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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谁,大得过萧离危……答案霍然而出了。 温言冷笑一声,“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到了驿馆,她拿出皇后给的玉令,顺畅地进入驿馆了。 驿馆后院烧成一片废墟,不少人在挖土,一座座小土山拔地而起,早就不见原本的模样了。 刑部派来的是一位左大人,三十多岁,领着人正在翻土,显然是觉得下有密道。 温言走过去,左大人从地下抬头,灰头土脸,她先行礼:“见过左大人。” “您是……”左清费力地抬头。 小郎君唇红齿白,眉不染而黛,唇不涂而红,明显是一个小娘子。 “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想询问太孙的事情,您这是查得怎么样了?”温言说道。 左大人叹气,“您也瞧见了,掘地三尺,也看不到密道,可太孙就是这么不见了。” 温言蹲下来,查看地上的土,都是新挖出来的。 太孙确实不见了,没有密道,又是怎么从火中逃身。 难不成太孙不在卧房里,只是障眼法。 那裴司呢? 他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闯入了火里,这又作何解释。 温言想不通,但她相信,裴司活着。 “左大人,火场里出来的尸体在哪里,我能看一看吗?” “你?”左清震惊了,眼前的小娘子明显还未及笄,身量小,眼睛明亮,那可是一具具焦尸,大汉看了都要摇头害怕的。 “小娘子,我劝您多想想,别去看了,看也看不出名堂,压根分不清谁是谁。” 温言眨了眨明亮的眼睛,抓住他话里的重点,“您的意思就是、压根不知道那些尸体是谁,对吗?” “对啊。分不清。”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山匪,对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左清狐疑了下,“目前仵作看了,都是成年男性,没有孩子,这点可以断定。” 温言站了起来,踢了踢脚下的土,故意说道:“我觉得裴侍读,带着太孙殿下,回京城了。” 左清脚下一滑,险些摔了下去,“小娘子如何断定的。” “大人可听过一句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左清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你说的有道理,可是那么多人看见裴司进去了呀。” “进去的可能不是裴司,太孙不在里面,他进去做什么呢?”温言反问左大人,“他又不是傻子。你们继续挖,我先回去了。” 温言负着手,做出小郎君的姿态,慢悠悠地离开。 还有一事,她刚刚没敢说,那个太孙多半也是假的。 裴司的障眼法。 那萧离危的眼瞎,是真的吗? 温言决意回官衙。 路过糕点铺子,她买了几样点心,毕竟官衙里的东西吃起来不方便,自己买的或许更放心。 点心还是热的,她挑了一块,放进嘴里,入口就化了。 点心提到了萧离危的面前,她拿了一块,放在对方的鼻前,说:“想吃吗?” “你回来了?”萧离危语气惊讶,伸手去摸索,对方直接躲开了。 温言将点心塞进自己的嘴里,慢悠悠开口:“装瞎,累吗?” 萧离危一颤,“你什么意思?” 温言笑了笑,声音爽朗,“萧大人,太孙在屋里吗?裴司真的进去了吗?你真的瞎了吗?” 问完以后,室内一阵寂寞。 很快,萧离危笑了,冰冷的唇角扯了扯,“你怎么看出来的?” “第一,我相信裴司不会死。这是我坚定的一件事。第二没有太孙的尸体,我相信,应该是你们故意为之,让背后的主谋发慌。还有一种可能,你们找不到孩子身量相当的尸体,我觉得前者可能性比较大。” “你们让对方恐慌。” “我们以为太孙死了,对方狡猾,不会信,尤其是没有太孙的尸体。所以对方相信裴司已经带着太孙上京了。路上,必然会有更多的危险。不过我觉得,这些都是假的,你们是逼对方狗急跳墙,故意显露出来,对吗?” 床上的萧离危,突然伸手,扯开了眼睛的纱布,露出完好的眼睛。 “你装瞎是为了什么?” “障眼法,真真假假,让他陷入恐慌中。”萧离危撑着坐了下来,一手覆着胸口,艰难地看向对方,“裴司说瞒不过你,我觉得你看不出来,没想到,你来的第二天就看破了。” “不是我看破,而是我觉得裴司不会死。所以,后面的事情,就不成立。” 第276章 二百七十六 发病 裴司活着,就会证明这些事情都是障眼法了。 面前的小娘子,一袭澜袍,眉眼干净,眼中清澈,看得萧离危心都软了。 “你对裴司的信念感,让人羡慕啊。” “所以他的人呢?” “死了。” 温言瞪他一眼,将手中的软糕慢悠悠地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举止端庄,与昨日又不大相同了。 萧离危心中不甘,“他死了,你会伤心吗?” “你死了,我会伤心。”温言说。 “你为何就不信,他死了呢。” “你也说了,是信念感,自然是说不通的,你能告诉我,你为何把我喊过来吗?” “不是我,是裴司,他觉得你留在京城很危险,临走前,让我将你哄骗过来。我活着,你就活着。”萧离危轻声解释,“因为他觉得那个人不会杀我,自然就不会杀你。你不在京城,就不会成为棋子,懂吗?” 温言听得发怔,“你们是要做什么?为何不是你去京城呢?” 萧离危说:“诸多不便。” “你猜到背后主使了?”温言直问。 萧离危笑了,“猜到又怎么样。” 温言并不打算放过他,追问一句:“萧大人,所以,你在躲避?” “你说是躲避就是躲避,你瞧见我一身伤了,回去就是送死。” “你刚刚还说对方不会杀你,你这些话,前后矛盾。”温言打破砂锅问到底,“你就是躲避,不想站队,都是你的舅舅,对你都不错,索性就不管了,对吗?” 萧离危眼中变幻,嘴角弧度收紧,冷冷地看着对方:“你这么喜欢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温言笑了笑,装若无辜,“我撒什么盐,不是实话吗?” “是实话。裴司单独将你诓骗出京城,你就不想想是因为什么吗?”萧离危说不过她,换了话题。 温言收敛笑容,“关你什么事,你管我们怎么做,既然来了,那我就认真休息。” 说完,她抱起桌上的点心,直接走了。 “你说我,声音那么大,我说你,你转头就跑了,你不是躲避吗?” 萧离危奋力大喊,牵扯胸口,疼得一抽,不得不躺下,纱布蒙着眼睛,继续装瞎。 **** 秋日萧瑟,落叶满地,就连阳光都没有夏日那么灼热,照在身上,有些暖暖的。 屋子里没有光,阴暗逼仄,裴司缓缓从黑暗中醒了过来,手指僵硬。 缓和许久,他坐了起来。 门被推开了,温信大步走进来,“你醒了?” 这是在温家。 世人怎么都想不到,裴司会住在温家。 温信走进来,匆匆开口,“我刚刚去见了宪王,告诉他,你在回京的路上,还有太孙,不日抵达京城。” 裴司靠着枕头,脸色暗青,像是久病之人。 “他信你了?” “自然相信。找不到太孙的尸体,他本就怀疑,我过去,给了他最好的答案,他如何不信呢。”温信勾了唇角,“他知晓太孙活着,很不高兴。” 裴司低头,看着自己僵硬的十指,指尖发白。 “侍读,他会怎么做?”温信询问裴司的意思。 “倘若太孙杀不死呢,他的梦就破碎了。你有没有告诉他,太孙手中有太子殿下被害一案证据?”裴司抬首,神色晦暗不明。 真真假假,就看宪王怎么做。 任由太孙入宫见陛下,还是逼宫谋逆,就看宪王自己做了。 狗急跳墙还是坐以待毙。 温信点头:“我都说了,宪王好像很害怕,那是什么证据?” 裴司摇首,“我也不知道。” 哪里有什么证据,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裴司起来活动筋骨,走了两三步,腿脚发软,他坚持走向门口。 温信伸手要去扶他,他拒绝了:“不必。” 他的脸色太差了,唇角发紫,像是大病过一场。温信害怕,“我给你找个大夫。” “不用,我已经好了。你亲妹妹找到了吗?”裴司问他。 温信叹气,“没有呢,找不到了。” “不是找不到,是你从未去找过。你有了温蘅,她取代你妹妹的位置。”裴司语气淡漠,说出口的话,像一柄刀戳入人的心口里。 温信熟悉他的性子,并没有反驳。 裴司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累得浑身湿透了,最后才坐下,衣衫湿透,狼狈不堪。 她不在。 她看不见他的狼狈。 这样,很好。 休息半日,青叶推门而进。 “主子,家里都好,说十一娘与十三娘扶大爷灵柩回青州去了。大夫人病了,不见客。但我去了家里,夫人不在家。家里没有一个主子,但门外依旧有很多人看着。我觉得很奇怪。” 裴司靠着床,听着青叶的声音,全身乏力,陡然发病,打得他措手不及。 “不必在意。大夫人应该被接去将军府了。” 青叶又说:“我去看了京城各门,兵比以往多了几倍,进出都要检查,管得很严格。” “知道了,明见呢?”裴司突然问起一个不重要的孩子。 “在家里。我今天回家的时候还看到他了,他和银叶后面做事,瞧着挺机灵的。” 裴司轻轻地嗯了一声,再无二话。 温府躺了两日,裴司出门走动,就在廊下走动,没有走远。 走了半日的功夫,腿脚灵活了些,他跟着青叶一道出门了。 温府附近没有兵,但巷子口,站了许多兵,戒备森严也不为过。 走了一趟,没出得去,又回来了。 温信匆匆赶过来,脸色带了些慌张,“我父亲回来说,城内、城门戒严,宫里也进不去了。” “去长公主府。”裴司神色自然,“儿子瞎了,她去见陛下,也在情理之中。” “我连这条街都出不去,怎么去长公主府。”温信显然被带动情绪了,按耐不住躁动。 裴司瞥他一眼,转而看向今晚的明月,“温信,这是你家附近的位置,你都出不去,你还想救温蘅出来?” “我……”温信被掐住命门,不得不低头,“行,我想办法,三更半夜出门,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要去青楼吗?”裴司淡淡地笑了,眼中带着好奇,“我也想去。” 温信:“?” 第277章 二百七十七 裴司女装 官宦子弟留恋青楼楚馆,并非是稀罕事。但将人带回来,半夜送回去,温信就算得上是好男儿了。 温信亲密地揽着小娇娘的腰肢,举止暧昧,检查的兵卫掀开车帘,恰好瞧见了,温信抱着小娇娘热吻。小娇娘恰好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眼前一幕逗乐了众人。 “温公子,你才解禁,又不安分了呀。” “就是,温公子,你半夜这是做什么呢?既然有美人,就该在家待着才是。” 温言伸脚踢了对方一眼,极为不悦,“关上、关上,老子要送蕊儿回去,晚上不回来了,你们继续守着。” 他怀中的‘蕊儿’瑟瑟地抖了抖,娇滴滴地喊了声:“郎君……” “别怕、都是群狗东西,我这就送你回去,莫怕莫怕。” 温信极为体贴地拍了拍‘蕊儿’的肩膀,随后,看向对方:“快关上、快关上。” 一众人笑着关上门,车门一关,温信收敛了笑容,怀中的人就像一个烫手山芋,想丢又不敢丢。 要命死了…… 马车缓缓起兵,第一关算是平安度过了。 ‘蕊儿’从他怀中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裳,头上珠翠环绕,赫然一张白净的脸颊。 温信嘀咕一句:“想不到裴侍读扮起小娘子,竟然如此妖娆。” 裴司定了定神,丝毫不在意他的嘲讽。 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众人往青楼方向而去。 “出了府邸,又能怎么办,怎么去见长公主。”温信拿不定主意,“就你看到这样的检查,全城都是。” “为何这么多兵?陛下知道吗?”裴司反问温信,“这么大的动静,陛下不管不问?” 温信说不上来了。 他们是偷偷回京的,刺杀第二日就赶了回来,在刺杀消息抵达京城之前就进城,但裴司犯病,错过了最佳入宫的时间了。 温信狐疑,马车停在了青楼门口,两人依旧搂在一起,悄悄潜入青楼。 进入雅间,裴司拿出京城地图,将自己来时路上有巡查的地方用红笔画了圈。 “这些地方守卫不同,有些地上松懈,可以从这几个地方绕着去长公主府。” “如何进长公主府呢?” 这是最大的难题,路上的人好糊弄,府门不是你进就可以进的。 “不不不,我要造成太孙入宫之兆,逼狗跳墙。”裴司凝着地图,目光沉沉,“所以,不怕宪王发现。” “你要宪王发现你?他会杀了你的。”温信急了,“你怎么全身而退。” 裴司随口说:“跟随长公主,她会让我全身而退的。萧离危还在临城呢,那是宪王的亲姐姐。” “这等情况,还有姐弟情分?”温信嘲讽他,“别妄想了,你家兄妹感情好,不代表人家姐弟感情也好,走不通的。换条思路,我觉得青楼挺安全的,你住这里,我想办法,去告诉宪王,太孙入宫去了。” “等等。”裴司制止他,这才说出自己的打算:“你去宋府,将宋逸明找来,他是翰林院的人,应该隔段时间就能去御前伺候,给陛下传一信即可。” 温信诧异:“传什么?” “太孙已入宫。” **** 宋逸明看着手上熟悉的字体,是裴司的字迹。 “近日陛下病了,我等也未曾见过陛下。入不得宫。不过我有办法,你且等我。”宋逸明安抚温信。 他回卧房,取了一支新的金簪,将纸条塞入金簪中。 他说:“这支簪子是我新打造的,在裴氏簪行打造的。” 温信挑眉,觉得有趣:“你这个簪子怎么是空的。” 宋逸明苦笑,“有人快及笄了,备的及笄礼。” “金簪里塞情诗?呦,你这心思够野的啊。”温信嘲讽他。 宋逸明叹气,“你想多了,给她防身罢了,你不懂,这是大家后宅都会准备的东西。” 温信道歉,“对不起啊,想多了,你这个怎么送入宫?” “皇后在十一娘的铺子里曾定过金簪首饰,你让周少谷拿着旧货,一并送入宫,去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见到金簪,会明白的,这些首饰若遇到检查,也不会被发现。” 温信拿了金簪,转头去找周少谷。 周少谷震惊,听是裴司的嘱咐,下意识就追问:“裴侍读在哪里?” “你别管,你能入宫吗?”温信不好回答内情,只说道:“这是宋翰林让我给你的,尽快送给皇后娘娘。” 周少谷接过金簪,看了一眼,心中狐疑打消了,点点头:“是我们铺子的货品,不过我们已经关门一些时日了,未必能入得宫去。我想办法,皇后娘娘赐了十一娘一支凤簪,我去问问在不在。” “那交给你去办了。”温信好歹松了口气,“你只是送金簪的,谨记,你什么都不知道。” “记住了。” 周少谷送走温信,仿造了订单,又去府里找银叶。 “你们小娘子的凤簪,借我用一用。” 银叶面色警惕,“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要办事的,你别害怕,不会牵连你的。她带走了吗?”周少谷放缓语气,笑着与银叶对视,“我不会做坏事的。” “周公子,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这只金簪十分重要,若是丢了……” “不会丢的,我在,凤簪在,你相信我。”周少谷信誓旦旦保证,“你信我一回,等你家小娘子回来,我与她解释。” 银叶被他看得心中发软,“行,你什么时候还给我我?” “明日午后。” “这么快啊,行。”银叶为难极了,听到不过一日的时间,又有些安慰。 金簪锁起来了,放下匣子里,钥匙在银叶手中。 银叶将匣子和钥匙郑重地放在周少谷手中,“这是娘娘赐的,不可丢了,丢了就是大不敬。” “好,我用我的脑袋保证。” 周少谷拿着匣子,匆匆离开。 回到铺子里,他在存货中挑了些好的首饰,装起来,再喊了两位伙计,明日跟着一道入宫。 入宫艰险,这一回,十一不在,他又有些庆幸。 坐在铺子里,他抬头看着明月,十一,你也在赏月,对吗? 我本是一懦弱之人,不善言辞,是你,一步步带着我走出来的。 愿这回,裴侍读可以化险为夷。 第278章 二百七十八 娇滴滴的裴司 周少谷入宫,并不是全无计策,而是先找到上回采买的内侍,宫门口等着。 采买内侍出宫时间是有规定的,且走的侧门,他在门口等着。 见到人出来后,立即上前,“季内侍、季内侍。” 周少谷上前,拿出凤簪,“我家东家临走前吩咐的,这些首饰都是孝敬娘娘的,您看?” 见到凤簪,姓季的内侍闻言色变了,下意识就想行礼,周少谷托住他,“您客气了,您看看?” “我给您去通禀娘娘,您在这里等着。”季内侍不敢含糊了,这可是凤簪,皇后娘娘亲赐的。 季内侍打发跟随的小内侍们出宫去了,自己先回内宫去传话。 一走便是半日,直到黄昏,季内侍才来,“让您久等了,娘娘召您进去。” 周少谷看着日头,已经错过和银叶商量好的时间,希望银叶别着急。 周少谷一路跟随,不敢抬首,走到天黑,才见到中宫宫门。 迈过宫门的这一刻,他终于敢大口喘气了,低头,跟着走,进入寝殿。 低头、叩首行礼。 匍匐在地,额头抵着地砖,“草民周少谷见过皇后娘娘。” 上座的皇后娘娘看着凤簪,又看向周少谷,“你是有事入宫吧?” “今日凑巧,恰逢季内侍出宫,若不然草民还要等几日。臣奉裴侍读所托,送金簪入宫。” 宫娥已将一匣子首饰打开,里面摆着一只贵重的金簪,她取了出来,递给皇后娘娘。 皇后仔细打量金簪,半晌看不出门道,索性屏退宫娥,亲自询问。 周少谷上前,接过簪子,拧开簪头。 皇后看到里面的纸条,取出来,看了一眼,眼神骤然变了。 “好一个裴司、金蝉脱壳。” “皇后娘娘,城内戒严,悄悄在找裴侍读。”周少谷压低声音提醒。 皇后凝眸,收下金簪,说道:“郑小娘子的心意,我收到了,本宫亦有赏赐,回去吧。记住了,你过来,只是送货品的,这些首饰是本宫之前让郑年华设计的。” “草民知晓。”周少谷跪叩皇后娘娘。 皇后赐下几匹上等绸缎,其中有一匹极为难得的蜀锦,赐予周少谷。 再出宫,皇后让人送他,大大方方出宫。 出宫门,遇到检查,他将皇后的赏赐示人,轻松出了宫门。 一路风波无澜,再回到铺子里,里面坐着一人。 “办妥了?”裴司轻声询问。 见到裴司,周少谷极为高兴,“裴兄、裴兄,你回来了,外面说你下落不明。” 裴司点点头,“给谁了?” “我入宫,去见了皇后娘娘,字条给了皇后娘娘。” “好,我知道了。”裴司缓缓点头。 他能做的,到此为止了,调兵一事,就看陛下如何安排的。 裴司晚上歇在铺子里。 铺子里的掌柜伙计都回去了,周少谷偶尔会来巡视,夜深了,就会住上一夜。 两人在铺子里住了一夜,清晨起,温信敲门。 “太孙回宫了,昨夜皇后娘娘召见了国舅,国舅将太孙送入宫里。” “你怎么知道,消息这么快?”周少谷纳闷道。 裴司坐了起来,眸色平静,“你赶紧回家,京城要乱了。” 温信说:“昨夜宫门开了一夜,进进出出,国舅领兵五千,去接太孙……” “五千兵马呢?”裴司抓住他的话。 五千兵马,可不少了。京城统计不过六万兵马,散在各处,五千入宫,就会改变宫里布防。 宪王该急了。 温信被他问住了,“我怎么知道五千兵马的去处,我爹收到消息,说国舅去接太孙了,就这么一件事,你要不要也跟着入宫?” “不去。”裴司摇首,“我想出城去找十一。” “这个时候出不去。”温信提醒他,“你别忘了,你怎么来铺子里的,你那套女人衣服呢?” 裴司扫他一眼,提醒道:“赶紧回家提醒你爹,关好大门,谨防贼寇。” “你真的要出城去找郑年华?”温信狐疑,他越来越拿不定裴司的心思了,此刻入宫,或许会落得个护驾的好名声。 裴司点头,“你回府去提醒你父亲。” 温信自然信他的话,匆匆回去了。 裴司问周少谷,“你能出城吗?” “眼下不过是进出检查,并没有不让出城。出城还是可以的,但是你这张脸,太招摇了。”周少谷为难,“你非要出城吗?” “出城,你送我出城。”裴司点点头。 周少谷拿他没有办法,“你等我,我去安排下,若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若是被发现了,你就跑。别管我。”裴司说。 周少谷羞得满脸通红,“我怎么会丢下你,我给你拿套衣裳换上。” 说完,匆匆去准备。 午后,两人准备出城,周少谷驾车,裴司依旧换了一身女装,坐在车里面。 小夫妻带着礼品,三朝回门,去见岳父母。 城门前排了一条长长看不见尽头的队伍,就算等到晚上,也未必能出门。 周少谷见状,拿钱去买通,给前面的人一些钱,只插他们一队,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一袋碎银子见了底。 等了一个多时辰,轮到他们。周少谷识趣地打开车门,里面坐着他的小娘子,因是新婚,穿着大红色衣裳,珠翠满头,含羞带怯地看着生人。 周少谷看着里面的人,眨了眨眼,娇滴滴的模样,还是裴侍读吗? 裴司身材高,双腿修长,这时膝盖上盖了一件衣裳,遮住了长腿。 这么一眼,周少谷傻眼了,落在旁人眼中就是惊艳。 放行了。 周少谷驾车,糊里糊涂地出了城门。 还没走远,城门就关了。 周少谷停下马车,“裴兄,我们去哪里?” “十里亭,等人。”裴司压低声音,浑身不适,衣裳扎身,直接扯开自己身上的裙子,低头在车里翻找着自己的澜袍。 他在里面换衣服,扯下珠翠,周少谷驾车往十里亭而去。 天色徐徐入黑,到了十里亭,彻底黑了下来。 裴司下车,换好了澜袍,长发用宝蓝色丝带束起,俊秀公子,如美玉。 看着他这副模样,周少谷还是吞了吞口水,问他:“裴兄,十一知道你穿罗裙这么好看吗?” 第279章 二百七十九 贪生怕死 裴司相貌俊秀,常年吃药的缘故,皮肤苍白,雌雄莫辨。 周少谷看着眼前身形修长的人,嘴一撇,忍不住问了出来。 裴司本低着头,光线暗淡,看不清神色,周少谷这么一问,他抬首看了过去,月下双眸,略显幽深。 这么一眼,就让周少谷吓到了,“我、我随口一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不会、不会告诉十一。” “你说也无妨,她又看不见。”裴司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低沉,缓缓道来,不带情绪。 他站在月下,身影倒映在地上,面色淡漠,与方才新婚的小娘子,大不相同。 等了半夜,马蹄声近了,裴司拉着周少谷躲到树上。 很快,一队人马停下,为首的将军翻身下马,站在马上。 对方身形魁梧,身边围着十数个人,俨然将他围了起来。 “这里就是十里亭,上树,等天亮。” 为首的将军压低声音吩咐。 树上两人没有动,看着一群人散开,很快又消失了。 等到天亮,亭外时不时有人路过,树上的周少谷双腿发软了,整个人抱着树干,瑟瑟发抖。 天色彻底亮了以后,裴司从怀中取出一只烟筒,点燃后,发出一阵紫烟。 亭外林子里的人倾巢而出,裴司下树了,慢悠悠地整理自己的衣裳。 “裴侍读。” 亭子里走出一汉子,身形魁伟,就是昨晚为首之人。 裴司停在树下,身量高挑,静静地看着对方,而后,弯腰行礼:“郑将军回来得很快,下官以为要等很久。” “我一行不过几百人,回来有何用呢?”郑将军扯了扯笑脸,“裴侍读是想做什么?” “太孙回宫了,宪王要谋逆,将军该怎么做?”裴司只笑了笑。 郑将军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写信让我加快回来,可没有说京城会出事。你怎么确认是宪王谋逆的?” “猜的。”裴司淡然。 秋日朝阳升起,打在树枝上,光被分割成数块,幽幽落在他的身上。 裴司一身黑衣,脸上过分苍白,看人的时候,眼底薄凉。 郑将军笑了,像是嘲讽,裴司说:“你回城后就知道了,刀架在将军的脖子上,让将军臣服。” 郑将军笑不出来了,两腮抖动,他不敢赌。 裴司从怀中拿出一份自己新制的京城地图,递给对方,“红圈之地,有重兵把守,进出检查。” 一张地图上,红圈勾了无数个地方,皆是要处。 “将军,你说,应该怎么做?”裴司轻声询问,“你放心,我将年华送出城了。” 郑将军双手抖了抖,“你将她送走了?其他人呢。” “我只能送走她一人,我的母亲、您的夫人,都在城内,她们本来会很安全,但是您一露面,她们就会成为案板上的鱼肉。您要回城吗?”裴司语调缓慢,情绪毫无波动地说着他的心事。 杀人诛心。 郑将军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青年人,心里生出一丝恐惧,“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我只知道提醒将军,莫要回城。至于怎么做,怎么救人,看您的了。”裴司目光淡淡。 郑将军倒吸一口冷气,“老子要你提醒。你敢出来等我,敢提前给我写信,你没有万全之策?” 老子想骂人了! 裴司笑了,“将军,我只是文官,替陛下拟旨写文书,行军打仗一事,一点都不知道。” “你等我,不提醒我多带兵回来,老子就是一个光杆将军,拿什么和逆党斗?” 郑将军忍不住咆哮,上前揪住裴司的领口,“你故意给老子下绊子,裴司。” 周少谷眼见情况不对,上前去劝说郑将军:“将军、将军,侍读身上带着病,您不能这么折腾,他会死的。” 裴司笑笑,伸手拂落郑将军肩膀上的落叶,“将军急了,我若提醒您多带兵回来,无诏调兵,是死罪。” “那我们回来有什么用?”郑将军怒吼。 裴司说:“您自己想办法,等京城內打起来,您再领着兵入城。” “哪里来的兵?” “京城外就没有兵了?” 郑将军顿住,“你怎么不去调兵?” 裴司说:“没有旨意,他们不会信我,您过去,他们信你。” 郑将军不信:“那不还是无诏调兵。” “我有萧离危京兆府尹的令牌。您带着他的令牌,他的令,您的人,出事了,他承担一半的责任。若是成功了,您立大功。” “你呢?”郑将军问他。 裴司侧身而站,光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眼界拉得长长的。 “我去找年华。” 郑将军伸手掐住他的肩膀:“一起去。” 裴司摇首:“与我无关。” 郑将军不肯放他离开,眼前的境地,他就是军师了,“你跟着我一道去。老子不听你的话,老子派斥候去打探消息。一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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