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想的?” “不嫁,我不想养儿子了。”温言痛苦地说,再者养了裴司十多年,足够了。 裴司笑了,“好,我先回去了。” “就这么走了?”温言意外,“你跑过来,就问曹家的事情?裴司……” 她忽然顿住,想起什么,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特地跑过来说这个。 是害怕她答应嫁去曹家? 她抬首看过去,迷茫的神色,化为一片冷漠,像是要窥透他的心思。 裴司匆匆离开了。 屋子里就剩下裴司一人。 温言久久注视着门口,看着那里,空空荡荡,可一眨眼,就可以看到裴司对着她笑。 笑得轻狂。 她已经分不清,站在那里的是裴司,还是疯子。 裴司喜欢自己吗? 不可能,裴司怎么会喜欢自己,他这人惯来薄凉,自己会喜欢自己呢。 温言深吸一口气,抛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裴司喜欢的只有权势。 不久的将来,他会是太傅兼任丞相,权势滔天。 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温言低头看着桌上摆着的图纸,心思摇曳,想什么呢? 自己和裴司是不可能的。 好比温信与温蘅,注定不能让世人承认。 温言低头,扯唇笑了笑,笑容寡淡,“疯子。” 这一世,她不想和疯子谈情说爱。 裴司这个人只适合做朋友、做兄长。 至于做自己的男人,还是免了。 不是因为他不能生育,而是前世自己被他折腾得够呛,哪家男人半夜给你看骨瓷。 然后告诉你,这是谁谁谁的骨头雕刻的,是他亲手刻的。 有病。 有大病! 他就该孤寡一人。 温言心烦意乱,将账簿丢下,领着银叶去买东西了。 郑家没钱,她有钱,她可以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温言领着银叶气冲冲地出了铺子,银叶手中抱着银匣子,温言看上什么,她跟着后面巴巴地给钱。 一条街还没走到头,马车就已经装满了,银叶打发车夫先回去,自己继续和主子去看看。 两人寻了茶肆坐下,恰逢有人在说书,两人选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说书的是一老者,年过半百,说的是前朝的事情。 温言托腮,打不起精神,声色茫然,抬首却见见到裴司坐在那里说书,吓得她忙站了起来,失手打翻茶盏。 定睛去看,说书者又变成老者,她无奈坐了下来。 眼花了。 银叶忙给她重新倒了一杯水,递到眼前,担心道:“您不高兴吗?” 温言心思发沉,听着银叶的话后,转身离开了。 回到家里,门房有裴家的人等着她,还有一只棕色的雕花匣子。 温言看着雕花匣子,心情都跟着乱了,接过匣子,走去了主院。 雕花匣子放在了郑夫人的面前。 郑夫人没看匣子,好奇地看着她,因为她脸色很差。 她好奇,“你出门一趟,魂儿丢了?” “您不好奇匣子里的东西吗?”温言指着桌上的匣子,“打开看看。” 郑夫人半信半疑地打开,里面摆着一些纸。 纸上是誊抄的契约。 买房买房的契约,落款是二房的名字。 郑夫人气笑了,“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有人给的,宅子、铺子都是拿家里的钱买的,你想要回来就要回来。”温言无精打采,她对这些事情,突然没了兴趣。 说完,她转身走了。 郑大夫人喊了一声,她没回头,“这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温言回到自己的卧房,买来的东西都摆在了桌上,琳琅满目,是她今日撒气的成果。 若在以往,她必然很高兴,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天色漆黑,月挂在树梢上,屋里也点了灯,她依旧没有想通。 裴司真的喜欢自己吗? 还是说,自己想错了,裴司只是将她当做妹妹,害怕她被曹家算计呢。 温言觉得自己想不通,就找个机会试试。 晚上,她想了半夜,听着外面的风声。 翌日一早,她准备去裴府,去见大伯母。 刚准备妥当,外面响起了动静,郑年韶来了。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见面问好是最大的脸面问题了。 她刚起身,郑年韶推开婢女就走进来了,气势汹汹地看着她,“你不要的亲事,凭什么推给我,你是嫡出,我也是嫡出,凭什么。” 温言被这一声说糊涂了,不要的亲事,是曹家的亲事吗? 昨天下午才和裴司说了一嘴,大清早的,郑年韶就知道了? 是裴司动作快,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温言沉默,犯起糊涂,郑年韶扑了过来,银叶挡在了面前,紧张道:“大娘子,你要做什么?” “郑年华,那是你的亲事,你自己去嫁,凭什么推我出去挡刀。”郑年韶哭得梨花带雨,声音也不小,与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极是违和。 第303章 三百零三 撕下脸面 郑年韶似市井泼妇般又哭又骂,手指到了温言眼前,又被银叶推了下去。 “你一回来,闹得家宅不宁,管事换了一批又一批,你回来干什么。我若是你,闹得祖母不宁,兄弟不和,还不如投河里去算了。” 她又哭又说,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苍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珠子,我见犹怜之色,可说出口的话,却是十分歹毒。 “我就不明白了,萧大人哪里不妥当,女子贤良为上,你要为抛头露面的生意退了他的亲事,惹得长公主不高兴,连带着我们都难做人。你一人出尽了风头,旁人对我们指指点点,郑年华,你怎么那么自私。” “你的快活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你如今又招惹了曹家,曹夫人登门要你,你自己嫁过去。如今你又不愿,让我过府顶着,哪有这般道理。” 前面的话,温言早就听过一遍,最新鲜的是后头的话。 她不明白,究竟是谁想的馊主意。 “既然你来了,我们就把话说一遍,这桩亲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至于你说的曹夫人,我压根就没有见过。不过……”她顿了顿,嫣红的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嘲讽道:“之前我不回来,让你顶了萧家的亲事,你可是高兴的很啊,你弟弟一口一个姐夫,喊得很快活。怎么换了曹家,你就不肯了。” “好的你就巴巴看着,迫切地希望我死在外头,如今真给你,你又觉得不好。无非是你心里惦记着萧大人罢了。你既然这么喜欢,不如我给你撮合,让你嫁过去。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就怕你是空惦记着。” “大姐姐,你闹得这么大的动静,究竟是为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两人当面对质,引了不少婢女婆子站在门口观望,温言浑然不怕,毕竟又不是她闹开的。 郑年韶气疯了,看着面前嚣张的人,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小贱人,你又在嘲讽我,若不是有大伯父撑着,你敢这么嚣张吗?” “小贱人骂谁?”温言挑眉。 郑年韶脱口而出:“自然是骂你。” “原来骂我啊。”温言露出无奈之色,哀叹一声,看向外头:“你们都听到了吧,给我做个证,她骂我。” 说完,她看向银叶:“出去,把门关上。” 银叶迟钝,眉尖蹙了蹙,还是顺从她的意思,将其他人赶了出去,自己关上门。 门缝合上的间隙里,温言扑过去,抬手一巴掌打在郑年韶的脸上。 打人的时候,绝对不能说话,会浪费力气。 郑年韶正在气头上,不知她喊人出去搞什么名堂,巴掌落在脸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脸颊上火辣辣地疼,疼得喊了出来,“你打我。” 回应她的是另外一巴掌。 郑年韶已经挨了两个巴掌。 外面等候的婢女听到自己主子的哭声,连忙要推门进去,银叶伸手拦住她,“二娘子说了,不准进去。” “你走开。”对方不听劝,试图去推她。 银叶反手将人推开,喊了门口的婆子,“看着她,不准她进去,等我们二娘子出来。” “打人了、二娘子打人了……”婢女冲门外喊了一句。 银叶过去,就将嘴巴捂住,与婆子们对视一眼,将人反剪双手,按得死死的,不准逃跑喊人。 不远处是夫人的卧房,将军与夫人站在门口观望,两人对视一眼,郑常卿疑惑:“干什么呢?” “你去看看?”郑夫人也担心女儿吃亏,但她知晓郑年韶不是女儿的对手,就怕出了意外。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还没走,就见到郑二夫人匆匆来了。 “大哥大嫂,听说韶儿过来找年华玩了。”郑二夫人走得匆忙,鬓发散了两根,略显狼狈。 郑常卿没理弟媳,大步朝女儿的院子走过去。 刚走过去几步,就听到了哭声、惨叫声,声音尖细,听起来是小娘子的。 郑二夫人脸色变了,疾步走了过去,门口的婢女婆子都站着一排,她怒了,“站着干什么,推门进去看看。” “二娘子说了,不准进去。”婆子们低下头。 郑常卿看向夫人,他是男儿,不好过去。 郑夫人会意,快走两步,有人比她更快,郑二夫人匆匆推开门,门是从里面反锁了。 “大哥,踹开门。”郑二夫人慌了,求助大哥。 郑常卿拍拍门:“年华、华儿,爹来了。” “大伯父,救我……” 郑年韶急呼出声,听着声音,十分凄楚。 “快,把门撞开。”郑二夫人急得去自己去推门,“韶儿、韶儿、娘来了、你等娘啊。” 郑常卿眼见情况不对,准备踹门,他家夫人拉住他:“你干什么,这是你女儿闺房的门,你这个爹怎么回事,我来劝劝。” 随后,她轻轻地敲门:“年华、年华,你把门打开,在里面做什么。” 门内的温言掐着郑年韶的脖子,一条腿压在她的肚子里,忙里偷闲般看了一眼门口,凑到郑年韶的面前,“错了吗?” “娘、娘、救我……” 话还没出口,郑年韶就被闻言捂住了嘴,“郑年韶,我脾气不好,你是嫡女,我也是嫡女,所以,我打你半死,最多去跪祠堂,你说,谁吃亏呀。” 说完,她抬手又是一个耳光,“我可不是好惹的,我敢跳护城河,你敢吗?我敢不要命不要名声,你敢吗?” “郑年韶,你玩的这些,我上辈子就已经玩过了,你试试看。” 郑年韶吓得浑身发抖,眼睫轻颤,脸上两个巴掌印,十分鲜明。 她长大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哭得伤心,“我不会放过你的……” 啪地一声,又是一耳光,温言轻笑一声,“再说一遍试试,下回见到我,记得十丈远的时候就要让开了,听到了吗?” 郑年韶一声惨叫,门外的郑二夫人急了,拼命去推门,“郑年华,郑年华、你在干什么,她是你的姐姐。” 一旁的郑夫人冷笑,姐姐? 上门欺辱,算哪门子姐姐。 她将丈夫推开,示意他别掺和,自己继续慢慢敲门,悠然道:“年华、年华,你怎么了,可是你姐姐欺负你了。” 第304章 三百零四 孝道压人 郑二夫人急得一把推开大嫂,自己拼命撞门,跟随过来的婢女跟着一道用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撞开了门。 门内两人安然坐在了凳子上,郑年韶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整个人浑浑噩噩,看到母亲后,顿时大哭出声。 “阿娘,她打我……” 温言抿抿唇,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分明是你自己跌的。” “跌的?”郑常卿嘴角抽了抽,看着侄女儿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一般,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跌的、跌的,是跌的。 郑常卿试图想要说些什么,二夫人抱住女儿,怒视温言:“郑年华,她是你的长姐,你有多大的冤仇动手打人,从小到大没有人教你规矩吗?手足情分呢,何人教你这副不服管教、殴打姐妹的模样。” “大哥大嫂,你就坐视不管吗?今日敢打韶儿,明日就敢掀了屋顶,实在是德行败坏。” 郑常卿挑眉,嘴角肌肉颤了颤,“弟媳,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大房的院子里,侄女儿怎么来的,她来闹事,自己打不过妹妹,怨得了谁。若是在你二房的院子里,那是她的错。今日,她没有错。” 郑夫人走到女儿跟前,摸摸她脸上的红痕,语气冷了下来,“姐妹之间玩闹,手重了些,与德行有什么关系,若说德行,之前年韶觊觎妹妹的夫婿,那德行就更差了。弟媳,都是一家人,家里的人是什么模样,各自清楚,非要细说的话,你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嫂,你是什么意思,年韶是你看着长大的,往日你如何夸赞她的,你看不到她的好吗?”郑二夫人气得咬牙,“这件事,我必要弄个清楚,韶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这个做母亲若不为她争取公道,还配做母亲吗?” 郑夫人笑了,说:“你连人都不配做,还做母亲?贪了将军府的钱给自己买宅子买铺子,拿别人的钱给自己脸上镀金,你不配做人。” “大嫂!” 郑二夫人惊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那些钱是被二爷在外行走时用了,裴大夫人在府上住了多日,外面要拿她,可是二爷四处花钱走动才消除灾祸的,如今,你说这些话,是要逼死我夫妻二人吗?” “你我妯娌二人,相处多年,清楚对方的秉性,没有证据,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既然你要个明白,那就将家里人都招回来,说个清楚明白,我若冤枉了你,我给你下跪道歉,日后你掌家,我再不会说三道四。”郑夫人轻易破了她的咒语,随后看向丈夫,“将军,你觉得呢?”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的郑常卿,无奈地摸摸自己的下巴,“那就听夫人的,小辈就不要过去了。” “不成,二娘子打韶儿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呢。”郑二夫人指着温言,眼中淬了一抹阴狠。 郑常卿摆摆手:“先解决大事,小事延后再说。你先回去,等二弟回来。我派人去找二弟他们。” 这个家,自然是他做主,他一声吩咐,婆子们立即上前将人请出院子。 随后,郑常卿看向女儿,打量她一番,随后说:“刚刚是你打的吗?” 温言讪笑,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透着可怜,大方承认:“我打的,你要罚我吗?” “下回我教你,别伤了自己。”郑常卿别扭地说一句话,“你哥哥和我说,你规矩极好,性子善良,蚂蚁都不舍得踩死一只,是旁人将你逼成这样的,不怪你。” 说完,他叹了口气,自己先走了。 温言疑惑,下意识看向郑夫人,“爹怎么了?” 不是应该骂上两句吗? 郑夫人对外看了一眼,“去打些水来,拿上药,都愣着干什么,动起来啊。” 门外的银叶立即领着婢女动了起来,打水的打水,取伤药的取伤药。 郑夫人规劝道:“怎么动了那么大的气。” “她骂我小贱人。”温言轻描淡写,“不打不成,打一顿就记住了。” 上辈子,温蘅也骂过她小贱人,寄人篱下,她只能忍着。 重活一世,如果再忍,那就白活了,拼着跪祠堂,也要将人拉下水。 最多算互打,自己跪祠堂,郑年韶也逃不了。 郑夫人脸色变了变,很快,又笑了,“打得好,爹娘不会说你打的不对,这是你的家,无需忍着,若在家里都要受气,那还是家吗?” 温言听着最后一句话,心中动容,恍然对家有了更好的认识。 她在想,家和家还是不一样的。 简单上了药,郑夫人便匆匆走了,晚辈们不能过去,温言只好派了纪婆子悄悄去打探。 黄昏时分,还没等天黑,就听到老夫人的院子里传来声音。 “老夫人晕倒了,快去请大夫。” 温言叹气,又被老婆子拿捏了。 一个孝字,压得人透不过气。 温言躺在床上,摸摸自己的脸,有些肿了,至少三五日不能出门。 等到亥时,纪婆子回来了,她掀开脸上湿敷消肿的帕子,急忙下床去迎。 纪婆子回来后,先喝了口水,说:“老夫人晕了。” “我知道晕了,然后呢?” 温言不以为然,这一招是俗气,可架不住百试百灵啊。 寻常府邸,一个孝道、一句忤逆,就压得人透不过气了,将军府又是大户,在朝有威望,传到御史耳朵里,必然弹劾。 纪婆子继续说:“请了大夫,让别刺激她。” “怎么刺激她了?” “将军说分家,二爷不肯,三爷四爷没吭声。” “钱呢?追回来了吗?” “哪里能追得回来,买了宅子与铺子,二爷说宅子铺子都给家里,二夫人说那是她的嫁妆买的。将军就说要分家,然后,老夫人就晕了。”纪婆子无奈,劝说少女:“您日后,眼睛明亮些,莫要寻这些偏心的婆母。” “既然归家里,那就打发人卖了,钱归账面上,必须要卖!”温言脆生生开口,“老夫人晕了,总得有醒来的时候,二房没理,就去衙门里解决。” 装晕? 一直不醒吗? 第305章 三百零五 死了这条心 郑老夫人晕倒后,晚辈们都留在了院子里,闹了一夜,晚辈们疲惫不堪,老夫人神色虚弱。 门外,温言探头,银叶随后,猫着身子,“您做什么呢?” “我觉得此题无解,只能去找裴司。”温言蹙起眉尖,她急得裴家也是有一回,裴司直接告去了衙门里。 裴司是长孙,被老夫人指着怒骂,换成是自己呢,郑老夫人会从床上蹦起来,拿着拐杖砸她。 温言守了会儿,郑夫人出来与管事说话,她立即上前。 郑夫人神色不展,眼下一圈乌青,明显被折腾得不轻。 见到女儿神采奕奕,她又笑了笑,温言说:“母亲,此事上告衙门,让京兆尹来解决,钱丢了,还要跟着遭罪,若想解除后患,就不能听老夫人的。家里捉襟见肘,对方买宅子买铺子,您说,有这样的道理吗?” “你爹不肯!”郑夫人语气不快,揉了揉眉心。 “您这样,不如和离算了。”温言小小声地提醒,“爹的钱,您用到了吗?” 郑夫人不吭声。 温言继续说:“和离算了,我和您离开郑家,我养活您,再这么下去,我的钱都给被人觊觎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郑夫人望着她,她讪讪地笑了,“又不是真和离,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夫人晕倒了,又不会爬起来阻止你闹,对吗?” “你今日准备做什么?” “您瞧我这张脸,能干什么?”温言指着自己的脸上青紫,“我想去裴府。” “别去了,我怕你去以后,裴家不让你回来了。”郑夫人愁死了,回头看了一眼屋舍,“你回去,你说的话,我记住了,自己去玩。” 郑夫人转身走了。 温言挑眉,能让郑常卿臣服的,只有郑夫人了。 回到屋里,她自然不会歇着,回裴家。 在裴家住两人,让这对夫妻闹去,她要认真想几种好款式,铺子开张时,一鸣惊人。 温言没脸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门,小心地戴了帏帽,上车去裴家。 路上观察,铺子大多都开张了。 告示栏内贴了告示,宪王被判腰斩。温言下车扫了一眼,与前世没有什么不同。 依旧是裴司赢了。 **** 大夫离开后,裴知礼砸了瓷枕,闹了起来,仆人们上前扼住他,立即找了绳子绑住。 “恶妇、毒妇、逆子,你们大逆不道,想要弄死我、我没有疯。” “闻氏、我与你不共戴天,我要休妻、休妻、贱人,我要去告发你们。” “闻氏,你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大夫人站在廊下,听着里面的骂声,神色如旧,转身看着今日的浮云。 下了两场雨,有些凉了。 “夫人,十一娘子回来了。在您屋里。”管事匆匆来禀。 大夫人微微颔首,“知道了。” 她转身,屋里的骂声还在继续,“闻氏,你不得好死,死后尸骨被野狗吃了,我诅咒你生生世世被人抛弃,做娼做妓……” “大爷也累了,喂他喝药吧。”大夫人屏息吩咐一声,眼中波澜不起。 这些骂声,已掀不起波澜了,日日都要骂,翻来覆去,都是这些骂人的话。 裴知礼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可这些书都被他吃了,骂得这么脏,难以入耳。 仆人闻声,端着药进屋。 很快,骂声停了。 大夫人回屋子,走进门,就看到少女脸上的痕迹,当即就愣了。 “谁打你了?” “打架了,没事儿,我打赢了。”温言讨好地笑了,上前抱着大伯母的胳膊,“郑家闹起来了。” 大夫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抬起她的下颚,细细地看了一遍,往日瓷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 如果说这是打赢了,那对方必然也是惨不忍睹。 大夫人扫她一眼,“郑家老夫人比裴家的老婆子更会闹腾,她就觉得长兄会赚钱,有那么多军功,理应扶持兄弟,长兄吃些亏没什么,兄弟在一起,伺候她,让她颐养天年。她才不会觉得大房吃亏了,那是帮扶兄弟。” “怎么破解呢?”温言悉心求问。 大夫人坐了下来,“裴司不是教过你一回了吗?” “我知道,可我怕郑家会吃了我。” “怕什么,回裴家来,有你哥哥在,怕什么呢。”大夫人劝说,“一劳永逸,也可分家,若不然这件事情过去了,其他人有样学样,将军府早晚是个空壳子。” 温言冷笑了,“您说得也是,郑将军也是厚度之人,郑夫人也不是狡诈的人,都是敦厚之辈。且等一晚上,我晚上不走了。” 郑夫人若不成,自己就去衙门里告状。 这笔钱,必须要拿回来。 温言躺在了大夫人的美人榻上,婢女捧了果子过来,大夫人说道:“家里的事情一团糟,我也愁着呢,你二叔没有影子,你阿爹又没有消息。你哥哥……” 她顿了顿,少女直起身子,试探道:“大伯母,哥哥不打算娶亲吗?有没有来问问的呢?” 裴司如今立了大功,相貌好,怎么会没人拉拢呢。 记得前一世,给疯子送的女人,后院都住不下了,环肥燕瘦不说,来自各地,扬州瘦马、异域胡人。 大夫人笑了,“问什么?外面闹成那样,不少人家办丧事呢。” 宪王那时抓了不少朝臣,文臣死伤无数。 “温家怎么样了?”温言想起温信要救回温蘅。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你哥哥,晚上回来,你问他。”大夫人挑眉看她一眼,“听说曹夫人去你家了,怎么想的?” “就为了这件事,我把郑年韶打了,似乎二房想要这门亲事,我还好奇,二房怎么会答应呢?”温言疑惑。 大夫人给她解惑:“那可是皇后母族,对于郑家二房而言,不可多得。喊皇后一句姑母,可比舅母要好得多。且曹家幼子那个模样,进门后,肯定会听新媳妇的话,你说,二房如何会不满意。” “郑年韶不满意啊。” “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愿意,谁会愿意嫁给一个半傻子。”大夫人哀叹一声,“你也大了,这些事情你要多想想,你想要什么样的人家,也该提前相看。” 她有私心,或许十一成亲了,儿子就会死了这条心。 第306章 三百零六 闹和离 人若没有私心,便不是人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大夫人已然很难抉择,唯有指望十一自己成亲,儿子没有了希望,自然就会想开些。 男人娶妻晚一些也无妨的。 是好是坏,人生该怎么过,伴侣该怎么选,就看他们自己的心思了。 她只知道一点,十一娘不嫁人,儿子就不会放弃。 温言听后,想起裴司的心思,忐忑地问一句:“哥哥有心上人吗?” 少女的笑容,带着几分勉强。 前一世,初见裴司,她确实心动过,这样美貌的男儿,世间很难再找得出来。 一见惊鸿,举手投足,温润雅致,比起温信,他的身上多了上位者的威仪。这一见,她是动了心思。 谁不喜欢俊俏的儿郎呢。 所以,重活一世,她真心地希望裴司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温言躺在美人榻上,姿态看似慵懒,可她的心悬着的。 “我不知道,他有吗?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夫人罕见地说谎了,接着端茶喝,低眸遮掩自己的恐慌。 裴司喜欢十一娘。 这是一个秘密,她会带到棺材里的秘密。 他是她的儿子,她劝不了,阻不了,只能将这件事成为秘密。 温言听后,神色认真地看着大伯母:“萧大人说裴司喜欢我。” 这句话说完,大夫人愣住了,周身僵持。 “大伯母?”温言笑了,一双眼睛弯起来,如同月牙,“你沉默了,是真的,对吗?” 大夫人沉默,她想否认,却又不想欺骗她,喜欢一个人,没有错的。 他们不是兄妹,十一娘回到郑家了,阻碍他们的不是名声,而是裴司的病。 她还是要开口的,温和道:“或许是真的,于你而言,没有什么,你喊他哥哥,他依旧是你的哥哥。待你以后出嫁了,他就是最强的后盾。十一娘,你不要觉得不堪,你们什么都没有做,不要戳破这层窗户纸,他、配不上你。” “原来是真的。”温言又躺来了,浑身懒洋洋的,目光温和下来。 裴司真的喜欢她,大夫人也知道。 她不解,问道:“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因为你走进了他的心里,就是这么简单。”大夫人神色冷静,“年少的喜欢,热忱却又不值钱,你懂吗?岁月的流淌中,就会忘了。但是有一句真言,得不到的就会永远记住。所以,他或许会永远记住你。” 温言知道大伯母的意思,她在为裴司不该有的感情辩解。 她说:“我不会介意的,只是,大伯母,在我心里,他是哥哥。你懂吗?” “我知道,安心住下,他不会乱来。你别去问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你们就会相安无事。”大夫人提醒她,“他只是你的哥哥。” **** 温言住了下来,躺在自己屋里的榻上,吃着秋枣,水分不好,吃起来,干巴巴的,如同嚼蜡。 晚上,裴司来了。 他没有进屋。 温言搬了个凳子,她坐在门内,他坐在门外,两人一道赏月。 裴司说:“郑家的事情,很好解决,报官就好,谁去买的宅子就抓谁,是抓下面的人,不是抓二房。” 仆人都是听从主子吩咐去办事的,但有一点,主子不会亲自去的,他们做了什么,主子是不知道的。 温言看着他,这人侧脸冷硬,少了些前世的温润。 裴司还在继续说:“若真闹起来,那就是仆人贪了主子的钱,郑家老夫人跟前也有个说法。二夫人管家不严格,那就将管家权要回来,若郑夫人不想管,可以给三房四房,蝇头小利,不必计较。” 裴司滔滔不绝,语气冷硬,公事公办。温言听着他的声音,细细品味,他与前世不一样了。 少了几分温柔。 温言恍然,前世的疯子,会换着腔调喊阿言。 眼前的裴司只会用一种声音喊十一、十一娘。 温言看了很久,挪开视线,说:“我让郑夫人与将军说了,必须要彻查,至于将军听不听,就不知道了。” 作为主人家,两人不急,烂泥扶不上墙,她这个晚辈有什么用呢。 “你准备待几天?”裴司转身,坦然看向少女,眼中平静,没有一丝情绪。 他这样的情绪,十分寡淡。 温言诧异,疯子的眼中情绪很饱满,喜怒哀乐,就很明显,裴司却一直在忍着。 地位不同,他就只能隐瞒自己的感情。 “看郑家的情况。” “多待两日,东宫在修缮了,太孙住在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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