说,如果温信回来了,领回来一个少女,两人成亲,是不是大喜事?” “你脑子有病啊。”萧离危开口骂人,“你觉得可能吗?指不定人家死了,尸体都腐烂了,成什么亲啊,温大人还没回来呢。” 温言反应过来,“你是要钓鱼吗?可是温蘅对温信并没有感情。” “但是温信知晓温蘅的秘密呀。你说,他回来了,不小心失去记忆,寻找大夫,万一恢复记忆呢。”裴司徐徐开口,“亲事办隆重些,最好是皇后娘娘收为义女,满城轰动。” 萧离危望向少女,“他是不是疯了?” “不疯也快了。”温言点评一句,“裴少傅,你或许高看温蘅,她怎么会在意温信呢。” “或许不在意,但她在意自己的前程啊,万一温信恢复记忆,透露些什么,于她不利。那她是不是应该想办法,再度杀人灭口。”裴司说。 温言纠正他:“万一温信真的死了,尸体都没了,她就不会上当。” “那就赌。”裴司微笑,“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成功了呢,她来杀温信,也是突破口。若不然,这么天衣无缝,压根无处下手。郡王,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得先将鸡蛋敲碎。” 萧离危生气:“那我不就是苍蝇?” 裴司颔首,“辛苦你做苍蝇了,不过是布局罢了,得空说与大国师听一听,阿言,你去告诉她,说一说,再让温家邀请她去观礼。破釜沉舟,好过坐以待毙。郡王,你觉得呢?” 萧离危抓住重点:“你喊谁阿言?” 裴司:“谁是阿言,我喊谁。” 萧离危提了一口气,“你这人,还真嚣张啊,都看不见了,指不定明天都听不见了,还和我打哑谜呢。” “是吗?那就在听不见之前,先将你欺负了。”裴司十分平静地回答。 温言蹙眉,这是又吵上了?她敲敲桌子,“你俩能不能正经些,好好说话,该怎么做就去怎么做,为这些事情争吵有意思吗?” “你什么时候是阿言了?”萧离危不肯错过他们之间的事情,“说清楚,我再去办。” 裴司冷笑:“欠你的吗?” 萧离危俯身坐下来,大有畅谈的意思,“不欠我,我就是好奇,裴司,我拖延一日,你就会多一分危险,你现在凭什么和我犟?” “就凭我还活着。”裴司回答。 温言再度提醒两人:“再吵,一个出去,一个香囊还我!” 两人缄默无声。 温言询问道:“到底要不要去办?” 裴司说:“办,刑部大牢有个死囚,与温信有六七分相似。” “你怎么知道的?”萧离危霍然站了起来,“你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 “没有,我那回看到了人像,觉得相似,十分有趣,让刑部的人暂缓处刑,没想到,用上了。”裴司淡笑,“郡王,你不懂什么是居安思危吗?” 萧离危气个半死,“你中毒是真的吗?”他怀疑这货中毒都是苦肉计。 第363章 三百六十三 没有软肋 萧离危与温言亲自去刑部,将人领出来,悄悄带回裴府,沐浴更衣,换上袍服。 萧离温拿着男子的户籍登记册,端详许久,温言则是凝着男子,男子在牢里待了不少时日,未见阳光,脸色过于苍白,见人不敢抬头。 “头抬起来,眉眼温和,微微笑一笑。”温言叮嘱男子,示意他做些动作。 萧离危在一旁看着,好奇道:“你似乎对温信很了解。” “不了解。”温言示意他闭嘴,自己围着男子走了两圈,从侧面、后面、背面去看,甚至连发型都做了整改。 一番调教后,男子笑了笑,萧离危瞪大了眼睛,方才不过是五分相似,这么一看,像了八九分。 不仅是形似,还是神似。温信温润,见人总是会点头微笑,故而又有温润郎君的称号,且他长得好看,五官端正,一见就会让人失了魂魄。 而眼前的人,微笑间,眉眼温润,笑容带了两分暖意,又不会很唐突。 温言看着眼前的人,露出冷冷的笑容,道:“我让人带你去温家,温夫人病了,你若能让温夫人相信你是温信,你便可以活下来。” “当真?”男子惊讶,不免添了几分欢喜。 温言颔首,提醒他:“这是你的第一重考验,若是过不去,你还是要关回刑部大牢。” 男子是做生意的人,名叫赵惊明,与人起了矛盾,不小心将人打死,关进刑部,证据确凿,迟迟没有定下刑期。 赵惊明欣喜若狂,神色大变,温言蓦地变了脸色,道:“温信不会这么笑。” 赵惊明皱眉,忙收敛情绪,按照小娘子的吩咐,微微笑出来。 萧离危说:“你在家等我,我送他去温家。夜里送过去,我与温家的人再做商议。” 剩下的事情,交给温家。 萧离危趁夜离开。 消息传给裴司,他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表情,青叶说:“十一娘特地给赵郎君教了些举止,瞧着十分相似。” 温言与温信,十分相熟。 裴司绷直的唇角微微松了松,说:“此事不必让外人知道。” “少傅,您放心,小的知晓怎么做。”青叶忙应答。 裴司伸手,青叶立即过去搀扶,扶着他到床边坐下。裴司摸着床坐下,青叶说:“先生飞鸽传书,就在这几日就要来了。” “知道了。”裴司平静地回复,“这几日注意宫里的动向,还有,派人跟着十一娘,保证她的安全。” 这几日温言会给九娘筹备嫁妆,必然会出门的。 青叶一一答应下来。 明月高照,夜色凉凉。 一夜好眠。 温言梳妆过来,萧离危大步而来,三人坐在一起吃早膳。萧离危大口吃着包子,说道:“第一眼,当真将温夫人糊弄住了,抱着赵惊明痛哭,温夫人哭睡着了,天亮后醒来,似乎是清醒了,一眼就辨别出来了。” 温言提了口气,“然后呢?” “我与她说了,抛砖引玉,先将赵惊明留下,教他学会温信的举止,她相信了,精神好了很多。”萧离危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我已命人去放话了,就说温信回来了,且等宫里的结果,我让皇后娘娘盯着大国师,全面盯着,我就不信她没有破绽。” 温言咬着素煎,如同嚼蜡,说:“温蘅的狠,在于断情,这样的人没有软肋。” 世人多情,哪怕尊贵如皇帝,都有自己的软肋,而温蘅孤独一人,断情绝性,俨然没有软肋,这样的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她望向裴司,这一世的温蘅与前一世的裴司,十分相似,都是孤独一人。 看似尊贵,实则却是孤独的。 “你看着他干什么?”萧离危觉得奇怪,人家都瞎了,也意识不到你的注视啊。 温言说:“她很孤独,要不要设一美男计。” 裴司说:“那你得找一个小人物,梦里没有露面的人,美人计,做她的好友。眼下她的两个婢女就很合适,郡王,你去试试。” 萧离危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你们想一出是一出,想弄死我吗?” “举手的功夫罢了,又不会耽误你的事情。这是放暗探,你该想想,一个成功的暗探,可以减少很多麻烦,少走多少弯路。”温言劝说他,扬唇浅笑,“你的办法太俗气了,光靠查,有什么用呢。” 萧离危低头,继续吃饭。 三人用过早膳,太医令提着药箱走来了,照旧是诊脉,一副凝重的模样,“太傅,听力如何?” “近处可以听到。”裴司说道。 温言脸色变了,急忙问太医令:“能否让五感消失的速度慢下来?” “已经在减缓了,他还能听得见,再过两三日,只怕听都听不见了。”太医令愁眉苦脸,显然是尽力了。 裴司十分平静,“太医令辛苦了。” 送走太医令,温言沉默不言,裴司罕见地主动开口:“阿言,我若看不见听不见,你会离我而去吗?” “怎么会,我有那么没良心吗?”温言下意识开口反驳,望着他阴沉的脸,眼下暗青,脸色发黄。 裴司淡笑,循着声音望向少女:“怕什么呢,看不见听不见,但我还有触觉。” 他伸手,摊开掌心,修长的五指,骨节均匀,掌心纹路十分清晰,温言忍不住多看一眼,明白他的意思。 温言走过去,指尖在他掌心中写了个字。 言。 裴司笑意深深,掌心微痒,但感觉到少女的柔软,如风沐过。 “言。”裴司并不沮丧,收回手,坐姿端正,双手放于袖口中,目视前方,“倘若我真的无法解毒,你放心,我不会寻死。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我是不会放弃的。” “温蘅不过是一女子,并不可惧,你所看到的,不过是些私事,接下来,她想染指朝堂。我若死了,岂会让她得意。” 裴司举止平和,语气云淡风轻,恍若自己一定会解毒。 他自小就有一股不同常人的毅力,永不会服输。明明活得艰苦,却活得比谁都好。 温言看着他,莫名心酸,这样的裴司,怎么会长成日后的疯子呢。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第364章 三百六十四 定门亲事 眼前的裴司,莫名让人心疼。温言无言以对,只道:“我不会放弃你的,裴司,我相信你会像前一世那般,站在最高位。” “是啊,祸害怎么会轻易死了呢。”裴司笑容淡淡,侧颜如玉。 温言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他的房间,走到院子里,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下回再来,裴司是不是就会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人若看不见、听不见,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五感,若都消失了,与行尸走肉何异呢。 温言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卧房,刚坐下,大夫人派人来请她。 周家派人送来庚帖,互换庚帖,算是定下亲事了。 温言去前堂,周家派了人过来,喜笑满面,询问下聘的日子,大夫人神色倦怠,维持礼节笑容,“周夫人想定哪日,不瞒你说,我想着还是早些为好,都不小了,都早早安心。” 大夫人毕竟不是九娘的母亲,能为她操持已然是不易,她想快一些,免得夜长梦多。 周家的人听后,先是微怔,大夫人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找补,道:“不瞒你说,我家大爷身子不大好。” 这么一听,都释怀了,确实该早些。 “您放心,必然让您让裴家都满意。” 两方寒暄几句,定了下聘的日子,周家的人匆匆回去复命。 裴大夫人愁得头疼,捂着额头不言语,温言走上前,伸手给她揉了揉,说道:“是喜事,大伯母怎么愁眉苦脸的。” “高兴呀,九娘都要成亲了,以前她总是跟在你屁股后面,那么大的女孩,如今都要成亲了。你哥哥为长,如今……”大夫人说不下去了。 温言宽慰两句,也知晓裴司的毒解不了,她就无法宽慰,再多的话也没有用。 大夫人身子不好,采买嫁妆的事情,自然落到她的身上,按照所需的器物,她亲自出门去买。 出门便是一日,回来的时候,日落西山。 郑常卿与萧离危在院子里喝酒,见她回来,招呼她去做鱼汤,她看了一眼,虚虚行礼:“没空,我忙着呢。” 郑常卿刚想说话,温言意识到不对:“你怎么来自这里喝酒,有家不能回?你又惹母亲生气了?” “你说的什么话,那是她不讲理,我在犄角旮旯里喝酒,她都能捉住我,我能怎么办。”郑常卿诉苦,“你娘怀孕后,嗅觉愈发好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温言噗嗤笑了,“该,你晚上早点回去,你晚回去,她就不理你了。” “年华,你晚上回家陪她,我就不回去了,你看我身上都是酒味。”郑常卿看到女儿神清气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陡然找到了替罪羔羊,“你回家去。” 温言怎么会听她的,立即拒绝,“不去。” 郑常卿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拉着女儿说悄悄话,“我有个绣坊,给你了。怎么样?” “绣坊?”温言意外。 郑常卿点点头,“之前你娘开的,一直是二房管着,后来换了人,铺子生意不大好,送给你了。” 温言白他一眼,他立即说:“就算是亏钱,也值不少钱呢。感觉家去,我给你看着裴家,乱不了。” 温言伸手:“商契,账簿呢。” “不在你手里吗?你揣着明白装糊涂,以后就是你的,左手换右手,还是你的。”郑常卿跺脚,“赶紧家去。” 温言没办法,派人去大夫人说一声,自己明日再过来。 消息传到裴司处,他先是愣了下,青叶走近,又说了一声。他点点头,“知道了。” 裴司迟疑许久,不知在想什么,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询问青叶:“宫里有消息吗?” “消息还没传进宫里,昨日回来,今日就传进宫,显得有些刻意。小的想再等两三日。”青叶解释。 裴司颔首,“好,你盯着便是。我听力越发差了,有些事情,自己拿主意。” 青叶狠狠点头,眼眶微微发红,“青叶知道了。” 裴司颔首,青叶安慰他:“还有两日,先生就过来了,少傅,您再等等。” “急什么,不过就是自己听不见罢了,我的脑子又不会坏。”裴司显得很随和,姿态停止,如何都不会萎靡不振。 他自己站起身,凭着感觉,走到床榻前,自己俯身坐下,衣袍整齐。 青叶看他倔强,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行礼匆匆退下。 **** 大夫是在两日后到的,年过四十,风尘仆仆,被迎进府里。 未经寒暄,大夫就被带进裴司的卧房,屏退婢女,只留大夫人。 “听不见了?”大夫询问,微喘口气,裴司的身子自小就是他调理的,至今还在吃他的药。 他最懂裴司的身体。 他问过后,裴司并没有回答,大夫叹气,大夫人不解,“大夫,怎么了?” “没事儿,大夫人,莫慌莫慌,慢慢来。”大夫没有说实情,先安慰大夫人,又说:“我渴了,您先出去给我弄些水来喝。” 大夫人闻言,只好自己退了出去。 温言闻声赶来,见到她退出来,心中好奇,急忙迎过去:“大伯母,怎么样了?” “不让我听。”大夫人失笑,“不过我觉得不错,大夫很有自信的模样。十一娘,他若解毒,我想给他定门亲事了。” 温言心中咯噔一下,不理解大伯母的心思转变,大夫人只看她一眼,匆匆走了。 温言站在门外,抬脚靠近,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内寂静无声,大夫诊脉,银针划破手指,又查看血的颜色,望闻问切,做得很仔细。 最后,他坐下来,握住裴司的手,写下一句话:能解。 裴司一颤,手指蜷曲,道:“多久。” 大夫写下一串数字,裴司蹙眉,道:“太快了。” 大夫瞪他,胡子翘了翘,“我以为你会嫌慢了,没想到还会嫌快,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裴司听不见他说的话。 大夫觉得与他说不通,取过银针准备针灸,也在他手上写下一句话:让你先能听见。 裴司说:“不必。” 第365章 三百六十五 好好过日子 大夫垂头丧气地走出来,温言迎上前,“大夫,如何?” 大夫是南边来的,一袭宝蓝色长袍,蓄养胡须,将少女打量一遍,狐疑道:“你是他媳妇?” “不是,我是他的妹妹。”温言红着脸,仓皇解释,“我哥哥的毒,能解吗?” “能解吗?”大夫反过来问少女,意识到自己失言,很快又改口自我介绍:“鄙人姓唐,单名一个铜,唐铜。” 温言被这位奇怪的大夫搅得心神不宁,哪里有大夫问病人家眷,毒能解吗? 神棍啊。 温言狐疑,内心的希望又被摧毁了,看着大夫就生气,“庸医。” “小娘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唐铜不满,“我问你要不要解啊,又不是难事,我问问你的意见。” “大夫,您是何意,能解自然解啊。”温言越发糊涂,大夫要不要治一治自己乱说话的毛病? 唐铜笑了,“慢慢来,我住哪里?我饿了,先吃些东西再说解毒的事情,我要好酒,别拿那些水来糊弄我。” 温言求人,自然让人去安排,等唐铜去休息,她进屋找裴司。 “裴司,这个大夫有些奇怪。”温言开门就说话。 屋里的人,没有回话。 温言还想再说什么,脚步一顿,又喊一声:“裴司、裴司。” 窗下的人无动于衷。 温言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惶恐压了下去,慢慢地走近,坚持喊了两声:“裴司、裴司。” 往日一喊必应的人,今日接连喊了三声没有答应。他就像活在温言的梦里,怎么喊,都不会答应。 温言走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裴司回身,“十一吗?” 温言点头,又应了一声,想到他听不见也看不见后,抬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写下‘温言’二字。 “你来了。”裴司这才答应一声,眉眼舒展,整个人的精神很了很多。 温言不忍看他,继续在他手心中写:大夫说能解,他住下了。 “我知道。他擅长怪病,寻常的病症找他,他反而不会治。”裴司玩笑道。 温言看他轻轻翘起的唇角,怎么都笑不出来,看不见、听不见了呀,眼前始终都是黑暗的,听不见一丝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着他的掌心,指尖发颤,继续写:我不会放弃你的。 “我知道,天下人都放弃你,你都不会。”裴司舒缓,情绪很好,没有悲观,也没急躁。 这样的病人,是大夫最喜欢的。不会因情绪而让病情恶化。 温言无法与他沟通,便坐下来,不言不语,就这么陪着他。 裴司知晓身后有人,反而与他说起那年去看病的事情。母亲带着他往南边而去,一路上,见到许多景色,高山、河流、名川名景,他都记住了。 他开阔眼界,而母亲一路忧愁。他说:“我看得很高兴,母亲却始终无法展开笑容。十一,你知道吗?后来跟着宋逸明一道入京,我也是开始欣赏风景。心情不再那么紧张,慢慢调整情绪。” “紧张没有什么好的。只会让自己更加手忙脚乱,十一,别紧张。” 他的话,唠唠叨叨,似学究一般,温言听了半晌,不想听了,拍拍他的肩膀,拉过他的手:我走了。 少女离开了。 裴司的手还是摊开的,她的手很软,指尖落在掌心上,有些痒。这种感觉很奇妙。 裴司抿唇,微微一笑,掌心转为拳头,似乎要留住温言的温度。 **** 大夫住了两日,酒喝了三大坛,却没有去诊脉,使唤人去买酒。 大夫人唉声叹气,温言气鼓鼓地要去将人赶走,大夫人拉住他,说:“唐大人很厉害,或许人家在等什么,别打扰他。你回府去吧,你娘身子也重了。” “有我爹呢。”温言气得坐下来,唐铜就像是外面欺世盗名的神棍,骗吃骗喝,就会张嘴蒙骗世人。 大夫人却说:“那你回
相关推荐:
斗罗:转生火麟飞,幻麟星云
谁说总监是性冷感?(百合ABO)
可以钓我吗
医武兵王混乡村
[综漫] 成为叛逆咒术师后攻略了哥哥同期
人在斗破,但全员NPC
妇产科男朋友
贵妃母子民国文生存手札
女儿红
他来过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